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无言1（海与死亡） - 城市小说 - 小说

“让你遭受一生中不可能遭受的60次感动”
“1/4的微笑+3/4的泪水=一次旷世的爱情奇遇”
“本世纪最后一枚惊世骇俗的爱情炸弹”

在这个悲怆欲绝的爱情故事背后，还有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它不只是一本书。                                                   ——某高三学生
在这个情感日渐浑浊、文字也自甘堕落的时代，很少能读到这样纯净而美丽的洋溢着理想主义的文字了。
——某大学教师
这是我所看到的本世纪最后一个纯情故事，震撼人心，我的沉睡的灵魂常常在梦中被它唤醒，然后坐在那儿，泪水滂沱。                 ——某工程师

《海无言》故事梗概
贫穷而残疾的十七岁少年杨凡为结束人生痛苦和减轻家庭重负，毅然跳海自杀。幸好被海边一个老者救起，并耐心开导他，终于使他放弃了轻生念头。杨凡重新回到中学校园，却依然活在别人歧视和冷漠的眼光里，只有刚从上海转来的新任团书记苏倩倩主动接近和关心他，却引起本班许多男生尤其是“白面虎”齐天的嫉恨。然而，男生们一次次的“刁难”却使杨凡和苏倩倩走得更近。学校组织了一次看电影，黑暗中，他俩的手终于紧紧握在一起••••••她和他相爱了，这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结合在校园里激起轩然大波，立即遭来男生疯狂的攻击和苏家百般的阻挠。两人没有屈服，相约十年后的这一天还在海边相聚。可在后来的期末大考中，杨凡因为“作弊”在全校被通告批评并勒令退学，于是在滂沱大雨中，杨凡被迫离开了校园和苏倩倩。当苏倩倩得知这是一场“阴谋”后，再去寻找杨凡，杨凡已经离开这座城市，浪迹天涯。一年后的一天，苏倩倩意外地收到一封从湘南寄来的信，写信的正是杨凡。欣喜之余，一个让苏倩倩格外震惊的消息从电视里传来，杨凡所在的地方正发生一场大地震。在高考前夕，苏倩倩突然离家出走••••••杨凡生死未卜，苏倩倩下落不明。十年之后他们还能相见吗？故事的结局令人心碎。

一、海与死亡

每座城市在她流光溢彩，醉金烂碧的背后，总有一处令她尴尬而又无法粉饰的地方，比如滨海城市n市西北角的一个棚户区。在深秋的黄昏时分，它便以一种怪谲的姿态睥睨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阴郁，灰暗，污浊。这个棚户区像一个可怕的胎记，明晃晃地印在城市的肌肤上。

这里纠集了一片形形色色、低矮驳杂的简易搭建房，一条碎砖和煤渣铺就的巷道从这些密密匝匝的房屋中艰难地蜿蜒伸展。巷道里晾晒着一些衣裳，花花绿绿的，在这个满目铅灰的棚户区显得特别惹眼。一处由空酒瓶、旧报纸和折叠着的纸箱等杂物垒积而成的废品堆里，出没着几个赤膊忙碌着的中年汉子，他们不时用污黑而粗糙的大手揩拭额头的汗水；不远处的垃圾堆也不甘寂寞，散发着阵阵恶臭，还招来一群巨头苍蝇盘旋其上，嗡嗡作响。几只灰雀在屋顶上欢快地鸣叫，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地要爬上屋顶逮那雀儿下酒，正骂骂咧咧，忽地抱着肚子，扶着墙，翻江倒海一般吐了一地秽物，便蜷曲在墙脚呻吟起来。巷子里有佝偻的老人用扇子使劲扇着煤炉，浓烟呛得他不停地咳嗽；路过的行人只得捂着鼻子和嘴巴在蒸腾的烟雾中忙忙穿行，烟雾中偶尔传来几声妇女的咒骂声和孩子的哭喊声。

这里生活着n城最潦倒的人们。贫穷、疾病和厄运常常像魔鬼一样纠缠着这里的人们，同样纠缠着这里一个在人世间煎熬了十七年的残疾少年——杨凡。

世间的人们，有人享受着快乐，有人承受着痛苦；还有人得不到快乐，于是也拒绝痛苦，像少年杨凡。

他决心已定。

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他凝视着镜框里微笑的爸爸，心里默默说：“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门外走来一只懒洋洋的花猫，“喵”了一声，便蹲在地上，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杨凡，杨凡心里一阵惊悸，心陡然跳动起来，他不断地命令自己要从容。

像往常一样，他很快做好晚饭。晚饭是半锅米饭加半锅白菜，偶尔放点豆腐或卜页，几乎天天如此。母亲下班回家，再把饭菜回锅热一热就行。

收拾完晾在屋外的衣服，天色渐晚。不一会儿，灰蒙蒙的天空乌云翻滚，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霎时就连绵成一片。杨凡呆呆地望着满天的雨丝，眼里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母亲今天忘了带雨伞，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转到墙角，拿了一个有些破损的搪瓷脸盆放置在离床铺不远的地方；不一会儿，那儿便传来滴滴嗒嗒的声音。

打开舅舅几年前送给他家的那个破旧的九寸黑白电视机，依然只有两个频道，但已是人影幢幢，“雪花”飞舞，这是家中唯一值钱的家用电器，几天前也宣告“罢工”。杨凡试图修好它，鼓捣了一阵，最后还是无奈地关掉了。

他瞥了一眼摞在桌上的书本，忽然想起昨天老师布置的几道数学题还空着，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明天，数学老师还会叫他到黑板前演算吗？考勤的班干还会在黑板的右下方大大地写上他的名字吗？

“明天？”他又轻叹了一口气。

“哥，今儿你怎么了？老是叹气。”妹妹小萍问。

望着小萍趴在桌上埋头做功课的认真样儿，杨凡鼻子一酸。多可爱的妹妹，虽然只有十一岁，却十分懂事和乖巧。

杨凡把书本稍稍整理了一下，抽出其中的几本，把剩下的书本往小妹跟前一推。

“小萍，这些书都归你了。”杨凡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咦，你那么爱看书，你不要了，哥？”妹妹扬起头，不解地望着杨凡。

“用不着了。”杨凡抬眼望着窗外：“你比我更需要它。小萍，以后写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能倒笔划，别人会笑话你的。”

“唔。我知道了。你都讲我好几回了——妈妈今天又要淋雨了。”

“听妈妈的话，好好念书，日后活出个人样，好好待妈。咱家就靠你了！”他清了清嗓子。

“噢，我晓得。”妹妹有点不耐烦。“你今儿讲话怎么怪怪的。”

“哥准备出去一趟，有点要紧事。”他眼窝一热，差点掉下泪来。“你会想我吗？”问完话，他就后悔了。

“上哪？能不能带我去？我还有两题就做完了。”小妹好奇地问，仍旧埋头做作业。

“傻瓜，小孩去不得的。好好看着家，等妈回来。”

“哧，你不也是小孩吗？”小妹嘟起小嘴。

“哥已经十七了，早是大人了。”杨凡摸着妹妹的头，使劲憋着快要涌出来的泪水。

“那你不吃晚饭吗？”

“用不着了。妈妈回来，让她千万不要找我，也不要等我。”他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冲出眼眶，滚落到灰黑的泥地上。说完，便用书包装了几本书，背在身上，急急地拄着双拐，转身就走。似乎想起什么，又一脚踏进门，拿起放在床头的一把橘黄色的木吉他背在肩上，一头扎进浓浓的雨雾里。只听见小妹扯着稚嫩的嗓门在后面喊叫：

“哥，伞——你上哪儿啊？”

杨凡什么也听不见，只恍惚听见远方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召唤他，自己心中也有个声音幽幽地回应着。一路上，好象有人跟他打了照面，穿着雨披，看不清是谁，像是老刘叔，可声音又不像。他深感奇怪，今天，他居然跑得飞一般的快，完全不像一个身患残疾，靠双拐走路的人。那秋风裹着秋雨，一阵紧似一阵，天边不时滚过几声闷雷。杨凡浑身湿透，却没有一丝寒意。

当杨凡拄着拐杖，站在海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肆虐的风雨，野蛮地攻击着他孱弱的身体，雨水和着泪水，顺着他的头发，从脸颊流到脖颈，渗入他的心肺。眼前天水苍茫，一片混沌，大海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和温柔，在风雨中奔突和喧阗，似乎在向谁诉说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一刻，天地阒寂，仿佛在一心倾听海的心事；时间也仿佛停止流逝，被凝固在一个黑黢黢的巨石和一个黑黢黢的身影上。

杨凡被一种巨大的孤寂包裹着，感觉莽莽苍苍的宇宙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世界正渐渐离他远去。

兀立在海边的这块巨石，上天给了它一副神秘莫测的尊容，在这风雨飘摇的夜晚更增添了几分莫名的诡异。周围乱石嶙峋，荒草丛生。夜游的怪鸟扑棱着翅膀“倏——”地从眼前穿过，发出几声放肆的尖啸。

“一切很快成为过去。”他告诫自己。

这个地方，这块岩石，杨凡几年前就知道，从此铭刻在心。n城的大多数人也知道。因为不知从何年何月起，这里竟成全了古往今来无数厌世轻生的人。尤其是民国初年，一位名士在石上立了一块碑，上面题了个令人费解的谜语，使这块岩石幻化成了一块磁石，吸引着千百万好奇的人们前来观瞻。此后竟成了这一带的小有名气的胜迹。远望，水天相接，暮霭苍茫；俯视，巨石俨然，泪迹斑斑；耳边回荡着求死者的嘤嘤泣诉，眼前飘浮着一个个愁肠百结的怨魂，游人们总免不了感慨唏嘘一番，然后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悻悻离开。其中不乏某些游人竟在冥冥之中为自己选定了未来的生命归所，若干年后，他们竟鬼使神差般地重蹈此地，不过前后的境际已判若云泥。杨凡几年前和妹妹一起拣破烂，来到离家并不远的海边。他早听说这附近有个很有名的巨石，便想一睹尊容，于是带着妹妹找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这个地方果然非同寻常，别具一种摄人魂魄的力量，看了一眼，就再也不会忘记。更没想到，两年后，他们的爸爸拖着病体，来到海边，就永远没有回来。据目击者说，爸爸就是站在这块岩石上跳下去的。他不知道爸爸有没有猜中石碑上的谜语，不过，他忽然间意识到，原来，海与死亡是相连的。

他强烈地预感到，他还会来到这个地方。

爸爸跳海身亡了。他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在每个孩子的心目中，他们的爸爸妈妈是永远不死的。直到后来，他每天看见妈妈一个人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家里，然后看着爸爸的遗像偷偷抹泪，才彻底清醒，他们亲爱的爸爸永远回不来了。从此，“死亡”这个字眼开始在他的心底植根。于是，关于死亡，杨凡开始了他的思考。他在一本书中，第一次读到列夫·托尔斯泰的话：“要是一个人学会了思想，不管他思想的对象是什么，他总是在想着自己的死。”十五六岁的杨凡惊呆了，他似懂非懂地咀嚼着这句话。他领悟到，死亡是生命的终点站，人人都将迎来没有明天的一天，或迟或早，就像黄叶从树上飘落一样自然和必然。既然如此，他想，死亡或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尤其是长久以来关于死亡的辗转反侧的思考使他一天一天亲近死亡，一天一天习惯于死亡，死亡的面孔不再狰狞，反而在杨凡眼中渐渐变得和善。所以他已感觉不到恐惧，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迷恋。因为死亡是一个诱人求解的谜，是一个自己活着永远不可能知道，并且也是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东西。永恒的谜就是永恒的诱惑。他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寻觅着关于死亡的种种描述和论述。他聆听着先哲的教诲：当一个人活着时，死亡尚未来临；当死亡来临时，他却已经不在，因而死亡与生者和死者都无关；况且，死不过是不存在而已，它的模样不是不可捉摸的，丧我之后正如生我之前一样，一个人若为自己未能在千年之前活着而痛哭，岂不是傻瓜？那么为自己千年之后不再活着而痛哭的人也是傻瓜。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无数伟人和懦夫，无数英雄和红颜，无数贵族和平民，无论你是否愿意，是否惧怕，都毫无例外地走向了那个终点。生命只是死亡的残留罢了。终于，他释然了：如果他死了，其实并不寂寞，也并无不公。

果然，今天他又来了。因为今天是爸爸的祭日。对杨凡而言，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特意选择了这样一个日子，来到这样一个地方，采用这样一种方式告别世界。这种方式，是他曾经反复斟酌过的：割腕，满身鲜血流离，留给家人的是恐怖的回忆，他于心不忍；吃安眠药，能安详地睡去，但他没有可行的办法买到药，而且很容易被发现和抢救，似乎也不妥当；卧轨，让火车碾得血肉模糊，暴尸荒郊，很不甘心。而自缢，是哀哀怨怨的小媳妇的作为，他不屑于做。自从来过海边，特别是爸爸轻生以后，他经常一个人悄悄溜到海边，独自枯坐，想着爸爸，想着自己。他愿意永远留在这里，这里天地澄明，悄苍幽邃，这里有浩淼的大海，有他敬爱的爸爸，还有无数和他一样命途多舛的灵魂，不会让他感到孤独。就那样纵身一跃，让残疾的身躯划上一道抛物线，那将是他有生以来唯一壮烈的举动；浸入海水，让肉体慢慢失去知觉，再让灵魂徜徉在这山清水秀的福地，或者化为一片云彩，一朵浪花，一个海贝，和这山这水融为一体，他很满足。他要在这里找到他的爸爸，让爸爸在那个世界里不再孤单。他还要让爸爸带着他尽情遨游世界。他甚至想，灵魂摆脱了肉体的束缚，一定非常的惬意；蓝蓝的天，蓝蓝的海，他的灵魂和肉体融化在两片无穷无尽的蓝色里，一定美妙无比。他相信，世间的所有荣辱，贵贱，贫富；一切躁动，不平，迷茫，将在这水的世界里溶化殆尽。难怪历史上那么多有智慧的人都选择了这种归宿。他欣赏这种结束生命的方式，平静中有点悲壮。他默念着泰戈尔那两句诗：“生如夏花之绚丽，死如秋叶之静美”。生命做不到如夏花一般绚丽，那就如秋叶一般静美吧。

杨凡回过头，看一眼身后的这座城市。

今晚，它被夜色衬托得越发迷人，处处霓虹闪烁，灯火璀璨。他想，那一扇扇窗户里，一定有许多可爱的新生命呱呱坠地；一定有无数幸福的家庭在为老人或孩子庆祝生日——那就让我祝你们生日快乐，祝你们一生平安。只是，我要走了。那相拥在洋伞下，漫步在街头的恋人们，也愿你们终成眷属，白头偕老。还有我亲爱的同学，尽管你们从不把我当做你们的同学和朋友，我也衷心地为你们祈祷，愿你们一帆风顺，前程无量。只是，我已无法和你们道别。这座美丽的城市，是属于你们的天堂！而我，只是错误地飘进这天堂里的一粒灰尘。与其饱受鄙弃和苦难，不如早点消失，让这天堂变得更干净，更完美。或许我这颗漂浮在人间的尘埃在水的世界里会变成一滴晶莹的水珠，或一朵璀璨的浪花，随着滚滚的浪潮奔流，歌唱。

妈妈，原谅儿子不辞而别，原谅儿子的不孝和无能，原谅儿子这么多年来给你带来的烦恼，艰辛和屈辱。你给了儿子生命，儿子的生命里却没有阳光，他不愿意生命就这样一天天枯萎和凋零。今生今世，儿子无法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你卸下重负，让你过得轻松一点。

爸爸，儿子现在就站在你曾站立过的地方，那时，你一定也想了很多很多，一定也是泪流满面，是吗？现在，儿子要随你来了，从此，你在那个世界再也不会孤单和寂寞了。今天是你的祭日，以后也会是儿子的祭日。

今天，你的儿子找你来了，你在哪里啊？

不知何时，雨停了，风也止了，四周一片沉寂，海面上偶尔传来轮船悠长而沉闷的汽笛声。不远处，有几点渔火闪烁。

杨凡的内心渐渐平息，他木然地坐在岩石上，被雨水淋湿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他抚摩着带在身边的两本书，一本尼采的《偶像的黄昏》、一本《海子的诗》，书本已被雨水淋湿了；他又抚摩那把伴随他已经快五年的老吉他，吉他也静静地看着他的主人。

不知是脸上的泪水还是天上的雨水滴落在琴弦上，吉他突然发出一声浑厚而持久的回音。

杨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手指不由自主地落在琴弦上。他轻轻拨动，那琴弦便流淌出一连串凄迷而潮湿的音符。离开了琴弦的音符像跳跃的精灵，穿透层层雾气，迅速扩散，弥漫在空气里，空气仿佛也变得忧郁起来。只听他在琴声的伴奏下，轻轻唱道：

卸下忧伤，卸下孤独

我在马车上装满稻谷

迎着晨曦，悄悄上路

蓝天白云金色的稻谷

还有山野的凉风吹过

我要去远方寻觅

寻觅那一棵开花的树

······

那是他自己编的一首无题的歌。

他的歌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尾音颤动不已，以致在尾音逐渐消失以后，最后一丝歌声似乎还飘游在这苍茫大地的什么地方，蜿蜒在这山水之间；曲调是悲怆的。这山、这海、这风、这天空……即刻被这歌声抚摩得悲怆起来。

他忘情地弹着，唱着，直至完全变成呜咽。

“蹦”地一声——琴弦突然断了。杨凡抱着吉他，仰起头，满脸泪水滂沱。

永别了，亲人。永别了，城市。永别了，老师和同学。永别了，贫穷，苦难，卑微和孤独。永别了，曾经做过的所有美梦。

他闭上眼。

蓝蓝的天洁白的羽毛肆意的哄笑巫婆伸出白色的手爪遍地黄叶旋转荒野里有人奔跑漏雨的屋一颗硕大的血红的心脏冷风漫天红云飞逝刺眼的太阳旋转一张变形的脸轰鸣的巨响雨点般强劲的节奏······

蓦地，他站立起来，甩掉拐杖，怀抱断弦的吉他，向着波涛滚滚的大海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