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何文杰

                                              
清平县  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一切是真实的，却又像是梦一样，男人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拼命地压抑着心底的那股自卑和难过。开
心吧，也有一丝丝的难过。九年零八个月的时间，真的是场噩梦，怨过天怨过地怨过命运的不公平，在监狱的这些年，学会了很多，长大了，
也可以说是清醒了。钱！才是现在自己最需要的，也是最想要的。黝黑的皮肤上，眼睛里闪动着是对命运的挑战。
     可是一转眼，自己人已经在海岛了，面对着阿辉，自己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事呀，是传销吧！整个一个骗人的局吧。
豁出去了，赌一把！他妈的，赌输了，也就几千块钱，如果是条出路，也算是赚了！
     “哥，这是传销吧！”
     “闭嘴！这上面这么多的人，年龄都比你大，你以后说话别没大没小的，好好说话，昨天你怎么回事，还和娜姐说那种话，你以后你从香
港回来就了不起了，会说几句英文~”
    “哥，”
    “如果你不想当我妹，你再看不懂，你就给我滚回去。”
    泪，顺着何彤的脸流了下来。讨厌，真的被老哥骂了，而且这次他真的好像生气了。
   “我知道了！”
   “好了，不是哥想说你，别这样，这里面那个人不都对你很好嘛，你以后要学会尊重别人。我帮你和妈都买了经营权，你就留下来帮哥，以
后的事哥会看着办的。”
     话完，何文杰看向妹妹的脸，不禁想起刚出来时的情形。
    “阿杰，出来了，想做什么？跟妈说，只要你好好的，不管怎么样，妈都会帮你的。”
    何母看着眼前的儿子，这么大了，自己也真的看见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儿子，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在家好好休养几天，等你想好了做什么，妈在帮你准备。晚上想吃什么！妈买了好多水果，还买了好多海鲜
呀！还有什么想吃的，妈在去买。”
    “妈！”
    何文杰看着母亲，心里开始隐隐作痛，每次看见母亲，都觉得她一次比一次憔悴了。为了自己，她真的付出了很多，除了每个月来看自己，
还要每一个月拿钱给自己生活。怕儿子被别人欺负，努力地拼命赚钱。还有自己的妹妹，一直把自己当成偶像，拼命地想让哥哥早点出来。
十五岁就开始在外面讨生活，自己在监狱的时候，她帮人看过店、送货、洗头甚至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总是想着，只要哥哥出来就好了，自己
一定会好起来的。真的欠家里人很多！
   “妈，明天我要去海岛，阿辉说他在海岛上面开了家店，都是和日本人做生意，而且生意很不错，我想上去看一看，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不
想留在家里，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明天就收拾一下就上去！到了上面我在打电话给你们。”
   “你要去海岛，儿子，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无论怎么样，在上面你要好好做，有什么不懂得要多问，不能耍脾气！妈明天再给你买几件
衣服，你要带什么东西去，和妈说一下，妈去准备一下。”
   “妈，不要了！我也没有什么要买的，妹回来后，如果我在海岛好的话，我再打电话叫妹也一起上去。你别担心我，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看了眼愣神的哥哥，何彤不由得又有点高兴起来。
   “哥，听辉哥说你喜欢上一个女孩，叫钱巧敏，是不是呀！那我不是有大嫂了嘛，太好了，那你明天借她过来，让她陪我去接我男朋友，竟
然你想做，那我一定支持你。不管做什么，没有问题！”
    “没你的事！”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喂，何文杰，你没事吧！”
   “哦，辉哥，娜姐！”
   何彤叫道，
   “钱巧敏，我们可以去把她借来吧，我要给我哥制造机会。”
   “傻瓜，你哥需要你制造机会嘛·他自己都懂得，”
   林辉轻笑道，帅气地看了一眼小妹，这个女孩子心眼很好，是个直肠子，不过只要是碰到哥哥的事，就什么都不管了。  其实三十七、八的
林辉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三十出头。难怪还能找到一个像王娜那样的女孩子，王娜是西南人，未婚去一直跟着林辉这个有老婆的人。真的是亏大
了。何彤在心里小声地想道，也难怪辉哥会对娜姐那样体贴。不过娜姐真的是个美人胚子，一米六的身材，瘦小又修长，雪白的肌肤，无一丝
瑕疵。娇娇弱弱的。
    “小妹，你哥现在已经开始进攻了。哎呀，每天晚上都会发一些肉麻的短信给那个女孩子，他们还出去约会过了呢？”
     王娜开玩笑的打趣道。看到何文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会吧！”
     小妹看着众人的取笑，从心里感到高兴，不管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只要他喜欢，自己怎么都无所谓。
    “何文杰，你那个朋友古健方会上来嘛。”
    王娜问道。
   “会，我跟他说了，要把你介绍给她。我说娜姐是这边公司的会计，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是大学本科毕业的。今年26岁，还没有结婚，他
肯定会上来的。那个家伙，我太了解他了，他现在一直想找的就是这样的女朋友。这次，他一定会上来。不过娜姐，你一定要吊他的味口。接
他的电话不要聊太久，要让他心痒痒的。”
    “好，我知道了。这几天他打我电话，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跟他随便说，说这上面生意很好，很多地方玩。不过他太烦了，有时一天
打好几个电话，让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天我在洗澡他电话就打来了，我干脆不电话了。”
    “娜姐，你好好表现了。不过古健方看见娜姐，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娜姐你可是个美人胚子哦！哈哈。”
    “你少来！”
   王娜笑斥道。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不过真的好累，今天搬寝室，买的许多东西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买，累死了。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会
来帮一下的。 
 

                                            2  约会

     并排地走在堤坝上，晚上的风很凉。钱巧敏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故事真的很让人心动。
    “我坐过牢，你会怕我吗？”
    “我怕你干吗？你会对我怎么样嘛，拿一根烟给我。”
     钱巧敏接过何文杰递过的烟，点燃·烟冒着气，在空中徐徐升起，荡开，又消失在黑色中。
    “我十四岁时就没有读书了，那时我爸和我妈的关系不好，天天打骂我妈。他那时小有点钱，然后开始养女人，后来又跟女人走了。听说
被那个女人骗光了钱，自己一个人又灰溜溜地跑回家，有一天他拿我妈出气，又开始打我妈。我恨他！我就操起一把刀，跟他说，‘你如果再
敢打我妈，我就把你剁了！’后来，我和我妈还有我妹妹就搬了出来，再清平县又租了一套房子，我们不靠他了。我当时就想，钱，他妈的真
的很重要，所以我就到了市里面，跟一个做蛋糕的师傅学做手艺，当时傻傻的，早上很早起来学做饼，然后一个人骑着车子到处去送，有了钱，
高兴得半死，那时候天天帮师傅洗衣服，看他和别人打牌。半年后，他就落跑了，原来他是个通辑犯，听说是杀了人，把店低价转给了我，有
店，又有了钱，身边的朋友就多了，经常一起去打架，去夜总会，生意渐渐混不下去了，和几个兄弟去收保护费，小有名气。那时个BB机，大
哥大，我可是最早有的一批。那时候我经常给我妹零用钱，我妹有一次想要一个BB机，不过我没有给她，其实我身上有很多，我只是怕她学坏
了，所以不给她。”
    “你为什么会坐牢？”
    “我策划了一场绑架案。后来撕票了！警察后来开始通辑我们，我们那一伙人总共八个，他们全听我指挥，不过后来老三被抓了，我们几
人拼命跑，子弹在身边响起，我们还是拼命跑，后来有一天晚上在一家夜总会被警察抓到了。”
   “那你们后来怎么样呀！”
   “老大被叛了死刑，他当场就哭了，我还未成年，十六岁，被叛了十一年，后来减刑了一年多。坐了九年零八个月。你冷嘛？”
   感觉到身边女人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下，何文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背上。
   “穿上！”
   “谢谢！”
   回首，对着何文杰轻轻一笑，心底里闪过一丝异样，
   “我喜欢你。”
   “——”
   “我会等你，等你直到有一天你喜欢上我为止。”
   两个人静静地走着。一直一直走着，夜色已经很黑了。
   “今天那个女孩子，很土，听说还是大学生，怎么长成那副德性，她看了两天都没有看明白，真的比我还差！”
   “你不会吧，怎么对她那么有意见呀！”
   “看见她今天穿成那模样，我真的对她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上次去你们寝室里看见她，她的脸很臭，真的不敢恭维了。”
   “那是人家跟你不熟。而且每一个刚来的人，都不会高兴的。你刚来的时候心情好吗？”
   “我有在看，每二天就看明白了，赚钱的门路很多，不过只要不再触犯法律，又能赚到钱，我怎么样都会去试试的。”
   “想钱想疯了，”
   “呵呵、、、、对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窜门吧！”
   “好！不过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发那些无聊的短信给我呀，好肉麻的。最好不要是重复的。”
   “我喜欢你，所以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了，我就不会再发肉麻的短信了，因为我不是个浪漫的人呀。而且字有的拼
不来，所以只好——哈哈。”
    “受不了你！惨了，我该回去了，八点半要睡觉呀！而且我们好像走了很远，现在可能有九点多了吧！”
   “别担心了，有什么事推到我身上！我会保护你的！”
   男人潇潇洒洒地说着，女人有点晕乎乎地听着。
   “后天我兄弟来，我要借你过来帮我，可以嘛？”   
   “可以，”
   “那我明天过去帮你拿东西！”
   “OK！”
                                               3 颜水瑜

    夜静悄悄地，起来开了门，探头把钱巧敏拉了进来。
   “小姐，很晚了耶·”
   “嘘！阿敏姐她们睡了嘛？”
   “早就睡了，只有我醒着帮你开门了。”
   “谢谢了，对了，我明天可能要被辉哥借到他们那去帮忙带新人，你明天可以送我吧。”
   “好呀，那我让阿杜陪我一起送你过去。”
   “哈哈，谁不知道阿杜喜欢你，要不你让他叫你姐姐他为什么都不肯叫呀！而且他对你超好呀，每天还陪你去练习讲课，呀！真幸福呀！”
   “少来了，哪有你那么幸福呀，那个何文杰每次发过来的那些短信，啊哟，酸死了！”
   “你知道我结过婚了，都是我又不想伤害他，所以你要帮我保密啦，”
   “拜托，我又不认识他，我才懒得理你们呢？”
   “别说话了，”
   阿敏姐大声地说道，看来心情很差哟，水瑜心里偷着想，才不要摸老虎屁股呢！除非脑子有问题。
   “阿敏姐，你醒了，对不起哦，我现在才回来！”
   “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几点了还在那边吵，以后不准那么晚回来，听见了没有。快点睡觉，真的快受不了你们了——”
   偷偷地把自己藏进被窝里，堵住自己的耳朵，‘天哪，干么还要捅马蜂窝呀！’
   忍不住偷偷地念起阿弥陀佛！
   手偷偷被捏了一下，
   “姨！”
   小声喊道，
   “快点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哦，”
   颜水瑜轻轻拍了拍阿姨的手。
   脑中却想着，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把自己弄进来了。明知道这个是传销是骗人的，却还是和阿姨一起胡闹，是怕自己的人生还不
够悲惨呀，还是想看看自己都底能经历多少这样的事。自己还能有怎么样的人生。
    ‘人际网络；一个人交三千，买一份经营权，然后靠自己的人际网络一条路一条路编织下去，谁的人脉广，谁就能最先拿到第一桶金三百
万。’
    想想都知道是骗人的，可是就是这样子很想看看最后的结果。因为自己写不出别的人生，写不出小说，没有了灵感。
                              
                                             4  见面
    “你们还好吧！”
    看着那两个男生各扛着一袋米，手里还拿着巧敏的棉背和包，心里忍不住好笑起来，多日的郁闷终于没有了，其实他们都是好人。
   “没事，你们在后面跟着。”
    穿着迷彩服的男生说道，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吧。另一个一身西服装束，看起来更年轻，笑时脸上还有一对小酒窝。
    “我们吃香肠吧！”
     拉了拉水瑜的手，巧敏说道，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孩，看来他们应当是不需要吧！而且这个样子应当也没有办法吃吧！
    “好！”
     两人一人一手拿着一根香肠，一路走一路笑，看他们两个人引着风，好像有点痛苦吧！
    跟着他们沿着堤坝，一路走，过了一个红绿灯，拐进一个市场，看见一座公寓出现在眼前，跟着他们顺着第四个胡同口走进去，倒数第二
个门口，门口了，那个男孩水瑜心想肯定是喜欢巧敏的那个男孩。呵呵，真的很好玩！
    “你好！”
    男孩率先打了个招呼，看向后面的巧敏，帮她拿过手里的东西。
   “我还想等会过去帮你拿东西呢，没想到你现在就过来了。”
   “在路上刚好碰到顺子和阿武，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了。”

   “大家快来吃东西吧！”
   男孩忙着打招呼，水瑜看着地板上一大堆吃的，看来男孩因为巧敏要来，还特意买了很多东西，有鸡爪、鸭心、还有猪蹄。哇！太夸张了吧
！水瑜忍不住想笑出声了，看来自己真的找到了好玩的事。
   “帅哥，你好！”
    水瑜露出了笑容，对着男孩笑道。
    “是因为巧敏过来，你才买这么多东西！哇，对她好好哦！”
    笑笑着，看着男孩的不自在，心里乐翻了。真好玩，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调侃的人了。
   “没有，我是买了给你们吃的。”
   “什么呀，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我可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哎，是买给巧敏吃的就是买给她吃的嘛，有什么呀，大方一点承认嘛！”
    水瑜打趣道，周围的人不由得都轰笑起来。顺子和阿武惊奇地看着水瑜，真的看不出来，她真的还挻开朗的，还以为她很内向，很不好相
处！这样就太好了。顺子接岔道；
    “对嘛，小黑，要诚实点，是买给巧敏的就说是嘛，不要不承认，真的是太不自觉了对吧！”
    “就是，哎，做人不诚实呀！”
    阿武也出声了，添油不加醋，那不是不行的。
    哈哈、、、、、
   大家全都笑出声来。
   “好了，我该走了，太晚了！”

   “再坐会吧！”
    顺子挽留道，阿武的眼神也看向水瑜。

   “不了，下回有机会再聊吧！巧敏，有时间过去看我，”
   “可以！”
    巧敏和水瑜相视一笑，两个人的友谊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