孝女曹于亚

 

何正华 李茜芝

 

时  间  2007年1月17日

地  点  重庆西南医院手术室

人  物  曹于亚  19岁，农村高三留守儿童，简称女。               

曹洲德  父  42岁   农民工   简称父

彭素碧  母  41岁   农民工   简称母

医  生  男  50多岁  教  授   简称医

 

       [幕启。台内传出护士长紧张的指令—

麻醉准备好了，输血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就绪，手术马上进行!患者准备进一号手术室！

       [父亲穿着病号衣服，母拉父手上。

母     老曹，这下你有救了！你一定要配合医生啊。

父    （起死回生的惊喜）昨天还说根本没有希望等到肾源，今天突然有了，还刚好相配型，真的是缘份啊！

母    缘份、缘份。（扭头抹泪）

父  （惊呆）什么？捐肾人曹于亚？我的女儿？（猛抓住母手）是、是我们的女儿曹于亚？

父  （发狂地）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为我捐肾。（声嘶力竭地）我不要我的女儿捐肾！儿女是我的心头肉啊！

母   没有别的办法，这是唯一的生路了。

父  只有做父母的为了儿女付出一切，天下哪有父亲要自己的女儿受伤害的呀？

母    老曹，孩子她……

父   于儿正在复习，还有几个月就要考大学了。上大学是我们全家人的梦想啊！这样做会伤害她的身体，还会毁掉她的大学梦。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这样狠心啦？

母   （委屈痛苦的泪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好难啊！

  [ 女身穿准备手术的服装上。

女  （从另一侧奔上）爸——！ 不要怪妈妈，是我自己拿的主意。

父  （疼爱地拉过女儿入怀，强装笑颜地）孩子，你还小，大人的事情要你拿什么主意？

女   我还小吗？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我马上就要成为大学生了，（故装笑脸张开双臂作飞翔状）哈，我是大学生了！

[女憧憬表情引来父母泪流满面。女进入回忆幸福状态。

女   爸，你记得吗？只要你们外出打工回到家，每次下雨河里涨水，你都要背我过河去学校。有一年你们回家过年，那天我正要洗脸，你从我手上拿过毛巾说（学父亲声调）“爸爸给你洗脸”。那时我都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还像四五岁的小弟弟一样要大人洗脸，多不好意思啊。

父    从你五岁起，我和你妈就只顾在外面打工，你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小弟妹，我们亏欠你太多了呀。

女   爸，你用热毛巾在我脸上轻轻的擦呀擦呀，我心里感到好温暖好温暖，我要永远跟你们在一起。

母   于儿啊！你爸三年前就患了肾痿缩，可他瞒着我们不去治疗，悄悄的自己找些中草药熬水喝，还抱病打工。你爸想在他还扛得住的时候多挣点钱，就是为了让你上大学。

女   记得有一次我半夜发高烧，妈妈打着火把，爸爸你背着我，摸十多里山路赶到医院去。我好了，可是您却摔伤了腰，被汗水和冷风冷雨浸泡，从此落下了病根。（哭泣）爸，我想永远拥有这份父爱！

父   孩子，爸妈一辈子就图儿女好。你看我这一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借了债。还好，总算还有老家那幢新房子，那是我和你妈十几年的心血，也算是留给你们唯一的财产了。

女   爸，我不要钱，不要房子，我只要爸爸！

父   （父苦笑着摇头）爸知道这病没法治。我也想通了，我今年42岁了，生死由命。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你考上大学的那一天了。

女   爸，您经常给我和弟妹讲少年邓小平的故事，说小平爷爷才十二岁，就沿着华蓥山这条小路，自己走到重庆去打工，走上革命道路的，要我们从小就学习小平爷爷少年大志、追求理想的精神。您还经常讲华蓥山游击队的故事，要我们学习革命先烈不怕牺牲、勇敢坚强的性格。爸，您不是爱说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翻不过的山吗？（坚定地）只要我们全家人一条心，不抛弃，不放弃，就一定能够挺过这一关！  

母   老曹，你要真的走了，我和三个孩子怎么过啊？

父   可无论如何我也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呀，孩子，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啊。

[护士领医生急上

护士  患者突然拒绝手术。

医   （语重心长地）老曹，我非常理解你做父亲的心情。可是你不知道，每一个肾源都有上千个患者在等待。你已经是尿毒症晚期，靠血液透析也维持不了多久啊！

父   那就让我死吧！我宁愿死，也不愿再拖累她们。

医  （怒责）你死了倒干脆，你丢下她们孤儿寡母怎么办？你知道吗，你的亲人为你做出了多少牺牲—— 你女儿一个人回老家，把你们的楼房都卖了！

父  （惊愕）房子卖了？那是我留给她们孤儿寡母唯一的财产呀！

医   连孩子的姨娘也翻箱倒柜凑了两千块钱。

父   她姨娘每月还靠吃政府19元的“低保”过日子，姨父又是个老病号，怎么能要她的钱？

医   告诉你吧，为了多筹点钱，你的妻子将二女儿和小弟弟也送到福建打工去了。

父   二妹儿才十六岁，弟弟才十四岁，打什么工啊？（自责捶头）我害了你们呀！

医   这怎么是你害了她们呢？既然是一家人，就得风雨同舟！谁都可能遇到天灾人祸，摊上了就不能逃避不能放弃，要面对现实，积极想办法渡过难关。

父  可是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让她……

医  是呀，孩子来求我给她做手术时，我同你们一样不能接受。这么小的年龄活体捐肾，在国内医学界也属罕见。我给多少年轻患者做过手术，让他们恢复了青春活力。可是要我从一个花季少女身体里，活生生摘掉一个健康器官，我能答应吗？

女 （以为医生要反悔，心里一惊，急切地）爷爷，您已经答应了呀？

医  后来我答应了。那是小于亚到我办公室，跪在我面前含血带泪地哭诉要捐肾救父。我看她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说：“你这小丫头还没到法定年龄，不符合捐肾条件。”我心里却在责备你们，做父母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儿来捐肾？

女  （接过医生的话）爷爷，这事父母不知道，是我自己决定的。

医  （点头）没想到，这个纯朴的丫头一席话，让我这样的老人也不得不感动。小丫头，你把那天掏心掏肺说服我的话，再亲口对你爸妈说一遍。

【灯光弱。曹于亚在父母面前跪下。《感恩之歌》歌声起，一队十来岁天使打扮的儿童踏着烟雾出场，手捧烛光，在音乐中随着曹于亚话语内容而造型。

鸟儿唱着欢歌向天空感恩，

小草噙着泪珠向大地感恩，

我们常怀感恩之心，

饮水思源，与爱同行。

感恩家庭，孝老爱亲家温馨。

感恩师长，心血浇灌桃李情。

感恩他人，人间自有真情在。

感恩社会，中华民族一家亲。

啊，感恩生活，感恩自然，

感恩祖国，感恩人民。

感恩知恩，做人本分，

感恩于心，施恩于行。

在感恩中凝聚力量，

在感恩中净化心灵；

在感恩中奉献爱心，

在感恩中重塑精神。

在感恩的春风中

同享和谐生活，

在感恩的阳光下

成就美好人生。

女   爸、妈，听听女儿的心里话吧。你们一生都在为儿女操劳。知道患了重病后，还在拼命支撑这个家。爸，你是家的顶梁柱，你千万不能倒啊！你要是不在了，这个家就垮了呀!

母   （伤心地）我的好女儿!

女   （深情地） 爸、妈，你们经常教育我和弟妹，做人要常怀感恩之心，感父母长辈之恩，感社会大家之恩,对老的要孝顺，对小的要有爱心。学校思想道德课也教育我们，要知荣明耻、感恩做人。儿女的生命都是父母给的，在父母需要我们的时候，做儿女的不应该回报父母吗？这是做子女的孝心，更是做子女的责任。现在我能救你，如果我不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啊！

父   (凄厉地双手向天)天啦，我该怎么办啊?

女   （扑通一声跪在父面前，坚定地)爸，我要你活下去!

父母  (心疼不已地 )女儿——

女    (动情地)爸爸——

   [音乐高潮大作。护士推动手术车。

女 （俯下身深情一吻）爸爸，您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曹于亚在手术书上签名。护士推着担架床让曹于亚也上去。

护  来，躺到手术车上，我们推你进手术室。

女  不用，我自己走。

护  为了避免紧张，病人都要躺着推进手术室的。你不怕吗？

女  我父亲马上就能好起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歌声起：在坚强中张开翅膀 迎风飞翔

在坚强中创造奇迹 放飞希望

让生命之光在坚强中重新闪亮

让生命之花在坚强中美丽绽放

[医生、护士和病人都为这位年轻女生的高尚品质和勇敢气质深深感动，用敬佩的眼光目送着于亚坚定地向手术室走去，到门口蓦然回首，向母亲挥挥手，天使般粲然一笑。

画外音: 女儿的勇敢与坚强，给了父亲战胜病魔的信心，手术非常成功。当手术结束后，曹于亚做的第一件事，是急着要护士推她去看父亲怎么样了？当护士告诉她手术很成功时，她一下靠着护士甜甜的睡着了。

为了实现全家人的理想，手术后还没拆线，曹于亚就带父上学，投入紧张的高考复习，而后抱病高考。在她自强不息、永不放弃的追求下，终于考上大学，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父母大爱，给了女儿坚强的生命，女儿感恩，让父亲的生命延续。生命的价值在爱心和感恩中合二为一! 曹于亚以她坚强而美丽的心灵，谱写了一曲当代青年大孝感恩的生命之歌!

 

 ——剧终

 2007年8月于四川李准向创作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