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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城市小说   会员:后牛高人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3/12/4 18:03:31     最新修改:2013/12/5 8:58:13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浪漫高手》
【原创剧本网】作者:后牛高人
    浪漫高手第一集

    繁华的都市街区,一片欢愉景象,阳历年过去不久,ss市随即又处于迎接新年的气氛中。

    这天静怡下班刚出电视台大门,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突然从身后冒出,“哇”的一声,将她吓了一跳。待她反应过来,一见是弟弟刘小欣,气恼中不由得就去踢他。

    刘小欣向后一退,哈哈的道:“姐,我是奉爸爸的命令,过来喊你。”

    静怡哼了一声,问是什么事时,刘小欣神秘一笑,却不肯说,只是催她赶快回家。

    静怡嗔他一句,当下去停车场取车。自她在这附近买了房后,腊月因电视台工作忙,已经一连五天都没回家了,本来已与母亲说好,说是明天回家的,但现在爸爸突然派弟弟来喊,肯定是有什么特别事。

    果然一到家,父亲刘致远便站起来引荐,说道:“小怡呀,快来见一下客人,这位是你张叔叔的儿子文焕,刚从美国回来。”

    静怡见这男孩约二十六七岁年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散发出一股儒雅气息。一顿之间,但听文焕道:“啊,这就是静怡呀,十几年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静怡也是暗暗惊讶,想不到时隔多年,这小子发变的竟认不出来了。

    众人一番客套,刘致远和蔼的道:“文焕呀!咱们两家可谓是世交,你的爷爷和小怡的爷爷是拜把子兄弟,我和你爸爸又是多年的老战友,只因十几年前你们一家人去了美国,自此咱们就很少见面了,但不知你这次回国,有什么打算呀?”

    刘小欣代他答道:“当然是不走了,文焕哥是博士后,学子归国,理该为祖国服务,难道还会去服务有霸权主义的西方国家?”

    文焕微笑道:“小欣说的对,以现在国际形势让我留在美国还真不愿意,这次回国,我也是想征求一下伯父的意见,如果真有好的发展前景,自然会留下了。”

    刘小欣继而开玩笑道:“前景当然大好一片,有我爸爸这个大市长罩着你,还怕没有前途呀?”

    刘致远笑喝:“你小子一边去,就算是,也须量才使用,你以为华夏国是给你自己家开的呀?”回头道:“涣儿呀,你也别当真,话是这么说,伯父当然相信你是有真才实学的。你先别急着答复,来,咱们边吃边谈。”

    众人在餐桌旁座下,刘致远开了瓶茅台与文焕、刘小欣分了。静怡与母亲张淑芬则是喝茶相陪。

    席间众人娓娓而谈,气氛很是融洽。刘致远身为ss市的市长,论及政见及时下局势,卓见自然比众人高出很多。刘致远先是与众人侃了些以前的旧事,随即话锋一转,引出主题任众人发表己见。答话间,静怡与文焕、刘小欣年纪相当,各自都谈了很多很多。张淑芬是大学讲师,但这次却有意的充当了一个旁听的角色,一直面含微笑在观察着三个年轻人的一言一举,论起答辩能力及才思,张淑芬还是觉得女儿更胜一筹。女儿秀外而慧中,自幼便非常懂事,至于文焕与儿子刘小欣虽然也很优秀,但比起女儿来,还是有些差距。攀比之间,瞥向文焕与静怡的眼神里不由多了点异样。

    当晚宴散,张淑芬道:“小怡,你先回房,妈有话要说。”

    刘小欣忽道:“姐,你有男朋友了吗?”

    静怡停下脚步,问道:“你说什么呀?胡说八道!”

    刘小欣道:“要是没有,近来你怎么非要住外面?你新买的那套房子里,该不会藏着个美男子吧。”

    静怡怒道:“有又怎么了?你管呢。”

    刘小欣哈的一声,不敢再说,玩笑话适可而止,若再重复那可是会被拧耳朵的。想想不难理解,姐姐大学毕业后找了份新闻记者的热门行当,月薪将近两万,几年打拼,不但购了名车,刚不久连房子也买了,姐姐在外面住其实是在享受成就感而已,自己若有钱又何尝不想在外面住呢?

    静怡刚刚回到睡房,张淑芬便也跟进来了。张淑芬先是问了下女儿的工作,随即有话无话的谈起了人生。张淑芬今年五十三岁,受过高等教育,与儿女谈事论事向来都是先行沟通,再奔主题。当张淑芬一谈到人生与将来,静怡情不自禁的脸上一红,说道:“妈,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和爸爸特意安排的呀?”

    张淑芬叹了口气,说道:“你都知道了呀?唉!你今年都二十七岁了,也该想想以后了。妈象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生下来已会跑了。”

    静怡笑道:“妈,你是不是觉得文焕这个人很好呢?”

    张淑芬反问道:“你说呢?人家是美国留学生,不说家境,单说人品人才,又有哪一点配不上咱?何况咱们两家还是世交,你们从小认识。”

    静怡面上又是一红,道:“妈,你怎么这样想呢?我们认识又怎样,世交又怎样,又不能算缘分?”

    张淑芬诧异道:“小怡,听你的口气,你好像不喜欢他?”

    静怡嗔道:“妈,初次见面,又怎能说喜欢不喜欢呢?”

    张淑芬一时大为奇怪,喃喃的道:“奇怪,奇怪,文焕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你居然也不在意?”

    静怡忙道:“妈,你别紧张吗,追你女儿的人一大堆呢,难道,你还真以为你女儿嫁不出去呀?”

    张淑芬道:“不,不是,妈也知道追我女儿的男生有一大堆,可妈知道那些人都不入你的法眼呀?那些人是,文焕也是,妈只是不知道你的眼光有多高,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孩才好奇吗?”

    静怡吃吃的笑道:“妈,你别担心了!我心目中的男朋友自然是有的,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是个同志呀?”

    张淑芬道:“同志,什么是同志?”

    静怡笑道:“同志就是同性恋了,这都不懂。”

    张淑芬道:“呸,呸,你这孩子,净胡说八道,我的女儿怎么会是同性恋呢?小怡呀,你快告诉妈妈,你心目中的男孩到底是什么样?你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你说出来,妈帮你找找,说呀?快说呀?”追问再三,见女儿俏脸绯红,突然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她自知失语,不由的叹了口气,道:“好,你不说,妈走了。”

    她站起来,刚走几步,静怡忽然道:“妈!”

    张淑芬闻言转身,只见静怡从被窝里伸出笑脸,说道:“妈,其实那个文焕也不错,人斯文,也有学识,要不然,我们先交往一下了。”

    张淑芬听了她这句话,回身又走过来道:“小怡,不是你喜欢的,别勉强自己,妈理解你就行了,不会怪你的。”

    静怡听了,立时不好意思的道:“妈,那对不起了。”

    张淑芬嗔道:“什么对不起,妈不理解你,谁还理解你?别自责了,你爸那边,我会去说的。”

    张淑芬去后,静怡神困力乏,头脑晕乎乎的一片,连日来的工作压力本就让她透不过气,今晚又被老爸、老妈给安排了,虽然郁闷,想想也不难理解,天下父母心,谁让自己不争气呢。一想到明日还有新闻采访,用被子蒙住头,不觉沉沉睡去。

    次晨还未睡醒,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值班室李逸飞打来的,说有群众举报,该区福星大街65号院有屠夫杀狗,手段残忍,问用不用去抓现行。又说本区小李镇有所私立武校,六十多名学生仅用一辆校车接送,多名家长拨打热线要求曝光,问该先去哪区。

    静怡想了想,觉得还是以教育安全的事为重,眼下校车事故频繁,年关将近,更不能有半点疏忽。确定之后,当下让他通知新闻组工作人员,让六点半准时出发。

    交代完毕,待她吃过饭赶到电视台,搭档梁冠华、何梅、苏杰早已到了。

    出发时,静怡见采访车开过来,司机却换了一个人,问这是怎么回事时,梁冠华一叹息,当下把昨晚的事对她说了,说老何昨晚随栏目B组去曝光工人住所,受工地人围攻,老何为保护摄像器材头部受伤,临时没有司机,就找了个临时工代替。

    静怡听说不由的很是难过,老何这人身高马大,保安出身,新闻部的栏目组外出曝光恶性事件都抢着让他当司机,原因是他不仅敬业,而且有威慑力,危机时总会挺身而出保护大家,今天换了这个临时工代替,遇事肯定是躲一边凉快了。

    上车后,梁冠华按举报人提供的线索向大家道:“那家武学是家私立学校,全校六百多名学生,其中每天专车接送的有六十多人,六十多名学生同挤在一辆中巴里,已属严重超载,再说,乡下道路泥泞,若遇天雨路滑,险情可想而知。”

    梁冠华一介绍完,何梅这个编辑员已快速的整理出了演讲稿,递与静怡过目。静怡看了一下,仅简单的作了几点修改,即熟记于心了。她自幼便过目不忘,一篇一千字的演讲稿只要连看两遍就能背的只字不差,眼下的这几个字也只是楼台一角而已。

    一路无话,到七点采访车准时到达小李镇校区。

    梁冠华让司机将车隐藏起来,以免暴露目标。此时大家屏息凝气,都十分紧张。要知采访恶性事件,人人都遭遇过不同程度的尴尬,采访未结束,谁都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

    待发前静怡两目紧闭,默默的做着祈祷,苏杰则将车窗开了条小缝,小心谨慎的盯着周围。数分钟后,梁冠华接到线人打来的电话,叫声:“出发!”四人一涌下车,苏杰与梁冠华提着摄像机首当其冲跑在最前,静怡与何梅两个女孩子虽是空手却落在了最后。

    到了武校,校车刚好驶进了院,车内学生对突如其来的记者尚自惊奇,司机却大叫起来:“干什么?干什么?”

    苏杰与梁冠华不作理会,猛拍一阵,然后让静怡做口述。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校舍内的学生与教练纷纷都涌了出来,一中年人远远地喝道:“干什么的?不许拍,不许拍。”

    梁冠华忙亮出记者证,说道:“我们是市新闻记者,请你们配合我们…!”然话未说完,十几个教练围上来,有的夺摄像机,有的揪衣领,纷纷道:“不管你们是谁,总之乱拍不对,马上把拍的东西删了,删掉再走!”

    静怡见这些人身材健硕,而自己一边的四人都是文人,正担心采访失败,一个男孩涌身而入,连推带搡,将众人隔离开来。

    但见这男孩约二十五六岁年纪,一米八零的身材虽不是特别高,然力气却大的异乎寻常,众教练被他推开都是站立不稳。男孩喝道:“你们走开,这些记者是我请来的。”

    梁冠华一听他是自己的线人,心想:“这人好大的胆子,暗中举报也就罢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站出来,简直不想混了?”

    众人一阵惊诧后,校长徐智勇喝道:“好啊,李炜,原来是你,大家乡里乡亲,你怎么办出如此无耻的事来?”

    李炜微微一笑,说道:“徐叔,校车的事我早就提醒给你了,是你屡劝不听,我也没办法。”

    徐智勇狠声道:“李炜,别以为你当过特种兵就了不起,你马上给我滚一边去,再不滚,马上揍你?”

    围观的教练纷纷道:“就是,当过特种兵有什么了不起,大家揍他,一起揍他!”说话间便有几个火气大的教练冲了上来。这些人刚才被李炜大力推开,显然既不服气又大为恼火,现在见他只是单身一人,当即一拥而上。

    静怡眼见暴力场面便要出现,吓得“啊”的一声,花容失色。这个男孩她本认识,本是她弟弟刘小欣的结拜兄弟,想不到七年未见,居然还是与以前一样好管闲事。正担心间,却见李炜不慌不忙,一抬腿,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教练踢翻在地,随手一拳,又将一人击出一丈多远,跟着拳打脚踢,快如闪电,每对付一人根本就不用二手,不到一分钟,十几个教练全都倒在了地上。

    李炜对躺满一地的教练道:“对不起,是你们先动的手,不能怪我,你们要是怕曝光,就该马上把校车的事处理好!”说罢向静怡等人道:“你们好了吗,要是没有拍好,马上继续吧。”

    静怡慌忙道:“啊,好了,好了。”虽然口述没有完成,但回去还能够补充,现在四人都浑身颤抖,巴不得赶快离开此地。

    李炜怀疑的打量了几人一眼,喝开人群,护送四人离开校区。

    其时围观的众人除了十几名教练,其余均是在校学生,李玮三拳两脚摆平教练,众学生都是既惊又怕、满脸露出不相信的神色,直到五人离去好久,始终都没有缓过神来。

    李炜将四人送上车,路过一个小卖铺时买了瓶酒边走边喝。本来他想买瓶好点的山西汾酒,但一摸口袋,却只有十元现金,无奈也只得喝老白干了。喝酒是他心情不好时养成的习惯,一可以泄愤,二是可以忘却烦恼。此刻他并不想回家,母亲若看见他喝酒,肯定会又埋怨个没完没了。

    他在一个人大街上茫然的走着,当一瓶酒喝的快差不多时,忽然一个俏丽的身影一晃,一个女孩拦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静怡。

    李炜揉了揉眼,奇道:“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静怡冷冷的道:“我根本就没走,我一直就在你的后面。”

    李炜惊道:“什…什么,你一直都跟在我后面呀,那我…那我…”心想:“那我喝酒时的窘态,你岂不是都瞧见了。”

    静怡道:“是你眼睛瞎了才看不到我。”突然大声道:“李炜,你从部队回来就是这样靠酗酒混日子吗?瞧你这德性,你对的起谁,你对得起你家里的老妈吗?”

    李炜更是吃惊,想不到她连这个也知道,急道:“你…你去过我家了?”

    静怡道:“我是没有去过你家,但刚才我都打听过了,听说你这次从部队回来,是被开除的,是不是?”

    李炜神色一变,喝道:“胡说,你听谁说的?”

    静怡道:“大街上人人都是这么说的,依你的为人被部队开除早在我意料之中?七年前,记得你大学还未读完就因打架被开除了,是没脸见人才去部队当的兵!”

    李炜怒道:“你闭口,谁说我在学校被开除去当兵也该被部队开除?你个丫头片子,刚才我帮了你,你不谢我也就罢了,反来污蔑我,若不看你弟弟面子…”

    静怡道:“怎么?打我不是?你除了打架,还有什么本事?”

    李炜喉间一噎,倒是无语。

    静怡冷冷的道:“你说你不是被部队开除的,那是什么原因?你在部队服役七年,按理最差也该混个小排长当当,退伍费少说也该得二十万,可据我打听,你来家一分钱也没拿到,这又怎么解释…”

    李炜打断道:“行啦,你闭口行不行,总之我来家是有别的原因,不是你想象的这样。”说罢将目光转向别处。

    静怡见他眼眶微红,一时倒不便再问,叹了口气,道:“但你既来家了,就该干点正事。我听路人说,你来家的这大半年不是喝酒就是打架,和以前一点也没分别。现在有句话我必须要警告你,你的老同学兼拜把子兄弟小欣,他现在已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中队长,如果你有事犯在他的手里,看你的面子往哪搁。到时我非但不让他饶你,还会要求将你罪加一等。”

    李炜一怔,转过头道:“什么,你是说,小欣也在ss市?”

    静怡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关心他吗?七年前是你一走没有音讯,把他忘了,可我知道小欣却没忘记你,到现在还一直把你挂在嘴边。”

    李炜忙道:“当时走的仓促,来不及和他道别,等我到军营安顿好你们家已经搬了。对了,你们在zz市住的好好地,怎么突然搬家了呢?”

    静怡道:“那是因为爸爸调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搬。”

    李炜道:“原来是这样,记得伯父在zz市就是政府高官,现在调到ss市,肯定是又高升了吧?”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过来,说道:“啊,是了,原来报纸上说的刘市长就是伯父啊?我来家不经常看电视,这才没有注意。”

    静怡道:“白痴!”盯着他望了一阵,说道:“走,你在前面带路。”

    李炜一愣,道:“去哪?”

    静怡反问道:“你说去哪?以前不知道你家在哪,不去拜会大妈是不知者不罪,现在近在咫尺,不去于理说不过去。”

    李炜听是这样,一时瞪大眼睛望着她,根本就不相信她有此好心,记得七年前自己可是捉弄过她的,后来只要一去她家就会被她撵,适才在武校相遇,按理完全应该与她打个招呼,但实在又担心她记仇,会说些令自己难堪的话才装作莫不相识,但万万想不到她居然一反常态,背后搞突然袭击。

    他正在这里迟疑,静怡冷冷的道:“你到底走不走?你不去,我长有嘴巴,自己也会问路。”

    李炜忙道:“好,好!我带路,我带路!”心想:“此人对我的偏见半点没变,待会见了妈,不知会又说出什么样的鬼话来?”

    途中经过一家商店,静怡进去买了四件保健品,让李炜帮忙拎着。李炜见每一件都价格不菲,忙道:“喂,我现在可是无业青年,这些钱可不能马上还你,要是你后悔,退货还来得及。”

    静怡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付帐走人。

    路上李炜还想再说些什么,静怡冷冷的道:“行啦,你这人就是废话多,能不能把嘴闭上?”

    李炜一缩脖子,当真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但二人这一不说话,气氛反而又很怪异,好在这里距家不远,拐过一个路口也就到了。

    李炜一进门便叫:“妈,我回来了。”

    静怡见这处宅院是个三合院,房子旧的实在不能再旧,与繁华喧闹的都市简直是天壤之别,正黯然间,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进入了她的眼帘。

    李炜的母亲高慧兰是个干干净净的持家妇人,中等身材,面色和祥,其时正在院内的一排猪圈前喂猪,看见儿子回来正想埋怨点什么,待得又看到静怡这个绝色丽人,两眼突然放光,就像深夜看到了彩虹。

    李炜见了,慌忙将母亲拉进正房,压低声音解释,让母亲千万别会错了意。然他解释良久,高慧兰还是听了个糊涂,说道:“儿子呀,虽然你说这女孩对你印象不好,可人家能提着东西来看我,足见人家也有这个心呀,这女孩要是对你没有意,怎么会突然来咱们这个穷家,而且还买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李炜忙道:“妈,你千万别这么想,我与此人七年没见,人家说不定已是有夫之妇,连孩子都有了呢,你…”

    正说着话,静怡突然进屋,喝道:“李炜,哪有你这么介绍人的,你说谁是有夫之妇,连孩子都有了?”

    李炜尴尬道:“哦…哦…”

    静怡将礼品放到桌上,说道:“刚才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一拉大妈进屋,我就知你狗嘴里准吐不出象牙。大妈,你别听他胡说,我还没有结婚,哪里又有什么孩子了?”

    高慧兰连道:“是,是,我就知道这小子是说胡话骗我,这种事情怎能胡说八道。”慌忙向静怡让座,又是倒茶,又是递水。

    李炜见这了阵势,心想:我好意替你开脱,你却不知,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误会,局面还是由你自己收拾吧!”连饭也没吃即出门了。

    他在外面游逛到傍黑,估计静怡走了才返回家中,不料一进家门,正见静怡围着围裙,与母亲在猪舍旁忙活着什么。

    静怡一见他便道:“李炜,快,小猪出生了,快来帮忙。”

    李炜忙过去时,高慧兰说道:“你去抱些柴禾,小猪怕冷!”

    李炜忙又将柴禾抱来点燃。一番忙碌之后,问静怡道:“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就没车了?”

    静怡听了他这话,与高慧兰相视一望,随即又将俏脸转回来,面现得意之色。

    高慧兰道:“你小子,我既指望你不着,也就不抱希望了,刚才我认静怡做了干女儿,静怡今天不走了。”

    李炜还未明白怎么回事,静怡欢声道:“生了,又生了一个,让我来拿。”

    李炜到这时才注意到她把时尚的紧身裤换了,穿了一件母亲的松紧裤,脚上的高跟鞋也换成了母亲的平底,娘儿俩在猪舍旁忙着帮猪接生,显然已不止一两个时辰了。

    高慧兰兴冲冲道:“已经第十一个了,比上窝又多生了一个,待会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李炜心想:“是该庆祝一下,今天双喜临门。”

    当下在吃晚饭的时候,发现饭菜果然比平时丰盛了许多,高慧兰不但吵了几个小菜,而且例外的还准备有酒,李炜本就饿了,又见到有酒,脸上的疑云一下子就消失的干干净净,首先一杯酒下肚,然后才是风卷残云。

    静怡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碗饭又一碗饭的下肚,实在不相信他的胃口会这样好。

    高慧兰道:“这都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暴饮暴食,对胃不好,今后这毛病可要改改。”

    李炜道:“妈,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做的饭这么好吃呢。”一句话把高慧兰说的乐开了花。

    饭后高慧兰道:“小炜,有句话妈想和你说说,既然你不回部队了,就该找个事做,别整天东游西逛,到处惹事生非。今天我听人说你又惹事了,是不是?”

    李炜一愣,将目光射向静怡,心想一定是你多嘴了,我好意帮你,你倒好,反过来倒咬一口,忙分辨道:“妈,你别误会,我是在做好事。我不是早对你说过吗,说育才武校的校车有问题,存在安全隐患!”

    高慧兰道:“虽然这样,你总不该打人家呀?而且还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这事整个村子都传遍了。刚才你王婶来咱家,一过来就对我说了。”

    李炜哦的一声,这才明白是个误会。

    高慧兰道:“不管怎么说,你打人是不对的,你可知道,那个徐智勇可不是好惹的。人家有后台,听说他舅舅是王强,是咱们市的市委书记,可是个一手遮天的人,”

    李炜道:“市委书记又怎么了?徐智勇那么有钱,开学校却连车都舍不得多买,那么多的学生挤在一辆破车里,要是出了事故怎么办?妈你放心,我办事自有分寸,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高慧兰道:“不惹麻烦最好,大家乡里乡亲的,改天我瞅机会给他道个歉,把事说开也就算了。”

    静怡心想:“原来这人的舅舅是王强,怪不得如此嚣张。王强与爸爸政见不合,在常委会上一直故意刁难爸爸,今天把他外甥的事一曝光,可也出了口气。”说道:“李炜,你的事干妈都对我说了,你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你喜欢什么样的工作,告诉我,我给你留意一下。”

    高淑兰道:“就是,就是,找个正经事做,省的到处惹麻烦。静怡的爸爸是个大市长,若不是干女儿亲口说出来,我还真不相信呢?”

    李炜一放碗,说道:“妈,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静怡急道:“什么以后再说,难道你在家歇的还不够吗?”

    高慧兰也道:“是呀,你来家都大半年了呀?”

    李炜说道:“妈,我的事你就别费心了,总之我现在很烦,没心情上班。”

    岂料他话一出口,静怡登时脸上变色道:“李炜,你这是什么话,在干妈面前,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李炜一愣间,静怡大声又道:“李炜,你从小没有父亲,是干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她老人家容易吗?以前你顽皮胡闹也就罢了,现在你已成年,怎么还能这样。你年纪轻轻的不工作,难道反过来要干妈来养你吗?”

    只一句话说得李炜哑口无言,半晌做声不得。李炜知错在自己,不能反驳,心想你和母亲认识还一天不到,感情倒似还胜过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似的,你这演戏的水平还真不一般?

    高慧兰道:“小炜呀,你看小怡多懂事,小怡比你只大了一岁,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是理。我看你也别拗了,就按小怡说的,让她给你找个工作吧。自你从部队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或许有了工作就不这样了。”

    李炜忙道:“妈,不是我在推脱,我大学没毕业,一没文凭,二没有工作经验,她又能替找什么好的工作?工作的事还是我自己找吧!”

    静怡道:“你在部队,有什么特长没有?”

    李炜心想:“我的特长说出来,能把你吓死!”一板脸,说道:“没有!”

    静怡也不与他一般见识,问道:“那,你会开车吗?你可别说你当过特种兵,除了打架,剩下什么都不会。”

    李炜冷声道:“开车谁不会,只是没有驾照。”

    静怡想到老何的事,喜道:“这就好了,明天你去办个驾照,眼下我们部门正好有个司机的空缺,你一定能够胜任。”

    李炜皱眉道:“怎么,你让我去当司机,去给你们开车?”

    静怡道:“是呀,是呀,我们单位用人是聘用制,一旦录用,工资待遇很丰厚呢。季度奖加上年终福利,虽然你是司机,一年少说也能拿四万呢?”

    李炜心想:“区区四万块钱又算个屁,我在国外执行任务时,一个月的花费也不止这些。如不是在服役期间不能私自敛财,我想赚钱,连你电视台也能买下来。”

    然想是虽想,见母亲急切的盯着自己,心里突然难过起来,暗怪自己从部队回来,心情不好忽略了老人感受,当务之急,务必要先弄笔钱让老人过上好日子再说。说道:“好,你让我去当司机也行,但不知你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

    静怡道:“什么忙?”听他答应,首先松了口气。

    李炜道:“你先借我一笔钱!”

    静怡一凛,道:“借你钱,你用钱干什么?”一听他是借钱,立时警惕起来。记得七年前他就借过自己两次钱,虽然数目不大,但最终是有借无还。

    李炜道:“我想做笔生意,先需要本钱。”

    静怡道:“要多少?”

    李炜道:“越多越好,至少五十万吧!”

    静怡吃了一惊,道:“这么多,你…不是在做梦吧?”

    高慧兰也甚骇异,眼睛睁的老大。

    李炜冷冷的道:“你只说借不借吧?你要是没有,我自找别人借去,这点小事本不该向你开口。”

    静怡一时踌躇起来,本待一口拒绝,略一细想,说道:“好,你说借钱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你总该说出个来龙去脉,让我相信你才对吧?”

    李炜心想:“说来说去,你终是不相信我,这也难怪,谁让我以前曾骗过你呢。”一想到以前的糗事,自觉面色无光,顿了顿,说道:“咱们市有家公司很有发展前景,但因经营不善,几年前已经退市,股票也变的犹如废纸,我想趁这个时候把三板市场上的那些散股收购过来,尽能力有多少收购多少,据我猜测,公司很可能会重组重新上市,股票到时一定会涨。”

    静怡道:“原来你是想炒股?你说的那家公司,是不是申华集团?”

    李炜道:“你也知道?”

    静怡切的一声,道:“我岂能不知,申华集团是国企,政府控股百分之三十,三年前退市在ss市已形同地震,为这事市委书记王强也被记过处分,要不是他省委有人罩着,早被下放回家了。”说到这里突然又觉得奇怪,问道:“对了,据我听说,申花到现在也没有大的起色,企业也一直半死不活,但你怎么知道马上重组,重新上市?”

    李炜道:“这是预感,我看准的事不想给你解释,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不借。”

    静怡听他说的这样肯定,立时也有点动心,深知这申华集团其实是个很有前景的企业,生产出来的电动汽车是国家重点推广项目,但因发展超前,广告宣传的不够力度才未被大众接受。现在王强已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政府,爸爸为这事也正一筹莫展。假如申华真能重新上市,股票几何倍升值固不用说,对爸爸来说也是个不菲的政绩。

    当即一口答应,说道:“好,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把握,我明天就去把房产抵押出去,保证一定把这个钱凑出来,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你答不答应?”

    李炜道:“什么要求?”

    静怡想了想,道:“这个要求呢也不高,这第一件事呢,就是我是投资人,买回来的股票首先该由我来保管。还有,这件事就是我也要算上一份,如果股票真赚了,咱们五五平分,一人一半。”说罢一伸舌头,给他扮了个鬼脸。

    李炜听后立即就瞪了她一眼,想不到她的脑子转的也真快,一说赚钱马上就要入股,就这么点钱两人再一分,又还能剩多少?但此人话既说出来了,自也不便拒绝,何况本金是人家拿的,这些股票她不握在自己手里是不放心的,说道:“好,你说合伙我我同意,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声张,若一走漏消息,股票难买不说,对申华重组也会照成不利。”说罢见她将信将疑答应了自己,心下却默不作声的在盘算另一个计划

    一星期后,李炜在母亲与静怡的督促下很快拿到了驾照,其中虽有波折,但因静怡有熟人,一切也还顺利。而这期间,静怡也如约去银行办好了抵押贷款,并按李炜的授意,在三板市场完成了股票交易,将五十万全部抛了出去。

    一切理顺,这天李炜约了刘小欣,二人在鑫鑫大酒店见面后,一上来便来了个夸张的拥抱。其实刘小欣在几天前便从姐姐那里得知李炜回来的消息,但因李炜还没拿到驾照,静怡怕他们一疯起来会耽误正事,这才迟迟不对他说李炜的电话号码。

    刘小欣与李炜相拥之际,感觉他肌肉如铁,脚下稳的犹如生了根似的,向后退了一步,从新打量着他,见他神情坚毅,面色沉稳,昔日的飞扬神采一扫而光,反而显得气定神闲,更具男人魅力,惊诧道:“好你个李炜,早听说当特种兵能锻炼人,想不到七年未见,现在的你简直就像是个魔鬼复制人、再造战士,居然连个性也能发生能改变?”

    李炜笑道:“是你夸张了,其实你也不错,几年未见,体型不变,看得出经常锻炼!”

    刘小欣道:“与你比差得远了,走,咱们先较量一下手腕,然后再较酒量。”

    李炜道:“扳手腕就别比了,还是先拼酒量。”

    李炜一摇头,道:“不行,七年前咱们扳手腕不分上下,今天一定要分出个高低。”

    二人当下乘电梯上楼,来到预定套房,结果比赛毫无悬念,自然是刘小欣输了。

    刘小欣打开一瓶五粮液,哈哈一笑,说道:“我输了,先自罚三杯。”

    他倒满一杯酒正待要喝,李炜道:“慢,谁说输了要该罚酒,我看是谁赢应该奖励才对。”抢过他的酒,一饮而尽。

    刘小欣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酒,乐的哈哈大笑。当下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开始畅饮,菜还未上齐,两瓶五粮液已喝了个底朝天。提起以前往事,刘小欣道:“以前咱们两人在学校可谓是风云人物,人称夺命双雄,就连校外的混混见了咱们也是绕着走,那时的风光,直到现在还很怀念呢。”

    李炜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又提他干嘛?就因这个外号倒惹出不少笑话,仇人称咱们是短命双雄,你姐倒有创意,称咱们是夺命双熊,一字之差,意思已天壤之别。不过当时的名气也真不小,到现在这个称号尚在学校里代代相传,被学弟们视为神话。”

    刘小欣呵呵的道:“是呀,去年我去了趟学校,那些学弟一听说我来了,围上来又是要签名又是拍照的,完全把我当成了偶像。对了,那个被你打过的混混不知你现在还记不记得他?”

    李炜道:“怎么不记得,那家伙害的我被学校开除,他叫许文杰,就是现在见了也能一眼认得出来。”

    刘小欣讪讪的道:“那场架其实你是为我打的,本该开除的人还有我,但你一个人扛了下来,我到现在都觉得对不起你呢,好朋友本该有难同当…”

    李炜打断道:“行啦,这事就别再提了,既然当时开除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又何必殃及到你,害的你也毕不了业。”

    刘小欣道:“话虽如此,可我总是欠了你人情,这件事我爸妈包括我姐,他们全蒙在鼓里,都不知道真相。”

    李炜道:“你是明哲保身,情有可原!来,今天咱们只管喝酒,别的事不谈。”

    刘小欣陪着他喝了一杯,问起别后经过,李炜当下将休学后心灰意冷,去应征入伍的事一一说了。

    刘小欣又细问了一下,说道:“当时咱们在zz市认识,我只知道你是外来生,却不知你老家在ss市,我若知道,早就与你联系上了。”说到这里突然压低声音,道:“对了李炜,你知道许文杰那家伙现在在哪吗?他也在ss市,现在摇身一变,已是身家过亿的大富豪!”

    李炜一愣,将目光望着他。

    刘小欣道:“怎么,很惊奇吧。你听我解释,眼下这家伙虽然很有钱,但钱的来路都不正,绝对是在经营违禁品,我已注意他多时了,只是这家伙隐藏的深,背后有保护伞,不知从何下手?”

    李炜打量着他道:“小欣,你是不是另有话说?”

    刘小欣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道:“不错,老朋友果然洞察力非凡,既然你猜出来了,我就直接说好了,今天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特警分队,咱们兄弟合手,一起干点大事。”

    李炜奇道:“怎么?你想让我当警察?”

    刘小欣道:“正是,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又干过特种兵,咱们兄弟联手,根本没有干不成的事。也许你还不知道,现在咱们ss市简直是乌烟瘴气、黑白难分。眼下的公安局局长兼政法委书记是卢福忠,卢福忠刚不久入了常,常委会上又一直站在市委书记王强一方。处境对我十分不利,卢福忠时下虽然还不致挤兑我,但由于不是我爸爸一系的人,我想干什么总是束手束缚,放不开手脚。”

    李炜看了看四周,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刘小欣道:“没事,有什么话尽管说,这房间隔音很好的。”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小欣,不是做兄弟的拒绝你,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刘小欣一愣,忙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李炜端起面前的酒一口喝光,犹豫半晌,这才说道:“我这次来家,其实还并没有退伍。”

    刘小欣惊讶道:“怎么,你没有退伍呀,那…那是怎么回事?”

    李炜道:“半年前,我们特遣连到菲律宾执行任务,不知怎么竟遭到了武装分子伏击,经我带队的那十四名队友全部遇难,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最后查明是军方出了内鬼,虽然事情澄清,内鬼也已伏法,但仍有一人潜在中原内地没有公开身份。目睹那些弟兄在身边死去,本来我已递了退伍申请,但大队长要我揪出此人,完成最后这个任务才获准批,直到现在我那十四名队友在殡仪馆停着,还没火化呢。”

    刘小欣道:“原来是这样!但那个内鬼你又怎么才能查到,中原这么大,想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

    李炜黯然道:“何尝不是,所有的线索也只有他的一句电话录音而已。此事是我们军界的耻辱,大队长要我暗中进行,但我跑了附近十几个城市,实在是一无所获。”

    刘小欣道:“你从部队来家,我姐说你是被开除的,一开始我就不信,想不到果然这样。对了,我听说你要去我姐的单位当司机,这又怎么回事?”

    李炜道:“无奈而已,我查不到消沉在家,事关部队机密不能向妈说明真相。妈看不惯我懒散,整天催我找工作,恰巧在在这个时候碰上你姐。”说到这里道:“小欣,这件事是确属部队机密,今日我对你透露已经违反了部队安全条例,希望你守口如瓶,不要再对第三人说起,否则一旦有事,后果你该知道,你我都逃脱不了责任。”

    刘小欣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多年的兄弟,知你是没把我当外人。”情不自禁的眼眶一红,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真去我姐单位当司机呀?你的任务怎么办?”

    李炜道:“没有头绪,也只有等时机了,只是你姐不明真相,参与其中瞎搅和,叫人心烦!”

    刘小欣忙道:“我姐也是好心,不能怪她。那天她回家说起你的事,说一打听你是被军队开除的,直说你够可怜呢。进你家又看到那副光景,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你瞧,今天我不也想给你找工作吗?”说罢嘿的一声,笑了起来。

    李炜不禁也是微笑,说道:“现在我已有办法应付,听说她电视台的台长叫林基明,是个军人出身,我动用一下关系,让他给我弄个闲职,名义上有个工作就行了,毕竟我有任务,不能长时间赖在那里。至于你的事,我只能侧面帮你,进警队绝对不行。”

    刘小欣道:“这我自然知道,对了,现在你来家了,不知与咱们军区的驻扎官兵有没有关系?”

    李炜想了想,道:“应该有吧,但不太熟,不过他的上司却与我关系不错。”问他怎么会问起这个时,刘小欣哈了一声,道:“来!咱们喝酒。”

    两人当下又开了一瓶五粮液,直喝的醺醺大醉,人事不知。下午酒醒,发觉竟是爬在桌上睡着了,相视一望,都哈哈大笑。

    刘小欣去前台结账时,这时李炜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想不到是静怡打来的,说明天让他准备好简历,早早到电视台人事部面试,说一切程序已安排好,明天的面试只是个过程而已,让他不用担心。

    李炜挂断手机,意外的见手机上还有一个未接电话,一看是冯事集团冯德伦打来的,当下回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通了后,一听说那件事已办妥,而且也是安排在明天,面上不由现出苦笑。

    刘小欣结罢帐走后,当晚他没有回小李镇,而是在鑫鑫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他还未起床,冯德伦即打来电话。李炜下去与这个四十岁的企业老总握了下手,打量着他身旁的两个年轻人道:“一个月不见,也请保镖了呀?”

    冯德伦笑道:“没办法,你救我一次就已够了,如果再有危险,那怎么办?”

    李炜哈哈的道:好,防患于未然,这才是正理。”

    上了车,路上冯德伦小心翼翼的道:“小炜,这个拳手名叫杨立新,人称冷面杀神。三年前在河南卫视的武林风有过骄人战绩,此后便一直在澳门、广州一带打黑拳。据说从未遇到过对手,眼下在到咱们ss市一连赢了四场比赛,风头正旺。”

    李炜听他说的谨慎,笑道:“怎么,冯哥是不相信我吗?”

    冯德伦忙道:“哪里,以兄弟的身手,打败他我自然是有信心的。”

    李炜道:“如果没信心,就赌小点,一旦输了,我可就丢人了。我可不能为赢奖金,连带把冯哥的钱也输了?”

    冯德伦道:“哪里,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哪还能在乎这点小钱。我早说过,冯哥现在是冯事集团的掌门人,兄弟用钱,大可向哥哥的开口,哪怕是倾囊所有也在所不惜,但你又何必亲冒矢石,打这黑市赚钱?”

    李炜笑道:“我的性格冯哥知道的,不劳所获的钱,我花了也不安心。”

    冯德伦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不一刻到了清水湾度假村。

    清水湾度假村位于ss市西十公里处,占地三平方公里,其中包括一片五百亩大的自然湖。湖面有船、有艇,专供有钱人消遣。居中一栋四十层豪华建筑更是庞大宏伟的令人咂舌,眼下隆冬之际,真正吸引人的应该是里面的各色各样服务。

    冯德伦到门口出示过贵宾卡,下车一进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软皮做成的擂台,但见台上已有两个人在比赛,周围黑压压围满了观众,众人神情高涨,一个个都在为看好的选手呐喊助威。

    来到后台,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肌肉男正在练拳。李炜估计这肌肉男就是杨立新了,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一眼。

    四人刚刚站定,立即被三十几个赌客围在了当中。众人都是ss市的商界巨腕,彼此并不陌生,众人在前几天说冯德伦要推荐一个特种兵来挑战杨立新,因而人人都是翘首以待。当冯德伦介绍罢李炜后,众人见李炜气势不俗,私下里都不由拿他与杨立新比较。

    李炜简单的熟知一下赛事规则,然后随冯德伦到更衣室闭目养神。

    到中午十一点,主办方过来谈罢相关事宜,让李炜马上登场。李炜当下换了短裤,戴上拳套。上场前冯德伦悄悄告诉他,说眼下赌注的比例是五比一,说大家把大部分赌资都压在了杨立新身上。

    李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其实早几天前他就熟知了杨立新的资料,对他的战法也研究过。杨立新早年练的是跆拳道,后来才练习散打,最犀利的攻击也就是腿法,来到ss市的四场比赛中,有三场都是以鞭腿、下劈取胜。第一局自己只要防范好他的下盘,挨到第二局再以拳法突袭,如果不出意外,不用第三局就该结束战斗。

    稍后一上场,台下观众见了他这身漂亮的肌肉,而且相貌又帅,无不都大声喝彩,轮到杨立新上场时,彩声反还不如他激烈。

    杨立新冷冷的打量一眼李炜,态度甚是傲慢,象李炜这类全身肌肉相貌又酷的帅哥,他在台上遇到过很多,大部分都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中看不中用。

    过了片刻,裁判登场向双方介绍规则。虽然比赛规则人人早都知道,但为公正起见,裁判还是照例又解说了一次。首先说明的是,比赛定为五局,每局三分钟,以锣声为限,五局后如双方还分不出胜负,可以加局,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裁判解说完,示意对方抱下拳,叫声开始,然后迅速退了开去。

    第一局开始,李炜按预定方案只是脚下移动,并不主动出击。杨立新则是一上来便追着他穷追猛打,急欲第一回合就结束战斗。但杨立新一番角逐后。发觉完全错了,他连出了十几脚,非但没有踢中李炜,就连身子也没有碰到对方分毫。

    杨立新在此前无论如何也不知李炜在部队是如何训练的。特遣连队员每天除了苦练必杀技外,另有一项训练就是,每天负重在山路长跑十公里。负重可多可少,但至少不得低于十五公斤,但这也是普通队员的练习,李炜身为特遣连的副连长,为挑战极限,却是把负重升至到了三十公斤,脚下功夫练得可以将身子向任何角度倾斜五十度而不倒,并能以各个角度必杀对手,每年的部队大比武,他都是以影子杀手而夺冠。

    当下杨立新见碰不到李炜,心里暗暗骇异,一镇定下来后,随即调整作战方案,将主动出击变成了以守为攻。但他这一改变策略,与李炜的思路恰好相同,双方立时形成了对峙局面,双方都是小心谨慎,谁也不肯冒然出击。

    一分钟过去后,台下登时大哗起来,纷纷大叫:“打呀,打呀,出手呀!”

    僵持片刻,裁判上来向两人一伸手,做了一个让两人打的动作。杨立新第一个忍耐不住,首先又冲了上来。他的风格向来都是速战速决,有史以来,今日还是第一次消极进攻。但这一次的进攻与刚才已经不同,却是以手护住了头,然后才是直拳。

    李炜这次没再退却,而是迎着暴风雨般的拳头来了个反击。但听一阵噼噼啪啪,李炜左脸颊挨了一拳,心里不由的也暗暗惊讶,万料不到这杨立新的拳也打的这样好。

    这一硬碰硬,杨立新面上其实也中了一拳,但因双方出拳快,力量也就都不大,两人将对方实力都摸清之后,同时都是心里一震。这时第一局时间已只剩几秒钟,一声锣响,裁判上来把双方分开,二人各自回到角落休息。

    冯德伦以毛巾帮李炜擦去汗水,紧张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李炜喘息道∶“没事,是我低估比赛的规则了。这擂台上的打法不同于地面实战,戴了这么一个厚厚的一个破拳套,很不习惯。再说,连地下也是海绵铺的,一时还不适应。”

    冯德伦道:“别灰心,沉着应战,一定能赢。”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想要赢这场比赛,还须用智。”

    说话间一分钟休息时间已到,李炜上场后,杨立新一上来便又是追着他穷追不放,气势直如泰山压顶,仅几个角逐,已把他堵在围绳的角落里。

    冯德伦急的大叫∶“快出来,快冲出来!”然他把喉咙也快喊哑了,李炜却以手抱头,根本就没有冲出。杨立新的身材本比李炜高大,臂展也宽,拳头如雨点般打来,但李炜背靠围绳,将头左闪右闪,杨立新虽然也击中了他几拳,却却没有一拳打中要害。

    由于杨立新的每一拳都牟足了劲,百十拳打出之后,不免双臂酸麻,出拳速度放缓。然此刻李炜争的正是这电光石火的一霎间,一见他攻势弱了,一声虎吼,摆拳迅速出击,首先一拳打中杨立新下巴,然后第二拳打中他的眉心,打的杨立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此刻的他出拳似电,哪里更给杨立新有半点喘息机会,几记组合拳,直打的杨立新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但杨立新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以手护头,面对他狂风暴雨般的轰炸,左闪右闪,竟然屹立不倒。台下观众见即将爆出冷门,早大哗起来。

    李炜此刻也很着急,这一拼尽全力后,若不能将杨立新击倒,等杨立新缓过劲来一反击,后果一样可怕,他同样也会遭受灭顶之灾。待他牟足劲又打出几十拳,眼见此人抗击打能力超强,自己双臂也开始酸麻,不得不后退一步,放下双臂,稍作缓解。

    他退开后本以为杨立新会乘势打反击,然却见杨立新以手揉目,左眉下有血流出,一喜之下,立即又扑了上去。这打黑拳与正规拳赛不同,拳手受伤后若不放弃比赛,对方仍可攻击。此刻杨立新虽已缓过劲来,但一只眼视线模糊,反击的质量自然也就不高,待得面上又中了几拳,不得不以手抱头,变成了只守不攻。

    杨立新又惊又怕,只盼这一局赶快结束,但这时距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是否能挨过这一分钟,就很难说了。

    这时台下的观众早就疯了,纷纷大叫:杨立新,挺住。杨立新,挺住。也有人在喊:李炜,打死他。李炜,打死他。众人群情激扬,喊得嗓子也快哑了。

    李炜几拳打出之后,见杨立新已没了还手能力,却是向后退开,并没有将他一举击倒。

    一分钟过去后,待他回到角落休息,冯德伦不禁问道:“你怎么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比赛?”

    李炜微笑道:“他这一受伤,输是迟早的事,咱们既胜券在握,又何必落下这乘人之危的骂名?”

    冯德伦赞道:“好,有大将风度。”

    稍后第三局一开始,杨立新果然又处于劣势,他伤口虽已包扎好,但由于伤的是眼角,眼睛这一肿起,无疑是最致命的弱点。所谓高手过招,眨眼胜负即分,杨立新的经纪人本是他的亲叔,眼见己方必败,再打下去只能输的更残,不经杨立新同意便扔上了白毛巾。

    台下观众虽知结果会是这样,但下了赌注的豪客们仍大为不满,场下一片嘘声。

    比赛结束,冯德伦处理好善后工作,正待离去,忽然一行人走了过来。但见居中一人三十来岁,神偷傲慢,正是度假村的老板许文杰。

    许文杰到李炜面前哈哈一笑,说道:“老朋友,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七年前因发生了点误会,你就此踪影不见,我还以为你在地球上消失了,咱们永不再见面了呢?”

    李炜认出了他后,冷冷道:“你是许文杰吗?有话请直说。”

    许文杰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了,咱们老朋友多年不见,怎么一开口就冷冰冰的?李炜,别以为咱们以前发生过误会你就把我当仇人,我是个做大事的人,根本不计较这些。也许冯老板已告诉了你,这个清水湾度假村就是我开的,今天你能来我这里打比赛,说明你很捧我的场嘛。”

    李炜向冯德伦一望,心想这个我没听说,但倒听刘小欣提过这事,说你靠黑道起家,已是亿万富豪,想不到这个度假村才是你的大本营,说道:“原来许老板这么有钱呀,七年未见,你的变化可是真大,咱们后会有期。”向他一抱拳,转身就走。

    路上冯德伦问李炜怎么会认识许文杰时,李炜当下就把七年前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冯德伦道:“这个许文杰不好惹,你最好别接近。”说罢掏出一张银行卡道:“这是今天赢来的钱,除下本金,一共是四百三十万。”

    李炜一讶,道:“怎么会这么多?”

    冯德伦道:“赌注的本金是一百万,由于买的是一赔五,所以赢了五百万,扣除佣金一百万,落到手里只能是四百万了。至于那三十万,则是比赛赢的奖金。”

    李炜接过问在哪一家银行可以马上取到钱时,冯德伦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当下让司机将车开到中行。

    李炜到银行将三十万零钱取出,然后将四百万一分为二,存进自己户口二百万,将剩下的交给冯德伦,说本金既然是他拿的,赢的钱就该平分。

    冯德伦微微一笑,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要,说这点钱他根本就看不上。

    李炜听后脸色一沉,说道:“冯哥,我知道你这是有意在帮我,但帮人也该有个尺度,这次没有你我是赢不了这么多钱的。你既出钱又出力,假如再分文不要,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冯德伦见他坚执,当下将钱收了。

    随后李炜又从三十万现金里拿出两万,两个保镖每人塞了一万,意思打赏。其时那两个保镖一个叫杨波,一个叫徐得柱,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五千,二人手里突然多了这厚厚的一沓钱,心里的感激自不必说。

    李炜将冯德伦送上车,却没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又来到了鑫鑫酒店。直到这时他才觉得身上很不舒服,脸上也火辣辣的有些淤肿,深知这情状回家肯定会挨母亲骂的,万不得已只有临时消失几天了。他让服务员买了一些消炎药,服下后先睡了一觉,翌日一醒就感觉好了很多。随后无事,便坐在床上束起神来。这束神功是他每天必练的课程,包括打沙袋踢腿,现在这里没有沙袋,也只有打空拳踢虚腿了,虽然训练效果不是太好,但想反正不能回家,也只有将就了。

    此后的三四天里,他就一直在此住着,直到脸上淤青消失。

    这天他束罢神后正要回家,眼前忽然一片空明,就如身在梦中,他束罢神产生这种奇异的幻觉已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觉得可怖,却也并不害怕,待静坐了一阵恢复了意识,这才出去结账去。但刚一开门,迎面一人直撞进来,正是刘小欣。

    第二集

    刘小欣见到他一愣,登时在他胸口擂了一拳,道:“李炜,你果然还在这里呀?”

    李炜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刘小欣大声道:“李炜,你究竟怎么搞的呀?这么久不回家,怎么也不与我打个电话呀?要不是我突发奇想,想再来这里查查,你让我到哪里找你?”

    李炜皱眉道:“我自有自己的事做,你又瞎操什么心?”

    刘小欣急道:“李炜,你怎么能这样说呀?你可知道,那天可是我通过姐姐把你领走的,此后你就没了消息,你说我姐不向我要人,又向谁要人?我姐已给你联系好了工作,但临到跟前却不见你人影,给你打电话,你又关机,你说她怎么能不急?这几天大妈也急的什么似的,她们就差登广告,播寻人启事了。”

    李炜听后一拍脑袋,立时才觉事态严重,当下快速的收拾好包裹,去前台结帐。刘小欣本欲替他付钱,但看到他留有押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宾馆,刘小欣见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土里土气的休闲服,手上又提了一个编织袋,一摇头,说道:“喂,路过商场,你还是买套衣服换上吧?”

    李炜一愣,停下脚步,打量着他。

    刘小欣叹了口气,说道:“是这样的,大妈现在在我家,你去见大妈,应该先去我家!”

    李炜道∶“怎么,去你家就该换衣服吗?你家的门槛,就那么高呀?”

    刘小欣切的一声,道∶“你说哪里话了?我是说一别七年,你第一次去我家,总也该打扮的神气点,不能让我爸妈扁看才是。”

    李炜瞪着他看了好一阵,说道∶“走吧,据我所知,伯父伯母可不是这样的人。”

    刘小欣见说不动他,一撇嘴,心想:“既有钱付五百元房钱,却舍不得花钱买衣服,真正岂有此理。”

    他是开着警车过来的,车子途经一家银行,李炜推说下去有点事,到里面租了个保险柜,把编织袋里的二十八万暂时先放了进去。本来他打算拿这钱买房子的,但既然临时有事,总不能提着一口袋钱满街跑。

    刘小欣见他提着一个编织袋走进银行,出来时两手空空,虽知里面是贵重物品,但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是巨款。他于路打了一个电话回家,把找到李炜的事告诉给了姐姐后,等回到政府楼,只见刘致远、张淑芬、静怡,高慧兰站在楼下,众人竟是都在等着二人。

    刘致远住的这栋楼是政府的家属楼,虽然只有二十二层,并不属SS市最高的楼层,但由于顶层飘了一面国旗,首先给人的印象就是神圣庄严的感觉。

    高慧兰见到儿子,首先一通埋怨,然后才是追问他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问过之后,待高慧兰见儿子答非所问,不肯说出实情,一时叹了口气,倒也无法,虽知是他不对,却也不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

    李炜向刘致远与张淑芬问过了好,拉着母亲正待告辞,静怡猛然道∶“李炜,你等等!”

    李炜一愣间,静怡喝道:“要走你自己走好了,你把干妈留下。象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我看根本就没能力照顾干妈,既然干妈跟着你不会有好日子过,干脆就有我来照顾好了。”说罢拽过高淑兰的手,不容分说的就上了楼。

    李炜见了,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天两人本约定好去电视台应聘,谁知他突然失约,情状果然弄得静怡很下不来台,静怡那天本把人事部的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临场却不见他的人影,让她在同事面前弄了个大红脸不说,更还被电视台当成了笑谈。静怡找了他这几天,早把肺气炸了,现在见他过来,本来一肚子火全盼干妈替她出气,不料高慧兰只是不温的不火数落了他几句就没了下文,她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才出来发难。

    刘致远见场面尴尬,笑道:“小炜呀,咱们好些年没见了,刚见面何必又急着走呢?来,你陪伯父吃过饭再走吧!”

    刘小欣见李炜还在发呆,当下强拽着他也上了楼。

    到了楼上,只见静怡在高慧兰面前正嘀咕这着什么,静怡一见李炜来了,马上板起了脸,不再说话。

    众人刚在餐桌旁坐下,门铃声一响,一个穿戴极其讲究的年轻人进来。

    刘致远摆手道∶“啊,是文焕呀,一起来坐吧!”

    文焕现在已是刘致远的专职秘书,作为刘致远最亲信的人,很多事都须当面汇报。文焕也不客气,过来瞅了个空位坐下。文焕初进门时,第一眼就觉得李炜这个同龄人既帅气且又气势不俗,虽然衣服穿的平平踏踏,但听刘小欣一介绍,一听说他是退伍的特种兵,心里不由的就是一凛。他早听父辈说过,说这特种兵就是兵王,普通士兵经过层层选拔,平均一千人才会有一人被挑中,一般人没有超强的意志力和卓越的才智,就算图有一身彪悍力气也不可能晋级。他的父亲也当过兵,在当兵前就练了一身好功夫,结果连选几次没被选中,最后郁郁退伍,隐为平生一大憾事。

    文焕既对李炜感兴趣,在吃饭时不免就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然他问了很多,李炜却神色冷漠,自己问十句,他往往连一句也懒的回答,心里不由的就有些不满,暗想你不就是个退伍兵吗,在部队混的再好,回到地方上也不过是个平民。现在我在市政府工作,官职不大,权利倒是不小,要不是因为你坐在伯父家里,鬼才理你。

    他想是虽想,然外表却掩饰的半点也不露痕迹,与大家又谈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这才转入正题,道∶“伯父,关于常委会上的发言稿,我想请示一下你,看该怎么写?”

    刘致远听到文焕的话,点了一根烟,道∶“哦,你说是旧城改造的事吗?我也在考虑呢。”

    文焕道∶“现在支持这个方案的仅是咱们一方的两个副市长,何庆权副市长虽然也支持咱们,但他毕竟没入常,在常委会里没有话语权。至于市委的建立城东新区计划,倒是有两位副书记支持王强,还有那个公安局长卢福忠,他一直就紧跟着王强后面,关键时刻自然是要支持王强了。单从这个方面看,咱们的胜算似乎不大。”

    刘致远沉默了一会,说道:“就算没有胜算,也要争一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办得好就是功在千秋,办不好,可就是贻害后人呀。”

    静怡忙道∶“爸爸,究竟什么事呀?”她气不惯李炜,本不愿与他同席吃饭,只因干妈在这里,才勉强坐了下来,现在一听父亲说的严重,不由得竟连声追问。毕竟她很担心父亲的处境,眼下ss市的市委书记是王强,这王强仗着他表弟是个省委书记,一直都在压制着父亲,父亲抱着对方官大一级的原因,向来都是以息事宁人的态度隐忍。现在自己正主持ss市的新闻工作,有很多事还是能帮上忙的。上次报道校车的那件事就狠狠的挫了一下王强的锐气,市委书记的亲外甥被本市的新闻媒体曝光,而报道此事的还是市长的女儿,这件事经知情人一透露,市委与市政府立时就炸开了锅,据说王强为此事把那个分管教育的副书记狠狠训了一顿,然后闷在家里,三天都没出门。

    刘致远道∶“哦,静怡呀,你来帮我分析分析,小炜与小欣也不碍讨论一下。现在我市的经济正在飞速跨跃,市委与市政府都在为发展城市面貌上大动脑筋。我市现在有两个发展意向,一个是政府起草的旧城改造计划,另一个是市委提案的建立城东新区计划。这个建立城东新区按理也说的过去,可以推行,当中没有拆迁,少了很多麻烦,发展起来也快的多。至于旧城改造肯定是有阻力的,多了一项拆迁费不说,地皮旧房也须估值,如果估值不合理,难免会有老百姓闹到上面。”

    静怡道∶“是呀,两相比较,我也觉得市委的提案比较合理,也有说服力。但爸爸刚才说什么功在千秋,贻害后人什么的,是不是担心建立城东新区后,遗留的旧城会产生负面影响呀?”

    刘致远笑道∶“是呀,还是静怡的预见快。最初我也是比较赞成市委的提案,但还是文焕一句话提醒了我。现在我国人口已经得到控制,随之出现的将是老龄化社会,但老龄化的时代过去后,人口减少是必然的,居住面积也会大幅度缩水。当然现在建立城东新区还不会对社会形成危害,但二十年之后,又或者三十年,甚至更久呢?假想,如果我们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谁也不想看见人类遗下的遍地瓦砾,地底到处水泥硬块,腾出的空地别说种粮食了,有些地方长草也成问题。有位哲学家说的不错呀,人类虽然是在改造地球,但真正给地球造成垃圾的,却是人类自己呀!”

    静怡听父亲说的有道理,当下就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表示赞同。李炜与刘小欣虽未发表己见,但私下里觉得这句话有理,也表示支持。只有高慧兰一个妇道人家,觉得不便参与其中,与张淑芬到一边谈心去了。高慧兰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为人很是实在,也很有女人缘,她被静怡接来的这三四天,为了找儿子,就一直住在这里,才短短几天,就与张淑芬聊得投缘,两人以姐妹相称了。

    静怡道∶“虽然咱们在这里说的不错,但市委那边未必就这么认为。眼下王强要的是政绩,至于几十年后的事情,他才不管那么多。”

    刘致远道∶“这么认为的又何止王强一个人呢?这上至省府,下至县市,各地级的一把手上台后,又有哪个人不想干出政绩,预备升迁。这件事过去后,我打算让文焕写篇笔记,把这个意向上报给省委,期望能够得到国务院的重视。”说到这里道∶“文焕呀,伯父果然没有看错你,伯父没有通过政府秘书处选拔就把你安置在我身边当秘书,很多人还都眼红,但现在看来,你不但很快进入了角色,而且工作还非常出色,你好好干,今后前途无量呀。”

    文焕忙道∶“哪里,这都是托伯父庇护,我才得有好好表现的机会。伯父,据我听说,纪委书记李自强与王强不和,咱们是不是争取一下?”

    刘致远呵呵笑道∶“你才工作不久,居然连这个也知道了。不错,这纪委书记的小儿子与王强的闺女本是高中同学,两个小辈曾在一起处过,但不知为什么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李书记的儿子突然移情别恋,结果连带大人也记上仇了。李书记本是一个正直之人,为这事却不好意思与王强对干,但在关键的时候,这一票还是很重要的。明天我约李书记谈谈,你尽快把发言稿准备好。”说罢让他坐过来,仔细交代关键地方。

    文焕随身就携带着笔记本电脑,边听边飞快的做着笔记,其认真与细心的样子不由的让静怡私下比较。暗想同样是一个人,差别怎么会这么大,一个文质彬彬,胸怀博学,另一个却任性自大,天生一个捣蛋胚子,人长得帅又有什么用,如不去工作,将来连个要饭化子也不如。一时又看不惯李炜这土里土气的穿戴,一阵气恼,拉着高慧兰回房。

    这一晚她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高慧兰按她说的果然没走,仍与她同睡一榻,至于李炜走与没走,她就懒的管那么多了,但事后她才听说,李炜当晚也没有走,却是与刘小欣挤在了一张床上。

    第二天静怡接到部门电话,等不及高慧兰醒就早早上班了。到中午采访回来,还未进部门大楼,导播王丽跑便过来报告,说有个青年在等她,人长得及其的帅,在她部门的办公室已坐了很久了,话说的神神秘秘,满脸都是追问的神色。

    静怡觉得奇怪,连招呼也忘了打就径自进屋,进门后眼前一亮,说道∶“咦,是你呀李炜?”

    但见李炜抬起头来,满面的打量者她一眼,只觉这大小姐的脾气也实在难以捉摸,之前还恨自己入骨,一见到自己来上班,马上变得就像另一个人似的,答道∶“啊,我是来你这里报到的,我在这里已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

    静怡道∶“你报什么到?你还没有应聘呢,还不能算是部门员工。走,我带你去人事部办手续。”说罢见他身子没动,没来由的脸色一红,嗔道∶“走呀,发什么愣呢?”

    李炜切的一声,当下从口袋里拿出合同,说道∶“不用了,刚才你没来前,我与你们台长去过人事部,把一切手续都办好了,这是刚刚签下的合同和上岗证。”

    静怡得接过来一见是真,惊讶道∶“原来,你认识林台长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见这件事不是自己办的,反倒有点失落。

    李炜冷冷的道:“行啦,既然都办好了,又问这么多干什么?”

    静怡被他这句话一呛,一时倒无话可说,过了一阵,说道:“那,你的行李都带来了吗?我领你到宿舍楼,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李炜道:“不用,刚才林台长也安置过,是我推掉了。我打算在外面找套房子,把妈接过来,一起住!”

    静怡更觉骇异,说道:“什么,你…你在外面住呀?你有那么多钱吗?这附近的房子好贵,要是租的话,会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李炜本想说是买房子,但听了她这看不起人的话,却又住口,心想你不就是个小新闻记者吗,工资比我高又有什么了不起,真是隔门缝看人,太小瞧我了,说道:“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安排。要是没什么事,我去吃饭了。”

    静怡看了看手机,见下班时间已到,忙道﹕“你等等,我带你去就餐部用餐。”急出来时,正好碰上新闻部的几个搭档。梁冠华等人见她居然跟在一个帅小伙身后小跑,一时都大为惊奇。要知道静怡可是电视台的第一美女,不但工作能力强,而且又有家庭背景作支柱,卓越的条件让人觉得她就像个身披光环的公主高不可攀,今天居然放下架子追别人,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几人虽然也都认出了李炜,但却还不知李炜加入了他们工作组的事。

    静怡追上李炜,有很多话本想要问,然见他阴沉着个脸,面色不好,猜他决不是自愿来的,必然是干妈动了真火,逼着他来上班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二人到了就餐部,刚好开始开饭。静怡问李炜吃什么,就主动拿出饭卡,替他打来饭菜,静怡知他的饭量大,特意帮他打了个双份,又加了几个火腿,不料坐下去后,李炜仅扒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其实李炜并无胃口,他说吃饭只不过是找借口而已。昨晚上面传来消息,说今天是特遣连遇难队友火化的日子,他作为特遣连的副连长,虽不能及时归队,但也应遥遥祭奠。至于母亲逼他来上班倒是其次,反正他无心在此干下去,今天只不过是来做个样子而已。

    此刻他心里既烦,自然也就无心吃饭,但面对静怡的招待又不便拒绝,强忍着吃了几口,忽然见到身边的人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纷纷叫道:“林台长来了,林台长好。”

    静怡一见是台长林基明来了,忙给李炜使个眼色,也站了起来。要知道林基明作为电视台的台长一般是不在大厅广众下吃饭的,至于关心员工饮食问题倒是来视察过几次,但也很有次数,总共也不过两次,今天林台长突然到此,而且不带任何随从,历史以来还是第一次。

    众人正惊奇间,但见林基明来到李炜面前。李炜忙起身时,林基明拍了拍他肩膀,道:“小炜呀,我本想让你回我家吃饭的,可你电话打不通。走,静怡既然也在,正好一起去吧!”

    李炜急忙推辞,说自己正在吃,改日再登门拜访。静怡忙也跟着力推,说了几句不便打搅之类的话。

    林基明也非需让,又邀了几次,见二人决不肯去,也就作罢。

    林基明走后,静怡满腹疑问再也忍不住了,道:“李炜,你怎么认识林台长的,林台长和你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呀?”

    李炜道:“啊,也不是太熟,他不过是我师傅的旧部下而已。”怕她再问个没完,将盘子一推,就要离开,静怡突然道:“李炜,你坐下!”

    李炜一愣,见周围的人都在望着自己,不由得又坐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只觉得很没面子,说道:“你能不能小声点?”

    静怡冷冷的道:“怎么了,我大声说话又怎么了?大家本来就在看咱们,就让他们随便看好了。”说得这句话时虽然把语声放低了,但周围的人却仍听见了,刚才林基明一来邀李炜吃饭,其时众人早就开始注意他们了,能让林基明亲自来请吃饭的,整个电视台也没几人,静怡虽然是市长的女儿,但似乎还不至于。众人在猜测李炜身份的同时,突然又见二人抬起杠来,更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里。

    当下李炜见这么多人在看自己,就算拂袖而去也是一件很没面子是事,说道:“你不让我走,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承认磨嘴皮不是你对手,不会与你吵架的。”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谁又与你吵架了,你想走也可以,除非把我买来的饭吃完再走。我刘静怡还是第一次请人吃饭呢,你就这么简单仅扒两口,是不是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李炜想不到是为了这,说道:“好,这个不成问题。”埋下头三嘴两口将饭扒光,说道:“行了吧,可以走了吧?”

    静怡哼地一声,道:“这还差不多。我知道你的饭量很大,不是故意难为你吧?”

    李炜冷冷的道:“现在你是我的上司,就算你故意难为我,我也无话可说。”

    静怡得意的道:“你知道就好,但如果你不犯错的话,我是不会找你麻烦的!走吧,看在你听话的份上,以后再慢慢的拷问你。”

    出了就餐部,静怡当下把李炜的工作性质说了,说作为新闻部的司机,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在部门的办公室看看报,打打电脑了什么的,但一旦有新闻可挖,必须随传随到,一分钟也不能多耽,稍有迟缓,采访的东西就不是独家报道了。

    她一番解说后,李炜问道:“既是这样,不知下午会不会有事?”

    静怡道:“也不知道,中午刚采访过,应该没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啊,对了,你不是刚拿到驾照吗,走,我带你练车去。”不等李炜回答,牵着他手的就走。李炜被她滑腻的小手一拉,情不自禁的竟随她而去。

    来到一辆依维柯面前,静怡指着新闻车道:“这个大家伙,你敢不敢开?”

    李炜见他如此小看自己,心想:“不就是一辆破车么,有什么不敢开的?等哪天我完成任务,非开辆飞机过来气气你不可。”

    静怡见他不答,还以为他是胆怯,鼓励道:“没事,先开慢点,时间一长,慢慢就熟练了!”见钥匙不在车上,当即给楼上打去电话,让苏杰送来。

    不一刻苏杰过来,静怡怕李炜在同事面前出丑,本欲把车调过头再让给他,不料李炜恼她看不起人,夺过钥匙即进了驾驶室,心想:“正好有事出去,今天不吓你个尿裤子,决不罢休。”他一打着车,油门直接就踩到了底,车子由于中午刚开回来,所以也不用预热,车子调头时简直就像在原地打转,几乎没有半点停滞就疾驰而去。

    一路上车就像射出去的箭,车到拐弯人多处根本就不减速。静怡眼见就要撞上人群,吓得“啊”的一声,捂住了眼。过了一阵,听身后传来警笛声,回过神来大叫道:“快踩刹车,快踩刹车…”

    李炜却没听她,而是猛踩油门,将警车甩掉,向西又疾驰了二十多里,在一座山岗旁停下。见静怡全身萎顿,嘿的一声笑道:“别怕,只是撞死十几个人而已,司机是我,与你没有关系的!”说罢径自下车。

    他翻过山岗,登上悬崖,只见山顶的平台上,一架军用飞机旁站着两个军人。李炜一见,泪水不由夺眶而出,叫道:“二哥!”

    但见一个四十来岁的高瘦军人转过身,正是师傅的二儿子田在军!

    田在军迎上来道:“你还好吧?今天爸爸不放心你,特意让我来看看,瞧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爱怜的替他擦去泪,指着身旁另一个人道:“这位是你们市军区的杨文峰司令员,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行了。”

    李炜点点头。

    田在军简单询问了一下他的近况,说道:“小炜,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你战友遇难并不是你的责任,既离开部队了,就该把不开心的事抛开,关于你的任务,二叔已交待过了,你的上级何志环还不至于向你施压。”

    李炜忙道:“不,二哥,这不关我首长的事,这件事是我向首长表过态的,决不会半途而废。我发誓一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否则,怎么对得起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说罢眼眶一红,泪水情不自禁的又涌了出来。

    田在军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心情我理解,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但事情在没头绪前,尚须忍耐,并不是一急二急的事。”

    李炜忙道:“是,我知道了,二哥!”

    田在军点点头,又嘱托了他几句,见天阴沉起了风,正待告辞,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哦,对了,大哥马上就要转到地方上来了,有可能是同一省份,具体什么职位还不确定,到时再通知你吧!”

    李炜哦了一声,道:“大哥的事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田在军道:“还算不错,大哥是少将级别,按理是不该转业的,大哥这次能进入省委,还多亏了军界元老的帮忙。当然这事还不能高兴过早,具体还是等确定再说吧。”

    李炜点了点头,问及师傅与二叔的身体,田在军只说还可以,又说他也有好一段时间没去京城了,让他有空多回去看看,接着硬塞给他两万块钱就告辞了。

    李炜目送飞机离开,默默的又站了好一会,这才下崖。来到停车的地方,见静怡还呆在车里,叫了声喂后,见她不答,心想:“难道是吓傻了。”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静怡啪的一声,打开他手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刚才李炜离开后,静怡哆嗦着从车上下来,一见车上没有血迹,就连刮痕也没有半点,转念已明白他是在搞恶作剧,除了佩服他的车技之外,一霎时又恨他入骨。适才听到警笛声,一时还真以为是撞上了人,偏生他下车前又故意说些危言耸听的话吓唬,但现在看来,那些警车也不过是交警查超速而已。眼见此人如此可恶,只觉心里的气若不宣泄,非气出病来不可,当下见李炜回来,她一声不吭的跳下车,三步两步走到一块青石旁边,哼的一声,坐了下来。

    李炜将车打着后,见静怡反而下车出去,一时还以为她是去小解,岂知等了十分钟也不见回来,心想:“难道是去大便了,但就算是去大便也该回来了。”

    又等了十多分钟见仍没回来,不由得下车来找,连喂了十几声,方见她这是坐在青石上发呆。其时寒风凛凛,冷风吹着她的秀发向后飘散,居然也煞是好看,忙过来道:“喂,这么冷的天,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问过后不听她回答,又道:“喂,喂…”

    他在七年前曾因做了一件错事而惹恼静怡,静怡气愤之下是决不许李炜再呼她名字的,当时由于两人闹得很僵,李炜在以后果然一句她的名字也没再叫过,这次从部队回来,虽然时隔七年,居然仍铭记于心。

    当下他又连喂好几声,见静怡面色铁青的仍不回答,莫名道:“你怎么了呀?马上就要下雪了,快回去吧。”

    又紧催了好几声,方听静怡哼的一声,道:“要回去你回去吧,你开的车,我是不敢再坐了!”

    李炜知她还在为开快车的事生气,忙赔笑道:“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主动向你承认错误,总可以了吧!”

    静怡冷冷的道:“你没有错,是我不配坐你开的车而已。”说罢将脸一扭,再不说话,任凭李炜再苦苦劝说,只是不应。

    过了一阵,李炜见天空飘起了雪花,一皱眉,吓唬道:“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开车走了,这附近有狼,若把你叼走了,可别怪我。”说罢见她仍呆坐不动,一时倒没了办法,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说道:“好,你既不愿走,我在这里陪你就是,假如冻出病来,就一起病好了。”说罢在青石上一坐,背靠着她坐在一起。

    岂料刚一坐下,静怡触电似的站了起来,满面通红的道:“你干什么?”

    李炜奇道:“我…我没干什么呀…?”话未说完,突然明白了过来,知这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不知不觉竟忘了她是个女的。想不到此人一向难缠,原来也有懈可击,哈哈一笑,说道:“啊,我只不过靠了你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再不上车,我就要用强了,你上不上?上不上...?”一边说一边狞笑着向她走来。

    静怡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知他胆大妄为,既说的出,肯定也能做的出,哼的一声,向车走去。见他居然将外套脱给自己,多少也有些感动,气也随之消了不少。但上车后却仍故意板着个脸不放,冷声道:“刚才你把我一个人撇在车里,上哪去了?”

    李炜一愣,笑道:“哦,你说刚才呀,刚才我内急,去大便了,怎么了,难道连这个也要向你请示?”

    静怡道:“就算去方便,也用不了那么久吧?”

    李炜道:“这也怪你,我没胃口,你偏让我吃那么多东西,吃坏了肚子,反来怪我,真正岂有此理?”

    静怡哼的一声心想:“看你还能瞒多久?

    当下回到电视台,她没有换车就开着依维柯回了家,到家把拍摄到的东西传到电脑上,忙喊父亲过来看。由于住的是政府楼,刘致远在家办公的时间比较多。刘致远过来见拍的是一架军用直升飞机,飞机里面坐着两个军人,虽然拍的是几十米的高空,两人的面貌不太清晰,但刘致远稍一辨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说道:“哦,这不是咱们军分区的杨司令吗?”

    静怡道:“杨司令?你是说,就是刚进入常委会的那个杨文峰吗?”

    刘致远道:“正是,这个人来到ss市已有三年了吧,并不张扬,在常委会上也没有露过几次面,但并不代表就没有背景,你这是在哪里拍的?”

    静怡也不隐瞒,当下就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

    刘致远想了想,让她把照片放大了些,当看清了另一个人的肩章,惊讶道:“啊,是一颗金星,还是一个少将。”

    静怡忙道:“爸爸,少将是什么长呢?是杨文峰的军衔高呢?还是少将的军衔高?”

    刘致远道:“自然是少将高了,少将是军部级,此人不是军长就是军政委,最低也该是个副军长。杨文峰虽是司令员,但由于是军分区,也只是个师长,大校级别而已。”

    静怡道:“奇怪,那小子只是个小特种兵,怎么会与这些大人物有接触呢?而且,他可还是被部队给开除的呀。”

    刘致远道:“哦,外面的传闻也不可全信,李炜是特种兵,特种兵接触的是军界高层,也是可以理解的。”说罢见女儿还在犹豫,笑道:“小怡呀,你就别刨根问底了,军队是有纪律的,不管是特种兵还是普通士兵,退伍后是一律不得泄露部队机密的,你不见爸爸退伍后,又向你们说过什么。”

    静怡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不弄明白才怪,此人今天把我当傻子骗,也太气人了。”

    刘致远正还待说,刘小欣与文焕一前一后的从外面回来,文焕拿着束鲜花向静怡一递,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静怡忙接过来,说道:“不是明天才是我生日吗?”

    文焕道:“明天也是伯父的生日,伯父是寿星,你是小辈,就提前给你吧。”

    刘致远微笑道:“咱们父女俩的生日是一天,若不说,谁也不会相信。你们几个年轻人去外面玩吧,我与你们有代沟,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

    刘小欣大声道:“好呀,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呢。市南刚开了家叫蓝波湾的娱乐城,我把莉莉也约去。”

    静怡由于下午在野外受了点寒,此刻身子正有些发冷,见这是父亲的主张,也不便扫了大家兴,吃了点感冒药也就陪几人去了。

    蓝波湾偏距市南,也只是几里地的路程,几个人到达后不久,刘小欣的女朋友莉莉即也到了。莉莉来的时候却是把妹妹晓娜也带来了,晓娜大学尚没毕业,正是童心未泯之时,一听说来蓝波湾唱歌,也不怕当电灯泡,死缠活缠的硬跟着姐姐也一起来了,但也幸喜晓娜来了才没让静怡难堪。晓娜性格活泼,嘴巴又甜,穿杂期间活跃气氛,十足是个乐天派。刘小欣与莉莉去唱歌时,静怡趁机与晓娜喝茶聊天,避免了与文焕对唱情歌的尴尬。待小娜去唱歌时,她反而却鼓动文焕去陪唱。待几人轮番唱了十几首歌,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但殊不料几人来时兴高采烈,在回去时却发生了一件谁也料想不到的事。

    原来,刘小欣去结账时,文焕也争着来付账,结果把三个女孩留在了包间,等结罢帐,包间里随即传来了三人的呼救声。刘小欣抢步奔回去,正见五个男子在与三人纠缠。这几个男子显然不是本地人,如果知道三个女孩的身份,自也不敢惹这么大的麻烦。刘小欣见此情势,当场就拔出了枪来。

    其时这几个男子本无心惹事,他们随老板来娱乐城本有要事,事情办好后陪老板唱歌,连叫了几个小姐都不中意,结果发现临包间的三个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误以为是坐台小姐才过来拉。刘小欣过来后,几个外地人如果就此罢手承认是个误会,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不料几人是在道上混的,人人都要面子,又因喝了点酒,见事情未果居然有人拿枪指着他们,也不管刘小欣是什么人,拔刀就准备干架。但双方还未动手,外面快步奔进来一年轻人道:“别动手,是自己人。”却是公安局长卢福忠的公子卢继平

    卢继平拍拍刘小欣的肩,向他眨了眨眼道:“刘队长,这几个人我认识,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改天哥哥一定请你客。”

    刘小欣并不理睬,说道:“卢哥,你也看到了吧,这几个人喝醉酒闹事,问题并不严重。现在他们居然手拿凶器对抗执法人员,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卢哥,现在我怀疑他们身负重案,要带他们回警局调查,你与他们该不会很熟吧?”说得这句话时,将静怡、莉莉、晓娜叫到自己身后,一手持枪,一手掏手机给中队拨打。

    卢继平一见,脸色不由的就变了,暗想此人如此不给面子,实在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心想你不就仗着爸爸是个市长吗,但县官不如现管,眼下我爸爸是公安局长兼政法委书记,有市委书记罩着,你今天把人抓进去,我明天就可以把人保释出来,你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又有何耐?别看你平时挺神气的,在局里还不是被我爸爸压的死死的。想明这一点,当下给五人使了个眼色,不让他们把事闹大,然后出去拨了一个电话。不一刻再回来时,已是神情自如。

    刘小欣打过电话,本在等警队来人,这时一见到卢继平的脸色,心里不由的就打了一憾,一转念,随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过不片刻,只听外面嘎的一声,两辆军车堵在蓝波湾大门口,六十多个荷枪实弹的部队官兵一齐冲了进来,带头连长问明了情况,一摆手,众人一拥而上,将五人绳捆索绑的押出去了。

    卢继平见了这个阵势,一时竟吓傻了,刚才他打电话给李运来副局长,暗示警队的人不必出警,这事本安排好了,不料竟然会有部队官兵出现。这些黑道朋友的底他是一清二楚的,如果在部队扛不住就坏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们拒警,刘小欣一个人一把枪是决难同时对付五个人的。直到此刻,他脸上才冒出了冷汗。

    部队官兵走后,刘小欣一颗心也是呯瓶乱跳,心想:“也幸亏这卢继平来了,几个悍徒才没有反抗,如果当场围攻,自己一定会吃亏的,说不定就此挂了也很难说。”与静怡一回到家,即迫不及待的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

    刘致远听后也甚吃惊,缓了缓,随即反问刘小欣,问他怎么会认识军区上的人。

    刘小欣知是瞒哄不住了,迫不得已,只得把李炜招了出来。

    静怡一听是李炜叫的部队官兵,联想到下午拍到的东西,嘴里不说,心里的疑问却愈来愈大。

    此刻刘致远的心里也很奇怪,过了片刻,说道:“小欣,明天是我生日,你替我把李炜约来,我有话问他。”

    刘小欣向静怡望望,说道:“姐,李炜是你属下,还是你来安排吧。”

    静怡哼的一声,道:“他这号人,我才不愿理他,要约还是你去约吧!”心里却想:“此人脾气臭怪,如果是我约他,只怕未必肯来!”

    刘小欣答应后,见到爸爸还在沉思,担心的道:“爸爸!发生这件事,卢福忠与王强他们一方,会不会倒戈向你发难呀?”

    刘致远沉默一会,才道:“应该不会,我倒觉得,卢福忠应该拜神才对,军区今天抓的那些人如果没事还好,如果一旦审出别的,他们与案犯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引火烧身,不过他们借题发挥肯定会有的。杨司令与王强并不友善,卢福忠肯定会去求王强,在常委会上联名对抗杨司令。”

    刘小欣急道:“爸爸,那你可要帮帮杨司令呀,杨司令是李炜的朋友,今天又替我解了围,现在杨司令可完全是站在咱们这一方。”

    刘致远听了他的话,不由的就脸露微笑,心想如果杨文峰真能站在自己这一方,那就真是因祸得福了。今天杨文峰虽帮儿子解了围,显然是李炜在起作用,但毕竟这小子还太年轻,不相信他有如此好的人脉,微微一笑,说道:“杨司令是维护本市治安,迫不得已才出兵擒匪,在公在私,我都该主持公道,这你就放心吧。”见时间不早,当下催二人都回去歇息。

    静怡回到了房间,心里七上八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披着外套来到客厅,见父亲仍在灯下批阅文件,打了个招呼后就进了母亲睡房。由于年关学校正在考试,张淑芬近来也是特别的忙。静怡进房间一开灯,张淑芬立时就醒了,说道:“小怡呀,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呀?”

    静怡道:“我睡不着,想来与你说说话。”说罢掀开被子,连衣服也没脱就钻了进去,一股凉气带进去,惹的张淑芬向里连连缩着身子。

    母女闲聊了几句,张淑芬随即问女儿,问几人在外面玩的开不开心。今天张淑芬很晚才来到家,进家听说几个孩子出去唱歌了,等到十点不见回来,也就回房睡了,于蓝波湾发生的事还尚不知情。静怡当下把刚刚发生的事对她说了,连带李炜的好奇也一并讲了,末了说道:“以此论推,这小子完全不象被部队开出来的,否则他都来家了,哪里还能够支使的动杨文峰。就算有后台,但杨文峰的官职就已经这么高,他的后台又会有多硬?”

    说到这里忽然心想:“难道是那个少将?这少将既是个军长,正好也就是杨文峰的顶头上司。但也奇怪,这个军长怎么会与他有瓜葛。今天这个少将乘军用飞机过来,与杨司令员一同出现在山顶上,显然也是与这小子约定好了,否则,这小子决不可能开着快车,正好也去那里。这小子说是去大便,简直就是胡扯…”

    她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张淑芬道:“小怡呀,你虽是新闻记者,但部队的事你还是别打听了,人家是有纪律的。你爸爸也当过兵,你不会不知道军队的规矩吧?”

    静怡皱眉道:“妈,怎么你说话的腔调与爸爸一个样呀?我也是实在想不透这其中的理才觉得好奇。李炜从部队回来后,一直都在借酒消愁,我一听说他是被部队给开除的,家里还有个老妈在养猪度日,一时可怜他,这才帮他,谁想他背后还有这些大人物,要早知这样,鬼才理他。他既把我当傻子一样骗,我自然要弄个水落石出。”

    张淑芬道:“你这孩子,就是爱管闲事,难怪有播音员的工作不干,偏要采访新闻。依我看,也未必是李炜故意骗你。要是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去问小欣,小欣与李炜要好,说不定什么都知道呢?”

    静怡哼的一声,道:“问小欣,小欣要是肯说的话,我早就问了。这两个双熊,向来都是共穿一条裤子。”

    张淑芬笑道:“你对李炜有偏见,把自己的弟弟也牵连上了。其实李炜人不错,心肠也不坏,就是顽劣了点而已。这是男孩子的天性,我倒不如何讨厌他。”

    静怡撇嘴道:“就是,你自然不讨厌他?当初他搞恶作剧,害的爸爸被马蜂蜇了两个包,我被蜇了四个,我与爸爸疼得脸色都变了,你倒好,反而在一边看笑话呢。”

    张淑芬听后不由的就又笑了起来,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当时你们不还是学生吗?当大人的,又怎么会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静怡哼的一声,没有说话,细想当时的情形,自己忍不住倒笑出了声来。记得当时这小子制了一个弹弓,只要他一过来,政府大院便鸡飞狗跳,没有有半点安宁,挨家挨户的玻璃窗更不知被他射烂了多少。只因自己当面逮住过他,指责了几句,这小子便心存报复。那时zz市的政府大院长了一颗百年槐树,槐树上结了个半米多长的蜂巢,由于树是古树,被迷信的人视为有神灵居住,所以蜂巢也没人敢动。那天自己打槐树下经过,被此人躲在角落里瞄见,这小子报复自己也还罢了,偏巧父亲也正好打槐树下经过,蜂窝这一被他射中,结果连带爸爸也没能幸免。当时此人虽是学生,却也十八九老大不小了,骂是骂不出口,指责几句又觉得不解气,一怒之下,便把他的弹弓收了,勒令他以后不许再进政府大院。此后这小子虽也没拿自己的话当回事,但总算来的次数少了,并且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眼皮底下出入。但正因为这小子怕自己,这才又制造出了另一件尴尬事,那天这小子翻窗来找小欣,碰巧自己正在房里换卫生巾,由于事发突然,两人都吓傻了,都是张大口谁也说不出话来。自打那件事后,再碰面便不许他再呼自己名字,一番威严恐吓,想不到吓得他竟真不敢叫了,直到现在也还喂喂喂的仍不敢呼自己名字。

    念及旧事,忽然想起一物,起身道:“妈,我回房了。”

    张淑芬见女儿说走就走,在自己面前完全还像个孩子,一笑之后,摇了摇头。

    静怡回房后,立即翻箱倒柜,把旧时收藏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当她看到那个弹弓居然还在时,拿到手里格格一笑,当真比捡到了元宝还高兴。

    翌日,她到新闻部报了个道便匆匆又来家了。这天是大雪天气,自昨晚到现在雪就没有停过,新闻部的人只要一没新闻可挖,便很是自由。路过购物广场,见李炜拿着一件礼物在那里等车,有心接他上来,然见路两旁车来车往,一疑顿间,也就过去了。

    等她到了家,老同学薛敏、杨蕊都已到了,刘小欣的女朋友莉莉也提前来了。刘致远这次倒是没请人,图的是一家人聚在一起,有个气氛。

    到了十一点半,刘致远见文焕也已来了,就问刘小欣有没有通知李炜。刘小欣将目光望向姐姐时,静怡却想:“广场距政府没有几步路,就是步行,这小子也该来了。”

    众人见人不齐,当下就在餐桌旁闲聊,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方见李炜一脸忧郁的来了。

    原来,李炜在广场等车时,突然接到军区打来的电话,杨文峰在电话里一说情况,他头立时就懵了。想不到那五名悍徒被押到军区后,因审讯无果,看守的警卫一放松警惕,竟让一名悍徒咬破血管自杀。按理部队官兵到地方抓人纯属越级,这次行动如审讯出其他重大案件,当然也是有功无过,但一旦无果,地方上追究起来也是很难解释的,何况又有一人因此而死。当下他交代杨文峰先不要声张,接着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二哥。田在军在电话里听说后,一时也觉得棘手,略一思考,也是让他不要把此事声张出去,说剩下来的事由他来解决。

    李炜一听到二哥把此事承担下来,这才重重舒了口气。来到政府楼,见一桌人坐齐就差自己不能开饭,忙将礼物交给刘致远,瞅了个空位坐下。吃饭间当听说今天也是静怡生日,又听说别人都赠送她有礼物,独有自己没有表示,虽然觉得尴尬,却也只得坐在一边装糊涂,故作不知。

    吃过饭,刘致远本欲找李炜谈话,突然接到市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要马上开常委会议。刘致远知是为了昨晚的事,拍了拍李炜的肩膀,也就与文焕离开了。

    李炜心里有事,趁机也就告辞。

    却说刘致远进了政府大院,司机小陈启开车早等他多时了。政府与市委虽然仅仅也只是一二百多米的距离,但身为市政府的一把,必要的排场自然是不能免的。等他到了市委会议室,常务副市长李友发、常委副市长杨广才早都到了,与众人打了个招呼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会议预定的时间是一点半,临到会前两分钟,市委书记王强才大喇喇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杀气的政法委书记卢福忠。王强身为ss市的老大,进入会场的时间是把有尺度的,进入会场太早,则显不出官威,这几乎是地方一把手的特有风格,任谁也不会觉得稀奇。王强进会议室刚刚坐下,军区司令杨文峰不紧不慢的也已来了。杨文峰身为军分区司令,没事一般是不在常委会里露面的,这次突然来开会,除了王强、刘致远、卢福忠少数人知道原因外,其他常委都觉的有点意外。

    杨文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王强见十一位常委都到齐了,一声咳嗽,随即转入正题,说眼下年关将近,兼于市委与政府两边的工作都比较忙,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省委、省政府传达下来的文件,另一件事就是ss市的治安问题。说到这里冷冷扫视了一下杨文峰,大声道:“也许大家早已知道,昨晚我市发生了一起特别事件,事件虽然不大,但引起的轰动却不小,几乎一夜之间,全体市民都知道了部队官兵进娱乐城抓人。”

    王强话说半句,随即端起面前的茶喝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两耳却在凝听下面的动静。这个时候就是考验部下的领悟力了,这件事虽然不是他的事,有点事不关己,但一把手借题发挥是很正常的,领导抛出话题让底下人发表己见,谁拥不拥护他,一眼就看的出来。

    果然王强语声一落,卢福忠第一个就发言了,说道:“部队官兵进市区抓人,事前不经地方上同意,这根本就不把市委、市政府放在眼里,也不把我公安部门放在眼里,首先我代表市公安局,表示强烈抗议

    卢福忠一表过态,随后市委第一副书记李玉刚,第二副书记薛永站跟着发言,纷纷表示对军区的不满,至于其他常委却都是心存疑惑。刚才王书记说这件事一夜间已家喻户晓,怎么他们反而不知,这句话夸大其词,显然是将矛头指向了杨文峰。此时大家既未明白真相,自然也就不便表态,况且大家都知道市长与市委书记是对立,一句话不慎,那就不是得罪杨文峰那么简单了,如果站错队问题就大了。

    王强喝了口茶后,向卢福忠、李玉刚、薛永站赞赏的一望,继而道:“部队官兵进城抓人,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今天中午蓝波湾的老板来市委告状,说部队官兵无端端抓了他们的客人,给娱乐城的声誉造成了负面影响。还有,被抓人的家属也来市委上访,表示于理不公。他们说的也很有理,就算老百姓身犯有罪,有权处理此事的该是公安部门与司法机关。”说罢向刘致远道:“刘市长,这件事既已发生,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你是一市之长,是老百姓的父母官,你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刘致远其时正也在盘算此事,一听到王强把难题推给自己,不由的也佩服他的机智,心想明明你的意图已经明显,得罪人的事却让给别人。按道理是不错,这件事本该移交给公安部门处理,但小欣知五个悍徒与公安局长的公子认识,宁愿把悍徒交给部队官兵也不情愿带进公安局,分明就是不信任卢福忠父子。小欣这一招虽然高,但如果军区一旦审不出什么案情,后果同样也是很尴尬的。

    他在未开口前先以询问的目光打量了一眼杨文峰,见杨文峰神色镇定,坐在那里只是喝茶,虽然佩服他的沉稳,但却也猜出军区对那五个悍徒仍没审出什么,否则,这杨文峰身为一方司令,这个时候早风风火火的忙活开了,哪里会来受王强奚落。叹了口气,说道:“杨司令,王书记说的不错,我看,你抓的那五个人还是移交给公安部门吧,毕竟部队不便插手地方上的事,这件事不是小事。”他不打官腔就直接说出解决方案,显然也是在给杨文峰找台阶下,否则让王强等人逼杨文峰说出这话,那可就尴尬多了。

    当下他语声一落,众常委都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众人虽没说话,但耳朵却一个比一个竖的尖,唯恐杨文峰一开口,就会漏听一个字似的。

    众人知杨文峰是个独鸟,身为一方司令,于政府、市委之间的明争暗斗根本就视而不见,既不靠拢王强,也没不支持刘致远,这次被逼到死角,杨文峰势孤力薄,都知他是该选择队列的时候了。适才王书记这一招就相当高,明明是他在针对杨文峰,但关键的表决却推给刘致远,这就足以显示出了他的高明之处。当然众人也知道杨文峰不是傻,好赖话还是分的清的,只是屈不屈服,是另一回事。

    过了片刻,但听杨文峰道:“哦,王书记今天把扬某召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呀?不错,军分区到地方上抓人是不对,但扬某对此事也无能为力呀。昨晚军部首长下来视察,临走时路过娱乐城,恰好撞见这几个悍徒行凶,当时见到警队的人不能第一时间出警,就给我打去电话,让我把这几个悍徒先抓了起来。本来我也是想把这五个悍徒交给公安部门的,但不好意思,今天一早,军部就派人把这五个悍徒带走了,我也无能为力。”

    此言一出,但听众常委哦地一声,都一齐抬起了头来,纷纷道:“啊,原来这件事是军部的意思,不关扬司令的事。”

    但众人虽这么说,却唯有刘致远在一旁暗暗叫好,心想:“杨司令这一招果然是高,军部是省部级高人一等,就算有错,又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也奇怪,这件小事怎么会惊动到省军区?”

    此时此刻,众人自不知公安局长卢福忠的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景象。卢福忠昨晚回家很迟,刚回到家,卢继平就跌跌撞撞的跑来家求救。卢福忠知儿子在外面与人合伙做生意,背地里没少干违法事情,平时他就苦口婆心的没少教导,但兼于他范的事只是投机倒把的小勾当,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闯了大祸,居然与这五个悍徒的主子贩毒,气的当场就扇了儿子几巴掌,本想不管,兼于就这么一个败家子,也不忍让他去死。仔细问明情况,得知军区刚把人带走,一时半会还审不出什么,当下连夜就去找了王强,当然他见了王强是不会如实讲的,只说儿子与刘致远的公子不和,在娱乐城因发生了点误会,刘小欣就动用了他父亲的关系,让部队官兵把他儿子的朋友抓到军区,要求军区马上放人。王强与刘致远本不对路,兼于卢福忠对他忠心耿耿,听后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天明一早,王强立即把副书记李玉刚、薛永站召来商量对策,却不料一切都部署好了,到头来还是失算,人居然被军部转移走了。霎时之间,卢福忠的气势一下子就蔫了,刚进会场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也荡然无存。这个时候王强自然是也没了一点办法,尴尬的望了一眼卢福忠,宣布散会。

    事后卢福忠回到局里不久,外面随即传来消息,说蓝波湾娱乐城在下午五点被省公安厅封了,儿子卢继平也被带走,公安局副局长李运来作为分管辖区的主要领导,也被带走问话。他知该来的必然会来,面上虽然显得平静,不过在掏烟点燃的时候,拿着火机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

    第三集

    刘致远回到政府也是立马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让文焕以政府的名义给军区拨了一个电话。心想这件事是儿子惹起的,事情发生了如果不管不问,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但文焕将电话拨通,随即又一脸无奈的放下了电话,说杨司令现在很忙,这个时候不在军区。

    然此时此刻,刘致远自也不知杨文峰是真的不在军区。原来,杨文峰在常委会散后,却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军部的这个消息,立马就乘飞机去了省军区。到军区见到李炜也在,不等李炜敬礼就抢上去打招呼。他的军衔虽比李炜高,但李炜的身份他是一清二楚的,哪里又敢在他面前自大。其时李炜也是刚刚才来,也正在向田在军询问经过,杨文峰坐下来听了良久,这才从二人口里得出实情。原来,却是军部将剩下的那四个悍徒提走,立即从国安厅调来审案高手,将四人分开审讯,使用心理战术各个击破,这才套出了卢继平的贩毒内幕。

    田在军向杨文峰道:“审案是要讲谋略的,几个人若一起审,他们在同伴面前自然宁死不屈,看来,还是国安的人有办法呀。”

    杨文峰忙道:“是,是!”擦了一把脸色的汗,说道:“幸亏军部出面把事情解决了,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田在军道:“几个悍徒肯定是有案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人畏罪自尽。”说罢道:“小炜,既然案情已经突破,剩下的事就由公安厅去处理吧,你就别插手这件事了?”

    李炜忙道:“是,给你惹麻烦了。”

    田在军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也算为省扫毒组做了点贡献嘛。”

    几个人说了一阵话,李炜当下就要告辞。

    田在军却道:“既已来了,也别急着走,等会我领你到下面看看,随便提点建议。”

    李炜自然明白他话往哪歪,笑道:“二哥,还是算了吧,你的部下都是精英,我哪敢提什么建议。”然他说罢这句话,田在军一歪头,笑道:“不行,听爸爸说,你居然已突破束神功的第九层,今天不露两手让我开开眼界,二哥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说罢就来拉他。

    李炜知躲不了,兼于很久没再与人交过手,当下也就随他出来。

    杨文峰是田在军的老部下,自然知道二人这是去干什么,他早年也是搏击场上的高手,因身手不凡,这才得到田家的赏识,升到今天这个位置,眼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当下也一齐过去。

    三人来到训练场上,放眼望去,但见众官兵分成几个方阵,有的在跑步,有的在打拳,也有的在打沙袋,训练场到处是一片喊喝声。

    田在军向一个叫杜大卫的教官招招手,说明了来意,杜大卫吹了声哨,向李炜一指,问有谁敢出来挑战的,不妨上前一步。

    杜大卫话音一落,立时就有十三个精于格斗的老兵出列。

    田在军见这些人都是资深老兵,其中有铁腿杨光学在内,当下让杨光学第一个出来挑战。这杨光学他还是比较熟悉的,此人虽然个子不高,却身手矫捷,眼下在军部中名气很大,他私下里也曾与这人比试过,此人虽然赢不了他,但他使出平生本事却也奈何不了此人。他是军部首长,自然怀疑这个人没尽全力,今天正好让李炜来摸摸他的底。他向李炜介绍把此人的情况,提醒道:“这个人精于连环腿,你可要小心点了。”

    李炜道:“没事的。”走到场中央,向杨光学一点头,说道:“来吧!”

    但见比试一开始,杨光学一上来便使出了看家本领,连环腿快逾闪电,果然是异常厉害。李炜最初并不还击,任杨光学的鞭腿在他身上连踢了十几脚,这才摇了摇头,飞起一脚,将他踢出一丈多远,其实他一上来即能将此人击败,只因这是二哥的地盘,碍于面子,所以才没先发制人。

    围观众人见他挥弹间,一脚即把军区的格斗高手撂倒,众人以为是杨光学失手,鼓掌叫好之余也不显得如何惊讶,但接下来的比试就足以让人大跌眼镜了。

    第二个挑战的老兵名叫沈学军,一米八七的个子,长得虎背狼腰,力大无穷。此人穿着衣服与平常人一样,也并不显得如何特异,但一脱下内衣后,一身的腱子肉就像国外的健美先生,立时引得全场官兵都轰然叫好。

    李炜微微一笑,自不愿在大冷天与他比肌肉,但与他比蛮力的兴趣倒上来了。抱了一拳后,随即贴上了此人,二人距的一近,自然也就有了肢体上的冲突。沈学军与人格斗,一般人都是避实就虚不与他近身作战,今天见李炜一反常例的贴了上来,倒是一讶。随后当两人较上劲,他脸色立时就变了,感觉到李炜的身体就不像血肉之躯,完全犹如一尊钢铁。本来他的手已牢牢的握住了李炜的手腕,但李炜将掌一翻,反倒将他控制住了。他连使了几次劲都无法挣脱,不由得就抬起了腿,但他连踢了四五脚,李炜却不闪不避,手上突然加大力道,将身一挺,沈学军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慢慢的萎顿在了地上。

    这一幕发生后,众人料不到一向以勇力自负的大力神,竟会在比拼力气上败给一个比他矮半头的特种兵,众人见沈学军起身退开时,两腿哆嗦,若非亲眼所见,当真难以相信这一幕竟是真的。

    众人见识了李炜的神力,刚才出列的十余个老兵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再上场挑战了。杜大卫连叫几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支一声。

    田在军意犹未尽,突然说道:“杜教官,你上去试一试。”

    杜大卫脸色一变,支吾道:“让…让我…?”

    田在军道:“是呀!你的反擒拿不是也很厉害吗?就上去比划比划吧,输赢无所谓,重在切磋,大家也可以跟着学个一招半式的。”

    杜大卫见是军座发话,自然不便拒绝,当下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场,向李炜躬了一下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炜还了一个躬后,见到这个教官的眼神里充满惧意,还未比试,气势上先输了三分,念头一转,指着那剩下的十一名士兵道:“二哥,一个一个来挺麻烦的,你让他们一齐上来吧。”

    他语声一落,全场二百多个官兵登时都大吃一惊,一个人同时对付十二个有格斗经验的老兵,这在军区还从未有过。三年前倒是有个大军区的教官来军部试演过,但也不过一人对付七人而已,兼之又因是教导新兵蛋子,就这也被传成了省军区的神话。今天居然有人敢挑战十二名老兵,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然众人想是虽想,却并没有一人敢存轻视,刚才李炜的实力大家都看到了,有目共睹,决非廖言。

    当下田在军听到他这句话,也很吃惊,暗想束神功练到第九层后,难道竟真如此厉害,他不相信的以眼光打量着他们田家的这个异姓弟子,实在不相信他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高的成就。据他所知,束神功练到第九层,他们田家一共也才三个,清末的远祖算一个,太爷爷田向功是一个,另一个就是父亲田冬来。父亲虽然也练成了,但也是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勉强突破,今虽仍体健身轻,但毕竟是上年纪不轻易出手,所以束神功练到第九层后到底有多厉害,他也没有见过。今天他们田家的这套神功如能在李炜这个年轻人身上体现出来,那就真开眼界了。当下他大手一挥,给那十一个士兵做了一个上场的手势,但听呼啦一声,李炜立时便处于包围之中。

    此时此刻,在场官兵无不睁大眼睛,等着欣赏这即将上演的一幕好戏。

    只见双方一动上手,李炜首先把离得最近的两个士兵踢倒,然后唰的一声跳出了圈外,利用场中央的一个旗杆打起了运动战。这以少胜多本是李炜的拿手好戏,他在边境执行过无数次任务,最多的一次曾对付十七人,但那一次也是误中了敌人埋伏,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当他将子弹打光后,最初心里也是异常恐惧,后来灵机一动,把敌人引到了树林里,利用大树做屏障才逐一击破。也就是那一次才使他总结出了经验,深知只要有障碍物作掩护,就算再多的敌人也有懈可破,这些人一时到不了跟前,就算有一百人也无济于事。当然以他的身手对付十二个普通人自也没必要大兜圈子,但眼前的这十二个军人训练有素,自然令他不敢有半点托大。

    当此情势,但见他绕着旗杆先不令太多人接近,这才突出奇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击。此刻他的束神功练到第九层后,力气比平时大了一倍不止,拳打脚踢之间,不论是谁挨了他一拳一脚都承受不住。片刻之间,当他将第九个士兵摆平,接下来也不用再打了,剩下那两个士兵与杜教官呆呆的向后退了一步,三人满面恐惧的望着他,如见鬼魅。

    一时间,全场静得可怕,众官兵见得这离奇场面,一个个张口结舌,就连鼓掌叫好也都忘了。

    过了良久,田在军方才第一个回过神来,呆呆的道:“小炜,咱们走吧?”

    李炜点了点头。在回去的路上,田在军激动道:“小炜,爸爸他老人家果然没有看错你。当初爸爸收你为徒的时候,台湾田家的长辈们还一致反对,认为田家的绝学不应该流落到外姓人手里,但现在看来,他们是该改变看法了,将来你的成就一定能超出田家所有人。”

    李炜谦虚了几句,问道:“对了二哥,台湾的那些叔伯,他们现在还为难师傅吗?”

    田在军道:“这倒没有,三年前他们来大陆拜祭祖庙,与爸爸说僵后,就没再通过音讯。说来他们本是旁枝,田家的真正嫡系掌门人本是爸爸,就算他们反对也是徒然。”

    李炜嗯了一声,想起三年前的这桩往事,当时二十多个海外宗族一齐来向师傅发难,场景弄的师傅很下不了台,为这事双方还差一点以比武来下定论。眼见就要动手,最后还是师傅声色不露的捏碎了手里的鼻烟壶才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念及此处,忽然说道:“二哥,我想去北京一趟,不知你有没有空?”

    田在军道:“哦,你想去看爸爸呀?我暂时还抽不开身,如果你想去,我去安排直升机。”

    杨文峰忙道:“首长,还是让我去送吧,我已半年没有见过老首长了,正想亲自向他老人家汇报一下工作。”

    田在军说道:“也好,你们见到爸爸和二叔,替我向他们两个老人家问安。”

    李炜与杨文峰忙都点头。临别田在军又拉着李炜的手道:“小炜,眼下你是咱们田家的希望。由于天份的问题,大哥与我不能承授爸爸的衣钵,爸爸选择了你也是无法,今后你一定要克己自强,不要辜负了爸爸对你的期望。”

    李炜红着眼答应后,依依不舍的与二哥分别。

    在飞机上想到今天有可能是回不去了,当下给静怡发了条短信请假,若刚上班才两天就无缘无故的不见人影,此人肯定又会在母亲面前告状,将短信一发出就把卡关了,免得她打回电话,问个没完没了,至于重要的人自然是用另一张卡联系。

    两个小时后,当直升机在北京军区的家属院降落,已经是傍黑七点,他自离开部队已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师傅了,一下飞机便直奔进家。然进了院,再也想不到的竟是屋门紧锁,向邻居一打听,说师傅与二叔两天前就去岭南视察了,师娘不放心师傅的饮食起居,与家里的警卫也一起去了。他预先没打电话,本来还想给师傅一个惊喜,却万料不到竟来了一个空。

    他身上本也拿有师傅家的房门钥匙,但想进去只有徒增失落,正要回去,眼睛忽然被一双小手蒙住,一转念,笑道:“是小婷吗?”

    但听身后格的一笑,一个女孩转到了他面前道:“不好玩,我还没有让你猜呢,你就说出了人家的名字。我不愿意,不愿意!”向李炜一扑,抱着脖子便吊在了他的身上。

    李炜不由笑喝:“快下来,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小婷大声道:“不下来,你这么大老远来了,也不知道去看人家,还想偷偷溜,我今天决不放过你。”

    李炜连喝了几声,见小丫头不听,向杨文峰一望,不由得大为尴尬。

    杨文峰见这小女孩如此调皮,莞尔一笑,莫名的联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说道:“哦,我去外面等你了。”当然他也知道这小女孩是谁,老首长田东来由于没有亲闺女,便把他兄弟田东临的这个女儿视如己出,时下这小丫头两家跑,可谓被宠的要命,十几年前他任老首长警卫员的时候,曾还没少抱过这小丫头,一转眼想不到都这么大了,一时间心里感慨,大觉有时光催人老的意思。

    小婷闹够了,这才从李炜的身上下来,红着道:“炜哥,咱们半年都没见面了,我好想你,连做梦都见到了你呢。”

    李炜笑道:“哥也是呀,哥也很想你呢!”

    小婷道:“不,才不是呢,你半年都没来北京了,一来就想跑。要不是我听到大伯家门口有飞机降落,想过来看看,你早溜了。”

    李炜道:“啊,我听说二叔也去视察了,知道你在上学,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小婷道:“谁说的,我昨天就考完试了,妈妈也在家呢。对了炜哥,你来找大伯,有事吗?”

    李炜道:“也没有,只是有些小问题,想请教一下师傅。”

    小婷道:“什么事呀?”

    李炜道:“是些私事,你小孩子家,说了也不懂。”

    小婷不高兴道:“究竟什么事呀?炜哥!拜托请你以后别再把我当小女孩好不好?人家都十八岁了,等到明年,大学也毕业了。”

    李炜惊讶道:“什么…?你大学都要毕业了呀?”

    小婷嘟着嘴道:“怎么,不可以呀?人家学习好嘛,连着跳了几级,还以为你要高兴呢,谁知道…”将脸一板,哼的一声,转过了身来。

    李炜见了她这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就象小时候那样去抚她头,但手刚伸出来,脸上一热,立时触电似的又缩了回去。眼下这个小姑娘已经大了,想到以前说过的话,突然觉得很是尴尬。

    原来,五年前当小婷还是十三岁的时候,二人偶到水库玩耍,一时不慎,这小丫头竟跌入了深水里,他虽是旱鸭子。却想也没想就跳下水去救人,待他凭着一股坚强的意念把小婷救上来,自己却因虚脱沉下了水底,后来被水库的管理员救上来,在医院抢救了三个小时才醒了过来。小婷一时感动,竟当众扬言要嫁给他。当时由于小丫头年纪还小,大家谁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自己见她天真无邪,也笑着与她开玩笑,说想做他的老婆,还是等大学毕业以后再说吧。其时他这句话本是无心,当时他就已经二十一岁了,而小丫头不过才上初中,等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孩子都该可街跑了,谁曾想才短短五年,这个约定竟马上就要到了。

    然想是虽想,此刻哪里又敢提这事,开玩笑道:“哦,你这么小就要上满大学了,高考的时候,有没有作弊呀?”

    小婷将脸一板,喝道:“呸,你才作弊呢,我门门功课都是优,在班里还是班委会委员呢,不信,你可以去问妈妈。”

    李炜忙道:“我相信,我相信!”笑道:“哥似你这般大的时候,还在上高二呢,你小小年纪就要读满大学,可真不简单呀。”

    小婷得意道:“那还用说。”忽然笑道:“炜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在考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作弊呀?”

    李炜道:“我呀?当然没有了,哥这么聪明,别人不偷哥的试题就不错了,哪里还用作弊。”不过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暗叫惭愧,脸上也微微发烧。虽然他也上过大学,尽管没念完被开除了,但高考却是动了手脚的,否则以他班里倒数的名次,想进大学那是连门都没有。幸好此刻天黑,小婷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也不深究,两人又胡绉瞎侃几句,小婷话锋一转,说道:“对了炜哥,你还没有说呢,你大老远跑来见大伯,究竟有什么事呀?”

    李炜不敢再倚老卖老,哦了一声,说道:“也没什么事,除了来看看师傅,有功夫上的事想来请教一下。”

    小婷道:“是这样呀?好,你先开门进屋,正好我也有事想请教你呢。等我去安排一下杨司令,再慢慢和你商量。”

    李炜知今天是回不去了,等他开门进屋,小婷早又跑了回来,说道:“好了,杨司令已去军区招待所了,说吧,你有什么不明的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答?”

    李炜一愣,道:“问你,你懂什么呀?你不是有事想请教我吗?”

    小婷道:“是呀!不过你是哥,我让你先说。”

    李炜一皱眉,只觉的这小丫头还没长大,与以前一样,说话还是不着边际,嗔道:“不与你说了,你懂得功夫吗?就算问了也是白搭!”

    小婷将小嘴一扁,不高兴道:“炜哥,你怎么老是小看人呀?我说让你问,你尽管问就是了。也许你还不知道,半年前,大伯已经把束神功心法全都教给我了,并且已经进入了第五层境界呢,咱们两个人互相探讨一下,说不定都有教益呢。”

    李炜哈的一声,立时就想大笑。束神功博大精深,习练此者,三年一小成,五年一大成,八年方能融会贯通,岂是她一个小丫头就能轻易的窥破门径。况且这套功法乃是和尚所创,与佛家的洗髓经同出一源,根本就不适合女人练习。这丫头说师傅把功法全部都传给了她,八成她软磨硬泡,师傅被她缠的无法,这才说了些入门的口诀哄她。笑道:“好,既然你让我问,那我就问了,不过在问之前,哥要先考考你,束神功的三大要旨是什么,你说来与我听听?”

    小婷略一思索,说道:“其一练武,其二练气,其三凝神,这还用说吗?”

    李炜佯装赞道:“好,很好,我再问你,这其一练武,只是外家功夫,相信这入门招式你该会了。但这其二练气,不知你练到第几层了?”

    小婷犹豫了片刻,将脸一顿,不由才道:“对了炜哥,我正要问你呢,这个练气究竟是怎么个练法呀?大伯让我静坐呼吸吐纳,连续三次后再气凝丹田,究竟这气凝丹田是怎么个凝法呀?”

    李炜心想:“连这个也不知道,居然还大言不惭,敢说什么探讨。”强忍着笑道:“哦,你说这个呀,这就是所谓的气功了,师傅没告诉你吗?丹田就是小腹,将一口气凝聚在丹田,凭意念在四肢百骸游走,这就叫练气。眼下你功力还浅,束神不够火候,还只宜练气。”

    耐心解释了一通,见她似懂非懂,倒也不敢真的将心法说给她,否则这丫头天资聪慧,如果练下去走火入魔就坏了。眼下他所诱导的也不过是益与健康的大众气功,待他好不容易解释清,一时把小丫头乐的眉开眼笑,怔怔看了他良久,突然抱着他的胳膊,说道:“炜哥,还是你好,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大伯死活都不肯说,我问爸爸,爸爸也拿没空来搪塞我,真是气死人了。”

    李炜见她又来纠缠自己,甚是惶急。这小头天真无邪,自己可从来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此刻正是晚上,这模样让外人看见那就说不清了,正色道:“小婷,你先坐下,哥有话对你说。”

    小婷将头一摆,固执的道:“不,我不坐下,我就是要抱着你嘛。”

    李炜见摆脱不开,忽然哎呦一声,抱住小腹蹲了下来。

    对付这小丫头他招式还是十分多的,关键的时候装肚痛,这一招可是屡试屡应。果然他一蹲下身子,小婷立时紧张道:“怎么了炜哥,你阑尾炎又犯了吗?”

    李炜道:“没…事,你…扶我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就好了!”

    小婷慌忙将他扶到沙发上,说道:“炜哥,我还是去叫医生吧,你老说肚子疼,让医生检查一下,说不定真有毛病呢?”

    李炜忙道:“别!千万…千万别去。”

    小婷见他阻止,倒也并没有真去,以前是有例子的,只要她一离开,回来立马就不见了病人,虽然究出原因是怕打针,但却知他躲避自己才是真的。问道:“那怎么办呀,你就这么挺着吗?来,我扶你到床上躺下,我帮你揉揉吧。”

    李炜慌忙道:“不,不用。”缓了缓,说道:“小婷,我练一下束神功说不定就好了,你不要说话,也千万不要来打搅我。”

    小婷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在他身边坐下,静静的望着他,果然一声不吭。

    李炜暗笑一声,当即屏息凝气,开始打坐,过了好一阵才渐入佳境。这束神功又称洗髓经,由达摩祖师所创,一直是少林瑰宝,传到明朝时被一俗家弟子窥破,随即一分为二,流于民间。待得神功传到田家,已历九世。期间经过高人上万次反复推敲,精义与原文已大不相同,遂又改名束神功。原理虽与洗髓经不再吻合,但其独到之处比起原功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田东来将这门神功传于李炜时曾不止一次的说起这些典故,说这束神功共分十三层,其精深奥妙据说田家的掌门人谁也没有全部参透,只有少林寺的那名俗家弟子练到了第十二层,一时被人们视为神人,被人们传说已能腾身变化,隔空取物。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但若真能够练到第十二层,耳清目明,神游太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术语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特异功能了。最近李炜突破第九层束神功后,大脑里老是觉得有股虚幻感觉,明明是刚刚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象经历过许久似的,但这感觉也并不经常发生,他不知这是走火入魔还是束神功在起付作用,一时不明才想来请教师傅,却不料师傅不在,倒是碰上了小婷这个磨人精。

    此刻他既心神杂乱,束神自然也就不能持久,每隔半个小时情不自禁的就会睁开一只眼打量四周,但每次他睁开眼,都是见到小婷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正盯着他,心里一慌,不由的赶紧又将眼闭上。如此反复几次,当他第五次再偷看的时候,终于被小婷又一次逮了个正着。

    小婷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是在假练功,以前李炜在她面前装病,她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因他装的象,所以才不便拆穿谎言,这次终于又见谎言穿帮,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当下她这一笑,李炜自然是不好意思再打坐了,伸了个懒腰道:“哦,束了一会神,果然好多了。”

    小婷笑问:“你肚不疼了?”

    李炜道:“啊,不疼了。”看了看表,说道:“小婷,天不早了了,我送你回家吧。”

    小婷将头一摆,说道:“不,这儿也是我的家,今晚我要在这里睡。”

    李炜拗不过她,无奈道:“好,你在这里睡也可以,但你要规规矩矩的。还有,必须打电话告诉二婶,不要让妈妈担心。”

    小婷道:“好,我马上给妈妈打电话。”说罢掏出手机拨打,简单说了两句,说道:“好了,妈妈同意了!”

    李炜料不到婶子答应的这样快,暗暗埋怨婶子也真是的,师傅、师娘不在家,一个小丫头出去这么久了,也不来找找,天这么黑,也不怕发生意外。

    但他虽在埋怨,却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婶子刚刚已经来过了。小婷的母亲沈雪怡是解放军后勤部副部长,军职也是相当的高,傍黑沈雪怡在家陪女儿说话,听到大哥家有飞机响,转身便不见了小婷,他们弟兄两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丁,沈雪怡自然是千娇百宠,立即就出来寻找,刚进院就看见小婷在缠李炜,沈雪怡知女儿痴恋李炜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由于小婷还小,尚一直担心二人把持不住会做出跃格之事,后来见二人都有分寸,也就放任不再管了。今番见到女儿已经大了,完全已到了该有追求的年纪,何况李炜又是他们田家看好的苗子,坦然一笑,竟连打招呼也没打就又回去了。此刻小婷打电话一说不回去,她自然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以前两人就经常呆在一起,单独相处也不是十次八次了,所以一点也没觉得不妥。

    当下李炜见小婷不走了,把被子抱到沙发上,伺候她脱鞋躺下。小婷让他也上沙发,但李炜毕竟年纪大些,已不似她这般顽皮胡闹。二人瞎侃了一阵,不久小婷便缠着让李炜讲故事,李炜被迫讲了十个,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见这小丫头神情困顿,张口不住打哈欠,心里暗盼她赶快睡吧,这小丫头如果不睡,他是休想解脱的。待他强打精神又讲了两个,方见这小丫头的眼睛越睁越小,终于眼皮合上,沉沉睡了。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回到床上躺下。

    次日,小婷还在沙发上熟睡,李炜就又先醒了,先给二婶打了电话,见二婶来了,这才通知杨文峰。临走见小丫头仍还没醒,暗想你也会有安生的时候?与婶婶作了别,遂与杨文峰回去。

    他自离开军营已好久没有摸过飞机了,来的时候是由他开来的,走的时候觉的还没过够瘾,自然还是由他来开。杨文峰知他在特遣连专业培训过,心里自然还是比较放心的。

    回到ss市,李炜本欲坐公交回去,杨文峰指着面前的一辆越野车道:“小炜,你不是没有车吗,就先把这车开走吧。这车是德国进口的,性能还不错。”

    李炜打量了一下车,见是九成新,因军区没人爱护,侧面有几道刮痕,保险杠也有点碰撞过的痕迹,回去一整就是辆新车,当下笑着表示感谢。

    杨文峰却说没有什么,说这车什么时候开烂了,只要有个片就行了。

    李炜当下开走后,把车送进了修车行。当天他没有去上班,到下午去取车时,见这车经过内外大清洗后,再一打蜡喷漆,简直就认不出来了。将车在公路兜了一圈,一时心情大畅,想不到这德国货就是不一样,不仅动力够劲,提速也快,又因上的是军区牌照,更不须担心交警查盘查。

    等他回到家,只见母亲正在猪圈旁照应猪仔,隔壁的王婶也在一旁帮忙。这王婶名叫王秀英,与高慧兰很聊得着,前些日子高慧兰去市里找李炜,把猪托给王秀英照看,王秀英是个热心肠,居然连着照看了三四天也没说别的。

    高慧兰听到车响,本还以为是干女儿来了,待得一看清是儿子,不由的就板起了脸。今天静怡来找李炜,高慧兰得知儿子今天没去上班,一见面就是一通埋怨,然后才问他车是从哪里开来的。李炜打哈哈说是买的,与母亲开了句玩笑,这才与王秀英打招呼。

    王秀英自得知李炜在电视台找了个工作后,家门口车来车往的,一时间很是羡慕。闲谈间说起自己的家事就很犯愁。她老公与儿子是个泥水匠,因收入不高,日子过的很拘谨。现在由于家里的房子旧,正到处借钱盖房。李炜见她在这里唉声叹气,一问情况,立即提出建议,让她暂时不要盖房,说国家现在正提倡组建社区,不出几年就会在全国推广,假如房子盖好,还没住几年就被强拆就得不偿失了。

    王秀英一听也是个理,但一想到儿子的婚事就又愁了。说家里的房子旧是招不来媳妇的,现在狗蛋就已二十三了,敢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也凉了。

    李炜沉思了一阵,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向高慧兰道:“妈,前些日子我让你去市里面住,你不是不愿去吗,不如这样,有空你把周围街坊组织一下,问他们愿不愿成立社区,如果愿意,我到市里跑一下,老百姓自发成立社区,国家是扶持的,一定会有补助。”

    李炜话声一落,王秀英眼立时就冒出光来,说道:“真的,真有这样的事吗?”

    李炜道:“当然是真的啦。”

    王秀英又连连追问,确定此事果然是真,立即道:“好,我与你妈现在就去问。明年南北大利,王学仲家与老耿家也正准备盖房呢,还有老李家也在准备房料呢。”说罢就迫不及待的鼓动高慧兰。高慧兰满面疑虑的看了看儿子,遂与王秀英走了。

    李炜想不到王婶这样积极,一笑之下,回屋了。

    二人去后不久,一阵喧嚷传来,周围的八家住户竟都来了,七杂八五的竟来了二三十口,显然是一听说这事,举家人都来了。

    其时李炜正在吃饭,这一下连饭也吃不成了,忙起身向众人让座。家里凳子不多,有些人干脆就去外面搬了几块砖,更有些小年轻娃子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众人一番客套后,首先是老耿与王学仲打开话茬。这老耿与王学仲的是住在一条窄胡同里,祖祖辈辈已几十年了,算是尝透了深巷的滋味,胡同里由于进不去大车,平时往家运东西,必须得卸在大街上,然后使小推车一趟趟的往家推,眼下一提到这事,九家人自然数这两家最积极,倒是看到其他几家还在犹豫,二人反还百般劝导。

    最后李炜见大家都同意,心里自然也很高兴,有这些长辈在这里,平时是轮不到他说话的,但想现在是为大家办事,倒也厚着脸皮不怕大家笑了。他早听师傅说过,说乡下成立社区,每腾出一亩空地,国家补助二十万,但这仅仅也只是沿海地区搞的试验。这事如果向伯父提起,市里支持一部分肯定是少不了的,必要时动用一下关系,最低也该不会少于十万。

    当他把这个补助金额一说,众人立时就琢磨开了。深知这一亩地按最低标准补十万,九家人的宅基地少说也应该七八亩,除下盖楼的一亩,净地最低也该有六亩,有这六十万投到建筑上,倒也是很可观的。

    兼于这件事吸引,几个泥水匠立时就预算了一下,预计九家人盖十层楼的话,按框架结构预算,主体每层需十五万多点,打上粉刷及装修,大概在二十万上下,十层也就是二百万。这二百万除下六十万补助款,还有一百四十万需要九家人共同承担,平均每家也就是十五万多点。

    这几个泥水匠预算罢后,当他们将这个结果向大家一公布,不想九家人倒是没有一家说钱太多拿不出来,虽然有少数几家手里暂时没这么多现金,但想到住到社区里面已永久性解决了住房问题,就算借点外债也是应该的,竟也没有提出异议。毕竟大家也都知道现在的房价,市里已涨到了三千一平米,小小的一个二室一厅也要三十多万,就这还没有门前地,而社区建成后,腾出的六亩空地不仅可以种菜载果树,还可以置些健身器材来丰富日常生活。当然这也只是年轻人的想法,但时下眼前,众人对这件事自然都非常赞成,且反应强烈。

    李炜却没想这些,见资金不是问题,首先就是一慰。接着就让大家讨论各家的地皮与房产该如何估值,说如果这些琐碎的小事不能妥善解决,说了还是等于没说,只有把疑难杂事一件一件都提前解决好了,他才好往市里反映。

    当下他一说起这事,下边人立刻就又讨论开了,不久大家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说假如这社区得以顺利实施的话,众人一致认为旧房拆掉后已没有太大价值,说除了砖有用外其余都是烧柴,这个不做估值最好,如果建筑中真正需用到了砖,建议工地专门组建一个管理资金的小组,该作价的作价,该向各家各户付账的付账,但与此事没任何有牵连。 众人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有几家房子还并不太旧,觉得拆了可惜,然一想到市里的那笔补偿款,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件事得到了解决后,但随后一说起地皮的事就复杂了,李炜正担心会引起矛盾,不想王秀英的老公刘文成却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刘文成问了一下各家的宅基地面积,觉得差距并不大,建议大家也不要估值了,干脆糊里糊涂算了。但却建议大家对九家的宅基地作个评分,最好的宅基地评一分,其次是二分、三分,依次到九。大楼建成后,兼于风水问题及种种原因,自然有人愿住高层有人愿住低层。选楼的时候让评一分的家户先选,评二分的家户二选,最末的末选。

    刘文成这个建议一提出来,立刻就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拥护。众人都知这件事麻烦,深知一涉及这事,这家的地皮估值多了,那地皮家估值少了,延续时日不说,弄不好还会让邻里间不痛快,这个办法虽然土,但也实在是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李炜想不到乡邻们会如此憨厚,这就更坚定了为大家办事的决心。毕竟这里面的道道他还是听说过的,为这事弄得上法院求调解的人实在不少。倘若大家为这事争的脸红脖粗的,就让他太心寒了。

    当下众人将这些疑难一排除,立即就劝李炜赶快去市里跑办,说眼下已经腊月二十二了,明天就是小年二十三,家家都要拜灶神,如果年前能把这件事定下,开春一早就能上工,等不到明年入冬,大家就应该搬进新楼房了。时下众人虽然都不敢太相信他,但高慧兰认了一个干女儿他们还是都听说的,人家的爸爸是个大市长,兼于有这一层关系,觉得他去跑这事应该没有问题。

    众人正在鼓动李炜时候,殊不料说曹操、曹操即到,忽见坐在门口的人站了起来,纷纷都道:“大记者来了,快让开,快让开!”

    李炜一愣神间,但见一个美女飘然进屋,正是静怡。

    其时静怡在清晨就来找过一次李炜了,昨晚她手机收到李炜的短信,见只发了四个字,“有事,请假!”而且那个“事”也是用“是”代替。她明白后立即就回了个打电话过去,本来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他什么时候上班,另外有还个好消息要告诉他,却不料对方关机倒是挺快。今天一早她就来小李镇探问原因,想不到此人不但不在家,居然干妈也不知他去干什么了,于是下班后就又开车过来。

    高慧兰见静怡来了,打了个招呼后,把她拉到一边,解说原因。

    静怡听干妈解释罢,一听说是组建社区,心里不由的就打了一憾。心想:“国家有这个政策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更也没有听爸爸提过。”暗恼这小子也真能瞎掰,万字还没一撇就敢瞎开口承诺大家,眼下爸爸在常委会里正举步维艰,四面受敌,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根本不能徇私让人家抓辫子,万一国家真没有这个政策,看他的面子往哪搁?”

    然想是虽想,此刻见大家都在注视自己,倒也不便显出质疑,扫大家兴,一直强装着笑脸,保持微笑,不多时待众人都走了,走过去揪住李炜耳朵,喝道:“臭小子,你成心给我爸爸添乱不是?”

    她心里有气,使劲自然也就大了点,李炜耳朵一疼,不由的就大声嚷嚷了起来,万想不到此人一向通情达理,居然也会使这下三赖的手法。

    当下他这一嚷嚷,静怡立时醒了过来。平时他没少拧刘小欣的耳朵,一时习惯了才做此之举,但刘小欣是她弟弟,刘小欣受屈自是无话可说,李炜与她又算什么。她脸色一红,慌忙松开手回到高慧兰身边,说道:“干妈,你儿子纯碎是瞎胡闹,国家根本没有这个政策他就信口开河,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说话时有意抬高声音,借着愤恨来掩饰自己的冒失。

    果然她这一说,首先把高慧兰镇住了。高慧兰本来就不太信任儿子,今天的事大家都在发表意见,却独她呆在一边没敢开口,一是因手里没有这么多钱,二是怕儿子没把握在说大话。深知这钱不够的事好说,急的时候把家里的八头老母猪卖了,最多也就是差个三四万块钱,到娘家几个兄弟那里凑凑也就是了,但万一事办不成可就丢大人了,据她所知,这个儿子是从来都没有给她办过一件光样事的,因小时候太过惯腻,祸事倒给她惹了不少。现在听静怡这么一说,急道:“小怡呀,那你说怎么办呀?”

    静怡将秀眉一扬,大声道:“什么怎么办,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李炜冷冷的道:“妈,你别担心,我说这事能办成,就一定能办成,你放心好了。”

    高慧兰听他说的还是这么坚定,口气还是这么硬,将目光转了回来,又望向了静怡。

    静怡冷冷的道:“你怎么办呀?倒是说来听听。”问过这话尚在等李炜回答,然李炜却黑着个脸,将背一转,竟是不理不睬。

    静怡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出于某些原因,其实内心也是很支持这事的,只是这么大一件事恼他不与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张,当下见李炜不与她谈论此事,遂向干妈告辞,说回去先问问爸爸,看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如果国家万一真没这个政策,也好及早另想办法,毕竟此人话抛出来了,也不能让乡亲们失望。

    高慧兰听干女儿这一说,这才松了口气,儿子的话她是不敢全信的,这件事如果办不成,势必会落下笑柄,忙穿上衣外套,也要陪静怡去。

    出门时静怡将目光瞪向李炜,见他半点也没有去的意思,喝令让他明天准时上班,即与高慧兰走了。

    其实李炜本也是要去的,只是恼静怡对他无礼才没有理睬,暗想让她先向伯父透个气也好,假如真有难度,自己再出面不迟。二人一走,随即去自己屋打沙袋了,他从部队回来后,每天除了练束神功,这些必要的功课也没落下,偶然有一天没练,第二天也是双倍补上,决不马虎。

    却说静怡陪干妈到家,见到父亲在,立即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事说了,问国家究竟有没有这个政策。

    刘致远想了一下,说这政策有是有,但国务院还没有明令颁布,省委也没有明确指示,仅是沿海地区在搞实验,说罢心里暗自奇怪,不知李炜怎么会知道这事。

    高慧兰一听这话,脸不由就变了,连道:“那该怎么办呀?那该怎么办呀?这小子,果然在说大话。”

    静怡劝干妈不要着急,然后忙问父亲,看有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刘致远点了一根烟,说道:“这按说也是好事,小炜的想法我也是比较赞成的,毕竟乡村建设也算迈出了一大步。只是根据目前的状况,我市的经济还远远不及沿海地区,想要实施,暂时还没有这个实力。”

    静怡忙道:“那,可不可以先搞个实验点,也像沿海地区一样?”

    刘致远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没不回答,向高慧兰道:“老姐姐,小伟这个想法好是好,不过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办事欠缺考虑。刚才你们说的我也考虑了,几十万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也只是我一句话的事,但牵涉到原则问题,我一个人是不能做这个决定的,这事必须得在常委会通过才行。不如这样,明天我列个提案在会上提提,不过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刘致远这一说,高慧兰自然明白希望不大了,面色一下子就白了。

    静怡不由的也很难受,毕竟父亲的处境她是一清二楚的,眼下两派人明争暗斗,王强一方暂时处于上风,十一位常委倒是有六位站在他的一边,而紧跟在父亲身后的,仅仅也只是常务副市长李友发和常委副市长杨广才,至于军区司令杨文峰与与纪委书记李自强,两个人却仍然是独来独往,两不相依。这件事就算上常委会也无济于事,到时一举手表决,场景只能令父亲更尴尬,爸爸能这么说也实在是给干妈面子了。言念此处,忽然说道:“爸爸,明天不知你有没有空?”

    刘致远道:“怎么了?只要不开会,一般没有太大的事。”

    静怡道:“爸爸,明天我想安排你与杨司令吃个饭,随便谈谈这事,多一个人支持,总比少个人强。”

    刘致远一奇,笑道:“你安排,你有这么大面子吗?”想到自己以政府的名义给军区拨打电话,一连拨了五个,但这杨文峰的架子也真大,居然一个也没回。娱乐城发生的那件事,这人明明帮了自己,却连个谢的机会也不给。本来他想通过李炜再约一下,但李炜这小子踪影不见,电话也是关机。他是长辈倒也不便显得太过主动,现在听到女儿这一说,猜必也是想到李炜。一笑间,果听静怡道:“爸爸,这件事是李炜那小子惹出来的,事情既然发生了,也不能让他在一边躲凉快,这小子既与杨司令铁,这层关系也不能不利用!”

    原来,静怡刚才在来的路上就已想了很多很多,早在几天前她就猜到李炜与杨文峰的关系不一般,又听干妈说,家门口的那辆越野车是李炜开回来的,猜必也是军区的。现在成立小区这件事没眉目,万般无奈,也只有求爸爸到常委会上去争取了。如果能把杨文峰拉拢过来,支持的人一多,最起码也有个回旋的余地,即便不成,总也不能轻易放弃惹人笑。此刻一想到连爸爸这个一市之长都不敢答应的事,这小子就敢一口承诺,偏偏在来的时候还口气强硬的要命,真不知道世上会有这样荒诞的人,这小子要是弟弟小欣,她早一顿拳打脚踢了。

    第四集

    当晚她没有送高慧兰回去,到睡房谈起此事,两人都是愁眉紧锁,说定好次日的安排,第二天一早就与干妈回到了小李镇。

    二人到了家,李炜尚在蒙头大睡。高慧兰没好气的将儿子从被窝里揪起,当着静怡的面,勒令他马上给杨司令打电话。

    此刻李炜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待睡眼朦胧的坐起来一问,不由的就笑了起来,说这点小事何必大动干戈,让二人别管,至于杨司令那里,他打个招呼就行了。其时他早知刘小欣已捅破了他认识杨文峰的事,所以也不隐晦。然此刻任他把话说的再自信满满,高慧兰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了,二人刚从市长那里回来,连市长都说事情难办了,偏偏他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高慧兰脱下鞋,气得当场就要打他,最后还是静怡觉得不妥,赶快拦住了,虽然她也很是气恨,却怕把干妈给气出病来。

    当此情势,李炜知不打电话也不行了,迫不得已,只得给杨文峰通了个电话,约定中午十一点在鑫鑫酒店碰面。

    静怡见事说定,遂打电话向单位请假,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之后还不到十点,高慧兰就又提前催促,让二人赶快去赴约。

    临走李炜本待开越野车去,高慧兰见二人同时打着了两辆车,走到李炜面前无声的一瞪,李炜不由乖乖的下了车,坐回到了静怡一路无话,待静怡到鑫鑫酒店定好房间,刘致远与刘小欣提前半个钟头就都来了。刘小欣一听说是宴请杨司令,感激之情无法言喻,自然不用说就陪爸爸来了。

    刘小欣的心情还是比较不错的,前天封了娱乐城,娱乐城的法定老板也被带到了省厅,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卢继平与公安局副局长李运来。不久便有消息传出,说几人涉毒被关押,他这才知道这卢继平与李运来才是娱乐城真正的幕后老板。但这卢继平干违法勾当他是早有耳闻,被抓走尚不觉惊奇,只是李运来这个公安局的大副局长也被搅进去就让他无论也想不到了。

    刘小欣说起此事对结尾却并不满意,深知ss市还有更多娱乐界在从事毒品散播,今番虽端了蓝波湾,但真正为ss市供货的大毒枭还并没有浮出,至于那五个悍徒只不过是小虾兵蟹将而已。但随即又想这个结果也算不错了,卢继平这次虽没把他老爸拉下水,也没有撼动卢福忠的地位,但身为公安局局长兼政法委书记,儿子知法犯法居然经营毒品,对他的仕途多少也会有些影响,想再晋升是连门也没有了,要不是王强从中作保,调离原岗位的可能也不是没有的。再说李运来也属王强、卢福忠一系的人,平时就与自己不对路,这次能去掉他们的一个羽翼,总算出了口恶气。

    刘小欣说起官场上的道道,李炜没有太大兴趣,陪着他闲侃了几句,不一刻刘致远与静怡陪着杨文峰进来,忙与刘小欣都站了起来。

    但见陪杨文峰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军官,李炜虽不认识,但刘小欣却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那天带队抓悍徒的那个副连长,大家客套了一阵,便依次坐了下来。

    众人中官衔要数刘致远最高,理应坐在上位,但刘致远非常客气,在坐前再三礼让杨文峰,见杨文峰决不肯坐,也就坐了下来。这共和国的风气是很有讲究的,哪怕是官错半级,这落坐的次序也是不能乱的。杨文峰身为师长,与地方上对应起来虽也是个正厅级干部,但刘致远身为市长,在常委里排名在他前面,虽只高了这么一点点,杨文峰也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

    不一刻酒菜上来,刘致远端起酒,首先感谢杨文峰解了儿子的围,这一杯无论如何也要与他干了。杨文峰是个军人出身,不卑不亢的谦虚了几句,与刘致远一口气干了。二人喝了这一杯,刘小欣也端起酒去敬那名副连长,他没资格敬杨文峰,为表示感谢,就与这名副连长独自碰了一杯。

    闲聊间,刘致远得知这个副连长叫董浩,是杨文峰的小舅子,一问他的年龄,听说三十二岁了,兼于这个话题,觉得他在部队已没太大上升的空间,就算熬到一个正连,将来必然还要面对转业,于是笑着问他有没有转到地方上的意思。

    刘致远话音一落,董浩两眼登时放出光来,原来董浩今天陪杨文峰过来正是为这事。因他小时候学习不好,却是连小学也没上满,到部队虽然军事素质过硬,终因文化低而徘徊在副连这个位置上没再动过,即便杨文峰有意提拔,他自认为也不能胜任。由于不够军官级别,家属也不能随军,两口一直都过着分居两地的生活。杨文峰其时就想把他安置在地方上,清晨他接到李炜的电话,问明来意,把董浩带来本打算在吃饭的时候向刘致远提提,不料还未开口,居然被刘致远看穿主动提出来了,哈哈一笑,当下顺着刘致远的意思,让这个大市长想想办法。

    刘致远想了想,遂问董浩愿不愿到当地的派出所锻炼锻炼,但首先敲明只能安个副职,至于以后能不能扶正,那就要看个人能力了,他深知这个小派出所副所长的职位还是不必要太高文化的。

    当下董浩听了刘致远的话后,自然是激动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要知道一个副连级转到地方上,那实在是微小的不能再小了,充其量只能是个小股长办事员,连个科室也混不上,更何况他还不能胜任,但刘致远能够量才使用,说话办事又如此简洁明了,这与其他官员的阳奉阴违行径是大不一样的。

    杨文峰性格直爽,一直以来都不愿与官场的人打交道,虽是常委,却很少去开会。今天与刘致远一接触,想不到他办事竟如此有风格,待得再一听说他也是军人出身,立时就觉得遇上了知音,端起酒与刘致远连连相碰,说话口气立已为改观。

    静怡知爸爸今天终于算是与杨司令结识上了,激动之余,竟也陪着干了两杯,眼神望向李炜时,情不自禁的已满是感激。深知今天要不是这小子牵线,这个ss市的重量级人物她无论如何也约不出来的。即便组建社区的事最终不成,父亲今后多了一个生力军支持,常委会上的话语权无疑多了很大份量。

    这么一来,众人说话自然就都放开了。闲聊中当静怡提到组建社区的事时,杨文峰哈哈一笑,一连道了几声没问题,说这是李炜的事,就算静怡不说他也是比较上心的。说到这件事杨文峰本想替大家出谋划策,但一想李炜是何等样人,这点小事根本还轮不到他插手,话到口边,随即又住了口。

    今天的这顿饭大家可谓是吃的皆大欢喜,宴散前,李炜忽然开玩笑的交代杨文峰,让他今后在常委会里要多走动走动,戏称他一方司令,必要时也要为老百姓们谋点福。他这句话听似玩笑,其实语意相已当明显,实在是在向杨文峰暗示,让他上常委会支持刘致远。他说得这句话时在场人都觉奇怪,均知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说这话。适才刘致远与杨文峰一见如故,虽也是这个意思,但因没有言明,刘致远一直都觉得含糊,此刻李炜这代表性的一句话,分明才是定性的一句话了,众人正诧异时,只见杨文峰走上前与刘致远的手一握,众人一时哑然。

    席散之后,静怡看看表也才一点,载着李炜来到了市中心的购物商场。

    李炜问她这是去干什么时,静怡向两旁的人一努嘴,反问道:“今天阴历几了,你看他们是在干什么?”

    李炜一恍间,已知她这是去逛商城,当下无声的随在了她的后面。于路上欣赏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但见她细细的腰肢衬托出丰满的臀部,走动时屁股一摆一摆的煞是性感,一时觉的陪美女闲逛,原来也是如此惬意的一件事。

    进了商城首先是先看女装,当静怡一看到诸多喜欢的名牌,人立时就变傻了,拿着挑中的三套衣服,这件试试那件望望,到底也不知该买哪件,最后无法选择,素性一齐买走。但她买回来的这些东西自然都要交给李炜来提了。

    李炜见她连眉都不皱的就付了两千多,笑着问她是不是因为股票升值,自认为发财时,静怡妩媚一笑,说道:“原来,你也知道了呀?”

    李炜切的一声,心想:“我怎么不知道,十天前我就预料到了。”

    静怡的心情本来是很高兴的,要不是冒出了组建社区这件事,今天她本来是要请李炜大吃一顿的。自买了这五十万股票之后,她每天都在关注申华集团的动向,申华虽然没有重组,但三板市场倒是活跃了起来,短短半月竟涨了两成,就是这两成也是十万,每人五万呢。昨晚她给李炜打电话,本来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谁想这小子突然又扒下了这个祸事。不过现在她又想开了,今天爸爸能得到杨文峰的支持已让她非常开心了,至于组建社区的事,终是没被一棒打死,总有回旋余地。

    言念间领着李炜来到男装区,将身向旁一倚,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炜见了她这个手势,自然也明白她意思,待他指指自己的嘴巴,怀疑的做了一个哑语,静怡却不与他装幽默了,而是直接把他拉进去,拿起货架上的贵人鸟西装让他去试。当然这件衣服她是早就看好了的,前天她来给刘小欣买衣服,给弟弟挑的也是这款,觉得二人身材差不多,穿上应该合适。

    李炜一见她是来真的,忙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前天是你生日,我没有表示就够尴尬了,反过来怎么能再接受你东西,更何况,七年前我借过你钱,一直也还没还。”

    静怡想不到这号人也会有良心有愧的时候,忍着笑道:“事情既过去了,也就不要再提了。现在你让我买了申华集团的股票,单以目前涨的这两成,赚回来零头的零头也不止这个数了,这衣服就当是我感谢你吧。”说罢拿着那件衣服,仍是让他去试。

    李炜见她执意,当下不再推辞,本来他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穿上衣服一试合适,遂让柜台小姐包了。

    离开男装区,待又转了一圈,李炜手上的东西已越来越多,静怡除又买了两双鞋,又给高慧兰挑了一件皮袍。静怡买这皮袍时,李炜见价格昂贵,怕买回家不合适,岂料静怡找了个几个妇女当模特,反复试了几个人,最终还是买了。

    这一次购物,李炜见花的这五千块钱倒有一多半用在了自己母子身上,在路上想了良久,忽道:“喂,我有话与你说?”

    其时静怡正在开车,突然听了他这正正经经的一句话,当下放慢了车速,说道:“什么事?说吧。”

    李炜想了想,道:“也没什么事,我是想说,你买的那些股票我不想算份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静怡一奇,将车停在路边道;“怎么了,为什么不算份了?”

    李炜道:“不怎么。”

    静怡道:“那是怎么回事?你是怕赚了钱,我不分给你,是不是?”

    李炜忙道:“不是,你想到哪去了?”

    静怡不解道:“那又怎么回事?你也知道,这申华股票正一路攀升,就算申华不重组,这个势头也是不可小觑的,你这个时候撤股岂不亏大了?”

    李炜道:“亏就亏吧,反正我没兴趣了,忽然又不想干了。”说到这里,见她瞪大两只眼睛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催促道:“走吧,我妈还在家等着你呢。”

    静怡哼的一声,没有说话,直到此刻才真正看透了此人,象他这穷大方的人生实在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了一阵,发脾气道:“干妈在家累死累活的喂猪,一年下来也未必挣一万块钱,你一句话就把五万多块钱让出,实在少有,我问你,你在部队的工资,都用到哪了?”

    李炜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奇道:“怎么了?”

    静怡道:“据我所知,军营里是不准喝酒的,你又不抽烟,按理完全应该攒下钱。但我问过干妈了,这些年你一分钱也没来家邮过。又听说你来到家后身无分文,如不是把钱都送给了别人,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李炜哈的一声,大笑起来。

    静怡怒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李炜哈哈的道:“你说的完全对,只是不明白你说我落到这个地步,究竟是到哪个地步了?不过你猜的倒是挺准,初进特牵连的第一年,战友截肢,我不得已捐了些钱,在西藏执行任务时,当地的一个大妈得了脑癌,被迫又付了不少,后来有几个老兵也用过我的钱,具体是什么事不记得了,至于捐向灾区多少,倒是多得数不清了。”说到这里道:“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们特牵连的规矩就是这样,谁有困难就救济谁,身上从来不带余钱,倒不是我个人搞特殊化。”

    静怡一听果然这样,瞪着他望了良久,终于才道:“好,李炜,你说撤股我同意,自今天以后,这五十万股票与你已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后股票是赔是挣,更与你没半点牵连,反正你是个败光,将来万一挣了钱,还不如我留着替干妈防老。”

    李炜见她话说的气鼓鼓的,笑道:“我既说过了,自然不会反悔,至于你挣了钱如何处理,我自然也管不着。你还不走吗?今天可是小年,你回家一晚,老灶神就不让你进家了。”

    到此时静怡算真正无语了,起初此人让她买这股票时,觉得他总算有点远见,并不是一无是处,尤其这两天股票涨价,为他的远见还暗暗叫了一阵好。深知他一旦赚了钱,家境必然有所改观,虽说不上大富大贵,最起码算是脱贫了,出于某些原因,他在自己家人面前不至于显得寒酸,谁想到头一望,此人根本就是个混账,真正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一时她靠在座背上发呆,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阵,直到李炜催她回家,喂喂喂的叫得她心烦,这才嘎的一声,打着了车。

    随后到小李镇一进家,便见屋里和昨晚一样,又是满满的一屋人,只是人数已有所减少,今番来的都是大人。原来,却是众人听说李炜上市里面去了,老早的就来探问消息。众人来时手里都没有空,这家提点苹果,那家拎点红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高慧兰一见就心里打鼓,推说等李炜与干女儿回来再说,众人关心这事,于是就都在这里谈天说地的等着。

    李炜进屋时突然脚下一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被静怡的高跟鞋给踩了一下,但还没有来得及质问,静怡就先他一步进屋了。

    众人一见二人来了,慌忙都站起来打招呼。众人对静怡不熟,见她靓丽脱俗,觉得不是同一时代人,礼貌的与她打了声招呼,就都去询问李炜了。

    李炜笑着劝大家不要着急,说这事已有眉目了,等过罢年一开春,保证不会耽误工程动工,眼下让大家高高兴兴回去过年,不要想太多。

    他这句话一说,众人登时都放下心来,大家在这里等了半晌,要的正就是这个信,众人临走向静怡一望,谁都不忘赞美几句,直夸高慧兰有福气,认了一个有本事的干闺女,给邻里壁舍也带来了好运。这些话听得李炜一愣一愣的,心想:“明明是我主张的一件事,怎么功劳反成别人的了。”

    然他是这样想的,静怡却不是这样想的,等众乡亲一走,立刻板下脸白他,问他脸皮到底是什么皮做的,说大话居然红都不红。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妈,我饿了,有好吃的没有?”

    高慧兰对这个儿子早习以为常了,深知一天没有三副五副脸是过不来这一天的,当下端来了饭菜,让二人先赶快吃些,随后不等二人吃罢,就又问今天的事怎样了,与杨司令谈的拢不拢。

    静怡听一提到这件事,心里才略略好受了些,当下把今天的事说了,拿出皮袍让她试。

    高慧兰见这皮袍厚实实的闪亮放光,一摸之下,柔软的就象水一样,忙问是多少钱买的。

    静怡怕她不肯穿,当下把价钱少说了一半,但饶是如此,也把高慧兰惊得象什么似的。高慧兰平时省吃俭用,一心攒钱给儿子盖房娶媳妇,平常上百元的衣服也舍不得多买,今天干女儿竟给她买了件一千块的真皮袍,心里一热,泪立时就流了下来。

    这时天已黑了,四周鞭炮声不断,静怡安慰了干妈几句,正待要走,高慧兰忽然道:“小怡,你可不可以不回去呀?”

    高慧兰这句话一出口,但见静怡与李炜一呆,两人同时都是神色一变。

    要知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是祭灶神的日子,按华夏国某地方的传统,在天黑前只要能赶回家的人,是必须都要回家的,即便是出门的闺女也不应该呆在娘家,一般的传统人家最忌讳留外人,高慧兰这么说,显然是用意明显。

    此时此刻,但见高慧兰目光迫切,盯着静怡脸色,满脸的都是期盼之色。

    在这一霎那间,静怡已是千肠百转。她自然明白干妈的意思,眼眶突然一红,说道:“干妈,你放心好了,我既然做了你的干女儿,就一定会象亲女儿那样对待你!”说罢毅然而去。

    静怡走后,高慧兰呆在那里始终一动不动,过了一阵,听儿子在叫自己,突然放声哭道:“臭小子,人家…人家已拒绝咱了…!”

    却说静怡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一开门,正见一家人都在客厅里坐着。

    众人见她两眼通红,正要上前询问,张淑芬却抢先一步,将她拥进了睡房。

    今天是祭灶日,张淑芬不到天黑就给两个孩子打电话,催促他们赶快来家。刘小欣倒是挺迅速的,一接电话就马上来了。但当她给静怡打时,一连打了几个却没人接。张淑芬知女儿有时候是不方便接电话的,也没在意。待隔了一会再打,已经忙音,不但张淑芬觉得不对头,刘致远也觉得莫名其妙。二人翻开电话本,几经周折方联系到了电视台新闻部,当刘致远一听说女儿下午没去上班,突然想起鑫鑫酒店散后,女儿是与李炜坐车离去的,略一遐想,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告诉妻子不要担心,说她老婆子马上就要当岳母了。刘致远这句话一说,一家人立时都兴奋起来,这些天静怡与李炜交往过密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初开始张淑芬就怀疑,但一想到二人间的嫌隙,随即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但现在听丈夫这么一说,却想不到竟“不是冤家不聚头”,众人本以为静怡来家必然是春风满面,却又想不到她一进家,竟是这一番光景。

    原来,静怡离开了小李镇后,一上公路泪就流下来了。她喜欢李炜已非一日二日,早在七年前就已暗暗喜欢上了,表面虽然反感,其实却是恨铁不成钢,否则也不会对此人关心过度。只因追求她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富家子弟,而此人却是一个穷光蛋,唯恐遭人取笑才不便把儿女私情表现出来。反之,但若这穷小子不顾一切的来追她倒也罢了,她一咬牙也就认了。但她如此用心良苦的帮此人,偏偏这小子不解情愫不说,根本更不领情,看似挺精明的一个人,装糊涂的本领却天下无敌。就此人目前的生活状况,如让她反过来去追此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下不起这个脸的,未嫁过去,先贬三分。今天干妈的意思她是再明白不过了,狠下心推掉实在也是矛盾的要命,因此一出小李镇,她情不自禁的也是一番痛哭。她一番发泄之后,本不打算回家住了,但一想今天日子特殊,手机这一关,家里人肯定会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也就硬着头皮来了。由于哭过,本担心会被盘问,不想张淑芬体贴入微,立即将她拉入睡房,避免了当众解释的尴尬。

    大年初一这天,李炜出去给乡亲们拜过年,信步来到了村部的篮球场上。他正在想着心事,忽然一人叫道:“喂,小心!”

    李炜一见是刘小欣,随手接过飞来的篮球,笑道:“你怎么来了?”

    刘小欣道:“过罢年无聊,随便来给大妈拜个年。”见他刚才接篮球时,居然头也没扭一下,奇道:“怎么你的后脑勺就象长了眼睛一样?”

    李炜哈的一声,道:“好些年没在一起打球了,想不想来一下?”

    刘小欣道:“不必了。”向他一努嘴,道:“我姐也来了。”

    李炜道:“她来了又怎样,走,打两场去?”

    刘小欣一甩手,打开他道:“拜托,你正经点行不行?”将他手里的球扔回了场上,说道:“难道,你不该去见见她?”

    李炜呵呵的道:“有什么好见的,成天在一个单位上班,又不是没见过?”

    刘小欣一撇嘴,道:“少来,听我姐说,你一连六七天都没去上班了,年前她根本就没有再见过你的踪影,新闻部的司机不够用,都是高额去外面聘请,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李炜又是哈的一声,笑道:“啊,是这件事呀,我忘了告诉你姐了,现在我已高升了,已经是林台长的专职司机,不属你姐管辖了。”

    刘小欣一愕,知他与林基明有关系,并不是在胡说,顿了一顿,才道:“李炜,你去见见我姐吧,我姐有事找你。”

    李炜道:“什么事呀?”

    刘小欣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为了组建社区的事。”

    李炜皱眉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这件事不用她管。”

    刘小欣一听急了,说道:“李炜,你居然还说不用她管,你可知道我姐都急成啥了?这件事我爸爸在常委会上一提,当场没有通过,现在连我爸爸也没撤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现在你已承诺了乡民,乡民马上就要拆房,到时人家房子一扒,你让人家住哪,难道住你家呀?”

    李炜嘿的一声,没有说话,虽然想笑,却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刘小欣见了他这副怪样,心想:“难怪我姐生你气,真是半点都不亏。”喝道:“你到底走不走?我姐给你打了几百个电话你都不接,今天她放下脸都亲自来了,你还想怎样?”

    李炜听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好再说什么。他不愿回家其实是另有原因,刚才母亲去给徐智勇的老妈拜年,硬让他也去,说趁新年的节日给徐智勇拜个年,简单两句话就把打架的那个疙瘩解了,他当面答应的好好地,却乘机溜了出来,深知这个节骨眼回家肯定要挨骂的,但现在被刘小欣这么一逼,不回家也不行了,如再推诿,倒显得怕他老姐似的。当下拍拍刘小欣肩膀,也就回家了。

    进了家,高慧兰却仅是瞪了他一眼,居然也没再说什么。

    李炜见到静怡,忙热情的给她打招呼,然静怡却将脸转向一旁,并不睬他。

    高慧兰指着李炜的额头道:“臭小子,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小怡今天是给你找门路来了。”

    李炜道:“门路,什么门路?”

    过了好一阵,静怡不冷不热的道:“有个工程,金水地段要硬化一段路面,大概二十五公里左右,工程现在被建筑公司竞拍走,建筑公司的王总与爸爸是老同学,已答应把这项工程转包出去。”

    李炜奇道:“你是说,让我去承包工程?”

    静怡自顾道:“这段路面要求全水泥硬化,不必要什么技术,当中没有桥梁,也没涵洞,土方工程量也不大,我让人预算了一下,每公里按八十万造价,还是有些利润的。”

    李炜忍不住道:“你让我去转包工程,可我对这一窍不通,这…这要是干赔了怎么办?”

    刘小欣拍了拍他肩,道:“放心吧,我姐不会害你的,你只是个合伙人,一切人力物力都不用你费心,你只要在合同上签个字,到时只管分钱就行了。”

    李炜听是这样,不由很是诧异,问他这样做会不会是假公济私,牵连到伯父。

    刘小欣道:“放心吧,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工程是二手工程,是竞过标的,你合伙人是我姐同学,是个海南人,这个人初次来内地做建筑生意,因没有门路,主动找上了我姐,眼下咱们只是挂个名,仅仅也只是负责承接工程讨要工程款这么简单。如果这项大工程一结束,社区的那笔补偿款也该逆补上了。”

    李炜哈的一声笑道:“小欣,亏你想的出来,你这分明就是给我脸上抹黑,这要一传出去,我岂不是糗大了,拿自己挣来的钱倒贴给乡民,岂不成笑柄了?”

    刘小欣急道:“你别嚷嚷行不行?这件事只要你不说,大家谁都不会往外透露。况且这也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不出几年,国家提倡组建社区是必然的,到时就算我爸爸不是市长了,向上面一申请,这笔补偿款肯定是还会再补上的。眼下这工程这么简单,赚钱只是举手之劳,何乐不为?不日等路建的启动资金一到位,先挪过一部分用到这个小区工程上,两项工程循序进行,决也不会挪不开步。总之我姐会合理安排,你就不用费这个心了。”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释然,本想说社区的事已搞定了,然一想这事也没坏处,来钱这么容易,还不用自己费心,当下也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一时为二人的煞费苦心感动,向二人表示感谢时,刘小欣却努努嘴,说这都是他姐跑办的,要感谢,让他去感谢他姐。

    刘小欣这一说,李炜这才发现静怡的面容很是憔悴,一双眼睛也没了以往的神采,眼下大过年的,竟半点也没有个喜悦的意思,正想说些什么,静怡从包内拿出两张纸,道:“这个合同你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就把它签了吧。”

    李炜接过合同,见另一个人的名字“朱学洲”已跃然纸上,并且已经按了手印。看了看年月日,见这合同五天前就准备好了,心想:“那天你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原来是为了这事,但那时我正在省城大哥家里忙活,大哥刚出任副省长,很多事还都没理顺,即便接到电话也不可能赶回来。”当下在合同上签下了名,接过刘小欣递过来的印泥,按了个手印。

    静怡见事办好,随即向干妈告辞。

    高慧兰挽留不住,正在无奈,李炜道:“喂,大过年的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玩一天吧。”

    静怡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竟回过了头,见此人敞开笑脸,一改平素的苦瓜相,心想:“年前我拒绝了干妈,难道他知道后悔了?”刚才李炜一进家就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她心里早就在砰砰乱跳,现在又一听他这句挽留的话,更是怀疑。

    然她尚在迟疑,高慧兰拉住她手早将她又拽了回去。高慧兰赞赏的向儿子一望,只觉你小子有生以来,总算第一次说了句人话。刚才她到内房早准备好了红包,原准备出门时塞给两姐弟的,这时一高兴,连带李炜也打赏了一个,不过虽是人人有份,但红包的厚度却是大不一样的,李炜一眼就看出,静怡的那个红包最低不下一千块钱,而刘小欣的那个应该在三百元到五百之间,至于自己的就不敢提了,估计是大众化打发小孩子的那种,但事后打开才知道,居然还是一张五十元大钞。

    当下静怡没再回去,刘小欣与李炜出去打篮球时,她则陪高慧兰在猪圈旁逗小猪。静怡来小李镇除了陪干妈说话,大多数时间就是帮干妈喂猪仔。经她接生的十一个小猪现在都已取了名,高高瘦瘦的叫大马,矮矮胖胖的叫小肥,剩余比较有特点的如尖嘴、小花了,一般都是根据小猪的体形毛色来命名。其中有一个小猪势强霸道,吃食时总是又抢又咬,吓得别的小猪不敢靠近,静怡灵机一动,干脆就取名叫小炜,本来她想直呼其名叫李炜,但一想那不是连干妈也骂了。但就这便已惹起了李炜的强烈不满,李炜每次见她去喂小猪,只要一听到她大声喝叱小炜、小炜,情不自禁的就会咳嗽一下,以示警告。

    中午吃饭,李炜与刘小欣两个双雄早早的就从篮球场上回来了。刚才二人在篮球场上可谓出尽了风头,二人衣着相同,都是穿着同一品牌的西装,因又高又帅,球技不凡,一时竟成了球场上的靓点,球只要一控制在二人手里,即没有不命中之理,加上抢球盖帽发挥超常,当双方比分拉到九十五比十三,另一方觉得没意思,及早就退场了。

    待二人进了家,见到高慧兰与静怡才刚开始包饺子,二人造谣声势,一个比一个喊起饿来,把两母女催得心慌莫耐。当下吃饺子时,李炜见碗里有个饺子又大又圆,有点特殊,怀疑的咬了一口,登时辣的两眼生泪,喷喷喷的连吐了起来,仔细一看,里面包的竟全是胡椒粉。

    其时静怡早就在一旁等着欣赏他的窘态,一见之下,不由格的一声大笑了起来,这一笑才尽释前嫌,与李炜真正解除了尴尬。

    吃过饭,高慧兰让儿子也去给两姐弟的父母拜个年,李炜觉得这是应该的,一放碗,不用高慧兰催就随二人走了。本来高慧兰舍不得干女儿走,但一想之后,也就让三人一起去了。

    李炜出门时见墙头上人影一闪,似是个少年在爬墙,但还没等他呵斥,早不见了人影,一疑顿间,倒也没说什么。

    到市里给刘致远夫妇拜过年,夫妇俩自然也没忘赏他一个大大的红包。刘致远这几天见女儿愁眉不展的,大过年的也没个过年样,心里自然也是比较沉重,现在见她来家一下子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与妻子相视一望,同时都舒了口气。

    随后的这几天,李炜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走亲访友上,将家里的亲戚瞧完,初四来到省城的大哥家里,在田在民家逗留了一天,第二天一早,田在军一家即已来了,三兄弟约定今天去北京团聚,所以田在军一早就从军区赶来大哥这里集中。当田在军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一见到李炜,两个小家伙立即缠着不放,非让他们的这个三叔教两招不可。

    这两个小子一个叫田光,一个叫田亮,一过年十四岁了。两个双胞胎兄弟自小就对李炜崇拜的要命,尤其听说他们的这个三叔横扫军团,一个人打赢了十二名搏击高手,更是兴奋的无以形容。

    李炜被两个小家伙缠的无法,迫不得已,只得掏出红包予以打发,然见每人分了三个红包也解决不了问题时,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望向二嫂李霖。要知从省城到北京可是足足六百公里的路程,不早出发,中午吃饭前是根本赶不到的。当下他这可怜巴巴的一望,李霖噗嗤一声,这才过来解围,将两个儿子斥责开了。

    出发时大家本是准备了三辆车的,田在民见人不多,与妻子王艳玲就上了李炜的车。田在民由于刚出任副省长,立足未稳,则是把十五岁的儿子田欣欣留在北京,念其学业,暂时还没有把他接过来的打算。

    第五集

    车子上了高速,但饶是奔得再快,到北京也已十一点多了。

    车子驶入军区家属院时,李炜的车是在前面,见门口的警卫都换了陌生人,迫不得已只得出示了一下军官证。几名警卫想不到他这么年轻就已是上校军官,啪地一声,给他敬了个军礼,马上都退到了一边。

    李炜在特遣连虽是副连长,但特遣连是特种大队另行组建的一个独立连,其人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特种兵精英。李炜被选拔进这个连队前就已是aa团的团长,进到这个连队军职虽然降了,但级别却一点也没降,按某种意义来说,完全还是高声升了,但目前军官证上还没有变更,暂时仍是上校正团级。

    车子到一栋二层楼前停下,人还未下车,田东临协同妻子沈雪怡、儿子田思宇、女儿小婷,早一齐迎了出来。

    田东临是上将田东来的兄弟,在军区是第五号人物,今天无事,一听说两个侄子与李炜要来,与家人来到大哥家早等候几人多时了。

    众人一阵新年好、新年好的喧闹声中,李炜回目四顾,却瞅不见师傅在哪,正待询问粘在身边的小婷,忽觉一股劲风袭来,正欲接招,却见师傅掌心一翻,五指上移,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脉搏。

    李炜一奇,当下站定了身子不动,要知道脉搏乃是全身经脉的枢纽,稍微有点内功的人只要一制住你的脉搏,任你就是天大本领也须认栽,因而真正的内家高手过招谁也不会轻易让对手抓住要害,现在师傅一出手就拿住了他的命脉,他除了认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正在奇怪,田东来喝道:“运气,护住心脉,”李炜登觉的一股大力传来,明白师傅是试自己内力,慌忙深吸一口气,站定身形。

    这么一来,众人立时被这场景吸引了过来,不多时但见到李炜头上冒汗,浑身热气腾腾,众人除了田东临,田在民,田在军在为李炜捏了把汗外,余人不明所以,纷纷都鼓掌叫起好来。

    过了片刻,田东临说道:“哥,莫要伤到小炜?”

    田东来紧紧盯着李炜的脸色,待得又加了一份力道,见他脸色开始转白,这才哈的一声,松开了手来。李炜身子一顿,随即大口喘起气来。

    田东来道:“好小子,内力果然又增加了不少,难怪横扫军区,端了你二哥的大营。”

    李炜道:“师傅,原…来,你…你老人家也知道了…?”

    田东来道:“岂能不知,你二哥在电话里都把你夸上天了!”说着把他扶在沙发上坐下,眼见他满脸都是汗水,关切的道:“怎么样,没事吧?”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师傅,你老人家新年好!”

    田东来哦了一声,这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办,当下拿出红包,屋里人挨个发了一遍。

    田东临与沈雪怡刚才早也发过红包,就差李炜一人没给,这时趁机给他也塞了一个。此刻田在民、田在军两兄弟已都是少将级别,一个四十三岁,一个四十一岁,而二叔的儿子田思宇才二十四岁,尤其小婷年纪更小,一过年才十九岁,这两个军界的重量级人物拿着爸爸与二叔发下的红包,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向面前的这两个平辈人看看,一仰头,不由的都开怀大笑。

    但两兄弟虽然高兴,随后一吃饭就又让二人不痛快了,原来落座时一屋人分了两桌。李炜因已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师傅与二叔了,乍一见面,自然是与几个长辈坐在了一起,小婷则是两家人的核心人物,一见李炜坐在这个桌上,自然也是硬挤了进来,这一桌六个人一坐,竟是没了两个少将的份。田在民与田在军这两个大少将酸溜溜的坐在妻子与小孩中间,一时竟吃起醋来。

    田东来向在坐的几位看看,见田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心里一时很是欣慰。他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比兄弟田冬临大了整整十五岁,在军界叱咤了大半生,到老最期望的就是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吃个饭,但这心情就不是底下这些年轻人能懂了。自李炜离开军营后,他心里一直有块心病,虽然这个徒弟暂时还保留着军籍,但既已递交了退伍申请,不久必然要返乡为民、永久离开军界,田家在势力上失去一个生力军不说,更重要的是很难再得相聚。吃罢饭,遂让李炜陪他到外面走走。两个警卫要跟来时,田东来挥挥手,没让他们过来。

    出了家属院,田东来道:“小炜,上次你来北京,听小婷说,你有事找我?”

    李炜点了点头,道:“师傅,束神功练到第十二层,真的可以坐视化外、神游太虚吗?”

    田东来道:“哦,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说法,几百年代代相传,未免越传越神。但话是虽说,其中的易理却不可测度。眼下咱们都徘徊在这第九层的关卡上,对接下来的几重关没有亲身体验,自也不敢轻易就下结论。怎么?你也相信这些?”

    李炜想起发生在身上怪事,正要言明,田东来道:“据束神功秘籍上记载,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三,一曰易筋,二曰宜气,三曰脱换。这易筋即是练武,宜气就是习练内家气功,这脱换却是束神功的最深奥的一门学问了。原意就是说,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障无碍,始可入定出定也。刚才你说的坐视化外,神游太虚,指的便是此节。你大哥与你二哥窥破不了门径,至今仍徘徊在宜气的这个环节上,师傅一直深以为憾。但这是天份问题,也不能勉强。”说到这里又道:“小炜,眼下你小小年纪就突破了束神功的第九关,实在已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今后你尚须克己自强,争取在师傅有生之年突破第十层大关,也不枉师傅冒田家之大忌,与你师徒一场,到时师傅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李炜听到这里,情不自禁跪倒在地上道:“师傅,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田东来拍拍他的肩,说道:“傻孩子,快起来!”

    二人相扶着在一块空地上坐下,田东来问道:“小炜,你还没有交女朋友吧?”

    李炜望着师傅,重重的点了点头。

    田东来过了良久,方才叹道:“好孩子,难为你了。也怪这束神功是僧家所创,原文一再提到益精固阳,保持童子之身则进境神速。嘿嘿!但师傅虽然是在约束你,田家的掌门人包括师傅在内,又有哪个人能做到这一点的?小炜,师傅也不勉强你,只要你能突破束神功第十层大关,能给咱们大陆老田家挣回面子,师傅也就不再要求你什么了,这也就是师傅一再告诫你克己自强的原因,你早也知道。”

    李炜点了点头,问道:“对了师傅,台湾老田家的那些叔伯,是不是又搞什么动静了?”

    田东来道:“正是,这也正是师傅顾虑的原因。自三年前他们来大陆寻衅无果后,一直也没有再通过音讯。但年前忽然来了一封信。信上说的倒是客气,说他们在台湾建立了一个祠堂,邀请你二叔和我去观礼,随便借家谱一用。嘿,他们另立祠堂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带走祖宗牌位。真是痴心妄想,他们的父辈随国民党败逃到台湾才几年,就想把老祖宗也迁去?”

    李炜见师傅说得这句话时眉毛一扬,平时和善的脸色突然霸气十足,联想这位共和国上将在越战中的神话传说,不由的满脸的都是钦慕。

    田东来道:“本来凭台湾田家的实力根本就不敢提此要求,事发后我觉的蹊跷,专门派人去暗查此事,嘿,原来是他们家出大人物了。”

    李炜一怔,道:“什么大人物?”

    田东来向李炜一望,说道:“是田东兴突破了束神功的重重难关,束神也已到达第九层,并能收心自如。”

    李炜哦了一声,甚觉诧异。

    田东来道:“一直以来,束神功的正宗心法是由为师执掌,但为师傅研了大半辈子也才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勉强突破。至于你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那是你天生有此慧根,兼之又有师傅这个带路人引导才走了捷径。当然这也与你的与童子之身是大有些关连的,但田东兴居然能凭借散门心法登入大雅之堂,就万万意料不到了。现在他们提出这个无礼要求,显然就是这个田东兴在幕后操持了。这次他们肯定是有企图的,并不是单纯要家谱这么简单。他们情知我不会答应,必然会借题发挥。据我猜测,他们不久必然还会再来一次大陆,当然他们这一再来,就不是索要家谱这么简单了。”

    李炜忙道:“师傅,你担心他们会怎么?”

    田东来嘿的一笑,说道:“还不是为争夺田家掌门,为了得到束神功的正宗心法?三年前他们反对我收你为徒时,用意其实就已明显,只不过他们当时还没有这个实力,自也不敢当面挑明。现在田东兴束神功一有所成,自然是等不及要来与师傅一较雄长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国共两党都已和解了,何况这又是家事。师傅既能收你为徒,自也不会把这个束神功秘籍看的比性命还重,如果他们和颜悦色的提出借束神功心法一观,师傅说不定还会答应他们。但他们如此处心积虑搞小动作,就让师傅很不爽了,师傅狠下心,自然是要与他们较较劲了。”

    李炜心想:“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今天要不是师傅这一番话,还真不知两个田家有多大仇气。也怪华夏国千年的老传统害人,中国不知道有多少独门绝技就因为老祖宗的这个独脉相承的遗训而失传。清末民初的霍元甲崇尚精武,力主把霍家的独门绝技发扬光大,这在当时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决定。师傅现在既有此意,只怪台湾田家不识庐山,他们为了一睹束神功的正宗心法,嘴里不说,偏偏以其他理由为难师傅,师傅堂堂一个共和国上将岂会轻易屈服。”心里一坦,当即岔开话题,问起两个田家的源缘来。

    田东来哦了声,道:“你是说这件事呀?这一说话就长了,按说两个田家的血缘真是近的不能再近。田东兴与我虽是平辈,但他既比我小了二十多岁,解放前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但田东兴的堂哥田东平,呵呵,我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相处过呢。”说着脸露微笑,口气缓和下来。

    李炜道:“对了师傅,我以起好像听大哥说过,说这个田东平还与你同吃过一锅饭呢,是不是?”

    田东来笑道:“这当然了,我们是叔伯兄弟,共伺一个亲爷爷呢。”亿起当年的场景,遂又感叹道:“当初只怪二叔与三叔走错了路线,随着蒋介石残军败逃到了台湾,才导致三兄弟分居两地。当时我的父亲就已是共和国将领,他两个兄弟在撤离大陆时曾秘密探过一次家。三兄弟当面会晤,我父亲与爷爷当时就力劝他们弃暗投明,但却因两个叔辈的双手已经沾满了我党人的鲜血,知罪孽太重,遂毅然选择了离开大陆,并当场带走了堂哥田东平。就为这件事,导致我爷爷伤心过度,不久竟离家出走。我的爷爷也就是你的师祖,直到现在仍下落不明,至今不知尸骨落在何方?”

    李炜哦了一声,他早听师傅说过,说这师祖名叫田向功,很年轻的时候即已突破束神功第九层大关,是个铁骨铮铮的人物,但为此事竟客死他乡,实在令人叹息。

    田东来掐指算算,沉吟道:“当时是1949年的4月,也就是新中国成立第一年,距今已整整六十年了。当时我是七岁,这些事虽已记忆模糊,但你师祖的样子我还是能够记起来的,要是他还在的话,呵呵,差不多也该一百二十岁了。”说罢一声苦笑,心想连父辈都已下世多年,这事又怎么可能。

    李炜见师傅心情不好,当下不再深问。过了一阵,这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有请教,当下叫了一声师傅,把自己束神后产生的幻觉说了。

    田东来身子一震,随即道:“不可能,你刚刚才突破第九层大关,没理由跳过第十层直接进入第十一层。你在束神之前,是不是要先练一番外家功夫?”

    李炜点了点头,道:“是,除了习练束神功,平时的那些训练也没落下,每次都是体能消耗到极限后,然后再坐下来束神。”

    田东来哦了声道:“这就是了。师傅年轻时也保持有这个习惯,每次也都是先练番外家功夫再静坐束神,体能消耗过度,脑子出现不规律现象也是有的,还是年轻好啊,现在师傅想再这样练功,呵呵,也是筋老骨酥、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李炜担心的道:“师傅,这该不会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吧?”

    田东来笑道:“哪里,束神功是田家正宗功夫,几百年代代相承,其阴暗疾弊之处早消除疫尽,只要你循规滔距不另辟捷径,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今后你在束神前不要再这么拼命练功就行了。当然这也不是坏事,根据你的体能量力而为就是了?”说罢道:“咱们回去吧?”

    李炜嗯了一声,虽仍有疑问,但师傅既这样说了,自也不好再问,在地上坐了这一阵,身子已有点发冷,遂过去扶起了师傅。

    二人正准备回去,小婷忽然嗨的一声,从身后冒了出来,奇怪的打量着二人,说道:“咦!大伯,炜哥,怎么我从背后吓你们,你们一点都不害怕呀?”

    田东来与李炜相视一望,不由的都笑了起来,原来小婷从背后轻手轻脚的靠过来,二人早都察觉到了,所以身子连颤都没颤一下。

    田东来笑道:“你这丫头,一会不来缠你哥,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小婷拉着他的手道:“就是嘛,我就是喜欢和炜哥在一起嘛!”

    田东来道:“好了,我不与你这丫头疯了,大伯先回去了。”临走向李炜一望,不由叹了口气。

    李炜面色一红,自也明白师傅的意思。几年来师傅淳淳告诫自己,一定要克己自强,尤其见到小婷来缠自己的时候,更是语重心长。师傅虽没言明什么,但自己一向把小婷当妹妹看待,即便师傅有意成全,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当下小婷见大伯走了,问道:“炜哥,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出来了老半天,也不回去?”

    李炜道:“哦,没聊什么,只是说些闲话。”

    小婷道:“我不相信,炜哥…”

    李炜忽然道:“小婷,以后你别叫我炜哥了。”

    小婷一愣,道:“怎么了?”

    李炜道:“不怎么,咱们换个称呼吧,要么你叫我哥,要么你直呼我的名字,总之别把“炜”和“哥”连在一起叫就行了。”

    小婷忙道:“怎么了炜哥,我炜哥、炜哥都叫你几百年了,一时怎么改得了口,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李炜道:“哦,这个…这个…”一顿之后,说道:“好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总之别在外人面前叫就行了。哦,对了,你找哥有什么事吗?”他本想说炜哥的谐音是个肮脏的药名,但想小孩子懂什么,越解释她越问个没完,当下岔开话题,不再要求。

    小婷是小孩子天性,一见岔开话题,果然不再追问,说道:“啊,炜哥,我想问问,你究竟什么时候走呀?”

    李炜道:“怎么了?”本想说在这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就回去,担心到这小丫头硬缠着也一起去,忙道:“哦,也没有定,哥好不容易来了趟北京,想多玩几天,随便看望一下战友,四处逛逛。”

    小婷耶的一声,拍手道:“好呀,好呀,这太好了!”

    李炜心想:“真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小丫头,我是骗你的,你居然也相信,等明天我偷偷溜了,你哭也来不及了。”

    小婷喜道:“炜哥,后天有个同学聚会,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参加。本来我还以为你明天就要走呢,现在好了,我也就不用开口留你了。”

    李炜一怔,道:“你们是同学聚会,让我去干什么?”

    小婷大声道:“我想让你当我的男朋友,在聚会上陪我跳舞唱歌。”

    李炜登时大觉尴尬,真想不到这小丫头说话竟这样直接,自六年前将这小丫头从水里救出来后,小婷当众宣布长大后嫁给他,此后这句话一直也没再提,近年见这小丫头越长越大,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一见她便心里打鼓,唯恐她哪天会突然冒出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话来,现在想不到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略一正神,说道:“小婷,你同学聚会的事,哥不能陪你去,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他这句话说得很明白,听似拒绝参加她的同学聚会,其实是让她另找男朋友的意思,明是告诉她,他们两人是决不可能的。深知小丫头城府不深,倒也不敢拒绝的太直接,如果伤了她的自尊,势必寻死觅活的不肯罢休,如果哄不高兴,他是休想平安离开北京的。

    小婷道:“为什么呀,人家长这么大都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这点小事你都不答应人家呀?”

    李炜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小婷,这件事和别的事不一样,哥不能答应你。哥还有别事办,总之不能去参加你的同学聚会。”

    小婷一怔,大声道:“你有什么事呀?刚才你不是说过没事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有事了?”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想起刚才是说过这话,想不到这小丫头还学会抠字眼了,但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他倒也不如何难堪,正了正神,狠下脸道:“小婷,这件事哥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就别再妄想了。对不起,哥走了。”

    小婷人影一晃,拦在他的面前,道:“李炜,你站住!”

    李炜想不到她会直呼自己名字,望着她道:“怎么了?”

    小婷大声道:“李炜,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去不去?”

    李炜转过身子,给她来了个默然不答,这要是别的事,他早一口应承了,他最不忍看到的就是这个妹妹在他面前受半点委屈。

    小婷道:“好,好,你既不愿去,我勉强你也没有意思,我…我…”突然哇的一声,哭着向远处跑去。

    李炜一惊,慌忙追了过去,连喊几声不见停步,心想这次麻烦了,正盘算此事该如何收场,只见小婷在树林前停下,转过身道:“你走开,别跟着我!”

    李炜忙道:“小婷,你听哥解释!”

    小婷捂住耳朵道:“不听,不听,你马上走。”

    李炜怔在这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过了一阵,小婷嘤嘤的道:“你都拒绝我了,还追我来干什么?班里的男同学欺侮我年纪小,老是想打我坏主意。本想让你当我男朋友去吓唬吓唬他们,就这点要求你都不答应人家,你还怎么当我哥,今后,我不再叫你哥了!”

    李炜想不到是这样,急上前道:“小婷,那你怎么不早说呀?你要是早说出来,哥怎么会不答应呢?”

    小婷哭声道:“炜哥,以前我知道我年纪小,不能做你的女朋友,这些年来一直也不敢向你提这事。现在人家一想到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这才对你提了这么点小小的要求,谁知道刚一张口,你居然就这样对人家,我…我…”小嘴一扁,又哭了起来。

    李炜忙道:“小婷,这件事是哥不对,等你大学毕业了,咱们再说这事好不好?后天哥一定陪你去参加同学聚会,好妹妹乖,快别哭了。”直安抚好一阵,小婷才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

    小婷一顿之后,随即又破涕为笑道:“炜哥,今天这可是你第二次承诺我了,你说等我到大学毕业,我就等你到大学毕业,到时,你可决不能再反悔哦?”

    李炜道:“我…我说这话吗?”一拍脑袋,不由的就想打自己嘴巴,五年前正因为自己这一张乌鸦嘴乱说,以致才埋下了今天的这个祸根,现在自己居然又瞎承诺,真不知自己的大脑是怎么想的,就拿组建社区这件事,一时图嘴里痛快,即惹得一圈人不得安生,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今后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方式必须也得改改了。

    小婷见他不答,急道:“炜哥,你后悔了吗?你说话呀?”

    李炜道:“后悔,后悔什么呀?”心想既然还有半年,眼下也只有熬一天是一天了,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你转移目标,又喜欢上别的男孩也说不定。再说自己突破不了束神功第十层关,师傅决也不会成全的,说道:“小婷,咱们回去吧?大哥和二哥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别,又是好长时间不能见面。”

    小婷道:“不,我不回去!你把人家都气哭了,妆也弄花了,这大白天的,让我怎么回家?”

    李炜一顿,这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面上涂的粉也被泪冲得一道一道,叹了口气,当下与她来到一株大树旁坐下。

    一时闲的无聊,就坐在这里没话找话的胡侃,待二人东一棒西一棒侃了一个小时,再也想不起什么话可说,小婷见天尚早,当即又磨着李炜讲故事。

    李炜哈的一声,道:“小婷,哥的故事都讲了几百遍了,你还没听厌吗?”

    小婷道:“反正没有事,你就再讲一遍嘛?你就把那个狼外婆再讲讲吧。”

    李炜道:“这是哄小孩子的,你居然也听?不如这样吧,哥给你讲点见闻,是哥亲身经历的事,你听了也许会觉得新鲜。”

    小婷喜道:“那好呀,那你快讲吧。”立时手托着下巴,神情专注的望着他。

    李炜一叹气,说道:“说起来,这还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哥奉大队长的命令去玻利维亚剿灭匪徒,同行的一共有五个人,我、变色龙、鲨鱼,还有两个新队员,他们一个叫杨凯,还有一个叫郭学斌…”

    小婷奇道:“炜哥,他们怎么叫变色龙,鲨鱼这么难听的名字呀?”

    李炜道:“哦,这是外号,我们特牵连成立后,一般都不叫真名,变色龙其实姓李,因善于借助地形伪装,所以就有了这个外号。鲨鱼是个海南人,长得虎背熊腰,又兼水性好,所以人人就都叫他鲨鱼。”

    小婷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炜接着道:“最后我们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三个匪徒却把我们引入了亚马逊的丛林里,一时让我们吃尽了苦头。那里荒无人烟不说,更可怖的是到处都布满了危险,狼虫虎豹,毒蛇,以及鳄鱼,每一种动物都凶险无比。这狼虫虎豹是大型动物倒也罢了,我们手里有枪,只要防范的好,尚能够应付,但这毒蛇却就让人防不胜防了,稍一不慎,被一根手指粗的毒蛇咬上一口也能致人死命。在此前我们曾亲自见到一当地人被眼睛蛇咬中手指,因急切间没有药物治疗,被迫砍下了一只手保命。”

    小婷忙道:“炜哥,那你们可要小心呐!”

    李炜心想:“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见她这么担心自己,倒也心里一暖,说道:“小婷,说到这个蛇的事,哥先给你讲点别的。话说以前有个秀才,由于家里穷没钱,就经常冒险去山里捉毒蛇吃。有一次,这个秀才好不容易捉到一条蛇,就兴冲冲的拿回家煮。这秀才把蛇头剁掉,待他把蛇煮熟吃掉,这才想起蛇头还没有扔,于是就用手去捏,岂知手还没碰到蛇头,蛇头弹起来就咬住了他的手…”

    小婷啊的一声,道:“这…这蛇都死了,它还能咬人吗?”

    李炜道:“是呀,蛇是有脊椎动物,由于体长的特点,每个地方都有神经,虽然身首异处,短暂间内还是有些本能反应的,就象壁虎的尾巴一样。咱们且不说这些动物,就是我们人类也还有这个本能呢。”

    小婷奇道:“怎么,我们人类也有这个本能吗?”

    李炜道:“当然了,但这也要看人的意志力了,近代大侠燕子李三的事你听说过吧?他临上刑场知道了出卖他的仇人是谁,头被砍下来后,头直接就滚到了这个人跟前,一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脚。还有,一个绿林好汉被推上刑场,深怕刽子手的刀不快,砍脖子受疼,于是就让刽子手临场磨了一下刀,等头被一刀砍下来后,还不忘赞上句:好快的刀呢。”

    小婷惊讶道:“还…还有这种事呀?”虽然这些事也早有耳闻,但此刻再一听说,还是觉的比较新奇。

    李炜道:“由此可见,这个蛇头咬住那个秀才的手就一点不足为奇了。当然现代人再吃毒蛇已有经验了,都是用工具小心的把蛇头埋到地里,已不会再傻到用手去捏了!”

    小婷道:“那,那个秀才死了没有?”

    李炜两手一摊,道:“当然是死了,以前的医药不发达,被毒蛇咬伤后,救治稍不及时,肯定必死无疑。这个秀才一时麻痹大意,万料不到把蛇肉都吃到肚里面了,居然还会让蛇头把命要了,真是一命抵一命呀。由此可见,蛇是多么可怕的一种动物。当时我们五人身陷绝地后,深知这毒蛇的厉害,于是就一手拿枪,一手拿棍子,这第一个防范的就是这杀人于无形的毒蛇。呵呵,却不想我们毒蛇防范住了,倒是让豺狼群把我们给难倒了。”

    小婷一怔,忙道:“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呀,炜哥?”

    李炜道:“当初的情境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无奈,追其原因,可还要从那条鳄鱼说起。也怪那个新队员郭学斌不小心,我们途径一片浅水地时,郭学斌一时大意,竟被一个浑身泥巴一样的凯门鳄咬住了裤腿。当时我们的行动尚未结束,怕暴露目标,也不敢开枪,因而郭学斌一见之下即惊慌失措起来。幸亏鲨鱼有这方面的经验,鲨鱼从小在水边长大,深知鳄鱼的习性,立即扔下手里的枪,冲上去抱住了凯门鳄的头,大家上去帮忙,竟硬生生的把这个将近三米长的大鳄鱼弄晕了过去。事后我听鲨鱼一解释,才知道这个鳄鱼看似庞然大物,其实也胆小的要命,一定要靠群居来壮声威,它的一张血盆大口下咬力虽然很强,可以咬透一厘米后的钢板,但是它张嘴的力度却并不大,一个成年人很轻易的就可以抱住它头使它张不开嘴,当地的猎人都是依据这个弱点很轻易的就能捕捉到它。一旦鳄鱼张不开口,它就象老虎没有了牙齿,心中一紧张,难免就会吓晕。我们听鲨鱼这一说,当下也不给鳄鱼苏醒的机会,几个人掏出军用刀,唰唰唰,几下就把这个大家伙的脑袋切了下来。”

    小婷想不到动物界的水中霸主,居然也有这么一个致命的弱点,惊讶之余,亦觉得可笑,追问道:“那后来呢?这豺狼群又是怎么回事呀?”只觉听这个比听故事有趣多了。

    李炜道:“我们一杀死凯门鳄,血腥味自然就把豺狼招来了,但最初招来的不是豺,却是一群鳄。凯门鳄性子惨烈,只要饿极了,同类的尸体是照吃不误的。当时我们也饿了,放下枪正准备肢解鳄鱼肉吃,一听身后的唰唰声,吓得连枪也忘了拿就爬上了树,爬树的速度之快,呵呵,估计和猴子也差不多了。我们本待等群鳄离去后再下来,不料这一上树,却把我们在树上困了一天一夜。”

    小婷惊讶道:“这么久,是豺狼群来了吗?”

    李炜点了点头,道:“正是,几十个凯门鳄分食同类的尸体,仅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它们一食完就各自爬回它们的领域去了,但这个时候豺狼的探路狼就已来了。最初出现的是两只半大小豺,当时我们还并未放在心上,认为两只小狼羔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就是徒手搏斗也不是问题。谁知道豺狼这动物狡诈的很,我们正要下树,变色龙却大声叫了起来。变色龙爬的那株树高,望的也就远,变色龙见丛林中隐伏着几十双绿莹莹的眼睛,吓得大声向我们示警。我们忙登上树顶查看,当时天虽然有点黑,看不太清,但隐藏在草丛里那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却暴露了它们的目标,这些豺隐伏在那里显然是在等我们下树,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我们。我们人人都吓得出了一身汗,仔细打量树下的两只小豺,嘿嘿,只见两只小豺半咪着眼,故意装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边望望,那边看看,原来是在麻痹我们。别看它们暂时显出一副慈善的模样,一旦有机可乘,立时凶相毕露,獠牙马上就露出来了。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树底下的几只枪都不见了,原来竟是被这两个狡诈的小豺叼跑了。这两只小豺显然也知道枪的厉害,等第二天我们找到枪,却是被丢进附近的河水里。”

    小婷好笑道:“这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坏蛋?”

    李炜道:“当晚我们是不能下树了,就在树上缩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明,这下可看清楚了,大大小小的豺竟有二十五只,幸亏那晚没有下树,要是一下来,猝不及防的还真难应付。我们各自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虽然没了枪,身上的军用刀还是有的,如果万不得已,也只有徒手搏一搏了。但说到徒手搏斗大家还是比较心虚的,对付这二十五只豺虽然不在话下,但这豺是群居性动物,个头虽然不大,配合协战能力却特别强,一有危难,一呼百应,就是成年老虎遇到这些家伙也是绕着走。记得动物世界里有这样一段画面,五只豺与一只孟加拉虎为争食发生冲突,结果附近的豺都跑去增援,最终虎咬死咬伤了十几只豺,终于没能冲出重围,最后精疲力竭,被穷追不舍的豺活活咬死。还有一段画面,一只豺受到成年巨熊追捕,这只豺一路逃一路召集同伴,结果没片刻功夫,竟有四个不同群体的豺加入了进去。由此可知,豺这些家伙是极不好惹的,如果大家下来不能迅速的把它们解决掉,豺一出声呼救,后果简直难以想象,亚马逊的豺狼可是多的数之不尽,到时一旦引来更多的豺狼大军,那可就真正后果不妙了。”

    小婷急道:“那该怎么办呀,你们就一直在树上躲着吗?”

    李炜道:“是呀,当时大家想不出办法,唯一的途径就是与这群家伙比耐力了。毕竟我们手里也没了枪,下去也没必胜的把握,但后来也真算想对了,我们又熬一天,终于有只犹猪带着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犹猪落入了豺的视线,一下子帮我们解了围。这二十几只豺正饥肠辘辘,一见到有现成的美味,一哄而上,当场就先把这些小犹猪解决了,我们终于才得以安全离开。”

    说到这里又道:“其实我们已算幸运了,事后完成任务回来,当我们向有经验的老兵谈起这件事时,都说为我们毫发无损回来已属奇迹。你也该知道,这亚马逊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原始森林,面积比欧洲还大,能致人命的动物多的实在是数不清,这除了豺与蛇,期间有还有兵蚁、大黄蜂、食人鱼、及更可怕自然灾害,对了小婷,以前你不是说过食人鲳吗,这食人鲳和食人鱼是不是同一物种呀?”

    小婷道:“好像是吧,你们遇到了吗?”

    李炜笑道:“没有,这恐怖的家伙我们可是早有耳闻,进入亚马逊后,根本就不敢淌水,呵呵。”

    小婷道:“我听自然学家介绍过这类动物,这种鱼又叫水虎鱼,也叫水鬼,当地妇女在水边洗衣服时经常受到这些鱼的袭击,很多人都是感觉一疼就没了手指脚趾。据说有一个美国探险家到亚马逊对这类鱼进行了考察,最初他见到一只鱼鸟去逮水里的鱼,但那个水鸟俯冲到水里,却在水面挣扎起来,不一刻就沉下了水底。这个探险家非常奇怪,于是就用山羊做实验。他把山羊用绳子绑住丢进水中,不多一会就见水里翻滚了起来,等到五分钟后拉起绳子一看,山羊已只剩下了一具骨头架。骨骼捞上来时,山羊的胸腔里还连带有几条来不及逃跑的小鱼,小鱼一掉到草地上就乱跳乱咬,碰到什么咬什么。这种鱼要是成群结队的的攻击某一种大型动物,就是鲨鱼、鳄鱼也咬不过它们呢?”

    李炜道:“是呀,幸好这种鱼是淡水鱼,不能游进大海,否则,海洋生物可就倒霉了。要不了几个世纪,海洋里的鲸鱼、鲨鱼一切一切鱼类,全部被这些小家伙吃光,整个海洋就只剩下它们一个物种了。”

    小婷道:“那也说不定呀,大自然的动物各有各的生存法则,说不定比它们更厉害的天敌也是大大有的。炜哥,还有没有更有趣的事呀,再讲几个听听好不好?”

    李炜嗔道:“你还有兴趣呀,天都已经黑了。”

    小婷道:“天黑又怎么了,这里又没有豺,也没有蛇。”

    李炜道:“快走吧,哥肚子可有点饿了,也有点渴了。”

    小婷正要起来,忽然噗嗤声一笑,从身上掏出了个盒子,递给他。

    李炜接过来道:“这是什么呀?”

    小婷气鼓鼓的道:“是化妆盒,我要你给我化妆。”

    李炜面色一窘,说道:“小婷,哥不会用这东东呀,这东东哥见都没见过呀?”

    小婷道:“不管,是你把人家弄哭的,反正你得给我补妆。你不替我补妆,我就不走。”

    李炜见她固执的样子,说道:“好,好,哥给你补就是了。”心想:“既然带有这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问罢了下使用程序,一番粉漆涂抹,总是也算完成了,随即扳过她的面孔一看,说道:“好了,成了。”

    其时小婷早被他一双笨手弄得的想笑,强忍着忍到现在,到这时终于忍不住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李炜将化妆盒递给她,说道:“你照一下,看行不行?”

    小婷笑着在镜中打量,看了良久,却不说话。

    李炜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又过好一会儿,小婷才道:“炜哥,你看我漂亮吗?”

    李炜道:“漂亮呀,我化的妆,怎么会不漂亮。”

    小婷气哼哼的道:“笨蛋,人家不是说这个啦。”

    李炜道:“不是这个,那是什么?”一转念,登即笑道:“啊,你是说你本人呀?我的妹妹是谁,我的妹妹是天下第一美女,气死杨贵妃,赛过貂蝉,就算月宫里的嫦娥见了,也羞的无地自容。”

    小婷嗔道:“好了!说的这么夸张,一点都不像。”见他这样夸自己,心里却也美滋滋很是高兴。

    回到军区,当晚小婷也在田东来家歇了一夜,第二天大家在一起又吃了一顿团圆饭,田在民、田在军两兄弟方才告辞。

    田光与田亮本来也是要回去的,但一听说他们的三叔不走,临时改变了主意,竟也不走了。田在军也没强求,问明了李炜的归期,即与田在民夫妇回去了。

    随后的这半天李炜立即被田欣欣,田亮、田光三兄弟缠住了,小婷本是要去登长城的,竟也被这三个小家伙的固执而泡汤。李炜教了三人一套韦陀掌,又传了几手擒拿,直至晚上才抽空去了一趟军营。

    翌日,李炜正在床上酣睡,小婷捏着鼻子将他憋醒,格格格的道:“惫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李炜看了看表,见也不过才七点半,心想:“你平时不到八点是不起床的,只因今天有事才起了一个早,却还好意思笑话起别人来了。”然想是虽想,倒也立马就穿衣起来了,深知稍一迟缓,被子马上就被抱走了,与其被迫起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表现一下。果然他一起来,小婷格格一笑,说道:“算你识相!”回避出去了。

    李炜洗漱完毕,还不到到八点,小婷就又催命似的催他出发了,到市区小婷领着他来到服装城,给他挑了一身衣服,让他换上。

    在来前李炜想到北京的气候冷,就穿的是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过来,却不想来了竟是暖冬,现在一见小婷居然肯掏腰包,自然乐得合不拢嘴。要知小婷可是个有名的小财主,因口甜招人喜欢,光是每年的红包就有十好几万,每年这个时候到军区溜一圈回来,数钱都会数的手疼。当下见她给自己挑的是一件立领制服,穿上一试合适,直接就把牌子摘了。

    接下来小婷又给他买了一条新皮带和新皮鞋,当赶到世博娱乐会所已经是十点了,临进去小婷交待他不要客气,说一切费用都是aa制,最重要的是要先吃饱。

    进包了间,李炜见这些男女学生大部分都在二十二三岁之间,更有几个大叔级别的男学生竟与自己的年龄相当,不由向小婷望望,只觉的她人小鬼大,以前还真是小觑她了。

    小婷与众人打罢招呼,接着才向大家介绍李炜。众男同学见李炜又高又帅,兼之又带着副墨镜,举手投足间,显得既潇洒又有气度,几个男同学本来是要向小婷送花的,现在一听说李炜是小婷的男朋友,顿住了脚步,人人都是一副酸溜溜的感觉。

    李炜见此情景,立时就有点同情这几个小子来,今天他来这里本来是有火气的,一听说小婷受了男同学欺侮,还特地带了一把枪过来,原准备在聚会上露一下,杀杀这群小子的锐气,但现在看来却又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眼见这几个小子都满面诚恳,根本就不是小婷所说的那样,遂摘下墨镜,不再装酷。

    随后聚会一结束,小婷立即就板下脸质问,问他为什么违背她的意愿,不但与这些讨厌的家伙们握手,更还替大家付了四千多块钱的费用。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小婷呀,这群同学其实也很好相处呀。哥比他们年龄大,又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参加了聚会,怎么好意思让大家aa呢,哥这么做也是给你脸上贴金呀,咱们走了后,你的这些同学肯定都会夸奖说:‘哎呀!小婷的男朋友可真有钱呀,不仅人长得帅,而且还又大方,今后咱们见了人家小婷,可不能再欺侮人家年纪小了,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呀。’你说这多有面子呀?”

    小婷听他阴阳怪气的这一解释,噗嗤一声,倒是又笑了起来,但一想到那四千块钱,不禁又心疼起来。

    李炜劝解道:“小婷,这也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哥这几天也赚了不少额外钱,花这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若全中国人都像哥一样,一挣到钱就赶快拿回家压在箱底,这货币还怎么在市场上流通,这金融市场还怎样有条不絮的运转?到时中国经济岂不是要停滞不前,又要走回前清的那条老路?”

    小婷其时早就知道他会编理由搪塞,倒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反正今天她还是比较高兴的,刚才二人在娱乐会所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几首情歌对唱下来,宛如原唱的嗓音立时博得了满屋掌声,其余人怕丢脸,一时竟都不敢再唱了。接下来跳华尔兹时,二人更是又技压群场,她本舞技平平,却不料李炜竟是高手,一路带的她就象小鸟一样,兼之二人一个帅气,一个漂亮,简直都可以去参加国际大赛了,场面弄得连会所的侍应生都过来看热闹。

    在回去的路上,小婷忽然问李炜,问他这舞是从哪里学的,有没有与别的女人跳过?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了,审犯人呀?”一句玩笑开罢,当下告诉她是在特遣连学的,除了特牵连队员,并没有与别的女人跳过。

    小婷又问了他一句,待见到他很坚定的说了一句没有,将小脸一板,说道:“没有就好,要是让我知道了,哼,瞧我不一枪嘣了她。”

    李炜心里一震,情不自禁的竟打了个冷颤,知她说得出肯定能做得出,她生在军人世家,搞一支枪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怔了良久,岔开话题道:“小婷,今天的聚会上,好像有几个男同学很喜欢你呀,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

    小婷道:“谁呀?哼,我看他们死皮赖脸才是真的。”

    李炜忙道:“小婷,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人家喜欢你出于至诚,怎么能说是死皮赖脸?我看那个姓杨的同学就不错,你一进包间,他的眼睛始终就没有离开过你。”

    小婷道:“你是说扬光吗?”切的一声,道:“就他也配?他名字倒是挺响亮,不到一米七的个头,瘦的像猴一样,简直就是个东亚的病夫。”

    李炜道:“是你夸张了,我看这个人还不错。还有那个姓秦的同学,对你也是痴迷的要命。”

    小婷一皱眉,说道:“炜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我让你来替我出气,你怎么反夸起他们来了,难不成你是…”

    李炜慌忙道:“啊,不…不…,你别瞎想,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小婷哼的一声,道:“炜哥,这些人我一个个都讨厌死了,明明知道我烦他们,却偏偏装的象情圣,下次他们再来烦我,你一定要替我出气。”

    李炜道:“好!好,我一定替你出气。”心想马上就要离开北京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生枝节。

    回到军区,当下就迫不及待的向师傅告辞,但临走殊不料小婷死缠活缠,最终还是没让他走成,直到陪她又逛了一个下午,侃了大半个晚上,这才在次日凌晨与田光、田亮两兄弟离开,屈指一算,这趟北京之行竟被小婷滞留了三天。

    第六集

    待他返回到家,头一下就懵了,但见家里挤满扎满,除了众乡亲与静怡,刘小欣与警察竟然也在这里。还未明白怎么回事,背上已挨了一鞋底,高慧兰一边打一边道:“臭小子,你还知道来家呀,猪都让人家毒…死光了…”

    李炜一惊,慌忙来到猪圈边,只见八头老母猪连同四十几个小猪,全都硬挺挺的死在地上,问及案情,刘小欣白了他一眼,道:“毒是早就投在饲料里的,眼下还没有线索。”

    李炜回身道:“妈!这饲料是什么时候拌的呀?”

    高慧兰此刻尚在悲痛之中,一听儿子问话,拿起鞋子就又要打,静怡忙拦住道:“干妈,你先消消气!”

    李炜道:“妈,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先告诉我,饲料是什么时候拌的,我也好心里有数。”

    高慧兰哑着嗓道:“是初四拌的,对你说了又怎样?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大过年让你去给徐智勇的老妈拜年,你就是不听?”

    李炜一听是初四拌的,倒是一慰,他初二在家装了一个的监控,饲料既是初四拌的,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应该拍到。只是监控由于是军用的,必须得用专用显示仪才能查看里面的内容。当下出来打了个电话,让连部把显示仪送来。又到小卖部买了一条好烟,给办案民警每人散了一盒。他虽然不抽烟,但办案民警却不能不打发,人家在这里滞留了几个小时,完全是因为刘小欣这个中队长的缘故。

    稍后刘小欣与办案民警一走,众乡民们这才喧哗起来,提到这个投毒人,都是谩骂声一片。

    众人一阵吵闹之后,不久即有人提出建议,让把这些死猪卖给养貂场,说猪虽然是被毒死的,但仅仅也只是肠胃有毒,能挽回点损失,不致血本无归。

    李炜在这方面没有自主权,争取了一下母亲的意思,当下让这些热心人过去联系。

    到傍黑养貂场的人过来一番讨价还价,总算是将这些死猪拉走了,虽也卖了五千块,但损失的这三万让高慧兰无论如何也接收不了,这钱是另一回事,毕竟这些母猪养了四年,已投入了太多感情,不等拉猪车走,高慧兰气的一下子便委顿在了地上。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搀进屋,一阵劝导,高慧兰总算回过了点气。李炜本也想安慰一下母亲,不料还未开口就被静怡推了出来,李炜正要与她吵,静怡冷冷的:“臭小子,你要是气得干妈还不够,你就进去吧?”

    李炜一呆,一时倒也真不敢进去。

    随后静怡到外面做好饭,伺候干妈吃过,见王秀英、刘文成、老耿、王学仲等人一个也都没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告诉大家,让大家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说发生这件事不会影响到组建小区。让大家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明天一准拆房。

    众人听静怡这一说,这才都舒了口气。众人担心的正就是这件事,毕竟损失了三万块钱,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了。深知高慧兰一个寡妇人家本就没多少钱,都担心她会因这件事放弃计划,现在有这个大市长千金一句话,人人都吃了定心丸。众人知这件事是静怡在起作用,说了一些赞扬的话,就都回去了。

    众人出门时向李炜一望,人人都板着脸,不吭一声。

    李炜见了,不由的就是一阵苦笑,知以前劣迹太多,在大家心里没什么好印象,尤其从部队回来,竟被人误认为是开除。要不是静怡那天说出来,还真不知道外面有这样的谣传。本想为乡亲们做点好事,恢复一下声誉,却不想社区还没办成,功劳反被眼前的这个大小姐抢跑了。也怪小婷这丫头太缠人,关键的时候把自己绊在了北京,乡亲们找不到自己,被迫找上这大记者,自然要对自己不满了。尤其又发生了毒死猪这件事,现在连妈都恼自己,外人就更不必说了。一阵心烦,连饭也没吃就回房了,进房间照着沙袋便是一阵发泄,直打得精疲力尽,这才停下。

    正想出去找点吃的,房门一开,静怡拿着几个包子进来,一见他赤着上身,将包子往床上一撂,转身就走。

    李炜喝道:“喂,你这是喂狗呀?”

    静怡回过身来,说道“你先穿上衣服行不行呀?”眼见得他肌肉强健,完美犹如一个健美先生,饶是再镇定自如,也难免免心跳加速。然她说罢这句话,却见李炜拿起包子吃了起来,一掩嘴,心想:“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

    不久等李炜将包子吃完,身上的汗干了,这才慢条斯理的穿上了衣服,见她仍在那里站着,冷冷道:“你有什么事吗?”

    静怡哦了一声,这才觉得失态,说道:“啊,我是想说,这年前年后,你都有十几天没去上班了,是不是也该…?”

    李炜一听她说的是这事,登时站起来道:“你管呢,我去不去上班,关你什么事了,你一个小新闻记者,是不是也管得太宽了?”

    静怡知他挨了干妈打,心里有气,一时也不与他计较,和颜悦色道:“这件事我也听小欣说了,虽然你与林台长关系不错,当了他的专职司机,但一直不去单位,总是不妥…”说得这句话时,见他床上搁了一个证件之类的东西,随手拿过来翻看。岂料她刚刚拿起来,李炜一把夺过来道:“你干什么呀?”

    静怡见他这样紧张,问道:“那是什么呀,看看也不行吗?”

    李炜道:“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多问?你还不走吗?我要睡觉了!”

    静怡切的一声,正要回去,忽然笑道:“对了,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连几天都不见踪影?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你们跑到什么地方幽会去了,是不是?”

    李炜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都拒绝我妈了,又管这么多干什么?”一句话罢,觉得这句话有点不该说,轰她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要脱衣服了。”说着把外套脱下,又去松皮带。

    岂知他这一来,静怡反倒根本就不害怕,静怡本来是要走的,这时一耸肩,反倒坐在了他的床上,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直视着他道:“脱呀,脱呀,你不是要脱吗,本姑娘可不是吓大的。”

    李炜一愣,发牢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你一个大姑娘家,半夜三更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里来,你还要面子不要了?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静怡咯咯一笑,一时觉得此人倒也可爱,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自然是不会走的。说呀?这几天你到底是和哪个小美女在鬼混呀?”

    李炜见她直是把自己当猴耍,自己在一边发怒,她倒心平气和的在一边看笑话,正拿她没办法,忽然听到外面有飞机的隆隆声,穿上外套向她一瞪,喝道:“你管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罢拿起电筒便出了门。

    等他来到村外,直升机在小李镇的上空已盘旋了两个来回。他用电筒向直升机照了一照,一明一灭,反复几次之后,但见直升机靠拢过来,慢慢的在他身边降落。接着飞机上跳下两人,正是连着薛鹏飞与队友鲨鱼。二人一下机便道:“影子!副连长!”

    李炜与二人拥抱了一下,向薛鹏飞这个老搭档道:“你不在连部呆着,怎么也跑来了?”

    薛鹏飞道:“前天回家探家,没能在军营见到你,一想到大半年没见面,趁着这个机会就过来。这究竟怎么回事呀?怎么一个堂堂的正团级军官,家都被人家操了?”

    鲨鱼将显示仪拎过来道:“副连长,用不用军队出面呀?”

    李炜慌忙道:“别,千万不要,只是毒死几只猪而已,没有想象的那么的严重。”

    鲨鱼道:“猪都被毒死了,还不严重呀?”

    李炜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家里不方便,不如咱们上酒店吧?”

    薛鹏飞忙道:“不用了,明天还有一次越境行动,不能耽误太久。”

    李炜一听还有任务,当下不再谦让。

    三人就地坐下,唠嗑一阵,当薛鹏飞问及李炜的任务时,见这个老搭档的情绪立时低落下来,心里不由得也甚难受,首先劝他不要着急,说案情终究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说如果一旦有什么进展,让他别单独行动,连部随时待命,务必要亲自为这十四名死去的弟兄报仇。说罢掏出三万块钱,说是全体队员的一点心意,硬塞给他后,就与鲨鱼告辞了。

    李炜回到家,进屋见静怡人已不在,回想她今天的一言一行,总觉得有点不对,一摸口袋,不由脸色一变。

    他正在四处寻找,静怡突然进屋,拿着军官证在他面前一晃,得意道:“这么急,是不是在找这个呀?”

    李炜登时发火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道德呀,怎么偷我东西呀?”

    静怡口里啧啧的道:“这么年轻居然就是上校团长了,还真看不出呀?”

    李炜从她手里夺过,喝道:“你少管,就算官职再高,还不是被开除了?”

    静怡切的一声,道:“少来,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李炜一愣,打量着她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静怡道:“没必要告诉你,有些事情,只要我心里明白就行啦,但你想把我当傻子,却连门都没有?”

    李炜略一扫视,见到她的鞋上粘满泥土,喝道:“刚才,你干什么去啦?”

    静怡道:“先别问我,刚才你一听到飞机响,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你又干什么去啦?”

    李炜一想刚才与薛鹏飞谈话,似乎提到过任务,将她的身子一扳,大声道:“刚才你跟踪我了,是不是?你都是听到些什么,说呀,说呀?”连问几句,见她不答,不由的就摇了摇她的身子,然一摇之后,觉得她的身子就象羊羔一样柔弱,觉得不妥,遂又松开了手。

    过了半晌,方听静怡呻吟了一声,道:“李炜,你对待一个弱女子,就这样粗暴的吗?”

    李炜却不理她,大声道:“你听着,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又或者听到了什么,最好把嘴闭上,否则,我决饶不了你。”

    静怡此刻身子犹如散了架似的,向前迈出一步,本想扶着桌缓和一下,不料脚下一软,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炜嘿的一声,道:“装的还挺像,我只不过摇了你一下,你就想讹人?”

    静怡没有吭声,强忍想要站起,但刚一起来,随即又倒在地上,手握着脚丫,额上满是冷汗。

    李炜不由心虚起来,说道:“喂,喂,你不至于吧?”犹豫了半晌,这才伸手去扶。不料还未碰到她的身子,静怡啪是一声将他的手打开,然后掏手机打拨打电话。

    李炜忙道:“喂,你…你这是给谁打呀?”

    静怡忍着痛道:“小欣。”

    李炜一听是她刘小欣,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只觉这件事要是让第三人知道,丢人简直丢到家了,一个大男子在深夜弄伤一个弱女子,任谁听了也难免联想到别的地方上去,急抓住她打电话的手,道:“喂,喂,这件事是我不对,请你别张扬好不好?”

    静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刚才,你不是说我是装的吗?”

    李炜忙道:“不,不是,是我瞎说的。”

    静怡又道:“刚才,你不是也挺横的吗,怎么也不横了?”

    李炜道:“我,我…!”一时面现苦笑,当真比哭还难看。

    静怡见白的他也够了,这才哼的一声,将手机装回口袋。她给弟弟打电话也是无奈,一点小事本不愿轻易的就捅到大本营,一见恫吓起到作用,当下见好就收。

    李炜道:“好了,快让我帮你看看。”将她抱到床上,挽起裤管一看,倒也吓了一跳,眼见脚根肿得就象面团似的,想不到仅摇了她一下就弄成这样,暗怪此人也太娇气了,说道:“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卫生室买些酒精,给你洗一下。”

    静怡冷冷的道:“我一个小女子深夜坐在你一个大男人的屋里,你也不怕传扬出去,会丢你面子了?”

    李炜尴尬的一笑,随即出门。待他将酒精买回来,帮静怡洗过脚,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他一番摆弄之后,随即觉的尴尬,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本想把她送回母亲房间,又担心母亲知道了会骂自己。这个时候自然也不好意思送她回去,眼下的这情况,撵人的话是根本说不出口的,但如果她一直就坐在这里不走,母亲那里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现在她不回去,母亲说不定就有想法了。

    他正在这里惆怅,静怡道:“喂,你送我回爸爸哪儿吧!”

    李炜一愣,倒不相信她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过了一阵,静怡道:“刚才你去买酒精的时候,爸爸打电话回来,说让我过去一趟,又说让你也一起过,有事商量。”

    李炜道:“是不是为了组建小区的事?”

    静怡道:“不知道,总之爸爸的语气很高兴,好久没见他这么高兴过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还打电话过来。”说得这句话时,见他盯着桌上的一个仪器发呆,嗔道:“走吧,投毒的事,等你明天再查不迟。”

    李炜想不到她连这个也知道,惊讶道:“刚才,你真什么都听见了?”

    静怡切的一声,道:“我早就说过,只要是我刘静怡想知道的事,没人能难得倒我。”

    李炜又道:“那,我们说的任务,你也都知道了?”

    静怡白了他一眼,道:“行了!我知道你们特遣连的规矩,保证不会向外人说的,该满意了吧?”

    李炜哦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并不是我故意瞒你,乡亲们既都怀疑我是被部队开除的,事关身份,自不能向他们解释太多,包括你在内。”说罢过来搀她,然将她的胳膊挎起来,却又见她端坐着不动,一皱眉,随即俯下身,将她背了起来。

    到了政府楼,李炜正待去按门铃,忽然又回过头来,求她进家不要把受伤的真相说出来。

    静怡用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道:“放心吧,看在你这个老黄牛驮我的这番情份上,我会代为隐瞒的。”

    李炜吃了她这一疼,这才放心进屋。

    进家了家,果见刘致远还并没有睡,张淑芬与刘小欣居然也在沙发上坐着。 众人见李炜竟是背着静怡进屋,一呆之下,这才发现她脚上裹着纱布,慌忙将她搀扶到沙发上,连连询问。

    但静怡只是说遇上疯牛了,即没再说,三人见她的脚也没什么大碍,也就没再深问,但望向李炜的目光,人人都露出赞许的意思。

    李炜被几人看的心虚,忙道:“伯父,你让我来,有什么事吗?”

    刘致远呵呵一笑,说道:“有!是天大的好消息呢,伯父准备了瓶好酒,早等你多时了,来,咱们边喝边谈。”这时张淑芬已将准备好的热菜端了上来,二人坐下后,静怡在刘小欣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也坐了过来。

    随后当刘致远一拿出茅台,刘小欣见这酒居然还是特供,不由“耶”的一声,叫了起来。要知道这特供茅台可是供部级以上领导享用的东西,平时有钱都买不到。

    静怡奇道:“爸爸,你这是在哪顺来的呀?”

    刘致远呵呵的道:“是省委组织部长冯宜宾送的!”向刘小欣道:“爸爸事先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小子偷喝。爸爸这大过年第一次去省政府汇报工作,呵呵,还真是新年新气象呀!”说罢打开与刘小欣、李炜三人分了。静怡觉得稀罕,居然也要了半杯。

    但众人对这酒虽然稀新奇,李炜却已不是第一次喝了,早在部队的时候,这种酒师傅与二叔家多的是,平时两个老人家不怎么喝,大部分就都进了他的肚子,剩下那些喝不完的,倒是师娘与二婶看到这些瓶瓶罐罐碍手碍脚,没少送给熟识的部下。但自离开军营后,这种酒倒是想喝也喝不到了,现在乍一见到,自然又勾起了欲望。

    静怡品了一口,忍不住问道:“对了爸爸,刚才你不是说有好消息吗,到底是什么事呀?”

    刘致远嗔道:“你这丫头,就是等不及。”拍了拍李炜的肩,道:“小炜呀,关于你组织社区的那件事,终于有眉目了。”

    静怡惊喜道:“真的?”

    刘致远呵呵的道:“当然是真的了!今天开罢会后,也不知刮的是哪一阵风,鬼使神差的,组织部长居然把爸爸叫他的家里谈话,说省政府要在我市搞个示范,在城乡率先弄个社区出来,以填补我省的这一项空白,这件事真是正合爸爸的心事呀。m省这么大,全省十六个地级市却偏偏挑中了咱们,而且百分之五十的款项还是由省财政厅直拨,真是打灯笼也难找呀!”

    静怡一愣,情不自禁的看了李炜一眼,心想难道会这么巧。一想到他以前那番自信满满的话,一下子怀疑起来,心想:“这小子难道还有什么事在满着自己。眼下他只是特遣连的一个副连长,军衔虽然是一个上校团长,但和地方上对应起来也只是个县处级而已,怎么就能动用的上省部级领导。”一时想不透这个理,不由的就多打量了他一眼,但她这打量虽然只是偷偷,却还是没有逃过张淑芬的眼睛。

    原来,张淑芬一坐下即暗暗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对璧人,眼见李炜身材高大、帅气逼人,直是比儿子刘小欣更胜一筹,心想:“原来女儿喜欢的是她弟弟这种类型的高大男孩,难怪当时她害羞不肯说。”暗笑之余,不由的也佩服女儿的眼光,眼下这小子家境虽不怎么好,但就凭他这一表人才,只要略一提拔,不久就会青云直上,难怪女儿费尽心思帮此人,也真难为她了。心里一暖,不由竟向李炜夹起菜来,其热情的一时让李炜大觉不好意思。

    此刻李炜听了刘致远的话后,自然也很高兴,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心想这刚过罢年,年气还没结束呢,大哥即着手安排此事,他一句话传下来,下面人却是连年也过不好了。

    刘致远呵呵一笑,接着又道:“今天的省城之行,高兴的事还远远不止这一件事。通过与冯部长的谈话,我市的领导班子不久就会有次大调整。据说常委副书记薛永站马上就会调走,但具体是谁接他位置还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减副,不再增设副书记。还有,财政局的杨学礼也有可能被平调,接下来市领导班子会再添两个常委。这三项决议一定性,呵呵,那可就有哭有笑了!”

    其时静怡正盘算着怎样逼李炜交代真相,听到爸爸这句话,立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过来,惊喜道:“真的么,爸爸,常委里真的要增加成员吗?”

    刘致远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增加成员这件事是省委组织部的意思,王强想要反对是也不可能的,本来我市的常委是十一人,很不民主,王强一直以来都有点独霸朝政的意思,这次新增两个常委,冯部长让爸爸推荐一个,另一个让王强推荐一个,看似公平,其实王强已吃了一个老大的亏,一个是薛永站被调走,另一个就是财政局的杨学礼也被平调。你也该知道,一直以来,这个薛永站都紧跟着王强,还有杨学礼,这杨学礼虽然不是常委,却把持着财政大权,多年以来,他们两人可一直都是王强的忠实干将呀,呵呵!”

    静怡将筷子一放,恨恨的道:“什么忠实的干将呀,我看是两条忠实的狗还差不多。这薛永站是市委里的人,紧跟在王强的屁股后闻屁臭还说得过去,但这杨学礼也实在无礼太甚,这个人与王强一个鼻孔出气,共同把持着ss市的经济命脉,害的爸爸你一个大市长都不能自作主张,有时候连个几十万的小批文到他那里也要卡上几天,倒是王强放个响屁,几千万上亿的款项不用通过常委会就直接拨出去了。这杨学礼名叫杨学礼,简直还不如叫扬无礼算了。这个人平时与我碰面还假装与我说话套近,我理都没有理他。现在居然被调走,我真想在他背上画个大王八,再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脚。”

    刘致远听女儿说话这样不解气,哈的一声,不由大笑起来,在坐人也全被她这句话逗的大笑。众人都知她知书达理,说话很讲方式,现在突然脏话连连,实在是千年也难道一见。

    静怡知言语有点过激,脸上一红,却拿李炜、刘小欣开炮道:“笑什么,不许笑,还有你,你还敢笑…?”拿筷子在二人头上各敲了一下,这才将场面镇压了下来。

    刘致远微笑着吸了一口烟,接着道:“ss市的这次人事大调整,按说王强早该知情,省委书记于闻强是他表弟,但这次他表弟似乎也深为无奈。据说是刚到任的田副省长操刀,与组织部冯宜宾定下的这件事。”

    静怡不解道:“爸爸,这田副省长是什么来头呀,他只是个常委副省长,又不是常务的,既然刚刚到任,怎么就敢得罪于闻强呢?这于闻强可是省委里的一把,而田副省长的排名也应该是常委里最弱的呀?”

    刘致远笑呵呵的道:“是呀!这个话题也就是爸爸最感兴趣的一个议题了。说起这个田副省长不怕得罪省委书记,我如果不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的。官场人只要一提到他家的背景,人人都会不寒而栗。这个田副省长也只是四十二三岁年纪,这你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吧?”

    静怡惊讶道:“这么年轻呀?”

    刘致远道:“是呀!此人是个军人世家,你对军界不熟,或许想不起来,但一说到北京田家的大名,估计你该知道了。”

    静怡一呆,兴奋道:“爸爸,你说的这个田家,是上将田东来他们这个田家吗?”

    刘致远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个田副省长正是田老的大儿子。”

    李炜听二人提到师傅家的事,倒是微微一笑。

    静怡欣喜的道:“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于闻强保不住他的表哥了。上将田老爷子的声威在全国谁不知道,这个于闻强敢横横一声,哼,还不怕田老爷子一枪把他嘣了。”

    她语声一落,一屋人不由的又笑了起来,众人知她是开玩笑,却也不由被她这句话逗乐了。

    刘致远向面前的这对璧人看了看,心里不由的也是一暖。女儿今天的反常的他是很清楚的,虽然脚上受了点小伤,但一回来就语意尖锐,显然是坠入了爱河的表现。说道:“哦,我一提到军界的这个田家,估计小炜也该知道。你在北京当过特种兵,估计这个上将的名头你也早听说过,只是事关部队有关条例,伯父也不多问。三年前田老爷子击毙了tt省的省委书记,这件事不要说在全国出名,就是在国际上也被传的纷纷扬扬,这件事直被世界各大媒体议论了一年多才慢慢平息了下来。说起来那个省委书记也该枪毙,但田老不经过法庭就直接枪决,这还是触犯法律的。但这件事最后居然不了了之,至今还是比较有争议的。”

    静怡道:“有争议是肯定的,但田老爷子是谁,怎么会在这件事上栽跟头。事后我专门收集过他们田家的档案,原来,田老爷子的父亲就是共和国的开国功臣,当时虽未受封,但那是受了他两个国民党兄弟的牵连,其卓越的战功丝毫不亚于开国元帅,这件事党史里面都是记载有的,在一些比较旧的老照片里还都能看到他与开国元帅的合影。但田老爷子父亲的余威咱们暂且不说,单就这个田老爷子本身自己就是一个传奇英雄,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里,光是介绍他的英雄事迹就写满了整整一张纸,还有1981年收复扣林山、法卡山之战。1984年收复老山、者阴山、八里河东山之战,都有这个老英雄的传记。这样一个有背景的军人世家如果因这件事遭牵连,估计军界发动一场政变也是很有可能的,所谓法律不外乎人情,估计这也就是田老爷子能够平安无事的原因吧。”

    刘致远点了点头,女儿的见解他还是比较佩服的,说道:“这次田老的儿子离军从政,说起来也是很有原因的,田老有个兄弟叫田冬临,也是位军界的高级将官,不过他没有军功,是靠一个基础士官一步步爬上来的,虽然也属自身原因,但其间不乏有田老提拔成份,眼下两兄弟一个是‘来’一个是‘临’,一时被军界传为龙虎兄弟。由于田老的两个儿子也是少将军官,也是军界举重若轻的人物,所谓树大招风,田老或许觉得田家不便在军界太过招摇,所以才把大儿子安置到地方上来,我想这也是比较对的,这实在也是一个英明的决策。”

    静怡道:“对了爸爸,既然那个田副省长是个少将,与地方上对应起来可就是正部级呀?那他委身做一个副部级的副省长,岂不是降职了吗?”

    刘致远道:“是呀!这是国家出台的政策,部队军官转到地方上一般都是官降一级论处,田副省长本是少将军官,按理说是不应该转业的。但田老既有此意,自也不会在乎这点小小的差别,有他这个军界的大人物罩着,不久肯定会再升迁的!”

    静怡哦了一声,随即高兴道:“也幸亏田老爷子有了这个英明的决定,爸爸才得以化险为夷,否则,王强在他省委书记表弟的庇护下,这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ss市的局势早晚是他一人说了算。爸爸你一个人孤身硬挺,上面既没人关照,也没人庇护,一个人但凭本份原则与此人对抗了这六七年,也真辛苦死了。现在好了,有军界这个大少将当上副省长来主持公道,爸爸总算是熬出头来了,ss市的天空总算是云开雾散,要有一片晴天了。”

    刘致远眼眶有点湿润,多年以来,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一直尽最大努力在支持自己,很多独到的见解令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佩服的无以比喻。每当在政坛遇到危机关头无法解决时,女儿总是一番出谋划策,令他在关键的时候化险为夷,他才得以在官场上平平安安的走到今天,是以平常一回到家,他还是很喜欢与女儿交流的。

    此刻见与女儿谈论这些政事反而冷落了在坐的其他人,当下端起酒杯向李炜举了举,让他随意点别太拘束,接着道:“这年里年外,仅田副省长到任的这十几天,m省的政坛立马即形成了三股势力。田副省长虽然初来乍到,官职排名也比较靠后,但因有背景,这股新势力还是立马压倒了以省委为核心的于闻强、以省政府为次核心的杨志平两股老势力。组织部长冯宜宾本来紧跟着省委书记于闻强的,但这次一下子来了个急转弯,立马投靠了田副省长,可谓也是一个聪明的选择,据我分析,现在田副省长已经是完全掌控了m省的大局,呵呵!”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满脸欣慰的样子。

    静怡不由的也是感叹,深知田家的直正在全国也是出了名的,否则,也不会因为田老爷子一枪毙了个封疆大吏也平安无事。m省有这样一个正直的军人世家坐视天下,难怪省委书记于闻强也要靠边站了。但随后问起田副省长在省常委里都是还有谁追随时,刘致远呵呵一笑,说道:“除了组织部长冯宜宾,另两个就是刚调过来的宣传部长与统战部的一个大部长,具体两个人的名字还不太清楚,但这二人都是一前一后调过来的,显然是田老精心安置过来扶持田副省长的了。”

    李炜心想:“伯父的消息还挺准,大哥调过来还没几天,居然连这个也打探到了。这个统战部长名叫李成明,宣传部长叫薛学贵,年前自己帮大哥打理家事时与这两个人没少见面,这两个副部级的大人物见到自己时表现的还算客气,分别送了自己一个劳力士手表与一个三星手提电脑,虽然有点巴结的意思,但二人对自己一个小了他们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算是比较尊重的了,眼下那两件礼物已分别送给了田光与田亮。现在想想倒有点后悔,这手表送出去也就罢了,此刻想用电脑却已迟了。等小区落成势必还得再买一部,毕竟现在是网络社会,这没有电脑还真是不行。”

    静怡道:“对了爸爸,眼下按你所说的,仅仅也只是三个人追随田副省长,打上田副省长本人也才四人,但省委里的常委是十三人,那不是还不够三分之一吗,你怎么就说他完全掌控了常委会的大局呀?”

    刘致远呵呵一笑,说道:“哦,我给你漏说了一人,还有一个人就是他的亲弟弟,省军区的少将司令田在军田军长。”

    静怡哦了一声,张着小口一时说不出话来,想不到竟是这样,心想有这两个大少将相互扶持,两弟兄在常委会里联起手来,还真是没人敢惹。

    刘致远感叹道:“这个田副省长虽然比我爸爸小了八九岁,但处事的手法也真是老到的很呀,真不愧是名将之后,有大将风范。可惜爸爸今天去省政府没能一睹他的风采,深为遗憾呀。”说的这句话时,见妻子张口打了个呵欠,儿子也是一脸的疲倦,知这些事早就向说过了,再高兴的事听两遍也会索然无味,呵呵一笑,当即让二人回房歇息,说他与女儿还有别的话说。

    李炜此刻早也困了,一见到二人走了,不由的也欲告辞,深知大哥与二哥的事他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然他站起来正要辞别,静怡随即瞪了他一眼道:“你先坐下,小区的事还没商量好呢,你就走呀?”

    李炜道:“这…这不是已经有眉目了吗?”说着张口也打了个哈欠。

    静怡不由的就又瞪了他一眼,暗想你这人就是上不了台面,说道:“那你去小欣的床上睡吧,我的脚被疯牛弄伤,估计明天也上不了班了。明天乡民拆房,我想与你一起去看看。”

    李炜听她一提到脚伤,心里发虚,当即向伯父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这个复式楼他已来过好几次了,进房间见刘小欣不在,猜必是去了卫生间,当即展开被子就进了被窝,因疲乏,床头上搁的女孩照片他也没有细看,一倒下就呼呼的睡着了。殊不料他这一大意竟是进了静怡的睡房,半个钟头后,等刘致远搀扶着静怡进来,一看床上他滚在床上,不由的就都皱起了眉。静怡与刘小欣对换过房间也是前两天的事,刘致远猜他也不是故意的,当下也没让女儿叫他,让静怡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第七集

    翌日,李炜一觉醒来,已是清晨八点,伸腿没见刘小欣躺在床上,一打量室内的布局,这才知道范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等他下楼来到客厅,已见刘致远一家四口早早的就都起来了,讪讪的打了个招呼后,忙去浴间洗漱。

    临到吃饭时,刘小欣一句“昨晚休息可好”的玩笑话开罢,登时让李炜窘得连饭也不好意思吃了,草草的扒了几口,即起身告辞。其时静怡早就在一边等他了,站起来做了个让他背的姿势,李炜遂又当了一次老黄牛,背着静怡匆匆离去。

    刘致远目送着二人下楼,与刘小欣相视一望,不由都大笑起来。

    中午吃过饭,刘致远接到文焕的电话,说省委组织部的冯宜宾就要到了,现在正在高速路上。

    刘致远想不到冯部长会来的这样快,等他赶到政府大院,只见常务副市长李友发、常委副市长杨广才、副市长何庆权、副市长郭宝利、以及政府秘书长李国庆都已到了。众人虽然大部分都不是常委,但省委组织部是什么性质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专管他们头上乌纱的,再者几人又都是由冯宜宾亲自安置过来的,现在一听到省里的顶头上司要来,自然是要随刘市长一起去迎接了。刘致远见大家的车都准备好了,遂向他们摆摆手,一齐出发。

    等到了高速路口,王强与副书记李玉刚,政协主席杨希战、公安局长卢福忠、市委秘书长张永年、纪委书记李自强,一前一后的也赶来了。

    刘致远见副书记薛永站没有过来,而宣传部长何翠梅却坐在了他的车里,倒是有点惊讶。见军区司令杨文峰还没到,正要询问文焕,一辆军用车风驰电掣驶来,在政府的车对后面停下。

    杨文峰刚刚过来,冯宜宾坐着红旗轿便已到了,冯宜宾下车仅是与王强、刘致远简单握了一下手,随即就又坐回到了车里。

    到了市委,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将冯宜宾拥进招待室,简单的举行了一个欢迎仪式,即就依次坐下,进入正题。

    冯宜宾今年五十六岁,个子不高,与王强一样,微微发福的体型都是极有风度。他这次来ss市的时间与以往大相径庭,以往到下边指导工作都是中午开饭前到,但今天却在午后才来,欢迎程度与以往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众人见不能在酒店里接待他这个大人物,都觉场面低调,气氛也不是那么热烈。一时间人人的心里都琢磨开了,隐隐觉得他这次过来不是什么善茬。

    不久研讨会开始,冯宜宾首先第一点就肯定了市政府功绩,当他提到政府里四个副市长的才干时,冯宜宾一时赞不绝口,说就当前的局势来看,ss市的政绩还是比较突出的。m省十六个地级市里,政府里的副市长平均大概都要有八名还要多,更有甚者竟达到了十一名十二名,给当地造成了大量的不良的因素。简单的说,也就是政府就是老百姓父母官,父母官多了,给工作开展造成不便不说,在决策上也会让政府的一把手难领导,同时也给当地百姓造成间接性负担。

    说到这件事时,冯宜宾给大家列了一个数据,说在古代里,唐朝大概是每三百人要养一个公家人,这个公家人也就是现在简称的公务员。到了清朝时,已经升至每一百八十人要养一个公家人。解放初期是一百三十人,到了五六十年代,估计也就是八十人左右,但发展到现在时,大概不精确来说也就应该是六十人了。以这个数据来看,的确也证明是社会在进步,国民经济在增长而产生了这些变化,但说到ss市的经济发展,市委与市政府的两位一把手还是功不可没的。

    他谈到这句话时语意故意显得含糊,显然是不愿评击m省的时事,所以话上只是一提就隐过去了。当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借这个隐喻在夸刘致远了,眼下政府里也仅仅是四个副市长在辅佐他这个政府的一把手,但工作却又主持的有条不絮,无疑给了刘致远一个极大的肯定,但他之所以又把这个功劳也加在市委王强的头上,人人都知道这是官场上惯语。既是党政不分家,首先就应该把党放在第一位,当然大家都知道党委书记与行政市长是不对路的,因此冯宜宾的话语一落,王强的脸色登时青一阵、白一阵,极为难看。

    其时王强早就从表弟那里知道了冯宜宾此行目的,深知冯宜宾以前是表弟于闻强一系的人,现在突然转投到另一股新势力的旗下,这个突然改变一时让他也很难接受,一想到平时很关照的一个人马上就要翻脸,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深知此人现在还没表现出什么来那是还没到时候,一旦涉及到正事上来,那是半点面子也不会留的。

    果然稍后一谈到人事变动的这个话题上来,冯宜宾脸色一沉,首先说这第一件事就是根据省委省政府研究一致决定,ss市委原先的两位副书记一个是常务的,一个是常委的,现在暂时不设常务,需要消减一个。第二件事就是为了ss市的稳定发展,常委投票更加民主,领导班子暂时要增加三位常委。本来议定常委是增加两位的,但由于薛永站被调走,省委临时决定不再增加书记,所以额外就需另添一名。再有一件事就是市委与政府之间的分工合作问题。

    冯宜宾宣布罢这两件事有意打量了一眼王强,然王强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无话可说,既然是省委省政府一致决定下来的事,他就算有意见也是往厕所里面提。但当他提到薛永站同志的善后工作时,冯宜宾冷冷一笑,说道:“你作为一个新千年新世纪的市委书记,想再党政一齐揽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以前薛永站同志遗留的工作问题我不太清楚,需要了解一下才能下定论。”随后问及谁能把薛永站的具体档案拿来一阅时,市委秘书长张永年尴尬的看了一眼王强,无可奈何的将这份材料递于冯宜宾过目。

    冯宜宾仅简单的翻阅了一下,眉头随即就拧了起来,见薛永站除了分管党群,另协助书记分管统筹、财政,国资、税务、机关后勤,纪检、党风廉政建设、国土资源、城乡规划建设、公安防暴、经济开发、文化娱乐、天然气、商务局、电管局、国资委、煤监、市质量监督等一系列重要工作,几乎掌控了ss市为数一半的重要机构,无疑是对ss市的一个大封锁,心里虽然震怒,却也无话可说。以前由于紧跟着省委书记,一直都不好意思下来管他表哥的事,现在弄成这样,显然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想不到果如田副省长预料的这样,这王强果然有点独霸朝政的意思,暗想这田副省长也真厉害,刚刚到任,居然也能把此人的情况摸的如此清楚。

    一时他也没说什么,让大家把这件事先列入议题,具体工作如何安排,还须等十三名常委会成员敲定后,一切通过投票来做这个决定,眼下让大家先回,明天一早在市委会议室共同研讨这件事。

    当下座谈会一结束,冯宜宾谢绝市委、市政府的安排,即坐车去宾馆了。

    刘致远回到政府,令文焕暂停见客,在办公室一直默不作声的想着心事,其时他心里已有两个常委人选,一个是政府的何庆权副市长,另一个就是市组织部长李国富。这何庆权一直就紧跟在他身边,也算是一个得力干将了。此人在这个副市长的位置上已坐了三年了,一没有人际关系,二是上面没有后台,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在做本份工作,按理也应该提拔一下了,这次如果能进入常委,无疑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进步。但另一个人李国富倒也是一个让他很欣赏的人物,此人年纪也就是四十四五岁,虽然跟的他不是太紧,但工作能力倒是超强,作风更是清廉直正,实在是年轻干部中的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让他二选一的话,一时倒也难下这个定论。

    一番思考,当即让文焕去通知李国富,决定先与二人谈过话后再做这个决定。但不久见文焕过来,说李部长这个时候不在组织部,说这个时候很可能有事早早下班了。刘致远一阵遗憾之后,当下让他去请何庆权副市长。

    何庆权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文焕出去还不到两分钟,何庆权即敲门进来了。刘致远令文焕回避出去,接着倒了杯茶递到他的手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此时此刻,但见何庆权脸放红光,满面的尽是兴奋之色。

    原来今天的座谈会一散,市委与市政府里的资深干部立马就动开了心思,常委会里一下子要添三名常委,人人都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此一散会,人人都去背地里动心思去了。何庆权本想来见见刘致远,但当他看到门口挂着个暂停会客的牌子,不由的就又退了回来。他跟了刘致远三年,深知这个政府一把手的风格,想要送点什么是根本不可能的,本想要去巴结一下省委的那个大组织部长,他又没有这个门路。因此在办公楼里一看到市委、市政府门口车流涌动,心里便是一阵发酸,殊不料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得到这个一把手的接见,他一下觉得运气来了。

    果然一过来即得到了刘致远的反常款待,这个一把手不仅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而且还例外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一亲昵举动在以往是绝无仅有的,一坐下即不由激动的道:“刘…刘市长,你找我来有事吗…?”

    刘致远呵呵的笑了笑,先是与他聊了几句家常,这才客气的问他在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难度。

    何庆权一听,立马知道该是自己表决的时候了,立马说道:“刘市长尽管放心,有你这个一把手的正确领导,再大的难度也不是问题,紧跟着刘市长的路线走是绝对错不了的。”

    刘致远摇了摇头,却道:“何市长呀,刚才你说的话可有点不对,咱们同是市长,我只不过比你资深点而已,你也该知道,这地方上的一切行政都要归党管,也就是说咱们都是党领导下的公仆,一切应该跟着市委的路线走,呵呵,可不能存在有私人感情呀?”

    何庆权脸色一变,慌忙道:“是,是,刘市长说的是!”一时对他不由大为钦佩,现在人人都知道市委书记正在拉帮结派,王强的一惯的用人手段是看人态度,不管能力大小,只要对他忠心都会得到重用。不料刘市长却是以大无谓的心态应之,与王强的一惯手法竟背道而驰,这就不得让人不佩服了。

    刘致远与他唠嗑了几句,接着又问起了他分管的几个部门,见他应答自如,对各大局的几个正副局长也都能一一叫上名,对份内工作显然还是比较认真的,心里早已有数,赞扬了他一句,站起了身来。

    何庆权走后,刘致远立即让文焕准备车子,去林阳宾馆向冯宜宾请示这个决定。

    到了宾馆,见市委的几个车子居然也在这里,微一迟疑,不由的也就过去了。深知约定好的时间不宜变更,虽然碰面有点尴尬,但一想冯部长正在等他,与文焕也就大踏步进了电梯。到达十三楼,远远的见到王强与副书记李玉刚、市委秘书长张永年、宣传部长何翠梅、政法委书记卢福忠,在走廊的过道里正议论着什么,众人见到二人过来,尴尬的打了一声招呼,即匆匆的走了。

    刘致远到了四零六号房,见门上挂着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正迟疑该不该敲门,却见冯宜宾的秘书从另一扇门出来,向他一招手,他这才知道冯宜宾住在隔壁的四零五号房,意图是为了避王强。

    刘致远进去后,只见冯宜宾正在桌旁审阅资料,冯宜宾见刘致远过来,并没说话,直过去了五分钟,方才听他骂了声混账,啪的一声,将资料摔在了桌上。

    冯宜宾这时见刘致远仍在那里站着,忙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问他是不是有了合适的人选时,刘致远点了点头,把何庆权的简历汇报了一下,希望能够通过上级的认可。随后提到组织部李国富的工作能力时,也给予了高度评价,也希望上级能够一并考虑,予以重用。

    刘致远说罢这话,但听冯宜宾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国富同志,你出来吧。”

    刘致远一愣之间,但见到内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出来,正是市委组织部的李国富。

    冯宜宾指着李国富道:“国富同志是省长杨志平的老乡,入常的这件事,杨省长早就向我推荐过了。刚才国富同志来向我汇报工作,碰巧你也要来,我怕你们不对路,就让他暂时回避一下,却不想你们竟是彼此仰慕,哈哈哈…”说罢大笑起来。

    李国富刚才在内房他听了刘致远的举荐,听得他是无比激动,出来与刘致远大手一握,久久舍不得松开。

    冯宜宾随之道:“国富同志呀,刚才你带过来的档案我看过了,这王强身为市委的一把手,简直就是瞎胡闹,就象宣传部的何翠梅,党龄不超过七年,居然就已经提拔到了正处级,这要是再一入常,无非就是一个副厅。还有公安局长李运来,这个人以前明明是一个正科级干部,居然一下子提拔到了正处的位置上来,这ss市的人事简直就是一团糟。今天要不是你带来这本厚厚的账簿,我还真不知道ss市还有这种事,”

    李国富忙道:“冯部长海涵,这件事是由王书记直接任命的,他是ss市的老大,说出来的话自然没人敢反驳。当初我从何老部长手里接过这些档案时就已这样,其中的纰漏远远还不止这些。”

    冯宜宾哼的一声,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说道:“国富同志,我知道这不是你责任,猜何老部长也是无奈。当时有省里的于书记罩着他,既然连我这个省委组织部也插不进手,又何况你们,”说到这里又拍了拍刘致远的肩,道:“刘市长呀,我知道你与国富同志走的不是太近,他也并不是你嫡系,但你居然能抛开私念选贤举能,实在又让人佩服。经过这件事后,希望你们二人相互协作,在常委会里要坚持正义,坚决不能让类似这样的事再有发生。也许你们早已知道,m省的的领导核心已有所变化,王强的保护伞正慢慢失去作用。m省十六个地级市,新领导刚到任总不能招呼的面面俱到,今后ss市的工作还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了。你们先回去,这件事已经定性,明天的会议一早召开,我即马上宣读任命!”

    刘致远与李国富重重点了点头,当即告辞。

    出了林阳宾馆,刘致远心里的喜悦无法自制,略一思索,遂让小陈去小李镇看一下拆房进度,顺便将这件喜事告诉女儿。

    到小李镇,也没费多大周折即打听到了李炜家的住址,等刘致远见到女儿时,见她瘸着个腿正在一个临时建起的工棚里忙活着什么,但还不等他开口,静怡远远的便已瞧见他了,远远地便叫:“爸爸!你怎么来了?”

    其时静怡正与老耿、王秀英、王学仲等九家的代表在商量小区对外承包的事,众人先是见到轿车里下来三人,觉得刘致远有点面熟,正在惊疑间,突然听静怡叫了声爸爸,人人都是一呆。众人都知静怡的爸爸是个市长,电视讲话里虽没少见过,但朦朦胧胧的仅是见个影像,想不到一见真人竟是如此有气度,众人呼啦一声,都随静怡迎了出来。

    外面那些搬砖腾场地的妇女一听说大市长来了,也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满面激动地围了过来。众人此刻早知道市里面拨下款的事了,众乡亲本以为每亩地补十万就已撑死,却想不到竟是二十万,虽然也知道有十万是省里补的,但均知没有这个大市长父女的帮忙,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办不成的,众人一见到这个大市长来到,都是喜不自胜,一也不知是谁带头鼓了一下手掌,人人都跟着鼓起了掌来。

    刘致远与众人打罢招呼,当得知拆房仅是先拆三家,剩余的六家而是等楼房落成后再拆,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当场给予了赞扬。接着视察了一下场地,对工程的修建与楼层坐落位置提了几点建议,并说会安排专业的工程师过来督导,不致让大楼落成后出现任何纰漏或瑕疵。

    他一番安置后,回目却没见到李炜身影,猜这小子不知又上哪玩去了,一摇头,遂把刚才的事对静怡讲了,让女儿也分享这份喜悦,即向大家挥挥手,告辞走了。

    众人目送这个大市长离去,直到车子离去好久,始终都没有从这个激动的气氛里回过神来。

    然此刻静怡心里更加激动,万料不到ss市这一人事变动,阴差阳错的竟让爸爸荐了两位常委,深知爸爸本身已有常务副市长李友发、常委副市长杨广才、军区司令杨文峰三人的支持。现在副市长何庆权与组织部李国富再一入常,显然是成了五人了,有这五人紧跟在父亲后面,王强想再欺压父亲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立即把王秀英、王学仲、老耿等九家的代表又叫到工棚,让大家尽快把对外承包的事敲定,也好回去再问详细情况。

    其时大家已有了三个选择,一个是静怡推荐的建筑公司三建,另一个是王学仲举荐的水利局工程队,再一个就是刘文成引荐的私人包工队。本来大家打算按静怡说的,让建筑公司来承接这个工程,但又一听说建筑公司的工程太多,正月里动不了工,等正式上工已是二月份的下旬了,一时觉得这个时间太长,所以没有采纳。但随后说到王学仲推荐的这个水利局工程队,一问价格,每平方要价竟是比建筑公司多二十块钱,遂又觉得太不划算。这才又提到刘文成引荐的私人包工队,按说这个私人小包工队也算可行,要价虽然比建筑公司稍稍高出了一点,最起码能够马上开工。但又一想到这个私人包工队的性质,人人却又不太不放心,毕竟大家都知道私人小包公队的性质,这首先喊出的第一句口号是进度第一,然后才说质量。眼下大家把毕生的血汗钱投到了这个小区上来,可谓是百年大计,万一这个私人小包工队弄出个质量的偏差就得不偿失了。最后大家还是一致觉得静怡荐的建筑公司靠谱,虽然工期有点延迟,但实在也是别无选择。

    本来这件事已经议定,静怡正要回去,不料王学仲却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王学仲也是一个泥水匠出身,不仅有技术而且还资历颇深,年轻时也曾承包过不少工程项目。王学仲觉得这前期工程并不复杂,说主要也就是挖挖地基打打夯,眼下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自己先动手开工。要是等人家建筑公司的人来了,让静怡与人家洽谈一下,让人家适当的少收点钱,只要不让大家白干就行了,工程进度两不耽误。

    王学仲这个建议一提出来,立时就得到了大家的热烈赞成,眼下这九家人的老老少少大部分都干过泥水匠,都觉的这点小事还难不住大家,都说这工程最大的难度就是没图纸没有盖房器材,否则,就凭这九家人的七八个泥水匠,与其与人说好话,还不如自己干划算,毕竟是自己亲手盖的房子,住到里面心里也踏实。

    静怡心里一动,当即从包内拿出图纸,说是从电脑上下载的,问几人看不看得懂。

    王学仲等人接过图纸,一看之下,神情登时变了。但见这些图纸有三室一厅的,有二室一厅的,也有三室两厅的,更有四室两厅的。其中有几张竟然还是市面上时兴的复式楼。这些图纸每一张立面图的背面都有平面图加以注解,标得再明细不过了,众人虽然都文化不高,却是一目了然,众人登时激动的满面红光,立即向静怡要求这小区自己干了,虽然没有建房器材,但能省下这么一笔庞大的工程款,就是另置也值了。

    静怡想了想,却知这建房器材也不必购置,眼下建筑公司的王总与爸爸是老同学,张开这个口估计也不会说不借。还有,朱学洲马上也要从海南过来了,此人本也是干建筑的,这些器材一定也应该带有,如果这九家人是共同盖这楼房的话,势必家家户户都得出勤,眼下那小子不去上班,正好给他找个事做,省得他到处乱跑。

    想到这里当即一口应允,说建筑器材的事包在她的身上,不必购置。又说这个工程既然自己干了,必须马上选出个管账小组,一半天后,家家户户务必凑出十万块钱到账上。市里的补偿款虽然下来了,但省里的款还不能一步到位,尚须等大楼主体起来,通过验收才能打过来。

    静怡话音一落,众人慌忙都赶紧答应,众人万想不到连买建筑器材的钱也省了,一时间,望向这个市长千金的目光里尽是钦佩与感激,都觉得高慧兰一辈子积德,也真该遇上这么一个好干闺女了,否则,早晚要被李炜那小混蛋气死。这小子明知乡亲们今天拆房,不来帮忙也就算了,他妈在床上生病都躺了一天了,居然连看也不看一眼,到现在都不知人在哪里。当下纷纷推选静怡来管这笔帐与钱。

    不料众人提出了这个建议,静怡却推很忙,让大家另行安置就是了,她心里有事,不等这件事敲定,即柱着棍子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静怡到家看了一下高慧兰,见干妈躺在床上愁眉不展,知她这是愁什么,忙道:“干妈,钱是事你不用担心,眼下市里面的补偿款已经下来了,省里到时每亩地再补十万过来,也不会差太多了,你手里不是也有六七万吗?现在最多也就是差三四万块钱,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好啦。”

    高慧兰此刻忧虑的果然正是这件事,本想去娘家张一下口,但实在又下不了床,毕竟死了这么多猪,不生气是假的。从昨晚到现在头就一直晕乎乎的,由于饭量减少,浑身也没力气,现在听了干女儿这话,心里一热,泪立时就流了下来。

    静怡一见,心里不由得也很难受,恨恨的道:“干妈,毒死猪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我发过誓,非把这个下毒的坏蛋揪出来不可,如果查出真是徐智勇干的,最起码也得让他在电视上露露脸,再让他尝尝劳改饭的滋味。”说罢心想:“李炜这小子野哪去啦,说是去查这事,溜出去一天也不见人影?”

    正在气恼,忽听西厢房的门“吱扭”响了一下,声音虽然很小,但她还是一下子就听到了,当下柱子棍子出去。

    来到李炜门前,见房门明显已不一样,刚才来的时候是半开的,现在倒成紧闭的了,推开门进去,然屋里却没那小子的踪影,掀了掀床底,却也没有躲在床下。正暗暗奇怪,一眼看见地上有个人影,知他就躲在横梁上,却也没有一语道破,冷笑一声,随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看了起来。本来她还想早点回家,现在倒又不急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眼见这小子在天窗的倒射下,地上的倒影抓耳挠腮,汗水也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猜他是快憋不住了,抬起头道:“你还不下来吗?还要挺多久?”

    但见过了半晌,方见李炜“嗯”了一声,从房梁上窜下,一抹脸上的汗,埋怨道:“你明知道我躲在横梁上,怎么也不早说呀,你这不是捉弄我吗?”

    静怡一听倒是他有理了,不由的就用拐子在他屁股上抡了两下,怒道:“你还说,你还敢说?我让你去查投毒的事,你到底查的怎么样了?我说帮你忙,你不让,你到底去哪查了?这件事究竟有眉目没有呀?”

    李炜道:“啊,你说这件事呀?”一耸肩,说道:“哦,没有!”

    静怡一怔,心登时就又沉了下来,本来还以为这件事已有眉目,深知这个王强一向欺压着父亲,今番一旦抓住他外甥的辫子,非让小欣把他弄到局里出出气不可。一想到亲自接生的那十一个小猪惨遭毒手,真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难受,却不想等了这小子一天,满怀希望竟还是落了个空。呆了一阵,问道:“那,那些影像呢,你拍到的那些东西可不可以让我看看?或许你大意,一时漏掉什么也说不定。”

    她说罢这话,却见李炜又一耸肩,说道:“哦,没了,我没查出什么,一时就把它删了,现在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

    静怡一听,不由的就又呆坐在了床上,到这时实在已拿他没办法了,这小子分明就是一个大混蛋,简直让人失望透了,他办事这么马虎,居然也能在特种大队里升上团长。发了一阵呆,突然一伸手,喝道:“拿来?”

    李炜一愣,道:“什么呀?我不是说过了吗,已经删了吗?”

    静怡没好气的道:“不是说这,我是说钱,把那三万块钱拿来,明天小区动工,干妈手里正好差了三万。”

    李炜“哦”了一声,当下掀开床头,把薛鹏飞送的那三万块钱拿出来,至于二哥给的那两万块钱及过年挣的红包却没外露,这时看到静怡就坐在身边,不由的就把这些钱往里掩了掩。但他不掩还好,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哪里能逃过静怡的法眼,静怡一掀他的床头,登时把这些钱全部抢在了手中,微一清点,居然还有两万三千多块,不由上下打量着他,道:“好你个臭小子,你私房钱还挺多的呀?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呀?”

    李炜道:“哦,这是战友送的,我借了这么多钱出去,现在终于有回报了。”伸手向她要时,静怡道:“没了,这些钱充公了,眼下干妈正不高兴,得想法让她老人家高兴才是。”

    李炜听她这一说,知是要不回来了,心里虽不愿意,却也无话可说。

    静怡拿了他这么多钱在手,这才高兴了起来,一顿之后,说道:“喂,我要走了,你送我回家吧?”

    李炜微一迟疑,遂把车钥匙递了给她,说妈有病,家里不能离人。

    静怡一想也是,千交代万交代,让他照顾好干妈,即接过车钥匙走了。想不到平时一说借他车,他就推三阻四的,现在居然这么大方,倒也是走得高高兴兴。

    静怡走后,李炜见天也差不多黑了,当即来到徐智勇家。一进门,正见徐智勇与十三岁的儿子也刚刚回来。

    徐智勇见了李炜,登时吃了一惊,道:“喂,你来我家干什么呀?我家不欢迎你,你马上走。”

    李炜从兜里拿出几张照片,往他手里一塞,冷冷道:“徐叔,你先别嚷嚷,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徐智勇满面迟疑的看了看这些照片,见第一张是一个半大男孩,手里拿着包东西在翻墙,虽然没拍到脸,但看身形衣装分明就是自己儿子。第二张倒是拍到脸了,但见儿子一脸鬼鬼祟祟,明显一副做贼的鬼态,接下来又连看了几张,面色不由大变。他早听说李炜家的猪被毒死了,一时还拍手称快,现在一见这些照片,这分明就是儿子干的了,一阵冷汗之后,拎起棍子就照儿子抡去。

    其实徐智勇的儿子也才十三四岁而已,一见事情败露要挨打,吓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李炜忙拦住道:“徐叔,小孩子一时冲动,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你是一校之长,相信你也不会教导亲生儿子去干这事。事情既发生了,大家乡里乡亲,我也不好意思张扬出去坏了你名声。为这事,现在我妈正气的躺在床上,事情不大你就看着办吧。”说罢不等徐智勇回话,即转身走了。

    等他到家还没五分钟,徐智勇一家人早也来了,徐智勇的老妈在儿子、儿媳妇的搀扶下,跌跌撞撞找到高慧兰,一进屋便都跪在了地上。

    高慧兰一见这么多人跪在地上,一时吃了一惊。这时徐智勇的老妈拉着高慧兰的手,一个劲的感谢她的大恩大德,说没让他儿子把这件事报案,真是救了他们一家,否则他们老徐家是开学校的,若一传扬出去,招牌非砸了不可。徐智勇也是语声哽咽,拿出一沓钱让让高慧兰收下,说是逆补猪的损失。一家人跪在地上,没有一个人不感激高慧兰的。

    高慧兰好不容易弄明真相,一时哪敢让人家下跪,慌忙搀起了诸人,说当大人的岂能与小孩子一般见识,人人都是要当父母的,谁的孩子会不范错。又说自己儿子到学校打了人,本也有错,不要让大家往心里去,好说歹说,总算把几人拉起来了。随后高慧兰与老太太拉了一阵家常,缓解了矛盾,一家人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众人走后,高慧兰立即追问儿子,问他是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

    李炜哈哈一笑,当下把大年初一的事说了,说当时看到有个小子在爬墙,心里早就怀疑上了,于是就在房顶的墙洞里安了个监视器。

    高慧兰想不到儿子还有这一手,真是大半辈子也没见他这么出息过,一时母子天性尽现,拉着他左看右看,让李炜大不好意思。

    随后当高慧兰得知儿子是为了满静怡才一天不知所踪,赞他这样做是对的,说大家乡里乡亲,本就不该把人逼到绝地,也是让他别把这件事告诉静怡,说静怡一提到那十一个小猪就气的要命,别看平时没表露出来,其实是顾念大家情绪。说这丫头的脾气也是很倔的,万一惹毛了她,可就不得了,一定会捅到电视台,弄的满城风雨。

    李炜早也知这问题的严重性,深知她恨透了王强,一旦知道王强的外甥范下这事,绝对是要做一番文章的。她捅到电视台也就罢了,万一要是再传到网上,那就不是丢徐智勇人这么简单了。自己身份特殊,传扬出去肯定会泄露行踪,自己在国外执行过成百上千次任务,死在自己手里的恐怖分子已不知道有多少,要是让他们的同党找到家来,后果不用想也知道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连累妈也会有生命之危。

    今天他躲静怡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其实也不单单为此,清晨冯事集团的老总冯德伦打来电话,说有事商量,两人到清水湾的度假村坐了坐,之后又欣赏了几场拳赛,他一时手痒,本打算是上去再搏一博的,不过想到母亲正有病躺在床上,怕再弄个满脸乌青无法来家,忍了几忍也就没有上去,但此刻见母亲心病已除,不由就又动起了心思。

    他正在这里琢磨,高慧兰忽然惊叫了起来,原来高慧兰一数钱,发现竟是五万块钱,适才她只顾安抚众人,也没细看,现在一数竟这么多,当下就让儿子再给人家送两万回去。

    其实李炜早就察觉到了,说这徐智勇是开学校的,自也不会在乎这三两万块钱,既然送来了,让她放心花。

    高慧兰见儿子不肯去,一时急了,说突然接了人家这么多钱,良心也会有愧的,一时就要亲自给人家送去。李炜见母亲是来真的,接过钱这才去了。到徐智勇家把钱退给了人家后,徐家人感激之情自不必说。

    却说静怡回到家,见父母都在,三言两语自然就又谈到了举荐的事上来。父女俩正谈得高兴,静怡一转眼,忽见刘小欣在翻她的包,登时夺过来道:“臭小子,成天你就象个贼似的,翻我的包干什么?”

    刘小欣嘿嘿的道:“姐,里面的钱可不少呀?”

    静怡道:“就算再多,关你什么事?”

    刘小欣凑过来道:“姐,看在亲姐弟的情份上,借几张花花!现在我连买烟钱也没有了。”

    静怡喝道:“滚,前天刚被你偷了五百,就又来要?”

    刘小欣道:“我…我这不都花在莉莉身上了吗,你也知道,莉莉可是你未来的弟媳,平常若不把她打发好,结婚肯定狮子大开口,大要特要…”

    静怡道:“你少找借口,你连莉莉的钱也骗,又怎舍得往她身上花钱?”

    刘致远笑道:“你小子,月工资都涨到两千五了,居然还不够花,若结过了婚,又怎么养家?”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将他打发走了。

    翌日,刘致远刚刚起床,文焕便打来了电话,说市委传达下来,九点钟召开常委会扩大会议。刘致远其时早就知道了,吃罢饭正要出门,不料门铃声一响,副市长何庆权竟是来了。但见何庆权手里拎着一袋水果,向他面前一递,极不好意思的让他收下。

    刘致远皱眉道:“怎么?怎么你也搞起这个来了,里面不会掺有假吧?”

    何庆权一摇头,忙说哪敢。

    刘致远遂拆开看了一下,见里面确实并没有钱物之类的东西,笑道:“何市长呀!这官员的贪污腐败可都是因这不经意的一件小事开始的,咱们可要引以为戒呀?”

    何庆权忙道:“是,是,刘…刘市长…”

    刘致远知他想说什么,呵呵一笑,说道:“走吧,今天的会可是冯部长主持,咱们可别迟到。”拍了拍他的肩,当先出去。

    到了政府,司机小陈早打着了车。何庆权本也有专车,这一次却例外的坐到了刘致远的车上。等到了市委会议室,虽然距开会还有二十分钟,但见各大局的一把手竟都到了。会议室的主席台上,纪委书记李自强、政协主席杨希战、统战部部长高学海,军区司令杨文峰也已到了。等刘致远坐上主席台的时候,何庆权不免有些艳羡,这个主席台是只有常委才有权利坐的,他虽是副市长,却也只能坐在下侧。

    刘致远在自己位置上刚刚坐定,王强与公安局长卢福忠、副书记李玉刚,市委秘书长张永年即也过来。稍后等常务副市长李友发、常委副市长杨广才一到,十一位常委即正式到齐。这次由于是省里冯部长主持会议,王强不敢托大,自然是破例的要早来了。不过在开会前的十分钟,冯宜宾却没摆架子,出乎意料的竟也早早的来了,让所有干部都为之一振。

    这次开会ss市的二百多名正处级以上干部几乎无一缺席,人人都知道ss市的领导班子将有变动,有省委组织部的大部长亲自主持会议,又有哪个人敢在关键的时候打马虎眼,一个不小心,头上的乌纱就被摘了。

    到九点会议开始,开幕词由市委书秘长张永年宣读罢,接着才是王强与刘致远发言,二人代表市委与市政府一致欢迎冯部长来ss主持工作。众人一阵热烈鼓掌后,冯宜宾倒是没有多余的话,简单扼要讲罢省委、省政府的指示精神,即直奔主题。

    冯宜宾首先将王强推荐的宣传部长何翠梅打入黑名单,接着才是宣读副市长何庆权与市委组织部李国富的入常的任命书。冯宜宾语声一落,当真就如刘致远说的,有人要哭有人要笑了,首先反差最大的就是何庆权与何翠梅。王强倒是虚怀若谷没露出什么来,反正他手里还几个人选,这个通不过,还可以举荐下一个人,却是何翠梅的脸色登时就耷拉下来了。她一个刚三十岁的女干部本就城府不深,一下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只觉得羞愧无地,一掩鼻子,竟哭着跑了出去,一时为ss市的政界留下了一个笑柄。此后何翠梅自觉无颜在ss市立足,竟主动要求调离岗位,回老家任县长去了。

    但时下眼前,首先最高兴的莫过于副市长何庆权了,何庆权知这一切都是这个老上司的功劳,向刘致远一望,满脸的都是感激。要知道一个副市长如果不入常,在政府里与一个代理市长也差不多,一旦范点小错误,不通过省委省政府,市委书记通过人大就可以罢免他的官职。当然一入常就不一样了,那就是一个真正的行政市长,属于省委直管,地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接下来会议进行到十点,冯宜宾在王强推荐的三个名单里终于才选出了一个常委。通过李国富递过来的资料,冯宜宾得知辛可立这个检察院院长是八七年入的党,九五年正式介入司法机关,行政年限已达十五年之久,觉得这个人出任常委是无可厚非的,遂当场点名通过。随后当又提到公安局副局长与财政局局长这两个空缺时,即言不再着手,说日后由常委会成员投票,由市里面自行提拔即是。眼下第二个议题是研究市委与政府的分工合作问题,这个才是会议的首要问题。他首先扬明市委即是党,党即领导一切,市委作为党的机构,应主抓党务党群,把握全局发展方向,不宜单方面垄断哪方面工作,不然这将是很严重的霸权行为。

    冯宜宾这句软中带硬的话虽没提到王强,但在场的这二百多名干部人人都听出了他的话意。这个时候王强就是有一千个不愿意也不敢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他表弟在省里的被动局面他是一清二楚的,冯宜宾暗训他不该垄断政府工作,这要是以前他早就翻脸了,现在靠山一保不住自己,迫不得已也只得忍痛割肉了。又知国务院刚刚颁布过文件,党委书记应根据不同地域予以消减,副书记不得超过三个,许多地方的副书记都是由市长兼任。现在薛永站被调走,见他没把刘致远安置到身边当绊脚石也算是网开一面了,一时还没有到达崩溃的边缘。

    接下来一议到新领导的分工,这个议题才是真正最难解决的问题,由于老常委以前分管的领域各不相同,其中很多人又都越权,各方面都要重新备档入案,一时给工作的开展带来了很大难度。然正当在场干部以为今天的议题不可能有结果,认为就是下午也不一定能圆满结束时,不料冯宜宾竟有奇招,到十二点竟根本没有散会的意思,让大家饿着肚子继续研讨,最后这个问题一直议论到下午的三点,终于才在大家饥荒莫奈下敲定下来。

    十三位常委的分工一尘埃落定,即由王强的秘书王喜战代为解读。

    首先是市委书记王强作为一个党务系统的一把手,又身兼人大办公室主任一职,除了主持市委与人大的全面工作,主要职责就是工作督导,掌控全局,把握发展方向,另分管党群、党建等重要工作。

    二是刘致远身为行政系统一把手,主要负责政府全面工作,另协助市委书记主持常委日常工作。

    三是李玉刚身为市委副书记,主要协助市委书记分管:党群、党建、党校、主要联系市人大,工作督导、老促会,目标管理、统计、主持市政协等工作。

    四是常务副市长李友发协助市长分管:市政府机关、灾后重建、统筹、城乡目标管理、房产管理、物资、金融管理、重点工程、发改委、监察、城乡环境综合治理、国土资源、城乡规划建设、经济区开发、和住房保障、住房公积金等一系列重要工作。

    五是纪委书记李自强主要分管:市纪委工作、纪检、政府法制、监察、审计、党风廉政建设、纪律委员会等一系列重要工作。

    六是常委副市长杨广才协助市长分管:物价、财政、税务、统计物价、国有资产管理、分管经济和信息化、国资委、科技、安监、招商引资、经济研究、联系质检、质监、科协电力、邮政、电信、网通、矿区开发、煤监局、人大代表建议和政协提案办理工作。

    七是政法委书记卢福忠主要负责:市委政法委工作,分管维稳,政法信访、惠民帮扶、防邪、防暴、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

    八是统战部长高学海主要负责:全市台联、新青年同学会、欧美同学会、联系工会代表人士、负责人士安排、全市工商联等有关中央党群机关的工作。

    九是军区司令杨文峰主要负责:军分区部队和民兵预备役等工作。

    十是常委副市长何庆权协助市长分管: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市司法局、民政局、市民族事务委员会、分管智力支边和国防教育、信封、双拥、统治、维稳、老龄人残疾人,社会福利院、戒毒战、各民主党派,工商联,人口普查,侨联和总工会等工作。

    十一是组织部长李国富主要负责:组织人事,干部党史、党校、老干部离休,干部安置等工作。

    十二是检察院院长辛可力主要负责:司法,检举、公检法,律师事务所、民事纠纷,法制条例等重要工作。

    十三是市委秘书张永年长主要负责:市直机关工作,分管政策研究、保密、档案、机要督查、联系市人大等重要工作。

    众常委的工作一敲定,冯宜宾此行工作即圆满结束了,会议散后,众人等冯宜宾上车一离开,即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吃饭去了。

    第八集

    何庆权来的时候是与刘致远一起来的,这个时候的他满面春风,自然是又坐在了刘致远的车上。车子出了市委大门,组织部长李国富忽然打来电话,说是在林阳宾馆定下了包间,请二人一起过去。

    刘致远刚放下电话,不料常务副市长李友发也打来电话,说是在清水湾度假村定下房间,务必要他也马上过去。刘致远心念一动,他早听说这清水湾度假村存在问题,当下就有心去暗访一下,遂委婉的推掉李国富,即与何庆权一起去了。

    到达度假村,李友发拿着借来的贵宾卡将二人迎进去,进了包间,只见除了常委副市长杨广才、副市长郭宝利,另还有一个年轻人却不认识,不过从此人的气质与坐姿看,刘致远一眼就看出此人是退役军人。果然李友发一介绍,这个叫李大光的年轻人是他侄子,果然当过兵,而且还是北京的特种兵。刘致远从李大光身上散发出的凌气立时让他联想到了李炜,不过两者稍有差别,李大光的凌气彰显的有点外露,而李炜却是外气内敛,偶然一显,给人一种虚怀若谷的感觉。

    坐定后等菜一上来,几人也顾不上客套,一番风卷残云吃罢,当一谈及冯宜宾主持的这次霸王会议,不由得都哈哈大笑。一个本该研究讨论两天的长会想不到冯部长逼大家饿肚子表决,一天不到就搞定了,冯部长这一招高的简直不能再高。众人说起冯宜宾开罢会匆匆离去的原因,猜他这个时候一定也在某地方狼吞虎咽,又都大笑。

    随后刘致远问李友发怎么来这种奢侈的地方消费时,李友发尴尬的一笑,指着李大光道:“这小子今晚要来这里打拳赛,我听说马上过来阻止,随便就让你一起来了,反正是我请客,你不吃白不吃。”

    刘致远一转念,问道:“是不是这小子从部队回来,不好安置,要我帮忙呀?”

    李友发哈的一声,道:“到底是老领导,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意图。是呀,这小子从部队回来的这些天,一直就在这里打黑拳。要不是听他爸爸说了这事,我还真不知他就呆在这鬼地方。这打黑拳比不得正规拳赛,根本就没有生命保障,虽然也不是生死决赛,但万一要是出了事,那可就象死了个小鸡一样容易。”说罢向李大光道:“你小子一吃罢饭就给我回家,今后不许再来这地方啦,听到了没有?”

    李大光嗯了一声,连忙答应,对这个当市长的叔叔显然还是比较尊重的。

    刘致远感叹道:“这特种兵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由于学的东西不对口,一般都很难融入社会,别看他们在部队挺威风挺有优越感的,这如果没有门路,照样也进不了公安部门,这一心里不平衡,难免就会误入歧途,社会上不知有多少大案要案,可都是这些特种兵搞起来的呀。”

    李友发忙道:“是,是!”杨广才与何庆权忙也随声附和。

    刘致远随后问了一下李大光的军籍,当听说他这个特种兵在部队还是个排长,显然还不是个等闲之辈,不由得就有点难办,说道:“李市长呀,这件事你就别为难我了,在下面随便给他安个职好了。”

    李友发一怔,随即无可奈何点了点头,知把侄子安在市局还是有点不妥的,有卢福忠把持着公安系统杀生大权,想安个小位置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让这个政府的一把手强安进去,卢福忠势必处处刁难。他这个侄子一向不爱说话,如果进去被弄一肚气就麻烦了,说不定就会惹出什么事来。但若把他安在下面却又心里不甘,毕竟一家人都住在市区,没理由反而把他调到外面,无奈之下,一时不由的沉默无语。

    刘致远安慰道:“李市长呀!你也别往心里去,眼下的情状你也是知道的,毕竟公安部门还掌握在人家市委的手里。这次人事变动虽然削了市委不少权,但常委里毕竟还有一半人在支持人家。卢福忠的儿子因小欣被抓,眼下正恨透了敝人,在这个时候你让我把令侄安进去,呵呵,也实在不是时候呀。”

    李友发点了点头,遂恨恨的道:“这个卢大局长也真够命硬,儿子范下这样的大案,老子的官位四平八稳,居然仍屹立不倒?”

    刘致远一拍他的肩膀,起身道:“走吧!怨天尤人可不是我辈的本色,这个卢大局长看似专横,说不定是个清官也很难说。”

    出了包间,但见大厅里人头攒动,几百人将擂台围的水泄不通,喊打声直似把人的耳朵也欲震聋。

    刘致远来的时候见大厅当中摆着一个台子,当时还不知是干什么用的,直到这时才知是比武用的擂台。本欲过去凑凑热闹,李友发却一拉他的衣袖,告诉他台下十有八九都是赌家,让他别过去。刘致远脸色一变,想不到这度假村真如儿子所说的这样,果然是在从事非法活动,一时拿出手机就要给杨文峰拨打电话。然正在此时,司机小陈忽然叫道:“咦,那不是静怡姐的男朋友吗?”

    刘致远一愣,果见台上拳头飞舞,李炜与一人打得正难解难分。

    李友发斥道:“喂,你小子看清楚了没有,静怡的男朋友怎么会来这地方打拳!”

    小陈其时话一出口就暗暗后悔,前天他开车去政府楼接市长,刚好碰见此人背着静怡下楼,虽然只见过一面,却是印象深刻。他料不到这刘大小姐与男朋友疯起来竟也如此不着边际,因此不免就多打量了他两眼,当时心里还满是羡慕,现在见他突然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打拳,知刘市长一家人洁身自爱,势必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慌忙改口道:“啊,是我看错了,果然是我看错人了!”

    众人见了刘致远的脸色,却知小陈的话不假,也不多说,拉着老上级便离开了此地。

    刘致远心里的怒气无法自制,以前李炜如何顽皮胡闹他都可容忍,认为这是男孩天性。就拿当初他拿弹弓射马蜂窝的那件事来说,即便被马蜂蜇得两眼生泪也不难理解。现在想不到他居然去打黑市,这打黑拳有生命之危不说,倚仗武勇竟成人赌博的对象,这根本就是自该堕落、蔑视国法,他一进家即怒气冲天,正待让刘小欣去度假村把那小子找回来,然一扫视屋里的人,一下子愣住了,只见除了自己一家三口,不但杨文峰也在这里,李炜竟也端端正正的在这里坐着。

    他一时懵了,指着李炜道:“你…你…你…!”连说了三个你,惊讶道:“你小子怎么也在这里?”

    李炜道:“哦,我来找静怡要车,已来很久了?”

    刘致远哦了一声,眼见这小子西装领带,穿戴整齐,与台上那个浑身是汗的李炜天壤之别,就算他飞跑回来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落差,猜必然是认错了人,哈哈一笑,立即拿手机给李友发等人打电话,说有事相商。接着又给司机小陈也拨去电话,让他也一并都来。深知这小陈虽然承认看错了人,但必也是违背了意愿,现在让他们过来见证一下,也证明小怡的男朋友不是那号人,否则就算几人不对外张扬,心里必然也会看不起女儿,这可不是个小事。

    打罢电话哈哈一笑,问杨文峰道:“你怎么也来了?事先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呀?”

    杨文峰道:“啊,我以为你开罢会来家,就过来了,另还有点东西转送给你。”说罢向身旁的茅台一指。

    张淑芬这时道:“你这个大司令来就来了,下次要是敢再带东西,嫂子就不让你进门了!”

    杨文峰忙笑着向刘致远解释,说这是妻弟董浩的一点心意,说董浩年前上岗,这酒在年前就已送过来了,只是当时他回了家,才拖到现在。

    二人正说这事,李友发与何庆权、郭宝利、小陈一前一后的都已到了。众人进门一见李炜坐在这里,一时瞪大了眼睛,犹如看一件珍惜动物一样审视着他,只觉的天下之大,竟然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就算是双胞胎也不过如此了。

    刘致远也不解释,一阵哈哈大笑,将众人拉在了餐桌旁坐下,命妻子去整几个小菜,说要与大家再喝几杯。

    张淑芬进了厨房后,静怡当下也过去帮忙,不多时将菜端上,见李炜中规中距也坐在一旁,过去踩了他一脚,无声的出了家门。

    李炜随后跟出来时,下楼却不见静怡人影,正左顾右盼,屁股早被踹了一脚。静怡气冲冲的道:“臭小子,你究竟范什么事了,居然在我们一家人面前说谎?”

    李炜一奇,摸摸脑袋,道:“我没有呀!”

    静怡怒道:“你还狡辩?你明明刚到我家,为什么我爸爸问你,你却说来很久了?”

    李炜想不到此人脑子这样好使,当时自己说这话时本没大声,其时只是为了满伯父一人,料旁人听了也不会在意,却不想还是被此人看出破绽。

    静怡见他迟疑,大声道:“你到底说不说呀?昨晚让你照顾干妈,你答应的倒是痛快,一大早溜出去不说,到天黑还好意思来我家混饭,偏偏一说话又满口谎言,你…!”说着情不自禁的就又抬起了脚,连踢几脚,见他居然也不闪避,怒道:“好啊,你居然还软底硬抗,你…你…你…!”连说了几个你,眼里微有泪光。

    李炜吓了一跳,慌忙扶住她道:“喂,喂,我这不是让你出气吗?你…你脚上有伤,我…我这是怕闪了你脚呀!”

    静怡噗嗤一声,倒是又笑了起来,一笑之后,随即打开他手道:“你到底说不说呀?你到底去哪鬼混了呀?”只觉与此人说话就如唱戏,真是应了干妈那句话,一天没有三幅五幅脸是过不来这一天的。

    李炜被逼无奈,向两旁看了看,说道:“喂,这…这四处都是人,咱们上外面说好不好?”

    静怡“哼”的一声,没有回答,缓和了一下,掏出钥匙即扔了给他。

    李炜接过车钥匙时,却见并不是自己的,等他把宝马车开过来,静怡这才知道拿错了钥匙,没好气的把他喝开,驾车出了市区。

    路上李炜见她板着脸,一语不发,估计一开口就不会是什么好话,当下一番解释,主动把打黑拳的事招了出来。

    原来,昨天他在度假村没能打成比赛,今天一早就又给冯德伦打电话,让冯德伦替他报名。冯德伦本不支持他去干这事,但碍于面子才答应了他,不过首先声明不再下注,实是担心他利欲熏心,不一定哪天就会出事。冯德伦在电话里听他一口应承,这才过来接他,说是比赛的场次定在第五场,与一个叫叶德伟的拳手过招。到度假村他从清晨等到傍黑,好不容易等轮到了他上场,不料一上台就看到了伯父刘致远。他见到刘致远脸色就知坏了,唯恐他出去会给杨文峰打电话,深知部队官兵距度假村本就不远,自己与杨司令本是老熟人,一旦被抓,岂不成了笑话,因而不等拳赛结束便跳下了台。想到伯父这个人太过耿正,一向最看不起的就是自甘堕落的人,立即快速的换过衣服,开快车抢在刘致远前面回家。

    他一番解说罢,静怡倒是松了口气,问道:“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事了吗?”

    李炜点了点头,见路两旁车来车往,很是危险,皱眉道:“你用心开车行不行呀?”

    静怡切的一声,这才转回了目光。她察颜观色的的本能是相当强的,任何人在他面前说谎,一看眼神即能辨出真伪,心想:“原来,你不是与女人鬼混去了。”这时忽然想起一事,今天在小李镇的工地招呼时,导播王丽打来电话,说她定制的真皮沙发已经到了,要她过去签收,当时她抽不开身,就让王丽代收了,由于两人同住在一个单元,眼下这套沙发就在王丽家。

    稍后等她一进朝阳小区,李炜不由问道:“喂,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静怡见他这样紧张,嗔道:“又吃不了你,怕什么?”说罢这句话突然又觉得不对,改口道:“让你来当搬运工的,行不行?”

    李炜哦了一声,想不到她也住在这个小区。

    下车跟着她进入了一栋高楼,见她进电梯按了一个楼层,不由一愣,心想:“哪里会这样巧,自己在年前千挑万选挑中的一套房子,不仅与她同在一个小区,同在一栋楼里,而且还同在一个单元?”

    自他在这里买罢房后,见母亲并没有搬进市区的意思,也就没对高慧兰讲太多,因没在这里住过,所以也没有与静怡碰过面,更也不知道她住在这里,但冥冥中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巧。

    到了二十一楼,静怡先是按了一下王丽家的门铃,然后才拿出钥匙开门,等她开了门,王丽却也出来了。

    王丽比静怡小了一岁,身为ss电视台的导播,身材相貌自不必说,李炜见到她后又是一怔,想不到这个小单元里居然还住着一个认识的美女,只觉这件事若说出来谁信,一旦让两个大美女知道自己也住在这里的话,不是故意也成故意的了。当下就暗动心思,盘算着怎样将这房子立马转让出去。他这一心虚,王丽与他打招呼竟也忘了回答,匆匆的将沙发挪过来,即向静怡告辞回去。

    然此刻静怡正有很多话问他,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静怡一时也不顾王丽的感受,当着第三人的面将李炜踢进房,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炜知她这是要问什么,觉得气氛沉闷,当下打开了电视,又以房间不通风为借口打开窗户。他一推开窗,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发热发烫的一张脸登即舒爽多了,直到这时才顾得上打量这个房间。但见这个小二室一厅布置的很是温馨,墙壁是浪漫的粉红色,天花板上的琉璃灯也是极其别致,睡房的一张席梦思更是彰显出了主人的生活品味,这与他的狗窝简直是天壤之别,真不知她当时看到自己的住处后是怎么想的。

    他正在这里感叹,静怡喝道:“喂,你到底磨蹭够了没有?”

    李炜尴尬的一笑,遂回到沙发上坐下,一时竟有一种被审犯人的感觉,问道:“喂,你这里有吃的东西没有?”

    静怡一皱眉,这才想起他下午饭还并没有吃,口里嘟囔了一句,却也不由去厨房拿了几包方便面,又用电磁炉给他烧了一碗开水。不料李炜将五包泡面吃进肚子里,却也才吃了个半饱,当他拍拍肚子又向静怡索要食物的时候,静怡将脸一板,说道:“没了!一顿没吃饱,估计也饿不死人!”

    李炜听了她这句话没恼,反而美滋滋的很是受用,想到老天安排的这件巧事,心想别看你现在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内心想法谁不清楚,这几天你天天往我家跑,傻子也看出你在追我。现在我躲你也是别无办法,一旦我突破束神功的第十重关,完成师傅夙愿,立马给你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你躲也躲不过来。

    瞧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莫名的又联想到七年前她换卫生巾那一幕,心想:怪不得你奶奶给你取名叫玲珑,这名字也真没白取,不但外表玲珑,就连那地方也是美的勾人心魄,你还不如把名字改回,还叫玲珑算了。”

    他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忽然眼睛一疼,竟被静怡泼了一脸饭汤。原来他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的竟堆满淫笑,虽然知道有点失态,却也不由的恼了起来,揉着眼道:“你丫找死不是?”

    静怡喝了一声:“活该!”见他被淋得的就像个落汤鸡似的,咸水灌进眼睛疼的嗷嗷直叫,却也不由得递了一条毛巾给他,又随手替他抹去身上的面渣,问道:“疼不疼呀?用不用去买些眼药水呀?”连问几声,见他不吭,嗔道:“不亏,谁让你用那种眼光看人呀,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李炜怒道:“我用什么眼光看你了?难道看看你也犯法呀?”用毛巾捂着眼睛,揉了好久,这才慢慢的睁开眼来。

    静怡虽然怪他神态下流,但现在一静下心,反而却暗暗后悔,暗想这不正是期待已久的吗。但虽然懊悔,一时又哪敢表露出来,说道:“好了!你把我的脚弄伤,害的我两天没上班,现在一报还一报,咱们谁也不欠谁了。现在你总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李炜哼的一声,没有说话,心想本来我是想老实告诉你的,但你如此无礼,现在偏偏又说了,看你能有什么办法。在沙发上一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静怡问了两个疑点,见他闭口不答,起身向他走了过来。

    李炜见她面上带笑,正不知她用什么手段逼供,却见她以手撮唇,嘘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向门口,接着猛一开门,将王丽与朱明强揪了进来。

    原来,静怡刚才把李炜硬推进房里,王丽心里满是奇怪,男朋友来了后,两人一嘀咕,当下就都扒在门口偷听,现在突然被发现,一下子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炜心想:“这下好了,一有外人在场,你想难为我也开不了口了。”正沾沾自喜,然当他一看到王丽的男朋友,头一下又耷拉了下来,想不到此人竟是这朝阳小区的售房经理,买楼时刚好是与此人谈的价,真是巧到家了。

    这时朱明强也已认出了他,说道:“啊,原来是李哥呀,怪不得你一眼就挑中了隔壁的复式楼,原来你是静怡姐的男朋友呀?”

    朱明强语声一落,立时让两个美女都张大了小口。王丽倒还没有什么,虽然静怡并不承认李炜是她男朋友,但二人在单位里形影不离,她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二人既是恋人关系,李炜在隔壁买房也就正常,不过奇怪的是李炜是个穷小子,却不知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个复式楼本来她也是很眼热的,由于刚当上导播不久,男朋友的薪水也不是太高,所以只能望洋兴叹,却想不到李炜竟有此气魄,要不是朱明强这一句话,她还真不知道隔壁的房东是李炜。

    然此刻静怡却更是讶异,同着王丽的面虽没说话,不久等二人一离开,关上门立即逼了过来。

    李炜见她一步步的走进自己,很奇怪她一个娇弱的身子怎么突然变的高大起来,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解释道:“啊,我是分期付款,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你住在这里!”

    静怡却没说话,紧逼几步,将他堵在了墙角里,接着双臂一圈,盯着他道:“你还不说实话?”

    李炜支吾道:“我…我…我…!”连着说了三个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这件事也实在太巧了,再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猛一歪头,从她的双臂下钻了出去。然他刚钻出来,也不知静怡是怎么做到的,只觉的耳朵一疼,随即又被揪了回来。

    静怡道:“坐下,你还没老实交代呢,就想跑呀?说呀?你是不是事先打听好我住这里,然后才来买房呀?”

    李炜道:“我…我…我…!”又是一连说了三个我,猛然道:“好了,随你怎么说都行,反正解释没用,就当我是故意的吧!”

    静怡听他终于承认了,面色登时绯红起来,一直以来,这小子都在自己面前装糊涂,连爸妈都把他当乘龙快婿了,偏偏他半点表示的意思也没有,当真令她颜面尽失。她一直担心自己不是这小子喜欢的那种类型,深知以前对他并不太好,担心会给他留下阴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即便把心挖给他也是白搭。却想不到这小子看似不羁,胆子却比自己还小,当面不敢向自己表白,背地里却暗做文章,从刚才他那淫荡的神态就应该猜到了,想想倒也可爱。

    一时也顾不上问他这钱是从那里来的,只觉再没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问道:“那,你为什么来这里买房呀,究竟有什么企图呀?”心想你既脸皮薄,我也只好蓄意引导了,虽然有点厚颜,但这是在自己家里,却也并不觉得害羞,大有玩弄于他股掌之间的意思。

    过了良久,方听李炜答道:“哦,没有!”

    静怡道:“胡说,要是没有企图,那你为什么在我隔壁买房?”

    李炜道:“买房是买房,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静怡听他仍不承认,却也并不心急,心想既已摸透你的心意,就凭我的魅力稍一动念,怕你不乖乖举手投降。然想是虽想,却也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板着脸道:“要是你不肯说,就在这里站着吧,看你能耗到什么时候?”

    李炜心想:“站着就站着,反正都是站,还怕你不成,倒是要看看你能站多久。”刚想到这里,但见静怡走向房门,啪的一声将房门锁上,说道:“要是你想走,就从这二十一楼跳下去吧。”

    李炜嘿的一声,心想:“如果我想走,别说你这个保险门了,就是再加十八道锁又奈我何,只是这肚子还没填饱,怕撑不了多久,说道:“喂,你这里还有吃的东西没有了?”

    静怡冷冷一笑,随即向厨房走去,过了片刻,拿着一把火腿出来。李炜猜她不会这么轻易就给自己,所以也并没有伸手,不料静怡到他身边向他一递,他伸手正要接,静怡的手随即又向后一缩,退到了对面沙发上。

    李炜喝道:“你这不是捉弄人吗?”虽然还不是太饿,为挣面子,却也不由的抢了她几根在手。

    静怡道:“要是你饿了,冰箱里还有,你好手好脚的,自己不会去拿呀?”

    李炜一愣,倒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大气的话来,当下还给她,去厨房拿。打开冰箱,发现果然还有两把,但除了火腿却什么也没有了。正在失望,一眼看到墙角有一箱茅台,心里一喜,立即撕开包装拿了一瓶出来。这茅台的价格他是再明白不过了,这飞天系列200ml的出厂价就是八百八十元一瓶,市面卖的就不止一千了。手里拿了她这么一瓶宝贝在手,倒也觉得沾了一个莫大的光,出来时怕此人索要,打开瓶当场就喝了两口。

    殊不料他出来,静怡一见他这沾沾自喜的摸样,当场就笑了起来。原来这箱酒本来就该是他的,却是年前电视台发福利时,林基明见他不在,就托静怡转送。只是静怡当时对他正一肚子气,又见他刚上班两天就得到台长如此厚待,心里一恼,把酒带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还他的意思,现在一见了他这幅摸样,自然是笑的肚疼了。

    李炜被她笑的摸不着头脑,提着酒瓶左看右看,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见酒的标签也是正规的,酒的口味也很纯正,喝了一口,说道:“就算你再使诡计,这酒我该喝还要喝了,酒既已打开,想让我还你是半点也不可能的了。”

    静怡笑到这里已经不能再笑了,一阵咳嗽之后,把原因告诉了他。

    李炜听后登时尴尬起来,恼怒道:“好你个臭丫头,林台长托你转送的东西,你居然也敢私吞?”

    静怡道:“我私吞了又怎样,要是犯法,你可以去法院告我呀!”说罢一伸舌头,给他扮了个鬼脸。

    李炜眼见自己出了这么一个洋相,她在一边得意的不行,说道:“喂,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从哪里弄钱买的房吗,我偏不告诉你。”说罢喝了一大口酒,故意咽的很是大声,在沙发上坐下,脸上也是故意显出一幅得意的样子。

    静怡听他拿这件事气自己,却是正合心意,心想本来正有话要问,这一打开话茬,非逼你承认不可。糗他道:“我虽然不知你哪来的钱,却知你小子鬼鬼祟祟才是真的。你打听人家住在这里,偷偷买下隔壁的房,你安的什么心,自己清楚,偏偏还好意思再提。”

    李炜听她绕来绕去,又提起了这件事,当真是一语说到痛处,大声道:“喂,这件事别再提了,行不行?”

    静怡故作奇怪道:“怎么了?咦,好像是你先提的呀!”

    李炜道:“我说的是钱的事,可没让你往这方面想。”

    静怡又道:“咦,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呀,明明自己心里有鬼,却还不许别人提?现在人人都怀疑咱们是一对恋人,偏偏我还不相信,原来,这都是你小子搞的鬼呀?”

    李炜一怔,奇道:“我搞什么鬼呀?”

    静怡道:“现在人人都说你在背地里喜欢我,一时我还不相信。我是一个堂堂市长的千金,追我的人没有一个团,也该有一个连。况且本姑娘摸样一流,你一个穷小子本就沾不上边,我猜必然是你想追我怕追不到,想讨好我又没这个胆量,于是就别有用心的在外面散播谣言,谎称我是你女朋友,原来你是想把我的名声搞臭后,背地里好自己下手呀?”说得这句话时,脸上发烧,当即把灯关了,又把电视的声音调大。

    李炜哈的一声,心想:“明明是你先喜欢人家,却把这个原因强加在别人身上,偏偏又把自己说的多清高似的。”见她说罢这句话又关灯掩饰,一仰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静怡被他笑的心虚,一跺脚,喝道:“不许笑,我说的不对吗?”

    过了一阵,李炜止住笑道:“你说的当然不对。”

    静怡道:“哪里不对了,我还冤枉你了吗?这朝阳小区人人都知道是我先搬进来的,我住了半年你才过来,而且一来就买了我隔壁的房子,你说你不是存心不良是什么?还有,年前干妈让我在你家过小年,其意已很明显,当时我拒绝了干妈后,一定是你醋意大发,所以就布下这个谣言来报复我,这件事有干妈为证,你还不承认吗?”

    李炜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虽然夸张,倒也有根有据,此刻要是有第三人在场,肯定会以为这件事就是真的,但眼前就这两个人在场,自然是要与她拗上一拗了,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我败坏你名誉,你说我喜欢你,依我看,是你暗恋我才是真的。”

    静怡脸色一红,喝道:“胡说八道?”

    李炜笑道:“怎么胡说八道了,我可是有根据的。”

    静怡道:“什么根据?”

    李炜学着她的口气道:“没必要告诉你,有些事情,只要我心里明白就行了,但你想把我当傻子,连门都没有!”

    静怡一怔,这句话本是她说过的,记得当时发现他军官证时说了这话,却想不到他用来比喻这件事,一时好笑,拿着根没吃完的火腿即扔了过去。

    李炜伸手接过,看了看这半根火腿,有心想吃,却又没与人共吃东西的习惯,随即又仍还了给她。

    静怡眼见这小子难对付,想套出点什么根本是不可能了,坐了这一阵,觉的有点冷,当下就到床上抱了一张被子过来。

    李炜一见,心想你这样与我耗着岂不大占优势。将两张小沙发一并,当下也去床上抱了张被子过来,虽然小沙发有点短,但脱鞋躺下后,却也觉得比坐着舒服多了。

    静怡一语不发的看着他忙活罢,切的一声,一连嗔了他几句脸皮厚,没脸皮。

    李炜道:“我怎么脸皮厚没脸皮了,我看是你脸皮厚才对,你一个大姑娘家,强把我这个大男人留在家里不说,而且还锁上门不让人家走,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也不知是谁对谁错。”

    静怡面上是一红,喝道:“喂!谁留你在家里过夜了?你滚!你滚。”拿出钥匙在外面一晃,随即又收起来道:“好了,是你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不能怪我。”

    李炜嘿的一声,没有说话。眼见她斜倚在沙发上,轻嗔薄语,极具诱惑,暗想眼下虽不能向你表明什么,但一旦我了却师傅的夙愿,发誓把你搞到手不可。此刻有心想把这些事都告诉与她,但一想她这人心智太深,自己在她面前一暴露弱点,肯定会招来取笑,眼下她隐藏的这么深,死也不肯承认对自己有意,无疑也是怕遭取笑。

    沉默了一阵,岔开话题道:“喂,看你可怜,我还是告诉你吧,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哪里来的钱买房吗,你想不想听呀?”

    静怡道:“不想听!”

    李炜一怔,没料到她回答的这样干脆。

    过了一阵,静怡道:“你既承认了去度假村打拳,估计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听朱明强说,隔壁的房子是九十五万,首付收了二十八万,这些钱如不是你打黑拳赢来的,又是从哪里来的?你这个特种兵除了打架,猜也不会有别的出息了。”

    李炜听她一猜即着,倒也佩服她的见解,但又听她这样看不起自己,立时又有些生气,心想你这样看不起未来的老公,不久之后,我非给你做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让你瞧瞧。眼下你虽然知道我赢了二十八万,但下赌注博回来的那二百万你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了。现在这些钱我已用到了别的地方,这些话本来是想要对你说的,现在还是闷闷你吧,这件事一经见光,到时包管把你吓的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呀!”

    静怡又道:“你也别得意,既然我知道了你打黑拳的事,就不可能让你再去打第三次第四次。眼下你的房子是分期付款,还有将近七十万要还,如果你没了经济来源,看你这笔账怎么还?”

    李炜想不到自己打几次拳她也一清二楚,嘿嘿的道:“你不让我打比赛我就不打了吗?再说,我来钱的门路也不是这一条,就算不打黑拳,照样能日进斗金。”

    静怡道:“你有什么门路,倒是说来听听。”

    李炜哈哈一笑,却不言语。

    静怡问道:“你是说我帮你跑的路建工程吗?”切的一声,道:“这件事你想也别想了,既然市里已经拨下了款,解了小区的危,今后这个工程如果挣了钱,已经与你无关了。”

    李炜一怔,虽然并不太指望这些钱,但听她办事如此手短,登时不满起来,说道:“喂,这件事虽是你的功劳,但我才是合约的真正老板,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静怡道:“过份就过份吧,反正这件事是我说了算,我说没你份,就没你份。”

    李炜一皱眉,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个工程他本就不太放在心上,但此人一句话就把自己老板给撤了,总觉的有点气不过,口里嘟囔一句,一仰头,对着酒瓶就是一个底朝天。

    静怡听他不说话了,笑着道:“喂,你生气了吗?”

    李炜哼的一声,没有理她。

    静怡又道:“喂,你真生气了吗?”

    李炜仍是不吭。

    静怡噗嗤一声,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喂,我是给你开玩笑的啦,你怎么一点也不幽默?这个路建工程如果真挣了钱的话,我自然会分给你的,这七十万块钱的房款就当是我帮你还的,总可以了吧。”

    李炜听她这一说,倒是哈的一声,笑了起来。

    静怡道:“怎么了,又高兴了不是?但你也别得意,我虽然答应替你还,但也只是一点点的还,如果你今后肯听我的话,表现的好,我才会一直坚持下去,要是你哪一天突然不听话了,哼,我随时就有中断的可能。”

    李炜听了更觉可笑,暗想:“我这不是把自己卖给你了吗,你拿这件事要挟我,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但这点小钱又如何能难的了我。”强忍着笑道:“喂,你说帮我还钱,这我理解,因为这个路建工程我也有份,再说,那些股票我一撤股,的确让你小赚了一笔,但我又很是奇怪,你是个市长的大千金小姐,摸样又好,人品更不必说,追你的人没有一个团也有一个连,现在居然要一个穷小子听你的话,这…这算是哪一理呀?”

    静怡面上一红,又扔了他一个火腿道:“你还敢贫嘴,你还想不想让我替你还钱了?”

    李炜接过她这扔来的食物,见还没被咬过,剥开往口里一塞,不再言语。

    过了一阵,静怡道:“总之呢,这个房贷你就不用再管了,毕竟现在的房价每天都在增值,就算是住不着,闲置着也不是坏事,明天你把这个房产过户到我的名下,将来如果房子真增值了,我连本带利一并还你。”

    李炜一愣,登时坐了起来,其时口里正有东西不能说话,不一刻将火腿咽下后,大声道:“什么呀,什么呀?你丫想得美,说了半天,你是想吞我房产呀?”

    静怡道:“什么吞你房产,说的这么难听?这七十来万的房贷可不是小数目,你既没本事还,将来必然还是要卖掉。既然是白白的卖掉,为什我不能入股,要是我一入股,这挣了钱,你意外的多了一笔额外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况且你只不过出了二十八万是个小头,而我是大头,这件事还是你沾了大光才对。”

    李炜一摆手,说道:“行啦,说了半天,这路建工程还是没我份,我看这房款的钱你也别还了,那个路建工程我也不算股啦,大家各走各的,相安无事。”说罢又躺了下来。

    静怡忙道:“怎么了,这个交易你应该沾光呀?眼下你买的房子是九十五万,而你才出了二十八万而已呀?”

    李炜愤愤的道:“要是你让我沾光,那个路建工程为什么不让我算份?要是你让我沾光,就别让我房产证改名,这房子一过户,那不就变成你的了吗?”

    静怡听他这一说,倒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傻,一时无事,觉得逗逗此人倒也开心,一笑之后,问道:“那你怎么办呀,你拒绝我加盟,你的钱又从哪来,要是把房子卖了,那不是很可惜吗?”

    李炜没好气的道:“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办法。”

    静怡道:“你有什么办法呀?咱可首先敲明,你想再打黑拳,想也别再想了。”

    李炜道:“我打不打黑拳,又关你什么事了?”

    静怡道:“关不关我的事,反正你是不能再打了。”心想市面上刚刚流行了一款手机,有卫星定位系统,明天我就买一个来,眼下你有任务在身,手机是不敢离身的,只要一发现你有什么异常,想找到你还不容易吗?说道:“这打黑拳第一犯法不说,第二更有生命之危,眼下你虽然不成器,但干妈也没第二个儿子,必也舍不得你这条小命去送死,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谁替她老人家送终呀?”

    李炜听她说来说去,关心自己才是真的,嘴里虽不承认,这份心却再明白也不过了,但想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即便不打拳,生命也是很难有保障的,眼下自己虽然来家了,但毕竟还是一个现役军人,组织需要的时候必然还须服从命令。就以此人这番诚意,即便自己真正挂了,必然也不会不管母亲,虽然她当了母亲的干闺女,却知她也是为了接近自己才来。想到这里一时竟是无语,过了一阵,忽然道:“好吧!这个复式楼既然你想加盟,也就加吧,要是觉得投了这笔钱不放心,”

    静怡一听,道:“真的?”一时以为听错了,起身把灯开了,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李炜长叹一声,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你说的不错,我除了打拳,真是一点别的本事也没有了。现在你不让我打拳,又把我这个路建工程的老板也拿了,我没了经济来源,迫不得已自然是要砸锅卖铁了。”

    静怡听他说的可怜,这才知道他说的真的,登时高兴道:“你明白就好,这叫识时务为俊杰。你听我的话最好了,今后你要是敢再去打拳,我立马把这件事告诉干妈。现在我已想到了追踪你的方法,到时你也别比赛了,就与干妈在擂台上决胜负吧!”说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李炜不由也是好笑,心想你这一招倒是挺阴的。虽然不知她用什么方法追踪自己,但听她说的胸有成竹,一时倒也真不敢再有这个念头。

    静怡道:“好了,这件事既已说定,明天一早咱们可就得去办过户手续,咱们两人谁也不许反悔,你听到了没有?”

    李炜切的一声,心想这件事本来就应了你的心意,你又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千方百计的想把我这二十八万的房产哄到手,自然是迫不及待了。一时也没理她,待她又紧催了事几遍,吊足了她,这才答应。

    静怡一听他同意了,立时又补了一句道:“好!谁要是反悔,谁就是小狗,这次你可赖不掉了!”拿出手机一晃,竟将这些话都录了音。

    李炜一皱眉,想要说她却又没有开口。

    静怡一时不再说话,将录到内容反复的听着,不经意的看到手机里面的一张照片,疑云立即又勾了起来,说道:“喂,我有句话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李炜道:“你的问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什么呀?”

    静怡道:“奇怪,你在部队里只是个特种兵,虽然升到了团长,但却也不算是太大的官呀,怎么就会认识省部级领导呀?”

    李炜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呀?”

    静怡道:“你还装糊涂吗?当初你承诺乡民组建社区,大家都认为你是信口开河,就连我爸爸也被你懵的不知所云,原来,你在省里早有熟人呀?”

    李炜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怀疑上了,说道:“啊,当初是我信誓旦旦的打保证,偏偏你们谁也不相信,不能怪我。”

    静怡道:“要是你早说在省里有熟人,我们还能不信吗?喂,到底谁与你是熟人呀?”

    李炜嘿的一声,却不说话。

    静怡走过来道:“你到底说不说呀,你与省里谁是熟人呀?”

    李炜心想:“这件事一说话就长了,一旦说出与大哥的关系,此人势必穷问到底,只怕三天三夜也回答不完,此人知道的本就太多,可没有必要让她再知道其他事。”一摇头,给她来了个闭口不答。

    静怡在他身边坐了下,质问道:“你还不说吗?我可是抓你有把柄的,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李炜切的一声,道:“你有什么把柄,吓唬我吗?”

    静怡拿手机在他面前一亮,说道:“你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两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李炜诧异的打量着手机里的图片,奇道:“你是怎么拍到的?”

    静怡得意道:“怎么,没话说了吧。那天你开快车拉我去郊外,假装去大便,想不到却是去会见高级领导。这个少将既是杨司令的顶头上司,估计与省部级领导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这个人在帮你呀?”

    李炜到这个时候已真正服了此人,想不到什么事情都满不过她,问道:“这些照片,你一共拍了多少张?”

    静怡道:“怎么了?”随即道:“这是用电视台的高倍摄像机拍摄的,几十米的高空,能拍的如此清晰就已经不错了,我从电脑上选了这一张后,其余的怕小欣看到,就都删了。”

    李炜舒了口气,道:“这些照片,你确定别的地方没有了吗?”

    静怡道:“没有了呀!”突然一拧他的耳朵,喝道:“你小子到底说还是不说呀,究竟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呀?”

    李炜却不回答她的话,说道:“那,这手机里的照片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刚才我没看清,想再看清楚点。”

    静怡一听不对,身子向后一缩,站了起来,这时李炜也已站了起来。

    静怡见他好整以暇的穿鞋下地,莫名的竟感到一股惧意,将手机向后一藏,喝道:“喂!你干什么呀?”

    李炜走到她的面前,一伸手,说道:“拿来!”

    静怡心想:“我怎么反怕你了?”喝道:“不给!这是在我家,你还敢怎么样…”然语犹未了,早见此人伸手来夺。

    她一时料不到此人竟如此大胆,将手机往内衣领里一塞,怒道:“来拿吧,来拿吧!”说罢将胸一挺,眼见把他镇住了,正想讥嘲两句,猛觉身子一悬,竟是头下脚上被倒提了起来。

    李炜提着她的脚只轻轻一抖,当真就如电影里的场景一样,眉笔口红登时落了一地,随即将她往沙发上一扔,检起手机便进了卫生间。

    静怡从沙发上一爬起来,早拿着一个拖把追了过去,一见他逃得比兔还快,喝道:“你…你小子敢再出来,瞧我不一棍敲死你!”又怒又气之下,却也不由好笑。

    当下她拿着拖把便一直在等着这小子出来,只觉这口气不出,非被气死不可。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耳听卫生间里的水哗哗哗的响个不停,估计手机里的内容他早该删罢了,喝道:“你还不出来吗,就算蹲大便也要不了这么久吧?”又道:“你乖乖的出来,让我敲你一顿万事皆休,否则就算你躲到明天清晨,这顿皮肉苦也是躲不掉的。”

    她话音刚落,却见卫生间的门吱扭一声,竟是自己开了,微微一怔,拿起拖把就准备进去,但临进去前一时还不敢冒然,先打了个招呼后才冲进去,但等她一进去却就又呆了,只见一个不足三平米的小卫生间里,哪里更有半个人影,一时不由得向窗户望望,随即又想:“这怎么可能,二十一楼这么高,平时往下望一眼也心惊胆颤,何况墙外又光滑如镜。”

    当下下她满怀恐惧的冲下楼,眼见楼下并没这小子的尸体,并非跳楼自杀,重重舒了口气后,抬头向楼上望望,脸上满是迷惘。

    第九集

    正月十一这天,小李镇新建小区的工地上一早便鞭炮齐鸣,鞭炮声一落定,两台大型挖掘机在数百名乡民的围观下开进现场,小区正式破土动工。

    到中午十点,静怡忽然被李炜叫回,说回家有事。静怡见他黑着个脸不说原因,当下随他回去。到家见一屋人挤满扎满,很多人都不认识,待高慧兰一解释,她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些家户一听说上面拨下这么多补偿款,一时眼热,纷纷也要求加入小区。

    静怡其实早几天就听九家代表说过这事,后来不见再提,一时还以为只是说说算了,现在一见旧事重提,当即想也不想就一口同意。既然九家人都已通过,自己这一关就更没问题了,深知这件事是省里的意思,爸爸不用上常委即有权做这个决定,王强想反对也没这个胆。当下将这件事一决定,即让这八家赶快把钱入到账上,说趁这地基还没挖成,现在更改还来得及,本来需要盖十层的楼房,现在另加八层,地基还须加深。

    不久众人一散,李炜心里不免就是一阵失落,现在有这个大市长千金当主心骨,乡民们有事根本就不再找他了,大事小事全部都是此人说了算,根本就不再把他当回事。即便这件事是他最先提议的,乡民们竟也都认为他是狐假虎威,在拿静怡的脸充胖子。一时觉得很是窝火,其时有母亲在他不敢发脾气,稍后等母亲吃过饭刚一出门,登时将手里的饭碗摔了个粉碎,半碗没吃完的米饭溅的到处都是。

    静怡知他发的是什么脾气,也不与他计较,一声不吭的将地打扫干净,又去收拾桌上的碗筷。不料李炜一见她过来,将手里的筷子又一摔,筷子弹起来竟溅到了静怡脸上。这一下静怡却也恼了,大声道:“你发什么癫呀,乡民们不相信你,难道是我的错呀?”

    李炜气冲冲道:“要不是你在当中瞎搅合,乡亲们怎么会不相信我?你滚,今后别再来我家了。”

    静怡想不到他竟还敢撵,正要发脾气,忽然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嗔道:“你快三十岁的人了,说出来的话和小孩子有什么两样,你让我滚我就滚了,这是干妈的家,干妈不说这话,你就是放一百个屁也是白搭。”

    李炜道:“你…你…你…”知这句话确实有点搁不到桌面,哼的一声,出了家门。他知母亲就在左近,也不敢与她吵,出来给冯德伦打了个电话,正商量着去哪消遣一下,忽见尘土飞扬,五辆小车快速的向这边驶来,车子在他身边一停,二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一涌下车。

    李炜见带头的是清水湾的老板许文杰,还来不及问,许文杰喝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李炜左闪右闪,正待还击,静怡忽然跑过来道:“喂,你们凭什么打人呀?”

    李炜急道:快走开!”待奋力将她推开,身上早挨了十几棍。他夺过一条棒刚打倒两人,身旁又多了一人,一看是李大光,惊讶道:“怎么是你呀?”

    李大光激动的道:“影子…”

    李炜道:“先把这些家伙打发了再说。”将棍子往他手里一塞,随手又夺了一根在手。两个特种兵一阵猛打,众人纷纷退了下去。

    许文杰想不到这个李大光也来与自己作对,眼见两个特种兵勇不可挡,今天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了,喝道:“李炜,你这一临阵脱逃,可知让我损失了多少钱吗?”

    李炜嘿的一笑,没有说话。

    许文杰又一指李大光,喝道:“还有你,你给我当心点。”一摆手,与众打手上了车。

    众人刚走,高慧兰与众乡民闻讯也赶了过来,却是静怡被李炜推开后,见来不及打电话电话报警,慌慌张张的跑去工地求助。李炜见这些乡民手里都拿有家伙,铁钎锄头一应俱全,倒也很是感动,将众人劝走,问李大光有没有事时,李大光却向静怡一指,说道:“你还是先看一下嫂子吧!”

    李炜一皱眉,这才见到静怡脸色煞白的缩在一旁,忙道:“喂,你怎么了,刚才你不要命了吗?”

    高慧兰这时也已发现了静怡脸色不对,慌忙也过来询问,但静怡只是说了句没事,即不再言。李炜猜她身上肯定有伤,当下把钥匙交给李大光,抱着她上了车。

    到医院一检查,想不到她身上竟有三处骨裂,所幸没有内出血,伤情不算太严重。这一下李炜有罪受了,高慧兰虽然同着静怡面没说什么,背地里却早把他骂了个几百遍,又因发生这件事静怡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担心,于是在医院的这整整三天时间里,李炜竟成了主要陪护。高慧兰有意指教指教儿子,除了每天来送点生活用品,竟一分钟也不替他。李炜被迫在医院侍候了几天女病人,一时被静怡支使的团团转,幸好李大光这几天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替他跑跑腿,多少解决了点压力。

    这天李炜趁静怡睡了,这才有空与李大光闲聊,当他得知李大光在清水湾也打了几场拳,虽然也赢了两场,但有一场却输得很没面子,居然被踢到了台下,哈的一声,笑道:“这地面实战与擂台较量可是不同的,即便你在地面上能打过他,在台上却不一定能赢。”

    李大光道:“说的是,在台上戴着一个厚厚的拳套,力量被拳套削弱,必杀技也就失去了作用,既不能一招制胜,只有拼蛮力,拼抵抗力了。”

    李炜又问了一些别的,随即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小李镇?”

    李大光哦了一声,当下将经过一一对他说了,原来,他在度假村虽也听说过李炜名字,但却只是耳熟,因特种大队里人人都叫代号,所以他只知李炜叫影子,真名却并不知道,如果李炜在参赛里报的是影子,他自然不用想就知是谁了。那天他与李友发、刘致远等人看到台上的李炜,本待立即相认,但一听刘致远等人也认识他,一时不知大家是什么关系,所以也没敢相认。今天一早他就又去度假村访查,正好听到许文杰要去找李炜事,于是租了一辆车,就也跟着来了。

    李炜明白了经过后,笑道:“也幸好你来了,要不然,今天我非吃亏不可。”

    李大光忙道:“哪里?以你的身手,对付这几个混混又怎么在话下?”

    李炜道:“虽然不在话下,但毕竟一心不能二用,我既要保护她,受点小伤是少不了的。”说罢向熟睡中的病人一望,叹了口气。

    李大光直到这时才知二人并非夫妻,想不到嫂子、嫂子叫了半天,原来是一个误会,说道:“咱们最初认识的时候,你还只是特种大队的一个排长,之后你一路高升,直至加入特遣连咱们才渐渐联系少了。这又一年多不见,本以为你已结婚了,原来还是与我一样,也是光棍一条。”

    李炜笑道:“原来,你也没结婚呀?”

    李大光叹了口气,说道:“当咱们这玩命的兵,别看在部队里挺神气的,这来家如果没工作,与傻子也差不了多少,好看的姑娘相不中咱,差点的恐龙妹咱又相不中,再说我又不爱说话,想找个好一点的女孩,自然困难了!”

    李炜呵呵的道:“我看也未必,你没女朋友那是姻缘未到,据我所知,有些女孩可是专门喜欢特种兵的。”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床“吱钮”响了一下。李炜见静怡还并没有醒,当即嘘了一下,心想此人好不容易才多睡一会,如果把她吵醒了,势必又是指东要西,麻烦事一大堆。然刚想到这里,但听静怡咳嗽了一下,说道:“水,我要喝水…!”

    李炜一皱眉,当即走了过去,然过去后见她仍是闭着眼,心想难道是在说梦话,这几天被此人折腾的够呛,必是养成了习惯,做梦也不忘支使人。正待回来,静怡又道:“水,水!我要喝水!”声音变高,语意已显得不耐。

    李炜笑道:“原来,你早醒了呀?”

    静怡坐了起来,眼睛尚在朦胧,却已斥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呀,我说喝水,你就尽管去倒,你就是这样侍候病人的呀?”

    李炜被她这一呵斥,在李大光面前觉得很没面子,遂过去给她倒了一杯开水,问道:“加糖不加呀?”

    静怡哼的一声,没有回答。

    李炜当即倒了两杯过去,深知此人有意折腾自己,如果给她一杯加糖的,她势必会说喝不加糖的,如果给她一杯不加糖的,她倒又要喝加糖的了。将两杯水都递过去,问她喝哪一杯。

    静怡瞪着他一扑闪眼睛,笑道:“你这家伙,也学聪明了呀?”

    李炜道:“这也是形势所迫,没有办法呀!”

    静怡胡乱接过一杯,这时见李大光出去了,将小手向他一伸,将目光转向别处。

    李炜知她要的是什么,当即将房产证的过户手续拿了出来。其时这份合约他在前几天就办好了,只是那晚他将此人的手机夺走,将里面的照片连同她录的音一删,静怡这一没了要挟他的证据,再见面已不好意思再提。李炜见她不说,自也不会无聊的主动给她,直到她这一受了伤,一下子觉得又有理了,这才又索要起来。李炜本来是要给她的,就于前天回了一趟家,把合约连同签字的印泥也一并带了过来。此刻当他将这合约递给静怡时,见她一脸的都是得意,心想:“你这一帮忙倒是有理了,要不是保护你,也不会连累我身上也挨了十几棍,现在你却反成功臣了。”将合约在她手里一摔,不免就使力大了点。

    不料他这微一带情绪,静怡立马就不愿意了,回过头道:“怎么了,你还不乐意不是?我一个弱女子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救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与我使性子呀,我…我真是白帮你了!”

    李炜心想:“你好歹别帮我最好,你帮的都是倒忙!”然想是虽想,一时哪敢表露出来,慌忙给她赔了个笑脸,心想:“眼下已经侍候你三天了,最后关头可不能前功尽弃。”

    静怡一番牢骚之后,见他已经服软,想想仍是有点气不过,忽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叫起疼来。

    李炜知她是骨伤,却不知肚子怎么反又疼起来了,猜她必是装的,却也不由的赶紧过来问候。

    他一番安抚之后,静怡道:“怎么了,刚才你不是满肚怨气的吗,怎么又关心起我来了?”

    李炜忙道:“哪里,我哪敢有什么怨气呀?刚才有个蚊子落在你的手上,我只不过替你赶蚊子而已。”一时找不到借口,情知这大正月没有蚊子,却也不由的说了出来。

    静怡一掩嘴,情不自禁也被他这句话逗乐了,当下将这份合约签过字,按过手印后,将脸一板,又道:“对了,刚才你还挺会劝解人的呀!”

    李炜道:“怎么了?你不是病人吗,我自然要对你宽厚相待了。”

    静怡秀美一扬,喝道:“我不是说这,我是说那个闷葫芦李大光。刚才你说有些女孩专门喜欢特种兵,这是怎么回事呀?”

    李炜想不到这些话她也听见了,笑道:“原来,刚才你是假装睡呀?”

    静怡道:“你少打岔,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炜笑了一下,正待后退,耳朵早又被揪住了,登时道:“你丫的手怎么这么快呀?你…你都可以去参加揪耳朵大赛了。”

    静怡得意道:“怎么样,服了吧,这都是在小欣身上练的。”手一使劲,喝道:“你还不说?”

    李炜正在无奈,但见房门一开,高慧兰陪着刘致远一家人进来,众人看到这个场景一呆。高慧兰随即叫道:“不亏,这小子就该这么治他。”

    静怡脸色一红,慌忙松开手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刘致远见女儿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呵呵一笑,登即放心。原来,刘致远见女儿三天也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猜她必是在小李镇,就亲自去了一趟,本来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工程的进度而已,毕竟这个项目是省里传达下来的,半点马虎不得。不料到小李镇竟是没有见到女儿,一问之下,这才从高慧兰口里得知了情况,刘致远关心女儿,当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一家三口就都赶了过来。

    众人一阵寒暄,当刘小欣问起那些打人者的来路时,李炜鉴于刘致远夫妇在这里,向静怡眨了眨眼,没让她说出真情。不久他瞅个机会把刘小欣约出,这才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一都告诉了他。

    刘小欣想不到他真的去打了黑拳,那晚李炜走后,李友发等人一说起擂台上认错人的事,他早就猜了个大概。此刻一听果然是真,登就擂了他一拳道:“那你怎么办呀,你中途退场,让许文杰损失了那么多钱,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李炜道:“这你别管?”

    刘小欣一摊手,苦着脸道:“你以为我想管呀,我是想管也没这个能力呀。这个清水湾的来头很大,在ss市可是享有特权的,现在连王强卢福忠都任其使换,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你一涉及进去,等于也被拖下了水,就算动用了杨司令,又让杨司令怎么秉公处理?”

    李炜听他把这个度假村说的这么有色彩,一时倒也被勾起了兴趣,微一沉吟,说道:“咱们喝两杯去,随便让你认识个新朋友。”只觉这几天实在憋坏了,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喝来使去,本色丧尽,现在一有机会可溜,不走更待何时。

    刘小欣见他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眼一瞪他,倒也拿他没一点办法。

    出了医院,李炜给李大光拨了一个电话,即去鑫鑫酒店等候了。

    刘小欣在鑫鑫酒店是老熟人了,由于是分管的辖区在这一片,每次消费总是要打折的。二人在包房刚刚坐定,李大光即也来了。李炜把二人各自介绍了一下,一瓶酒下肚后,接着就打开了话茬。

    谈话中当刘小欣得知这个李大光是常务副市长李友发的侄子,很奇怪他现在还没有工作,追问原因,李炜呵呵一笑,说道:“小欣,大光的外号叫坛子,在特种部队由于不喜欢谈话,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坛子其实就闷坛子的意思。”说罢一拍他的肩,让他先喝酒,这些话以后再问。

    刘小欣这时也已注意到了,眼见此人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精瘦的身材配上孤僻的性格,无疑于荧屏里的冷面杀手,敬意出自心底,当下连连向他碰杯,连碰三杯,却也才听他说了一句谢谢,其余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李炜又道:“大光,以前咱们在部队里都叫代号,其实原因你也知道,那是不愿向外界人透露真人信息,现在咱们来家了,也就没这个必要了。今后你还是叫我本名吧,如果还叫代号,呵呵,反而又把部队的身份暴露出来了。”

    李大光道:“是,我知道了,李哥!”

    李炜点了点头,听他没叫自己炜哥,估计也是知道这个称呼的含义,端起面前的酒道:“来,咱们干了。”

    三人喝了一通,刘小欣见李大光话虽不多,但对李炜的话却言听计从,关系很是微妙,遂找了个话题当引子,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你不是外人,对你说了也无妨。其实干咱们这特种兵,大家把生死都看的很淡,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因此战友之间相互协作,抱的宗旨就是宁可丢掉性命也须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任务,所以在执行任务时,大家的命各自都被战友救过。那一次我去南沙群岛执行任务救了大光,大光性子偏执,从此就惦记上了。”说罢一拍李大光肩,说道:“大光,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只不过救了你一次你就感恩戴德,我在特遣连执行任务时,小命何止又被战友救过十次,要是我也象你这么天天惦着,呵呵,这头发也白光了。”

    李大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炜叹了口气,想到老队员飞鹰已经不在,也在自己的那次行动里出了事,一想到他为替自己挡子弹,被乱枪打的象个蜂窝,虽在安抚李大光,自己倒泪光盈盈起来。

    刘小欣是性情中人,一听部队的这舍生忘死的战友情谊,一时也被感染了,只觉得这辈子不当兵实在太遗憾了。思索了一阵,突然一拉李炜袖子,说有件事到外面商量。

    李炜见话说的他神神秘秘,不由随他出来,笑道:“什么事不能在屋里说呀,大光也不是外人。”

    刘小欣尴尬的一笑,当下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炜一听他是想结拜,笑道:“怎么,你还来这套呀,当初咱们拜把子就已惹得你姐一阵白眼,再这么一来,那不是更给她嘴里送话吗?再说,我与大光本来就是兄弟,就算不结拜,他自也不会把你当外人。”

    刘小欣道:“不行,我既决定了,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我姐要是笑,我自有话应对,就连我爷爷生前也玩过这套呢,她说又算个啥?”

    李炜见他执意,一拍他的肩膀,当下回屋。进屋将这件事对李大光一说,李大光自无异议。李大光自幼家境不好,叔叔李友发虽是常务副市长,但由于为官正直,倒也并没有直接给予经济援助。李大光从部队转业来家,因性格孤僻,一时还不适应地方上的环境,李友发连着给他介绍了几家派出所,竟都被他找借口推了。这些日子除了在家练功,这么大一个人就在家闲着,一时竟被人们视为另类。这个时候正是落寞难耐之际,一听李炜的提议,自然是毫不考虑就答应了,他来家遇到李炜才短短几天,即把李炜视为主心骨了。这第一个原因是李炜救过他命,其二是,他对李炜的能力与背后的人脉都一清二楚,因而他虽然冷傲,对李炜的话却说一不二,有些话虽未言明,却已打算终身追随了。

    当下刘小欣见到李大光答应了,心里大喜,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成年,已不似八年前那样草率了,当初与李炜结拜时仅是一时冲动,就地起了一个誓就定下来了。当他到家说起这件事时,虽遭到了静怡取笑,然刘致远却不这么认为,说这是人生经历的一个过程,说不管黑道还是白道,结拜后弟兄们相互扶持,的确为以后的发展奠定一个根基。当时还好一顿埋怨他,说磕头时最起码也应该在神灵面前上个香,以示庄重。现在这一幕再上演,刘小欣自然是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三人正在商议,刘致远忽然说道:“不用考虑了,明天就是吉日!”

    刘小欣一回头,只见刘致远与张淑芬、静怡、高慧兰一齐进屋,几人竟是在房门外站了很久了。

    刘小欣奇道:“爸爸,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呀?”

    刘致远与女儿相视一笑,却没回答。

    刘小欣忙问:“姐,你怎么也出院了?”

    静怡哼的一声,道:“陪护都溜了,我还在医院干什么,等饿死呀?”

    刘致远道:“大光,原来你与小炜早就认识呀?”

    李大光一愣之间,也已明白过来,二人虽早见过面了,却还不知这个大市长是刘小欣的爸爸,那天他与刘致远虽只见了一面,对他的长者之风却佩服的无以比喻,这时一见之下,急忙见礼,虽惜语如金,却也不由得开口叫了一声:“伯父。”

    众人说话间,刘小欣去后台又报了十几个菜过来,众人一落座,话题随即就又转到了结拜的事上。刘致远问罢了李炜与李大光的生辰八字,掐指道:“小炜是八四年鼠年冲龙。大光与小炜同年不范相冲,小欣比二人小一岁,是八五年牛年冲虎,从你们的属相来看,并不范相冲相克,明天是xx年正月十五,乙亥适宜煞东、祈福、斋醮、开光、入学、订盟、冠笄。从这几点看,结拜还是比较适宜的,政府老郭家有个关二爷相,回去我给他打个招呼,就让老郭给你们主持吧!”

    李炜惊讶道:“伯父,你懂的还挺多呀?”

    刘致远呵呵的道:“上了年纪的人,或许忌讳就多了吧,所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伯父今年五十二岁,这才刚过五十,呵呵,现在就开始八卦了,这在年轻时可根本就不相信的。”说罢道:“来,咱们吃饭吧!”

    翌日,李炜、李大光、刘小欣在刘致远的安排下,于中午十点在老郭家的关二爷神前磕头起誓,正式完成结拜。结拜时刘小欣的女朋友莉莉竟也来了,这天是正月十五情人节,莉莉接到刘小欣的电话不等去接就自己来了。

    莉莉一过年二十五岁,比刘小欣小了一岁,性格与她的妹妹晓娜一样,也是既活跃又好动。莉莉与静怡来到老郭家,见三人正跪地宣誓,本欲开上几句玩笑,但听三人言词慷慨,饮罢鸡血后大声宣念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时竟也被感染了,二人略一对望,竟也都是满目泪光。

    刘致远由于要开常委会,却没能见证三个年轻人的宣誓,将这个事托付了老郭,不到九点即已回政府准备好了材料。

    今天的会议有两个议题,一是投票选拔财政局局长,二是补缺公安局副局长一职。在未开会前,市委书记王强曾亲自给他打电话交流了一下意见,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王强的意思是说,这两个空缺让二人各举荐一个,开会时宣布一下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再举手表决。这个条件看似公平,但刘致远一想这当中的道道,随即婉言谢绝了。

    刘致远猜测的完全不假,眼下公安局完全掌握在市委手里,有卢福忠这个霸道的公安局长统治着公安干线,即便他安置一个副局过去也是摆设。书记就是老大,只要他在电话里一答应,不用说即是把这个副局留给他了。觉得这件事最终在常委会的投票里输了,却也不能轻易罢手,更何况王强这么说,分明就是扁看他。

    到九点等他到了市委会议室,但见除了王强与纪委书记李自强,其余十位常委竟都到了。何庆权由于第一次参加常委会会议,表情很是激动,一见到刘致远来了,马上站起来,热情的给他打了声招呼。

    不久等王强最后一到,会议即正式开始。这次开会王强心情明显不是很好,自他到ss市这七个年头以来,按说早该升了,偏偏三年前申花退市,给他的仕途带来了一个毁灭性的打击,要不是有表弟于闻强在,他这顶乌纱帽早被摘了。现在这件事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表弟反而在省委又失去了人望。现在见晋升已不可能,而在ss市当土皇帝的梦想也被击碎,心里的滋味是可想而知的。

    这次会议例外没了前奏,他坐下后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开场白,即直奔主题。其余常委在来前,其时早都从各自的主子那里得到了会议的内容。刘致远倒是没说什么,王强却是对部下千叮咛万嘱咐,说务必一定要把这个财政局的位子拿下。王强心里早有已有一个人选,那就是财政局副局长高志。高志与杨学礼本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深知这一接过正局这个位置,自然不用说就更感恩戴德了,况且这个高志在副局的位置上已有年限,提拔起来也理由充足。王强将这个意向对下面人一透漏,众人心里自然就都有数了。

    而在此时,刘致远心里自然也有了一个人选,那就是副市长郭保利的弟弟郭海生,郭海生毕业于上海财经大学,今年四十岁,现在的职位是经贸委一个副主任,一个偶然的机会刘致远才发现了他的才华。当时是副市长郭保利领郭海生来向他审核一个账目,由于前任秘书不小心,把墨水洒在了账目上。刘致远见事无果,正待劝郭海生改日再来,不料郭海生竟是不慌不忙,拿起笔三下五除二就又构出一个新的账目来。刘致远见墨水覆盖的面积很大,而此人凭记忆一挥而就,这事女儿虽然也能做到,而且比他记得还要更多,但此人四十多岁已入不惑之年,这份能力却也是很了不起了。

    当下他在常委会上举荐罢此人后,两股势力一下子就分出来了。秘书一宣布罢投票,副市长何庆权第一个就先举起了手来,再接着就是军区司令杨文峰、常务副市长李友发与常委副书记杨广才。这件事由于是刘致远自己提议的,众人一举起手后,他自然毫不例外的也举起了起来。

    王强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料来这何庆权是刘致远举荐的常委,此人举手赞成自然是肯定无疑的了。而这个杨文峰平时不在常委里露面的,现在一过来就支持他,猜这也是被逼的,要不是卢福忠儿子惹出那档事,估计也不会将此人逼到绝地,想到这里不由瞪了一眼卢福忠。但此刻见对方举手的连刘致远也才五人时,嘴里不由嘿了一声。心想眼下的常委是十三人,而直接支持自己的就有五人,剩下的二人一个没来,即是弃权,此刻见组织部长李国富没有举手倒是心里一慰。暗想昨晚让儿子给你送的那个劳力士金表也真没白送,尽管此人没有接,虽然又给退了回来,猜必也是受了感动。然正当秘书将要公布这五个人的名额时,却见李国富与刘致远相视一笑,随即举起了左手。王强身子一颤,一张白皙的脸登时变成了猪肝。

    随后的结果的可想而知,轮到表决他自己的提案时,只见第一个举手的是卢福忠,然后是副书记李玉刚,再接着是统战部长高学海与检察院院长辛可力,市委秘书长张永年却是最后一个举手。王强无奈的向这五人看了一眼,显然对这个平局大不满意。

    当下见这件事无果,他倒也并不失望,第一次投票平局,还有第二次,如果第二次还是支持率对半,他是书记有最后决定权。到时对方就是不服,他也会硬按下来了。

    接下来说到公安局副局长的这个位置时,刘致远觉的这个人选已没必要,但为公正起见,还是荐举了政府的办公室主任李胜基。王强举荐的却是他的秘书王喜战,结果双方一投票,结果又是一样,又是六票对六票。王强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这个老对手的势力竟壮大的这样快,面上虽然不露,心里却已满是嫉意,当下宣布散会,说明天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当刘致远回到家,三个年轻人早已结拜完毕。几人正准备出去庆祝,静怡一见到父亲来了,不由的就问起了投票的结果。

    刘致远呵呵的笑了笑,当下就把六票对六票的事说了。静怡虽早知结果会是这样,却也仍然很是高兴,忙给父亲倒了一杯茶,问接下来会该怎么办。

    这时刘小欣催促道:“姐,走呀?”

    静怡没好气的道:“等一下不行吗,就你急呀?”

    刘致远喝了一口茶,当下就把担心的事说了,说道:“虽然是六票对六票,弄了个平局,但人家的六票却是占优,由于是书记投票,含金量自然就高了点,如果再投票仍是这样,书记有最后决定权,势必会硬按下来。”

    静怡一愣,愤愤的道:“难道就这样不公平呀,这个王强是不是也太霸道了,当一个书记就这样威风呀?”

    刘致远苦笑了一下,说道:“华夏国规矩是有这个先例的,党的第一代领导人就开下先河,后人紧跟着效仿,王强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静怡听一涉及到了伟人,登时不敢再说,毕竟这些事她也是听说过的,不由愁苦道:“那怎么办呀,这个决议如果一定下来,财政局势必又被王强控制在了手里,眼下政府虽然把城市规划项目都接了过来,但这也是省委组织部冯部长的功劳。眼下爸爸正要实施旧城改造计划,这王强如果一把这个财政局的位子拿下,这个计划势必又会搁浅,到时财政局借故支不出钱,不免仍然泡汤。”

    刘致远叹了口气,见几个年轻人已等的急不可耐,拍拍女儿的肩,道:“你们先去玩吧,这事回头再说!”

    静怡忽道:“对了爸爸,咱们是不是从纪委书记李自强那里再想想办法呀?这个李自强平时就与王强不大对路,只是觉得儿子对不起人家闺女,才不好意思与王强对着干,咱们是不是再去说服一下?”

    刘致远摇了摇头,道:“还是省省心吧,李书记这个人面子软,就算对王强的行为再不满,儿子做了对不起人家闺女的事,哪里还好意思再得罪人。上次为了旧城改造那件事,我本想找李书记商讨一下,想不到李书记躲起来不见面不说,呵呵,还把他那个凶老婆拿出来当挡箭牌,要不是爸爸见机快,势必再次被这恶婆娘弄个下不来台。”

    静怡哦了一声,倒是无语。提起这个李自强的老婆,ss市的政坛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书记由于是倒插门,所以才对这个凶老婆又恨又怕。这个女人可谓奇凶,据听说她舅舅是京城高官,李书记看中了她家的背景才委身相许,要不然也不会由一个小学校长这么轻易的就爬上了市纪委书记的宝座。两年前,纪委的办公室新添了一位女主任,据说与李自强是高中同学,而且还在一起谈过,这件事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反正这个母老虎一听说,立即就跑到纪委去闹,谁拦骂谁。由于当时纪委与政府还同在一个大院办公,父亲看不过就去劝解了几句,不料这个母老虎拿起铁锹就抡了过来,幸亏门卫老郭替爸爸挡了一下,要不然,命也有可能保不住了。当时老郭的肩膀被这一铁锹伤到骨头,血流的到处都是,这恶婆娘非但没有收敛,还大骂二人多管闲事,最后这件事整整闹了两天才平息了下来,结果自然是那个女主任被调走了。当时政府大院里的人见识了这母老虎的凶悍,都认为纪委书记即便真的与这个女主任有染也实属正常,都说他回家面对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凶婆娘,不找情人才怪。当下听父亲这么一说,倒也真不敢再提此事,现在这个李书记为这事躲爸爸,估计也是这恶婆娘的主意。

    她正在这里无奈,刘小欣又道:“姐,你还不走吗?今天可是情人节呀,我虽然不急,有人却等的急了。”说罢有意的向李炜一瞟。

    静怡嗔了声滚,随即回房,不一刻再出来,但见两片红唇娇艳欲滴,一弯新眉犹胜柳叶,明显刚才是去化妆了。

    李炜本不知今天是情人节,听了刘小欣话,盯着墙上那十三位常委的新合影,心里立即有了主意。

    第十集

    几人从家里出来时是十一点半,等赶到新乐娱乐城,刚好是吃饭时间,几人虽然还不是太饿,却也不由叫了满满一桌东西。

    这个新乐娱乐城的前身本是蓝波湾,自卢继平与李运来被抓后,这个娱乐城由于涉黑,随即被充公成了政府资产,现在承包这个新乐娱乐城的老板是个浙江人,做的是正正经经的娱乐生意。由于没了特色服务,生意也没有以往兴隆,娱乐城老板为招揽顾客,于是将大厅开放,吸引很多情侣都来这里点歌跳舞。今天由于是情人节,跳舞的人更加多了。

    众人坐下又要喝酒时,不料静怡却拦了下来,说成天一见面就喝酒喝酒,醉醺醺的有什么意思。众人正在不解,莉莉拉着刘小欣道:“走!咱们跳舞去。”刘小欣还未答应,早被强拉走了。

    二人走后,静怡看了看李炜,本想也邀他去跳,然嘴唇张了几张,却未出口。

    李大光这时打破了沉闷,一反常态的道:“李哥,你们去跳舞吧,别管我!”

    李炜正要去,突然想起小婷说的那句话,却哪里敢,不由连推,说自己根本就不会跳。

    静怡本想教他,然见他盯着面前的酒目不转睛,根本就没有去的意思,哼的一声,转身就走。不一刻出去后,大厅里随即传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原来却是她出去后气不过,又不愿与外人跳,把莉莉往边一推,拉着刘小欣跳了起来。她的舞基本上都是与弟弟练的,莉莉明知如此,然见这个当姐姐突然气冲冲的这么霸道,却也很是奇怪。然她虽未说什么,外人的目光却被吸引了过来,众人一时以为这是一场三角关系,都停住了舞步准备看戏,后又见到二人舞技精湛,且男才女貌堪称绝配,一时都鼓掌叫好起来。

    二人直跳了四个舞曲才尽兴而归。刘小欣正想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莉莉过来道:“姐,刚才李炜说有事先走了,看到你们在跳舞,就没打搅。”

    静怡一听,心里怒气更甚,本还以为这小子见到自己的舞技,一定佩服的五体投地,却想不到竟是看也不肖一看,总不可能是见自己与弟弟跳舞也吃醋。哼的一声来到包间,果见人已不知去向,竟连那个闷葫芦李大光也带走了。

    其实刘小欣早就知道这个把兄的风格,想不到七年后还是这样,仍然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哈的一声,倒也无话可说。

    李炜这一突然离开,刘小欣虽然理解,静怡却无论如何也难释怀。今天是情人节,别的情侣都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唱歌跳舞,此人非但没有半点表示,对自己更是熟视无睹。刚才自己有意邀他跳舞,就连那个闷葫芦李大光都瞧出来了,偏生他却仍在那里装傻,心想就算你不会跳,有我这个老师教你还怕个啥。此刻一看到别的女孩手里都是玫瑰一大把一大把的,虽然很是失落,却也不愿表露出来扫了弟弟与莉莉的兴,强装笑脸与二人作了别,一人出了娱乐城。

    到街上拿出刚买来的卫星定位手机,本想找此人泄泄气,但反复思量,总又下不去这个脸,一抹眼角泪痕,遂将手机又装回了口袋。但尽管心情再不好,这个时候却也不敢回家。深知今天是情人节,爸妈若看到自己单身回去,肯定又会七想八想。

    她信步所之,一个人茫然的在大街上走着,来到一个偏僻小巷时,远远的见前面围了一堆人在议论什么,顺路过去,见是一个三十岁不到女子抱着一个女孩正跪地索乞。

    这种事她见的多了,心想好手好脚的不去努力挣钱,简直丢祖宗的人,本欲走过去不看,然一眼瞥见这女子很是面熟,略一打量,登时吃了一惊,万想不到竟是老同学杨蕊,慌忙走过去,大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杨蕊见到静怡,登时失声痛哭起来。

    静怡见她面容憔悴,抱着一个三岁的女孩冻的瑟瑟发抖,一时也不多问,抱着小孩即与她回了家。她知杨蕊是个独生女,四年前招了一个上门女婿,自己当时去给她道贺时,一时还羡慕她年纪轻轻的就身有所属,现在弄成这样肯定事发突然。果然到家一问,立时让她的心沉了下来。

    原来却是杨蕊的老公染上了毒瘾,没一年即将家里的积蓄败光,初开始杨蕊并不知情,直到老公借了高利贷,债主到家要钱才知道了真相。债主这一来闹,老父老母本就卧病在床,这一连惊带吓的,竟气的一下子都瘫了,杨蕊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的了这负担,连日来亲戚朋友的钱都借遍了,为给老人看病,已弄了一身债,偏偏老公躲得又不见踪影,她既要侍候两个老人吃喝拉撒,又要照顾幼女,真是逃又逃不了,躲又躲不过,就是想死竟也不能。

    静怡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已是泪流满面,眼见两个老人哼哼哈哈的神志不清,家里又脏又乱,秽气冲天,不由责问为什么不早告诉她。

    杨蕊一抹眼泪,却说发生这种事已没脸见人啦,哪里还好意思告诉她这个老同学,说到这里不由又告诉她,说刚才其实已碰上了李炜,说他与一个年轻人碰巧路过,二人给了她一千块钱,问了一下她老公的名字,就匆匆的走了。

    静怡恨恨的道:“这个死小子,明明知道咱们的关系,看见了居然也不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碰巧路过,这不是还不知情吗?”

    杨蕊忙道:“不,不能怪李炜,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本来我还以为你这一过来,肯定是他对你说的,原来你也是碰巧路过。”

    静怡没有再说,猜她目前的状况已不是一万两万块钱就能解决的事,治标必须治本,问道:“你老公,究竟借了人家多少高利贷呀?”

    杨蕊一听,马上哭道:“不,这个郭建忠已不是我的老公了,这个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到处玩女人不说,过来还没四年,就把家里的钱全败光了。昨天舅舅过来一说,原来我舅舅也被他骗了五千块钱。现在他又借了二十万高利贷,显然是都吸大烟了。人家现在要拿房子来抵债,还不如与他一刀两段痛快!”

    静怡听后不由得也很气愤,暗想这样的男人要不要都行,要是李炜敢是这样的一个人,她自也是一脚踢开,看都不看一眼,遂坚定了她的信心,说道:“好,既然这样,这个人你也不要让他再进家门了,再见面马上与他离婚。如果放高利贷的再来骚扰你,你马上拨我弟弟的电话,我一回去交代小欣,让他多留意你一下。”说罢又道:“今后你也别再行乞了,这样做不但丢祖宗人,更连亲戚朋友的面子也丢尽了。待会你去街道办事处申请一个低保,我马上去找下民政局的薛局长,让他尽快把这件事落实下来,不久你一拿到低保,生活上也就有个保障了。另外小孩子还小,千万不能让失了教育,这是两千块钱你先收着,等我与薛局长打过招呼后,明天再来看你。”说罢把两千块钱交到她手里。

    杨蕊听得她这一席话,登时如拨云见日,立见晴天。她早知这个老同学的聪明才气,今日一见,想不到竟是如此胸襟远见,一霎时又是感动又是佩服,当她接过这厚厚的一沓钱时,两眼一热,泪立时就又流了下来。

    静怡安抚了她几句,临走又帮她把家清扫了一遍,虽然屋里臭气难闻,却也强忍着没有呕吐出来。仅仅才二十多分钟,这个独家小院已被收拾井井有条,虽然异味未除,却也没了刚进家那落难落魄的感觉。之后给老同学薛敏打了个电话,让薛敏抽空也来照应一下,即匆匆走了。

    待途中她到民政局见了一下薛局长,回到家已是傍黑了。

    刘致远见到女儿来家,神色不好,与妻子对望一眼,脸上不由得都满是诧异。二人知今天是情人节,本以为几个年轻人这一出去,不到深夜是不会回来的,哪知女儿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单身来家。

    此刻静怡有心回房睡觉,然看到父母的脸色,遂又抽身回来,把下午遇到杨蕊的事一一说了,把心里的真正不快掩饰了下来、

    刘致远惊诧道:“怎么会这样,年前杨蕊这孩子来给你祝贺生日,表面还显得一丝不露,怎么一转眼就…”一拍桌子,大声道:“这都是毒品在害人,这谁要是染上毒瘾,好好的一家人说散就散了。现在这ss市的娱乐界,简直是乌烟瘴气,卢福忠这个公安局局长,简直严重失职。”

    张淑芬见到两父女脸色都不好,不由连劝,首先将丈夫的火气压了下来。

    刘致远缓和了一下,说道:“这件事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已不可小觑。年前政府收到了五封匿名信,都是检举娱乐界的,这件事既然捅到了政府,相信王强、卢福忠也不会没有耳闻。这两个人与我本不对路,又发生卢继平那档事,卢福忠更是把爸爸当了仇人,现在爸爸就是想找二人谈话,已不可能。”

    静怡道:“那怎么办呀,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毒品继续害人呀?眼下杨蕊就是一个例子。这件事既发生在了咱们身边,相信ss市九个县的四百多万人口,象杨蕊这濒临家破的人已不知有多少了,眼下咱们虽然不知,并不代表就没有,只不过还没见光而已。”

    刘致远拧了一阵眉,说道:“哦,爸爸给你看样东西!”手扶着沙发想要站起,但起了几次身,都没能站起来。

    静怡忙把他搀起来道:“爸爸,你风湿病是不是又犯了呀?”

    刘致远苦笑道:“这都是在办公室久坐不动的弊处呀,看来想要为人民服务,这没有个好身体也不行。眼下爸爸已定了一个跑步机,明天就来安装了,这每天要是出一次汗,这毛病自然也就没了,比吃药还认。”

    来到办公桌前坐下,将一本2010的最新普查人口的数据拿了出来,接着又把2003至2009年的数据也拿了出来,一时堆满了一桌,说道:“爸爸自来到这ss市任职以来,由一个常委副市长升到常务,又从常务升任市长,七年以来,可谓是见证了ss市的一个时代,ss的每一个风风雨雨可都在爸爸的脑海里留下了烙印呀。爸爸今年五十二岁了,也不指望再能升迁,眼下咱们老家又在zz市与ss市的交界,这ss市也算是咱们的半个老家了,爸爸能在这个位子上光光彩彩的退下来,也算是一个最圆满的结局了。”

    静怡点了点头,看了一下账目,登时道:“爸爸,这不对呀,眼下咱们ss市的人口是四百二十三万多点,与2003年的三百八十八万比起来,人口虽然是稳步上升,但这非正常死亡的人口数据是不是有点离奇呀,其他的不说,光这车祸去年就将近八百人呀?”

    刘致远道:“哦,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呀?这份档案本是副书记薛永站掌握的,薛永站被调走后,何庆权副市长就接了过来,这些厚厚的账目何市长整整审阅了一天也才发现了这个纰漏。从数据的整体来看,非正常死亡人口虽然正常,与其他自然灾害高发区比起来,也只是小巫见大巫,但我们ss市没有煤矿,更没有江河湖泊,而去年光是车祸这一项就占了百分之九十五,几乎是一个百分之百。按国家统计的数据表明,我国去年车祸死亡人数是十二万多点,也就是平均每天三百多人。但单单从这方面看,也仅仅才占全国非正常死亡人数的百分之五十到六十,而我市去年直接就攀升到百分之九十,这一离奇的怪事不得不深思呀?”

    静怡没有说话,拿起账薄又看了一遍,不由又道:“爸爸,这失踪的人数更不对呀,光是去年一年,就有两千五百多人呀?”

    刘致远道:“按比例肯定不正常,据全国统计数据,我国去年的失踪人数是不到八百万,也就是平均一千八百多人失踪一个。”说到这里又道:“哦,你计算一下,就按这个不精确的两千五百人计算,算算我市的这个比例是多少?”

    静怡道:“这还用算吗,咱们市的人口是四百二十万,这除于两千五百人,不就是一千六百八十人吗,眼下咱们市平均一千六百八十人就失踪一个,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刘致远沉思了一下,说道:“失踪不一定是死亡,也有些人只是暂时与家里人失去了联系,家里人一着急,自然就报了失踪。虽然有些人最终还会回来,但这数据与广州深圳高发区比起来,还是比较接近的。而且别的的地方都是以老年痴呆者居多,但咱们地区失踪的人口大部分还都是正常人与在校的小学生,这就让人捉摸不透了。”说罢点了一根烟,沉默起来。

    静怡不用想已将此事与毒品联系起来,今天要不是碰上了杨蕊,还真不知这个毒品的危害性这么大,真可谓是一人沾毒,毁了全家呀。俗话说车辆猛于虎,倒是这毒品才应该放在第一位,车辆照成的伤害最多也只是一伸腿,人就没了。而毒品照成的间接性伤害却是最危害社会的第一件大事,一个人的毒瘾上来了,若没钱吸毒,肯定会去偷去抢,于是杀人越货的事自然也就办了出来。但如果这个人没有本事,也没有去偷去抢的能力,那就只好去借高利贷了,这一来自然也就连累了全家。放高利贷的为收回成本,说不定就会逼这家人卖房子卖妻女,更甚者会杀人灭口,侵吞财产,当然这里面的曲曲道道她是连琢磨也不敢琢磨,一想就不寒而栗。

    想到这里,当即又给杨蕊通了一个电话,让她尽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亲戚朋友或街坊邻居,让她不要怕丢人,说这件事越多人知道越好,免得哪一天她突然也失踪了,不至于让人误以为她是把房子卖掉出去打工。虽然这个想法幼稚,却也不能不防,眼下ss市这四百二十万人口,光去年一年就失踪两千五百人,谁又敢保证这两千五百人里面没有别的因素。

    她一番安置之后,问道:“爸爸,不知那五封检举信在哪呀,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刘致远一凛,忙道:“小怡,这件事你别插手,这是公安部门管的事,你一个小新闻记者,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静怡急道:“爸爸…”

    刘致远道:“好了,你快去睡吧。爸爸明天还要开常委会,爸爸这也要去睡了。”说罢锁上抽屉,站起来熄灯。

    翌日,刘致远心事重重的出来,直至来到市委大院,这才猛然省悟过来。想不到他这一出神,竟是一路步行过来了,虽然路没有多远,但身为一市之尊,却也不应该这么随随便便的出现在大街上。这倒不是他摆官威,实在是他在ss市呆久了,市民已是无一不识,加上为官清廉口碑又好,只要一被市民认出,势必又是要签名拍合影的,略一耽搁,人群越聚越多,这在以前完全是有例子的,而且还不止一次。暗叫了一声:“好险!”即上楼进了会议室。

    这一次他进会议室的时间与上次不同,竟是来早了半个钟头。一直以来,他来开会最不愿的就是三五成群、拉帮结伴,虽与王强不和,却也不愿显得太过张扬。所以每次来开会他都是孤身而来,最多也只是两人坐个顺路车而已。

    他一个人在沙发上直干坐了五分钟,副市长何庆权才第二个走了进来。

    何庆权由于初进常委会,表现的自然很是积极,这次还以为来开会又是第一,却不料老上司竟比他早。他身上带着个账目本来是要交给刘致远的,结果在政府等了半个钟头不见,现在趁着这个空闲正好给他。

    刘致远接过翻阅了一下,诧异道:“你们的鸭脖子镇,一共有多少人?”

    何庆权道:“我们镇十个村,大约四万多点五万不到,其中有一个村与外乡合并,要不然,正好是五万人。”

    刘致远一摆手,说道:“行啦,一个五万人口都不到的小镇,去年一年就失踪四十多人,这事要是传出去,谁信。”

    何庆权忙道:“刘市长,沙河镇更多,已经突破了五十人…”

    刘致远哼的一声,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怒道:“这薛永站遗留下来的烂摊子,简直是一摊狗屎,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上报,幸好此人被调走了,要不然,这档事也不知要捂到什么时候,要是哪天他的兄弟姐妹们少了一个,估计也不会还在一边喝凉茶啦。”说罢又道:“以此看来,ss市远远还不止毒品这一件事害人,应该还有一个更大的魔窟在吞噬着人们的生命。”

    何庆权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们ss市一没有煤矿,二没有江河湖泊…”

    刘致远打断道:“好了,这件事还是回政府说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何庆权见市委秘书长张永年进来,当即住口。

    不久待众人来了个差不多后,王强自然又是最后一个压轴,最后一个人过来。

    王强今天在来开会特地让护理师洗了一个面,白皙的面上带着一副眼镜,显得即有气度且又温文尔雅,虽然个子不高,却是魅力十足。也许今天是觉得要实行书记特权,精神显得格外充沛。他进来扫视了一下会场,见十三位常委除了李自强都已到齐,轻轻咳嗽一声,就要宣布开会。

    但正在这时,只见房门一开,一个五十来岁的清瘦男子进来,正是纪委书记李自强。

    王强登时心想:“在这关键的时候,你终于肯来支持我了,但就算你来支持我也不可能与你和解,要想和解,除非让你儿子给我女儿磕一百个响头。”一想到女儿为此事几度寻死,虽时隔大半年,这口气仍无法下咽。

    然刘致远一看到李自强进来,心里却是苦笑,心想:“本来这六票对六票已是输了,即便你来多投对方一票,也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想到此人几次三番躲避自己,原来早有盘算,一时倒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

    此刻众常委一个个也都面现诧异,心怀不一,人人都觉得李自强来的突然,必有缘故。

    不一刻会议开始,王强一篇开场白足足讲了五分钟才渐渐转入正题,上一次的投票是刘致远一方先投,这一次却是王强主张先投。刘致远知结果一样,自也不在乎这芝麻绿豆的小事。当秘书念到王强举荐的高志时,情景与上次几乎一样,首先举手的是卢福忠,紧接着是副书记李玉刚,再接着是统战部长高学海与检察院院长辛可力,市委秘书长张永年照例又是最后举手。

    此时此刻,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李自强,就连举起手的那五个副厅竟也一边举手一边侧头向他回顾。众人均知他儿子对不住王书记的闺女,愧疚于心才不好意思在常委会里出现,今天这一过来支持,这实在是一个最好的和解机会。就连刘致远一方的六个人也认同了这个看法之后,不料王强竟是不给机会,一见己方的五个人举起了手,随即将自己的手一举,替秘书念了声六票,即统计出了这个数据,根本看都不看李自强一眼,一时间人人都摇了摇头,都为李自强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而遗憾。

    接下来轮到投郭海生的票,照例也是与上次一样,何庆权第一个就举起了手来之后,接下来是军区司令杨文峰、常务副市长李友发与常委副书记杨广才。待组织部长李国富将手举起来后,刘致远叹了口气,不由的也跟着举起了手。他心灰意冷,本已不打算举手,但一看到王强与卢福忠那轻蔑的眼神,心里一气,立即将手举了起来,不去看他们。

    然他将手举起来等了好久,却始终没听秘书统计数字,耳听室内寂静一片,抬头看时,正见王强面如金纸,手指着李自强发颤。

    会议散后,直到刘致远回到家,始终一头雾水没有从刚才那戏剧性的一幕里回过神来。万想不到这个李自强会转变的这么大,自己几次三番找他谈话他都不给机会,今居然上常委会支持自己,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怪王强会气得晕倒。

    进家见女儿与妻子都在,不由的就想逗逗二人,当下脸色故意显得沉重,强掩着心里的激动,却一句话不说。

    自过罢年后,静怡由于大正月没新闻可挖,又因受了伤,觉得去电视台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与栏目组的b组谈妥,两个栏目组轮流值班。因而这每一年的十二个月里,也只有这正月才最清闲,当下静怡见父亲板着脸来家,不用猜即已知道了投票的结果,心里虽然难过,却也并不多问,起身给他沏了一杯茶,来到他的身后轻轻捏肩。

    刘致远见女儿不问,自己反倒沉不住气了,端起茶喝了一口,猛然哈的一声大笑起来,把静怡吓得一愣,一连向后退了几步。

    张淑芬嗔道:“你个糟老头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刘致远又是哈哈一笑,这才把常委会里的奇事说了,从袖子里抽出玫瑰花,交与妻子,说是感谢她三十年来的默默支持。他话里虽未透什么柔情蜜意,却也不由的让张淑芬脸色陡红,虽然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收到丈夫的花,但这一幕却也没在儿女面前上演过,当下嗔了他一句后,就进了厨房。

    静怡见父母这样恩爱,一时也不知是感动的还是想到了别的,泪泉一涌,莫名的竟抽泣起来。

    刘致远呵呵一笑,忙站起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孩子气呀,爸爸也有礼物要给你呢,比你妈的更宝贝的多呢。”进内房拿了个陈年盒子出来,说道:“这对玉佩是你爷奶留下来的,分别挂在两人身上,将来你们两口都能辟邪呢。本来爸爸是想留给小欣与莉莉当传家宝的,爸爸一高兴,就给你吧,你可千万别告诉小欣,免的那小子说爸爸偏心。”

    静怡揉了揉眼,收起来道:“爸,今天的常委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刘致远听一提到这事,立即又兴奋起来,说道:“真是奇怪,这李自强一直以来都不进常委会,今天突然来了。大家都以为他要投王强的票,不料莫名其妙的竟投了爸爸,不要说爸爸吃惊了,在场的十几位常委没有一个不大跌眼镜,都认为是李自强失心疯了。大家都知道李自强的儿子对不起王强的闺女,认为他这肯定是来解这个疙瘩了,哪知道,呵呵…”

    静怡刚才由于心情不好,并没有仔细斟酌这件事,这时静下心一揣摩,也觉得这件事离奇,问道:“爸爸,你们常委会散后,这个李自强有没有找你谈话呀?”

    刘致远想了想,道:“这倒没有,当时王强一晕倒,大家都慌了,爸爸只顾救人,根本没想别的。”说到这里又想起来道:“哦,对了,爸爸在来家的路上给李书记通了一个电话,当时李书记没接,估计是没拿手机,我再打下试试。”说罢掏出手机拨打,一拨之下,不由迷惘起来。

    静怡忙道:“怎么了,是李书记还不接吗?”

    刘致远奇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将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搁,说道:“关机了,真是搞不懂。”

    父女俩正在疑惑,房门一开,刘小欣与莉莉同时进来。

    静怡一见,急忙站起来招呼,尽管心情再不好,对这个未来的弟媳却不能失礼,虽然此刻正千丝万絮,却也马上堆了一副笑脸。

    莉莉性格开朗,但见莉莉一来,气氛马上活跃了起来。莉莉这一又是叫爸又是叫姐的,登时把刘致远乐的呵呵大笑,脸上的疑云也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莉莉将二人哄高兴后,随即又去厨房帮未来的婆婆洗菜,一阵叽叽喳喳之后,张淑芬自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随后坐下来吃饭,刘小欣忽然开玩笑道:“姐,你什么时候嫁出去呀,你要是不嫁,我与莉莉怎么结婚呀?”

    刘小欣这句玩笑一开罢,自然是又被静怡揪了一阵耳朵。静怡一顿之后,随即没好气的道:“姐这辈子不嫁啦,你要是想结婚,姐自然不挡你们的道,姐宁愿当剩女可也担不起这个罪名。”说得这句话时向他一瞪,心想:“要是你敢再在父母面前揭我短,瞧我不新账老账与你一起算。”

    当下刘小欣看到姐姐这个冰冷的眼光,一缩脖子,当真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姐姐可是抓他有痛处的,这件事要是敢让莉莉知道,那还不把天翻过来。自姐姐在朝阳小区买了房后,他为省钱,便偷偷配了一把房门钥匙,不断领着那个叫雪儿的舞女去那里幽会,每当姐姐来家住,他倒是溜出去往朝阳小区住,虽然也不是天天,但就这也被姐姐看出了端倪。当他正为这个时间差把握的巧妙而得意时,不料那一晚竟被姐姐抓了个正着,虽然不担心姐姐把这件事捅给莉莉,但却怕传到父母耳朵里,父母对这伤风腐化的事是最深恶痛绝的,一旦让父母知道,想来一堆皮肉苦是免不了的,最后被迫给姐姐写了一个保证书,发誓与那个舞女断绝关系才获得了谅解。现在有这个保证书被姐姐拿在手里,真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胆颤。

    当下一见到情况不妙,立即岔开话题道:“哦,我是开玩笑的,我给你们讲件怪事。昨晚110值班室接到一个捡破烂大妈的举报,说看见一个人从十九楼一跃而下,就像一个大鸟一样在空中滑翔,直滑翔了三十多米才在一大树上飘落下来,接着人影一闪,就没了踪影。这件事真是荒诞至极,本来值夜班的民警不愿出勤,认为这老太太是看花了眼,不料那个捡破烂老太太也真固执,守着一个公用电话直打了十几个电话,杨小涵那几个小子才被迫去勘察了一下…”

    静怡皱眉道:“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呀,要是真没话可说,就把嘴闭上吧。”

    刘小欣一伸舌头,登时住口无语。

    莉莉见他被姐姐整的这样服服帖帖,倒是在一旁格格的直笑。

    静怡道:“爸爸,眼下海南的朱学洲已经来了,明天就要破土动工,交通局的几个局长也要出席动工仪式,明天你要是有空,是不是也去撑一下场面呀?”

    刘致远道:“哦,是这件事呀?”放下筷子道:“小怡呀!这件事还是低调点好。这个路建工程虽然是咱们从建筑公司转包过来的,已公开竟过标不掺杂水分,但毕竟咱们是政府官员,不便参与其中,你最好也不要太公开出现在这场合。眼下交通局归杨广才副市长管,爸爸与杨副市长打个招呼就行了。要是实在有什么不周不便的,就让小炜替你跑跑腿,毕竟外人对小炜还不太熟。”

    静怡点了点头,心里莫名的又是一阵火气,向刘小欣道:“喂,昨天我让你留意杨蕊的事,你记住了没有?”

    刘小欣一愣,忙道:“啊,记住了。”

    静怡道:“你记住就好,要是杨蕊敢有什么事,瞧我怎么收拾你!”与莉莉打了一个招呼,即出门去了。

    她先是去了一趟民政局,当得知薛局长中午就已将杨蕊的低保落实,这才驱车去杨蕊家。在去的途中见一辆越野车风驰电掣,有点象李炜开的那辆,但还未看清,车已绝尘而去,估计ss市除了那死小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开这样快的车了,心想即便再好的车到了你手里,不久也得变成废铁。

    到了杨蕊家,刚敲了几下门,一盆冷水突然从门楼上淋下,将她淋了个落汤鸡。几个女孩在上面叫道:“你们还不走吗,还想被淋是不是?”

    静怡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顿足,没好气的道:“是我啦,我是静怡啦!”

    一阵短暂的无语,门楼上随即伸出几个女孩的头来,薛敏一看是静怡,“呀”的一声跑下来开门,一开门即道:“咦,怎么是你呀静怡?”

    静怡闭着眼道:“你以为我是谁呀?”

    这时杨蕊也已跑了出来,眼见她浑身湿透,大正月冻得瑟瑟发抖,慌忙将她拉回家,找出几件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又奢侈的开了一下空调,静怡这才慢慢止住寒气。问起刚才的原因,薛敏一撇嘴,说道:“还不是七年前你常常提起的那个混小子了,这小混蛋不知道从哪里把郭建忠找了回来,硬要让他进门,我与杨蕊不同意,这小子就一直在外面敲门敲门。还让郭建忠跪在门外认错,招的一街人都来看笑话,姐妹们一气,当场就淋了他们一个浑身透。”说到这里又道:“你还是比较幸运的了,你只是淋了一盆清水而已,而那三个小子却是淋了老人的洗脚水,估计是又冷又嫌臭,要不然也不会溜的这么快。在你没来前,他们在这里已整整缠了两个多钟头了。”

    静怡想不到是这样,心想:“怪不得此人开车就象飞一样的往家跑,真是冻死也不亏。”直到这时才注意到了屋里的几个陌生女孩,一问得知是杨蕊的堂妹与邻居家的几个媳妇,见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倒也舒了口气,既有这么多人关注这件事,想来放高利贷的也不敢胡来。

    与大家闲聊了一阵,忽然接到王学仲打来的电话,说楼基已经完成,明天就要用钢管与模板,让她到小李镇去一趟,说另还有件别的事商量。静怡虽极不情愿去见那小子,但为大局,却也还是去了。

    到了小李镇,一见门口扔的几件湿衣服就想笑。

    李炜见到她正待出声招呼,然静怡却连看也没看他即进了正房。进屋只见王学仲与刘文成早都来了,众人还未说话,老耿正好也过来了。

    老耿今年虽已五十岁,脾气却是火爆,一进门即道:“妈的个巴子,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偏偏在这个官口被卡,真他妈邪了!”

    静怡忙道:“怎么了大叔,你先坐下慢慢说。”

    高慧兰给几人倒了一杯水,其他人尚在慢慢的小口品呷,老耿却是三口两口就喝干了,气冲冲道:“是这样的,咱们八里山的石料本来是三十五块钱一立方,现在一下子涨到了七十,偏偏还没有料,你说这气人不气人。这大老远要是再跑到几百里外拉,这不是就更贵了吗?”

    静怡登时吃了一惊,心想:“这件事可不是个小事,眼下小区的事小,这个小区工程最多也就是用个两千立方沙石,跑到外面拉最多也就多花个六七万,但路建工程用量这么大,无疑就成了一个天文数字,这二十五公里路面的沙石,预算的时候是按三十五块钱一立方算的,这要是一下子涨到七十,这将近四万立方的沙石,横空就多出了一百四十万的预算,这要是再有别的差迟,不赔钱才怪。”一时背上冒汗,坐在椅子上竟是呆了。

    众人见她脸色难看,猜也是为这件事犯愁,不由都心疼起来。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大市长千金为小区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这闺女虽出身娇贵,对待他们这些乡巴佬们却半点架子也没有,一见面就大叔长大叔短的,现在不要说高慧兰把她当闺女了,小区的长辈人人都已把她当了自己的闺女看待。此刻众人一见她这个模样,反而又纷纷劝说起来。

    刘文成首先道:“闺女呀,咱们也别伤脑筋了,工程既已动工,咱们自也不在乎这十万八万块钱,一家多摊几千块,哪都有了。”

    王学仲也道:“是呀,反正你为咱们小区每亩地多争取了十万块呢,也别计较这些小事了,往外面拉就往外拉吧,有这十七家住户共同承担,也不算天大的事!”

    静怡冷静了下来,问道:“对了大叔,八里山不是有很多石料厂吗,怎么价钱说涨就涨,而且涨的这么离谱,记得年前好像还不是这个价格呀?”     王学仲道:“是呀,这个八里山属咱们市的红山县管,距咱们也不算太远。其实年前我就已听说这石料涨了,只是也没有仔细打听。今天中午一问,这才知道这八里山是被外地一个大客商转包走。要知道这八里山名是八里山,方圆就是八里这么大呢,现在这个进山路口也被封了,其余的十几家小石料厂自然也被这个大客商吃并了,石子石沙生产不出来,自然要涨到天价了。”

    静怡道:“原来是这样,但这个大客商将这么大一片山包走,这不完全是垄断市场,破坏法制吗?”

    王学仲道:“话虽这样,但人家肯定也是有说词的。这件事我也问过了,现在人家以整改为借口,根本就生产不出东西,老百姓们用的急了,自然主动找上门去买,这用户们多了,价格自然就攀上了。现在这个价格不是公开化,估计政府也没有办法,就算强调把这个价格压制下去,人家明里不卖给你,还是于事无补。”

    静怡听到这里倒也无语,毕竟这些道道她也是明白的,所谓奸商奸商,钻的都是法律的空子,这件事就算对爸爸说了,也是白说。看来这个路建工程显然是挣不了钱啦,幸好股票这几天涨了不少,总共赚了十三四万,要不然,这好不容易才把那死小子的房产哄过来,这要是没钱还房贷,照样还是一样卖掉,今后这些钱显然还要从工资里面一点一点省了。

    想到这里遂又释怀,当下让王学仲等人该进石料进石料,说没有便宜的也只有去外地买贵的了,另让大家准备车子,说她与朱学洲在电话里已经说好,让大家去拉建材用具的时候,一定要点个数,免得归还人家的时候落差太大。安置好后,众人立马去了。

    第十一集

    静怡随众人出来时,听得侧房传来吆五喝六的喝酒声,其中一人正是杨蕊的老公的声音,本来她就一肚气无处发泄,到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了,进屋将桌子一掀,酒瓶与菜登时扬的满屋都是。

    李炜大惊道:“喂,你干什么呀?”

    静怡指着郭建忠道:“你说干什么呀?此人明明是个瘾君子,已无可救药,你居然仍还让他进杨蕊家门,你是不是想把杨蕊害死呀?”说罢又道:“你不务正业,与这种人混在一起,你是不是也想吸毒呀?”

    李炜正待接话,见王学仲与老耿等人也已进来,一见母亲也来了,哼的一声,住口不语,知这一开口,众人不会有一人偏向自己,一时也懒得说了。

    其时王学仲等人本来已走远,一听家里闹这么大动静,这才又都勾了回来。众人进屋时正听到静怡说了一句吸毒,不由一齐问道:“闺女,是谁在吸毒呀?”

    静怡向郭建忠一指,说道:“是他!”说罢觉的不解气,又向李炜一指,大声道:“还有他!”却没把李大光连在其中。

    李炜哈的一声,说道:“你个丫头片子,你信口雌黄呀?”

    静怡大声道:“怎么了?就是你,就是你,我亲眼看见你抽了,你又怎么样呀?”

    李炜忙向众人解释道:“妈,王叔,老耿叔,你们可也都知道,我李炜虽然不肖,却最讨厌的就是吸毒,就是打死也不会去干这个事的,你们可要相信我,千万不要听她胡说。”

    王学仲等人打量了一下郭建忠,接着又打量了一眼李炜,眼见郭建忠眼眶深陷,面黄无神,而李炜却是器宇轩昂,姿态风流,猜也不是这么回事。虽知二人是闹别扭在这里斗嘴,却也不由的替静怡出起气来。这几天众人对李炜早一大堆意见,这小子不去工地帮忙也就罢了,对小区的事更是不管不问。其时王学仲脾气好倒没说什么,老耿却是两眼一瞪,登时就道:“你虽然没吸毒,但你与一个吸毒的小子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难道你小子也想吸毒呀?”又向郭建忠道:“象你这种社会上的渣子,早该蹲在戒毒所了,你还不快滚,不然马上报警抓你。”

    余人跟着呵斥,也是让郭建忠立马就滚。

    李炜忙拦住道:“妈,大叔,这郭建忠虽然吸毒,但也是受了别人蛊惑,其实也是个受害者。咱们都是善良人家,可也不能把人家逼上死路呀?现在人家有心悔改,咱们总也得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高慧兰听儿子这么一说,一时倒犹豫起来。本来她就是一个面慈心软的人,虽然对毒品恨的入骨,但看到郭建忠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却也不忍将此人撵走。一番思量,首先将老耿的火气压了下来,然后才是去劝说王学仲等人。

    老耿见高慧兰说了话,自然不便再说什么,有心想说一句母慈多败儿,但想了几想,这句话终于没说出来,向屋里的三个小子一瞪,随即走了。

    王学仲微一叹息,也出去了。

    不久等高慧兰也再一走,静怡将目光转向郭建忠道:“你就是杨蕊的老公吧,不知你还人不认识我呀?”

    郭建忠神色一变,一时哪敢回答,此人与他媳妇是好姐妹,平时都有来往,他哪会不认识。

    静怡大声道:“郭建忠,要是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马上与杨蕊把离婚手续办了,现在你已是一个废人,在临死前最好不要把杨蕊也拖累了,你听到了没有?”

    郭建忠诺诺连声,哪敢应声。

    静怡正还待说,李炜忍不住道:“喂,你这人貌似也太黑心了吧?你人长的倒挺漂亮的,但这办出来的事貌似也太心狠手辣了吧?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郭建忠只是一时失足,而你却要拆人家的家庭,逼人家离婚,貌似也太过分了吧?”

    静怡怒道:“我过份,难道此人就不过份了吗?他与杨蕊结婚这四年以来,非但没有往家交过一分钱,反而把老两口的积蓄也吃光败光了,现在又欠下了二十万的高利贷,就这德性还去外面搞女人,你还貌视什么,你还狗视狗视呢,如果你是杨蕊,你该怎么办呀?”

    李炜一愣,不由将目光转了过来,心想:“这小子嘴里竟没半句实话,只说借了五万高利贷,一时轻信了他才去找杨蕊求情,却想不到竟是二十万,怪不得杨蕊会发这么大脾气,浇了三人一身臭水,果然活该。”想到这里不怒反笑,说道:“郭哥呀,兄弟还真看不出来呀,你一失足去抽大烟也就罢了,原来还借了二十万高利贷呀?但你借了二十万高利贷也就罢了,却还去玩女人呀,你去玩女人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家里的老婆吗?就算你没有想到老婆,总也应该想到你还有个三岁女儿吧?”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郭建忠,你还不老实交代吗,你抽的那些毒品,到底是谁提供的呀?”

    其时郭建忠本就正胆战心惊,听了他这话腿一软,立时坐在地上,鼻涕长流,浑身痉挛。

    李大光道:“李哥,他毒瘾又发了!”

    李炜冷冷道:“别管他,正好吊吊他,不怕他不说实话。”

    郭建忠忙道:“李…李哥…我…真不知道呀,我们他们联系,人家都…都是主动找我,我…却不知道怎么联系人家。再…说,我借高利贷的时候,确实是借…借了五万,现在两个月变成了二十万,我…我也想不到呀…!”

    李炜向李大光一望,不由的都面现骇异,想不到才短短两个月,五万高利贷就变成了二十万,这简直就是抢了,说道:“你起来吧,明天你与大光继续去天桥守候,一定…”话说半句,猛然道:“你明白了没有?”

    郭建忠马上道:“是,是,我…我明白了。”说罢可怜巴巴的道:“李…李哥…!”

    李炜一叹气,当即掏出了一支药水,扔了给他。等他喝进了肚,过去按住他的百会穴,仅片刻之间,郭建忠目光不再迷离,情绪稳定下来。

    他一番摆弄之后,见静怡脸上满是诧异,忙道:“你放心,我给他喝的只是镇静剂而已,我激发他的穴位,有助于他控制情绪。刚才你也看到了,事先我也并不知道的太多,你总该理解了吧?”

    静怡听了他那几句严厉正大的话,其时早也明白了过来,按理气也该消了,但一想到情人节的冤枉气,这口气哪里又咽得下,正要走,忽然想到父亲说的那番话,一凝顿间,随即拿起门后的扫帚,扫起地来。

    李炜见了,不由哈的一声大笑起来,然只笑一声,立即又止住了口,却是看到静怡秀目一瞪,似乎是要拿扫帚砸人,立马防备起来。

    静怡将地上的瓶渣子扫完,这才问道:“刚才你不是想笑吗,怎么又不笑了?”

    李炜道:“哦,刚才有只蚊子咬我,我脖子一痒,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现在蚊子跑了,又不痒了。”

    静怡板着脸没有出声,本来她也有些想笑,但想并不能这么轻易就给他个好脸色,说道:“走,你马上换套衣服,随我去见一个人。”

    李炜一怔,道:“去…去见谁呀,我…我这还没吃饭呢?”

    静怡道:“放心,不会让你饿死的!”见他还在这里磨蹭,喝道:“你到底去不去呀?”

    李炜哦了一声,虽然答应的有点勉强,却也不由的打开衣柜,挑了一件休闲服换上。明明此人的话满是霸道,却也乐滋滋的很是享受,毕竟美女一句话,听着也觉舒服。

    不一刻换好衣服,静怡盯着他审视了一下,皱眉道:“不行,你再去换一件,换上我给你买的那套西装。”

    李炜奇道:“这…这是去见谁呀,怎么还让穿正装呀?”见她不应,当下又去换上,说道:“这衣服是你给我买的,我一直都舍不得穿,过年的时候也才穿了一次呢?”

    静怡知他是在取悦自己,板着脸却没出声,唯恐这一开口,就会笑出声来。

    出门时,李炜见李大光似有话要说,遂悄声交代几句,让他取消行动,随静怡去了。

    等坐进车里,静怡问道:“刚才你与闷葫芦说了些什么?说的这样小声,唯恐怕我知道似的。”

    李炜想不到这个小动作也被她发现了,忙道:“哦,没说什么,我的牙膏用完了,我让大光去供销社帮我买一盒过来。”

    静怡哼的一声,道:“少来,事先你们是不是有特别行动,要去逮郭建忠的上线呀?”

    李炜一愣,夸赞道:“你连这个也能猜到呀?你这么聪明,不去算卦简直屈才,我看你不如把工作辞了,干脆去摆地摊算命好了。”

    静怡道:“你少给我贫嘴,我说的对不对?”

    李炜笑了一下,给她来了个默认。

    静怡等将车开到了公路上,问道:“现在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李炜见她知道了,也没必要再满,说道:“还没有,此人是在蓝波湾染上的毒瘾,蓝波湾被端后,他没了毒源,就找同行联系到了另一个卖家。只是听郭建忠说,这个卖家十分狡猾,每次交易都不在同一个地点,人也是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想真正抓住这人,却是比登天还难。况且现在郭建忠一没有了钱,人家根本就不理他了。我让郭建忠拿着钱在老地方守候,连着等了两天,却也没有一个人与他搭讪。”

    静怡想到了那五封检举信,一时没有再说。待得到了路建工程的工地,王学仲等人装好车,却是早就又返回去了。

    静怡给朱学洲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高大小伙子走出了工棚。

    李炜见这人腰细膀宽,气势凛然,这么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猛一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天神下凡,心想:“这个人如果去练健美,或许比搞建筑更有前途,怎么偏偏干起了这个。知静怡最欣赏的就是这一类人,正七想八想,只见朱学洲身后跟出一个美女,怀里抱着个两岁的孩子,哈的一声,心想:“原来你已有妻室,想当情敌也当不成了!”

    当下介绍时,李炜知道这个女子名叫李然,与朱学洲都是zz市的老同学。随后当静怡介绍李炜时,却三言两语就简略了,只说李炜是朱学洲的合伙人,其余的并没不多说。

    李炜听到这话一愣,心想:“啊,你叫我来原来是有阴谋呀,你明明已把我这个老板撤了,现在一听石料涨价,一见这个工程要赔了,却又马上拉我下水。你这个大美女貌似善良,但办起事来却也挺心狠手辣的呀?”众人面前不便糗她,遂将这句话忍了下来。不多时说起去哪吃饭,当一听说这次是静怡请客,立即举荐了一个好地方,心想你既如此无赖,这次非痛痛快快宰你一笔不可。

    说定后众人上了两辆车出发。静怡在路上问他究竟去哪吃饭时,李炜却又不说,一路指指点点,却是将她引到了小李镇。静怡见他有宾馆不去,倒是把人领到这小地方来,横了他一眼,遂给杨蕊与薛敏打去电话,让二人带孩子一起过来。待放下手机,一见李炜居然也在打电话,仅听了几句,登时喝道:“臭小子,我们是同学聚会,你胡乱请人干什么?”

    李炜笑道:“这里的菜好吃不贵,就算多请几个人,也比宾馆划算。”

    静怡道:“我身上有的是钱,不差这百十块!”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只要不差钱就行。”不多时到达一家小饭店,下车见朱学洲夫妇有些犹豫,谎说这个店有特色小菜,将二人劝进了屋。众人坐下没有十分钟,李大光步行早也来了,接着是刘小欣与莉莉,再接着是王秀英的儿子狗蛋。杨蕊与薛敏由于不熟地形,却是足足过了半个钟头后才来,二人是打车过来的,都是把孩子与老公也带来了。

    朱学洲夫妇与众人不认识,一见到薛敏与杨蕊过来,夫妇俩这才放了开来。几人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乍一见面,高兴之情自不必说。

    众人分了两桌坐下,席间通过了解,李炜这才知道朱学洲离开海南的真正原因。这朱学洲一共弟兄四人,在家排行老小,家族一直就是海南建筑行业的领头羊。由于四兄弟都已成家立业,分家后干得又都是老本行,虽是亲兄弟竞争也非常激烈。朱学洲不愿与几个兄长们伤和气,兼之又因在家乡惹出了点麻烦,想到妻子李然是中原内地人,一时又想到老同学静怡是政府高官的女儿,这才放弃海南市场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发展。李炜又从静怡的口里得知此人酷爱习武,在zz市读大学的时候夺得过全国武术散打冠军,吃饭间不由的就对这个大块头勾起了兴趣。

    这时一道热菜上来,李炜见朱学洲拿筷子在让大家,手一伸,登时将此人的筷子抢走,出手之快,竟没一人看清他的手势。待得朱学洲去夹菜时一看手里没了筷子,一时还以为是思绪错了,随即让服务员又送来了一双。待他又去夹菜时,李炜冲着他一笑,说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乘其不备,又是将他的筷子夺走。

    朱学洲见筷子两次都不翼而飞,一时看到李炜这诡异的一笑,不用猜就知是这个合伙人搞的鬼了。其时年前他就从静怡口里听说他的合伙人是个特种兵,因而一过来就提出要见见这个合伙人,只是静怡当时心里正恨李炜,一时找借口推了。此刻一见这个英俊潇洒的特种兵主动挑逗他,不由乐的哈哈大笑。正因为他也是个好斗份子,所以在海南老家已不知惹出多少麻烦啦,只是现在有老婆在他不敢胡来,伸手与李炜一拍,使个眼神,不用言明就是以后找机会较量了。

    但二人这一套把戏虽然做的巧妙,却丝毫没逃过静怡的眼睛,其实静怡一座下来就把二人暗作比较了。在上学时,正因这朱学洲夺得了全国散打冠军才成了她心目中的英雄,一直是她暗恋的对象,只是朱学洲当时有了李然,她自不愿横刀夺爱充当第三者,后来直至遇上李炜才让她一下子断了这份情结,将注意力转移过来。她自小爱看武侠小说,对英雄强者一直就有种莫名其妙的追捧。当时李炜虽然还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屁孩,却也倚强好胜勇力不凡,让她多少从此人身上看到某些东西。但又因李炜天生顽劣,几近讨厌,一直以来又令她难以接受,要不是那天她去换卫生巾被这小子看光了身体,与这小子已有孽债,自也不会将这份情愫埋在心里,一隐七年,至始不变。

    这时她一见二人玩的这套把戏,突然竟有了让二人当场决个高下的冲动,毕竟二人都是她心目里的英雄,唯恐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看不到了,将桌子一拍,喝道:“哼,要动手今天就动手,何必等以后,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

    她这句话一出口,一时把众人都听得一愣一愣,都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炜一转念,首先第一个明白了过来,知一切都满不了她,仍装糊涂道:“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向众人一摊手,说道:“此人疯了,莫理她,大家继续吃饭,继续吃饭!”

    静怡道:“到底是谁疯了,你以为你们做的这个小动作,我猜不出来吗?”向李然道:“李然,刚才你老公与此人已定了暗号,要来个生死比武,要不是被我识破,只怕你仍被蒙在鼓里呢。这两人既要打架,只怕你看也看不住。我看还不如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比一场,否则,要是让他们背后玩起命来,有个死伤,大家后悔就来不及了。”

    李然听了一怔,将目光转向了朱学洲,当然她对这个丈夫的兴趣是一清二楚的,笑问:“真的吗,学洲?”

    朱学洲呵呵的一笑,忙道:“哪敢,路建工程的事我正头疼呢,哪里还有这份闲心!”

    李然哼的一声,倒也信了,向静怡道:“好了,我老公不会伤你男朋友的,你放心吧!”

    静怡向李炜望望,脸登时绯红起来,忙道:“啊,你别胡说,他...他哪里是我男朋友啦,是他死皮赖脸追人家,我到现在还没有同意呢。你最好让你老公揍他一顿,替我出出气最好!”

    李炜哈的一声,心想:“你面皮薄,今天算是真正领教了。”说道:“朱哥,此人有意挑唆咱们,你可别上当呀,小弟自认为不是你对手,你可别让小弟在大家面前出丑呀?”

    朱学洲知他这是谦虚,刚才见他神出鬼没的露了一手,哪里敢有半点轻视的意思。忙道:“哪里,哪里,是哥怕挨兄弟揍而已。”暗想就是真的过招,自也不会当着你们这么多人的面,不管是谁输了,都没面子。

    当下静怡见挑拨不起二人,心里暗暗遗憾,毕竟二人的身手她是一清二楚的。那天见李炜三下五除二的撂倒武校的十几名教练,虽然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佩服到了极点,要不然,也不会下起脸让此人去她单位当司机,明是司机,实际当她的保镖才是真的。能让这么一个又帅又厉害的男朋友当贴身保镖,那才是梦寐以求的夙愿。朱学洲虽然厉害,虽也赢得了全国武术散打冠军,但那是在擂台上一对一,真正让他面对那么多教练,却也未能有这个本事?。其时一听到李然那句轻视话就想白她两句,这朱学洲虽然也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但那只是过去,毕竟心里还是希望李炜能赢。

    她正在这里乱想,朱学洲说道:“哦,对了静怡,咱们这里的石料怎么一下子涨这么厉害呀,怎么一下子涨到七十块钱一立方,记得年前咱们考察的时候,可还是三十五块钱的呀?”

    静怡听他一提到这事,不由的就又向李炜望了望,心想:“自己把他这个老板拿掉了,今天这一硬拉他过来,完全是听了父亲那句话,毕竟有些事自己是不能公开露面的。现在这小子一听说石料涨价,工程已不挣钱,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害他。”

    李然见她不答,不由也道:“是呀静怡,若按现在这个石料的价钱,这个工程不就是白干了吗?据我听说,这个石料不仅已经涨价,而且根本还没货,咱们的工期又这么紧,这大老远的要是再跑到几百里外进料,这价钱岂不是更高了吗,咱们岂不是要赔了吗?”

    静怡哦了一声,不置可否,情不自禁的就又看了李炜一眼。

    李炜哈哈一笑,心想:“你终于无话可说了吧。”一时也不抵赖,叹道:“唉!我李炜第一次做生意就遇上了这档事,这要是一赔,今后还怎么翻身呀,我当兵回来身无分文,这除了去度假村打…打那个,又别无一技之长,这…这不是要把我难为死了吗?”

    静怡一愣,想不到他居然认了,本还以为他将此事推的一干二净,然后再当众说几句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却想不到此人竟如此好说话。一时间心花怒放,立即道:“你别担心,这件事还有我呢,这生意要是真赔了,有我与你共同承担呢,咱们一人赔一半,总该行了吧!”暗想:“这人真是一个大傻帽,合该遇上自己才不会骗他,这要是遇上一个奸商,人家不整死你才怪。”

    李炜道:“那,这要是挣了呢?”

    静怡马上道:“挣了都算你的,我一分钱不要。”

    李炜一撇嘴,说道:“这是你明知这个工程要赔,知道挣不了钱了才说这大方话,这要是一挣钱,你马上就又改变主意了,谁不知你是个财迷。好了,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了,既然你把我这个老板撤了,这个工程挣了钱,我也不要你一分。现在我有个门路,我有地方弄到便宜的石料,你们就放心干你们的工程吧!”

    静怡一喜,忙道:“真的吗?”

    朱学洲与李然也一齐道:“是真的吗?”

    李炜向静怡道:“当然是真的了,其实早几天我就听说这事了,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呀?总之这个石料的事包在了我的身上,而且包管价格还不会高于三十五块钱一立方。但这件事我还没确定,你们也不要太着急,等明天我落实好后再通知你们吧。”一拍李大光肩膀,站起身来。

    静怡忙道:“喂,你去干什么呀?”

    李炜道:“怎么了,你今天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这路建的事吗,现在我已答应帮你处理了,你还想怎样呀?”

    静怡道:“你先坐下,你还没说明白呢,就想走呀?”

    朱学洲与李然也道:“是呀,是呀!这么大一件事,请你还是说清楚点吧,就为这事,我们头发也快愁白了!”

    李炜道:“怎么,你们就这样不相信我呀,好了,我既答应了你们,就一定会办到的,现在我还有别的事办,先告辞了!”

    他刚出店门,静怡立即追出来道:“喂,你等等!”

    李炜一回身,衣服早被牢牢拽住了,嗔道:“你不在店里陪你的老同学,怎么也跑出来了?”

    静怡道:“你别管,你们这么急走,是不是与郭建忠去逮毒贩子呀?”

    李炜皱眉道:“你烦不烦呀,你一个女孩,又管这么多干什么?”

    静怡拧了他一下,道:“我偏要管,咋了?我是想说,你们也别费这个心了,眼下我有个不错的主意,我爸爸那里有几封检举信,都是匿名检举毒品的,想来应该会有帮助。有这么一个现成的线索,总比你们盲目的空等强。”

    李炜不耐道:“就算是检举信,也未必检举的太详细吧。你也知道,毒贩子是很狡猾的,就算你明知道他是毒贩,但捉人捉不了脏,仍拿他没办法。就像那个清水湾度假村,小欣明知道人家暗地里在经营违禁品,但抓不住证据,却也半点办法也没有。”

    静怡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定这五封信里就有什么大秘密呢?”说得这句话时,仍是抓住他的袖子不放

    李炜见了她这副架势子,问道:“你是不是想问石料的事呀?”

    静怡道:“你知道就好,你不老实交代,总之就别想走了。”又道:“反正你也别费那个神了,明天我一准把那五封信从爸爸那里偷出来,包管让你大有收获。”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啊,原来你又是偷呀?”一时想到了她偷自己军官证的细节,若有所思的道:“那一晚,记得我把衣服脱下来,扔到床上,接着你就别有用心的坐在我的床上,逼我脱裤子,原来,你瞅这个空当…”

    他正在这里自言自语,耳朵猛然一疼,静怡满脸绯红的道:“缺德鬼!你注意点口德行不行,谁别有用心坐你床了?又谁逼你脱裤子了?”

    李炜一愣,这才知道这句话大有语病,忙向李大光解释道:“哦,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说她偷我军官证的事。”

    静怡一拧他耳朵,嗔道:“你还不说吗,那些石料你到底去哪里弄呀?”

    李炜估计是走不脱了,当下道:“好,好,要是你真想知道,我带你去见杨司令,也省的我给你解释一大堆了。这件事如果成了,今后你与杨司令直接挂钩,我也就懒得管这么多了。”

    静怡听他说到杨司令,一时不明白这件事与杨司令有什么关系,正在迟疑,李炜道:“你到底去不去呀,你要是不去,我去办我的事了?”

    静怡忙道:“好,好,等我去把账结了还不行吗?”一时怕他乘机溜了,拽着他就进了店。

    李炜心想:“这下子好了,待会她再揪耳朵,想跑也跑不离了。”

    当下静怡去结账时,一看账目,登时吓了一跳,说道:“老板,这不对吧?我们这…这都是吃了些什么菜呀,你就收三千多呀?”

    但见这个五十多岁的老板微微一笑,拿着笔向下点了点。静怡这下算是明白了,眼见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李炜的欠账,心想:“怪不得你绕来绕去,要来家门口吃饭,敢情是让我替你还账来了。”一时也不多说,一声不吭的付了帐走人。

    上车后见李大光没有跟来,提起刚才的事,一连讥笑了他几句脸皮厚,没脸皮。

    然李炜嘿嘿一笑,却是早就想好话接她了,说道:“啊,你还好意思说我呀?要不是你那天把我的钱搜干刮净,也不会害的我身无分文,到处赊账。现在让你替我还点小账,你倒是不痛快了?你前前后后一共拿了我的五万三千多块,怎么不说说呀?”

    静怡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说当时小区筹备钱,干妈手里正好差几万块钱吗?现在这些钱我已经给干妈了,至于你手里有没有钱,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李炜道:“就算是这样,好像也不对吧!听说这些钱是以你的名义给了我妈,而我却连个边也没粘上,这又是怎么回事呀?你这招借花献佛,是不是也使得太绝了呀?”

    静怡一听,道:“什么呀,什么呀?”打无赖道:“是你把名声弄臭了,干妈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你的钱,管我什么事?”

    李炜也不与她争辩,说道:“好!好,就算这样,但那另外的两万三千块钱哪去了呀?当时我问过我妈了,十万块钱仅仅也才差了三万,而你却是拿了我五万三千多块,那两万三又哪去了呢?”说到这里开玩笑道:“哦,我想起来了,记得当时你好像说过,你说我妈心里正不高兴,你想拿这些钱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但依我看,这些钱早被你私自吞了,你是为了让你老人家高兴高兴才对吧?”

    静怡想不到他竟知情,突然将车一停,怒道:“谁吞你钱了,谁稀罕你臭钱呀?我还没来得及交给干妈呢,总行了吧,你再胡说,当心我一脚把你踹下车去?”

    李炜听她这句话不讲理,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哈哈一笑,靠在座背上,不再说话。

    静怡一见将他镇住了,哼的一声,这才又启开了车。

    两人一时都不再说话,不久快到军区的时候,李炜给杨文峰拨了个电话,等到军区一下车,杨文峰便大踏步的迎上来与二人握手。

    静怡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进军区,一进院就被士兵们的气氛感染了。见天色已晚,训练场上仍是热火朝天,士兵们有的在练俯卧撑,有的在练搏击,也有的在跑步,问道:“杨司令,这些战士都是特种兵吗,怎么这么晚了,他们还在刻苦训练呀?”

    杨文峰呵呵一笑,说道:“哪里?特种兵岂能在咱们一个小地方就训练出来,眼下这五百人只不过特种兵的苗子而已,是从咱们这六千名士兵里挑选出来的尖子兵,每天经过筛选,每天都会淘汰一批,赶到二月份军部来下面挑兵,最多也就剩二十个名额而已,但这二十个人能不能晋级,呵呵,还是个未知数呢!”

    静怡想不到当一个特种兵竟这样不容易,一时哑然。

    杨文峰拍拍李炜肩道:“怎么样,难得来军区,提点建议吧?”

    李炜点了点头,随他来到了训练场。

    经过靶场,李炜见有十几个人举着枪正在练瞄准,走上前摇了摇几人的枪杆,说道:“我虽不是狙击手,但我听说,真正的狙击手练枪都不是这样练的,每人的枪杆上都吊块砖,练枪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另外,狙击手除了练这些必要的技能外,也得让他们练一下心里承受能力。比如让战士头顶钢币、鸡蛋,又或者苹果相互射击,如果哪个战士没有胆子开枪,那他就根本不具备特种兵的心里素质,平时练枪就算再百发百中,考核时仍会被淘汰下来!”

    杨文峰恍然道:“小炜,你这话可真是一语点破梦中人呀,怪不得以前那些神枪手也会一个个都淘汰下来,原来还有这一说。好,明天我就交代下去,让战士们开始实施。”

    李炜这时见十几名战士从面前跑过,似乎是在跑操,马上就想到特遣连的训练项目,当下又提出建议,让战士们做负重越野,一可以控制身体平衡,二可以增强体能。说罢又观看了一下散打,单双杠训练,低姿匍伏、高资匍伏等一系列项目,逐一纠正了动作要领,这些精辟的建议一经点出,立即让杨文峰茅塞顿开,大觉畅快。心里一高兴,拉着李炜就要去喝酒。

    李炜正待去,腰间的软肉一疼,这才明白了此行的目的,呵呵一笑,说道:“啊,杨司令,喝酒改日再喝不迟,今天我有事找你!”

    杨文峰道:“什么事呀?”

    李炜道:“我先问你,前段日子你不是向上面提出要建一个军火库吗,不知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杨文峰一听是这事,立时顿下了身子,尴尬道:“哦,这事上面虽然支持,但由于拨不下款,一直都实施不了。现在这个老军火库一直就设在咱们军营的中央,暴漏在光天化日之下,真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担心呀,这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整个师部的这六千人可都有性命之危呀,现在师部每天都要派出一个连的兵力看管这个仓库,真是又劳军又伤财且危险,三者不得其一呀!怎么,你有什么办法吗?”

    李炜笑道:“当然有了,今天我可正是来给你解决这个难题来了。别的军区都是把军火库建在地面上,但那是他们没有条件,尽管有些地方是建在地下,但这样做自然也要花上一笔庞大的费用。眼下咱们军区背靠着八里山,我建议把这个军火库建在山洞里,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李炜话音一落,静怡立即道:“当然好了,山洞第一防潮,第二防进水,第三又不用花大钱,比地下室当然强了,这还用说吗?”心想:“原来你这样搞石料呀,亏你想的出来!”

    李炜料不到此人脑子会转的这样快,自己才一提,她就猜出来了,将目光望向她时,静怡一伸舌头,给他扮了个鬼脸。

    杨文峰道:“这建山洞当然好是好了,这个问题我早也想过,眼下咱们背后就是八里山,但这要是修建,照样也有难处呀!”

    李炜道:“什么难处,你说来听听。”

    杨文峰道:“首先这建山洞也是需要经费的,现在上面拨不下钱,自然也就请不起工人,就算是让部队官兵干也力不从心。你也该知道,这炸药炸出来的石头毕竟不是小数目,军区占地面积本就不大,自不能象山一样的堆在训练场上,这一车一车的要是再拉出去,人力、物力、财力,都是一个严峻的问题。现在油又这么贵,师部没有余钱,自不能拿着士兵们那点微薄的工资去干这事。但这样做无疑也比建地下室划算,你让我考虑考虑,改天我向上面再申请一下。”

    李炜笑道:“不用申请了,这个问题我就能帮你解决。现在我们路建工程的工地上正好需要一批石料,但需要把粉碎机支在这里,这开山洞炸出来的碎石你就不要再管了。另外,部队官兵开山洞我们也不让白干,每一方沙石我们着情给些补助,工资问题也就出来了。”

    杨文峰一呆,心想这个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盯着李炜连问了几遍,确定这件事果然是真,一拍他的肩膀,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李炜道:“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杨文峰道:“小纬,这件事简直巧到家了,咱们双方虽然是相互利用,有点不好听,但也真是想得绝了。要不是你支了这一招,又正好用石料,我这望穿秋水的等上面拨款,这军火库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落成呢。现在好了,既然你们肯出这笔费用,这工程明天就动工,我真是一天也等不及了!”

    静怡眼见这件事已经成了,当真从未有今天如此兴奋,这件事要是一成,何止省下百万,只怕二百万也不在话下,强忍着一颗激动的心,道:“对了杨司令,眼下这八里山是被一个外地的客商承包走,咱们这样钻山取石,人家会不会反对呀?”

    杨文峰双目一瞪,喝道:“反对,他们反对算个鸟,军队修建军火库,一切商家小贩都得滚蛋,这个事不用经过政府,我就有这个特权。八里山这么大,占一个山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我就在山上插几面红旗,将这山头一圈,立马就变成咱们的了!”

    李炜听他说的霸道,想起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这句话,手一指他,哈哈大笑起来。

    杨文峰不由也是大笑,随即一拍李炜的肩膀,拉着他就又要去喝酒,说这这毕竟是军区的事,也得与军政委及其他几个上校商量一下。

    静怡见是正事,自然也高兴的随着去了。

    第十二集

    次日,李炜一觉醒来,发现竟是睡在静怡的新居,正在这里迷惘,静怡从睡房走出来道:“你睡醒了?”

    李炜奇道:“昨晚不是在军区喝酒的么,怎么到了你这里?”

    静怡脸色一红,嗔道:“你还有脸说呀?昨晚你与杨司令喝酒,一圈人就你逞能,两个副司令被你灌倒不说,杨司令与政委也被喝的人事不知,杨司令既不能安置你,我不把你弄这里又把你弄哪?总不能凌晨三点多钟,天快明的时候再去打搅干妈吧?”

    李炜哦了一声,想不到昨夜一高兴,竟喝到了三点,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醉,问道:“现在几点了呀?”

    静怡撇了撇嘴,盯着墙上的表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李炜一见,不由吓了一跳,想不到竟是下午两点,想起与李大光约定的事,慌忙赶紧起来。岂料一掀被子,又是吓了一跳,下面竟是清洁溜溜,竟连一条小内裤也没留下,登时怒道:“你...你...你...!”

    静怡面色一红,大声道:“怎么了?是我搀你上车的时候,你不小心跌了一身的泥,难道你还想把我的沙发与被子也粘脏呀?”

    李炜急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该...不该...”

    静怡猛然道:“行了,是王丽的男朋友帮你脱得,你该满意了吧!你要是敢胡乱怀疑,当心我一棍敲死你。”一时说了谎话,怕被识破,竟发起火来。

    李炜听是这样,这才舒了口气,问道:“那,我的衣服呢?”

    静怡向阳台一指,没好气的道:“刚刚洗了,你没长眼睛吗?”

    李炜哦了一声,知是走不成了,心里苦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岂知他刚刚也才按开,静怡快速的走了过去,啪的一声,将主电源关掉。其实李炜本无心看电视,开电视也只是为了缓解心里的烦闷而已,然一见她这么霸道,不由好笑道:“喂,我看看电视也不行呀?我刚刚才替你解决了石料的事,你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

    静怡冷声道:“行啦,你还是先安静点吧,我正有话问你呢!你这个上校本事挺大的呀,昨晚喝酒,我发现一圈人都围着你转,杨司令把你当神敬不说,政委郭海江也对你唯命是从,你让他们喝酒,他们连哼都不敢哼一声,这好像不合军队一个阶级领导另一个阶级的作风吧?大校军官居然被上校军官领导,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炜听她说来说去,又是老套路重来,皱眉道:“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呀?一见面就问这问那,现在你已知道我是现役军人了,还想知道什么呀?你这样啰啰嗦嗦,将来谁要娶了你,那还不被烦死呀!”

    静怡想不到他还敢开这个玩笑,怒道:“怎么了,我问问又怎么了?我嫁不嫁出去,又关你什么事了?你要是嫌我烦,你走,你走,我家不欢迎你!”说着就来掀他被子。

    李炜慌忙道:“喂,我没穿裤子,你让我去哪?”

    静怡道:“我管你去哪,总之这是我家,你不回答我的话,就得马上滚!”说时一扯他的被角,大声道:“你还不说吗,你真要光着腚被撵走不是?”

    李炜哈的一声,这才知道她并不是真撵自己,威逼恐吓想得到实情才是真的。这时看到自己的皮带与湿衣服都在阳台上,心内一笑,说道:“好!要是我不说,你真撵我走,是不是?”

    静怡冷冷道:“当然,要是你真能光着屁股走出这个小区,我刘静怡就真服你了,你走呀,走呀!”说罢又道:“上一次你跳窗,究竟是谁在外面接应你呀,是那个闷坛子李大光呢,又还是你特遣连的其他队员呀?”

    李炜道:“就这点小事还用别人接应吗,身为特遣连的副连长,跳楼的方法没有十套也有八套,没有这点小技巧又怎么领导手下的兵!”说罢猛然叫道:“喂,你身后是谁!”

    静怡回头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正恼怒间,头突然被被子蒙住了。

    李炜用被子捂着她来到阳台,快速的穿上湿裤后,然后将她往沙发上一推,人噌的一声,跳上了窗台。待得他将皮带一分为二,将连着细线的一端扔向远处的一株大树,将这边的半截皮带在墙体上吸牢,静怡方甩开头上的被,挣脱了开来。

    静怡又气又恨的正要发作,猛见他穿着湿裤蹲在窗台上,登时吓了一跳,叫道:“喂!你干什么呀?”

    李炜道:“刚才,你不是不相信我一个人跳楼吗,现在我就表演一次给你看看。”

    静怡骇道:“你...你真跳下去呀?你...你...你...。”

    李炜道:“别你你你,我我我了,我有急事,先借你的车开一天。”拿着她的车钥匙在她面前一晃,人早跳了下去。

    静怡啊的一声,忙跑过来时,眼见他的身子不是垂直落下,却如一只大鸟一样在半空滑翔,斜着落在一株大树上,一时不明白这个道理,竟是呆了。

    李炜下地按了一下这边的按钮,等他走到了宝马车前,楼上的半截皮带掉在地下,自动收线早又复原成了一条皮带。待他开着静怡的宝马到家,见李大光与郭建忠都已不在,打电话一问,得知二人仍是在老地方蹲点守候,当即换下湿裤,开车来到三环。停下车子后,远远的见郭建忠手里拿着几张百元大钞在东张西望,心想:“演戏也不会演,这个样子也太假了。”

    正四处寻找李大光,李大光从隐秘处早跳了出来,道:“李哥,有情况!”向远处的两个黑点一指,又向不远处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指了指。

    李炜见这少年又是一个瘾君子,心里暗暗奇怪,心想这人还未成年,哪来的钱买毒品。凝目打量那两个黑点时,见却是两辆汽车,正在疑虑,只见汽车缓缓启动,向这边驶了过来。待来的近了,一看清驾驶室里的人,不由冷笑了一声。

    不一刻车到身边停下,只见第一个下车的是杨立新,然后是叶德伟,另外三人虽未见过,但瞧身形气势,显然都身手不凡。

    然李大光一看到这三人时,却是吓了一跳,他在清水湾打了三场比赛,眼下这三人同时现身,肯定是寻事来了,悄声与李炜一说,李炜不由冷笑两声。

    但见叶德伟过来道:“李兄,你是一个特种兵,又打在擂台上打败了杨立新兄弟,按说身手已是一流的了,但你与小弟在台上对决时突然逃走,可有点让人想不透呀?”

    杨立新见李炜脸上满是不屑,忙解释道:“啊,你别恼,大家是武人,彼此都喜欢切磋。眼下大伙虽然是受许老板的挑唆来找你们麻烦,但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们当面拒绝了许老板后,这次完全是自发组织过来的。大家去你家里找不见你们,于是打听你们的行踪,就都来这里等了!你也该知道,擂台上的打法与地面打法可是不一样的,我在擂台上虽输了给你,在下面却未必会输。”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理解,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这里确是个切磋的好地方,笑问:“你们是五个人,我们却是两个人,我们可不可以也叫几个帮手呀?”

    杨立新一耸肩,道:“没关系,大家是友好切磋,又不是生死决斗,多认识几个朋友最好。”说罢向身后的四人一指,说道:“大家不存在谁与谁,几天前我们刚刚也才切磋过,也是刚刚认识。大家既然成了朋友,相信与你也不例外,咱们切磋过之后,希望也能成为朋友。”

    李炜点了点头,见此人不助纣为虐,倒也欣赏他的风格,其实他刚才那句话本是试探,哪里又会真叫什么帮手,就算这些人真来找他拼命他也不惧。现在性质一不一样,出手自然要留情面了,说道:“好,既然这样,大伙谁先来?”

    叶德伟道:“还是我先吧,上次咱们的比赛没有进行到底,我一直引以为憾。”

    李炜嗯了一声,见他个子不高,身材短粗,除了摔跤一点优势不占,心想只要不让你近身,一拳就已结束战斗,眼下大伙都不戴拳套,这最讲究的可就是稳准狠,抱拳道:“好,你要小心了!”一闪身,抬腿向他头上踢去。

    其实他这一脚只是虚招,倘若一上来就把此人踢倒,未免会落下偷袭的嫌疑,是以一脚踢出之后,见此人摆出架势接招,这才不再玩虚。特牵连练得都是必杀技,与人过招从来是都不浪费体力的,待他一拳击在此人的下巴上,叶德伟头一转,身子登时就像一个木桩似的呆着不动。要知他这一拳的力道是何等之大,平时一拳就能击碎五块红砖,现在一不戴拳套,岂是叶德伟一个血肉之躯所能承受,要不是他手下容情,此人下巴骨也要碎了。

    当下李炜见一拳即将此人打的失去抵抗能力,颇觉有点对不住,几秒钟前还生龙活虎的一个可怕的强手,想不到现在竟如一条不会动的麻袋。走过去将他头一扳,嘎的一声恢复原位,抱拳道:“叶兄弟,不好意思了!”

    叶德伟脖子一被转过来,这才恢复了意识,手指着他道:“你...你...你...!”

    众人想不到这么快就分出了了胜负,均觉骇异。

    李炜也不谦虚,直接指出此人的不足道:“地面实战比不得擂台,要的是反应与速度,速度虽然有了,必须还得力度相辅,三者缺一不可。眼下叶兄弟的力度自然是有的,但唯一遗憾的就是反应慢了点,如果是在擂台上较量的话,出拳的力度被拳套削弱,或许咱们还可能斗个平手,但也不一定谁输谁赢。究其这个反应能力,其实原因是很多的,平时就算大脑反应再快,但如果眼神不好的话,同样是也很吃亏的,叶兄弟若在这方面能找出原因,然后扬长避短,那可就厉害的多了!”

    其时他说这番话时心不在焉,完全就不似在与叶德伟说话,这个时候叶德伟觉得丢人,早自行走回汽车里了,但他仍接着把话说我,情状实在有点诡异。

    众人正毛骨悚然,李炜猛然道:“不好,快去救人!”原来他在说话时见有一辆白色皮卡驶来,本能的感觉到不对,一见车子是撞向那少年,立即跳进宝马车去救。这个时候李大光早也跳了进来,待他开车过去,那少年正避无可避,李大光摇下车窗轻轻一抓,将这少年提入了车内。

    李炜盯着这辆已开始逃跑的皮卡道:“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李大光道:“李哥,用不用告诉小欣一声?”

    李炜道:“不用,眼下这辆车只是撞人未遂,就算弄到警局也不会承认,还不如咱们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找点什么,ss市发生多起撞死人的无头公案,估计就是这些家伙们搞的鬼了!”说话间见这辆皮卡已开始加速,笑道:“一辆老裸车要是能快过宝马,简直邪了!”当下加快速度,紧紧的跟在这辆车后面,一直跟随了二十多里,但见车子一打方向,向一个下路口驶去。

    李炜更不迟疑,跟着驶下公路,又尾随了六七里地,透过后视镜忽见后面又过来了一辆皮卡,但刚刚才琢磨过来,前面的皮卡放慢了车速,而后面的那辆皮卡风驰电掣的已赶了上来,两辆车一前一后,竟是将宝马堵在了当中,他一时暗叫:“完了,完了,这下可上当了!”

    李大光急道:“李哥,咱们跳车吧?”

    李炜道:“先别急,再等等。”一时间还舍不得这辆宝马,心想这车要是就此毁了,静怡不把皮给他扒了。然刚刚才想到这里,车身巨震,仅存的一丝希望登时灰飞烟灭。首先后面的皮卡撞过来,将后备箱的车盖撞扁,接着是前面的皮卡停下后撞,两辆重型皮卡同时夹击,宝马车霎时面目全非。后面的小青年今天已是第二次遇险,一见生命再次岌岌可危,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炜知不跑也不行了,唰的一声,将这小青年甩出车外,与李大光纵身跳出,三人刚刚也才逃出,车烘得一声,已燃烧起来。

    三人顺着斜坡一路下滚,等滚到沟底上望,然那两辆皮卡哪里还有半点踪影,几分钟前还是一辆世界上的顶级名车,现在正被大火无情吞噬。

    李炜与李大光相互问候了一下,见都没伤势,这才注意到了身旁的小青年,问道:“喂,你是哪里人呀,他们为什么开车撞你,你认识他们吗?”

    连问了几句,却见此人以手比划,呀呀呀打了一阵哑语,想不到竟然是一个哑巴。

    李炜觉得意外,问李大光道:“哑巴也会哭吗?”

    李大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没听说过!”

    李炜回头又问:“喂,你会写字吗,要是会写字,就写字告诉我们吧?”说罢见此人一脸茫然,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光是个哑巴,看来还是个聋子,一时不知道世上有十聋九哑这一说,觉得这也太巧了,说道:“先带走,有空再问吧?”

    李大光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别的办法。

    三人爬上斜坡,当李炜一看到这堆被烧成黑炭的宝马,登时就又苦笑起来,一狠心,当下让李大光帮忙,将其推下坡去。

    李大光一愣,神色中有点不解。

    李炜道:“要是让大记者看到爱车变成这样,不找我拼命才怪,干脆就说失踪,一了百了!”

    李大光一想也是,虽然觉得这堆废铁还能卖两三千块钱,但见他态度坚决,当下也不多说,两人用草垫住手,也没费多大气便将车掀了下去。之后三人原路返回,待拦了辆车回到家,意外的却没见郭建忠回来。

    李炜觉得不妙,开车立即又来到了三环,但还不到天桥即见前方围了一大堆人,过去一见地上的死尸,心里登时大为难受。现在这郭建忠通过自己的特殊治疗,毒瘾完全已得到控制,只要不再受坏人引诱,无疑就是一个完人,现在被撞死实在令人惋惜。看来今天的事决非巧合,杨立新来切磋不知是真是假,但两辆皮卡无疑早有预谋,这两辆车撞小青年是假,显然撞这郭建忠才是真的。这几日郭建忠在这里引诱上线,必是被他们看出了破绽。

    到家将这件事对李大光一说,李大光除了遗憾也觉费解,说道:“按说这件事不应该与杨立新几人有关,就凭杨立新那番不卑不亢的话,百分之百不会与许文杰同流合污。必是许文杰安排下了耳目,趁咱们切磋的时候让人假装去撞小青年把咱们引开,要不然,他们想在咱们的眼皮底下撞死郭建忠根本就不可能。我在清水湾呆的那半月,其实早把许文杰的底摸了个一清二楚,这许文杰除了经营毒品、打黑拳、聚众豪赌,另放高利贷可也是一项最主要的非法收入。许文杰放高利贷一般都是针对吸毒者,放出来的钱很少收不回来,要么是逼这人去抢、去偷,要么就是逼这人卖家产,直到这人被榨干没了利用价值,这才下黑手让此人消失。但眼下许文杰尚未从郭建忠身上得到什么就杀人灭口,显然也是发现了端倪,迫不得已才下此短手。”

    李炜道:“也怪咱们大意才导致郭建忠送命,前些天我还对静怡的行为不解,恼他不该鼓动杨蕊与郭建忠离婚,但现在看来,静怡这个想法也挺英明,这实在也是无法,这好好的一个人若一沾毒,不但毁了自己,更会连累全家。今后你多留意一下杨蕊,不要让杨蕊也遭了他们毒手,郭建中的这笔账既还没还,放高利贷的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现在我去一趟清水湾。七年前我与这许文杰曾有过一段纠葛,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现在看来,显然还得与他再斗上一斗了。”

    他交代罢,穿上夜行衣正待出门,忽然一股香风飘来,静怡还未进屋,脂粉味早飘了进来,气恼中心想:“此人就像一个附骨之疽粘住自己了,这甩也甩不掉了。在北京被小婷粘,来家又被你粘,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当下他快速的换下行头,但还未穿裤,静怡早推门进来。静怡见他穿着紧身内裤,两腿间那鼓涨涨的东西彰显无遗,一想到昨晚脱他裤子的那一幕,立时满面绯红,问道:“咦,你这大晚上还要出去呀,这是去约见哪个美女呀?”

    李炜换上裤道:“怎么了?我这正要去见你呢,又还会去见谁?”

    静怡切的一声,道:“少来,我的车呢?”

    李炜心念一转,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呀,是从朝阳小区来的呢,还是从政府的家里来呀?”

    静怡道:“政府的家里!怎么了?我问你车在哪,你打什么马虎眼呀,我的车呢,我来时怎么没看见呀?”

    李炜一听她是从政府的家里来,登时舒了口气道:“啊,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你不知道了,刚才我把你的车已送到朝阳小区了。”

    静怡一愣,随即道:“那,车钥匙呢?”

    李炜道:“啊,你要钥匙呀,我去给你送车的时候,见你没在家,就把钥匙从窗户里扔进去了!”

    静怡犹豫了一下,道:“好,待会我就回去检查,要是我的车没在那里,又或者有半点刮痕,瞧我不把头给你拧下来!”

    李炜忙道:“哪敢,哪敢,你的车就象宝贝疙瘩似的,我开在路上可连可三十码都不敢超过呢!”说罢给李大光使了个眼色,李大光双手在胸口打了个十字,一叹气,出门去了。

    静怡见了,登时好笑道:“喂,这闷葫芦信主吗?”

    李炜道:“怎么了?不知道,没听说过!”

    静怡笑道:“奇怪,这家伙出门时双手画十,口里还喃喃自语,一个大男人有这么一个信仰,倒也可笑!”说时一眼看到地铺的被窝里还蜷着一人,忙道:“喂,他是谁呀!”

    李炜道:“啊!你说他呀…”一转念,说道:“他叫李大黑,是大光的弟弟,又聋又哑,是个哑巴!”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搞笑,怪不得这闷葫芦不爱说话,原来还有个哑巴兄弟呀?大光大黑,血缘关系还真挺重要的呀?”

    李炜忙道:“是,那是!”

    静怡有一搭没一答的与他又聊了几句,一时挂念爱车,向他道:“喂,你送我回去吧,我来时是打车来的。”

    李炜本待说李大光已将车开走,却又怕被她看出破绽,忙道:“啊,你刚来就要走呀,你再坐一会吧,我今天心里高兴,正有话与你说呢!”

    静怡心里一跳,一时也不嫌他凳子脏,用手拂了一下后,笑盈盈的坐下来道:“什么话呀?”

    李炜道:“这个、这个、这个…!”一时想不起什么话好说!嗔道:“拜托,请你别看着我行不行呀?你这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人家,我这话一到口边,马上就又忘了。”

    静怡一掩嘴,登时格格的笑了起来,自忖魅力无边,得意道:“好,要是你怕我看,那你闭上眼睛吧?”

    李炜切的一声,道:“怎么你不闭上眼睛,反让我闭上眼?”说到这里才想起一事,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我问你,你一个堂堂四尺八寸高的大姑娘家,大概一米六高了吧,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

    静怡想不到他会说起这个,从包内拿出五封信,在他手里一摔,恼怒道:“给,看吧!”

    李炜惊讶道:“你…你真的偷来了呀,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静怡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其实这几封信她早就从父亲抽屉里偷出来了,只因发生了郭建忠的这桩事,心里一怕,这才忘了,直到这时才想起来道:“喂,那郭建忠被撞死了,你知不知道?”

    李炜边看信边道:“哦,知道了!”

    静怡道:“他被撞死的时候,幸好有目击证人看到了,说是一辆白色的皮卡。否则这些天你一直与此人混在一起,事故科一调查,肯定来找你盘问。”

    李炜嗯了一声,不一刻将信看完,说道:“与我预料的不差,这些信果然都是检举清水湾度假村的。但检举归检举,没有切实的证据照样也没办法,要不然,伯父早让杨司令下手了,哪会等到现在。”

    静怡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让杨司令冒然行动,部队还未开进度假村大门,人家的岗哨早就通风报罢信了,现在通信这么发达,人家一个电话打进去,有多少证据也都销毁了。”说罢道:“喂!我有个主意,你看怎样?”

    李炜道:“什么主意?”

    静怡道:“咱们趁黑夜潜进清水湾度假村,用录像机摄下他们的犯罪证据。到时一有录像为证,他们想赖也赖不掉了,就算计划失败,你不是有那个高科技的皮带吗?到时你背着我跳楼逃命,谅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怎么样,有我这个专业的摄像师协助你,这个主意不错吧?”

    李炜听后不由得就有些想笑,心想:“你还专业的新摄像师呢,你专业拖我后腿还差不多,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人会摆弄那个破摄像机呀。”本想白她两句,但想刚刚才把她的车弄没,待会她一知道真相,说不定会气成啥样,一时倒又同情起她来,和言善语的道:“啊,原来你也看出我的皮带有机关了呀?但这也不行呀,我这个皮带虽是高科技产品,但线的承受能力最多也就七十多公斤,而咱们两人加起来却有一百二十多公斤,线虽不一定说断就断,但万一要是经受不住,咱们可一下子就摔成柿饼了,如果是分别跳楼的话,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静怡一听哪敢,就算李炜背着她跳也还哆嗦呢,想了想道:“那,咱们可不可以换条粗绳子呀?”

    李炜道:“还是不行呀,说是潜进去,必须得轻装简易才行。咱们背着这么一条又粗又笨的绳子进去,不进大门口就被保安截回来了。要是再笨笨拙拙的翻墙就更危险了,一被发现,想跑也跑不离,到时一被逮住,男的被挖心剥皮,女的被强奸侮辱,要是再把你卖到十万八千里的海岛,你想回来也回不来了。要是你不害怕,那你背着绳子进去,反正我没这个胆子。”

    静怡听他说的胆小,又在夸大其词,显然不肯带自己去才是真的,骂了他句胆小鬼,哼的一声,将脸转向一旁。

    李炜呵呵一笑,说道:“你一个大姑娘,不该管的事最好少管,弄不好,连你小命也得搭进去。我先问问你,你这五封信是怎么偷来的呀?”

    静怡手托着腮,却不理他。

    李炜又问了一句,见她仍是不答,忽然道:“哇,好漂亮!”

    静怡一愣,转过头来道:“你....你说什么呀?”

    李炜盯着她的戒指道:“啊,你的花戒好漂亮呀,你是在哪买的呀?回头我也买一个戴戴!”

    静怡想不到竟会被他戏弄,抓起那五封信就道:“给,给,你戴吧!”照他头上一连打了十几下,这才停下。

    李炜抚着头道:“喂,我在夸你戒指好看呢,你怎么说打就打呀?你脾气这样怪,将来谁要是娶了你,那还不倒霉透了?”

    静怡大声道:“我打你又怎样了?好啊,你还敢取笑我。”又一连打了几下,这才气鼓鼓的道:“不用你杞人忧天,我人长的这么漂亮,心肠又这么好,我的老公自然该是一个顶天立地大好人,人家不范我,我自然也不会欺侮人家。倒是像你这种无恶不作的小混蛋,我一天打十次都不解恨。记得七年前你就是这幅德行,本还以为你改好了,原来还是半点都没变?你刚从部队来家的时候,苦着个脸还让人挺可怜的,谁想接触一久,慢慢的又恢复老样子了?”

    李炜听她一提及这些,脸一沉,登时站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不愿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容易才将心情调整了过来,现在被此人一提,一时什么兴致都没了。

    当下他一起身,静怡立马就知道说错话了。那晚偷她听到了李炜与薛鹏飞的谈话,深知十四名队员阵亡完全是因他带队的缘故,换换是谁也乘受不了这个压力。这时一见他出门,忙道:“喂,你去哪呀,你不是想知道我怎样偷到这几封信吗?”说罢见他不停步,一转念,又道:“喂,就算你不想听,你深夜去威胁李自强的事,总该想听听吧?”

    李炜一愣,不由的就顿住了身子,本来他已出门,立即又勾回来道:“你说什么呀?”

    静怡道:“怎么了,你又有兴趣听了不是?”格格一笑,说道:“要是你急着去上厕所,先马上赶紧去吧,等回来我再告诉你!”

    李炜一顿之后,倒也真的去了,本来还打算一走不回头,然一听此人竟揭了他老底,哪有不问个明白之理。但出去后再折回来,肯定没面子,现在此人居然让他去上厕所,正好也有个台阶下。当下假装去厕所溜一趟就又回来了,一进屋即嘘了口气,道:“哦,解决了麻烦事,舒服多了,刚才你说什么呀?”

    静怡偷偷一笑,说道:“你还不承认吗,那天小欣说110接到一桩怪事,说一个老太太深夜捡破烂时,看到一个人从十九楼一跃而下,就象一个大鸟一样在天空滑翔,小欣说这些话的时候,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没话找话瞎掰。今天见你突然露了这一手,这个人不是你又是谁了。下午我专门问了一下小欣,小欣说那栋大楼是李自强以前住过的,而你跳楼的窗口正好是李自强旧居。李自强在常委会里突然一反常态的支持我爸爸,其实我早就开始怀疑了,那天夜里你从李自强家的楼里飞出来,不是去威胁他,又是去干什么了。现在有这么一大堆根据,你想不承认可也不行了。”

    李炜哈哈一笑,赞道:“你这人不但会算卦,看来对破案也有一手,你去当警察肯定也是一把好手。但你既然猜出来了,再满你也没有必要。”从床头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她道:“你自己看吧!”

    静怡只看了一眼,即呸的一声又扔了给他,嗔道:“这么肮脏的照片,你也给我看呀,你怎么拍到的呀?”

    李炜道:“那天是情人节,我听你说起李自强老婆的事,估计他在外面有情人。与大光一跟踪,想不到果然是真的,当晚我们蒙着面,闯进了他们的居室,强行给他们拍了裸照。李自强身为ss市的纪委书记,以身犯法,如果让这些照片流传出去,被老婆骂事小,估计他这个纪委书记也就当到头了。拿这件事一威胁,自然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说罢道:“怎么样,我替伯父做了这么一件有意义的事,是好事吧?听说伯父已在第二次的常委会上举荐成功,并以七票对六票的优势压倒了王强,这一次你总应该感谢感谢我吧!”

    静怡听他这一说,这才知道情人节那天他与李大光溜走是去办这事,虽然感激他帮父亲扭转了乾坤,但这份喜悦早就分享过了,这时一明白真相,对他的做法却不赞许。心想:“眼下你有班不上,专管闲事,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闯出祸来。上次猪被毒死就是一个例子,幸好投毒人不是报复人,假如人家这是把毒投在水缸里,又或者人吃的面粉里,你有多少小命也呜呼了。随后就是清水湾的许文杰来找事,接着又是郭建忠被撞死,几起事接二连三,哪一件不与你有牵连,这几天你与郭建忠混在一起,没被一起撞死就万幸了。”想到这里道:“喂,明天你去干什么?”

    李炜道:“怎么了,想要报答我呀?请吃饭就不必了,我在村里的小卖部还赊了五百多块钱的酒钱呢,要是你现在拿有钱,就去替我还了吧。现在我手里已没一分钱,加油还是大光替我掏的腰包呢!”

    静怡道:“没门,想的美,你再这样游手好闲,早晚会被饿死。我是说,明天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还去电视台上班吧!”

    李炜大声道:“怎么,你让我去上班呀?”将脸一沉,说道:“不去,我还以为你请我吃饭呢,我替伯父办这么一件大事,怎么你也不谢我?”

    静怡道:“我谢你个头,你没闯下祸就万幸了!”将身一起,喝道:“你到底去不去呀?在家你又不去小区的工地干活,这么一大个人就在家闲着,你丢不丢人呀?”

    李炜正要与她顶嘴,然一想她也是好意,遂又笑道:“啊,你让我去上班呀,不是我不去,我一说你就明白了,虽然我现在不去上班,却仍然还是林台长的挂名司机,工资照领不误。既然去不去都一样,谁还范这个傻。再说,妈那里我已打了包票,每月除下吃喝,净给她交一千块钱,现在连我妈也通过了,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吧?”

    静怡听是这样,一时倒也无话说,暗怪干妈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让他一月往家交一千块钱,一个捡破烂的老头挣的也比你多几倍。又想这林台长也真够能耐的,也不知此人的后台有多硬,居然给他开这个例头。听说这林台长是他师傅的旧部下,但不知他师傅又是干什么的,究竟是在部队打铁的呢,又还是一个风蚀残年的老木匠。一时想不透这个理,问又不敢多问,正想再说点什么,门帘一掀,刘小欣走了进来。

    李炜一见刘小欣来了,心想:“这下好了,我送也不用再送你了。”

    刘小欣一见姐姐在这里,登时埋怨道:“姐,你出门怎么也不拿手机呀,你快回去吧,爸爸去省城罢开会,马上就要回来了。”

    静怡忙道:“什么,爸爸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怎么又突然来了?”

    刘小欣道:“不知道,总之这五封信的马上归还原位,要是被爸爸看出破绽来,气还不全撒在我身上?”

    李炜大声道:“啊,原来这五封信是你们合谋偷的呀,可敬,可敬,祝你们合作愉快!”

    静怡听弟弟催的急,一时也顾不上理他,向他狠狠一瞪,转身走了。

    二人走后不到十分钟,李大光即已回来,拿着一个本子道:“李哥,好东西。”

    李炜见是静怡的一个陈年日记本,笑道:“这算什么好东西,你怎么也不偷她点别的,造出被盗的假象,好让她别怀疑到咱们头上?”

    李大光道:“有,除了电视,还有个摄像机,现在还在车上,至于钱物,倒没找到。”

    李炜将日记本扔到床上,笑道:“好,就这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李大光忙道:“李哥,你还是看一下吧,我见上面有很多地方都提到你,这才带了回来!”

    李炜穿上夜行衣道:“还是改天看吧,现在我要去度假村。另外那个摄像机与电视,你瞅个地方把它卖了吧,毕竟咱们也不能留着,扔了也挺可惜。”

    第十三集故事大纲

    李大光点点头,开车将他送到目的地,即返回去了。李大光知李炜的身手,知他在国外执行任务时,连大使馆也任其出入,所以这小地方根本就不担心。

    这时已是午夜十二点,李炜翻墙进去,大厦里虽仍灯火辉煌,墙外却黑洞洞的并无灯火。他自练成束神功第九层后,视力已大为提高,见大楼的外围密密麻麻的都是摄像头,一转念,遂拾起几块砖头向黑暗处扔去。连扔几下,响声立即招来了三个巡夜的保安。

    待三个保安拿着手电过来,李炜将三人击晕,然后穿上一人的保安服,光明正大的进了大厅。

    这度假村的大楼一共三十八层,规模宏大的犹如皇家城堡,他一路毫不费力的来到了三十一楼。这三十一楼至三十八楼才是度假村真正的神秘消费区,一般人再有钱,但没有贵宾卡根本就进不去。他能进去完全是因为穿了这套内部制服才畅行无阻。

    到了三十一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男男女女的赤裸身体,抬头看时,写的竟是无遮区。又到三十二楼时,里面的形形色色的赌具算是让他开了眼界,他正逐一排查,忽见内部的保安向他靠拢过来。李炜见了,当即走进另一个房间,等几个保安过来,哪里还有他半个人影。

    这时的他已不敢太过招摇,知道既已引起注意,各大楼层肯定都已接到了消息,将保安服脱掉,戴上仿真面具,到窗外借着墙壁上的一根电缆向上攀爬,直到爬到三十四楼,瞧见两个客商在玩弄一个不到十岁幼女,这才掀开窗户,跃了进去!

    其时两名客商正玩得有兴趣,突然见到一个刀疤脸的黑衣人进屋,大惊中还未反应过来,早没了知觉。

    却说静怡与刘小欣回到家,立即开锁将信放回原处,接着换回老锁将抽屉锁上。一切完事后,姐弟俩相视一望,不由都笑起来。

    原来二人偷这五封信竟是用计,却是静怡让刘小欣到商场买了一把同样型号的锁回来,瞅刘致远开抽屉时,故意与父亲说话分散注意力,让刘小欣将锁鱼目混珠换了去,由于两把锁一模一样,刘致远哪里分得清真伪,待刘致远锁上抽屉去省城走后,她拿钥匙打开锁,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即得到了这五封信。

    这件事一完成,刘小欣对姐姐的智计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干了五年警察,破获大小案件无数,却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奇事。这时一见帮了姐姐的大忙,不由的就向她索要那个保证书来。然静怡一听,却哪里又拿得出来,其实那份保证书她早撕了,若一旦让莉莉看见,那还得了。但她虽然撕了,却也不愿说出真相让这小子肆无忌惮,更何况今晚还有事求他,倘若他不听,正好拿这件事做要挟。当下她正要开口,门铃一响,刘致远兴冲冲正好来了。

    今天刘致远去省委开会原本是不打算回来了,为了表示对冯宜宾的感谢,他散会后给这位组织部长送了一斤乌龙茶,汇报了一下度假村的事,接着又把ss市的非正常死亡人数与失踪名单呈于冯宜宾过目。冯宜宾见问题严重,当下说带他去见新领导面谈,他一听是去见新领导,立马就知道是去见谁了。一直以来,由于省委书记是王强的表弟,省长杨志平忌禅于闻强而不敢接近他,弄得他到省里就像个没娘的孩子一样无所依靠,这一次如果能投在这位副省长的旗下,那他就真正是靠到参天大树了。今天在会议上他虽也见到了这位副省长,却无缘拜会,本打算求冯宜宾这位大组织部长引荐,但实在又与这位组织部长也不太熟。上次冯宜宾到ss市帮了他的忙,这份人情至今尚没有还,哪里又开得了这个口。却不料这一来向他汇报工作,冯宜宾竟主动提了出来。他满心激动的随冯宜宾上了车,大约车行十分钟,终于才在郊外的一栋别墅里见到了这位将门之后,但当他向田在民提及度假村这件事时,田在民却又不正面回答,侃侃而谈,却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上去。三人谈了大半个时辰话,饶是他领悟力再好,却也没能领会到这位年轻副省长的真正意图。一时他心里打鼓,惴惴不安,直到离去时这位大少将送了他两瓶特供茅台,友善的让他今后多来省里走动走动,他满腹的顾虑这才一扫而光。

    他心里这一高兴,自然是不再在省城住了。近来工作开展的一顺百顺,先是通过李炜牵线,杨文峰站在了他一边,接着是薛永站、杨学礼被调走。再接着是增加新常委举荐李国富与杨广才成功,另外就是李自强奇迹般的站在了他这一边。这李自强虽未明确表明支持他,但此人在他第三次举荐财政局局长与公安局副局长这两个空缺时,竟天方夜谭般的又跑来投他的票,简直让他难以置信。王强这一次气得虽未晕倒,却也是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一个堂堂的地级市一把手在会议里被气的中途退场,其尴尬的情状可想而知。再者,现在郭海生一出任财政局局长,旧城改造计划指日可待,至于李胜基在公安局虽不能展开拳脚,但他由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直接升任公安局副局长,由一个副处转为正处,毕竟也算是晋升了一大步。况且儿子这个小中队长在公安局一直没有依靠,这一多了个贴实人在身边,总算不致太过孤立。这种种一切迹象表面,这2010的开端终是万象一新,大好一片,尤其今天意外结识了田副省长,这才是真正令人高兴的一件大事。

    他一路来家,一直都是精神抖擞,来家后见到妻子已睡,正要与女儿说这话时,不料静怡与刘小欣双双打了个呵欠,一脸困倦的上楼去了。他一时摇了摇头,也只得回房睡觉了。

    但刘小欣回到了楼上刚刚也才睡着,忽然呼吸一窒,竟是被静怡捏着鼻子憋醒,他正要发牢骚,静怡嘘了声道:“别出声,快起来。”

    刘小欣一愣,不由自主的竟穿衣起床,问道:“去干什么呀?”

    静怡却没回答,只是催他快点穿衣。之后二人蹑手蹑脚的出了家门,直至上了一辆普桑,刘小欣这才知道是去暗访度假村。

    刘小欣见开车的是海南的老板朱学洲,问用不用给李炜打电话时,静怡一撇嘴,说道:“还是算了吧,那小子看似挺胆大的一个人,一搁到实处,胆子却比麻雀还小。傍黑我在小李镇给他磨破了嘴,他就是不敢去,今晚若让我拍到度假村的犯罪证据,若就此把这个毒窟端了,非当面气气他不可。”

    刘小欣想到度假村防范森严,哪里会让三人轻易的就混进去,正面现难色,静怡一拧他的耳朵,喝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胆小了。你放心吧!朱学洲刚弄了一张贵宾卡,咱们这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又不是偷偷摸摸。况且我已与杨司令在电话里讲好了,只要一拍到度假村的犯罪证据,杨司令的六千名正规部队马上开到,到时把清水湾围个水泄不通,包管一个坏人也跑不了。”

    刘小欣一听是这样,这才来了精神。他早知这清水湾不简单,单是一个许文杰根本还搞不了这样大的声势,幕后必然有高官在背后支持,否则,王强与卢福忠就算再无能也不会一路绿灯为其提供特权,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市公安局能管的事,但若部队官兵出面自然是万无一失,想到这杨文峰的身份,满面佩服的道:“姐,你的面子挺大的呀,居然连杨司令都用得动呀?”

    静怡偷偷的一笑,直到这时才感激起那小子来。这路建工程的石料本是一件难以解决的问题,想不到这小子会利用到军区。杨司令正为修建军火库而发愁,这小子这一给他出了这个馊主意,简直就是帮了他大忙。按说开山洞的费用也不小,但这笔费用不用军区出一分钱,而且部队官兵还有工资可挣,简直是一举几得,对谁都有利。现在李炜那小子一撒手不管,将这件事一推给自己,杨司令修建军火库的一切开销都须来自己这里讨,自己无疑就是军区的财神奶奶,他如何又敢不卖这个面子?

    不一刻车到度假村,朱学洲对保安了出示贵宾卡,车子顺利驶了进去。

    此刻虽然已是十二点,然度假村的服务却是不分黑白天。众人下车后眼见这遍地的名车,不由的都暗暗吃惊,实不知这清水湾的度假村里究竟有多少大人物眷顾在此。

    三人进了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脱衣秀。

    大厅的擂台本是用来比武的,但到午夜表演艳舞却成了度假村的又一亮点。台下虽然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客商,但此刻喊脱声震耳欲聋,哪里又有半点老板架子。

    刘小欣对这些小事已是屡见不鲜,现在各大城市的娱乐场所都有这个项目,国家已是屡禁不止,正要挤进去看,早被静怡揪了回来。

    三人一路巡视,三十楼以下倒没有发现什么,虽然不乏些色情交易,但无非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到三十一楼却被守卫拦了下来,说一卡限进一人,余人不得上去。三人相视望望,当下都退了回来。

    朱学洲道:“怎么办,不如静怡先上去,我与小欣翻窗。”

    刘小欣脸色一变,忙道:“不行,外面这么高,这要是掉下来怎么办?”

    朱学洲一时也觉有点凶险,这时看到一个高大的侍应生从面前走过,向刘小欣一使眼色,随后跟了过去。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时,从背后卡住此人脖子,快速的将其拖进了卫生间。等刘小欣过来,一见这侍应生晕了过去,不由向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朱学洲将此人的职业装脱下,让刘小欣穿上。刘小欣要再去搞一个侍应生时,朱学洲道:“你看我这体型,有这样身材的侍应生吗?”

    刘小欣一想也是,眼见他这一米九的身材,一百公斤的的体重,度假村要是有这样的侍应生,估计也是鲜物了,问道:“那,你怎么办呀?”

    朱学洲向窗户一指,说道:“迫不得已,只有搓绳子爬窗了!”说罢将窗帘扯了下来,将窗帘撕成一条一条,拧成一股后一拉,自忖能禁的住二百斤的重量,让刘小欣到上面拉他上去。

    刘小欣说了一声ok,与静怡来到了楼上。这一次他穿了侍应生的职业装,果然未再遭阻拦,二人来到对应楼层的卫生间,使出了吃奶的劲,却也才将这个二百来斤重的大块头拉了上来。

    刘小欣问及楼下那侍应生时,朱学洲笑道:“放心吧,门已反锁上了,那侍应生嘴里被塞了布,就是醒了也叫不出声。”

    刘小欣向他又一竖大拇指,赞道:“高,你这全国散打冠军果然不是盖的,我把兄李炜虽然是特种兵,却也不一定能打过你。”

    朱学洲自豪的一笑,说道:“走吧,我虽没与他比过,但若当真动起手来,却也不会输他。”

    三人出了卫生间,看到三十一楼写的是无遮区,进去必须先脱衣服,遂直接来到了三十二楼。

    三十二楼里全部都是赌具,玩家使的都是筹码,三人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当下又来到三十三楼。

    这三十三楼的入口没有明显标志,但却不许男人进去。静怡犹豫着进去后,见走廊里笔直的站着很多少年,穿的都是职业装,小的有十二三岁,大的最多也就是十四五岁,她一时不明其中的道道,直到有几个少年胆怯的要给她提性供服务,一下才算明白了过来,一时为这走廊里一排排的少年感到震撼,立时觉得这才是今天要找的真正内容。当下暗中打开了手提包里的袖珍摄像机,一路走一路拍摄,等将这个城堡大的楼层全部拍摄完,又惊又骇之下,腿也软了。发觉这里的少年何止二百,两边包间她不敢进去,但单从里面传出的淫叫声判断,已知房内的少年更多,加起来只怕五百也应该不止,不用想即联想到本地的人口失踪案。

    接着又走上三十四楼,三十四楼的走廊里却全是女孩,女孩的最大年龄也就是十四五岁,最小的仅才七八岁,静怡见守卫不让女人进去,早知这是干什么的了,当下将袖珍摄像机暗交给朱学洲与刘小欣,让二人进去。

    朱学洲与刘小欣进去后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深知就以现在拍摄到的这些东西不用再追究其他,这度假村就已够格了,这件事敢一公开,不要说举国震惊,世界上的各大媒体也会将这件事登上头条。

    二人拍摄完按原路返回。刘小欣一时为此行的顺利而感到庆幸,想不到这度假村的安全体系搞的如此松懈,这里的保安打手虽多,无疑形同虚设,要早知如此,早混进来摸情况了。

    二人出来见到静怡没在原地,估计是去了卫生间,当下就在这里等候。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刘小欣见姐姐仍没回来,不由得就掏出手机拨打,一拨之下,想不到这大厦里居然还没有信号。之后等了五分钟见仍未回来,心想:“难道是月事来了,忘了带卫生巾?但女人的厕所,我又怎么好意思进去。”

    正胡乱猜想,朱学洲突然手一碰他,将目光转向了楼梯。

    只见楼梯口下来五人,五人都是黑色正装,其中一人向二人一招手,一声不吭的又返了回去。

    刘小欣见了,知姐姐不见必是这几人所为,又惊又怵之下,与朱学洲不由得跟了过去。眼下三人是一起来的,不要说静怡是刘小欣的姐姐,就算不是,想弃之逃跑也不可能。眼下各大楼层的保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要人家一拉警报,几百个人守住楼道,不要说动手,挤也能把你挤死。

    刘小欣一路走一路翻看手机,见这大厦里依然没有信号,当下快速的给杨文峰编了条短信,打算拼死也要冲上天台,将这条短信发出。深知杨司令既与姐姐商量好,这个时候必已做好了准备,只要能把这条短信发出,不出十分钟,大军肯定赶到。

    然他有了这个想法后,却见五人一路向上,似乎正是要到天台,一时心里暗念:阿尼陀佛,上帝保佑!

    一阵念叨之后,殊不料几人竟真的是上了楼顶天台。他一路跟过来,早将这条短发了无数遍,随后上了天台,但见昏暗的月光下,几架大飞机旁站立着几十个打手,其中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正是旧日宿敌许文杰吗,姐姐静怡则被押在一旁。

    静怡一见二人来了,大声叫道:“小欣,快打电话....!”

    许文杰哈的一笑,说道:“打电话是吗,请随便,度假村方信号早被屏蔽,除了内部电话,外界通讯一律隔离!”

    刘小欣听了立时彻底绝望,心想怪不得这里没有信号,原来是被屏蔽,大声道:“许文杰,你到底想要怎样?”

    许文杰哈哈一笑,说道:“我想怎样,倒不知你想怎样。七年前,咱们为争马子闹得心里不痛快,要不是李炜那小子帮你,你早死几百次了。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想不到你居然主动来这里送死。你们三人一进大门口,监控早将你们的身份做了鉴定,清水湾就算飞进一只苍蝇也能分辨出公母来,又何况你们三个大活人。你们拍摄到的那些东西这是要交给谁呀?”

    刘小欣一呆,遂又笑道:“许文杰,原来你早知道了呀,你这人也够阴险的呀,七年前就为一点小事,你害的我把兄被学校开除,直到现在我这个把兄还咽不下这口气呢。现在我们已商量好了,我们三个人进来摸情况,他在外面望风,一个小时后我们如果不出去,他肯定会给部队官兵打电话,今天你要是把我们放了,这件事一笔勾销!”

    他一边说话一边寻思脱身之策,说罢低声向朱学洲道:“瞅机会,擒贼先擒王!”

    然朱学洲哪还用他交代,除此别无良策,他早就准备下手了。

    许文杰说道:“吓唬吗,我早派人去外面查了,就算军区的官兵真过来,这里的罪证早消失的干干净净了,你们不跪地讨饶,还嘴硬吗?”

    他话音一落,立时冲上来了十个打手。此刻众人早将三人身份查清,知道这刘小欣是个警察微不足道的,这朱学洲才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八年前是全国武术散打冠军,之后在海南没少惹事。前不久打伤了一个黑帮老大还没了结,却想不到竟又出现在这里。众人对这个大块头不敢大意,一上来就抽出了短刀,十人中倒是有六人向朱学洲砍去。这一来,朱学洲立马招架不住,由于是空手对白刃,他拼死打倒一人后,背上登时连中两刀,虽不是重伤,鲜血却也马上冒了出来。

    然刘小欣这边却更为凶险,他虽身手灵敏,毕竟不如朱学洲力大威猛,一下子面对四个手持利刃的打手,哪里又有反抗余地,首先大腿中了一刀,接着胳膊被砍无数,幸好冬天衣服穿的厚,不致一上来即被砍翻。

    静怡眼见二人就要丧命,大哭大叫之下,人早吓得疯了。

    正在此时,但见一道黑影闪过,围杀二人的打手纷纷倒地。许文杰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十人已全部倒在了地上,在场的这五十余人竟没有一个人看清这黑衣人从何而来。

    众人大骇之下,不等许文杰开言,抽刀一拥而上。

    只听的三个声音同时叫道:“李炜!”

    第一个叫出李炜名字的却是静怡,静怡见这黑衣人超人装束,还未看清脸,已见他两腿间那鼓涨涨的男人标记甚是眼熟,但她一喊出后,立即知道认错了人。此人的身手虽然同李炜十分相似,与小李镇打倒教练的手法也一模一样,但月光下一看清此人面目,却与那个英俊的臭小子又哪有半点相似之处。此人不但脸有刀疤,而且一脸短胡,面目反而恐怖吓人。

    朱学洲与刘小欣这时也已知道是认错了人,二人一见众打手向此人杀去,第一反应就是捡起地上的刀上前相助。但二人还未上前,却早看呆了,眼见这黑衣人空手对白刃,一个人面对五十多个打手尚好整以暇,哪里又有半点招架不过来的意思。

    此时此刻,但见这黑衣人出手似电,力量奇大,每一拳打出都是传来骨骼的断裂声,仅片刻之间,地上已又倒下了二十几人,不肖说一人对付五十人,就是再应付五十人也不在话下。

    二人眼见得这骇人的场面,一时竟是呆了。正震惊时,突然见到楼道口大开,一排排更多的打手涌了上来。一见这些人的手里都持有枪,二人仅存的一丝希望登时破灭,均想:“今天小命难保,势必连累这个高人也葬身于此!”

    正嗟叹间,只听众打手人纷纷大叫:“人呢,人跑哪去了?”

    朱学洲与刘小欣一愣,这才发现黑衣人已不知所踪,万想不到此人竟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犹如鬼魅。

    许文杰见得这离奇场面,饶是二百人过来增援竟也头皮发麻,颤声道:“给...给我搜,难道还会飞上天不成?”

    然他话音刚落,已知这句话当真是说的对了,只听一阵隆隆声响起,一架直升机冲天而起,一股强大的气流掀起满地灰尘,刮的众人眼都睁不开来。不久等直升机飞走后,地上哪里还有刘小欣、静怡、朱学洲的踪影,竟一同被救上飞机走了。

    这黑衣人,自然正是李炜。

    原来,李炜隔窗瞧见两个客商在玩弄幼女,心里怒极,进去两掌将二人拍晕,随即将女孩解救了出来。但当他提着女孩走出来时,一眼看到走廊里的其他女孩,登时面如死灰,暗叫:“罢了!罢了!”自知力不能及,随即将女孩放下,又去查看其他楼层。一到三十七楼,果然不出所料,这层楼果然都是瘾君子的乐园,一时不由的为度假村的嚣张感到震骇。其时他早知这清水湾的防范意识决不会如此薄弱,即便真正部队官兵来到,必有应对之策,想到大哥叮嘱的那番话,若要真正端掉这个赌窟,务必要查出真正的幕后老板才是真的。他暗中勘察没有发现其他,猜这度假村必有暗道密室,要么就是有通往外界的输送工具。当下来的天台,果然发现几架大飞机外,正好见到了三人遇险,当真是危急关头,来的正是时候。

    他将三人救出后送到医院,见三人如呆如痴,一时也没说透身份,出去打了几个电话,这才驾着飞机,来到军区。

    当他一下飞机,杨文峰见到他这身装束,立时吃了一惊。他知李炜仅在国外执行任务时才如此着装,影子杀手名闻于世,不想今日竟显身于此,急问原因时,李炜一指飞机,笑道:“今天我是来还你人情了,一辆越野车换架飞机,你赚大了!明天喷下漆打上军队标志,谁也不敢说句别的!”待得进屋将衣服脱下了,这才把刚刚发生的情况说了。

    杨文峰与郭海江听了大惊,立即把与静怡约定的事对他讲了,问用不用马上派部队过去。

    李炜却是早就猜出来了,否则借此人一个胆也不敢深入虎穴,说道:“不用,眼下度假村的楼顶还有几架喷气式飞机,如果冒然行动,飞机势必会将这近千名儿童转移出去,把他们逼急了,说不定就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杨文峰想不到这度假村的形势竟如此庞大,这度假村与军区只是山前山后,相隔十里,军区的宗旨就是维护地方和平,却想不到这股恶势力竟在军队的眼皮底下座大,军区实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双目一瞪,立即就要去请示上级,商议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然李炜刚才在医院却是早打电话将这件事与大哥二哥说了,当下他把大哥的意思向二人一说,杨文峰与郭海江这才都镇定下来。但一想到那近千名儿童尚在水深火热之中,却仍都是心里不甘,说道:“就算是再放长线钓大鱼,也不能等太久呀?度假村的幕后老板一天没有浮出,孩子们就多一天蹂躏,这要是一日没有眉目,我们这可是连饭也吃不下呀!”

    李炜见二人这样有性格,倒也很是赞赏,想了想道:“你们先别着急,在我大哥未做决定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步走错,全盘皆溃。也怪我今晚没有带摄像机去,若一有证据,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杨文峰与郭海江听了,一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三人计议了一阵,不多时李大光开车过来,李炜遂与二人道别,与李大光回去了。

    路过医院时李炜本待去探视一下伤者,但到医院一打听,却发现竟没有刘小欣与朱学洲这两个病号,一琢磨,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朱学洲与刘小欣到医院一检查,却无一处大伤,二人虽浑身是血,但由于冬天穿的厚,仅仅也只是皮外小伤,几人怕家里人担心,让护士仅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没在医院多停留半刻就都回去了。

    静怡、刘小欣、朱学洲这一番死里逃生,人人都心神俱裂,尤其朱学洲情绪低迷,更是茫然如痴。他自恃身高力大,又一向以夺得全国散打冠军而自负,不料今天一见这黑衣人的身手,当真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慌乱中将拍摄到的东西丢了不说,尤其被黑衣人救上飞机的那一幕实在让他颜面尽失。静怡是一个女孩也就罢了,他与刘小欣因腿软,竟也被此人一手一个提进机舱,他一个二百来斤的大汉在此人手里竟如同草芥。只因发生今晚的这一幕,此后他竟发誓不再动武,在建筑领域踏踏实实开始创业,不久在ss市的建筑行业竟也崭露头角,当然这也离不开李炜与静怡的帮忙才是真的,此处暂且不题。

    次日,李炜与李大光一觉醒来,已是九点。李大光自遇到李炜后即很少离开过小李镇,二人除了打沙袋、练踢腿,偶然喝喝小酒,倒也逍遥自在。但两个大男人整天无所事事,自然也招来乡民们不少口舌,众乡民在高慧兰面前说长道短时,然高慧兰却是早就习惯了。高慧兰早就对这个儿子不包任何指望,现在由于儿子生平第一次往家交钱,一月一千块钱虽然不多,居然也心满意足,乐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的这两天,李炜将这小哑巴的毒瘾也摸了个一清二楚,治疗起来也已心里有数,虽仍未问出他的真实身份,但从此人的面相看却知是出自富家。李大光本欲刨根问底,然李炜见这小哑巴手脚勤快,居然肯随母亲去小区的工地干活,倒也很是待见,让李大光不要多问,说时间一久自然真相大白。

    这一天,二人打了一下午拳,待得将这两天拉下的功课全部都补齐,李炜这才接到刘小欣的电话,说让他过去有事相问。

    李炜早知是为什么事,猜大记者在家歇了这两天,估计是缓过气了才想起朝阳小区的爱车。知该面对的必然还要面对,当下与李大光一同过去。本来他打算一个人去的,但想送车这件事必须得有人证,不然肯定会被静怡揪住疑点不依不饶。二人在车上议定,到时只要一口咬定说车已送回,就算她再怀疑也没办法。

    当下过去后,见刘致远与张淑芳沉着个脸,与刘小欣都是一声不吭的在沙发上坐着,一时没有见到静怡倒觉得奇怪,为缓解气氛,遂大声问刘小欣,问他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搞得,居然缠着绷带。

    然他问罢这句话,却见刘小欣向父母一望,抱着头闷声不语。

    李炜觉得不妙,忙与伯父、伯母搭讪时,刘致远却只是向沙发指了指,没有说话。张淑芬这时叹了口气,借故到厨房做饭去了。

    李炜正在纳闷,房门突然一推开,静怡拿着一个日记本进来。

    李炜一见这个日记本,脸刷的一下就变了,还未开言,静怡早照他脸上扔了过来,喝道:“好啊你,你把我的车毁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制造假象,去我家偷东西,你…你…!”一句话未说完,早红着眼冲了过来。

    李炜慌忙围着桌子转了起来,说道:“伯父,伯父…!”

    刘致远一叹气,说道:“好了小怡,车坏就坏了吧,等路建工程结束,再买一辆就是了。”呵斥李炜道:“你这小子,车毁就毁了,只要人没事就万幸了,你老实一说,静怡自不会生这么大气,又何必搞出这个动静!”

    李炜忙道:“是!我知道错了,伯父!”

    静怡怒道:“你现在才知道错了吗?你…你…!”一时逮又逮不住他,追又追不上他,拾起日记本欲再扔他时,早被刘致远拦了下来。静怡在父亲面前不便反应过激,喝道:“那,我的电视与摄像机呢,你把我摄像机弄哪儿了,刚才我怎么没在你的狗窝里找到?”

    李炜面上一窘,向李大光望了望。

    李大光道:“哦,昨天刚刚卖了!”

    静怡一阵眼前发黑,登时就想想晕倒。其实她前天就该知道这事了,前天新闻部接到线报,说郊外十公里处发现一辆烧焦了的车骸,有点象宝马,只是等新闻部过去,车骸早被百姓们肢解光了,她听说后一时还没想别的。由于发生了度假村的那惊魂一幕,她怕许文杰报复,吓得两天都不敢出门。直到今天王丽一说她朝阳小区的门有撬过的痕迹,心里才猛一激灵。一家人听说后,忙都陪她过去查看。她过去一见宝马车没在,不用想就知是什么原因,猜这小子把车开毁后,必是怕自己为难他,这才谎称将车送到朝阳小区,把钥匙扔进楼里,既怕穿帮,肯定要制造假象,不然车钥匙不在楼里必然无法解释。当下到楼上打开门一看,果然电视、摄像机都已不在,当真把她气的喉咙冒烟。眼下车毁就毁了,再气也气不回来,但这摄像机却是电视台花几十万从国外买回来的,这个东西如果找不回来,今后也别再上班了。猜这个时候去审这小子,他肯定死不承认。正彷徨无计时,突然见到床头搁的日记本不见了。这日记本是他七年前写的,里记载着她的情感交织,大部分都与这小子有关,心想他连这个也偷去,这不明明是往身上揽脏吗?当下将这件事对父母一说,刘致远夫妇当真是又气又恨,立即让静怡赶快去小李镇找,又命刘小欣给李炜打电话,先把李炜从家里引开,不然静怡冒然去搜证据肯定会遭这小子阻挠,小区的工地离家本就不远,到时一吵打起来,谁都丢人。只要这个日记本一找出来,不怕这小子抵赖,首先这个摄像机得赶紧找到才是真的。当下静怡走后,这个时候刘小欣想当内奸也不可能,刘致远夫妇与他一路回家,根本就不容他离开视线。不久李炜与李大光来后,静怡到小李镇搜出日记本也赶了回来,自然也就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此刻静怡一听说摄像机被卖,哪有不急之理,一时也顾不上与李炜算总账,大声问李大光道:“那,你把摄像机被卖到哪了,说呀?”

    李大光道:“哦,卖给废品站了!”一时尚不知这摄像机的真正价钱,说道:“电视卖了七百,摄像机卖了四千,这是四千七百块钱,我们可还没来得急花呢!”

    静怡一扬手,几十张百元大钞登时飞的满屋都是,万想不到三十几万一台的摄像机,竟被贱卖了四千,气道:“你…你们这三个臭小子,没一个是好东西!”

    刘小欣边捡钱边道:“怎么了,怎么也算上我了呀?”

    刘致远道:“小怡,先别说这么多了,趁时间不长,赶快去赎回来吧,别让人家转手再卖了!”说罢打量了李大光与李炜一眼,重重哼了一声。

    静怡此刻哪里还敢有半点停留,将钱从刘小欣手里夺过,一抹眼角上的泪,转身出了家门。

    李炜与李大光忙也跟了出来。李大光直到这时才知这个摄像机卖贱了,因他卖罢后还没来得及告诉过李炜,李炜自也不知他卖的这样便宜,当下明白后,饶是将车开的风驰电掣,但到收购站还是扑了个空,收购站的老板昨天就已将这台高级摄像机卖出,说买家是个外地路过的司机,想再找回无疑是想也别想了。当然这老板自不承认摄像机挣了大钱,只说他也不识货,仅仅也只是赚了五百块钱而已,不过看在这摄像机挣了二十二万块钱的份上,电视也没再抬价钱,仅按原价又退了回去。

    当下在回去的路上,李炜见静怡脸白得吓人,向她承认错误时,不想静怡这个时候万念俱灰,却是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李炜觉得理亏,一时不敢再说。不久到政府家属院,打电话让刘小欣把电视搬下,一加油门,随即溜了。

    二人刚刚到家,刘小欣随后便也跟了过来。李炜埋怨刘小欣时,刘小欣哭丧着脸道:“老大,我也是身不由己呀,当时我姐一怀疑你,爸爸立即逼我给你打电话,让我骗你出去,我也没有办法呀!”说罢问二人偷什么不好偷,偏偏拿走了那个日记本,问这日记本究竟写的是什么,居然也值得随手牵羊。

    李炜微微一笑,却没实说。其实那日记本他前天晚上就已看过了,此人七年前那么讨厌自己,想不到却是恨铁不成钢,在暗恋自己。发现这个秘密本来很是兴奋,但现在毁车的事一穿帮,哪里还有这个心情。现在听刘小欣一问,岔开话题道:“对了,你的伤是怎么弄的呀,怎么会吊着一只胳膊?”

    刘小欣神色一变,当下就把那晚的事说了。原来他这两三天也没去上班,只因拍摄的证据一丢,就算动用杨司令也不可能,受伤的真相不敢对父母说,只有将此事憋在心里。姐弟俩一提到救他们的那个神秘黑衣人,竟疑似天人,说罢道:“本来还以为这个黑衣人是你,但一看脸却又不是。这个人的身手也实在太可怖了,一个人对付五十人竟也绰绰有余,简直不是世间人,尤其此人还会开飞机,实在牛的不能再牛!”

    李炜笑道:“飞机有什么不好开的,简单培训一天,谁都会了。”

    刘小欣道:“就算你也会开,你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吗?朱学洲那么牛的一个人,一提起这人居然也吓的半精不傻,尤其姐姐更是骇的亡魂失魄。那晚我们被送到医院后,居然吓得连人家的名字也不敢问,总之你见了这个人,相信也会有此同感。”

    李炜微微一笑,一时倒是默然无语,他束神功自练到第九层后,耳清目名,视力与往昔已大不相同,都说世界上眼睛最好的是非洲的一个黑人,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捡起地上的一根针,他虽未达到这个水准,但夜视能力却也超人,在黑夜里与一般的平常人动手,自然是大占优势了。但这要是放在白天,效果自然不会这么好,毕竟一下子对付五十多个手持利刃的打手,说什么也没这个本事。

    刘小欣缓了缓,说道:“啊,对了李炜,我来找有事。”

    李炜一愣,知他紧跟在屁股后过来,肯定不是来玩,想不到果然这样。

    刘小欣一耷拉脸,道:“我姐正在家哭呢,爸妈劝也劝不住。这件事是你惹起的,必须还得你来解决,你过去给她陪个不是,估计气也就消了。”

    李炜忙道:“小欣,不是我不去,如果我去了,只怕你姐会更加失控,刚才在车上我就已经向她道过歉了,当时她没有开口,估计已经忍到了极限。这再一去,这不是自己找骂吗?”

    刘小欣道:“就算被她骂几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犯了这么一个大错,难道不该让她出出气吗?咱们是大老爷们,你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当初我与莉莉吵架的时候,明知是她不对,还不又千哄百哄。我姐虽然心气高,但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毕竟…毕竟她也是个女人呀!”

    李炜本想说不去,但看到他两眼通红,知他姐弟情深,倒也不便拒绝的太直接,想了想道:“好吧,你先回去,我开车马上就到!”

    刘小欣一甩头,说道:“不行,我与你一起去,到时就算我姐过份,我也好在当中拦拦!”

    李炜一皱眉,立时就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其实他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而已,又他哪里肯去了,今天在伯父面前丢这么大人,不说今生,最起码三年二年内不会再踏进她家半步。现在一听刘小欣竟是要押他过去,简直就是在难为人,想到有句话叫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跑,当即道:“好,你等我一下,等我上个厕所,马上随你去!”

    刘小欣怕的就是他开溜,慌忙跟出来时,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进厕所一见没有,登时恨的牙根直痒。

    第十四集

    二月十八这天,静怡下班到家,意外的见干妈竟在家里,本来她还想回房,现在见了,自然是过来打招呼。

    高慧兰一见静怡,吃了一惊道:“小怡,怎么才一月不见,你就瘦成这个样子呀?”

    静怡眼眶一红,说道:“干妈,我是在减肥嘛!”

    高慧兰哪里肯信,拉住她的手道:“小怡,你都一个月没去小李镇了,怎么也不去看看干妈呀?”说罢见干女儿不答,遂咬牙切齿的道:“李炜那臭小子,居然敢说谎话骗我,真气死我了。干妈这些天不见你,本想让那小子开车送我过来,不料这小子说你出国了,一年都不回来了,我一时哪里肯信。今天要不是亲自过来,还不知被那小子瞒哄到什么时候呢?”

    静怡听了自也觉得可恨,正待将此人的糗事一一对干妈说了,却见母亲连连咳嗽几声,哼的一声,住口不语。

    高慧兰道:“小怡,这些天你不去小李镇,是那小子欺侮你了,又还是他打你了,你对干妈说说,干妈马上替你出气!”

    静怡忙道:“干妈,你别多疑,他要是敢动手打我,我早把皮给他剥了!”

    高慧兰正还要问,房门一开,刘致远与刘小欣兴冲冲的回来,刘致远一进家即道:“小怡,有好消息告诉你!”

    刘小欣大声喜道:“姐,这下子你可发达了!”二人心情振奋,竟连高慧兰这个不素之客也忘了打招呼。

    静怡道:“什么事呀?”

    刘小欣大声道:“冯事集团的老总冯德伦要收购申花,这个消息还没传出,股票已开始疯长,你那一毛多钱买回来的那些股票,现在已经涨到了三毛多了!”

    静怡惊讶道:“有这么厉害吗?”

    刘小欣道:“要是你不相信,就去电脑上查呀:”

    静怡当即去打开了电脑,一查之下,不由捂住了小口。

    刘小欣哈哈的道:“怎么样,没骗你吧,五十万一下子变成了一百五十万,你还不感谢我?”

    静怡道:“滚,我的股票涨价,与你有什么相干?”

    刘小欣急道:“怎么没相干,我是你弟弟,又第一个给你报喜,你最起码也得分给我十万。”

    静怡道:“我分你个头!”然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满是笑意。

    刘致远与高慧兰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即感叹道:“今天冯事集团的老总来找爸爸,说要收购申花。这件事不仅让你得利,政府也受益匪浅呀,政府今后虽然不能再控股申花,但一下子能撤回十个亿的资金,爸爸脸上也有光彩,你也知道,这申花可一直是个濒临倒闭的企业呀。”

    静怡想了想道:“爸爸,这有点不对呀,眼下冯事的老总刚刚也才找你洽谈,怎么风声一下子就传了出去。现在三板市场的股票一下子翻三倍,冯事集团这一掏三倍的价钱收购,这不是损失极大么?”

    刘致远微笑道:“三板市场比不得二级市场,一有风吹草动,波动自然要大了,但话是这么说,毕竟人家是经商头脑,早有准备。你在电脑上再查一下,看现在这个股票虽然爆涨了,但成交量是多少?”

    静怡听了,当下又打开了一个网页,这么一看,一下子全明白了。

    刘致远点了一根烟,道:“这件事冯德伦做的可谓是够绝密了,想不到冯事集团在年前就已开始收购了。现在冯德伦已将其余几家股东的股票全部买走,并将三板市场那百分之三十的散股也悄悄买空,这才最后来啃政府这根硬骨头。其实早在两年前,王强就有这个撤股的意思,只是想到赔的太多,迫于内外压力才没砸锅卖铁,现在这笔资金能在爸爸手里如数讨回,可真是意料不到呀!”

    刘小欣道:“姐,你趁这个机会,还不也赶紧出手?”

    静怡却未答他,问道:“爸爸,五年前申花集团成立时的资产是多少呀?”

    刘致远道:“哦,总资产是三十亿,流动资金就难说了,当时爸爸还没有接管,据说都是靠贷款维持生存,但这是申花的黑幕,爸爸仅仅也只是听说,后来王强一黑脸,居然搞了个企业上市,一下子不知坑害了多少股民,最后企业翻牌无望,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差点被下野。究其原因,申花当时刚刚成立,企业根本就没有盈利的把握,上市不仅是市委与政府监管不力,其实完全还是王强一个人造成的!由此看来,王强这个市委书记不仅好大喜功,甚至还有点居心叵测呀!”

    静怡知这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事,也不多问,说道:“小欣,这五十万块钱的股票,咱们暂时还不能卖!”

    刘小欣忙道:“怎么了,怎么还不卖呀?你都赚一百万了,买两辆宝马也差不多够了,还不知足呀?”

    静怡道:“我想过了,当初咱们买这五十万股票的时候,其实申花的股市已经跌到了最低谷,正如…正如某个人说的那样,股票就像树叶,犹如废纸。现在咱们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估计三板市场那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已占了十分之一。既然申花是被冯事独家收购而不是重组,这十分之一的散股势必就变成申花唯一的外来股,简单来说,就与原始股也差不多。到时咱们把这些不记名的股票一登记过户,无疑就是一个小股东,虽然只是个小虾米,却也能分他们一杯羹。”

    刘小欣脸一耷拉,说道:“哦,是这样呀!”

    静怡将他推开道:“行啦,你小子想蛊惑我卖股票借钱,乖乖一边凉快去吧,这冯事集团是全国知名企业,生意遍及全球,咱们家能够插手到冯事,这不好呀?”

    刘小欣被姐姐一句话说穿动机,众人面前,甚觉无光,嘟囔道:“什么咱们的呀,你哄小孩子还差不多,再丢几年你一嫁出去,这些钱还不全带走呀,就算挣再多也没我份,还不如现在卖了,让我多少也沾点光。”

    静怡好笑道:“死小子,就因为这你鼓动我卖股票呀?”

    刘小欣道:“是又怎么了,总之不分给我点,那就不行。”

    静怡一笑之后,说道:“好,好,看在你小子报喜有功的份上,姐也不让你白高兴,赏你五百大洋,总该满意了吧!”说着从包内掏出了一沓钱,但还没来得及数,刘小欣早一手夺了过去,说了声谢谢,即呵呵的塞进了口袋。

    静怡被他夺去了这三千多块,仅是白了他一眼,居然也没再说,毕竟赚了这一百万在手,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在吃饭时询问一下干妈,当得知大楼拔地而起,居然盖到了第五层,对乡民的干劲倒也很是赞赏。

    然当高慧兰谈起静怡提供的石料时,心里却很是不安,说一方沙石才三十五,比八里山便宜一半还要多,担心她是在倒贴,一时劝静怡别犯傻,说这是集体的事,没必要破这个份。

    静怡心里一笑,却是早就乐开了。其实军区生产出来的石料二十块钱就已顾上成本,本来她还打算一分不挣的全部提供给路建与小区,但自从没了车之后,觉得挤公交不方便,一时动了歪念才抽了十五块钱,反正李炜那小子一撒手不管,价钱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等这四万方沙石一卖出去,正好把车钱赚回来,可就这想不到也皆大欢喜,昨天朱学洲打电话就千言万语的谢过了,军区杨文峰更不必说,现在听干妈再这么一说,昔日的不快登时不见,掩着嘴格格的笑了起来。

    不多时高慧兰走后,刘致远道:“小怡呀,李炜那小子一月也没来咱们家了,估计也是知道错了,不如你抽空去看一下工程,与那小子解活算了,毕竟你们两不往来,时间一久,难免会有隔阂!”

    静怡一撇嘴,说道:“解活,连门都没有,要是他知道错了,他不会来向我认错吗?事情发生这么久都不闻不问,还要我去找他?”

    刘致远一叹气,说道:“小怡呀,这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尤其年轻人,更是如此,别看我与你妈现在挺好,可在年轻时也没少怄气呢,有时候说僵了,甚至还都动过手呢!”

    静怡惊讶道:“什么,你们老两口也会打架呀?”

    刘致远呵呵的道:“当然了,这过日子就像树叶一样稠,彼此间谁会没有个小摩擦,爸爸年轻时有点气盛,总是无故的先挑起事端,发过脾气之后,虽然自认为有点不对,却也总放不下脸给你妈认错,幸亏你妈比爸爸大了一岁,不与爸计较。这说穿了,呵呵,其实还都是你妈主动与爸爸求和解呢!”

    张淑芬嗔道:“行啦,当着孩子的面,你说这些干什么呀?”

    刘致远呵呵一笑,说道:“我这不是在夸你吗?”随即又道:“小怡,这俗话说的好呀,不吵不闹不夫妻,小炜这孩子虽然有点顽皮,但本质还是不坏的,只要他不犯大的原则性错误,你就别与他较真了,这次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换换是谁也不好意思主动登门。你比他大一岁,必要时也要拿出点气魄来。其实爸爸早就给你们看过相了,虽然你们小吵小闹不断,当中坎坷也不少,最终却是夫妻缘呢?”

    静怡一怔,忙道:“爸爸,我们究竟有什么坎坷呀,你快说说呀?”

    刘致远听女儿这一问,当真一句话就暴露了内心想法,笑呵呵的从抽屉里拿出周易,说道:“你别急,让我好好帮你查查!”

    一番查阅之后,说道:“哦,先给你说点别的,从卦象看,好像小炜的命有点硬,五月二十出生的人,金命有点克人!”随后又一查阅静怡的生辰八字,不由又舒了口气,说道:“还好,你是八三年属猪,五行属于水命,书中说你处长生之地,水冷金寒,得金而旺,首先你遇到他这财运是不错的。这俗话又说的好,‘柔善若水,无坚不克。’你是水他是金,他非但克不动你,倒是他一切的一切,呵呵,可还都在你的圈圈弯弯里套着呢?”说罢打量了一眼女儿,见女儿笑意盈盈,知这句话应了她的心意,当下继续往下查阅。

    静怡道:“爸爸,李炜是金命,五月二十出生的人,真的克人吗?”

    刘致远道:“是呀,虽然是迷信,倒是不可不信,有很多例子都在证实这个说法。不过他克不动你,这你不要担心。”

    静怡没有说话,心想:“怪不得你自小就死了爷爷奶奶,在十二岁的时候,连父亲也死了。幸亏干妈也是水命,你克不动,要不然,你无父无母的,岂不是成了孤儿,就这你还狂妄自大,没有一点自知,这要换做是我,早惭愧的一头在墙上碰死了。”

    刘致远查了半晌,却没查出个所以为然来,猛然一拍脑子,笑道:“哈,我一时给忘了,原来是麻衣相上才有这种说法。等我见了门岗的老郭,把麻衣相拿来后再给你解读吧!”

    张淑芬道:“你这个半先,不懂就别装懂。小怡呀,你快回去睡吧,别听你爸爸在这里蛊惑,即使卦上真有这种说法,谁的婚姻里会没有点坎坷,人生世间,面对万象,大脑稍一控制,一切就又转变了!”

    刘致远倒也很是赞同这个说法,见时间不早,当即催女儿回房,自己也站起身来。

    翌日,静怡去电视台上班,刚下楼,一辆越野车在身边停下,心里一热,却故做不见,仍是向前走去,心想:“终于是你于忍不住,来给我道歉了。”不料越野车从身后跟上,司机却是李大光。

    李大光摇下车窗道:“静怡姐,请上车,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静怡心想:“难道那小子在车里?”然上去后一见没人,登时喝道:“我还要去上班,你让我上来干什么?”

    李大光道:“别忙,今天我送你上班!”

    静怡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此刻她早知车毁与小区被盗,此人都参与了进去,当下对他也没好脸色。

    李大光一路将车开的很慢很慢,说道:“静怡姐,关于你车毁的那件事,李哥让我转告你,说他会买辆新车给你!”

    静怡一讶,说道:“他有那么多钱吗?那好,他要是有,你让他马上送来吧!”

    李大光道:“钱肯定有,但有个要求,你先答应后,他马上就给你送来!”

    静怡道:“什么要求?”

    李大光道:“李哥有个朋友,是专门倒股票的,现在申花的股票已涨了三倍,李哥的朋友按四倍的价钱给你买走,你凭空又多了五十万的收入,考虑一下吧!”

    静怡又是哼的一声,没有理他。这件事她于昨晚就已经琢磨透了,自昨晚问过父亲后,得知申花的总资产是三十亿,外面的散股既然是百分之三十,自己这一买了这散股的十分之一,无疑就是原先的一个亿,这件事不算犹可,一算之下,当真是兴奋的一夜都没睡着。深知这冯事集团既是将申花私有化,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将市面的散股收缴干净,政府既能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原价不动转让出去,自己这五十万的股票势必也会几十倍上百倍往上翻,现在此人仅出四倍就想把股票买走,也太小看人了。这时见距电视台已没多远,当即喝令他停车,下车步行。

    李大光将车停好,忙跟过来道:“你四倍不卖,到底多少肯卖,五倍怎样?再涨五十万!”

    静怡板着脸没有理他,心想:“要谈价钱你不敢亲自过来,居然派一个直箍桶前来。此人一点曲曲歪歪没有,一张口就是五十万的往上翻,这要是换做外人,人家有心卖也要琢磨琢磨!”眼见此人一路紧跟,似乎有点不得手不罢休的意思,正烦间,一女孩忽然叫道:“静怡姐!”

    静怡回过头时,见是同事何梅,忙与她打了个招呼,

    何梅指着李大光道:“喂,你是谁呀,为什么死皮赖脸的缠着静怡姐呀?”一语未必,瞧见他身后的越野车,大声道:“你叫李大光,是不是?”

    李大光想不到这靓女竟知道自己名字,一愣之下,忙点了点头。

    何梅登时冲上来道:“好啊,原来你就是李大光,我打死你这个臭坏蛋…”一边打一边道:“我让你偷摄像机,我让你偷摄像机…!”

    原来,却是静怡将摄像机丢了后,栏目组一时不能正常运作,只得与d组合并,这么一来,a组的人员一个个都满肚怨气。静怡不便说出实情,电视台的上上下下也只有她与何梅、王丽最是要好,因此也只有二人才知道真相。现在何梅一听此人就是李大光,哪有不怒之理,就算是遇上李炜她也是照打不误。

    李大光被此人这一连踢带打,登时狼狈万分,既不能还手,只好仓惶逃走。逃到越野车前心里觉得憋屈,一脚将路边的垃圾箱踢上了天。等他开车走了好远,垃圾箱方才咕咚声落在地上,吓的两个女孩呀的一声,向两旁逃开。

    李大光回到小李镇一说情况,李炜一时也觉这刘静怡挺难对付,最初鼓动此人买股票的时候,只是为赚点小钱,根本就没有想太多,因而对这五十万的股票也没有太在意。现在冯德伦一邀自己入股,这才想起这股票的重要性。当时为还此人的人情,想不到一句退股的话说出,居然把一个亿的股权丢了。本还以为让李大光去利诱一下,说不定就会再高价买回,但现在她这一不卖,显然冯德伦一收购政府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伯父到家一说,她早也琢磨透了,要不然也不会给她多加了一百万也不为所动,说道:“大光,要不要扮一下黑社会,去吓唬吓唬。”

    李大光一愣,笑道:“李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炜自也觉得失言,一会说要保护,一会又说吓唬,身为三人的老大自不能这么反反复复,忙道:“啊,我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二人正说着话,两架军用飞机突然低空飞过,还没三分钟,随即传来了炮弹的爆炸声。

    李大光道:“是军区在搞演习吗?”

    李炜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一时还尚未多想,但不久等杨文峰给他来电话,杨文峰用颤抖的声音在电话里一说,他脸一下才变得煞白。

    其时二人正在屋里练拳,李大光见了,忙道:“怎么啦?”

    李炜道:“祸事了,政委十四岁的女儿失踪,怀疑是度假村所为,头脑一热,派飞机先炸了度假村楼顶的飞机,然后让部队进去搜,结果什么也没搜到,连那近千名孩童也一个没见!”

    李大光听了,立时也觉问题严重,忙道:“那怎么办,这杨司令与政委会不会有麻烦?”

    李炜道:“这是肯定的了,假若我师傅出面保他,或许没事,不过他在ss市是呆到头了!现在我到省里一趟,上下班的路上,你替我留意一下那个大美女记者,此人既窥视到了度假村的黑幕,许文杰必不会放过她,小欣与朱学洲这两个大男人咱们虽管不了这么多,这大记者却不得不看着点!”

    李大光道:“这不算事,但杨蕊那边怎么办,放高利贷的这么久没动静,咱们是不是也该撒手了?”

    李炜一愣,这才想起他尚在关注另一件事,说道:“哦,那边也不能松懈,毕竟度假村一日没有剿除,ss的地域就仍不得安宁,你先掏钱请个耳目,有事让电话通知,如有危险,要么给小欣打电话,要么给国安局的林局长打!”一切都交代好后,这才上车。

    他在途中去了一趟军区,得知杨文峰与郭海江是到二哥哪儿请罪去了,向下面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立即也去了省里。

    当快到省军区时,忽然接到了田在民的电话,听大哥催的急,只得勾回车先去大哥家,到家见大哥与大嫂尚未回来,觉得肚子有点饿,直接就去厨房找吃。

    其时田在民家里除了一个新请的保姆,另还端坐着两个厅级干部,李炜虽不认识这保姆,但这保姆却早从主人的全家照里认出了他,一见他这是饿了,慌忙把刚做好的饭菜端出来。然李炜觉得一个人用餐无聊,却是拿了两个苹果在沙发上干啃。

    那两个厅级干部本都正襟危坐,一见他在田副省长家如此随便,已知决非寻常,慌忙都赶紧掏烟相敬。

    李炜见二人客气,自然也就有了好感,摆了摆手,问了一下他们的来意,当得知水利厅正在搞一个工程项目,二人这次过来是向大哥要钱时,一时不知大哥的意思,倒也不敢胡乱插言。

    不久田在民来家,一见家里的这两个厅级干部,脸立时就是一沉。他在省政府忙活一天,最反感的就是在家办公,又兼今天心情不好,正要下逐客令的时候,李炜道:“大哥,他们有要事找你!”

    田在民一愣,道:“你们认识?”

    李炜笑道:“刚刚认识,你还是帮他们处理一下吧!”

    田在民瞪了他一眼,态度随即缓和了下来。其实他早知二人的来意,虽然内心也支持这个项目,但这件事却是省长杨志平该管的事,现在杨省长去中央汇报工作,二人突然找到他这里来,估计也是急用钱才冒然过来,当即给二人批了个条,送他们出门。

    那两个厅级干部感激的望了一眼李炜,这才如释重负的离去。

    田在民关上门,还不等李炜说话,即重重的哼了一声。

    李炜知是为了什么,忙道:“大哥,这件事有情可愿,师政委的女儿突然失踪,说有目击证人看到被挟进了一辆皮卡,经打听,得知这皮卡经常出入在度假村,二人一急,这才做出这越格事!”

    田在民道:“虽然这样,却也该动动脑子,近千名孩童突然不见,显然度假村是故意布下这个陷阱引他们上当。上次刘市长向我反映度假村藏毒,我不便实说,仅糊糊涂涂的予以打发,但这刘市长也真懂为官之道,居然也不深问。现在这杨文峰我早让你咛嘱过了,却怎么仍不长记性?”

    李炜虽也怪二人冒失,却不便在这件事上添枝加叶,岔开话题道:“对了大哥,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田在民道:“你说是查幕后老板的事么?”哼的一声,道:“国安厅刚刚也才查到了度假村与于闻强的通讯记录,不过现在好了,这一打草惊蛇,于闻强势必更加狡猾,短时间内是决不会与度假村再有联系了,想再捕捉点什么,是想也别想了!”

    李炜一听是于闻强,登时吸了口凉气。这于闻强是省委里的一把,有他这个一方大员当度假村的后台老板,这度假村果然是无人敢动。怪不得小欣说这度假村一路绿灯,连王强与卢福忠也为其所用。

    田在民点了一根烟,道:“这件事也真是怪了,近千名儿童突然踪影不见,这度假村究竟会藏到哪?”

    李炜道:“说不清,希望不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就好,但上次你说的那几个疑点我已查明。度假村的楼层一共是三十八层,三十楼来下都是公众场所,真正见不得光的却是三十一楼至三十八楼,安全体系看是薄弱,其实防范的却天衣无缝,想上去必须得持卡。当然以现在看来,ss市有王强掌控,省里又有于闻强这个大人物当屏障,就算有人举报也无人敢管,度假村经营到今天不倒,也可以理解!”

    田在民点了点头,说道:“小炜,这个担子必须还得压在你身上,近千名儿童不是小问题,务必要尽快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炜道:“这是自然,我回去马上即着手此事,这股恶势力在我的家乡横行,我岂能不管?”

    田在民道:“你先别急着答复,大哥还没把话说完呢,还有件事你不得推脱。现在杨文峰与郭海江范下这个大错,暂时已不能再呆在ss市了。刚才在来家时我与你二哥通了个电话,这个空缺你务必要顶替一下。”

    李炜脸色一变,忙道:“大哥,这不行吧,我这么年轻,身为上校团长就已够玄,这再一出任师长,这…这不净让人戳咱们脊梁骨么?”

    田在民冷冷道:“这你别管,以你的军功,提拔大校一点都不为过!”说罢又道:“你说你年轻,但文工团走出的那些年轻姑娘们又有哪个比你大太多?这些人一没军功,二没本事,凭着一副嗓子就能混上大校上校。还有体育场上那些小子们,有的甚至少将中将都混上了。咱们田家祖祖辈辈为祖国立下多少功劳,尤其你更不例外,你尽管干就是了,看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嚼舌根。现在的ss市乌烟瘴气,毕竟于闻强不倒,大哥还不能一下子拿掉王强这个市委书记,大哥还要靠你揪出度假村的元首,然后扳倒于闻强这棵大树,现在把军区交给外人手里,你二哥和我都不放心!”

    李炜听是这样,一时倒犹豫起来。眼下ss市确实是黑白难分,自己的家乡不能变成净土,这口气说什么也难以下咽,但自己尚有任务在身,这一出任地方司令,这件事无疑就会搁浅。

    田在民早看出了他的内心想法,说道:“你放心吧,军区司令就如一个土皇帝,与山大王也差不多,如果你管理得当,空闲多的是。再说一旦发现什么情况,你以军区的名义执行任务,反而比单身更方便的多!”

    李炜一想也是,说道:“大哥,我只是一介勇夫,不懂为官之道,暂时先替你管一下军区也可以,但你是不是派一个实贴的人帮我一下,不然,只怕我会出错。”

    田在民道:“这不用你担心,我与你二哥商量好后,自然会安置一个人过去!”

    李炜又道:“那,会不会让我出任常委,这个我可干不了!”

    田在民道:“哦,等过了这一阵子,等风波过去后我问一下你二哥,如果军区里有资深的副司令在,暂时不会难为你,但如果没有,到时再说吧!”

    李炜正想再问清楚,然见大哥脸板了下来,知这个大哥的脾气与二哥是有点不一样的,不似二哥那样随和,遂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然田在民一见,心里却是窃笑。自从这个兄弟失去战友后,这一心灰意冷的告别军营,田家在军界无疑失去了一名强援。父亲与二叔提起此事无不都长吁短叹,但因这个兄弟去意已决,田家的上上下下一时磨破了嘴也不能劝其回心转意,为这事两个老人直至现在仍郁郁不乐,现在仅凭自己这几句威迫利诱的话就令他改变主意,无疑是大功一件。正自暗笑,这时妻子王艳玲正好来家,当下让妻子招呼这个异姓兄弟,他不漏声色的上楼打电话向两个老人报喜了。

    这王艳玲今年四十二岁,比田在民小一岁,由于喜欢跳舞,身材始终都保持不变,看上去也比实际年龄要小的多。她来到m省后尚未安置工作,一时闲不住就到老促会教老干部们跳舞。王艳玲知李炜舞技一流,现在一见到这个异姓兄弟光顾,这个难得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立即提出让他下午也去老促会教那些老人们跳交谊。但李炜一时哪有这个闲心,本想推辞,不料王艳玲揪住他的耳朵竟威胁起来,他万般无奈的答应后,当下在吃饭的时候在大哥面前告状,期盼大哥能够反对这事。

    不料田在民微微一笑,说道:“哦,省里的那些老家伙们也不可小觑,有很多还是爸爸的故人,份量十足,你替大哥去安抚他们一下,也算是替大哥立功,就不要推辞了。”

    李炜听了这话,脸登时又耷拉了下来。

    接下来的这半天,李炜自然是在公园的长廊里虚度了,他被迫给这些老年人当了一下午陪练,直至傍黑才抽身去一趟军区,但到军区时杨文峰与郭海江早已离开,说是二哥也保不住他们,二哥亲自陪他们去北京面见师傅了。

    等他回到ss市已是晚上九点,进屋见李大光与小哑巴都在,正想说点什么,高慧兰听到车响后进来,一进屋便道:“小炜,你来一下。”

    李炜见母亲神色不善,一伸舌头,随她来到了上房。

    高慧兰在高凳上坐下道:“小炜,妈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李炜好笑道:“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不会连我的出生年月也忘了吧?”

    高慧兰一拍桌子,说道:“你少嬉皮笑脸,妈问你正事呢,你今年都二十七岁了,却还像个小屁孩一样。邻居的几个小子还没有你大,孩子都可街跑了,你成天吊二郎当的不务正业,又有哪个女孩敢嫁给你?”

    李炜听母亲这一说,立马就知话往哪弯了,岔开话题道:“妈,我现在不是已经有工作了吗,电视台的台长让我给他当专职司机,每月五千多块呢,要是你觉得我给你交的少,我再给你添一百,每月一千一,怎么样?”说罢笑了笑,一时竟逗起母亲来了。

    高慧兰皱眉道:“我不是说这,我是说别的,你...”

    李炜不等母亲开口,又道:“妈,我的车每天还要烧油,人又要喝酒,无论是人与车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呢,儿子能给你这个数目已不少了呀,你还不知足呀?”

    高慧兰叹了口气,道:“你小子,妈一给你说正事你就打乌鸦。要是你钱不够花,今后不许再开车了,你借人家部队车这么久,也该还给人家了。今天你王婶来咱们家串门,说有门亲事想与你提提,你考虑一下,要是没意见,明天就去见见人家!”

    李炜一听不是逼自己与静怡这档事,立时放下心来,说道:“那好呀,那你赶快安排吧,儿子要是一相中,这马上就给你娶回家,明年就能让你抱孙子呢!”说罢心里却是暗笑:“到时我恶声恶语的一吓唬,就算你介绍一百个姑娘也成不了!”

    然他尚在高兴,高慧兰的心却一下就凉了半截,其实高慧兰这话本是试探,哪里又是真的给她介绍姑娘了,内心实指望是把干女儿变成儿媳。自祭灶神那天静怡拒绝了她后,她心里倍感失落,但年后二人突然又言归于好,随即又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不料二人还没好几天就又闹起了别扭。虽然昨天没从干女儿口里问出什么,却也猜出二人是在怄气。眼下二人一个不来一个不往,她实在估摸不透才如此试探,想不到这一试探,儿子对静怡竟半点意思也没有。以前由于家里的房子旧,又兼干女儿出身高贵,她虽有这个想法却不敢抱太大奢望。现在新楼房马上就要落成,无疑已经有了资本,只要儿子一有这个意思,她马上就去提亲,但儿子现在回答的这么干脆,看来半点戏也没有了,深知结婚是人生大事,根本勉强不来,一时为错过了这么一个好儿媳感到可惜,坐在凳上暗暗生起气来。

    李炜见了,呵呵的道:“妈呀,你说的是哪家的姑娘呀,长得漂不漂亮呀?”

    高慧兰登时怒道:“臭小子,妈是骗你的你也相信?就以你这臭名声谁会给你找媳妇呀?要是你不好好把握小怡,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李炜嘿嘿的笑笑,却没吭声,眼下自己对束神功的感悟力越来越强,不出二年,肯定有所突破,但眼下自然还不敢应承母亲,不然那个大美女暗恋自己已久,妈过去一说,这大楼一盖成可就得完婚。自己在拜师时可是答应过了师傅的,不突破束神功第十层决不破身,这事听似荒唐,但也当真从这神功中体验到了童子之身的奇妙,现在不要说师傅约束自己了,即便师傅不约束只怕也很难罢手,虽也不是终身不娶,但若那个大美女记者不来色情引诱,这三年二年内还真没有完婚的意思。

    高慧兰道:“小炜,不是妈说你,你这孩子也太不争气了,小怡这么好的女孩你都不在意,妈究竟也不知你在想什么?你名声本就不好,现在一过年都二十七岁了,这再一耽搁,马上就三十了,去年就有很多人在妈面前说闲话,说你被部队一开除,连个媳妇也混不上了,这要是今年再不结婚,说闲话的人会更多!”

    李炜一怔,道:“妈,这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呀?是谁说我被部队开除,连媳妇也混不上了呀?”

    高慧兰斥道:“怎么,你还想去打人家呀?说这话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你不争气就不能怪人家乱说,难道你还能堵住小李镇的千万张口呀?”

    李炜忙道:“不,妈…”本想辩解,却又找不到理由,心想:“真是流言可怖,想不到年前这一消沉,竟把名声搞的这样臭。现在大哥让自己出任军区司令,这事若一旦落实下来,非把军区的六千官兵带来宣耀宣耀不可,这名誉要不恢复,连累妈也会生气。”

    一时憋不住,当下就把这事说了出来,本想给母亲一个惊喜,殊不料高慧兰根本就不相信,斥道:“你这小子,想恢复名誉也该编的像点,吹得这么大,谁会相信呀?你到外面一说,人家反而更加笑你!”

    李炜哈的一声,自也觉得好笑,这件事本就来的突然,要不是大哥亲口所说,连自己也难相信,更何况是妈了。一时也不分辨,到时事实一摆在面前,自然比解释一万句都管用。和颜悦色的道:“妈,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镇上的人爱嚼舌根,暂时就由他们嚼好了,不日后儿子非给你做件长脸的事不可,到时包管让镇上那些家伙们大吃一惊,你老就在一边偷着乐吧!”

    高慧兰对这个调皮的儿子一时也无可奈何,这小子的大话她听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本以为当了七年兵会改改,想不到还是这样。就拿组建社区这件事来说,只因他一句话撂出,竟连累她年也没有过好,要不是干女儿出面摆平,这事真不知该怎么收场。一想到干女儿,不由的又是一阵揪心难受,说道:“小炜,小怡究竟哪点不好呀,居然令你一点都不动心,这丫头的个性虽然有点强,但谁会没有个脾气。我看这孩子挺不错的,你就当为了妈,是不是再考虑一下?究竟行不行呀?”

    她连问几遍,见儿子不答,突然一拍桌,怒道:“你小子究竟在想什么呀,妈的话你到底听不听呀?要是你不听,今后你也别叫我妈了,妈今后也不再认你这个儿子了!”

    李炜听母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时也挺为难,其实这大记者他也是比较喜欢的,但神功不成,却是连女朋友也不能交,一个把持不住,难免就会铸成大错,嘿嘿的一笑,说道:“妈!你别急,等我们再接触一段时间看,现在那大记者已去了美国,等她回来再说吧!”

    高慧兰立即呸呸的道:“好你个臭小子,你还在骗妈呀,我…我打死你这个臭小子!”本来她还不想与儿子生这个气,想不到现在又来糊弄,当下就去脱鞋。

    李炜一见不妙,人噌的一声,早跑了出去,等高慧兰脱下鞋一见屋里没了儿子踪影,饶是脾气再好,竟也气的大骂。

    第十五集

    次日,李炜与李大光尚在熟睡,已被一阵雷鸣般的敲门声吵醒,但二人还没睡够,谁也不愿下床开门,不料小哑巴却将门开了,门一打开后,一个小美女随即闯了进来。

    李炜一看是小婷,头一下就懵了。

    小婷大声道:“炜哥...!”

    李炜哦了一声,慌忙赶紧穿衣,问道:“你怎么来了呀,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小婷一时不答,满面新奇的打量着这个又矮又旧的小土屋,说道:“炜哥,你家的房子好旧呀,你都可以申请文物保护了耶!”

    李炜面色一红,说道:“啊,新楼房正在盖呢,马上就盖好了。另外哥在市里还有一套复式楼,价值九十五万呢,你大妈不愿去市区住,暂时只好住在这里!”

    小婷却不管这些,由于是初次踏进乡下,对周遭事物都充满好奇,一指床上的李大光,问道:“他是谁呀?”

    李炜道:“啊,是我的哥们,以前的老战友!”

    李大光这时也已坐起,将上衣穿好后,与李炜大眼瞪小眼,都不好意思在一个小女孩面前穿裤。

    小婷又一指小哑巴,问道:“那他呢,他又是谁呀?”

    李炜耐心的又报了一下李大黑的名号,笑道:“小婷,你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呀,哥还没有起床呢?”

    小婷噗嗤声一笑,随即退出了屋外。

    二人穿好了衣服,李大光刚刚也才出去,小婷立即就又溜了进来。

    李炜一番深问,小婷咭咭咯咯的这才说出了此行原因。原来今天3.1.5是消费者权益日,学校鼓动学生做市场调查,又兼赶上双休,田在军陪杨文峰与郭海江到北京,正碰上小婷也在家,一番软磨硬缠,坐上飞机自然就连夜来了,到省城不等天亮,就又缠着二哥送她过来,说是搞突然袭击,还不许二哥打电话通知。田在军对这个小了他二十多岁妹妹自然也是千宠百宠,哈哈一笑,马上派警卫员就送过来了,这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仅仅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却不想来了后,李炜居然还在大睡。

    二人正说着话,高慧兰从屋外进来。高慧兰刚才去了一趟工地,到工地见小工吃紧,于是就来家喊小哑巴,儿子与李大光她用不动,幸好这李大光的弟弟倒挺勤快,虽然年龄小还是个哑巴,却比两个正常的大男人强多了。她进家听儿子的房内传出女孩的说话声,进来一看到小婷这个小美女,眼睛立时就睁的老大,但还没来得及问,李炜已道:“妈,这是小婷,是部队我二叔的女儿!”向小婷道:“小婷,这是我妈,快叫大妈!”

    小婷小口一嘟,却道:“不,我要叫娘娘,叫娘娘亲切。”说罢拉着高慧兰的手便叫了声娘娘,一时把高慧兰高兴的手足无措,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比起干女儿来也不相上下,慌忙答应一声,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

    这么一来,她自然也去不了工地了,家里来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娃,她哪里还有心去干其它事,但凭人家叫了这声娘娘已不能慢待,当下掏出五十块钱让李大光去割肉,说中午要包饺子。

    李大光微微一笑,却不接钱就直接去了。李大光这些日子一直就在这里吃白食,两个大男人除了练功就是跑圈,但高慧兰的脾气竟也真好,居然一句闲话都不多说。

    不多时李大光将肉买回,另还在饭店大包小包的捎了一堆现成菜,除了酒,还有一些女孩偏爱的零食。李大光将这些东西一交给高慧兰,即告诉李炜说有私事办,要过车钥匙走了。

    李大光去后,高慧兰究竟也不知儿子与这小女孩是什么关系,更不知他在部队里有什么二叔,本想偷偷问一下,不想这小丫头粘着儿子寸步不离,竟让她连句问话的机会也没有。

    不久吃过了饭,小婷立即要去搞市场调查,让李炜也陪她一起去。李炜被小丫头找进家门,哪里还有拒绝的份,一摸身上,见只剩下十几块零钱,正面现难色时,高慧兰悄悄将三百块钱往他手里一塞,李炜哈哈一笑,这才放心胆大走了。

    二人没了车,也只好步行去挤公交,到市区首先是先去商场。李炜陪着小婷转半了个下午,这才明白了小丫头的真正意图。这小丫头说是来搞市场调查,却哪里是真,分明让自己陪她玩才是真的。幸好小婷只是拉着他四处乱逛,并没有购物,否则他兜里的这三百块钱哪里够花,却是连件好点的衣服都买不到。

    到下午小婷终于逛累了,这才进了一家德克士稍歇。一坐下即道:“炜哥!你这么久没看到我,究竟有没有想我呀?”

    李炜道:“想呀,怎么会不想,你可是我的妹妹呢。”

    小婷哼的一声,道:“怎么个想法呀?”

    李炜道:“想就想呗,又能怎么想?”

    小婷不满道:“炜哥,拜托你认真点行不行呀,人家是诚心诚意的问你,你倒好,回答的面无表情,一点都不投入,好像人家在逼你这么说似的。”

    李炜道:“小婷,哥都回答你了,你还要哥怎么投入呀?”说罢见小丫头厥着嘴不高兴,哈哈一笑,说道:“好,你要投入是吧,哥这就给你说说。话说哥自从与妹妹分别后,哥这每天都在想你呢,这是天天想,夜夜想,每分每秒都在想,有时吃饭的时侯也在想,有几次一分神,还把舌头咽到肚里了呢?”

    小婷扑哧一声,笑道:“贫嘴,该打,舌头又怎么会咽到肚子里呢!”拿起叉子在他头上轻轻一敲,这才又笑逐颜开。

    二人正在说笑,李炜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听,立时欣喜起来,向变色龙说出了自己的方位后,脸上满是笑意。

    小婷道:“什么事呀炜哥,怎么突然这么高兴呀?”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小婷,哥马上就要发达了,你什么时候走呀?”

    小婷道:“怎么了呀,你是要撵我走是不是?”

    李炜忙道:“不,你想哪里去了,你这么远来了,哥高兴还来不及呢?哥是说,要是你不走,哥明天带你去参加一个庆典,哥马上就要成为一家公司的老板了!”

    小婷舒了口气后,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这是要撵我走呢?哼!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看你,要是你敢撵我,瞧我不再一次咬你的手指。”说罢一呲小口,露出了白深深的两排小银牙。

    其时李炜正自高兴,听后却是一缩脖子,立时就想起了四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记得两人为件小事争执起来,惹得这个小丫头一恼,不知怎么竟咬住了他的手指,当时疼的他是连连求饶,但这小丫头就是死不松口。最后还是二叔与二婶赶到,一番好说歹说,这才劝解开了。当时他还真怕这个小丫头一个控制不住,把他的手指咬掉吞进肚里。毕竟这件事是有例子的,当时国内的几家的报刊都有这样类似的报道,小丫头一旦效仿,他势必会落个十指不全,现在乍一听说,自然又头皮发麻。

    小婷格格的一笑,说道:“怎么了,又害怕了吧,要是害怕,趁早别惹我!”

    李炜道:“你的小狗牙这么厉害,谁敢惹你呀?”自忖问两句也犯不到这个地步,说道:“小婷,哥说的是真的,毕竟你还在上学,也不能太贪玩。你什么时候走,说个日子,到时哥也好去送你。”

    小婷将脸一板,登时又不高兴起来,冷冷的道:“你这人就是不怕死不是,我看你是揭了伤疤就又忘了疼了。现在的大学你也不是不知道,想考研究生读博士,天天努力都不够。要是混毕业,任何人也不会干涉你的自由。我现在既不想读硕士,自然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你要是再敢让我走,瞧我不马上再咬你的手指,让你疼的哭爹喊娘!”

    李炜一伸舌头,立时不敢再言。毕竟他在大学里也呆了一年,体验过大学的生活,当初与刘小欣在一块上学的时候,可天天过的都是黄金周,忙道:“好,好,哥怕你了,哥不再问你了,总行了吧!”

    小婷哼的一声,脸上满是得意。

    二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李炜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当下让小婷别到处乱跑,说到外面见个人。不多时从外面回来,手上已多了一个公文袋。

    小婷见他满脸带笑,问道:“这是什么呀,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李炜将公文袋一拍,说道:“虽是几个u盘,却价值过亿,刚刚从美国弄回来的。走,哥到家再给你说吧!”

    二人到了街上,却不想正被刘小欣与莉莉在背后瞧见,刘小欣欲过去打招呼时,莉莉拉住他道:“别过去,先等下!”

    刘小欣一愣,道:“怎么了?”

    莉莉向低声道:“你没看出来吗,这个小女孩与你的把兄好像不一般。”

    刘小欣一转念,果见这小女孩紧靠在李炜肩上,两人勾肩搭背,貌似恋人。背后虽然瞧不见小女孩面容,但从身材来看必也美得超俗,一时不由的怔住了。

    当晚刘小欣回到家,见父母与姐姐都在,嘴唇张了几张,却始终不知该怎么出口。最初他虽然也很赞同姐姐与李炜在一起,但自从发生毁车的事后,对这个把兄的意见却很大,这倒不是他偏袒姐姐,这实在也是向理不向人。明明这个把兄犯了大错,却连个道歉的话也没有,六十万的车不是小数目,摄像机的重要性更不必说,几样东西如果让他赔,把他卖了都不够,这事要是换做陌生人,最起码也得让他蹲十年大狱。尤其姐姐对小李镇的小区建设绞尽脑汁,可谓是把心都操碎了,现在大楼刚刚才走上正轨,他即翻脸不认人,这事换做谁也难以接受。又想这把兄的性格独特,义气归义气,却未必是个好姐夫,现在他与姐姐就开始弄得别别扭扭,这要是一结婚,更不知还会打成什么样呢,还不如让他们趁早散伙好,免得他们中途离婚,自己夹在当中两头为难。尤其今天见到这一幕,姐姐不知道犹可,要是一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不定会又气成啥样。

    左思右想了一阵,忽道:“爸,文焕不是你的秘书吗,怎么过罢年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咱们家呀?”

    刘致远道:“啊,你小子关心还挺多,文焕年前回美国与父母团聚,他们一家人难得见面,自然要多呆一阵了。不过也快了,再有三五天就应该来了。”

    刘小欣哦了一声,道:“怪不得这么久没见他了,原来还在美国呀,我还以为他被姐姐拒绝了后,这是不好意思来咱们家了呢!”说罢悄悄打量姐姐脸色,见她不答,当下在吃饭的时候,又试探道:“姐,你都一个月没去小李镇了,工程建设也不知进展到哪一步了,你与李炜虽闹了别扭,但总也该关心一下工程吧?万一这工程要是弄出个偏差,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将来你们要是一结婚,这房子可也有你一份呢!”

    静怡一怔,觉得他这句话有点不对,就算他替那小子当顺客也不敢如此直言不讳,这要是在以前,她早一筷子敲过去了,此刻略一思索,却道:“说呀,姐正听着呢!”

    刘小欣将脸一沉,嘟囔道:“你让我说什么呀,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不关心,我说又顶个屁,你们闹别扭也闹了一个月了,别人看着也替你们难受,你们要好就好,要不好就散,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了,非嫁给他一个人才行?”

    张淑芬猛一踩儿子的脚,嗔道:“你小子说什么呢,快吃饭吧!”

    刘小欣大声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要是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只当我没说!”一放筷子,上楼去了。

    静怡想了几想,这才明白了弟弟真正话意,心想:“你自己做错事不负责任,现在连你的把兄弟都对你有意见了,这事你要再不登门认错,这个家只怕你更没脸再进了。”正想起身,刘致远说道:“啊,小怡呀,明天申花就要成立了,爸爸这些天也顾不上问你,那些股票不知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静怡揉了揉眼,道:“嗯!昨天已登过记了,现在申花已是私有化,总资产三十亿依然没变,还按以前的老股涵算股权。不过新注入的二十亿资金,冯总却没追加股份,仅是按低息提供给了申花,一时倒想不透其中的原因!”

    刘致远哦了一声,放下筷子道:“有这种事呀?”

    静怡道:“是,按道理冯总应该清算老股,把企业重新涵算一下资产,然后趁机追加股份,把小股东吃并或拉开间隙。但冯总似乎有意在成全什么,我怀疑冯总考虑到咱们家的背景,有意在帮衬我,要真是这样的话,我担心冯总会来向爸爸要些宽大政策什么的,到时只怕爸爸会难以拒绝。”

    刘致远却觉不会,要是冯德伦真有这个意向,早就提出来了,不致等到现在还不打照面,但冯德伦如此照顾小股东,未免有点反常,问道:“申花现在一共多少个股东?”

    静怡道:“也才两家,不过算上咱们这个毛毛股,应该是三家!”

    刘致远一时倒觉怪了,女儿买的这些散股对申花虽然不多,对私人来说却是天文数字,市场上那百分之三十的散股已占十分之一,要是冯德伦不追加股份,无疑就是一个亿。当下他点了一根烟,仔细分析了一阵后,说道:“啊,这事也不能过于乐观,眼下申花还没走出泥潭,还背负很多外债,企业在没有盈利以前,你这五十万虽然膨胀的骇人听闻,但目前仍然还是子虚乌有,如果企业经营得当的话,说不定就会把以前的损失弥补回来,实现这个目标,但如果经营不善,你这五十万可就马上打水漂了。前两天你说有人愿出五倍的价钱买你的股权,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五十万变成二百五十万,咱们赚的也够了。

    静怡道:“我也在考虑这件事呢,申花的前景按说是不错的,只是生产出来的电动汽车还远远赶不上国际水准,再加上国内宣传力度不够,所以才没市场。如果冯总能够大刀阔斧的优化汽车质量,然后再在媒体宣传上下点血本,说不定就会将申花领出困境,让企业起死回生。”

    刘致远道:“如果是这样话,这机率也是有可能的。但这可也没这么容易,无论技术还是生产模式,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尤其媒体宣传更是一个看不见的无底洞,若在中央台黄金段播广告,几十秒的时间就得几亿,总之困难重重。但冯德伦的实力自然也是不可小觑的,冯事集团是国内上榜企业,他既能把冯事集团搞得有声有色,相信也有能力把申花搞好。但还有一点爸爸必须得提醒你,冯德伦在申花注入的那二十亿资金虽没追加股份,看是照顾小股东,其实也是做两手准备,留了后路的。低息放贷毕竟也是有利息的,万一申花真的回天无力,在必要时,人家这二十亿自然一分不少的还要再收回去,到时他连本带利的一撤资,你的股份自然也就荡然无存。你仔细想想想,一念关乎成败。”

    静怡思索了一阵,说道:“不用想了,爸爸!现在我已决定了,五十万对咱们来说虽不是小数目,但对申花却只是一个小牙祭。冯总既有心收购申花,相信也不会拿几十亿来玩过家家,咱们仅拿这五十万与他几十亿相博,就算亏了也值。况且爸爸你不是说过吗,说女儿是水命,李炜那小子是金命吗,水遇金得金而旺吗,现在车虽然没了,但钱女儿却从别的地方又赚了几倍回来。托这小子的福,相信财运也会接踵而至,即便万一真赔了,就当女儿是拿这些钱买个经验吧!”说得这句话时,却是眼眶微红,明明心里恨极了此人,却又不得不在父母面前替他开脱,否则一家人要是都反对他,以后还怎么让他在这个家出入。

    张淑芬叹了口气,俗话说知女莫如母,女儿的想法她岂能不知,一时不便插口,起身开始收拾餐桌。

    刘致远不由的也是叹气,说道:“小怡,刚才小欣的话你别当真,李炜她不敢来见你,我想他除了认识到错外,估计也是手里没钱。毕竟一辆宝马几十万,你就是让他脚底刨钱也刨不出来,他在电视台的工资又不高,一月了不起才五千,这再除下吃吃喝喝…”

    静怡起身道:“爸爸,你别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了。明天出席把申花的剪彩仪式,我到小李镇去一趟也就是了!”

    静怡走后,刘致远坐在餐桌前久久没有起身。今天处理度假村被炸这件事已让他忙的焦头烂额,现在来家又面对了这些琐碎的家事,当真让他心里难安。这女儿一过年都二十八岁了还没有结婚征兆,现在好不容易挑中了一个,偏偏却又是个混小子,这小子办出来的事简直就让人哭笑不得。一时他心情烦闷,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直到屋里烟雾缭绕,呛的张淑芬连连咳嗽,这才轻叹一声,熄灯回房。

    申花集团坐落在ss市的工贸新区,成立于九五年,当时由于是一个政企,成立时各大局的领导们都曾亲自道贺。现在冯德伦一接收,公司由集团公司正式命名为有限责任公司,这一成为私企,性质自然不能与政企相比。这天剪彩,道贺的除了冯德伦的一些商家,政府部门几乎一个没来。但政客们虽然没来,由于全场的一千五百名职工参与了这次庆典,场景却也很是热闹。

    静怡作为申花的一个小股东,虽然只是占了股份的百分之三不到,却也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剪彩。静怡见事情安置的顺顺当当,正心里坦然时,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意料不到。

    原来却是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工贸区突然涌来了大量轿车,ss市各大局的领导们出乎意料的竟一齐过来道贺,比五年前来的居然还齐还多,而且付的礼金也多的吓人,每个单位最低不下十万,多的甚至几十万,申花的账目上一下子多了这一千多万贺礼,当真让她兴奋莫名。当她正为这件事感到惊奇时,王强与刘致远率着市委、市政府的各大领导们竟也齐齐来啦。

    静怡忙偷偷的拉了一下父亲,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刘致远却顾不上与她解释,只说是有大人物要到,即匆匆的赶去路边迎接。

    不多时两辆豪华轿车开到,静怡这才知道省里的田副省长与组织部的冯宜宾亲来道贺,有这两位省里的重要人物亲临,怪不得市委、市政府及各大局的领导们都吓得火烧屁股似的赶来。暗想这冯总的面子竟也真大,居然能请得动田副省长。一时对这个大少将心怀膜拜,也随着众领导们去瞻仰风采。但等挤过去时,愕然见到李炜这小子竟也夹在众人之中,气恨之余不由好笑:“你一介平民,连流也不入,你来凑什么热闹,万一被警察撵走,这么多人面前,你丢不丢人?”

    不一刻剪彩仪式开始,田在军与冯宜宾在王强、刘致远的陪同下,缓步踏上剪彩席。

    静怡想不到竟能与这个大少将同台剪彩,当真是兴奋莫名。但当她走上台后一下子却又傻了,万不到这个不入流的臭小子竟也大大咧咧的走了上来,也站在了六人当中。

    这时剪彩台上除了田在民与冯宜宾外,王强与刘致远作为市委与市政府的首脑,自然也被临时列入剪彩嘉宾,三位股东除了她与冯德伦,李炜这再一上台,显然就是另一股东了,她一时大是惊奇,即便与这小子再在怄气,竟也不由的向他频频而。

    但就在剪彩前的几分钟,又一件意料不到的事发生,这一件事却如一盆冷水将她刚燃起的一点激情兜头浇灭,让她的心迅速又跌进低谷。

    只见一个小美女跑上了台,在几千双眼睛的关注之下,大声叫道:“炜哥!”拉着李炜的手便贴在了一起。

    此时剪彩仪式正迫在眉睫,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小美女突然冒上台来,无疑就像一个原子弹在众人堆里引爆,全场立时就炸开了锅。

    李炜一见,慌忙道:“你怎么上来了呀,快下去,摄像机正在摄像呢?”

    小婷小口一嘟,说道:“不,我也要剪彩,我要和你一块剪!”

    李炜见台上的花带已经备好,七个剪位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小丫头这一来凑热闹,与砸场也差不多,一时劝不走她,忙喊了声大哥,期盼田在民能发发虎威,解了这个急。

    不料田在民微微一笑,说道:“啊,没事,让另准备一条花带就是了!”

    田在民在未开口之前,台上台下包括刘致远与王强在内,众人都不知这小美女是何来历,惊愕中正欲制止,不料田副省长这一句话说出,众人才知这小美女身份独特,王强与刘致远还未吩咐,下边人早一溜烟的赶紧去办这事了。

    随后剪彩仪式一结束,田在民与冯宜宾简单的与李炜打了个招呼,就又回省城了。二人这一来去匆匆,甚至没有与王强、刘致远说半句话就为申花带来了一千二多万的礼金,王强在猜测李炜与小婷身份的同时,刘致远却也迷惘的摸不着头脑。

    冯德伦招呼余人去林阳宾馆走后,李炜不便去那里与刘致远父女碰面,遂与小婷到鑫鑫酒店吃饭。

    用过饭,小婷心血来潮,立即又提出要跳舞唱歌。李炜被缠不过,只得领她又来到了新乐娱乐城。

    二人刚刚进入舞池,李炜立时被眼前的一对情侣弄懵了,待得揉了揉眼,李大光与杨蕊却也瞧见他了。李大光慌忙停下舞步,满面涨红的过来与他打招呼。

    李炜指着他道:“你…你…”又一指杨蕊,迷惘道:“你…你们…!”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哈的一声,大笑起来。

    其时杨蕊正在尴尬,被李炜这突然一笑,一甩袖子,跑回家了。

    李大光将二人领到包间,一番解释,李炜这才明白了事情真相。

    原来前天李炜托李大光留意静怡安危,李大光不能分身,遂按李炜说的,掏钱在杨蕊家附近找了一个年轻人当耳目。不料这个年轻人的老婆与杨蕊是好姐妹,这年轻人到家对老婆一说,这事自然就传进了杨蕊耳朵里。其时杨蕊早就觉得有个年轻人在暗中留意她,或许是女人的第三直觉,也或许二人合该成为一家,李大光虽然做的隐秘,杨蕊一听说后竟也一下子猜到了是他。与年轻人定下计,遂将李大光约了出来。杨蕊一时以为李大光暗中保护她乃是对她痴情,当场就感动的向他示了爱,想不到这一误会,竟让李大光捡了现成,当真让他不费半句口舌就俘获一个美女的芳心。

    李炜明白了原因后,登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怪不得昨天你说有事,买把菜溜了,原来是真有事!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我早就说过,说有些女孩是专门喜欢特种兵的,她们要的就是这安全感!”

    李大光面色一红,说道:“李哥,我想让杨蕊搬出去住,你看怎么样?”

    李炜道:“当然是好了,省得你提心吊胆,整天担心她的安危,但在搬前首先得把善后事处理好,我建议把房子卖了,不要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李大光说道:“我自然也想到了,房子现在已找到了买家,是杨蕊的一个亲戚,只是卖了后一还老两口看病借的钱,已所剩无几。”

    李炜问道:“再买房子,需要多少钱?”

    李大光道:“昨天在新环看了套二手,三十万多点,是个三室两厅。”

    李炜一愣,道:“为什么要买旧房,是钱不够吗?”

    李大光不好意思的道:“我从部队回来,父母住的房子太旧,退伍费已到用到这上面了。在度假村赢回来的那六十万要是不追加赌注就好了,这一又输了三十万,所以也只有…,不过那家房子的面积倒还挺大,她两个老人搬过去后,也还挤的下。”

    李炜想了想,说道:“小婷,哥问你个事,你这次过来,带钱多不多?”

    其时小婷正靠在沙发上听歌,听后摘下耳机道:“怎么了呀,你又想骗我钱呀?”一撇嘴,说道:“没有,去年你借我的那两千块钱没还呢。”

    李炜听了她这话,已知她身上是带有钱,当下也没多说,向李大光道:“你先回去,房子暂时先别买,现在我有套现成的房子,等我问好后再通知你!”

    李大光答应一声,当即走了。

    李炜道:“小婷,咱们也回家吧?”

    小婷一愣,大声道:“怎么了,说是来跳舞,怎么一支舞也还没跳,你就又说走?”

    李炜笑道:“你说跳舞是吧,好,今天哥就陪你跳个痛快,不跳到天黑,咱们谁也不许回去!”

    小婷立即兴奋的点了点头,与他来到舞池,但一个舞曲还没跳完,李炜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来。

    小婷皱眉道:“怎么了呀,怎么你肚子说疼就疼呀,这一次该不会又是装的吧?”

    李炜呻吟道:“小婷,你…你看哥是装的吗,哎呦…,疼死我了,你....你快搀哥回家吧!”

    小婷知他是玩洋活,但看到他这副赖摸样却又无法,哼的一声,却是连搀也不去搀他即出了娱乐城。

    李炜将小婷送回家,乘她不注意,却将她的银行卡偷了出来,到银行一查卡上的余额,见足足还有一百二十多万,遂给静怡拨了个电话,在银行门口等她。

    不一刻静怡过来后,将脸一沉,说道:“我刚刚才去上班,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李炜心想:“你就是再上班,这不也来了吗?”

    这时两人已有一个月没再见面,乍一见面都觉尴尬。李炜自把她的车与摄像机弄没之后,事情一发,丢人丢面子不说,更因不能马上赔她钱而理亏,而静怡却因日记本里的秘密被李炜发现,亦觉心虚。两人一时就站在这银行门口,面上都是一红一赤。

    过了一阵,静怡打破沉默道:“喂,你这么急给我打电话,到底有事没事,要是没事,我走了!”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说道:“是这样的,我是还你车钱来了,你说一下银行账号,我这就马上把钱转过去!”说罢见她身子没动,知她疑问不少,说道:“哦,这钱是我向朋友借的,毕竟我把你的车开毁了,该还也的马上还你。另外申花入股的那二百万,也是我以前打黑拳赢回来的。”

    静怡没有吭声,这些事她想了大半晌,早也猜出来了,只是有件事却难释怀,冷冷的道:“今天在剪彩的时候,你挺威风的呀,田副省长亲自与你打招呼不说,还有小美女主动向你投怀送抱,几千人面前,你算露脸了!”

    李炜忙道:“啊,你说是小婷呀?那小丫头是我妹妹,是我师父的侄女,脾气犟的很,连我师父都拿她没办法呢!”

    静怡舒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把她当妹妹,没有别的想法?”

    李炜指着她道:“你…你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是不是有点跑题了,哈哈…哈哈…”说罢大笑起来,虽是大笑,连自己也觉笑得寡然无味。

    静怡脸色一红,喝道:“笑什么笑,这个小美女既是你的师傅的侄女,也就是说,你师傅就是上将田东来田老爷子了,是不是?”

    李炜奇道:“你…说什么呀?”

    静怡道:“你还不承认吗,田副省长是田老的大儿子,而你在剪彩的时候叫他大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李炜一拍脑袋,说道:“啊,原来是这回事呀。田副省长来到了咱们ss市,众官面前自然就是老大了,我叫他大哥,那是对这个大人物尊敬的意思,可也并不是真的就是什么大哥,更也不是黑社会大哥的意思,你可别想的歪了,当心那个田老爷子一发怒,把你也给嘣了。”

    静怡喝道:“滚,你少给我贫嘴,我说的不对吗?”

    李炜哈哈的道:“你说的当然不对了。”又道:“不知道不知道,总之还是个不知道,但小婷是我的妹妹不假,你千万别怀疑就是了!现在天也不早了,我这回家还要得去小区工地干活呢,咱们是不是先把钱转了再说?”

    静怡听他不承认,回答的又一点没正形,这要是以前早不与他干休了。但现在刚刚也才见面,自也不好意思与他破这个脸。这时一听他说去工地干活,倒是撇了撇嘴,心想你在懵谁,以前我在的时候,也没见你到工地搬过一块砖,又拿过一个瓦,现在倒是学勤了。一时却未动身,问道:“这些钱你是从哪里借来的,是借谁的?”

    李炜笑道:“怎么了,总之我能还给你就是了,又问这么多干什么?”

    静怡没有说话,心想你借来的钱不是钱吗,你借了终究还要还给人家,你既借外人的钱来还我,显然是把我也当成了了外人,正自心烦,李炜说道:“对了,另外我还有件事与你商量,咱们合伙入股的那一栋楼房,现在终于能卖出去了!”

    静怡问道:“卖给谁呀?”将脸一顿,说道:“不卖!”

    李炜忙道:“怎么了,你入股我这套房子不就是为了挣钱吗,现在有人出高价要买,你怎么反而又不卖了?”

    静怡怒道:“我说不卖就不卖,你又罗嗦什么?”一句话说罢,觉态度有点专横,唯恐把他激的恼了,又是躲起来十天半月不见,缓和了一下,说道:“喂,我有点口渴了,你去给我买瓶水吧!”

    李炜一摸口袋,一时竟尴尬起来,现在自己虽然是申花的股东,但这一入股,手里却成了干鸭,兼之来时换了套衣服,兜里竟是一分钱也没有。眼见对面就是一个咖啡厅,心念一转,说道:“买水有什么好喝的,不如去咖啡店坐坐吧!”

    然静怡此刻正是这个意思,只因不好意思说才推说买水,如果他真去买了,那就真与傻子也差不多了,心里一甜,当下过去。

    李炜随她进了店,瞅上厕所的机会给李大光打了个电话,估计李大光与杨蕊快来了,这才从厕所里出来。

    静怡与李炜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本还想与他深谈一番,顺便把两人的关系澄清,两人这样朋友不朋友恋人不恋人的耗着,实在已让她受的够了,不料突然见杨蕊与李大光过来了,遗憾之余,随即又奇怪的打量着二人,不知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来这里。

    李炜见她满脸惊奇,一番解释,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对她说了,问道:“怎么样,现在是你的老同学买房,卖不卖就由你了,我只是给你们牵个线而已。”

    静怡明白了这一切后,一听说是杨蕊要买房子,哪里还好意思说不卖,刚才她说不卖也是一己私念,只是为了牵制李炜的经济命脉,但现在看来,却是一点辫子也抓不住了,一顿之后,这才想起祝贺二人。

    几人正在这里说话,李炜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电话一听,慌忙拿手机出了店。到银行大厅,正见小丫头嘟着小嘴,坐在椅子上发呆。

    小婷一见李炜便道:“小偷,小偷,你是一个小偷!”

    李炜忙道:“小婷,你怎么这样说哥呀?这要是让人听见了,影响多不好?”

    小婷愤愤的道:“不好就不好,偏偏你办得出,我就说不出呀?”将小手一伸,喝道:“拿来?”

    李炜哈哈一笑,当即从兜内掏出卡,本来还以为不还静怡车钱,这大记者不会同意卖房,现在事情既已搞定,这些钱自然也用不着了,将银行卡还给小丫头,开玩笑道:“小婷,哥拿了你的银行卡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来查查你乱花钱没有,现在一百二十万果然一分不少,哥也就放心了!”

    小婷怒道:“这是我自己的钱,你又瞎操什么心呀?”一句话说罢,猛然又道:“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银行卡的密码呀?你…你这个大坏蛋,你还不快说?”

    李炜一拍脑子,这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眼见小丫头逼了过来,势必会穷追到底,一转念,笑道:“啊,不是你亲口对哥说的吗,你怎么忘了,那一天你喝多了酒,你自己说过的话怎么都不记得了?”

    小婷想了想,问道:“我哪一天喝多酒了呀?”

    李炜脑子转动,说道:“好像是去年的吧,不然就是前年了,再不就是大前年,反正这几年你总喝过酒的,有吧?”

    小婷恼怒道:“大骗子,胡说八道,我从来都不喝酒的,哪里又醉过了?”

    李炜听是这样,倒觉好笑,其实她银行卡的密码也是去年才知道的,当时小丫头取钱时虽然防贼似的防着他,输入密码不让他靠前,但以他的眼神哪里又用近前,五米外就已瞧的一清二楚了。此刻虽然谎言拆穿,但却也并不如何紧张,假如此刻让他面对的是那个大美女记者或许心里还有点怯怵,对付这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却并没有半点也没思想压力,料想一装糊涂就过去了,说道:“啊,原来你不喝酒的呀,那估计就是我喝多了吧!小婷,你吃饭了没有,要是没有,咱们先去吃饭,吃罢饭哥陪你跳舞怎样,哥刚刚琢磨出了一套花式,这正愁没人陪练呢!”

    小婷打开他手道:“不,我先去看看我的钱少了没有,要是敢少一分,趁早把你的手指头伸出来,让我咬去一截!”说罢过去查询余额,一查之下,这才舒了口气。

    李炜笑道:“怎么样,不少吧?”

    小婷道:“现在是没少,但去年少了那五千块钱,你又怎么解释呀,一定就是你偷的了?”

    李炜忙道:“小婷,你不是在冤枉哥吧,哥去年就已来家了,哪里又有机会偷你钱了?你的钱只怕是给黑客洗了也说不定,有很多办了网银的商家都这么反应过呢,都说钱无缘无故的会变少…”

    小婷喝道:“大坏蛋,少糊来弄人,这个黑客是你还差不多。你来家也是去年六月份才来家,而我的钱却是三月份就丢了,那个时候你正还在部队呢,你再敢不承认,瞧我不我马上咬下你一根手指来。”抓罢住了他的胳膊,威胁道:“你还不说?”

    李炜苦着脸道:“小婷,你这不是屈打成招吗,我…”拇指猛然一疼,不由大叫道:“好,好,哥承认了还不行吗!”

    小婷一听他承认了,这才松开了小口,吓唬道:“我就不信你嘴有多硬,你还不承认,瞧我不一口咬下你根手指,马上吞下肚去,疼的你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呀!”

    李炜捂着手道:“只怕不是大叫一声,而是大哭连声还差不多。小婷,你这样欺侮哥,哥岂不是倒霉透了,今后这要是一惹了你,这今天少根拇指,明天少根中指的,这还不到一年,哥的十根手指岂不被你全咬光了。这没有手指还好办,哥最起码还能到处走走,这万一要是脚趾再被你啃光,哥岂不是连路也走不成了?”

    小婷听了,扑哧一声笑道:“才不呢,你的脚臭死了,就是让我咬我也还不咬呢!”

    李炜抚了抚胸,作势道:“哎呀,吓死哥了,幸亏哥的脚臭才得以保全。好妹妹乖,咱们赶快走吧,咱们吃罢饭,哥领你跳舞去!”

    小婷冷冷的道:“你少打岔,你还没老实说清楚呢,就想开溜呀?你还不快说,你偷我那五千块钱到底干什么用了?”

    李炜见事败露,再隐瞒也不行了,当下就把连长薛鹏飞老婆难产的事说了,说罢道:“小婷,哥偷你的钱也是无法,当时事情紧急,你又没在家,哥本还以为事后再马上还你,不料一发生战友遇难,哥这心情一不好,这才就忘了,改天哥一有了钱,一定再加倍还你,成不成?”

    小婷知他特遣连都讲义气,这句话不会有假,倒也不在乎他还不还钱,想了想,又问:“那现在呢,为什么现在又偷我钱?”

    李炜道:“哦,你说现在呀。”立时愁眉苦脸的道:“小婷,是这样的,哥一时借了人家车子,结果发生了意外,把车开到路沟里去了,人家要哥赔,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

    小婷道:“那,得赔多少钱呀,是什么车呀?”

    李炜道:“啊,是宝马,530i3.0型,要包赔六十二万呢!”

    小婷脸色一变,登时捂住了小口,停了半晌,说道:“那,给他们修修还不成吗,车开到路沟里,最多就是刮花,不也就换换外铁皮吗,他们漫天要价,这不是讹人吗?”

    李炜一耷拉脸,说道:“不成了,车进了路沟,忽然烧了起来,弄的黑乎乎的,现在连个铁皮也没有了,车架早被老百姓们当废品卖了。”说罢见她在那里张口结舌,遂又笑道:“你别紧张,本来哥想借你钱的,现在又用不着了。这个人哥本认识,是一个朋友的姐姐,而且正是你娘娘的干闺女呢,现在我们已经谈好,这些钱以后再还她不迟!”

    小婷听了,却是立马紧张起来,说道:“什…什么,你说这个人是…是个女的,还是娘娘的干闺女呀!”急道:“那,那我怎么没听娘娘说过呢,她漂亮吗?她丑还是不丑?”

    李炜话一出口,心里早暗暗后悔起来,心想我这一张臭嘴,没事提这个干什么,这不净没事找事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说道:“小婷,别问这么多了,哥也饿了,咱们吃罢饭之后,这还得马上去跳舞呢?”

    小婷大声道:“不行,今天不说清楚,不许离开!”一顿足,喝道:“你还不说吗,你想让我给你急不是?”

    李炜苦笑了一下,一时还真难回答,这大记者不但人美如花,对自己更是一往情深,平时虽与她没少斗嘴怄气,实已把她当成心目中的女神。眼下不要说自己不会诋毁她了,就算别人说一句中伤她的话也会义无反顾的替她维护。但此刻更又不能夸她漂亮,小丫头万一吃起醋来,说不定就会生出什么事来,更何况此事还不能撒谎,这小丫头到家一问妈,什么就都明白了。

    脑子一转,上道:“啊,小婷,你大可不必紧张,这个人虽然长的也不太丑,却正是哥的仇人呢,我们一见面就吵架。不相信你可以回家问你娘娘,自从哥把她的宝马车开毁后,我们一说僵,哥还差点打了她呢,到现在还吓得她不敢进咱们家呢?”

    小婷听是这样,不由的才哦了一声,却又担心的道:“炜哥,但眼下你与她虽是仇人,可毕竟你把人家的车开毁,理短呀!”略一细想,说道:“不行,你得马上把钱还给她,不然你们纠纠缠缠,我听着就不放心。炜哥,你马上给她打电话,咱们马上把钱还给她,从今以后不许与她再见面了,你听见了没有?”

    李炜一愕,想不到小丫头处理事情竟如此有气魄,真不愧是将门虎女,名家风范,怪不得师傅喜欢她,把她当宝贝疙瘩似的宠着,说道:“小婷,你真愿意帮哥还钱?”

    小婷冷冷的道:“废话!我不替你还钱,又让你打什么电话,你又有钱还吗?”

    李炜感动之下,但此刻哪里又能给大记者打电话,两人见面万一说僵,自己夹在当中又该偏袒谁。眼下两个美女一大一小,可正是棋逢对手呢!这时听到小丫头连声催促,哈的一声,倒也有了主意,说道:“小婷,要是你真愿意替哥还钱的话,不如就让大光代劳吧!我与那人已成仇人,根本就懒得给她打电话。况且打了电话人家也不一定来。”

    小婷听是这样,倒也信了。却仍然有点不放心,毕竟六十万不是小数目,就算她本人不能亲来,交给她家人也是一样的,说道:“对了炜哥,刚才你不是说,你与那个人的弟弟是朋友吗,不如你让她弟弟来拿吧,这么多的钱,咱们总得也该当面交给她家人才是,如果让第三人转手,这些钱万一要是在半路上被抢了,又或者弄丢了,又该算谁的,岂不又多生枝节?”

    李炜点了点头,想不到小丫头已经长大,考虑事情竟这样周全。此刻就是不打电话也不行了,小丫头说出来的话便是圣旨。直到此刻才猛然发觉,有史以来还从没做过一件拂逆她的事,不管是软磨硬泡还是威言恐吓,小丫头终是胜利得逞,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手段。当下给刘小欣打了电话,二人就在这银行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等着。

    不一刻刘小欣来了后,一看到小婷,面上立时显得诧异。

    李炜忙道:“哦!这是我部队二叔的女儿,是我妹妹!”

    小婷手一拧他,却道:“不,我是他女朋友!”

    李炜哈的一声,倒也不便申辩,把钱打到刘小欣卡上之后,刚想再说点什么,早被小丫头拽着胳膊走了。

    却说刘小欣回到家,心里不免纠结,今天的事亲眼所见,偏偏还不能对家人直说,现在一家人都对这个把兄弟寄予厚望,说出来无疑是在打父母的脸。不一刻见姐姐来家后,将银行卡往她手里一塞,坐在一旁闷声不语。

    其时静怡早也接到了李炜的电话,得知他最终还是把钱还给了自己,心里却也正五味瓶翻倒,不是滋味,一见弟弟这个样子,开玩笑道:“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老实呀,这卡里的钱有没有贪污呀?”

    刘小欣黑着脸道:“六十二万零十二块一分不少,你自己不会上网查呀?”

    静怡一愣,当下将电脑打开,一查之下,倒是无语。这辆宝马虽然是六十二万买的,但开了一年后,折旧肯定是会有的,如果是卖,五十万也一大关,现在这小子却一下转了六十二万,大方的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转账人的名字还是女孩,这女孩无疑就是剪彩仪式上出现的那个小美女了,此人借这小美女的钱还自己,简直不顾别人感受。

    第十六集

    刘小欣见姐姐脸色不好,知她也猜出了眉目,说道:“姐,有空你还是到小李镇看一下吧!有些事你亲眼看到了,也省得你怪我泼你冷水。”

    静怡没有说话,待母亲进了厨房,这才说道:“今天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你别乱怀疑,那个小女孩是他妹妹,是他师傅的侄女,还正在上学呢?”

    刘小欣哈的一声,道:“你这是在哪里听来的这一套呀?他们两人一个说是妹妹,一个说是女朋友,这不明明在糊弄你吗?现在的社会哪里还有纯真的男女友情。他们两个人一路勾肩搭背,神态暖味,说不定早就有一腿了。那小女孩虽然还在上学,却也快二十了吧!”说罢道:“姐,不是我挑拨离间,现在的社会确实腐化,男人三妻四妾、脚踩两只船的人实在也很平常。如果你不在乎这种事的话,小弟自也无话可说,我也巴不得这个把兄当我姐夫呢。但你偏偏又很在乎这事,我极早告诉你也是怕你到时受不了这个打击。我与这个把兄关系你也知道,他在学校里曾多次救过我,可谓是亲弟兄也差不多,现在你们一个是姐,一个是朋友,如果万一你们结了婚再…”话说半句,住口无语。

    静怡听他虽然说的有理,然却知那小子并不是这种人,如果他真是这沾花惹草的人,交往这么久早原形毕露了,不致现在仍循规蹈矩。只是心里恼的却是相反,与这小子交往这么久,根本还没有体验过他男人的激情,不要说亲嘴接吻了,甚至连手也没有主动拉过她一次,有时还真怀疑他是不是有生理上的缺陷。那一晚脱他裤子,他那男人的东西看似伟岸,却又担心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一时还真后悔没有乘他醉酒不醒的时候,用手扒拉两下,看有没有反应。想了想道:“你别胡乱猜疑,今天我与那小子见了一面,他什么都对我说了,这事我自有主意。”

    两人正说着话,刘致远沉着脸进屋。静怡见父亲脸色不好,忙替他脱下外套,连问是怎么回事。

    刘致远今天刚刚审阅了度假村的索赔条款,此刻正心情烦闷,听女儿一问,当下就把这件事对她说了,说道:“度假村现在已开始发飙,这件事已惊动了中央,国家一旦将这六亿包赔给度假村,杨司令与郭海江势必罪责不轻,二人免职事小,只怕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

    静怡一听问题严重,不由的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刘小欣这时情不自禁也坐了过来。两姐弟早知这军区是被度假村给设计了,深知一切事情都需证据,只因那晚拍摄到的罪证一丢,想替军区开脱已不可能,一时又不敢对父亲说出实情,两姐弟私下议论起此事,也唯有背地咕哝咕哝而已。

    刘致远道:“这件事既已惊动中央,两个大校的后台即便再硬也难保住二人,由此可知,这度假村的幕后老板还真不可小觑。政府前些天收到的那五封检举信可都是检举这度假村的,现在对你说了也无所谓了,爸爸当时觉得问题严重,还亲自到省里面见了田副省长,也幸亏田副省长没有采纳爸爸的意见,要不然,这一着手肯定也会弄个大长脸。”

    静怡忙道:“爸爸,难道就没办法帮帮杨司令吗,这杨司令可是田副省长弟弟的属下,有田家人出面,难道还摆不平这事吗?”

    刘致远道:“不知道,虽是田家属下,但也要看关系怎么样了。如果田老出面应该没太大问题,但牢狱之灾可免,职位却难保住了。”说到这里不由的又忧心忡忡起来,这杨文峰自被李炜引见给自己后,当真也是铁定心的在支持自己,现在突然发生这一变故,自己在常委里无疑失一强援,常委会里一票之差就会奠定输赢成败,军区即便再举荐常委过来,支不支持自己难说,如果再倒向市委那就是自己的末日到了。王强再一得势,势必再不会给自己翻盘机会,以前的一切努力就又白忙活了。

    静怡早知出父亲担忧什么,说道:“爸爸!这你尽管放心,眼下杨司令虽然走了,军区再安置人过来,肯定还是田家一系的人,到时我让李炜那小子再给你引荐一下,照样还是支持咱们这一方。”

    刘致远一愣,奇道:“你说什么呀?”

    静怡一抿嘴,说道:“爸爸,原来你还不明白呀,今天在剪彩的时候,你可听见李炜叫田副省长什么了吗?”

    刘致远想了想,却记不起来,原来中午他见李炜上台剪彩,后又见他与一小姑娘缠在一起,一分神,竟无视其他。

    静怡道:“当时我清清楚楚的听他叫了一声田副省长大哥。此前我听这小子说,他有个师傅在军界很拽,连我们台长也不得不买他面子,后来李炜一介绍杨司令给爸爸认识,杨司令一个大校在他面前也唯唯诺诺,诸多事一联系起来,他师傅自然就是上将田老爷子了。田副省长既是田老的大儿子,尤其他再一叫田副省长大哥,这关系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么一来,他这个死小子的面子还真是大的很!”

    刘致远一呆,想不到李炜还有这个机缘。虽早知李炜是北京的特种兵,很可能也会认识北京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却不知二人还是师徒关系,能够认识田老就已是幸事,这再一作了徒弟,意义更加深远,哈哈一笑,遂掏出烟点了一支,连带刘小欣也扔了一支过去,忙道:“说呀,快给爸爸说详细点!”

    静怡面色一红,嗔道:“你让说什么呀!这事我也是今天才琢磨出来的,只是那小子不承认而已,不过他不承认归不承认,假如真有什么事要他去办,谅他也不敢推辞,这爸爸尽管放心。”

    刘致远哦一声,听女儿虽是推算,倒也颇为相信,倘若这小子真如女儿所说,真的就是上将田东来的徒弟,那就真是自己的造化了,这小子到上面一句话,自己的处境无形中就是另一番景象。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此事荒唐,向女儿一望,哈哈大笑起来。

    静怡又道:“爸爸,只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假如这小子真的认识田老爷子,怎么却叫师傅?如果他真是得到了田老爷子的垂爱,干爹义父有什么不能叫的,大不了脸皮一厚,喊声亲爹也很正常,反正田老爷子声名盖世,不知多少人想这么叫还轮不到呢,现在他却拿师徒做幌子,实在让人搞不懂。”

    刘致远听女儿这一说,显然还在生那小子的气,一笑之后,解释道:“哦,这是旧社会的一种叫法,你们虽生在新时代,自然也该明白这是老师的意思,只是师傅比老师的味道要近的多。也许你还不知道,这田老虽是上将,却还是一个颇懂古功夫的武术名家,李炜身为特种兵,能拜在田老门下也很正常,这古功夫的入门规矩向来可都是以师徒相称的!”

    静怡哦了一声,这才明白了过来。

    刘致远呵呵的道:“听你这一说,爸爸似乎也琢磨出了点什么。爸爸近来工作开展顺利,似乎还真觉得是这小子在暗里帮忙,要不然,省委组织部的冯部长怎么也不会亲自来下面主持工作,而且还给爸爸争取了这么多有利的条件。小怡呀,回头你替爸爸谢谢他,看这小子怎么回应,几句话一试探,就该知道他的底了。”

    静怡点了点头,这时张淑芬已将饭菜端了出来。刘致远吃饭时兴趣不减,当问到李炜怎么会拥有申花的股权时,静怡不便说出实情,编谎说有可能是田副省长在帮他,刘致远听后这才消除了疑团,说道:“由此看来,这小子在田家的地位还显然不低,现在申花已是私企,田副省长却亲自过来剪彩,他这一来不要紧,市委与市政府可吓得不轻,王强一道圣旨传下,竟为申花争取了一千多万的礼金。”

    静怡听一提到这事,立即高兴起来,毕竟这一千二多万里面也有自己的百分之三,申花的前景不知怎样,这开端总是鼓舞人心。

    吃饭间刘致远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了剪彩时的那一幕,将筷子一放,说道:“小怡呀!有件事爸爸想和你谈谈,但又不知该怎么说,你听了别介意。你与小炜交往也这么久了,关系不但没往下进展,现在反而又疏远了很多,这让你妈很担心呀,你妈这几天愁的连饭也吃不下,老是对爸爸撒气!”

    张淑芬一愣,心想明明是你愁的吃不下饭,背地里直冲我发脾气,怎么把责任反推在我身上了。其时她正在吃饭,听后竟真的放下了筷子,配合起丈夫来。毕竟这件事她也挺伤神,女儿一过年都二十八岁了,马上就快三十了。

    刘致远道:“以前咱们不摸李炜那小子的底,一直觉得他是个穷小子,门不当户不对,现在虽不敢断定他是田老的徒弟,但他既做了申花的股东,歪好也是个体面人了,家里的楼房再一盖成,总的来说也算过得去了。要是你不好意思说,不如让你妈过去一趟,让老人把这件事给你们定下算了,省的夜长梦多,不一定你们又生出什么枝节来!”

    静怡听父亲这一说,显然是也在担心那个小女孩了,正想解释,刘小欣猛一起身,出门去了。

    刘小欣开警车来到小李镇,进家见李炜与小婷在屋里热聊,一时又见屋里多了一张精致的小床,气恼中心想:“既然都同一个屋睡了,还搞这个小床掩饰给谁看?干脆同挤一张床,也省的半夜里冷冰冰的来回挪被窝。”

    他还未开口,李炜却已瞧见他了。李炜见他脸色不好,交代小婷复习功课,拉着刘小欣便出了家门,但刘小欣一到外面即将他手甩开了。李炜忙道:“小欣,你别乱怀疑,我早对你说过,说这小婷是我妹妹。小婷虽然有点胡闹顽皮,但我确实是把她当亲妹妹对待,不管今后还是将来,这个决定永远不会改变。”说罢和言悦色的又道:“小欣呀,你细想一下,看咱们交往这么久了,只要我亲口向你保证过的话,又违背过哪次?现在我把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你还怀疑其他,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记得咱们结义时,对天发下什么誓来?”

    刘小欣听他说的诚挚,虽相信了他,却仍担心的道:“那现在怎么办?你与她同在一个屋睡觉,就算再清白,我姐知道了仍会七想八想。”

    李炜道:“这你别担心,这小丫头还在上学,再住两天也就走了,短时间内好将就。”

    刘小欣又道:“那我姐呢!你与我姐交往这么久了,你把她又当什么看待。”

    李炜一愣,笑道:“你说什么呀,莫名其妙!”

    刘小欣一板脸,说道:“拜托,我是说正经的。你与我姐交往这么久了,始终也不上不下,现在我爸妈已开始发飙,不日内就会来向大妈家提亲,这件事你要不及早考虑清楚,只怕会弄的转圈人都心里不痛快。是和是散,希望你尽早与我姐说清,不要等我妈再一过来,再闪她一个大长脸!”

    李炜一呆,随即好笑道:“有…有这等事呀,我…我与你姐交往也才两三个月而已,连手也没有拉过,伯母怎么就开始催促了呀?”

    刘小欣道:“虽是两三个月,也没拉过手,但你们年纪也该不小了吧。你今年都二十七岁了,我姐也二十八岁了,你在家是弟兄一个好说,我姐却不一样,她下面还有我这个大龄青年紧催呢。”

    李炜一想也是,但想这又让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喜欢这大记者不假,这个时候却无论如何是也不能谈婚论嫁的,如一旦拒绝,肯定会伤静怡的心,两家人的关系也势必僵了。

    正在这里彷徨,静怡突然从角落里闪出来道:“你不用受难为了,小欣,咱们回去!”

    刘想欣忙道:“姐,你怎么也来了?”

    静怡冷冷的道:“人家现在是田老爷子高徒、田副省长的亲弟弟,人家既看不上咱们小地方上的穷老百姓,你又说这么多好话干什么?”

    李炜还未开口,只听又一个声音道:“是又怎么了,我们看不上你们又怎么了?”

    李炜一听坏了,慌道:“小婷,你不在家复习功课,怎么也跑出来了?走,咱们快回家吧!”

    小婷大声道:“不!”指着静怡道:“你是谁呀?你是不是那个宝马车的车主呀,我们把钱都还给你了,你还来纠缠我们干…”

    李炜不等她把话说完,抱着她即返回了家,进家后怕姐弟俩寻进家吵,呯的一声,将门闭上。

    他这一举动看似劝架,不料对静怡来说却比打了一耳光还难受,刚才她的话本是激将,抱的完全是好姿态。现在李炜抱着小女孩一进家,这将门一闭,是近是远立马就分出来了,虽然明知此人把小女孩当亲妹妹看待,但突然被关在门外,这面子也丢得实在太大了,本来与这小子还有千万句话要说,现在却连个开口的机会也没有了。以前是这个家的娇客,现在想进去竟也不能,一时气的眼泪直流,差点就想放声大哭。

    五分钟后,待李炜好不容易把小婷哄好,出去哪里还有两姐弟半点踪影,知二人这一走肯定大失面子,尴尬的笑笑,倒也无可奈何。过了一阵,回到家在床上重重的一躺,瞪着房顶呆呆出神。

    小婷见他不说话,问道:“怎么了炜哥,你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女人,是不是?”

    李炜长叹一口气,没有吭声。

    小婷忽然说道:“炜哥,要是你心里烦闷,不如我请你喝酒吧,怎么样?”

    李炜一愣,一时倒也真的勾起了酒瘾,自那个小哑巴不告而别后,李大光与杨蕊再一住在一起,连着三天竟是滴酒未沾,当下拉着小婷要出去时,小婷却道:“不,你去买菜,我去买酒,咱们在家喝。”

    李炜一想也是,万一要是醉了,回来还是个麻烦,当下向小丫头要了一百元钱,二人一齐出门。等他到饭店买回了菜,小婷买来酒早等他多时了。

    李炜一见她竟预先开了六瓶白酒,好笑道:“小婷,你想把哥灌死呀,哥一个人怎么喝六瓶呀?”

    小婷将六瓶酒分开道:“我也要陪你一起喝,这三瓶是你的,这三瓶是我的。”

    李炜一时哪相信她能喝三瓶,问道:“你不是不喝酒吗,怎么突然又喝了?”

    小婷道:“平时是不喝,今天却非喝不可!”

    李炜大声道:“好,要是你能喝,哥今天就陪你醉一回,反正是在咱自己家里,也没人笑话。”说罢倒满一杯酒与她一碰,一口喝干。喝罢后打量着小丫头,见她只尝了一口即紧皱眉头,打气道:“来,哥帮你捏住鼻子,不要闻酒味,一口就咽下去了。”

    小婷打开他手道:“为什么要捏鼻子,笑话我吗?”一仰头,竟也一口干了。

    李炜赞道:“好!巾帼不让须眉,真不愧是哥的乖妹妹,来,再陪哥干一杯。”

    小婷道:“来就来,谁怕谁呀!”又一口喝干后,竟是面不红,气不喘。

    李炜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有这个本事,又与她碰了一杯,已不敢小看。本欲自斟自饮,不料小丫头竟逞起强来,李伟被迫与她又碰了几杯,头已开始发懵。他万想不到竟被一个小丫头整的酩酊大醉,等倒在床上时,已是人事不知。

    他在酣醉中做了一个梦,梦中却是与小婷合为一体,等一股奇妙的感觉将他刺激醒,开灯一看,霎时气为之窒。但见小婷赤身裸体的被压在身下,而他男人的硬物仍笔直插在小婷体内。

    六月十六这天,小李镇小区人山人海,一片欢庆。一个十四亩大的院子突然涌进了近千名贺客,李炜与小婷的婚礼可谓空前宏大。

    结婚的新房是新建小区十六楼的复式楼。本来这小区计划是六月份完工,但小婷一时急着结婚,竟然又另请了一百多人加入建设,有这二百来人分两倒班日夜不停的干,工程却是在五月份就早早竣工了。不过这十七家乡民们自也不会让小婷白垫资,婚礼这天每家付了一万元礼金,可谓是把这份钱体面的又退了回来,并且每家还多付了一千块钱。

    本来乡民们一直看好静怡与李炜会成一对,不料静怡竟提前宣布与一个年轻有为的秘书定婚,一时人人都为李炜配不上市长家的千金感到可惜。但李炜今天突然又与小婷闪婚,众人一见省里与北京的大人物也亲来道贺,而市委与市政府倒成了陪衬,人人又都张口结舌,面现骇异。

    结婚这天,李大光与军区的几个领导成了主要执事,而军区刚到任的政委徐翰光却充当了婚庆的主持人。一时间,突然有这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政要们来给李炜祝贺婚礼,倒也是给当地造成了一个不小的轰动。席间李炜携小婷挨个向宾客谢礼时,见大哥与二哥携着家人都已到齐,一时未见到师父,倒是闷闷不乐。

    然小婷一见他神色不快,却是明察秋毫,立即道:“傻瓜,大伯与大娘,还有我爸妈,他们却是明天才来的!”

    李炜道:“是吗?”

    小婷道:“当然了,这是结婚的礼节,这都不懂?”

    李炜一笑之下,遂又展开了眉头。

    但等到了第二日,当两架直升机在小区的楼顶落定,李炜见二叔田东临与二婶沈雪怡下飞机后,师娘曾桂芳在大哥与二哥的搀扶下也下了机,等田思宇与田欣欣、田光、田亮再一下来,仍然没有见到师傅,心里的愧疚再难自制,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曾桂芳嗔道:“傻小子,哭什么哭?你师傅是个老顽固,莫理他。你娶了小婷,你爸爸与你妈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罢见他还在愣怔,提醒道:“怎么了,还不快叫爸,叫妈?”

    李炜哦了一声,忙向田东来与沈雪怡分别叫了声爸,叫了声妈,由于是初次这么叫,喊过后竟是满面通红。

    田东临道:“你小子,现在已经是一方司令,连常委都当上了,还扭扭捏捏?”一阵大笑之后,与众人一同回屋。

    这天虽是结婚的第二天,但整个小区仍热闹非凡。十八家乡民由于刚搬进小区就迎来了第一场喜庆,家家户户自然都参与了进来。又因小婷怕失面子,置办的菜肴这一多出了一百多桌,婚事接束后,估计大家一连十天也不用回自己家吃饭了,是以小婷的娘家人一过来,众乡民自然又都过来相陪。

    但大家虽然热诚,田东临夫妇与曾桂芳却受不了这农村的繁絮礼节,一吃过饭,竟没同李炜与小婷私聊半句就登机离去了。众人走后,小区这才一下子安静下来。

    小婷这几天被折腾的够了,向李炜使个眼色正欲回房休息,李大光与政委徐翰光、副司令聂文源、参谋长林国栋捧着一个厚厚的礼金本过来。几个人刚刚坐定,小区里的王学仲与刘文成也是拿着一个礼金本与编织袋进来。

    李炜知几人是来交账,当下让王学仲与刘文成先。

    刘文成给他报把帐呈过礼金薄后,等王学仲将编织袋里的这四十多万礼金交到李炜手里,二人看向李炜的眼光均都满是诧异,二人想不到这小子看似混球,这一当上军区司令官威竟会如此大。这四十多万里虽然有十七家变相返还的十七万,但剩余的二十多万来自乡民,就这二十多万就已是全村数得着的礼金了。更不要说这小子在内屋还另设了一个针对官场人的账房,二人虽不知另一个账房收了多少礼金,但后来一见有银行人专门过来接钱,已知那边的礼金比这边更还要多的多。

    李炜这时简单的看了一下账目,见最大的几笔礼金是校长徐智勇付了两万,然后才是这其余的十七家乡民,一时笑了笑,倒也为徐智勇的大度而赞赏。

    不久二人走后,徐翰光这才将另一个礼金本与一个银行收据呈了上来,李炜一看总礼金竟有一千一百多万,吃了一惊道:“怎么会这么多,我不是不让你们收高额礼金吗,你们怎么也不听?”

    徐翰光忙道:“啊,没有,市政府与市委的那些人只是让他们以私人的名义付了一些而已,每人最多限收一千,至于你北京的战友也没让多付,每人也只限一千。还有咱们军分区的六千官兵也仅仅让每人只筹了一百元而已,这些钱大部分还都是冯德伦与那个匿名人硬塞过来的,光这两桩就是整整一千万。”

    李炜接过账薄,见二人付的都是五百万,不用想即知这匿名人是谁,昨天小哑巴与他的父亲来贺喜,说是感谢他帮儿子戒了毒,同时又救了他儿子的命,原来这小哑巴根本就不哑,却是染上毒瘾与父母闹别扭才离家出走。这父子俩在五天前派人送来了一辆法拉利当贺礼,既不肯透露姓名,付这五百万自然也要匿名了。

    接着往下看时,见军分区的几个上校竟每人付了一万,而徐翰光这个被二哥专门派来辅佐自己的大校却付了一万五,正要埋怨他们时,三人站起来一齐告辞,却也只得将这句话忍了。

    李大光这时见小婷已经上楼,遂从兜内掏出五万块钱,说是刘小欣与静怡的一点心意,说怕小婷吃醋,不让上帐。

    李炜正要接,小婷大声道:“把他们的钱退回,咱们不稀罕她的钱!”

    李大光想不到小婷会去而复回,尴尬的向李炜望望,不知如何是好。

    李炜想了想,道:“小婷,可不可以把小欣的这两万五千块钱收下,只把静怡的钱退回,现在我与这个把兄弟的误会愈来愈深,这钱要是一退,这个疙瘩可永远也解不开了!”

    小婷道:“有什么好解的,那天他来宣布他姐订婚,看到我就象仇人似的,见到你也不怎么理睬,还有什么兄弟之情。现在倒又送钱过来,是在炫富吗?他爸爸要是不想干市长,就马上说声,有人还抢着干呢?”

    李炜想不到小丫头的火气这样大,向李大光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刘小欣的那份私自保留,李大光明白后当即去了。

    李大光一走,小婷立即道:“怎么,还不乖乖交账?”

    李炜哈的一声,当下将这些钱与礼金薄给她,开玩笑道:“现在你已是这个家的小掌柜了,我怎么敢不交账?”

    小婷小口一嘟,板着脸道:“怎么了,为什么是小掌柜呀,你又取笑我小是不是?”

    李炜一伸舌头,登时不敢再言,要知道这个小字可是范了小丫头大忌的,只因年纪小不够结婚年龄,结婚证上填的也是假档案,兼之那晚调侃时又取笑她胸有点小,更范了小丫头的尊讳。现在这个小字再一出口,小婷登时便揪住他的耳朵道:“走,跟我上楼!”

    李炜无奈的随她上去,小婷关上门道:“你这个大坏蛋,要是你觉得我胸小,明天我就去隆,马上给你整出一个大篮球出来,省的你整天的说我小小小,取笑我!”

    李炜立时吓了一跳,急道:“小婷,哥是给你开玩笑的,哥怎么会嫌你胸小呢,哥其实心里喜欢的很呢!”

    小婷哼了声道:“是吗,那你前天为什么又这么说?”

    李炜无奈,只得说出真心话道:“小婷,其实你的胸也不是太小,哥握在手里正合适不说,这紧实实的还很有手感呢,远比那些喂奶妇女的长茄子奶要性感百倍。哥之所以那么说,全是怕你太过骄傲,怕滋生了你的娇气才故意骗你。”

    小婷噗嗤一声,笑道:“真的吗,你没有说谎骗我?”

    李炜忙道:“真的,哥真的不骗你,哥要是骗你就是小狗。”说时情不自禁的将她抱在怀里,对着两个小馒头又吻又摸起来。

    小婷一时哪受得了这个挑逗,听了他这一句真心话,早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翌日,两口俩还在床上酣睡,一阵震天的隆隆声将两人吵醒,李炜照着小丫头的性感屁股一拍,说道:“快起来,大光把飞机送来了!”

    小婷睡眼惺忪的道:“这才几点呀,怎么来这么早呀?”

    李炜道:“不早了,已经八点了,今天你回门,咱们可得早起呢。”

    小婷伸了个小懒腰,这才极不情愿的开始穿衣。等二人下了楼,客厅里挤满坐满,十七家的老老少少早又来给二人送行。到这时李炜不由的才真正感谢起那个大记者来。为设计这栋楼房,那大记者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宽大的客厅足以摆十张桌子,七米乘十二米的空间虽然奢侈,但因布局得当,根本又不显的空旷。不过其余家户的客厅倒没这么大,却都是七米乘六米而已。

    等二人到了楼顶,大家自然而然的也都跟了过来,眼下众人大部分还都没有近距离观察过飞机,一见李炜居然还会开飞机,更是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中午十一点,飞机在北京军区家属院降落,田东临携妻子沈雪怡,儿子田思宇一齐迎了出来。李炜见师娘曾桂芳也在,不由的就问起了师傅。

    曾桂芳一叹气,岔开话题道:“啊,你们来了呀,快进家吧!”

    李炜没有说话,等众人进屋后,却飞也似的向师傅家跑去。

    小婷见李炜跑了出去,慌忙也跟了过来,进家一见李炜端跪在大伯面前,立即也跪下道:“大伯,你就原谅炜哥吧,那一天,是我把炜哥灌醉的,然后诱惑炜哥做错了事!”

    李炜忙道:“不,小婷,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没有自制力,哥虽喝了酒,却…”

    小婷道:“炜哥,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那一天,你喝的是真酒,我喝的却是水…!”

    李炜一愣,问道:“什么,你…你说什么呀…?”

    小婷红着脸道:“当时你那三瓶里面装是是酒,而我那三瓶里面装的是水,是我预先…预先…”话说半句,低头摆弄衣角。

    李炜霎时间已明白过来,心想:“怪不得你预先开了六瓶酒,说你三瓶我三瓶的要与我拼,原来你那三瓶里面早就装好了水。”猛然明白了这件事后,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不知如何说她,田东来停止束神,忽然睁开眼道:“有什么好埋怨的,我的小婷,难道还配不上你小子?”

    小婷大喜道:“大伯,你原谅炜哥了吗?你原谅我了吗?”

    田东来道:“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丫头一去乡下,我早猜到会有这事!”向李炜道:“你们都去吃饭吧,师傅既指望你不着,只好勤下工夫,亲自来突破这束神功的第十重关了!”

    小婷眨了眨眼道:“还不快走,大伯都原谅你了!”

    李炜尚未回答,早被拽着胳膊走了。

    到了小婷家,田东临与沈雪怡备好筵席却是早就在等着二人。筵间小婷唧唧喳喳的与大家说笑,但李炜心情郁闷,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致,田东临以一个长辈的的身份与他谈话,他答非所问,竟也分神,幸好大家体谅他的心情,并没有一人与他较真。但不料李炜几杯酒下肚,却为件小事与田思宇争执了起来。

    原来,却是田思宇向李炜敬酒时喊了他一声兄弟,立时让李炜大为不满。田思宇比他小两岁,平时一见面都是哥长哥短的叫他,现在突然改口称他兄弟,一时让他很不平衡,不料刚一反驳,立即又招来小婷的共同扼制,他想不到这小丫头也会帮田思宇对付自己,因喝了点酒,一放筷子,竟拂袖而去。

    他出门后也没去别的地方,到田东来家见师傅仍在打坐,当下无声无息的与师傅坐在一起,也练起束神功来。

    到了下午三点,他三套束神功练罢,见师傅仍未收功,正彷徨失落时,师娘曾桂芳进来道:“你这小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孩子气?你与小婷既已结婚,理同一人,思雨既是小婷的哥哥,当然也就是你的哥哥了,你虽比他大两岁,却也不能乱了称呼。刚才你这个新女婿突然离席,让你爸妈多没面子,现在小婷正在家生气呢,你还不过去哄哄她?”

    李炜知心情烦闷,并不是因为这些,被师娘催的无法,猛一起身,来到院外道:“师娘,老家刚刚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回去,小婷改天我再来接她不迟。”

    曾桂芳慌忙追出来道:“小炜,你快回来,你与小婷刚刚结婚,怎么能撇下她呢?”急过来拦时,李炜却早启开飞机走了。

    李炜到军区将飞机停好,副司令聂文源与参谋长林国栋手中拿着两块石头,兴冲冲的迎出来道:“突然发现了这个宝贝,明知在你北京,却也不由的给你打去了电话!”

    李炜见这石头黄灿灿的放光,接过来掂了掂,觉得比一般的石头要重的多,笑道:“会不会是金矿石呀,要是的话,咱们军区就发达了!”

    聂文源道:“不知道,徐政委与李教官已去省里做鉴定了,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李炜道:“走,先到山洞看看,”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到了山洞,部队官兵都已停工,一检查炸药炸出来的石茬,几乎百分之二十都是这种石头。

    参谋长林国栋道:“以前也发现有这种石头,只是零零星星的很少,大家都不以为意,后来这种石头越来越多,粉碎机的磨损程度一大,工兵营这才上报了师部。”

    李炜点了点头,正待回去,政委徐翰光与李大光突然进来。李大光现在已是军区的聘用教官,一过来即道:“啊,化验结果出来了,是铜矿石。”

    李炜一听是铜矿石,不由大失所望,虽对金属不是太懂,却知铜没有金贵是肯定的。

    徐翰光忙道:“啊,别小看是铜矿石,如果咱们买来选矿石设备,把炸出来的铜矿石都筛选出来,每吨价格就是四万呢。”

    李炜想不到竟这么贵,立时又来了精神,问道:“那,买一套选矿设备需要多少钱?”

    徐翰光道:“我在省里问过了,大型设备一百多万,中型的需要六十多万,小型设备二三十万不等!”

    李炜道:“好,明天你与参谋长去办这事,既然干,就搞大点,大型设备肯定见利快。”

    林国栋突然面现难色道:“首长,咱们初次搞这个,是不是先搞个小型的慢慢生产,等盈了利后,然后再置办大型设备?”

    李炜不解道:“怎么了?”

    林国栋面色一窘,不由的才说出了实情道:“李司令,咱们军区没有外来收入,部队官兵全靠上面拨下的军饷混肚。以前杨司令在的时候,在市区承包了一家宾馆,由于经营不善,到现在还欠了人家四十多万无力偿还,现在再置办设备,必须还得集体筹款,如果是小型设备,大家尚可筹出这三十来万,如果是大型的,只怕有点难度。”

    李炜听后不由的瞪了几人一眼,心想:“既然穷成这样,还有脸给我付了一万块钱礼金?”想了想,问道:“那,咱们粉碎出来的石料,这些钱哪去了,现在卖了这么多给路建,最低也该有几十万吧?”

    林国栋道:“啊,你说这个呀!当初咱们开这个山洞只是为了修建军火库,根本就没打算盈利,这些石料也仅仅只是以二十元一方的价格卖给了路建,这二十元除了给工兵营发补贴,根本就没有剩余。再说,粉碎机这些天老出故障,维修费还是军区自掏的腰包呢!”

    李炜一愣,想不到这大记者还真是财迷,这石料你卖给小区明明是三十五块钱一方,而你却给军区二十元,一方直接就抽十五块钱,是不是也太黑了?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里的石料开始涨价,每方涨到五十,明天就开始实施。”

    聂文远忙道:“李司令,这不好吧,以前杨司令在时,这价钱咱们可是与人家静怡谈妥的,要是变卦…”

    李炜打断道:“变卦又怎么了,那个路建工程我也有份,合约上签的是我的名字,从法律来说我才是路建的真正老板,现在我自己给自己涨价,任何人也说不出理由,这件事你尽管实施就是。另外我又想了,毕竟这八里山不属咱们军区的地盘,太张扬不是好事。你们先让厂方送一套中型机器过来,等他们安装调试好了,钱我自然会想办法!”

    众人答应后,想不透这个年轻司令居然肯舍己为公,都觉讶异。

    晚上李炜回到小李镇,下车见家里仍热闹声不断,知这单身上去肯定会被大家问个没完没了,犹豫了一阵,当下又开车出来,邀李大光喝酒。

    第二天醒来时,发觉却是睡在李大光家的沙发上。李大光与杨蕊虽未结婚,住在一起却俨然已如一对夫妻,杨蕊见李炜醒了,开玩笑道:“你这个新郎官刚刚也才结婚,不在家陪你的小美女老婆,却拉我们家大光去喝了个大醉,是什么意思呀,你们小两口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李炜知她与那大记者是好姐妹,忙道:“哪里,家里的老婆怕我缠她,我是奉旨喝酒,我们恩爱着呢?”

    杨蕊道:“奉旨喝酒,这不对吧,我怎么听大光说,你陪老婆回娘家,却把你的小婷妹妹留在北京,一个人开飞机回来了。”

    李炜估计是李大光喝多了说出,瞪了他一眼道:“对了大光,你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这什么时候结婚呀?我可也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杨蕊接口道:“我们不结婚了,就这样过着也行,如果也象某些人一样,一结过婚就闹别扭,还不如不结婚的好。”

    李炜听她这话里带刺,心里一烦,起身就要离开。然刚刚起来,杨蕊又道:“你走是么,好,那你就走吧,碰巧静怡今天也住在这里,现在也还没上班呢,你们旧情人万一要是碰了面,正好也叙叙旧。”

    李炜不由又坐了下来,如果真与此人碰在一起,还真有点尴尬。忽然想到昨晚与李大光喝酒,二人都喝得人事不知,却不知这车是怎么开回来的,问李大光时,李大光却推不知,又问杨蕊时,杨蕊一撇嘴,说道:“反正你们都回来了,又问这么多干什么?”

    李炜眼见女人都难打缠,哈的一声,不再理她,吃罢饭估计那大记者该上班走了,与李大光这才回了军区。

    第十七集

    到军区本想打个电话,不料刚一开手机,十余条短信不间断的发来,知与这小丫头再难割舍,一叹气,当下让李大光开飞机去接。

    李大光走后不到十分钟,冯德伦即打来电话,说有好消息让他过去。李炜到了申花,但见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甬道,十余名记者拿着相机拍照,闪光灯唰唰唰的闪个不停。

    冯德伦见他来了,问道:“怎么样,昨天就生产出来了,你看有没有法拉利的风格?”

    李炜围着车转了一圈,啧啧的道:“如果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咱们公司生产的电动汽车。”

    冯德伦道:“这还得感谢你呀,要不是你托战友弄到了美国的先进技术与生产模式,申花要设计出这几千个不同风格的汽车,这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年心血,更还不知要请多少设计师呢,你立此大功,申花的股份却仅占百分之十一,不如…!”

    李炜忙道:“别,千万不要,在融资的时候,你故意不清算老股就已让我受益不小,我能拥有这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就心满意足了。”

    冯德伦见他力推,当下也没再说什么,将车钥匙交给他,让他试开。

    然李炜正有此意,毕竟车外观再新颖,内在质量如果不行的话也是白搭。将车驶上高速一番加速,心情立即好了起来,想不到车速竟能提到一百八。等将车开回来,心里已冒出了一个念头,将这个想法对冯德伦一说,冯德伦却踌躇起来,说道:“举办拉力赛,只怕咱们还不够这个实力。就凭这一百八的车速,虽在电动汽车行业领先,却怎么也不能与那些风驰电掣的汽车相比。”

    李炜道:“按道理当然不行了,但如果咱们不惜巨资打造出一辆精品,将车速直接提到三百以上,自然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到时就算输了也光彩,毕竟电车不能与汽车相比,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但如果这一参赛,无疑就是打了一个活广告,远比去中央台做广告要划算的多。现在咱们车的性能质量虽然提高了,但再好的酒也怕巷子深,不做宣传根本就没人知道的。说实在话,以前生产出来的那些垃圾车真的是把申花的招牌砸了,时速却是连六十都达不到。”

    冯德伦想了想,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但也不会投巨资,毕竟是一辆电车,仅仅也只是加大马达,电瓶多增几组而已,要不了二十天就能生产出一辆来。”

    李炜听是这样,又问:“那,成本大概需要多少?”

    冯德伦粗略算了一下,说道:“大概是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或许还少一些,如果是批量生产的话,二十万也就足了。”

    李炜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想法不妨再改变一下,既然是生产,就别只生产一辆,不妨多生产几十辆来,几百辆也无所谓,相信这个拉力赛一结束,肯定会被卖光,这车即是咱们设计出来的,说不定就会走出国门,领跑世界。”

    冯德伦笑道:“你的想法倒还挺高,要真是这样,国内市场能开扩出百分之一就有咱们忙的了,哪里还用销售到国外?”

    李炜摸了摸脑门,笑道:“这个我可不懂,想的有点不切合实际,你别见笑…”一句话未说完,见静怡向这边走来,说道:“哦,这事改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他刚启开车子,静怡已到跟前。静怡此刻正是满肚怒火,将脸一板,喝道:“臭小子,出来!”

    李炜见避无可避,磨蹭良久,这才降下车窗,把头伸了出来。

    静怡强压着怒火道:“为什么要躲我,就算结了婚,打个招呼也犯不到哪去,如不是做了亏心事,何必怕我成这样?”

    李炜知她指的是什么,说道:“啊,你别介意,前天大光退还你那两万五千块钱,完全是小婷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另外,军区石料涨价也是小婷的主张,事先我根本就不知情!”

    静怡猛然道:“行啦,别拿个臭丫头当挡箭牌,昨晚小婷根本就没有从北京回来,总不至在北京还遥控你涨石料的价吧?现在一方料从二十涨到五十,你是不是也太缺德了?”

    李炜想不到她竟知道,知必是杨蕊多嘴告诉她的,暗怪这杨蕊也真是的,自己帮了她那么大忙,非但一句感谢话没有,还处处与自己唱反调,要不是看大光面子,房子非收回来不可,你们到现在还欠我二十八万的首付呢。

    静怡说道:“既然你当上了军区司令,你涨石料价我也管不着你,大不了我不买你的料,去远处买贵的,但你是不是也太绝情了,你刚进常委会就与王强联合起来对付我爸爸。以前我爸爸那样对你,你却反过来倒咬他一口,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李炜听她越说越大声,唯恐她忍不住来扭打自己,正寻思脱身之策,静怡掏出那两万五千块钱道:“这些钱你以为真是我给你付的结婚礼金吗,你完全错了,这根本就是你的臭钱,我让李大光还给你,只怪李大光没对你说清。以前我拿了你那两万三千块钱,现在连本带利给你两万五,你总该明白了吧。”说罢将钱照他脸上扔了过来。

    李炜来不及收回脑袋,正被钱砸了个正着,厚厚的一沓钱哗的一声散开,登时随风飘散,刮得满地都是。一时他也不下来捡,说道:“我看你是误会了,我进常委会虽与王强走的有点近,却也并没有联合起来对付伯父的意思,完全是一殿为臣,在做一个应尽的常委职责而已。另外你说我绝情,这却不知又从何说起。当时是你先宣布与文焕订婚,我心里一恼,这才与小婷结婚!”

    静怡大声道:“够了,谁又给你谈论这些了?别以为你是一个香包,我刘静怡就真非你不嫁,你完全错了,我当初犯傻才会那么想,要是我真的嫁了给你,那才是倒了八辈子霉。现在我与文焕一在一起,发现人家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

    李炜脸一抽搐,喝道:“滚开,我要走了!”

    静怡道:“怎么了,屈脸了是不是?我还没把话说完呢,那晚我与文焕在公园散步,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我?现在我与文焕已决定下月结婚,并且连床也上过了,要是你想搞什么阴谋诡计,趁早死了这份心!”

    李炜没有说话,过了一阵,猛一启车,喝道:“滚,再不滚,马上撞死你。”

    静怡道:“你撞人是吗?那好,你撞吧,你撞吧,你要是不敢撞,你就不是人,是猪、是狗、是王八…”

    李炜一加油门,直接将她身子撞飞,接着调过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他到军区,李大光却也来了。李大光到北京没能把小婷接来,将情况对李炜一说,李炜不由火了,怒道:“这小丫头也太折腾人了,你去接不行,还非要我亲自去接,就让她在娘家住吧,别管他!”

    李大光一时尚不知他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劝道:“李哥,小婷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去接而已,你们刚刚也才结婚,如果不去…”

    李炜摆手道:“行了,她不来我正求之不得呢。还有,那个大记者你今后也别再派人保护了,今后你也可以省省心了!”

    李大光一愣,忙道:“怎么了,通过观察,确实发现有可疑人欲接近她,如果一撒手,只怕她当真会有危险。”

    李炜大声道:“别管她,好心不得好报,听着就让人生气,刚才在申花,我已一汽车把她撞死了!”

    李大光大吃一惊,道:“李哥,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炜道:“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说罢在办公室的床上一躺,任凭李大光再追问,只是不语。

    李大光觉得不妙,开车到申花一问,得知人已被送到人民医院,已度过了危险期,知他二人经过这一场变故,一切恩怨尽已了结,不由得一声叹息。

    等他回到军区,高慧兰与刘小欣正好也寻来了。李炜一听母亲来了,慌忙钻进床底,让李大光出去应付。

    李大光出来撒了个谎,谎称李炜闯下大祸,已与小婷回北京避祸了,直费了半天口舌,这才将二人打发走。进屋将李炜唤出来道:“刚才他们是来找你出气的,小欣刚刚去了一趟小李镇,把你新房的家俱给砸了,伯母一问情况,直接就站在了小欣一边,现在二人已去医院探望伤者了。”

    李炜大声道:“好,砸的好,我还正不想过呢!”说罢重回床上倒下,一时七事八事交杂一起,在这床上一躺就是一天。

    到傍黑突然接到市委书记王强打来的电话,心里一琢磨,当下梳洗打扮一番,一身便装的去了。

    王强家是住在城东的福祥花园,里面的住宅都为独栋楼房,市委里面的官员倒有一多半都住在这里。等他过去,只见公安局长卢福忠、市委秘书长张永年、检察院院长辛可立正好也在。众人见他这个年轻常委来了,都站起来示意。

    李炜也不客气,打了个招呼即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王强知他不抽烟,遂让女儿王燕去给他斟茶。

    王燕刚刚把茶端来,王强即忍不住道:“李司令呀,你可知道我把你请来是为了什么事吗,今天你可是闯了大祸呀。中午刘市长一纸诉状把你告到了法院,说你身为军区司令居然开车撞人,说他女儿刘静怡重症昏迷,生命几度垂危,当时公安部门一旦鉴定属实,只怕你罪责难逃。幸亏卢局长及早吩咐了下去,拖延了鉴定时间,否则,只怕现在你已不能坐在这里喝茶了。”

    李炜眼眶一红,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待得将茶杯放回茶几,王燕一见杯空,忙又去给他倒了一杯过来。李炜连着喝干三杯,一屋人等不到他回答,将目光一齐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过了半晌,方听李炜哼的一声,道:“他告我,他凭什么告呀?又不是我真心撞,是他女儿逼着我撞的。又说如果我不撞她,就是猪、是狗、是王八,是她女儿自己寻死,关我屁事。”

    他这句话一出口,满屋人登时都轰然大笑起来,就连王燕一个矜持的女孩竟也笑的直不起腰。眼下在坐人均是ss市举重若轻的人物,人人说话都极讲尺度。众人在不摸李炜底的情况下,知他这个常委虽然年轻,却是来头不小,既被安进常委,必然也是个官场才俊,由于不是一系的人,人人对他都满怀忌意,殊不料这一开口说话,竟是一个直鸟,肚里半点心机都没有,当真是一句话就让人笑掉大牙。

    王燕当场就道:“什么呀,什么呀,就因为这你就开车撞人呀?你也该知道,人家可是个大活人呀,又不是只小猪、小狗、小王八,你这开车一撞,幸好没把人撞死,要不然你也别坐在这里喝茶了,就算你再是司令,早脚镣手铐给你戴上,把你弄到公安局了。”

    李炜将眼一瞪,喝道:“我撞她又怎么了,这女人反反复复,半点信义没有,本来说是嫁给我的,突然又与别人订婚,我没撞死她是她命大,下次她再敢拦我车辱骂,我照撞不误,大不了赔她一条命就是。”

    王燕一听是为情事,牵动旧日伤痛,登时默然无语。

    王强等人虽知他所说的不假,却再也料不到他会如此耿直,这一点倒也真有军人的风格,这时明知他是田家一系的人,却也不由起了拉拢之心。眼下公安部门虽掌握在自己手里,毕竟军区才不可小觑,一个师部的六千兵马,那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武装力量。本来他约此人来就是为了示好,现在一听他对刘致远一家如此反感,心里大觉畅快,如果能利用起来无疑就是一个炮灰。当下劝解了他几句,说道:“李司令也不必想不开,这个大记者脾气臭怪,在新闻界可是出了名的,说她是个喇叭花一点都不为过。况且,现在你已做了田家的乘龙快婿,已是金玉之身,如果为这个女人弄的身败名裂,那就太不值得了!”

    李炜点了点头,直到这时才想起感谢卢福忠来。然卢福忠只是笑笑,威严的脸上,显得很是平静。

    王强又指着辛可立道:“为了你这事,这个检察官也出力不小。刘市长虽递了诉状,但法院如果不受理,又或者推迟几天,一切风波也就过去了。毕竟那大记者仅是昏迷,并没大的明伤,人一醒过来,谁也看不出什么大碍。”

    李炜当下又感谢了一番辛可立。

    王强又道:“以前杨司令在的时候,军区与市委发生了点误会,关系一直不是太好。现在李司令一到任,这种军民关系务必得马上改善,俗话说军民一家亲,改天市委准备些慰问品到军区发放一下。另外军区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你向我说声,市委能给你办到的尽力办到,也省得你们开山凿石,卖石料谋生,这一方料仅仅也才卖二十块钱,提起来都让人笑话呀!”

    李炜一听他还不知情,心内一想,说道:“好,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有几件事需要麻烦王书记。”

    王强也不客气,直接就道:“请说!”

    李炜道:“现在军区有不少官兵已够退伍年限,但退伍费的问题却一直解决不了。还有,军区兵多房少,许多连级干部的家属都不能随军,我这个司令瞧着就于心不忍,要是王书记能给军区盖一栋大楼的话,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李炜语声一落,立即招来卢福忠与辛可立的嗤声,心想如此庞大的两笔费用,少说也得上千万,偏偏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简直是开国际玩笑,这年轻人看似帅气逼人,然说话办事如此草率,当真是狗屁不通。

    然王强与张永年相视望望,却是神色镇定,二人略一低语,王强将烟在烟灰缸猛的一按,说道:“好,我答应你,但这件事我虽答应了你,必须也得在常委会通过才行。眼下这几个老兵的退伍费事小,毕竟盖一栋楼房不是小数目。碰巧我也有桩事需要在常委会表决,到时咱们相互支持一下,你这件事随便提提也就带过去了,你仔细考虑考虑,如果没问题,后天咱们就开常委会!”

    李炜心想:“你以为真的就是几个老兵吗,到时你一答应,只怕跑也跑不了。”立即道:“那好呀,军区的这两件事迫在眉睫,我真是一天也等不及了,要是明天能开常委会,不如明天就办这事!”

    王强暗想一个黄口孺子,毕竟涉世不深,田家派你这个小子来牵制我,简直是用人不当,说道:“李司令先别急,这么大一件事,咱们必须也的先准备一下才是。但这件事如果我给你办成了,你必须也还得先答应我件事。前不久,八里山的承包商来市委告状,说军区抢占他们的山头,严重损害到了他们利益。咱们部队官兵与当地百姓本是鱼水一家亲,这欺压商贩的事可不能办,必须得马上终止。”

    李炜心内转动,早想好了应对之策,立即道:“好呀!有王书记一句话,咱们当兵的哪敢有不听之理。但这件事是杨司令遗留下来的烂摊子,我刚调过来还不知情,等我到军区查明后再说吧!”

    王强道:“好!李司令快人快语,真不愧是军界的一代英才。今天我让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提防一下刘市长。你开车撞了他女儿,刘市长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你。好了,话既说到,你喝杯茶再回去吧。”

    李炜道:“啊,好呀,刚才喝的有点猛,没品出茶味,喝杯就再喝杯吧!”说罢将茶杯递与王燕。

    王燕扑哧声一笑,一时顾不上众人大眼瞪小眼,竟真的又去给他倒了一杯茶过来。

    其时王强这句话本是送客的意思,哪里又真的是留他喝茶,众人本都起身相送,一见这年轻人如此不晓事,人人不得已重又坐下,都是心内暗笑。   不多时李炜将一杯茶喝干,这才呷呷嘴,叫了声:“好茶!”起身向众人告辞。众人将他送出家门,回到屋里忍俊不住,无不捧腹大笑。

    李炜刚刚钻进汽车,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喂,你等等!”

    李炜回过头,但见王燕甩着一个马尾已到跟前,问道:“怎么了?”

    王燕将一包茶在他面前一递,笑道:“这是洞庭湖的碧螺春,看在你识货的份上,就送你一包吧!”

    李炜道:“啊,原来真是洞庭碧螺春呀!据说这茶是取自春天茶树上的嫩芽,每零点五公斤就须六万到七万个嫩芽,一杯茶冲出,杯里云雾滚滚,一里之外就闻余香,只怪我第一次去你们家,这一紧张,竟没有品出来!”

    王燕道:“你这号人也有紧张的时候呀?你倒挺逗的。”

    李炜道:“无功不受禄,突然接受你的馈赠,于心不安,不如我给你钱吧!”说罢一摸口袋,却只摸出了五元零钱,再摸时,倒是又摸出了枚五角硬币,一咬牙,素性连这枚五角硬币也给了她,说道:“王姑娘,谢谢你的茶了,改天咱们再见吧!”

    王燕忙道:“喂…喂…”然话未出口,李炜将车打着,一加油门,一溜烟的走了。

    李炜出了福祥花园小区,一时也为装这半天傻感到可笑。等他乐呵呵的到了军区,不料却正赶上一场劝架。上前一问,原来却是参谋长林国栋与副司令聂文源去省城订选矿石设备,二人预先打电话一问,得知人家需要预收三十万定金,后勤部却只能支出二十万,林国栋与徐翰光一商量,就各自从家里拿出五万块钱垫了出来。这林国栋负担不大,家里还颇有积蓄,但聂文源却有两个娃子在上初中,日子过的相当拘谨,前不久李炜结婚,她老婆不得已付了一万块钱,已心疼的给什么似的,这一次聂文源想到妻子郭海霞不会再同意出钱,于是就从家里偷了五万块钱出来,不料二人去了省城,聂文源的老婆去林国栋家串门,两个婆娘一说透这件事,郭海霞当场就回家查账,一查卡上的钱少了五万,等聂文远一回来就吵了起来。

    李炜的住室就在聂文源隔壁,这一撞见自然而然的也就出来劝架,将这件事平息后,一时觉的军区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进屋思索良久,立即让聂文源去通知军区各大首脑,说来他这里开一个座谈会。

    聂文源去后不久,徐翰光住的最近首先赶了过来,其次是参谋长林国栋与两个副参谋长,再接着就是政治部主任李海星,后勤部的部长牛志刚,装备部的部长与政委,众人陆续陆续的都走了进来。

    李炜自来到军区后,与大家还都不太熟,虽然大家在他的婚礼上各自都付了一万,却有几人还叫不出名。林国栋给他做了介绍,李炜与众人一一握罢手,指着自己的住所,直接开门见山道:“以前这个两室一厅是杨文峰司令员住的屋子,杨司令是军区堂堂的大校,而一家四口却挤在这么一个憋屈的简易楼里,相信在坐的其他几位也好不到哪去。前天我抽空到下面看了一下,连级干部家属不能随军不说,就连营级干部也房子紧张。很多副营都是两家共处一室,当中仅仅也只是隔了一个布帘,情状实在令人尴尬。今天我让大家来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与大家讨论一下,看怎样改变军区的落后条件。不光是住房问题,伙食与工资也须改善,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下,我也好及早反应到上边。”

    李炜话声一落,众人立时都激动起来,众人都知他这个年轻司令来头不小,说出来的话必然说钉是铁。眼下在场诸人除了政委徐翰光刚从省副大军区调来,余人都是军区里的老臣了,在这里都已超过了五个年头,可谓是资历颇深,众人其实早就明白军区的弊端。当下后勤部的牛志刚一听李炜这个年轻司令发了话,当场就道:“好!既然李司令提了出来,那我就简单说两句。以前杨司令在的时候,曾几次向上面申请裁军,但因经济不能补偿到位才一直不能得以实施,六千多名官兵就一直在这里托着,庞大的内耗几乎拖跨了整个师部,偶然就算上面拨下点款,终被大家伙吃进肚里几顿改善就花的精光。如果裁军事宜不能再得到实施,军区想改变落后面貌实在千难万难,我的话回答完毕,谢谢!”

    李炜向这个四十七八岁的老部长看了一眼,心想关键的时候终于还是你第一个说出实情了,这件事如果再不解决,你这个后勤部长马上就得被部队的这六千官兵给煮煮吃了,说道:“以前我也向上面了解过情况,裁军国家是支持的,并且军分区的预备役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人。但又实在是因为咱们军区里意见不统一,有很多人认为裁军是自降军衔,即便上面有意解决也被某些人的小报告产生犹豫。现在我在这里向大家打个保证,保证裁军后大家的官职军衔不变,工资待遇仍与从前一样,大家有什么意见及早讨论一下,待会举手表决。”说罢为方便众人讨论,给徐翰光使了个眼色,二人一起出去。

    徐翰光今年四十一岁,原是省副大军区005师的副政委,半个月前被田在军专门派来辅佐李炜。李炜来到外面也不隐瞒,直接就把心里的打算对他讲了,说道:“眼下军分区确实是人满为患,这种僧多粥少的局面如果再不改观,肯定军心涣散,影响士气。其实我早问过二哥了,省里的其他军区早开始裁军,只是这补偿款太过庞大,很多地方还不能实施,如果咱们军区率先裁员三分之一,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徐翰光一愣,道:“三分之一,这么多呀?只是一下子裁这么多人,只怕四亿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么一笔庞大的安家费,到上面很难说得通。”

    李炜笑道:“一下子减去两千人,的确让上面接受不了,但如果补偿款太少,老兵们肯定都不愿回去,但现在我已想到一个主意,原先说是裁军,倒不如用高额的补偿金来吸引、让这些志愿兵踊跃的退伍。”

    徐翰光又是一愣,道:“高额的补偿金,这…这又从何说起?这正常的补偿金尚争取不到,哪里还有高额补偿金?”

    李炜笑了笑,当下就把刚才去面见王强的事说了,说道:“待会我与二哥打个招呼,估计省里解决一亿应该没有问题,到时让市委再出五亿,有这六个亿填进去,估计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到时连咱军区的住房也得好好修建一下。”

    徐翰光惊讶道:“六亿?市委这个老鳖衣怎么会同意一下子拿出五亿?”

    李炜道:“事情没有办成,我也不敢打什么保证,等把钱弄到手再高兴不迟!咱们进屋吧!”

    当下他到屋一问,得知众人都同意裁军,遂将心里的打算向众人一说,一屋人自然也都是脸现骇异。众人都知他上面有人不假,能够争取一亿不在话下,但如果让市委再出五亿,无疑是天方夜谭、太阳从西边出来。

    李炜见大家都不相信,一时也不解释,只说万一争取不来这六个亿,裁军势在必行,就是贷款也得实施。说罢与众人共同拟定出了一套裁军草案,具体的方案是:排级干部定为二十八岁转业,连级三十三岁,营级三十八岁、团级四十三岁,均为正常转业提前两年。补偿方案是:士兵的退伍费是八万,排长是十二万,连长是十六万,营长为二十万,团长为二十四万,除此另每人再补十万安家费。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提前转业,亦可酌情处理,反正补偿款这么高,肯定有人挤扁脑袋往家跑。

    当晚众人散后,李炜立即给二哥打电话把刚才的情况说了。田在军听他要的是一个亿,一时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与他闲聊了几句,接着话语一转,让他明天一早去省城,说大哥有事找他。

    李炜知是为了什么事,佯装答应一声,挂上了电话。

    第二天他却没去省城,在屋里打了一个中午沙袋,又束了一下午神,等将这两天落下的功课刚刚补齐,头顶已传来了飞机的隆隆声。他一听不妙,刚要出去躲,飞机已堵在了家门口,接着房门一开,大哥田在民与大嫂王艳玲双双走了进来。

    但见田在民面色紧板,一进屋即道:“小炜,你的架子越来越大了不是?你这一当上军区司令,连大哥也不放在眼里了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不接,让你二哥通知你也不打照面,还要我亲自跑来见你不是?”

    李炜见大哥脸色不好,忙向嫂子望了一眼,期盼嫂子能够多少劝劝,然却见嫂子王艳玲将脸向旁一扭,不来看他。

    李炜叹了口气,知二人是铁定心的来对付自己,分别给二人沏了杯茶,让二人在沙发上坐下。

    田在民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道:“就为一点小事,你把小婷丢在北京,两天了也不闻不问。小婷是个小姑娘好说,二叔与二婶却是个长辈,你这一不打照面,让他老两口的面子往哪放?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小婷?”

    李炜听大哥话不拐弯,一开口就是三斤半起头,倒也真有点犯怵。这个大哥的脾气他是一清二楚的,别看平时沉默寡言,却是博士学位的高材生,说话向来都是说钉是铁,根本就无可争辩。一时他想不出什么话应对,两眼一红,将目光转向别处。

    田在民见了他这幅架势,倒也没有再继续发作,缓了口气,说道:“你与小婷的事我多少也听爸爸说了一些,眼下大家都知道是小丫头造的错,并不是你对不起爸爸,但既然爸爸都原谅了你,你又在这里固执什么?这小丫头对你的心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们既已结婚,根本就不容再生其他,要是你没什么意见,马上随我回北京。本来大哥还想让你明天去接小婷,但看到你这个架势,不陪你去还真不放心。”

    王艳玲见他身子没动,过来在他身上猛的一推,嗔道:“怎么了,你大哥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发什么愣?还不赶紧换衣服,随我们走?”

    李炜猛然道:“不,大哥,大嫂,我要和小婷离婚!”

    田在民神色一变,喝道:“你…你说什么?”

    王艳玲亦骇异道:“什么呀、什么呀,你小子是不是犯病了呀?”

    李炜一擦眼角上的泪,说道:“大哥,大嫂,对不起,这件事我又考虑了,那天我喝醉了酒,一直以为是我的错才被迫与小婷结婚。现在事情既然澄清,我也就不用再心里欠疚。我一直都把小婷当亲妹妹看待,这件事既证明不是我的错,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她再在一起了。”说罢这句话,一时也为自己的这突然转变感到惘然。

    田在民霎时气的浑身哆嗦,指着他道:“小炜,你…你…你给我再说一遍听听…”

    王艳玲大声道:“小炜,这种事怎么能后悔呢?你把小婷当妹妹是不假,但那是以前,现在你们一结婚,哪里还能再当妹妹?要是你硬着头皮离婚,只怕你们兄妹做不成,更反而成仇人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知道吗?”

    田在民将茶杯猛的一摔,喝道:“这事你想也别想,这个想法趁早给我收回,这话要是敢传到二叔二婶的耳朵里,瞧我怎么收拾你!”

    王艳玲眼见丈夫发火,而李炜牛脾气正犟,唯恐两兄弟这一交上火,就会伤了兄弟感情,忙将他推出门道:“你发什么火呀,你慢慢说不行呀?你先走吧,小炜我慢慢劝!”

    田在民知脾气有点火,一时也真怕会与他说僵,遂交代妻子善言规劝,坐上飞机走了。

    不多时王艳玲从屋外进来,说道:“小炜,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说话怎么像个孩子呀?结婚不是儿戏,你以为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说散就散呀?”

    李炜见大哥走了,这才重重舒了口气,对付这个嫂嫂哪有半点怯意,但此刻一想到眼下的事,却又坐在沙发上发呆,说实在话,刚才就连他也不知怎么会突然冒出了离婚的这句话。现在通过与小婷这近三个月的耳鬓厮磨,与小丫头的夜夜恩爱,发觉也真有点离不开这个妹妹了。现在若是这小丫头亲来,二人猛一见面,说不定抱着她又滚到床上也很难说。但此刻静下来一反思,心里却又矛盾的很。自得知被这小丫头设计陷害后,偏偏又发生了撞静怡这件事,猛一听说这大记者竟与文焕上过了床,当真是心如刀绞。但现在此人既属文焕,无论身与心都已不属于自己,即便与小婷离了婚也不可能再去追她。此刻被大哥大嫂过来猛一逼迫,这种矛盾的心情一时还不能理清,竟心乱如麻。

    王艳玲自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和颜悦色的又道:“小炜,自你拜师的那日起,田家的上上下下都把你当成了一家人看待,尤其二叔考虑到咱们两家关系特殊,更是不把你当外人看。你这一离婚,这不明明让两家人也陷入僵局吗?”

    李炜一愣,抬起了头道:“关系特殊,怎么关系特殊?”

    王艳玲道:“啊,原来你不知道呀,要是你不知道就算了,这事婆婆不让说的,就别问了。”

    李炜大声道:“什么事不让说呀,师娘远在千里之外,还能管住你这张破嘴?”

    王艳玲被他一激,叹了口气道:“啊,我对你说了,你别往外张扬就是,这件事是婆婆说露了嘴才告诉我的,公公与二叔本不是亲兄弟!”

    李炜又是一愣,忙道:“什么,不是亲兄弟呀?”

    王艳玲点了点头,说道:“这事还得从文革时候说起,当时你大哥死了亲奶,你大哥的爷爷就又续了一个。二叔是新奶带回来的,来的时候就已九岁,而你师傅却已二十四岁,两人虽没有血缘,但公公与二叔却像亲弟兄一样,现在你与小婷再一结婚,咱们两家的关系无疑又深了一层。公公既收你为徒,早把你当成了亲儿子看待。现在公公对你的入门规矩也都弃之不顾,既然连公公都原谅了你,你小子反生起事来,要是你与小婷的关系一僵,牵连两家人都会心里不痛快,你仔细想想,你对得起你师傅吗?”

    李炜想不到还是这种关系,猛一听说还真吓了一跳,心想怪不得师傅比二叔大了十五岁,原来并非亲兄弟。这事如不是大嫂一说,还真不知道这个天大秘密。

    王艳玲道:“现在公公就已…”

    李炜皱眉道:“拜托,请你别称公公行不行?你与大哥既接了婚,大哥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你张口一个公公闭口一个婆婆,难道你喊声爸妈,会闪舌头呀?”

    王艳玲一愣,登时揪着他的耳朵道:“好你个臭小子,你大哥刚走你就能开了不是,居然教训起大嫂来了,我偏偏要叫公公叫婆婆,你又怎么样呀?”连揪了他几下耳朵,这才松开手道:“眼下你师傅都已经六十七岁了,按中央规定早到退休年限了,但实在是咱们家有功于党,军委才一直挽留不放。眼下你大哥从北京转到地方上来,你二哥又不够接班的资格,军委这万一要有什么特别变更,你师傅无疑会把大权交于二叔,这万一要是真形成事实,今后咱们这些后辈无疑都得仰仗二叔,你与小婷这一闹,这不是自毁前程,连带大家也跟着遭殃吗?”

    李炜听后哈的一声,笑道:“听你们女人议政,一听就觉好笑,这些国家大事一到了到你们女人嘴里,味道马上就变了。拜托你别把这事说的复杂化好不好?就象这军区不是国家的,倒成了咱们私人家似的。七大军区的首脑相互对调,每一届或两届就会交换一下地方,军委根本就不允许上将们在某个地方呆太久,容其座大。这是咱们家是军人世家,师傅有功于党,这才在北京一呆就是十几年,师傅这一退下,不一定会是谁接了位置,又怎么会是二叔,又或是二哥?”

    王艳玲又一拧他耳朵,嗔道:“你小子,你也知道咱们家是军人世家呀?你师傅这一退休,把大权交与你二哥、二叔,这不好吗?现在的社会人人都有私心,这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也别把你师傅想的太伟大,你师傅要是没有私心,你大哥这么年轻能进省政府当副省长吗?你二哥这么年轻就能当省副大军区的司令吗?还有你这小子,你二十七岁就干上了大校师长,要是没有你师傅的庇护,就算你小子军功再高也不可能爬这么快吧?

    李炜一想也是,现在师傅就有心把二哥调往北京了,二哥这一去北京,师傅无疑是在培养接班人。但此刻又一细想,遂又笑道:“就算如此,终不能说师傅存私,咱们田家人人正直无私,无论是二叔接了师傅的位置还是二哥接师傅位置,都是上迎圣心下合民意的一件事,总之军委不同意,仍然泡汤。现在你居然敢说师傅存私,当心我在大哥面前告你一状,让大哥找你晦气。”

    王艳玲一怔,立即又揪住他的耳朵道:“好啊,你这小子越长越能耐了不是,几次三番取笑大嫂,今天我非把耳朵给你拧掉不可!”手上猛一使劲,喝道:“你还不快说,大嫂陪你磨了半天口舌,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接小婷呀?”

    李炜听她一提到这事,立即又心烦起来,打开她手道:“大嫂,你先坐下听我说,现在并不是我不去接她,也实在是那小丫头太任性了,前天我派人去接她不来,还非硬要我去。我初次当上这军区司令,上下事多的烦人,要是你真让我去接,等忙完这两天再说吧!”

    王艳玲一听他不再提离婚,登时松了口气,说道:“那好,既然你说忙完这两天,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这小子满口喷粪,大嫂压根就不相信你,到时我亲自押你过去。”

    李炜一皱眉,遂道:“啊,你要在这里等是吗,那好,后天我一准陪你去北京。但你在这里一住就是两天,你放心省城的大哥吗?大哥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的,晚上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啊!我差点忘了,家里还请了一个年轻的小保姆呢,有那个漂亮的小保姆照顾大哥,估计你也就放心了!”

    王艳玲一凛,登时犹豫了起来,过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啊,你不说我几乎也忘了一件事,大嫂明天还要去教老促会那些老干部跳舞呢,在这里一耽搁,还真不是个事。”

    李炜知她是说谎,却也没有道破,哈哈的道:“那你还不赶紧走,那些老干部可是国家旧臣,都是师傅的老伙计呀。你这一得罪他们,当心他们找大哥出气。”

    王艳玲缓了一缓,这才连连催促起来,让李炜赶快安排飞机送她回去。

    李炜忍着笑给装备部打了个电话,不一刻飞机停在门前。王艳玲在上飞机前还不忘冠冕堂皇的交代几句,让他后天一准去接小婷,这才坐上飞机走了。

    次日,李炜尚在床上酣睡,李大光拎着两个编织袋进来,在他床前的桌上一放,说道:“你清点一下,两辆车卖了三百四十万,冯老板刚刚出手!”

    李炜坐起了来道:“真的吗,这冯老板卖得还挺贵的,真不愧是个生意人,要是让咱们卖,最多三百万撑足。”

    李大光却担心的道:“李哥,你把法拉利卖了事小,这法拉利是小哑巴父亲赠你的贺礼,但保时捷却是小婷的陪嫁,小婷要是一知道,难免给你生气。”

    李炜切的一声,道:“她生什么气,结婚的贺礼她全掌握在手里,一千二百万,买十辆保时捷也够了。军区现在急用钱,暂时先垫到军区再说!”

    李大光叹了口气,刚想出去,李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哦,你等等!”将编织袋解开,拿出了几十沓钱放在桌上。

    李大光怀疑的道:“李哥…”

    李炜也不多说,找了一个塑料袋将钱装上,在手里一掂,估计该有五十万,递给他道:“这些钱你拿回去,先把欠的三十万房款还上。剩余下的二十来万,让杨蕊做点小生意吧!”

    李大光迟疑道:“李哥,这…不好吧!我欠你的二十八万房款还没还呢,再借这么多钱…”

    李炜将脸一板,说道:“什么借不借的,自己兄弟,又说这些干什么?那二十八万我不要了,这些钱也是赠送。本来我还想送给你们当结婚贺礼,现在你们连婚都不结了,就直接给你们吧!”

    李大光吃了一惊,道:“李哥,这么多钱我哪能白白接受,就算我同意要,杨蕊也不会同意。不行,这些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要。另外,你那二十八万房款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还给你的!”

    李炜估计不找个理由,就算硬给他也会心里不安,说道:“你别介意,上次咱们救的那个小哑巴你也有份。人家送给了我一辆车,又付了我五百万贺礼,这些钱本该有你一半…”

    李大光不等他话说完,即马上道:“李哥,这些钱是人家送给你的结婚贺礼,怎么会有我一半?人家付给你钱的时候,本是为了感谢你帮他儿子戒毒。再说,咱们救人时你把静怡的宝马车毁了,人家送你法拉利也是一车赔一车,根本与我无关。”

    李炜一摆手,说道:“行了,你别说了,法拉利是二百多万,宝马是六十万,两辆车的差价一百多万,要是你再磨嘴,今后咱们就不是兄弟了。”说罢将钱往他怀里一塞,不容分说的把他推出了屋外。

    李炜将李大光打发走,立即又打电话把聂文源与林国栋叫来,让二人把垫付的那五万元拿走。随后清点了一下钱,见足足还有二百八十万,留下三十万零花,将其余的垫付给后勤部后,望着桌子上的这三十万一高兴,拿着几万块钱出了军区。

    他到商贸城转了一晌,吃饭时一瓶酒下肚,人立马变的大方起来。这时的他已微有醉意,拿着一沓百元大钞就象发传单似的发了起来。出门只要碰上乞丐或者衣着邋遢的老人,每人一张或者两张。如此几十人发下去,身边立即围了一大群人。

    他正在这里发的痛快,人群里突然挤进一个马尾辫的姑娘,大声的道:“他醉了,他醉了,你们快走开!”

    第十八集

    李炜一见是王燕,哈哈的道:“你一个市委书记的千金,该不会也来讨要钱吧?好,好…,看在你送我茶叶的份上,多给你两张…”

    王燕却哪里在乎他的钱,费力推开众人,将他塞进了身边的汽车。李炜虽然醉意朦胧,但心里却清,眼见这个马尾姑娘相貌清秀,也是一个美女,唯恐一接触就会再惹麻烦,在路上连连向她澄清,说道:“啊,我已结过婚了!”

    王燕只顾开车,却没理她,等将他送回军区,李炜早烂醉如泥的睡在了车里。

    傍晚李炜酒醒,一见床前爬着的姑娘,这才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心里立时后悔起来:“现在自己歪好也是市委里的一个大常委。这么随随便便的在街头散钱,简直就是一个街头小丑,一点都不顾个人形象!”

    他刚一动弹,王燕却也醒了。王燕本就没有睡熟,一见他坐了起来,问道:“你醒了?”

    李炜点点头,道:“你也醒了?”

    王燕面色一红,说道:“啊,你喝了那么多酒,嘴里一定很干,我给你倒杯茶吧!”

    李炜被她这么一说,嘴里还真觉得有点发干,但哪里好意思让一个陌生女孩伺候自己,急抢着去拿茶具时,一见暖瓶空空,不好意思的道:“啊,我不常在这里住,还没配勤务兵呢!”

    王燕道:“没关系,我给你温吧!”

    李炜见这市委千金如此勤快,倒也很是赞赏,寻思:“这么懂事的一个女大学生,要背景有背景,要学历有学历,相貌虽然不是太漂亮,却也称得上清秀可人了。李自强的儿子居会移情别恋,倒让人想不通?”

    思忖间王燕已将水温好,沏了两杯茶,递给李炜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应付。

    李炜喝茶时见王燕频频向自己注目,眼神里透出暖味,将茶杯一放,忽然翻箱倒柜起来。过了一阵,从大柜底找出了与小婷的结婚照,说道:“啊,你看一下,这是我的老婆,漂亮吗?”

    王燕抿嘴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又想对我说,你已结婚,有老婆了!你放心,你在喝醉酒的时候已说过一万句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缠你的。”

    李炜尴尬的笑了笑,随手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视,岂料没看几分钟,脸马上变得难看起来。

    王燕道:“怎么了,现在你知道后悔了吧?你一个堂堂的市委常委,早就是媒体关注的对象,平时记者找都找不到你,现在突然出现在街头散钱,媒体岂有不捕风捉影的道理?”

    李炜担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道:“王燕,这地方台的小新闻在当地播过之后,会不会再被传到网上?”

    王燕一撇嘴,说道:“你放心啦,你虽是一个市委常委,却也还不是全国关注的人物,最多被当地的记者炒作几天也就过去了。你还想当网络红人,想得美。”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如果自己的头像真被传到网上,那可就真大事不妙了,自己击毙了那么多国际上的恐怖份子,已不知结了多少仇家,虽然每次执行任务都戴假面,但就这也凶险万分,影子杀手天下扬名,没事最好还是别招摇为好。

    王燕忽道:“对了李哥,你与你的小美女老婆刚刚也才结婚,怎么就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北京,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李炜一愣,想不到她连这个也知道,忙道:“哪里,我们关系好着呢!是小婷很久没有见到父母了,她父母舍不得她回来,就多留了她两天。”

    王燕开玩笑道:“这不对吧,刚结过婚才几天,哪有被丈母娘强拆的道理?再说,你们的结婚照被压在大柜底下,好象也不合逻辑吧?”

    李炜脸一抽搐,说道:“啊,天不早了,我让警卫员送你回去!”

    王燕其时心情正好,突然被这么一撵,正笑的一张脸登时变得难看起来,猛一起身,说道:“不必了,我有车,自己也会回去。”

    李炜见她出门时眼里噙泪,一时很不放心,虽然对她父亲不感冒,但与下一代又有什么关系,尤其这姑娘情感受过重创,自己这一撵人,万一她有个想不开什么的,岂不是罪莫大焉。当下也没多说,等她开车走后,却开着越野车在后远远的跟着,直至将她送到福祥花园,这才调头回去。但他调过车头没走多远,身后一辆车猛然追上,嘎的一声,停在了他的车前。

    李炜一见是王燕的车,心立时紧张起来,一时不知这姑娘是什么用意,呆在车里竟不敢下车。过了一阵,直至王燕过来上了他的车,将他拦腰抱住,他这才惊醒过来,慌忙道:“王…王姑娘,我…我已结过婚了呀?”

    王燕抽泣道:“我知道!”

    李炜道:“那…那…!”

    王燕伏在他肩上道:“你放心,你傻乎乎的,我…我只想借你的肩,靠一下而已。”

    李炜登即理解,知她感情受过挫折,此后最讨厌的就是油腔滑调的男孩,自己到她家这一装傻,无形中已给她留了好感。这是自己已经结婚,她知没有可能才说这话!将来万一与小婷离婚,还真不能让她知道。

    但觉过了好久,王燕方才松开了他,满面泪痕的道:“李哥,现在我已决定,我这一生不再结婚了。明天我想去当兵,给你当勤务兵,只是求你别拒绝我就好!”

    李炜见了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哪里又能说不,本来他就是一个同情弱者的人,一时推脱不过,竟点了点头。

    王燕见她答应,这才拭干了泪,下车回去。

    但李炜虽然答应了,一回到军区就又后悔起来,心想这王强明明是自己要对付的人,又是伯父的死对头,我怎么却还是灰了头,还是接纳他女儿当勤务兵,要是让那大美女记者知道,误会肯定又深一层。但又想此人已属文焕,不日二人也要成婚,尤其这开车一撞她,再见面已成仇人,又何必再在乎她的感受,说不定这王燕仅是说说,到家又改变主意也很难说。如此自相自劝了一阵,不觉沉沉睡去。

    然到第二天还没起床,王燕早早的竟自来了,一阵摇头苦笑,只得给警卫员打去电话,让徐海明领她出去安置。

    不一刻王燕来后,李炜倒也眼前一亮,这王燕虽然个子不高,身材却凹凸有致,穿上军装竟是英姿飒爽,更增魅力。当王燕在他身前转了一圈,连问她这身军装怎么样时。李炜微微一笑,不得不又安置了一个叫郭国祥的男勤务兵过来。本来他并没有在这里常住意思,所以警卫员徐海明暂时充当着勤务兵兼司机的角色,但现在王燕这一来,反而还得再增加一人,否则,这个漂亮的女勤务兵一个人在自己屋里出出入入,肯定会有引起人误会。

    吃过中饭,李炜终于才接到了市委打来的电话,说下午两点开常委会。李炜望眼欲穿的等了这两天,早就巴着这一声呢。之后还不到一点,即让警卫员徐海明备车出发。由于刚刚升任常委,他每次去开会都要带五个警卫充门面,这次照例要多带人时,王燕一敬礼,竟也自报奋勇要去。

    李炜哈哈一笑,当即让她也一起上车,心想这是去对付你的父亲,有你助阵倒也刺激。

    半个小时后到达市委,王强在楼上瞧见女儿与李炜下车,嘿的一声,面上现出诡笑。

    李炜进会了会议室,里面仅仅也只是何庆权一个人,不一刻刘致远过来,他站起来正要打招呼,然刘致远却重重哼了一声,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

    刘致远昨晚在新闻上看到了他出的洋相,虽然觉得他一个常委不该喝醉酒在街头散钱,但因他是善意倒也并不鄙视,却无论如何不能容忍他被王强的闺女搀走。自政府接手了市委管的那几十个部门后,他与几个副市长一着手,其中的纰漏简直让人震惊,若往下一深究,王强这一方的这几个人都得被关进大狱。现在这小子一被王强的闺女搀走,显然与王强已搅在了一起,这小子他向来看好,即便他开车撞了女儿竟也不难理解,认为这是感情纠纷,现在他这一黑白不分的自甘堕落,那才真正为他的行径所不耻,一时觉得以前看错了人,满肚都是怒火。

    刘致远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久,王强与众人陆陆续续的也即到了。王强与李炜略一窃语,随即高谈阔语,说出了今天的第一个议题。待王强将发展城东新区的计划一宣布,紧跟刘致远的几个常委无不神情一凛。众人均知旧城改造正在有条不絮往下进展,城东新区再一开启,两项浩大的工程哪能同时进行,势必得搁浅一件才是真的。以前杨文峰在的时候,两边的投票早已分出胜负,王强主张的这件事早被搁置,现在这一再旧事重提,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个关键的棋子显然是新来的常委李炜了。

    当下王强语声一落,刘致远立即就持反对意见道:“不,这件事我不同意!现在旧城改造工程已经开始,百姓的房屋已拆了十之六七,如果城东新区再一动工,财政上根本就没有余钱,两项工程不管搁置哪一件都损失巨大,这件事早已定性,根本就不能再议。”

    王强冷冷的道:“财政上支不出钱,大家可以想办法,下面没有钱可以向上面要,再不行就向银行贷,总之大家是为了ss市的发展而尽力,都是好意。如果这两项工程同时完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大家心里应该谁都清楚。再说,这件事是大家投票共同表决,根本就公正的很,希望刘市长别误会我的意思。”

    王强语声一落,刘致远立时语塞,就连在坐的任何人听了也抠不出字眼,毕竟同是为了ss市的发展,谁也不能说书记是针对谁与谁。

    王强这时一见刘致远吃憋,心里登觉无比畅快,上一次在常委会里被气倒,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面子挽回来,否则今后也别在ss市混了。此刻一见把众人懵住了,接着他话锋一转,这才说出了这次会议的真正意图,冷冷的道:“近日来,旧城改造已耗费了财政上不少钱,现在两项工程既然同时进行,为公正起见,城东新区也应垫下巨资。我已调查过了,旧城改造的前期工程已投入三十亿,城东新区也应投入三十亿,如果大家没意见就这么办,有意见就投票解决。”说罢向李炜看了看,脸上堆满笑意。

    李炜登时吃了一惊,心想:“一个地级市的财政收入会有多大,王强这一抽走三十亿,这不明明是把伯父陷入死地吗?眼下旧城改造已在紧要关头,百姓的拆迁费已耗了巨资,三十亿一去,ss市的财政无疑空虚,工程一不能正常动工,百姓们总不能一直窝在临时组建的工棚里,这天阴下雨事小,万一再发生火灾,估计伯父的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

    凝目望向刘致远时,却见刘致远也正面色铁青的怒视着他。刘致远刚才一见王强与李炜窃语,已知猜的都是真的,李炜果然已倒向了市委,现在王强再三强调投票表决,显然胜券在握,但他一时还不相信这小子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来对付他,目光向这小子频频怒视,只盼能唤回他的半点良知。

    但随后投票结果一出来,他铁青着的脸立时又变的煞白,一时间心灰意冷,暗道:“罢了,罢了,此事一了,趁早回家种田。”不等常委会结束即大踏步走了。他这一走,剩余李友发、杨广才、何庆权、李国富群龙无首,无不都面现尴尬。

    然李炜这个时候心里却又坦然,他在举手表决的时候早又想到了办法应付,料来到大哥那里一说,王强即便将这三十亿挪走,仍然还须归还政府,是以见到将伯父气走,虽然心里难受,心却根本又不紧张,时下眼前,只是为了将那五个亿弄到手。

    但此刻王强一见将政府里的这个老对手挤兑走,心里却是比喝了蜜还高兴,这个仇一报,这才真正是志得意满,不光是眼前,以后也前景辉煌。向李炜这个年轻常委望望,满脸的都是赞许之意。

    随后当议起军区的住房问题及老兵的退伍费时,李炜却又不急了,知这三十亿被王强一截走,财政局不可能再有五亿,当下借口推托,让书记先领大家到军区慰问一下退伍官兵再说。

    其时王强早准备好了六千多件毛巾与三十头猪,李炜这一提出,王强自然是满口答应,常委会一散,即带东西与卢福忠,张永年,辛可立,李玉赶往军区。

    在去的路上李炜背着王燕给徐翰光打了个电话,等到军区,六千余名部队官兵列阵在操场上早等候多时了。

    俗话说人上一千无边无沿,人上一万彻地连天,军区的官兵虽然没有一万,但六千人连成一片,却也算是黑压压的了。王强以前虽然也来过军区,却还没见过如此整齐的官兵阵容。徐翰光将众人迎到主席台上,先让五人各讲了一番话,让他们出了一番风头,这才代表军区感谢市领导为退伍兵发放退伍费及安家费。说罢带头鼓了一下掌,欢迎几位领导下来与退伍老兵握手。

    王强与卢福忠,李玉刚、张永年,辛可立在众官兵雷鸣般的掌声中,倒也乐呵呵的走下了台。毕竟退伍费是市委出的,人人脸上有光。但当五人下去与退伍兵握手时,却再也握不到了头。

    五人眼见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退伍兵,心里都直打鼓,一时还不相信军区会有这么多退伍官兵,本想问一下李炜,但众目睽睽之下哪里又开得了口。五人一路走一路握手,等与两千人全部握完手,脸色铁青,连半句话没说即匆匆走了。

    徐翰光向李炜道:“你看这行吗,几人这一恼怒离开,五亿只怕不会顺顺利利的给咱们。”

    李炜笑道:“他们还有得选择吗,他们这一与大家握手,不给也得给。明天你与参谋长去催他一下,顺便把这两千退伍兵也带去,要是他敢推脱,先把市委大院堵住,让他们尝尝这些兵痞子们的厉害。”

    徐翰光一听竟用这招,不由哈哈大笑,这么一来,觉得市委不给还真的不行。

    李炜又一指这黑压压的一片人,说道:“在外人眼里看来,咱们这些部队官兵挺神气的,一穿上军装,与正规部队也差不多,但他们哪里知道,其实这些人都是在滥竽充数呀!除少数人能接受正规训练,十之六七的人已没作战能力,军区没外来收入,预备役哪用得了这么多人,国家简直是在养活一堆闲人呀!”

    徐翰光点头道:“李司令说的是,今后的征兵工作更须谨慎,今后武装部再征集废人,一律拒收,就算再托关系也不能开例头,现在的情况就是个教训呀!”

    李炜问道:“上几届征兵工作是谁在负责?”

    徐翰光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从昨天递交过来的名单看,负责征兵的两个上校都递了申请,毕竟二十四万的退伍费与十万的安家费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是挺大!”

    李炜道:“他们走了正好,省的再贻害军区。不日来个考核,直接在下面提拔即是。”

    第二天,李炜催徐翰光带退伍兵去要钱走后,还不到十点,徐翰光即回来报喜,说市委已将五个亿拨到到军区账户上了,李炜想不到这么快就把王强吓趴下了,打电话一问后勤部,得知果然如此。立即吩咐将三十头猪发放到连队,全军欢庆。

    接下来的几天,军区的工作安排的有条不絮,先是省里的一个亿落实到位,接着是将两千名退伍老兵打发走。当军区最基层的合同兵也拿到这十八万退伍费时,可谓兴奋的不行,他们大都来自偏远的农村,来到军区后又没多少工资,早都穷怕了,平时哪里见过这么大笔巨款。是以军区将这四亿多款项一发放下去,当真是人人欢喜。

    此后李炜在军区里又转了几遍,见老兵们一走,住房问题已经解决,遂打消了修建楼房的打算。剩余的一亿六千万不便闲置,心里立时又冒出了另一个宏伟的计划。原来却是他考察到军区的医疗部时,见医疗队的军医们无所事事,一时又想到部队的军嫂们也闲得唧唧叫,与徐翰光一商议,遂在军区成立了一个护士培训班,另一方面大兴土木,在军区的西门盖起大楼。一旦这个医院再兴办起来,几十名军嫂有工作不说,军区无疑也多了一项外来收入。

    这时军区的铜矿也已开始盈利,每天筛选出来的铜矿精已达到十吨,军区现在每天一有了五十万的利润,一下子就摆脱了困窘。又因李炜有意照顾部队官兵,将其中的一部分钱一补贴到人人,剩余的这四千余名官兵一时上下一心,情绪空前高涨。部队官兵在接受正规训练之余,闲暇时都轮流到矿洞与医院的工地上参加义务劳动,此时士兵的工资打上各种军用补贴,每天已有八十多元的收入,这每人每月一有了这两千五百块钱进账,与以前的窘状无疑是天壤之别。是以一说到义务劳动,各连队都踊跃参加,根本就不犹豫半点。

    如此半个多月过去,正当李炜为军区建设忙的如火如荼时,连着发生两件事登时让他再也难安。先是军区的矿洞离奇爆炸塌方,再接着就是刘小欣与静怡双双不知所踪。眼下这矿洞塌方事小,毕竟黑夜没造成人员伤亡,损失的只是六十多万买来的机器。现在乍一听说静怡与刘小欣不见,登时让他毛骨悚然起来。

    其时他早就知道度假村不会轻易放过这两姐弟与朱学洲,刘小欣与朱学洲这两个大男人他虽管不了这么多,但这大美女记者却一直有专人保护,只是后来静怡一发现被军区人监视,对李炜一发飙,李大光不得不让手下人放宽了监管范围。眼下静怡虽把李炜当了仇人,毕竟相识一场,发生这么大事不能不管不问。当天李炜与李大光到静怡询问情况时,然刘致远夫妇虽一时联系不到了女儿与儿子,却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认为儿子是警察,女儿防范意识又这么好,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刘致远这时在田在民的支持下虽把剩下的二十五亿从市委手里又讨了回来,但乍一见到李炜,仍将他推了出来。

    李炜知有错在先,一时也不计较,当晚去度假村又访查无果,心里不由的好是烦恼。

    李大光分析道:“度假村里的孩童们突然不见,估计是转移到了其他的秘密基地,想要找到二人与那近千名孩童,必须也得找到这个秘密基地才行。眼下ss市发生这么多离奇失踪案,却未找到一具尸体,小欣与静怡突然不见,估计暂时还不会有生命之危!”

    李炜一时还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呆了一阵,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断定他们失踪的,他们只是一夜不见,说不定去哪散心也很难说,现在连伯父伯母都不急,咱们是不是也太草木皆兵了?”

    李大光道:“没有道理,小欣那晚去接静怡下班,当夜却没有回家,二人离家这么近,总不可能是住酒店,再说警车扔在半路不管,车里明显还有打斗的痕迹。”

    李炜知他推测的不错,正惆怅,突然房门一开,王燕一身脂粉味的走了进来。李炜见她走动路时扭腰摆臀,与从前不大一样,一时瞪着她的背影,呆呆出神。

    李大光知他不是沾花惹草之人,然一见他这副模样,却也不由的用手推了他一下。

    李炜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向李大光耳语几句,李大光一愣,满脸疑惑的去了。

    李炜接着向王燕一招手,笑道:“今天心情不错,不如咱们出去逛一下商城,怎样?”

    王燕喜道:“真的?”

    李炜点了点头,到商城拿出一万块钱任她挥霍,王燕竟也半点没有客气。李炜盯着她正胡乱猜测,不一刻李大光打来电话一说,嘿的一声,嘴角现出轻笑。

    当下在回去时,李炜找借口送王燕回家,到王强家做了一番手脚,这才返回军区,细细一问这事,立时被王强的奸计所折服,李大光道:“想不到这个女孩果然不是王燕,她叫王晴,是王燕的双胞胎妹妹,两姐妹虽长的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是迥异。至于你以前认识的那个王燕,早在十天前就去芝加哥了。”

    李炜惊讶道:“十天前就走了吗?”

    李大光点头道:“都怪咱们这两天傻忙活,没分辨出来,要不是你今天一怀疑,这还不知被蒙到什么时候呢。”

    李炜心里却是迷惘,说道:“十天前就已走了,在走的时候完全应该打个招呼,如此不露痕迹,两姐妹显然早已串通!”

    李大光道:“也很难说!根据王燕初来时的表现,的确是一个真真诚诚的好女孩。至于突然不告而别,要么是被王强逼迫,要么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但人心难测,总之也不敢保证。”

    李炜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暂时也别想那么多了。刚才我在王强家的电话里装了窃听器,相信不久就会真相大白,王强既然耍小聪明,咱们不妨就陪他玩玩。你马上安置军工,务必要二十四小时监听王强家的电话,不能有半点马虎。”

    李大光点了点头,立即去了。

    李炜估计矿洞爆炸必是王晴搞的破坏,打电话交待聂文源,让他再开工,当天不用的炸药务必收回,今后不许再遗留矿洞。交代好刚放下手机,突然房门一开,高慧兰与小婷满面怒容的走了进来。

    高慧兰喝道:“好你一个臭小子,想不到你与李大光合伙骗我,你撞了静怡后,我还以为你真带小婷去北京躲了,原来却是你把小婷撇在北京,一个人溜了回来…”她一边骂一边去脱鞋,但由于今天穿的是系鞋带的运动鞋,一时脱不下来,小婷见了,立马递了一个拖把过去,并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炜慌忙道:“妈,妈,你听我解释!”

    高慧兰气恨之下哪里容他分说,这个时候就是碰见李大光了她一样也照打不误。但当她抡拖把追打儿子时,李炜的身手何等敏捷,将办公桌往当屋一拉,上躲下窜的来回躲避,高慧兰打了他半天,却没打中他一下,僵持了一阵,终于还是让他破门而出,给逃了出来。

    小婷追出去一见没了人影,登时日恁妈、日恁妈的大声哭骂起来。

    李炜躲在聂文源家的床底,直到聂文源打探二人已走,这才重又回到了司令部。但他虽然交待聂文远不得将这件事乱说,不料聂文远的老婆郭海霞却是个大喇叭,又兼听到这件事的并不是郭海霞一人,因而还一天不到,军区里已上下传遍,众人一听说他这个年轻司令被母亲追打,被新婚老婆追骂,人人心里好笑,面上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第二天李大光带来好消息,李炜听了王强与许文杰的谈话录音,登时精神一振。

    李大光道:“想不到这个市委书记真的与度假村与有染,真的参与了绑架小欣与静怡这件事。那个王晴也不是好东西,矿洞爆炸,原来是此人所为。”

    李炜道:“我早就知道了,先别打草惊蛇,要放长线钓大鱼!”说罢将这段录音反复听着,喃喃的道:“工地、矿区,但却不知这个工地矿区是在哪里,王强与许文杰在电话里再三提到工地和矿区,静怡与小欣肯定是被关在那里。”

    李大光道:“既然是矿区,无疑就是铁矿、石头矿,又或者是什么铜矿之类的地方了。”

    李炜道:“自然是了,但咱们ss市除了八里山,并没有…!”正说话时,隔窗瞧见王晴进来,向李大光使个眼色,住口无语。

    李大光一见,亦找个借口走了。

    到天黑,李炜穿上夜行衣来到了八里山入口。这八里山占地虽然不大,然四周悬崖峭壁,却是高不可攀。李炜本欲从正门进,不料进山入口被守的严严实实。他不愿打草惊蛇,只得找了一个不太陡的山峰攀了上去,饶是身轻如燕,进去却也累了一身汗。

    一路看到来来往往货车,发觉载的果然都是铁矿石,心想:“怪不得那个外地大客商将八里山承包走,原来也是发现了铜矿石。”一路走一路查看,眼见车辆川流不息,形势比军区似乎要大上百倍,心里越来越是惊讶。

    等走到山里时,突然又看到了那两辆皮卡,心情一下子振奋起来,想不到这两辆车撞死郭建忠后,原来是停在这里,政委郭海江的女儿听说是被劫持进了一辆皮卡里,估计也跑不了这两辆车了。

    在这里转了一阵,眼见矿区的保镖们都带枪巡逻,正不知不知从何着手,突然市委的一辆奔驰车驶来,一下子让他有了头绪。

    灰暗的灯光下,但见车子一停,一个矮胖男子从车上下来,正是市委书记王强。

    王强刚刚下车,许文杰带着保镖从矿洞里迎出来,道:“你终于来了,这个女孩真不错,要不是你千交待万交待的吩咐下来,我早先开荤了!”

    王强哈哈一笑,说道:“那可多谢你了,这两天有点公事,一时不能分身,才来的晚了!”

    许文杰向矿洞一指,说道:“随我来吧。”

    王强随许文杰进洞,大约走了五分钟,许文杰向前面的铁门一指,说道:“你慢慢玩,我到其他地方看看。”

    王强打开铁门进去,见捆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孩正是静怡,一仰头,不由乐的哈哈大笑。

    然静怡见到王强,却是大吃了一惊,万料不到绑架她竟是市委书记,刚想怒骂,王强拿块布往她嘴里一塞,冷笑道:“大侄女,对不起了,要不是你窥视到了度假村的秘密,我也不会这么对你,反正你已不能活着出去,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说着开始动手动脚。

    但他刚刚也才动手,四周的电灯突然熄灭,跟着外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王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爬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阵,他不听再有枪响,拿火机打着火,突然一个刀疤脸已出现在了他面前,眼前一黑,随即没了知觉。

    等李炜将静怡身上的绳索解开,再揪出她嘴里的布,静怡登即哭道:“高人大哥,谢谢你救我,求你再发发慈悲,去救救我弟弟吧!”

    李炜卷着舌头道:“你弟弟关在哪里?”

    静怡哭道:“许文杰让人把他扔到升降机里,沉到地底下去了。

    李炜不知这地底有多深,哪里敢冒这个险,说道:“我先救你出去,回头再来救你弟弟!”

    静怡哭道:“不,高人大哥,求你大发慈悲,去救救我弟弟吧,要是你不去救,我也不走了,我宁愿死在这里!”

    李炜一皱眉,心想:“你这是被吓糊涂了,难道把救你出去后,再搬救兵来救你弟弟就迟了吗?眼下这里仅是电路被剪,待会他们一修好电源,哪里还有逃出的机会?”一时也不与她磨嘴,将她往肩上一扛,就欲冲出,但刚刚也才出去,四周灯光大亮,洞口的打手一见他出来,子弹如雨点般的射了过来。

    李炜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接好了电源,抬枪撂倒几人,终因火力不足,不得不向矿洞深处退去。然当他向里退时,看到诸多的岔洞不知该走哪条,一路走一路揣摩,竟累的浑身冒汗。

    静怡忽然说道:“高人大哥,请你把我放下来吧!”

    李炜一愣,这才想起肩上还扛着个大活人,将她放下,向里继续探索。但向里又走了几百米,一见没有了路,立即飞也似的又返了回来,等抢步占据了一个岔洞口,许文杰带人已攻了过来,若来迟几秒钟,后果当真不可设想,二人势必都得被堵在这死胡同内,最终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枪杀。

    不一刻静怡连哭带叫的赶到,李炜一见她这窝囊样,登时就是一阵心烦,如不是得知她与文焕上过床,也不会对她如此反感,喝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静怡哭着道:“我…我怕黑…”

    李炜道:“黑有什么可怕,我在这里守着,你去里面找出路!要找不到出口,两人都会死在这里!”说罢见她呆在这里没动,踢了她一脚道:“还不快去!”

    静怡挨了他这一脚,被他这冷酷的面孔又再一喝,不由呜呜哭着去了,不一刻跑回来,摇头说没有。

    李炜叹了口气,明明见她走了十几米不到,就吓得又跑了回来,哪里又真能找到出路了,知是在逼死猫上树,当下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不再理她。

    过了一阵,静怡止住哭道:“高…高人大哥,谢谢你来救我…!”

    李炜哼了一声,暗想找不到出路,就算在这里守十天也是个死,把枪在她面前一递,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出路!”

    静怡一听哪敢,还没接枪,手就开始抖了起来。

    李炜见了,这才真正服了此人,真想不到她平时嘴里呱呱呱,一搁到实处,连个屁用没有。这时见她面容不整,却仍掩不住俏丽容颜,联想到她与文焕上床的恶心事,突然将她一脚踢开,喝道:“滚远点!你除了陪男人上床,还会干什么?”

    静怡被他这脚一踹,人早远远的一跤跌倒,虽然摔的不是太疼,却也不由的又哭了起来。

    李炜耳听她呜呜的哭个不停,就像个苍蝇一样,猛然道:“闭上你的破嘴,再敢哭,马上丢你在这里不管!”

    静怡被她这恶声恶语的一吓,登时不敢再哭,一向心气颇高的她,这一身处险地,竟还不如一个十岁幼童。

    过了片刻,李炜不听再有动静,估计许文杰忌惮自己有枪,不敢硬闯过来。到这时才明白这个矿洞并没别的出口,否则许文杰早派人包抄过来了,将目光转向静怡,问道:“你弟弟被关在什么地方,是在哪里被沉到地底的?”

    静怡忍住哭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进来时被蒙着面,到了洞里才被掀开,他们将我弟弟弄进地底,说是让他在里面干活…”

    李炜估计她说的地底就是地下矿了,心想:“怪不得这矿洞里没有一个工人,原来是地面的矿被采完之后,又转移到地下了。但偌大一个矿区,外面的车辆又那么多,地底下的工人显然还不会少,管理这么多工人,地底下却不知又该有多少打手?”

    一时觉得头大,知要救出刘小欣与这批工人,务必还得冲出去搬救兵,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后悔起来,暗想一时逞强好胜,竟也没向军区里任何人交待一声,自己这万一出不去,无疑也是落个失踪。但若是交待一声就好了,自己在约定的时间内不出去,部队直接进来多好。

    但此刻后悔已然晚了,猜这个时候许文杰必已守在出口以逸待劳,略一思忖,当下开枪将附近的电灯打灭,借助黑暗向前慢慢移去,不料刚一出去,几束红光射来,他万想不到对方的枪竟装了热成像,急抽身时,正与静怡撞了个满怀。

    原来静怡怕黑,一见他将电灯打灭,虽然对他又惧又怕,却也情不自禁的又贴了过来。李炜这一撞在她身上,两人竟同时摔倒,幸好他及时调整身形才没压在静怡的身上。等他站起来已不忍再骂,眼见这大记者欲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样,心肠一软,问道:“你没事吧?”

    岂料他不问还好,这一问静怡登时又哭了起来。静怡在家自幼就被父母当成公主一样的宠着,平素哪里又受过这个挫折,这两天被关在这地狱一般的山洞里,心理承受能力已达到极限,偏偏来救她的这个人又凶神恶煞,虽知他是好人,对他却又怕到了极点,现在李炜仅对她露了这么一点点的关心,竟也让她感激的泣不成声。

    李炜觉得也够难为她的了,当下不再恶言相向,说道:“走吧,咱们先去救你弟弟!”

    静怡立即止住哭道:“真的,你知道他关在哪里?”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沿着地上的铁轨,肯定能找到矿区的入口,既然出不去,只有另想别的办法了。”

    静怡听他说沿着地上铁轨,但这四周黑咕隆咚的,哪里又能瞅见地上铁轨。正在迟疑,突然被他一拉,情不自禁的跟着他而去。一路拐弯抹角,但这黑衣人拉着她快步如飞,竟一点也没撞上洞壁。

    但觉奔了好久,渐渐才看到灯光,静怡一看到前方铁框架,立时喜道:“是那里了,是那里了,我弟弟就是在那里被降到地底下的!”刚想欢呼,李炜将她向后一拉,跟着枪声大作,身边的石壁冒起了火星。

    李炜在黑暗处快速的还了八枪,这才拉起她道:“走吧!”

    静怡惊道:“他…他们有枪呀?”

    李炜道:“没事了,现在已变成哑的了!”拉着她走过去时,静怡一到跟前即吓的委顿在了地上,眼见八个人的脑袋被开了花后,一时还都没有死透,有的在痉挛,有的在倒气,当她一看到这些红红白白的脑浆,立即晕了过去。

    李炜待把八人身上的子弹收缴过来,将尸体远远的拖开去,这才拍拍大记者的脸,将她唤醒。

    静怡醒过来后,突然喃喃的道:“李....李炜...!是.....是你吗?”

    李炜一怔,这才想起刚才唤她的时候,竟然忘了用假嗓,将舌头一卷,喝道:“你说什么胡话,还不爬起来?”

    静怡一看到他这张恐怖的脸,登时醒悟过来,忙道:“我…是我说胡话,你别见怪....!”

    李炜心里一动,问道:“谁是李炜,李炜是谁?”

    静怡摇头道:“不,不认识!”

    李炜道:“胡说!不认识,又怎么会喊此人名字,你们一定认识了,是不是?”

    静怡神色显得茫然,过了一阵,突然一掩耳朵,大声道:“高人大哥,请你别问了,我不想再提此人了!”

    李炜心想:“你当然不想再提此人了,你现在有了未婚夫,这一上床,自然要把以前的旧人忘掉了。”一时不再理她,在矿井边找到了一个手灯,拿着灯向井底照去。这一照,嘴里登时吸了口凉气,下面竟是深不见底,少说也有二百米。

    静怡忙道:“怎么了,下面有人吗?看到我弟弟了吗?”

    李炜怒道:“不知道,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静怡脸上一变,慌忙道:“不,不要!”

    李炜白了她一眼,自忖一个人下去不行,把她留在这里又不放心,但如两个人都下去,却又无人来开这个升降机,正苦思无计,忽然远处一道车光打来,跟着传来无数道火焰。

    静怡见了,啊的一声,躲在了李炜身后。

    李炜不由苦笑,本还以为有了这几百发子弹,大可与这些家伙们拼拼,但现在他们竟然开车拿火枪过来,看来不下井也不行了,不然,两人都得变成烤肉

    他连开几枪,小口径步枪却穿不透车的防弹玻璃,眼见车越来越近,玻璃后面的几张脸满是狞笑,将大记者在背上一甩,来到了井边。临下去前一时也不知还能不能再上来,留恋的望了四周一眼,喝道:“闭上眼睛!”等他刚跳下了井,站的位置已变成火海。

    第十九集

    静怡闭上眼睛后,身子突然如飞而下,吓得连叫也不敢叫了。如此下落速度和跳楼也差不多,这么一到底,不被摔成柿饼才怪。但下落了好一阵,速度渐渐放慢,直至下到了井底,这才知道这黑衣人是用脚勾着钢绳在控制着下落速度。

    李炜喘了口气,拉着静怡小心前行,没走多远,隧道豁然开朗,这井底竟是微有灯光。向里一望,只见数百名矿工委顿在地,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打量四周时,却无一人看管,转念间已然明白:“是了,在这么深的地底下,又何必派人看管,他们只要控制好粮食和水,这些人不干活也得干,否则就会被饿死。”

    拉着静怡进去后,众人一见到静怡这个美女,眼一放光,立时就有二三十人向这边靠拢过了。

    李炜见这些人身强力壮,与其他羸弱的矿工们大不相同,猜必是矿工中的痞子,心想:“真是阳间人欺人,阴间鬼欺鬼,都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在这里称王称霸。”眼见众人不怀好意的过来,慢慢摘下了背上的小口径。

    当下他一掏枪,众人立时都鸟作兽散。众人本以为二人这一下来,又是给俘进来的矿工,不料身上竟是带枪。众人这一散开,立听一人叫道:“姐…!”

    静怡一听是刘小欣,急哭着答应时,却不见人在哪里,连喊了几声,方见人堆里滚出一人,慢慢地向这边爬来。

    静怡想不到弟弟竟不会走路,正要奔过去,突然又回过身来,拽着李炜的胳膊,硬拉着他也一起去。

    李炜差点就想笑出声来,心想:“这一点你反应倒还挺快,看出来没被吓傻。”等过去时,众矿工见他身上有枪,哗的一声,也是向远处逃开。

    静怡抢着将刘小欣抱起,一阵嚎啕大哭后,说道:“小欣,这位高人大哥来救咱们来了,这个高人大哥无所不能,一定能把咱们救出去的!”

    李炜嘿的一声,心想:“你这无疑是在自欺欺人,明明是被对方逼下井来,却说是来救人。”

    刘小欣自被弄进这井底后,却知活着出去的机率已是很小很小,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陡然一见到这个黑衣人,两眼却立时就放出光来,明知很难出去,却也立马看见了希望,仰视李炜,颤颤巍巍的道:“高…高手大哥…!”

    李炜听这姐弟一个称自己高人大哥,一个称高手大哥,虽然称呼不同,无疑都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的英雄。一时也不知他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后,如何感想,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静怡缓了这片刻,这才想起问刘小欣的腿是怎么搞得,怎么会站不起来。

    刘小欣向那二三十个壮汉一指,说道:“是被那几个家伙打的。昨天被弄到这井底,一时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吃饭的时多拿了一个馒头,马上招来一顿毒打,说是下马威,今后在这里干活,必须得臣服他们。”

    李炜卷着舌头道:“这里都是谁在负责,干活的时候,上面有人来监督没有?”

    刘小欣道:“没,一般没有,矿工们只要每天出够二百吨矿,他们并不多管,但如果少出一吨,他们就会克扣馒头,又或者不给下面运水。本来我也不清楚,还是听一个小矿工对我说的。”

    李炜却觉并不这么简单,如果许文杰不派人下来监督,这八里山虽大,终也有个止境,如果矿工一条直路的开矿,不出两个月就能破山而出,但眼下他们既不来管,这里肯定应该有人监管才是。当下一问情况,刘小欣向那二三十人一指,果然说道:“那些人就是矿工们的头头,如果大家谁不听话,就会挨打。这些人虽然也是被许文杰劫持来的乡民,但时间一长,早变成了他们的走狗,大家明知这样,却没一人敢反抗,在这么深的地底下,人人都是身不由己,也要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李炜想了想,又问:“这些人平均几天出一次井,平均每几天向上面汇报一次情况?”

    刘小欣胆怯怯的望着他道:“听那个小矿工说,大概两天,但每次出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叫李卫东的人才有权上去,平时指挥升降机,却是用报话机联系上面!”

    李炜心里已有主意,走到那二三十人面前,问道:“你们之中,谁叫李卫东?”

    众人听他语声低沉,铿锵有力,望着他阴森森的面孔,竟没一人敢出声。

    李炜一抬枪,将其中一人的耳朵打掉半只,冷冷地道:“你叫李卫东,是不是?”

    原来那个汉子正是李卫东,却是李炜喊罢此人名字后,一见此人目露凶光,余人却偷偷的在打量他,竟想也不想的即朝他开了一枪。

    李卫东的耳朵被枪打中后,一时还尚感觉不到疼痛,不一刻反应过来,暴跳如雷道:“去,马上把他给我杀了!谁杀了他,老子立马放他回家。”

    李炜又一抬手,将他另一只耳朵也打飞半只,对众人道:“别信他,就算你们杀了我也回不了家,你们既知道了这个地底的大秘密,一出去,外面的人马上就把你们杀人灭口了。如果你们肯听我安排,我倒是可以救你们出去。”

    众人听了一呆,脸上随即现出惊喜。眼下这二十多人都是农村的青年,被劫持到这井下后虽助纣为虐,却都是受了这李卫东的指示,其实人人都万般无奈,现在一有人出来主持正义,将铁棒一丢,立马都踊跃欢呼起来,连带那五百名矿工也跟着一起欢呼。

    李炜让人把李卫东捆起来,领着这二十多人检查了一下矿区。见这地下矿已开扩极大,五个矿洞已经深达二里,心想:“假如让其余四个矿洞里的人部集中到一矿洞干活,五百人分成两批日以继夜的干,这矿洞虽在地底,但开出几里后再转而向上,岂有出不来的道理?”

    将这想法众人一讲,一个名叫何水胜的汉子道:“这个办法行是行,但五百多人同时开辟一个矿洞,进度虽然提高了很多,但洞窄人多,根本就又出不了产量,每天出不了二百吨的铜精矿,只怕上面会克扣粮食。”

    李炜心想:“我们是叫铜矿石,原来你们是叫铜精矿?”说道:“如果真完不够,预先再开别的矿洞就是,总之要以一个矿洞为主,其余四个矿为副。”

    何水胜听他说的有理,当下大声赞同,余人也跟着一齐响应,众人一想到有可能逃生,人人都勇气倍增。

    李炜见计已定,心里却担心起别的来,眼下许文杰既知自己来到井下,却不知会不会马上断粮,如果真的这样,势必连累几百名矿工也立即饿死。但想了想后,遂又释然,如果真的这样的话,许文杰这个时候早采取措施了。眼下这矿井深在地底,空气稀薄,时刻都须往下面输送空气,现在许文杰没有停风,看来还是很在意这每天二百吨的产量,毕竟每吨铜矿精四万多块,每天都给他们带来八百多万的利润。要是他想要自己的命,早停止输送空气了,空气一停,这里的人马上都得闷死。

    想明了这个理,到外面让何水胜代自己发号施令,将矿工分成两组,一组休息,一组干活,争分夺秒的马上开始掘进。李炜在下来前,矿工们由于刚吃过馒头还都不太饿,听说后马上执行去了,积极性比平时高了十倍。

    过了片刻,当第一批铜精矿被生产出来,众人将这重达一吨的矿车推到升降机里,李炜见传话员用报话机向上面传了半晌话,升降机却始终也没上去,心里一急,当下用枪逼着李卫东,让李卫东向上面通话。然见到李卫东用颤颤抖抖的声音向上面喊了二十多分钟,升降机仍没有动静,一时不知许文杰打的什么算盘,坐在地上闷声不语。

    过了一阵,静怡小心翼翼的过来道:“高....高人大哥....!”

    李炜一转脸,喝道:“滚,给我滚一边去!”

    静怡哭着道:“高人大哥…,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两次救我,现在却连累你也被困在这里,我…我…!”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炜皱眉道:“你别在这里呜呜呜的行不行?我救你只是碰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臭女人,滚,再不滚,老子一枪嘣了你…!”一抬手,呯呯两枪,两枪几乎都打到了她的脚尖,吓得静怡连跳两下,哭着退回刘小欣那里去了。

    李炜一阵揪心难受之后,忽然何水胜大声道:“升了,升了,升降机起升了!”

    李炜向出料口一望,果见升降机缓缓启动,升到上面去了,暗想:“终于还是你受不了这每天八百万的诱惑,终于又重新开工了?”心里一放松,不由的长长喘了口气。

    当即命何水胜指挥工地进度,他拿枪在这里半点不敢大意的盯着升降机的上上下下,万一升降机里下来的不是空矿车,而是涌下大量持枪的匪徒,那可后果不妙。但他持枪在这角落里守了半天,许文杰却未派人下来,倒是矿工们完成了当天的八百吨任务,空车里随即放下来了馒头与水。

    李炜见这些馒头冰凉,水也不太清亮,一时哪有这个食欲。但当众人在何水胜的监管下各自将应得的馒头拿走,矿车的底下随即现出了几十盒盒饭。李炜知这些盒饭是李卫东与这二三十个监工的伙食,却大手一挥,命将这些盒饭对调给了体质羸弱的矿工。

    何水胜等人眼巴巴看着这份本该属于自己的盒饭进了别人肚里,却暗暗咽了口唾沫,没人敢出一声。

    李炜询问了一下矿洞的进度,当得知矿洞已向前掘进了五十米,心里倒还比较满意。就按这每天五十米的进度,十天就是一里地了,二十天后也就有二里地。眼下的这个矿洞的位置正在这八里山的腹地,除了这现成的二里,就算绕有弯路,一月后总也该能出去了。

    但又想人算不如天算,或许在关键的时候又发生别的事也很难说,现在李卫东虽被控制住,但长时间向井上报假话必也满哄不了太久。李卫东五天不返回上面,许文杰他们早什么都明白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矿洞开到哪里或许他们早勘测的一清二楚。但这些对自己来说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想攀钢绳出井的机会也几乎没有,这个时候很可能已有高科技产品在监控个井壁,就算藏在铜精矿里也不可能,人一到上面,早被乱枪打成了蜂窝。一时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出去,这一心灰意冷,竟连每天坚持练得束神功也懒得练了。

    这天,他把枪交与刘小欣换岗,本想去给矿工们帮点忙,不料矿工们一见他阴沉着脸的过来,反而吓得落荒而逃。一时自嘲的笑笑,当下回到李卫东的卧铺上睡觉,素性顶了李卫东这一职,真得当起了监工。

    如此又过去七八天,李炜见一切照计划行事,并未出现任何偏差,渐渐的也就安下了心。

    这天他睡醒,照例又要替刘小欣换岗时,刘小欣却一摆手,满脸崇敬的道:“不,高手大哥,你去躺下睡一觉吧,你刚刚打坐罢,一定很困。”

    李炜一怔,心想:“你在说胡话吧,明明我睡了一大觉,却说我在打坐?”

    刘小欣小心翼翼的道:“高手大哥,你的练功方法与我的一个朋友有点想象,我的那个朋友也每天打坐,不过他的功夫没有你高,身手也相差十万八千里。”

    李炜卷着舌头道:“怎么,刚才你真的见到我在打坐?”

    静怡忙道:“是呀,是呀!你每天都刻苦练功,怪不得武功出神入化,一个人能打五十多个人呢?”

    李炜诧异问:“这些天,你们真的见到我在打坐练功,是天天吗?”

    静怡与刘小欣点了点头,心想:“你每天都在这里打坐,谁会瞧不见,难道你是在练隐身法?”

    李炜一见果然是真,当真又惊又喜。他早听师傅说过,束神功练到第十层后: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无形中睡梦中都有进益,只要超过五天不练,大脑自然而然的就会生出反应,迫使你不练也不行,想不到竟果然是真。只因这七年来日不间断的束神,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件事,今日这一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早不知何时就已达到这第十层的境界了。

    这时静怡已连着十数天不敢与李炜说话,一见打开话茬,说道:“高人大哥,你既然练功辛苦,不如就去睡吧。现在我弟弟的脚伤已经好了,这里有我与弟弟在看着,包管没事,你放心就是。”

    李炜嫌与二人卷舌头说话费气,当下去睡觉了。

    这一躺下已感触良多,按说发觉这件事本该高兴才是,但这时一想到身处困境,生死不能预料,却又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心想:“如果早发现这个秘密就好了,若知早已突破了束神功第十层,完成了师傅的夙愿,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去追这个大美女记者,哪里又会与小婷结婚了?自己这一将大记者追到手,肯定是千宠百爱,日不错影的与她呆在一起,哪里又会给许文杰王强掳走的机会,又哪里会连累自己也被困在这里?

    一时又想到她与文焕上床的恶心事,一阵揪心难受,眼泪早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直到这时才发觉对这个大记者爱之深,恨之切,实在难以自拔。

    他正在这里难过,忽然静怡说道:“高人大哥,请你别再哭了,都怪我拖累了你,才害得你被困在这里…”

    李炜一激灵,登时坐起了身来,想不到这一伤心,竟情不自禁的哭出了声,喝道:“滚,谁让你过来的,给我滚远点!”

    静怡哭道:“高人大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知道我没本事,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要是你恨我,你就把我杀了吧!只是.....只是请你别讨厌我!”说罢又大哭起来。

    李炜见她痛哭,心里却也万般难受,一时对她又爱又恨,突然间竟有股想杀了她陪她一起死的冲动。内心挣扎良久,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一切,突然一脚将她踢开,喝道:“滚,别再来烦我。”随即又去别的地方躺下,给她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一阵,待他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一个声音在耳畔道:“小伙子,请醒一醒!”

    李炜但觉身子好冷,猛一睁眼,竟是来到了一个银白的世界,放眼所见,但见大雪茫茫,尽皆皑皑,心想:“我怎么来到了这里,眼下正是六月夏天,就算是做梦,也不该如此离奇。”

    正自骇异,一个和蔼的声音道:“小伙子,你终于来了。”

    李炜一转身,见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在雪地里盘膝打坐,但见这老者的身侧蹲了十几条青狼,这些狼虽一个个都有半人多高,却不攻击人,显然是被老人驯养。眼下大雪飘飘,这老者在地上打坐,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竟是不化,仅片刻间,这老者银装素裹,已变成一个雪人。

    李炜一见,已知这老者练的正是田家的束神功,虽知是在梦境,却仍不由关心的道:“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雪地里练功呀,你不冷吗?”

    老者道:“阴中练阳,阳中练阴,何有冷暖?”

    李炜摇了摇头,觉得听不懂,问道:“老人家,刚才是你在叫我吗?我怎么来到这里了呀,这是哪里呀?”

    老者道:“你既是田家的入室弟子,束神功的精义你该知道,突破束神功第十一层大关,已可出定入定,老朽凭意念召你,又何必惊讶!”

    李炜吃了一惊,道:“什么?我…我突破了第十一层关了吗?你…你不是在骗我吧,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说罢咬了一下手指,一见很疼,立时惊讶起来。

    老者道:“虽然突破了,但毕竟功力浅薄,两年内还不能运用自如,今后你务须刻苦练功,不得再生怠慢之心。须知一切孽债尽有定数,又何必为了一个女子而辜负了你师傅的知遇之恩。”说罢道:“老朽第一次召你不易,一时也不便太过怪责,话既点到,我送你回去。”

    李炜急道:“不,老人家!你等等,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又是谁呢…?”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既出一源,日后必当相见,又何必急着知道!”袍袖一挥,李炜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李炜一坐起身来,心里不由大为骇异,眼见自己仍身处地底,哪里又去什么冰天雪地的地方了。刚才的事历历在目,只觉的这个梦也做的太真实了,根本就不象梦。回目打量四周,见周围的人都被自己这声大叫吓得仓惶逃开,一时拍拍脑袋,竟是呆了。

    自年首他请教过师傅后,此后练功都是先束神再练拳,大脑一直也没再出现这不规律现象,不料事经半年后又再上演,而且经历如此新奇,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是幻觉,心想:“难道自己竟真的练成了束神功的第十一层,灵魂真的已能出窍。但如果真是灵魂出窍,这个老者却又是谁?”

    正在骇异,何水胜忽然大步小步的奔过道:“通了,通了,炸通了一个新矿洞!”

    李炜忙道:“什么新矿洞?”

    何水胜满头大汗的道:“刚才掘进工放炮,一炮嘣出了个黑窟窿,里面黑漆漆的臭气难闻,大家都不敢进去,正在架电灯!”

    李炜道:“走,带我去看看。”这时见众矿工都涌了过去,一个窄窄的隧道被挤的水泄不通,遂让人都退出洞去,免得一发生意外,大家一慌乱,被挤死踩死。

    不一刻众人退出去后,李炜到洞前拿着接好的电灯向里一照,立时被里面的惨状惊的目瞪口呆,但见里面尸积如山,大小尸体上千也应该有。

    正待进去探个究竟,身后一紧,却被静怡拽住了衣衫,心想:“你这人就是打不改不是,明知我对你不感冒,偏偏过来死缠?”看到她这关切的眼神,心肠一软,竟自忍了,对何水胜道:“里面是个死矿,你让工人把尸体搬到其他洞里掩埋,继续直线开矿!”说罢一掩鼻,拉着静怡急急出去,他在这里仅呆了片刻,已被尸气熏的几欲作呕,如果真的下去,还真忍受不了这个气味。

    大约过了两个钟头,何水胜来向他汇报说,尸体已经转移出去,进去检查了一下,里面果然是个死矿洞,说尸首是从上面扔下来的,洞口已被废石填塞,除了二百多具是大人尸体,剩余的均是孩童。

    李炜一听是孩童尸体,心里已是苦笑,想不到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度假村最终还是把那些孩童杀害了。一时想不起什么话可说,问道:“矿区进展到哪一步了?轨道铺好了没有?”

    何水胜道:“没有!矿工们一进去就觉头疼,现在都在隧道躺着,无论怎样呵斥,就是不肯干活。”

    李炜一凛,道:“他们是不是中了尸毒?”

    何水胜摇头道:“不知道,只看出矿工们的脸有些浮肿。”

    李炜登时坐不住了,如果真是中了尸毒,疫情一扩散,马上会传染到全部人,说道:“去,你让人用风吹净洞里的秽气,我让人向上面要消毒药!”

    何水胜去后,李炜立即让传话员向上面传话,还没过一个钟头,升降机即送下药物,一时倒也为他们的迅速感到好笑,心想:“如果这里的矿工真的都染了瘟疫,毕竟每天八百多万的损失,你们还懂得用弊利衡量。”

    不久何水胜让人将洞里秽气去净,安置第二批工人重新开工。

    李炜见前批工人服罢药,头疼都已止住,遂到那个藏尸洞看了一下情况,见这个洞刚刚也才开扩出来,洞壁的铜矿含量也不低,却不知他们为何要填掉。一时想不明这个理,当下又返了回去。

    但他坐下后,不久上面传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脸色一变,就连传话员听了也为之泄气。想不到上面竟是让矿工另辟新洞,让大家立即用废石把原来的矿洞填塞住,否则,马上断粮断水。

    李炜知向上面一要药,许文杰必也是猜到了下面的情况,心想:“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洞刚刚也才开了六百米,这一填塞,十几天白干不说,人人听了也难免泄气。”

    一时他没让传话员将这话透露出去,心想:“在这二百米深的地底下干活,难道上面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过了一天后,当他见到矿工好不容易将八百吨的产量完够,见上面竟真的没有送下吃喝,霎时间万念俱灰,连想死的心也有了,万料不到他们竟真知道井下进度,心想:“即便再开新洞,到得一定深度后仍不免受上面压制,仍然白干无功,这么一来,岂不是永远也出不去了?”

    刘小欣这时出主意道:“如果让矿工们不吃不喝干活,支持三天应该没有问题,眼下矿洞已进展了一里多,打上刚发现的新洞与老洞,总共也差不多三里了,再有不到一里,完全能够出去。”

    静怡却道:“不,这完全不行,虽然不到一里,但也要十个工作日,矿工们一饿肚子,进度势必更慢。再说,下面人若不听上面的话,他们不光是不送水与馒头,马上也会停空气,如果风一停,底下人马上就得闷死!我看不如让矿工们分头干,麻痹上面!”

    李炜嫌与两姐弟说话费劲,本不愿再卷舌头说话,然听大记者说的新颖,沉声道:“怎么分头干?又怎么麻痹上面?”

    静怡一听这个冷酷的高手大哥竟肯采纳她的意见,立时满面激动的道:“高手大哥,以我的推断,上面能知道地下的工作进度,估计也是凭炸药炸出的震感来判断。如果让两个矿洞同时开工,同时点响炸药,井上肯定不会再判断的这么清楚,两方面作业虽然慢了点,却能够骗住他们,最终能把隧道开到山外。只是另一矿洞的炸药要放多点,这一边矿洞的炸药要放少点,不能让上面发觉!”

    李炜亦觉这个主意不错,夸了她一句,正要去喊何水胜实施,忽然一歪头,问道:“现在还有人在点炮吗?”

    静怡与刘小欣相互望望,不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炜沉思片刻,突然大踏步的向矿区奔去。

    静怡见了,忙也跟了过去。李炜自将这里的局面控制住之后,一成这里的老大,静怡的地位也跟着提升,众矿工知她这个漂亮女孩是与黑衣人一起过来的,众人畏惧李炜,连带静怡也跟着奉承巴结起来,静怡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利用这一层关系,在这里呆得一久,非但不怕矿工,偶尔狐假虎威,居然还敢指挥他们。

    李炜到了矿区,一见里面没有人干活,心里反而惊喜。原来他刚才觉得脚下有震感,猛一想到军区也在开矿,刚才的震感正来自同一方向。怪不得许文杰让矿工们封死这个矿洞,原来是怕两边的矿打通。

    他爬在洞壁上仔细倾听,过了一阵,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静怡一愣,上前两步,满脸惊异的打量着他。她知这黑衣人说话低沉,这一笑与平时根本就判若两人,须知一个人的嗓子若是低沉,笑声必也不会太高,但他这一笑突然这么响亮,就是装也装不出来的。尤其这笑声很是熟悉,与那臭小子竟一模一样。

    李炜见了她这个样子,语声一沉,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远点!”

    然静怡却未滚远,反而又向前一步,盯着他上下打量。

    李炜陡然心虚起来,喝道:“你这臭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是?”正欲将她踢开,身后一声闷响,洞壁开始摇动起来。

    李炜一阵惊喜之后,喝道:“你还不走,想被砸死不是?”

    静怡呆呆的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我连心都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炜听她这句话大有隐意,一时哪还计较这么多,心想你既怕黑,我这一离开,怕你不跟过来。一路返回去时,忽觉喘息困难,心里一琢磨,立时大吃一惊,万料不到许文杰竟真的停了空气。

    待得返回大厅,已见众矿工乱成了一锅粥。本来他是来通知大家赶后洞埋放炸药,尽快与军区的矿洞炸通。但现在这情状又如何可能,眼见众人手舞足蹈,一些体质羸弱的矿工已开始张口结舌,正在惊怕,手突然被刘小欣抓住。

    刘小欣这时想开口说话已然不能,李炜一见他的表情,已知他是在询问静怡,知他两姐弟死也要死在一起,以手向后洞一指,刘小欣跌跌撞撞的去了。

    李炜想不到最终还是要死在这里,猜许文杰这么做,必也是发现了军区的矿马上会开到这里才下此狠心。一时不忍看到身边的惨状,找个地方将眼一闭,静坐不动。

    一个小时之后,矿洞里电灯一亮,许文杰与王强带着二百余人来到了井底。

    许文杰逐一盘查地上的死尸,一见这黑衣人盘膝死在地上,将他一脚踹倒,骂道:“妈哩个逼,死了还在这里装腔作势,老子还真以为你是神人?”

    王强道:“先别管这么多了,军区的矿马上就会开到这里,先把隧道炸了再说。”

    许文杰照着黑衣人又踢了两脚,这才呸的一声,带众人去埋炸药。

    但当众人来到后洞,王强与许文杰看到靠在洞壁上的两个人一愣,同时哈哈大笑。

    王强道:“奇怪!连那黑衣人都已死了,想不到这两姐弟居然还留了一口气。”

    许文杰道:“很可能是隧道太深,空气一时还没被两姐弟耗尽,而大厅里人多,空气自然消耗的要快。”

    王强倒也很赞同这个说法,说道:“把他们捆起来,把炸药安放在他们身边,就让两姐弟在这里陪葬吧!”

    许文杰打趣道:“大美女这么漂亮,你也舍得?”

    王强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哪里敢还有这个闲心,万一出了事,连累你姑父也自身难保!”

    许文杰摆了摆手,立即上来几人将两姐弟捆了,将炸药安放在二人身旁。

    静怡与刘小欣此刻虽全身瘫软,然神智却清,二人一听说连神通广大的黑衣人也命丧黄泉,一时面若死灰,连开口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两姐弟知生还无望,素性两眼一闭,只等灰飞烟灭。

    过了片刻,许文杰喝了一声:“走!”与众人一起退了开去。许文杰与王强唯恐会被飞来石头打伤,与众人直退了一里多地才按了无线引爆。

    但许文杰按把无线引爆后,众人捂着耳朵默念数字,从一数到十,却没听见山崩地裂的那声巨响。许文杰怀疑的看了一下引爆器,又按了一下,十秒钟后见仍未动静,将目光转向那两个安放炸药的打手。

    二打手一骇,面上马上冒出了冷汗。

    许文杰喝道:“愣什么?还不过去查看?”

    二打手相互望望,情知过去很是危险,却也还是赶紧去了,在此紧要关头,如果敢犹豫半点,马上可就会被枪决。

    二人去后,许文杰不住的看着表,见等了二十分钟还未回来,眉心渐渐拧起。

    王强不耐道:“这么慢,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许文杰一摆手,立时又过去了两人,但又过去二十分钟,一见仍未回来,立时着急起来。耳听军区的炮声越来越近,一旦与这里的矿洞打通,两千具尸体无从解释,人人势必都罪责难逃,骂了一声:“他妈的!”与众人一起过去查看,但刚刚走到跟前,电灯一息,矿洞里一片漆黑。

    王强向许文杰道:“兵分两路,你带人先去看炸药,我带人去查井上电路。”

    许文杰冷冷的道:“想当逃兵吗?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再说,这里的尸体不处理干净,谁也不许出去。”说罢突然喝道:“李前进呢,李前进他妈的死哪去了?”

    许文杰这一喊,众人这才想起了李前进。原来在下井前许文杰为防不测,专门让这李前进带了一个手灯过来。然许文杰连喝了两声,却未听见李前进回答,也未见到半束灯光打开。

    众人打着了火机,忽然一人叫道:“啊,李前进昏在地上!”跟着一探他的鼻息,遂又骇道:“啊,李…李前进死了!”

    许文杰过去时,果见李前进嘴角有血流出,两眼翻白。想不到此人如此不剂,一点突发事变竟吓得七窍流血而死,平常吹什么以一敌十,真他妈的瞎侃。从此人身上搜出手灯,来到炸药跟前,当他到近前一照,立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眼见四个打手倒在地上,都是七窍流血而死,而刘小欣与静怡哪里还有半点踪影。二人明明被铁丝捆得象个粽子一样,却哪里又有逃跑的能力,又哪里有这个徒手杀死四名带枪打手的余地,简直邪了?

    过了半晌,许文杰、王强方才回过神来,二人命众打手拿火机检查四周,不一刻查出根源,原来是另有人隐伏在侧,预先救走了二姐弟,然后破坏了炸药引线。但这个人能徒手杀死四个身手一流的打手,本事显然也极为了得。许文杰愣怔了一下后,立即又联想到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但想这又怎么可能,那黑衣人明明已硬挺挺的死在了大厅,就算是活过来,有这二百人守在这窄窄隧道口,他又怎么可能穿过。

    他一时不敢再往下想,留下一半人重新安放引爆装置,却带着另一半人到前厅。到前厅一见没了黑衣人尸体,头一下就懵了。他对这黑衣人可谓是怕到了极点,一时心生恐惧,竟有遁心。当下让人焚烧尸体,他却到传话室找到对讲机,让上面把升降机落了下来。

    之后待他乘着升降机返回地面,这才重重舒了口气。心想同是股东老板,我却背负着一切杀人罪名,你倒好,冠冕堂皇的做着高官,不给你施加点压力,关键时候你肯定会推卸责任。正沾沾自喜,眼前三个人影一晃,两把枪同时指住了他的脑袋。

    当他一看到面前的三个人,身子一软,登时委顿在地。这三个人自然是李炜、刘小欣、静怡。

    原来,却是李炜的束神功达到一个新境界后,凭借超强意念,已能在空气稀薄的状态下支撑半个小时。又因地下矿大,空气不能一下子消耗贻尽,几百名矿工齐聚大厅,实在是空气一时不流通才一齐窒息。众人一死,远处的残存空气调回,李炜仅是支持十几分钟竟能得以残喘。许文杰下井前一输送空气,李炜早已神智恢复,众人去安放炸药时,李炜乘机逼近并凌空躲在黑暗处的矿顶上,待众人安放把炸药一返回,他却下去拆了炸药引线,救了二姐弟。

    其时的静怡与刘小欣本正闭目等死,哪里会想到黑衣人奇迹般的又来相救。待李炜先后又结果了来查看炸药的四个打手,二姐弟仍未从虚脱中恢复过来。李炜估计众人会马上回来,将二姐弟一手一个提在手中,预先又躲在矿顶的黑暗处。不一刻等众人过去,他切断电源,并随手杀了那个准备掏手灯的李前进出洞。这时的刘小欣与静怡可谓真正见识了黑衣人的功夫与胆略,万想不到这黑衣人提着他们两姐弟,仅是用脚蹬着洞顶的矿沿竟能支撑几百斤的重量,不光功夫惊世骇俗,机智与谋略也世所罕见。其时井上对井底已彻底解除了防范,待李炜到大厅用对讲机向上面传了句假话,上去几枪把井上的匪徒摆平,两姐弟此刻一见又活捉许文杰,这才真真正正松了口气,现在一有这个匪首当人质,已知出去完全不是问题。

    静怡与刘小欣直到这时才恢复了体力,刘小欣一拉姐姐,突然跪在地上道:“高手大哥,谢谢你几次舍命相救,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两姐弟永远不忘。”说罢见姐姐呆立不动,又拉了一下她,让姐姐也赶紧下跪。

    李炜想不到刘小欣会下跪,在他膝前连开数枪,将他逼起来道:“谢什么谢,事情还没有结束,你们必须还的守在这里!”说罢走到井边,向下俯视。

    静怡一见他这个架势,忙上前道:“怎么,你…你还要下去吗?”

    李炜道:“王强与许文杰正要销尸灭迹,这两千人不能白死,我要下去阻止他们!”

    刘小欣急道:“可是…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能对付那么多人?”

    静怡道:“如果你下去了,我们怎么办?要是他们再开车喷火,怎么办?”

    李炜向身边那堆山一样高的炸药一指,说道:“放心吧,这次不会了,除非他们想同归于尽。只要你们守在这堆炸药后面,你们能开枪打他们,他们却连枪都不敢开。”

    静怡眼见他就要跳下,急上前道:“高手大哥?”

    李炜回过身来,打量着她。

    静怡眼中透出深情,说道:“一旦下去,不定还能不能出来,可否留下姓名?”

    李炜听了她这句关切的话,心里一酸,心想万一我真死了,不知你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又会不会为我伤心,又会不会为我落泪。一时间还真想马上就死在她的身边来证实一下,微一思忖,说道:“没必要告诉你,有些事情,只要心里明白就行啦!”说罢一跃而下。

    静怡听了他这句话,霎时间已泪流两行,原来这句话正是他与李炜调侃时说过的话,万想不到他真的竟是那死小子.

    李炜勾着钢绳下到井底,大厅里的打手刚好已接上电源,他一枪打断电线,已知来的正是时候,到后洞时,王强正欲按引爆器。这时的井底已是黑乎乎一片,李炜从他手里抢过引爆器,王强竟不知何因。王强一时以为是手脱掉在了地上,但在地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不由的去掏兜里的打手机。

    李炜的眼睛在黑夜里既可视物,这一切自然也就看得清清楚楚,但却又不肯大开杀戒,当他连着打灭了十几个火机,剩余的人即便有火机也不敢再掏,众人明知枪声就在身边,然身边熙熙囔囔的都是自己人,哪里非得清敌我,众人一时心惊欲裂,无不大叫有鬼。

    李炜见这里已经摆平,遂又来到前厅。前厅的百十人本正搬运尸体,灯光一灭后,人人都不知如何应付,偶然有几个人欲查电源,但被李炜开枪打灭火机,他们这一连手指也被打飞,又有谁还敢再以身犯险。这么一来,李炜拿着枪两边应付,对付二百人竟也如同儿戏。

    李炜旨在阻止他们焚尸,此时对讲机一掌握在他手中,众人想上井竟也已不能。待得他夹在这乱成一锅粥的匪徒里面与众人足足又耗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才听到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军区的矿洞终于与这边炸通,灯光透了过来。

    其时军区向这边开矿本是无意,工兵连猛见炸药嘣出了一个黑洞,人人以为是遇到了古墓,众人缩头缩尾正欲进来看个究竟,李炜这猛一钻出来,竟把众人吓得落荒而逃。

    李炜一阵哈哈大笑,摘下了面具。对众人解释罢,让工兵连的连长马上去传达他的命令,命四千官兵一部分进洞剿匪,一部分攻八里山入口,一切交待清楚,顺原洞又返了回去。

    此刻王强一见隧道打通,已知大限到了,这一连惊带吓,黑暗中竟被二百名打手踩翻在地,几个来回,活活踩死。

    然当李炜来到升降机里向上面传话时,却始终不见升降机起升,心里一沉,攀着钢绳即上了井。到井上一见没有二姐弟与许文杰踪影,已知大事不妙。猜刘小欣必也应该清楚他的处境,有他这个大记者姐姐当累赘,即便再有许文杰当人质也不可能冲出八里山。现在三人同时不见,肯定是出了意外。

    他急匆匆的来到洞外,猛觉得阳光耀眼,慌忙又退回了回来。知在这地底呆了十几天,短时间内还不能适应外面的强光,在眼睛上系了一个丝袜,这才出来。

    原来,刘小欣中招正也是吃了这眼睛不适宜强光的亏。二姐弟本都守在这炸药后面,有匪徒过来时,刘小欣一开枪打死几人,众匪徒退出去果然都不敢还击。但过不片刻,突然一辆装载车开进洞内,两束强烈的车光立时照刘小欣连头不敢抬头起,待他想起用布蒙眼时,十几人一涌而上,早将他按在了地上。众人七手八脚的将许文杰身上的铁丝解开,许文杰知大势已去,立即打电话叫来了度假村的直升机,企图将这地下冰库的两吨冰毒搬上飞机出逃。许文杰怕装机耽误事,一时却还不敢杀二姐弟灭口。等李炜蒙着眼冲出洞,两吨冰毒仅仅也才装了一半。

    此刻李炜眼上虽系了丝袜,却能透过丝袜视物,李炜找到他们一开枪打死数人,许文杰与众匪徒牵出二姐弟,立即挡在面前还击。

    刘小欣一见李炜顾忌他们不敢还击,心里自也很是焦急,一旦许文杰将冰毒搬运上机,肯定会杀了他们出逃。刘小欣此刻早已从姐姐口里知道了真相,这时又是佩服又是激动之下,大声叫道:“李炜,别管我们,马上开枪。”

    李炜微微一笑,却未采纳他的意见,不一刻等适应了光线,瞄准直升机连开三枪,打的三架飞机哄的一声,燃烧起来。

    飞机这一爆炸,火花登时溅的四处都是,一些距的较近的匪徒身上着火,无不哭爹喊娘的满地乱滚。

    刘小欣见有机可乘,猛的将姐姐向前一推,喝道:“快跑!”

    李炜见二姐弟躲开,哪里还有半点顾忌,小口径步枪一调成连发,众匪徒瞬间已倒了一地。此时进山入口也已想起枪声,李炜与部队官兵这一内外夹击,还没有十分钟,部队官兵已冲了进来。

    李炜怕有误伤,等脱下衣服摘下面具,远处一个女孩大声叫道:“炜哥!”

    李炜一见是小婷,急摇手道:“别过来,危险!”

    说罢见小丫头不顾一切的奔来,慌忙迎过去时,后腰一麻,不由的打了一个跄踉。

    小婷一把抱住他,哭道:“炜哥,咱们回家吧?”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你…你怎么也不怕危险呀…?”

    小婷哭着道:“炜哥,我好想你!”

    李炜拍拍她的头,但觉一阵天旋地转,已是人事不知。次日等他醒过来时,已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第二十集

    小婷一见他睁开了眼,大声道:“炜哥,你终于醒了…?”

    李炜点了点头,眼见小丫头满面泪痕,又哭又笑,嗔道:“哥又还没有死,哭什么呀?”

    小婷忙道:“炜哥,不许胡说八道,你又怎么会死呢?医生说你只是被子弹打中了腰眼的神经,短时间内才造成了休克,说一点小伤,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李炜一听说是打中了神经,忙道:“小婷,这神经很重要呀,哥会不会留后遗症呀?”

    小婷一抹脸上的泪,说道:“放心吧!连医生都打保证说没事了,又怎么会留后遗症,要不然,我早让爸爸接你去北京治疗了,哪里会让你留在这小地方。”说罢小嘴一抿,笑道:“炜哥,你也挺怕死的呀?”

    李炜道:“怎么会不怕呢,要是我死了,留下我的小婷妹妹怎么办呀?还有你娘娘谁来送终呀?”

    小婷登时笑靥如花道:“炜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放不下我是不是?这些天我一直找不见你,还以为你真是故意躲我呢?原来…原来,你这个大坏蛋是被人家关在地底,是出不来了呀?”

    李炜笑了一下,问道:“对了小婷,八里山的事怎么样了?”

    小婷道:“放心吧!我早给大哥和二哥打了电话,大哥昨天就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八里山与度假村的坏蛋一个也没跑掉。”

    李炜一听大哥出了面,这才放下心,长长舒了口气。

    小婷小脸一顿,随即道:“炜哥,你不会再生我气了吧?现在我已说通了我哥,不让他再与你争大小了。再见面,他马上就得喊你哥,他要是敢不喊,我立马找他算账。”

    李炜想不到小丫头会让步,倒也难得一见。其实他哪里在乎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只因那天猛一听说被小丫头设计陷害,实在是想不开而已。但这件事纠结到现在也还没理清。此刻即便有心说点别的,然见这小丫头如此在乎自己,也难启齿了。想了想道:“小婷,这次哥要是被打残了,又或者被打成了植物人,你会不会丢下哥不管,再去找小白脸改嫁呀?”

    小婷眉头一皱,立即呸呸呸的道:“胡说八道,该打,掌嘴!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会一心一意对你,哪里还会生其他心?就算你真的成了残废植物人,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李炜心想:“这是你明知道我没被打残才会这样说,如我真的被打残了,靠轮椅度过下半生,却不知你又会怎么想了,说不定还讨厌的要死呢。”

    此刻已是凌晨五点,不一刻高慧兰从外面进来。高慧兰一见李炜醒了,自也是高兴的不住擦泪。随后两个女医生过来给李炜检查伤口,当李炜一明白自己是浑身赤裸,脸一下红了起来。

    小婷在他屁股上轻轻一拍,说道:“炜哥!你就让人家给你检查吧,你在昏迷的时候,身体早就被人家给看光了。”

    李炜忙道:“小婷,不是,哥在这地下一呆就是十几天,身上又脏又臭,简直难闻死了,我…我这是不好意思呀!”

    小婷一抿嘴,笑道:“原来你是怕失面子呀?你放心啦,昨天晚上我与娘娘早把你身体擦拭干净了。你十几天不洗澡,果然把人熏死了。”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翻过身来,让医生检查伤口。

    不一刻医生走后,李大光与杨蕊拿着一束鲜花进来,再接着就是部队的几个大校与上校。原来众人在外面的长廊里守候,昨晚根本就没有离开,现在一听说司令醒了,立时都来探望,满满的竟挤了一屋。

    李炜见众人一脸的都是倦容,早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让众人立即回去休息,不得再在这里耽搁。众人听司令下了死命令,齐齐敬了个军礼,这才一齐走了。

    李大光乘小婷出去送人的机会,将花递在他面前道:“是静怡送的,说怕小婷发飙,她不敢进来。”

    李炜点了点头,得知刘致远一家于昨天来过,已被小婷轰走,苦笑道:“你替我向伯父伯母道个歉,让他们别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李大光嗯了一声,俯下身道:“静怡说了,让你方便的时候与她见个面,她有话与你说?”

    李炜心想:“再丢几天,你马上就是文焕的新娘了,又有什么话好说的?”一时也没说别的,说道:“好,你告诉她,就说有机会吧!”

    二人说了一阵子话,李炜直到这时才知王强已死在了地底,而许文杰也被飞机爆炸烧得连尸体都认不出来。又听说六百多名没死的匪徒已经伏法,到这时却仍没把于闻强揪出来,不由得闷闷不乐。

    小婷回来道:“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没出事就万幸了,现在你既离开了特遣连,今后再有什么危险任务不许再干了。待会我马上交待大哥和二哥,要是他们再逼你,瞧我不马上找他们麻烦!”

    李炜微笑了一下,见李大光与杨蕊也是一脸的倦意,当下催二人回去,说自己也困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李大光与杨蕊走后,等小婷把高慧兰再一劝走,立时锁上房门,道:“炜哥…!”

    李炜见她脸上满是欲火,忙道:“小婷,这是医院?”

    小婷道:“我知道!”小手向下一移,说道:“啊,好大!”

    李炜又道:“小婷,哥身上有伤…!”

    小婷道:“我知道,我只是摸摸而已!”

    李炜见这个妹妹如此调皮可爱,两眼一闭,当真无可抗拒,想不到平时念叨了一千句离婚,到这时却半句也说不出来。

    小婷一翻身,突然跨在李炜身上道:“炜哥!抱着我,我要爬在你身上睡。”

    李炜知这两手一圈,欲火必然会被点上,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抬起了手臂,将这个可爱妹妹揽在了怀里。

    二人一阵热吻过后,然当李炜去脱小婷短裙的时候,小婷却将小手在他口上一按,嗔道:“不许,医生与娘娘交待过了,说伤口没有全愈,不许来这事。”

    李炜心想:“明知这样,你却还来挑逗我?”说道:“医生已经走了,你娘娘也已经回家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们不会知道。”

    小婷目光显得犹豫,过了一阵,问道:“炜哥,要是进去后不动,算不算呢?”

    李炜知她也是忍不住了,哈的一声,笑道:“不算!”心想:“到底是个小丫头,说出来的话满是天真,既然进去了,哪里又有不动的道理?”

    小婷听了,立即红着脸点了点头,毕竟二十多天没有再在一起,一想到那股欲仙欲死的滋味,不待李炜再催,早把裙子脱了下来。

    李炜猜测的完全不假,待小婷皱着眉坐下去之后,一适应里面的巨大,那饱胀酸麻的感觉立即让小丫头再难自制,李炜虽然有伤不能大动,小丫头却欢动的就象个兔子一样。半个钟头后待好事结束,李炜立即后悔起来,一抬手,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小婷忙道:“怎么了,炜哥?”

    李炜呆了一阵,说道:“小婷,咱们离婚吧!”

    小婷一怔,随即格格格的笑了起来,说道:“炜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刚才还好妹妹、好妹妹的叫个不停,叫的我骨头都发酥呢,现在却说离婚,你吓唬谁呀?”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小婷,哥正是把你当成了妹妹才矛盾的要命,要是咱们离了婚,不知你肯不肯还叫我哥呢?到时你继续还叫我哥,好吗?”

    小婷说道:“不好,我偏偏既要做你的妹妹,又要当你的老婆,这样才有得刺激。”说罢一翻身,又爬在他身上道:“大坏蛋,你敢再说句离婚试试,要是你敢再开口吓我,我马上一口咬掉你的鼻子,让你变成一个丑南瓜。”

    李炜知大错早已铸就,这一生势必再难离开这个妹妹,两手一抱,随即又将她楼在了怀里。

    小婷伏在他身上,道:“炜哥,现在还说离婚吗?”

    李炜摇了摇头,道:“不说了!”

    小婷又问:“那以后呢,以后还说不?”

    李炜道:“以后也不说了。”

    小婷听他回答的坚定,一时喜极而泣,哭着道:“炜哥,我知道是我有错在先,那一晚,是我不该骗你喝多了酒,让你失身对不起大伯。可是炜哥,我真的好喜欢你,不知怎么的,我一见娘娘的那个干闺女就紧张,唯恐她把你抢走。炜哥,我真的是害怕失去你才引诱了你,请你原谅我吧…!”

    李炜听她说的诚挚,一阵心酸之后,不由也两眼掉泪道:“好妹妹乖,快别哭了,哥早就原谅你了,今后哥只爱你一个人,再也不七想八想了。此后哥一心一意对你,好不好!”连连安抚了好一阵,小婷这才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声。

    李炜这一下定决心,霎时已从矛盾里解脱出来。前些日子他觉得对不起师傅,又觉得对不起大美女记者,后来再一听说是中了小丫头的招,心里一不平衡才想到了离婚,但此事仅仅也只是在一旁说说,真正面对小婷却又不知如何启齿。此刻既知已突破束神功第十层完成师傅夙愿,而大美女记者也与文焕马上就要结婚,尤其小婷现在再一诚挚道歉,得知她也是太在乎自己才这么做。本来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一去掉顾虑,立时抱着小丫头又狂吻起来,欲火再次被点燃。而此刻小婷将真心话一说出来,一听李炜原谅了她,心里也如放下了一块巨石,二人这一心情放开,在这个医院的小病床上抵死缠绵,竟梅开三度也乐此不疲。

    直至到了下午三点,护士敲门来与李炜输液,小婷这才慌慌张张的从李炜身上下来,但一时又由于腿软,连穿衣带收拾残局,直过了二十分钟才打开了房门。房门一开,护士即以奇怪的目光打量二人,直看得小婷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第二天,田在民、田在军两兄弟理顺八里山的案件,一同来看望李炜。李炜不愿让母亲与小婷知道太多,将二人支出去,这才问起了案情的处理结果。

    田在民点了一根烟,道:“表面上看是一网打尽,其实真正的幕后老板却没露头,尤其地下矿的死尸令人发指,一共两千六百多具尸体,其中一千一百具就是花季孩童。这些人的尸体虽已高度腐烂,却仍有一半被家属认领回去,这八里山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坟场呀。”

    李炜想不到竟有这么多,猛一听说,还真吃了一惊,说道:“看来,ss市的人口失踪显然都是被葬送在这地下矿了。当时我虽也知道八里山的死尸不少,却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

    田在军道:“啊,军队在逐一盘查的时候,在二百米的地下又发现了一个制毒窝点,其中很多尸体都是被搞人体试验致死。”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理解。当又问起度假村有没有被查封时,田在民告诉他案情还在继续,暂时让他好好养伤,别顾虑太多,说总之这件事立了大功,国务院已提名嘉奖,只是军委考虑到身份特殊,不让媒体曝光,不久将会得到一百万人民币奖励。

    李炜想不到会得到国务院的提名嘉奖,虽然自己的名气在军委也大名鼎鼎,却也还没被国务院重视过,看来一日干过特遣连,无疑得做一辈子幕后英雄,否则这事如果能上报见电视多好,母亲见到了不知该多高兴,小李镇的乡亲们知道了也脸上有光。但时下眼前,也只能一个人暗地里高兴高兴罢了。

    三兄弟又谈了一会话,李炜这才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啊,对了,我在地下矿的时候听王强说,许文杰有个姑父也是他们的股东,我怀疑许文杰的姑父就是于闻强,不知这件事查出来了没有?”

    田在民一怔,倒是没有听说这个,说道:“王强与许文杰一死,剩下的小虾米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太多,不过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查一下,但就算查出是于闻强,没人指证仍是徒然。”

    李炜点了点头,想不到两个股东竟同时死于八里山,倒也真为于闻强的幸运而无奈。细心分析飞机爆炸时的那一幕,却觉许文杰不应该被火烧死,记得当时他是站在二姐弟的身后,既然二姐弟都安然无事,何以许文杰却被火烧焦,问道:“大哥,二哥,既然许文杰的尸体被烧焦,你们是怎么断定他就是许文杰?”

    田在民道:“哦,是法医根据死者的血型、家族的DNA。”

    李炜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无可置疑,毕竟八里山被封的严严实实,就算烧焦的这个人不是许文杰,谅他也插翅难逃。沉思了一阵,忽然又想起了一事,说道:“对了,许文杰在八年前与我有段恩怨,曾被我打折过一条腿,其中有段骨节是被螺钉固定,你让法医再验证一下,这个恶徒关系重大,千万别弄混了。”

    田在民听了,当下拿出手机拨打,但正在这时,头上一阵飞机声响,小婷在外面大叫道:“爸,妈…!”

    田在民一听是二叔与二婶来了,忙放下了手机,与田在军一齐迎了出去。不一刻田东临与沈雪怡被小婷一手一个牵进了屋。

    其时李炜正在输液,一见两个老人家来了,忙坐起来道:“二叔,二婶!”

    田东临将脸一沉,喝道:“你小子,一会叫爸,一会叫二叔,你到底叫我什么?”

    沈雪怡忙道:“你这人,孩子正有病着呢,发什么脾气?”

    李炜一摸脑门,这才改口叫道:“爸!妈!”

    田东临哼了一声,虽然仍板着脸,心里却舒了口气。原来,二十天前李炜陪小婷回门,李炜在吃饭时弄得大家一不愉快,尤其将小婷撇在北京不告而别,果然弄得田东临夫妇很不舒服。老两口虽没把他当外人,毕竟他是同女儿结了婚,身份与平时已经不同,后来小婷再一孤身返回婆家,更是让他们老两口大失面子。二人一直担心小婷到婆家后仍与李炜闹别扭,但这时一见宝贝女儿欢欣雀跃,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这才都放下心来。

    小婷说道:“爸爸!不许你再难为炜哥,炜哥刚刚也才从死难中挣扎过来,你还不赶紧笑笑,马上来与炜哥握个手。”说着来挠父亲胳肢窝。

    田东临板着脸道:“你这丫头,一会让爸爸派部队来枪毙你炜哥,一会又让我与他握手,搞什么名堂?”一时被小丫头缠的没法,一个堂堂的共和国中将竟当真走了过去,被迫与李炜这个小辈握了个手。

    李炜尴尬的道:“爸,妈,我不是交代小婷,不让小婷告诉你们我受伤了吗,你们怎么也知道了?”

    田东临道:“你小子在乡下搞这么大名堂,我们岂能不知,这是你师傅、师娘正好去了国外,要是他们在家,早也赶来了。”

    李炜见自己一点小伤,却劳驾两个长辈千里过来探望,眼睛一红,哽咽道:“爸爸!上次我喝多了酒,请…请你别与我一般见识…!”

    田东临嗔道:“放心吧,要是与你一般见识,听小婷的话,早过来一枪把你毙了。”一句话说罢,引得一屋人都哈哈大笑。

    田冬临继而询问了一下李炜的伤,见并没大碍,这才想起与亲家见礼,然这时沈雪怡与高慧兰却早就在一旁唠嗑开了。

    众人在这里又絮叨一阵,不一刻李炜的液体输完,下床夸张的一跳,说道:“小婷,咱们出院吧。”

    小婷一怔,忙道:“怎么,医生不是说还得再输三天液吗,你怎么这么急就出院呀?”

    田冬临道:“出院就出院吧,身为一个特种兵本就不该娇气,这要是上战场,有一口气也须与敌人血战到底,何况现在还是个生龙活虎的大活人。”

    当下他大气凛然的这么一说,高慧兰与小婷想阻拦也不好意思开口了,于是众人收拾东西,一同出院。

    因住的是公费医院,倒也没有过多的出院手续,小婷给军区打了个电话,徐翰光即马上过来善后了。等李炜出来坐车时,却被外面的场景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医院的小院竟停了十几辆军车与两架直升机,十二辆吉普均满载水果、罐头及营养品,都是众人来看望李炜时拎的礼品。

    原来却是李炜在昏迷之际,军区的排级干部都代表部下过来探视,冯德伦及市委、市政府的高官们,以及小区的十七家住户也都亲来探视,众人的大量礼品一时不能囤积楼上,素性就占了医院的两个车库,这三天警卫员徐海明与勤务兵郭国祥一直就没走,一直就在楼下充当着接待兼保管。

    当下李炜一见这庞大的车队阵容,立时觉得好笑,对二人道:“是支援灾区吗,你们怎么收这么多东西?”立即让留下一车分给医院医生,七车礼品拉回军区,仅带着四车礼品返回家。

    然当李炜与小婷坐进车时,李炜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小婷,坏了。”

    小婷忙道:“什么坏了?”

    李炜道:“上次我开车撞了你娘娘的干闺女,他弟弟一急,过来把咱们新屋的家俱给砸了,屋里肯定满地狼藉,要是让二叔和二婶看到,肯定会七想八想,以为咱们是在生气。”

    小婷眼眶一红,说道:“放心了,早换过两遍的了。娘娘怕我看到生气,早又买了一套,后来我一看相不中,便宜处理给小区的住户后,花六万多早又全部置办了一遍,比原来的还好,还高档呢!”

    李炜听是这样,这才舒了口气。他这一破罐破摔,本以为小丫头知道后肯定会大哭大闹一番,然后卷铺盖走人。却想不到小丫头不但没恼,反而又重新置办,仍一心一意的与自己过日子,一时被小丫头的真诚感动,又为把她的保时捷卖了感到内疚,说道:“小婷,回头等哥把军区的二百六十万取出来,立马给你再买辆新的保时捷,好不好?”

    小婷嗔道:“什么,你还要买呀?你卖了买,买了卖!这个家早晚被你败光。军区的那二百六十万块钱,其实我早向徐政委要回来了?”说罢一拧他的耳朵,小大人似的道:“剩余的钱呢,两辆车最起码也该卖三百万吧,剩余的钱哪去了?”

    李炜一听小丫头尚不知情,唯恐她知道真相会逼李大光还钱,说道:“哦,两辆车卖了二百八十七万零四千,军区当时急用钱,你炜哥又不会搞价还价,溅卖了垫给军区后,剩余的二十七万零四千块哥一分也舍不得花,都还在军区的保险柜里锁着呢,回头哥一并给你!”

    他这一撒谎,却是将卖车的钱少说了五十三万,但小婷听他说的有零有整,一时竟也信了,一番低头拭泪,只是让他伤好后,务必把剩余的钱给她交账,即不再言。

    不一刻到了家,小区住户一齐都下楼迎接,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车里的东西卸下后,李炜与小婷一时哪吃得完这堆山一样的礼品,唯恐会放坏了,仅让把能贮存的东西搬回了家,剩余的水果当场让大家分了。

    不久徐翰光与军区的人走后,田在民与田在军陪着两个长辈聊了一阵家常,即也告辞回去。

    两兄弟坐上飞机一走,小婷立即向父母下了死命令,说不在这里住上十天,决不许回去。然田东临夫妇公务缠身,哪里又能在这里住十天,田东临交待警卫员三天后来接,即让他开飞机先回。

    到晚上吃过饭,小婷拉着沈雪怡到楼上说私房话的时候,田东临觉得郁闷,让李炜陪他到外面走走。

    二人下了楼,田东临见李炜仅走几步路即头上冒汗,知他是在硬挺,当下与他在小区的一条石凳上坐下,问道:“你伤没事吧?”

    李炜一拍胸脯,说道:“没事,请二叔放心。”说罢一想不对,又改口道:“啊!请爸爸放心才是,我一时叫惯了,爸爸别怪。”

    田东临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小子!”

    李炜问道:“对了爸爸!师傅与师娘很少外出,这一次,他们老两口怎么舍得去澳大利亚了呢?”

    田东临点了一根烟,道:“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呀?前些天特遣连到国外执行任务,在日本损失了三个战士,你师傅心情一不好,这才与你师娘出去散心。”

    李炜一惊,忙道:“爸爸,牺牲的是哪几个战友,他们是执行什么任务?”

    田东临道:“你小子,既然离开第一线了还这么紧张?你也该知道,特遣连执行的任务都是国家机机密,现在你已不是特遣连副连长了,我怎么还能随随便便的告诉你。”说罢见他放不开,说道:“你放心,不是你以前的老战友,这三个人都是新手。”

    李炜嗯了一声,虽知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却仍还是很不放心。毕竟这特遣连组建才没几年,自己与薛鹏飞才是这个连队的第一代领导,自己这一突然离开,薛鹏飞工作起来肯定不顺手。

    二人拉了一阵家常,田东临问道:“对了小炜,你奉何志环的命令查叛徒的那段电话录音,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李炜听了,目光登时变得黯然,说道:“啊,还没进展。根据军方内鬼留的那段录音内容,只能锁定这个人是中原内地人,但想再深入调查,实在不知从何下手。”

    田东临道:“也在情理之中,中原这么大,想找一个人无疑大海捞针。从案情处理的结果看,其实这件事已没必要再追查下去,既然参与的主要叛徒都已被诛,已没必要再为一个空口无凭的电话劳心费神。就算真查出此人是谁,仍也然没有办法给他定罪,人家只需一句推脱的话,谁也拿他无可奈何。其实你师傅早不让何志环再往下追究,但何志环疑神疑鬼,我也拿他没办法。”

    李炜忙道:“不,爸爸!这个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进去,但军方的那四个内鬼在被枪决之前,均与此人通了电话,这四人在临死前突然被这人召集在王府井酒楼,肯定不是偶然,五个人一定应该有某种联系。”

    田东临道:“你也是推测而已,你也该知道,现在的人都有法律意识,就算此人真是四人的同党,经过这近一年的时间早把罪证消除的一干二净,就算找到也于事无补。况且人海茫茫,这个人你又根本查不出来。”

    李炜又道:“不,爸爸,不管此人是不是真的参与了进去,毕竟我那十四名队友都是因四人而死,眼下报仇是另外一回事,必须得查出这四个内鬼的阴谋才是真的。我与队友在菲律宾突然遭遇武装份子袭击,一直不知他们的动机。可惜这四个叛徒已被乱枪处决,想了解些内幕也没办法知道,只有查到此人才有可能突破。”

    田东临讪讪的道:“这件事也不能怪爸爸,当时你从菲律宾一传来消息,一说军区的这四个人与武装分子有通话记录,爸爸立即就派人去王府井酒楼抓捕。不料四个大校做贼心虚,不等抓捕就开始反抗,爸爸被迫无奈,这才让部下开枪,击毙了这四人。”

    李炜叹了口气,虽遗憾二叔没有留下活口,毕竟这四个大校都是特种兵出身,身上又有枪械,抓捕一不谨慎,很可能就会造成人员伤亡。但心里实在又想不通,这四个大校本属师傅的得力干将,乃是师傅亲自提拔起来的师长,却不知怎么会里通外国,陷师傅于不义?这幸好是师傅有功于国家,军委才没降罪,否则,这要换换是别的上将,早被立案调查,下放回家了。

    想了想道:“爸爸,我有件事想不明白,既然这四个大校出卖祖国,工作性质无疑和间谍也差不多了,五人既在电话里约定地点会晤,完全应该小心谨慎,王宝强却为什么把此人的话录了音呢?这段录音我已反复听了几百遍了,这中原人让四人一齐到王府井酒店聚齐,说有要事相商,虽是短短一句话,但这句‘有要事相商’这句话却意义深远,王宝强用手机录了音后,事发后本完全有机会删除,却怎么最终也没有删?”

    田东临道:“你想不通,爸爸也想不通呀!反正王宝强与那三个师长已死,这个秘密永远也没人再知道了。但也不能说这个中原人真的就参与了其中,或许真的有别的事相商也很难说。”说到这里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小炜,眼下没有头绪暂时也别想太多了,等你伤好后,爸爸另有一个特别任务交给你,这件事暂且休提。”

    李炜一愣,道:“什么特别任务?”

    田东临呵呵一笑,问道:“小炜,我听小婷说,你进部队前是一个大学生,而且学习成绩还不错,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完成学业,你不会真是家境困难才辍学吧?”

    李炜脸色一红,登时忸怩起来。其时他这句话本是骗小婷的,当时记得小丫头也是问他为什么辍学来部队当兵,他一时看到小丫头的奖状贴了一屋,怕失面子,这才撒了个谎。当时非但没说是被学校开除,却吹他在学校学习是如何如何的好,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全学校第一。至于为什么来部队当兵,却说是考上大学后家里太穷,实在拿不起学费才被迫辍学。当时他愁眉苦脸的一说,小丫头果然信了,其时小婷也不过才十四岁而已,小丫头一时可怜他,不时还隔三差五的省下几十块钱给他零花。现在二叔再这么一问,哪里还好意思吹牛,在二叔这个大学问家面前,只怕一句话就会被问得无以遁形,一时不好意思,当下就把在学校里打架被开除的事说了,说罢满脸通红,一脸的都是尴尬。

    田东临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要不是我这一问,我还真以为你学习是如何如何的好呢?本来爸爸还想让你到军校再培训两年,现在看来,却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李炜一怔,忙道:“正是,我哪里是读军校的料?还不如干我的山大王痛快。”

    田东临却道:“不,就算干山大王也要有学历,你今年才二十七岁,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这辈子总不能呆在这个小军分区里度过余生。你也该知道,这副大军区与军分区都是干什么吃的。军区司令这个名头虽大,却都是给那些碌碌无为的军官留的养老地方,在职军官只要一退到这个地方,等于前途已经终结。现在趁你师傅还在,我建议你把大学继续读满,不日等你师傅一退休,爸爸马上把你调到北京帮我,现在的军官最低都是大学本科毕业,你没有学历还真是难以提拔。”

    李炜忙道:“怎么,还要把我调往北京呀?”

    田东临冷冷道:“你说呢,你还年轻,为一点小事,总不可心灰意冷,连上进心也丧失了吧?”

    李炜有点哭笑不得,虽知二叔是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但他把自己调到北京好说,要是让自己再去弄这个大学毕业证,那可真是在逼死猫上树了,现在经过这七八年的军旅生活,别说高中课程了,只怕连初中课程也早忘光了。

    田东临看出了他的为难,说道:“你放心,也不是让你背书包重新上学,是让你利用业余的时间完成函授,现在的大学基本上都开设了远程教育,通过网上就可入学,要是你有什么不懂,就问小婷,小婷刚刚办理这个函授!”

    二人正说着话,小婷过来道:“爸爸,你们在这里谈什么呢?炜哥身上的伤还好,医生不让四处乱动,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你们了呢?”

    田东临笑道:“你这丫头,你担心你炜哥伤,连爸爸也怪上了。爸爸正在这里劝你炜哥呢,没事的时候,爸爸建议他报个函授,继续把大学念完。”

    小婷一拍手,立即道:“那好呀,那好呀,炜哥!你离开校园已有七八年了,功课一定忘记不少,回头我帮你补习一下,马上帮你报名。”

    李炜忙道:“爸爸,小婷,你们看我还成吗?我这个年纪....”

    小婷大声道:“你什么年纪呀?有些人八十多了还读函授呢,这叫长到老学到老,朝闻道,夕死可矣。”

    田东临呵呵一笑,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现在一见小婷插手,立时放下心来,说道:“小婷,这件事交给你了,三年以后,一定帮你炜哥把这个文凭拿下!”

    小婷却道:“不,三年太晚了,两年半就能搞定。”说罢道:“炜哥,你是选择办理中央电大呢,还是远程教育模式呢?如果你选择中央电大或网络教育的学历,一年两次就直接入学了,然后两年半准时毕业。每个专业的每一门课网上都有教学视频,只要你还有时间吃饭睡觉,就能自主学习。但若自学备考可就有点难了,教学站虽然也都会当面授课,考试也比较简单,但耗时太长,各门功课全部考完基本上就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所以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看书备考的话,建议不要选择自考的。”

    李炜觉得头大,苦着脸道:“小婷,你看着办吧,一切都听你的。”

    小婷点了点头,说道:“爸爸,炜哥答应了!”

    李炜心想:“我不答应行吗?不要说少数服从多数,单是你一个小丫头已让我无法推脱。”

    当晚回到睡房,小婷即为他准备了办理证书的资料,填了表格的报表。但小婷尚在电脑前等客服回复,李炜进浴室洗洗涮涮,懒洋洋的早躺到床上睡着了。

    次日清晨,小婷尚在床上酣睡,忽然被一阵奇异的刺激弄醒,睁眼一看,却是李炜埋在她的双腿之间,伸着舌头正在向里面舔舐,霎时羞的无地自容,坐起来道:“炜哥…”

    李炜道:“小婷,你下面好漂亮呢,哥还从来没有亲过呢!”

    小婷急道:“炜哥,人家好害羞的了!”

    李炜道:“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既嫁给了哥,就是哥的人了。你快继续躺下,让哥好好的再亲两口!”

    但小婷哪肯听他,结婚这么久,虽然裸体早被他看光,却还从来没有被他亲过那里。嗔了他几句,就要穿衣起床。然李炜此刻正心血来潮,却不让她穿衣,将她推倒后正待用强,忽然哎呦一声,捂着腰大叫起来。

    小婷见了,忙道:“怎么了,你肚又疼了不是?”

    李炜脸上冒汗道:“不,不是!是....是腰上的枪伤…!”将手拿到面前一看,已然满手是血。

    小婷嗔道:“不亏,明知身上有伤,却还来欺侮人家!”然话是这样说,却顾不上赤身裸体,慌忙下床去找棉纱与胶布。不料她弯着要还在翻箱倒柜,李炜走到身后将她一抱,小婷登时浑身僵直,不敢乱动起来。

    原来她这赤身裸体的一弯腰,肉感的屁股翘的老高,李炜在后面这一望见里面的沟沟渠渠,哪里还忍耐得住,硕长的阳物这一插到底,小婷但觉一阵刺痛之后,直过了良久,这才回过头,道:“大坏蛋,你…你不会轻点呀…?”

    李炜道:“好妹妹,哥忍不住了!”

    小婷道:“就算忍不住也不该这样急?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李炜一边抽送一边道:“没事,哥用手捂住了呢!”

    半个小时后待一切都结束,李炜一看表,立时吓了一跳,想不到已是中午十一点,急拉开窗帘,这才发觉外边竟是阴天。

    李炜道:“糟了,二叔与二婶还在咱们家呢,咱们睡到这个时候不下去,简直太没礼貌了!”二人慌忙都穿上衣服,赶紧出来。但当来到楼下,却再也想不到两个老人告别高慧兰,早去市里乘火车了。

    李炜悄悄一问母亲,高慧兰白了他一眼道:“太阳还没出来呢,你小子怎么就舍得起床了。”

    小婷一指李炜的额头,嗔道:“都怪你,太缠人!”

    李炜道:“也怪你,是你没有提醒我。”急给两个长辈打电话时,当得知两个长辈已上火车多时,一时既愧疚又尴尬,竟不知如何解释。幸好田东临夫妇不与小辈见识,只说有要事先回,哈哈一笑,把电话给挂了。

    中午正准备吃饭,忽然门铃一响,冯德伦与两个保镖提着几箱保健品进来,李炜忙道:“你都去医院看过我了,怎么还拎东西?”

    冯德伦道:“上次你昏迷,好消息一时没让你知道,现在一听说你出院,务必来告诉你一声,让你也高兴一下。”

    李炜道:“是不是那辆超强的电动汽车已生产出来了?”

    冯德伦点头道:“正是。我听你的建议,暂时先生产出了五百辆,如果反响可以,再继续生产还跟得上。”

    李炜道:“也不少了,万一销售不出去,我岂不惭愧?对了,拉力赛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冯德伦道:“哦,已联系好了,下星期一在黄河滩开赛,国内的知名赛车手虽都已答应参赛,但由于奖金低,国外的那些车神却一个也没请来!”说罢尴尬的笑笑。

    李炜道:“他们不来正好,咱们的车是国内销售,又没打算销往国外,如果这些赛车高手们来了,我还怎么拿第名次!”

    冯德伦奇道:“怎么,你也想参赛?”

    李炜道:“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怪当时出了点意外,没能与你说清,也好,那些大牌们虽然没来,咱们不妨造谣一下声势,找人充下门面!”

    冯德伦道:“怎么充门面?”

    李炜道:“咱们国内的老外应该不少,这些老外大部分可都拥有名车,咱们在网上发贴邀请他们一下。虽然他们车技不会太高,大部分都是垃圾,但国人看的是热闹,真正懂得欣赏的又有几个?国人一见有外国选手参赛,关注度肯定大大提升,国人最喜欢看的就是外国菜鸟被虐,到时只要申花胡乱取得个名次,那就大功告成了!”

    冯德伦听后不由就想大笑,但他绅士风度极好,一顿之后,笑道:“小炜,你这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炜忙道:“怎么?行得通吗?”

    冯德伦道:“这主意想的绝了,这么一个龌龊的点子也亏你想的出来!行,就按你说的办。只是你身上有伤,就怕到时不能参赛!”

    李炜道:“没事,离开赛还有四天,到时伤口早就好了。”

    小婷忽然道:“对了冯老板,如果炜哥赢了比赛,有什么奖励没有呀?”

    冯德伦开玩笑道:“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小婷想了想,说道:“要是赢了,你奖励我们一辆电动汽车就好啦,炜哥把我的保时捷卖了,我正愁没有车呢。”

    冯德伦拿出钥匙向她一递,说道:“不用等参赛,现在就有奖励,车子在楼下,你去看看吧!”

    小婷接过车钥匙向楼下一望,呀的一声,跑下了楼。

    李炜忙道:“冯哥,小婷只是说说,你怎么…?”

    冯德伦道:“身为申花的股东,自己家生产出来的汽车自己不开,外人又怎么肯买?你放心,三个股东人人都有,静怡刚刚也让开走了一辆,并不是你一个人搞特殊。”

    李炜听是这样,当下不再推却。

    不一刻小婷试把车回来,向冯德伦一连说了几声谢谢,满面都是喜悦。

    冯德伦走后,李炜立即打电话把李大光叫来,说有要事相商。李大光与杨蕊过来后,李炜一见他们带着的贵重礼品,脸登时就板了下了,但李大光一句话让他立即又笑逐颜开,想不到二人竟是来送喜贴。

    李大光道:“按说杨蕊的父亲刚刚病逝,我们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补办婚礼,但我爸妈看了几个封建先生,说下周四是个吉期,非让办不可,我也没办法。”

    李炜呵呵的道:“我早就劝你规规矩矩的举办次婚礼,是你不听。杨蕊虽然是二婚,但你却是一个青苗,你们就这么糊糊涂涂的过着,实在于理说不过去,家里的老人也面子无光。对了,杨蕊的父亲是什么时候过逝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大光道:“啊,是十三天前,当时你正被困在八里山地底。”

    李炜说道:“好,牺牲的好,老先生这么拖累人,早该撒手于世了,现在仅剩下一个丈母娘,你的负担就…”

    一句话未说完,脊梁上啪的一声,早挨了一掌,杨蕊怒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李炜大声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人生在世本就不该把生死看的太重,这要是换做是我,活到一定年纪早喝药自尽了,决不拖累下一代。”

    杨蕊道:“你是你,别把事往别人身上扯?”糗了他一通,这才说道:“当时并不是我们不办婚礼,是怕大光到家说不通,我一个落难人家,上有老。下有小,而且负债累累,两个老人也…”

    李炜打断道:“那是你多疑,只要你们坚持信念,老人又怎么会反对?毕竟过日子的是你们。”

    杨蕊听了他这句话,心里情不自禁的已满是感动,虽然知道李炜对他们的事起了关键作用,却一直也没拿他当回事,八年前她听静怡说此人是个混小子,所以才不感冒,却想不到一接触,心地却是不坏。

    李大光这时道:“对了,你这么急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李炜道:“也没什么大事,本来有个活动想让你参加一下,但现在你忙着结婚,估计也不会有这个空了。”

    李大光道:“什么活动?”

    李炜道:“啊,申花要举办汽车拉力赛,我想让你和我配合一下,争取进入到前十名,只是这个奖金太低,头奖也才二十万,你既赶着结婚,就没必要去博了。”

    李大光道:“日子是在什么时候?”

    李炜道:“是下星期一!”

    李大光一拍手,说道:“没问题,我们结婚是下星期四,又不是大办,仅仅也只是请亲朋好友吃个饭而已,当中隔了三天的时间,完全不是问题。”

    李炜道:“真的没问题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咱们两人只要有一人进入前五,申花就出名了。”

    李大光奇道:“怎么你的标准这么低?我还以为你要的是第一。”

    李炜摇头道:“哪能,毕竟是电动车,怎么能和汽车相比。况且车的造速刚刚才达到了三百,而那些汽车的时速却达到了三百五往上。”

    李大光听是这样,想了想,问道:“谁是这次活动的主办方?”

    李炜道:“哦,是咱们,申花!”

    李大光又道:“既然是申花,比赛的赛道是不是由咱们来定?”

    李炜道:“这是当然了,咱们是举办方,一切经费都是咱们出嘛!”

    李大光道:“这就行了,既然是咱们定,到时咱们不妨把这个赛道临时改变一下,凭地利获胜。据我所知,那些赛车的整车质量都在1.6吨往上,马力都超过550匹,但提速虽然快,下坐力必也惊人。相较而言,电动汽车的自重就要轻些,咱们如果把赛道选择在松软的沙地,再在当中挖坑设下障碍,预先咱们先熟悉一下地形,等把这个路段全部掌握熟了,再在比赛的当天突然宣布改道,几方面一取长补短,岂有不赢之理。”

    李炜一怔,登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牵动伤口,捂着腰道:“大光,原来你的腌臜点也挺多的呀?刚才冯老板就糗过我了,说我的想法有点龌龊,想不到你这一说,咱们兄弟竟是彼此彼此。”

    李大光讪讪的道:“是爱好这一行,听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些。”

    李炜笑道:“听你这一说,这个前一二名早晚是咱们的了。据冯老板说,现在就有车手在黄河滩的场地练车了,就让他们先练吧,到时咱们一改道,他们再练十天也是白练!”

    李大光道:“既然这样,明天咱们就去勘察场地,但不知你的伤行不行?”

    李炜道:“没事,刚开始小心点就行了。”正说话时,忽然不见了小婷与杨蕊,一琢磨,慌忙赶紧上楼。到楼上一看,果不其然,二人果然正在交流床上心得,将小丫头一拽,拉着她就下了楼。杨蕊见了,登时笑骂起来。

    不久李大光与杨蕊走后,李炜交代小婷,说今后再见到杨蕊,有些话该说的说,不该说别说,说这杨蕊是个两面派,与静怡是好姐妹。

    小婷听了,啊的一声,捂住了小口。

    当天无事,李炜练罢束神功后,见到小婷坐在电脑前复习功课,从后面看,纤细的腰肢配上肥嘟嘟的小屁股,背部就像个小提琴一样,简直诱惑极了,悄悄地走过去,将大手猛地伸进她的衣领。

    但他的手刚刚才伸进去,小婷立即站起来道:“炜哥,你还有点正形没有?咱们刚刚才把爸妈气走,你就又来缠人?”

    李炜笑道:“现在二叔和二婶都走了,还顾虑什么?”

    小婷道:“怎么,你现在还叫他们二叔二婶吗?”

    李炜道:“一时喊的顺了,很难改口。他们既然不在,就偷偷的这么叫吧。”说着又过来抱她。

    小婷打开他手道:“炜哥,你站住!”

    李炜笑嘻嘻道:“怎么了?不是你说的,只要咱们在家,以后天天都在床上搞性爱吗?”

    小婷面色一红,嗔道:“平常行,今天就不可以!”将凳子在他面前一推,喝道:“你先坐下。”

    李炜挠了挠头,眼见小丫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还真不敢拂逆她的意思,当下在电脑前坐了下来,问道:“干什么呀?”

    小婷挪过键盘,小手啪啪啪的一阵鸡啄米,打开一个网页道:“这是你今天的教程,你马上开始学习吧!”

    李炜看了一下荧幕,一下不由难为住了,眼见上面都是英文,没一句能看的懂,皱眉道:“小婷,你刚刚才替我报了名,哥还没有参加成人高考呢,怎么现在就开始有课了?”

    小婷道:“这是高中的课程,你不预先复习一下,能考得上吗?”

    李炜嗯了一声,但一看到这些英文就觉头痛,说道:“小婷,咱们先学别的课吧,英语课太简单了,简直小菜一碟。咱们先打最难的开始吧!”

    小婷一怔,想不到他竟会与自己相反,问道:“那,你什么课最难学?”

    李炜道:“就先学历史吧。历史这一门课最难了,别的课哥都是前一二名,却唯独这一门课有点落后,但也仅仅是排到第五名第六名而已。”说的这句话时情不自禁的想笑,猜小丫头没有机心,不会怀疑自己说的是倒数。

    小婷一时哪相信他学习会这样好,当下把去年高考的考题搜了出来,将六门功课打印成纸,递在他面前道:“要是你把这些都答对了,也就不用再复习了,直接就可以参加成人考试了。”

    李炜哈的一声,道:“没问题,但哥现在饿了,你去给我做点饭吧,等你做好饭,这些题我就都答好了。”

    小婷奇道:“怎么,中午刚刚才吃过饭,就又饿了呀?”

    李炜道:“哥饭量大么,好妹妹乖,你快去弄吧。”

    小婷忸捏道:“可…可是,我不会做饭呀,不如我去叫娘娘吧?”

    其时李炜早就知道她不会做饭,听后却是哈的一声,道:“什么,原来你不是会做呀?那你就去饭店买吧,你娘娘与王婶刚刚才开了个烧饼店,这个时候正忙,你就别麻烦她了。”连哄带骗,把小丫头推出了门。

    小婷去后,李炜快速的在电脑上找到了答案,饶是照抄,一个时辰竟也没有拿下,等小婷回来喊门,他素性把没完成的试卷隔窗一扔,心里早编好了理由,如果她问,就说是被风吹下了楼。

    待得开开门,小婷一看到他答的题,不由得满脸都是惊讶。

    李炜问道:“怎么,填的对不对?”

    小婷道:“让我好好的仔细看看。”

    李炜道:“好,你慢慢看,哥陪你!”将她拉到腿上坐下,趁她审阅卷子的闲暇,将手伸进衣服抚摸,并把脸贴在她的秀发上,闻着发香。

    不一刻小婷看完,欲火却也被点起来了,问道:“炜哥,这些试题,你真的没有在电脑上照抄?”

    李炜两手按在她的小馒头上,笑道:“当然没有了,哥可以对天发誓,哥要是骗你,就是小狗!”

    小婷听他一发誓,果然相信了,高兴的道:“炜哥,要是这样的话,你马上就可以参加成人考试了耶。”

    李炜笑道:“那你还不奖励哥一下。”

    小婷红着脸道:“嗯,咱们去床上吧!”

    二人这一疯狂起来,却是连下午饭也省了,因半夜又做了一次,直到次日李大光来邀李炜去黄河滩练车,两口俩仍还在床上大睡。但小婷起床后虽然腿软,却是天生好动,吃过饭一听说是去黄河滩练车,竟也硬跟着要去。李炜无可奈何,不得不带着她出来。

    第二十一集

    到了申花,冯德伦听李炜一说,根本想也不想的即答应了二人的安排,并立即打电话辞了那四个高价聘请的赛车手,说道:“这四个赛车手是北京人,成绩虽然骄人,架子却也不小,前五天我就打电话催他们来熟悉场地,但他们推三阻四,却一直不到。申花刚刚成立,自不能无限制答应他们的要求,你们来了正好,一切都听你们安排,只要能拿到名次,那四个人用不用都行。”

    李炜还没摸清车的性能,自也不敢吹什么大话,与李大光各开了一辆车,来到黄河滩。这天离开赛虽然还有四天,但黄河滩的预定赛道已有五十多辆车在操练。三人看了到十点,这才去别处勘查场地。

    然在滩里找了大半晌,却始终也没有找到大面积的荒地。这时已是阴历六月,黄河滩的玉米与花生已长出老高,到处都是农作物。最后一到黄河边才算舒了口气,黄河边的一里之地都是黄沙,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头,两辆车沿着黄河驶了两个小时竟也没有个止境。

    李炜不住的看着电压与公里表,直到车跑了一百五十公里,见电压即将消耗过半才止住了车。想不到这电动车充满电一次性竟能跑三百公里,可谓是电动汽车里的极品了。这要是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无疑跑的更远,只怕四百公里也该不在话下。

    当天回去后三人没有再来,本来按原计划要在赛道挖坑设障,现在却是连坑也不用挖了,这黄河边的沙地本就坑坑洼洼,倒是有些奇险的地方还须派铲车推平。但又一想,既然是比赛,不光是拼车性能,更也要拼车技,随即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次日三人又来时,经过这一天的选道,赛道的路段与里程基本已经确定。李炜本欲将赛道定为一百五十公里,但鉴于电动车后期电力不足,怕影响车速,与李大光一商量,遂将里程缩短为一百二十五公里,一来一去二百五十公里,正好将一些奇险的路段砍了,唯恐出了伤亡事故,申花会担责任。

    这天二人练了两趟车,中午将电用完,下午充满电又来,但这两天因李炜身上有伤,小婷又在车上,二人仅熟悉了一下赛段,却均未加速,车速始终控制在一百以内。

    直到第三天准备再来,小婷又要跟来的时候,李炜却才说道:“小婷,哥这是去练车,又不是去玩,这大热天的,你不在家复习功课,硬也要跟去干什么?”

    小婷顿足道:“不,我就是要去嘛?”

    李炜知她犟脾气十足,当下带足了矿泉水,与她一同去了。

    二人这一天才真正放开了车速,但李炜一番拼尽全力后,发现竟超不过李大光。本来李大光的车是在前面,两车的间距在三十米之间,二人一番角逐,反而渐渐拉开了距离。等到李大光跑完全程,已将李炜甩了五百多米。

    李炜知是因为身上有伤,车上又多了一个小婷的缘故,一时也不气馁,到下午充满电再来时已多了个心眼,他谎称有点累了,等将小丫头骗上楼,却与李大光悄悄开车出来。

    到了黄河滩,二人这次来了场公平竞争,两车并驾齐驱同时起步,一加油门,车子同时箭一样射出。但当全程跑完,饶是李炜再拼尽全力,却仍然还是输给了李大光,落后了十多米。

    李炜想不到李大光还有这个才能,下车扔给了他一瓶矿泉水,不由连连称赞。

    李大光道:“哪里,是你身上有伤才影响发挥。如果没有伤,我一定不是你对手。”

    李炜知也是这方面的原因,但李大光能有这个技术却也很了不起了,料知必会拿下比赛,当下与他商议去哪庆祝一下。李大光正欲回答,忽见远处奔来了一辆电动汽车,笑道:“不用了,小婷找你来了。”

    李炜比李大光眼尖,回头过时,却知这人不是小婷,小婷是短发,而这人却是长发飘逸,一皱眉,心想:“你怎么来了?想不到小丫头一会不在,即给你钻了空当,你真不愧是个新闻记者,消息果然挺灵通。”料她这么远找来,必是来答谢救命之恩,也不紧张。

    不久等车来得近了,李大光这才知道认错了人,跳进车道:“哦,你与小婷慢慢聊,我先走了。”

    李炜刚想说不是小婷,然李大光一启车,早一溜灰的走了。

    过了片刻,静怡开车过来,李炜见她也不减速,直直的照自己撞来,慌忙去躲时,早被撞了个仰八叉,等翻身爬起来,脸上与身上已满是尘土。一时他恼羞成怒,向静怡一指,破口大骂起来。

    静怡摇下车窗,喝道:“你骂,再骂我继续撞你…!”

    李炜见她红着眼睛,语声一噎,一时倒也真不敢再骂,恼怒道:“我在地底几次三番的救你,你不说声谢也就罢了,却来恩将仇报?你…”

    静怡打断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谁让你救我了?我若早知是你,情愿死在八里山也不让你救。想不到你还有脸说,你救我也就罢了,却为什么要带假面,带假了面后,为什么又几次三番的踹我、羞辱我?你一个三岁不到的小毛孩,居然让我称你高人大哥,你牙碜还是不碜?”

    李炜大声道:“虽然踹了你几脚,羞辱了你几句,却救了你命。你称我高手大哥,我却一句也没答应,是你硬这么叫的,关我屁事?”

    静怡咬了咬嘴唇,说道:“好,好!你厉害。”一启车,又向他撞了过来。

    李炜大吃一惊,道:“喂!喂,你还有完没完了?你让大光捎信叫我出来,就是这样对我?你…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静怡道:“我良心就是被狗吃了,是被你吃了。”一调车头,竟是向他连撞不停。

    李炜因身上有伤,连滚带爬的又躲了几次,情状已越来越是危险。静怡眼见就要将他撞倒,撞着撞着,忽然不见了人影,知必是被卷进了车底,将车一停,嚎啕大哭。

    过了一阵,李炜在车底歇的够了,这才松开保险杠,慢慢的从车底爬了出来。耳听大记者哭的撕心裂肺,将她的车钥匙一拔,喝道:“行啦,嚎什么嚎?既然狠心撞我,就不该哭!”

    静怡本来以为这一撞,即便不撞死他也会将他撞个残废,哪会想到竟一点事没有,一呆之下,慌忙止住哭,跳下了车。

    待李炜一钻进自己的汽车,心里已满是怒火,真想不到这大记者貌似善良,发起狠来竟也如此歹毒,有心丢她在这里不管,却又不放心。拿手机给刘小欣打了个电话,将车启开远远的向一边躲开,任凭静怡在远处大声叫唤,再大声认错,与她保持着五十米的距离,始终都不让她靠近。

    半个小时后见刘小欣开车过来,这才将车钥匙向她一扔,一句话不说的开车走了。

    路上越想越不是滋味,到市郊一进冯德伦的私邸,即向冯德伦摊牌道:“冯哥,今后申花有我就没有刘静怡,有刘静怡就没有我,你不撵她走,我就走,事情不大,你看着办吧!”说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的呼呼直喘。

    其时冯德伦一见到他满身满脸泥土的闯进来,心里早就在愣怔,再听他说出这一番气冲冲的话,更是迷惘的摸不清头脑,一时对他的这句尖锐话题不好回复,说道:“小炜,你先去洗个澡,等换套干净的衣服后,咱们再慢慢谈吧。”

    李炜这时见冯家的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象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自也觉得这一身有失体统,当下随管家去浴间冲凉。

    等他洗罢澡,换上管家给他送进的干净衣服,出来将刚才发生的事一说,冯德伦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冯德伦早就知道二人之间的来来去去,说道:“小炜,有些事你也不能光按着自己的思路走,也要想想别人的感受。当初你与静怡在一起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你们是一对,谁料你们会半路分道扬镳?但原因你们不说,大家自然谁都不会知道。但有一点我敢肯定的是,静怡的一颗心可仍然还在你身上,只不过她自尊心强,不承认而已!”

    李炜呸的一声,道:“她心在我身上,她心要是还在我身上就不会把我往死里撞了?”

    冯德伦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前段日子你在医院昏迷的时候,我到医院探望你,在医院的门口见到了静怡,当时大概是傍黑七点,你在医院被注射了麻醉药之后,一夜都没有醒来,大家几十人一直就都在医院的长廊里守着。后来有些人实在熬不住了,陆陆续续就开始离开。我熬到了天明七点,最后接到客户的一个电话才被迫走了,但我在出医院门口的时候,见静怡仍还站在原地,一夜都没有离开。”

    李炜一怔,一时倒是没有说话。

    冯德伦道:“静怡为你担心了一夜,你完全应该明白她的心意。所以说她撞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就象当初你撞她一样。你们之间的事我早就听说了,一切恩恩怨怨只有你们自己清楚。现在你与小婷结婚,我一时也不能说别的,有句话叫做由爱生恨,你仔细琢磨一下,等冷静一下头脑后,咱们再说这事吧。”

    李炜听到这里已是火气全消,虽知这大记者开车撞了自己,凭感觉却知她的一颗心仍在自己身上才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与文焕快要结婚了还来找自己麻烦。当初自己撞她的时候,心里的滋味又何尝好受,当时一听说她与文焕上床,简直比死还难受。这是没有把她撞死,如果真撞死了,自也会陪她一起去死,即便不自杀,法律又怎么会宽恕。道理同是一样,今天如果自己也被撞死了,此人哪里还可能独活,由而想想,这由爱生恨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动:“难道她是听了杨蕊的闲话?那天杨蕊拉小婷到楼上说私房话,杨蕊告诉静怡后,这大记者也在吃醋?若不为此,自己在八里山的地底几次三番救她,就算她不感谢自己,却也不该发这么大的怒把自己往死里撞。”一时觉得头大,当即向冯德伦告辞。

    然冯德伦此刻早准备好了晚宴,要邀他一同进餐,一听说他要走,拉着他的手极意挽留。

    李炜道:“冯哥,你看我还有心情吃饭吗?这样吧,改天我请你,我一定请你吃西式大餐。”说罢到浴室抱起那身泥衣服,极不好意思的离开了这个金銮殿似的豪宅。

    他到家后心烦意乱,本欲回房静思,不料一上楼,立即又被小婷整的头疼。

    其时小婷正在电脑前吃瓜子,一见他来了,却是将面前的瓜子一推,立马哭了起来。

    李炜一见,慌忙道:“怎么了小婷,谁欺侮你了?”

    小婷向他一指,哭道:“是你…!”

    李炜忙道:“我怎么欺侮你了?”眼见她口里含有瓜子,唯恐会被噎着,忙道:“快别哭了,先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再说。”

    小婷将口里的瓜子一吐出来,立即又哭着道:“炜哥,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下午带我去黄河滩的,为什么又把我丢在家里不管?”

    李炜一听是为这,不由的大为好笑,说道:“小婷,哥是心疼你呀,这大热天的,黄河滩的气温那么高,哪有在家舒服呀?家里有空调,又有电脑。你在家上上网,吃吃瓜子,这不好么?”

    小婷将脸一板,哭道:“不好!”

    李炜叹了口气,知将这个妹妹宠坏了,虽然今年也十九了,但自己比她大了这八岁,这一结婚,今后无疑是依赖上自己了。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她在自己的面前永远还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耳听她嘤嘤的哭个不停,怜爱的道:“好妹妹乖,快别哭了,哥给你嗑瓜子吃,怎么样?”说罢将瓜子挪到面前,把瓜子嗑去皮,将果仁送进她的口里。

    小婷嘴里一有食物,这才止住了哭,连吃了几个瓜子,问道:“炜哥,明天你再去黄河滩,还带我不带?”

    李炜想也不想的道:“带!哪能不带呢?”一想到今天竟险些丧命在大记者手上,还真有点后悔没带小丫头,如果有小丫头在,大记者肯定不敢与自己为难。

    小婷道:“炜哥,前天晚上你亲口对我说,说今后走哪带我到哪,一刻也不与我再分开,你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

    李炜摸了磨头,这才想起前天晚上确实是说过这话,但当时两人正在缠绵,这句话本是一句绵绵情话,却想不到小丫头竟也认真。将她一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道:“小婷,哥今天正式向你承诺,哥说过的话一定算话。今后你就是哥的跟班,哥走哪带你到哪,决不食言,好不好?”

    小婷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炜又道:“等忙过这两天,哥领你到军区给你弄个军职,让你兼任哥的秘书,不仅可以跟在哥的身边,还有工资可拿!”

    小婷一听,立即又兴奋的点了一下头。

    李炜将小丫头哄高兴,突然连自己觉得好笑,想不到自己为避免与大记者再有摩擦,居然会利用到小婷。然一提到这个工资,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不过当着小婷的面他没说,第二天他起了一个早,趁小婷还在床上睡的时候,到镇上的银行查了一下工资卡,想不到过罢年这六个多月,电视台居然一直还给自己开着工资。

    当下他给台长林基明打了个电话,将工作正式辞去了后,将这三万块钱取出来,用报纸一包,到小区递给母亲,说是送给母亲的礼物。

    其时高慧兰与王秀英正在烧饼铺忙活,清晨生意正忙,高慧兰一听儿子有礼物送给自己,却是看也不看的即将他推了出去,说道:“你小子现在已是军队里的大官了,该不会是又没钱花了,胡乱买了点东西讨好,来向我要钱的吧?”

    李炜忙道:“哪里,妈,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高慧兰听他说的正经,打开一看,登时愣住了,说道:“小炜,这么多钱,你不交给小婷,给我干什么?”

    李炜笑道:“妈!小婷手里钱多的是,这是我每月承诺你的那一千块钱,三万块钱预交给你后,三十个月不许再要了。”说罢笑嘻嘻的离开。

    当天他再去黄河滩练车,已不敢再撇下小婷,这一天过去后,已是练车的最后一天。这天冯德伦带着申花的管理人员亲自到现场观看了一下二人练车。而在早几天前,静怡却也联系好了国内的各大报刊与网络媒体,比赛还没开始,申花的电动车即被国内媒体炒的沸沸扬扬。历史以来,国人都知电动车与汽车的差距,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现在电车居然敢与世界名车争锋,简直是蚂蚁与兔子比赛跑。

    而在比赛的前一天,国内的那些老外们只要能参加比赛的基本都已到齐,黄河滩这一涌现大量的高级名车与不同国家的老外,不要说ss市出名,就连省府与中央也被惊动,这大量的观摩者与媒体记者这一入住ss市,一时为ss市的宾馆与饭店也带来了无限生机

    直到开赛的这最后一天,冯德伦这才向大家宣布了新赛道,但这时已是傍黑,八百多名赛车手听说后虽都叫苦不迭,却也无话可说,毕竟主办方是申花,申花有权作这个改变,众人为了赢这二十万的奖金,竟不顾天黑都到了黄河边熟悉地形。但众人在黑夜这一乱马交枪,李大光与李炜练车时留的车印已被清除的干干净净,直到比赛结束,竟谁也没发觉比赛不公,竟连媒体也没有报道申花有预先熟悉赛道的嫌疑。

    这一次申花算出名了,比赛的结果自然是申花夺冠。

    比赛这天李炜身上的伤虽还并没有完全好,但经过超强发挥,竟与李大光并肩得了第一,二人开车返回终点时,李大光仅仅也只是比李炜慢了零点三秒,冯德伦一高兴,当场宣布了两个第一。

    根据比赛预设的奖项,第一名的冠军奖是二十万,第二名的亚军奖是十五万,第三名的季军奖是十万。申花虽然多支出了这二十万,却收到了无以伦比的宣传效果,各大媒体有意夸张内容,报道一经搬上银幕,一夜间已家户喻晓。尤其中央台将这个活动一做了专访,效果更是出奇的高。申花将这五百辆超强的电动汽车一投放到了市场,不到三天竟一扫而光,连带其他型号的车型也全部卖空,并且订单雪片似的飞来,短短几天竟积压了六万多辆任务。

    冯德伦眼见如此大好形势,饶是绅士风度再好,竟也乐得合不拢嘴。

    然李炜心情更觉畅快,这天他参加把李大光的婚礼,不等闹洞房即与小婷来到冯德伦的府上,向冯德伦道:“照此发展下去,申花的这一千五百名工人在短时间内根本完成不了这么多的任务,时间不等人,依我看不如再招一批工人进厂,扩大生产线,你看怎样?”

    冯德伦呵呵的道:“我早就在着手了。以前申花生意不好时,原来的的工人是白日制,晚上的时间一直就白白的浪费了,现在订单一下子这么多,两倒班也跟不上发展形势,等再招三千名工人,三倒班一形成,生产量无疑提高了三倍。但突然招这么多工人进厂,宿舍楼却不够用,就算再临时修建也跟不上了,这件事倒是个难题。”

    李炜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你同不同意?”

    冯德伦道:“与我还用客气,说吧!”

    李炜道:“眼下部队官兵正在军区闲着,暂时可以派到申花来帮下忙。一方面你让人盖宿舍楼,等宿舍楼盖成,军区官兵也熟悉了技能,之后我打算在军区开家小厂,为申花长时间提供零组件。”

    冯德伦立即道:“行!现在申花的生意一好,好些零组件都不能自给,都须向其他的电动车厂家购买。申花这一打出名气,我正担心他们会用断货来遏制申花的发展。现在他们就开始漫天要价了,军区这一接手,无疑为申花的发展更奠定了根基。”

    李炜一愕,心里立即偷笑起来,本以为这一说,冯德伦一定会怪自己存私,却想不到竟是这个境况。

    冯德伦道:“也别等太久,现在就开始建厂,申花我马上也让开始盖宿舍楼。等两项工程结束,部队官兵正好也学到了技能。到那时候再招工,工人的住宿问题正好也解决了,几方面都不耽误事。”

    李炜道:“好,我马上就去办这件事,只是....”

    冯德伦道:“是不是经费上有什么问题?”

    李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军区正在建医院,那一亿多款项实在不敢挪动,如果早有这个打算的话,医院也就不盖了,但现在...”

    冯德伦道:“医院该建还得建,既然起了因,总不能半途而废。只是我这里出现了点状况,暂时只能支持你五千万,到时不够的话,再给你想其他办法!”

    李炜道:“好,五千万就五千万吧。”说罢道:“对了,最近我听到传闻,听说你与你兄弟冯德凯闹的很僵,你已有心退出冯事,不知是不是真的?”

    冯德伦一怔,面色随即变得难看起来。

    李炜忙道:“啊,要是你不方便回答,就别说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冯德伦缓了一缓,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对你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刚想解释,忽然笑道:“哦,小婷睡了,你把她抱到我女儿的床上吧!”

    李炜一愣,这才发觉小丫头弯着个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本想送她回家,但喊几声没有喊醒,当下将她抱进房间。

    等回来时,冯德伦点了一根烟,道:“前年我在日本遭到蒙面人暗杀,一直以为是日本人所为,被你救了后,当时你说他们是中国人,我一直还不相信。直到归国后一打探才知道竟是真的。当时我接到父亲遗命正要归国接管冯事,哪有在这个时候被暗杀的道理?后来经过调查,想不到竟是德凯所为。”

    李炜诧异道:“是他?家族企业资产过大,按说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一点都屡见不鲜,但你兄弟冯德凯看似一个诚挚之人,却想不到也会办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当时我让你提防你的叔父冯保利,却想不到竟是你兄弟。”

    冯德伦道:“德凯要接管冯事,我不是不同意,是实在有点不放心,他这个人学历虽高,却没有经商经验,现在的商海和战场也差不多,一步走错,想回头也难了。但又想想,既然他与叔父合起手来对付我,连暗杀的事都做了出来,我呆在冯事还有什么意思。时间一久,必然会弄的腥风血雨,趁明里还没有撕破脸,十天前我就已向他们理清了资产,退了出来。”

    李炜惊讶道:“什么?十天前就退出来了?”

    冯德伦苦笑道:“这是家丑,我们不愿张扬,所以还没有被外界披露。”

    李炜一拍大腿,说道:“退出就退出吧!退出的好,以你的经商头脑到哪不能从新轩起。申花就是一个事实,现在申花有了这个景象,势头无疑比你的家族企业还要好。”

    冯德伦道:“这也多亏了你呀,要不是你弄来了国外的先进技术,申花还不知要请多少设计师,更不知要走多少弯路才有今天的成果,尤其拉力赛再一举办成功,你更是为申花立了大功!”

    李炜忙道:“这些就别说了,当初要不是你给我透露要收购申花,我哪敢买股票成为申花的股东?这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

    冯德伦指着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炜道:“啊,对了,既然你已退出冯事,经济肯定已经独立,如果手头不宽余的话,这五千万我暂时就不用了,我从别的地方再想想办法。”

    冯德伦道:“没事,三天前政府刚从我这里挪用了六个亿,所以手里才有点拮据,要不然,哪里会只给你五千万。”

    李炜一乍舌,想不到他的家业竟如此大,知他在申花已投了四十多亿,这一与冯事集团脱离关系,竟然还有六亿,这五十亿的身家无论在ss市还是在省府都是挂上名的了,冯事集团在国内是知名企业,果然非同小可。

    一时觉得艳羡,也不知自己买的这二百万股票何时才能增值到亿,说道:“冯哥,既然申花名气已经打出来了,产品供不应求,咱们是不是该把车价再抬高一些,车的利润再多看一些?”

    冯德伦道:“哦,这件事静怡在昨天就已与我研讨过了,涉及到这方面,静怡可比你考虑的全面多了。”

    李炜忙道:“她是怎么说的?”

    冯德伦开玩笑道:“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再让我撵她走了?”

    李炜面色一红,知当时是犯了小孩脾气,甚觉不好意思,说道:“今后出席什么活动,或商量什么事,尽量别让我与她碰面即是。”

    冯德伦点点头,说道:“她与你想的差不多,也是让抬高车价,但也并不是全部抬高,某款的简易车型,反而让降低让利销售?”

    李炜一愣,忙道:“冯哥,趁国内的电动车行业才刚刚起步,生产厂家还不多,咱们不抬高车价,怎么反而要降?”

    冯德伦道:“你别急,听我解释。虽然是往下降,但却不多生产,仅是限量销售,起的是一个宣传作用。”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毕竟这些事也听得多了,现在的百货商场都在利用这招。将某种物价压的很低很低,看似赔血本,其实并不卖多少,百姓一见有便宜可捡,一传十,十传百,都会排着长队去买,而这个时候,宣传效果往往也就出来了,虽是一个小百货商场,整个地域的人都会熟知大名。”

    冯德伦拿出了一个价格表道:“这是刚刚拟定出来的价格,你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按这个实施。”

    李炜接过来一看,立时觉得有点头大,说道:“冯哥,同是咱们厂生产的电动汽车,价格怎么反差这么大?有的仅卖六万,有的卖十五万,还有的卖二十万、三十万。更有的却卖六十万、一百万?”

    冯德伦微笑了一下,说道:“所以我才说你没静怡想的透彻。这个六万的车型就是刚才说的促销了,而那六十万的车型与一百万的车型,却是咱们生产的超强赛车,现在已正式命名为a2011-619霸龙。这个车型同样分为普通型、豪华型、和尊贵型。普通型定价为四十万,豪华型是六十万,而尊贵型却是一百万了。鉴于国内的攀比风,有钱人爱拽牌子,同样一款车型如果价格偏低,即便车的性能再好他们也是不肖一顾的。反而一抬高价钱,将车的配置略一提高,倒成他们的钟物。”

    李炜大声道:“好,涨的好。这一辆尊贵型卖出去,利润少说也该有八十万了,如果有人定,咱们就先生产这一款,一年能卖一千辆,利润也该有七八亿了。”

    冯德伦道:“一千辆不是问题,现在的那六万多辆订单里就有四万多辆是a2011-619霸龙系列。新价格一公布出去,肯定能吸引有钱人的眼球。”

    李炜听了一喜,不由得就坐正了身子,饶是再不贪财竟也止不住的面放红光。知这a2011-619霸龙系列的最低销售价是四十万,成本仅仅才二十万不到。就算这四万多辆卖的都是普通价,每辆车也该有二十万的利润。四万辆车一生产出来,利润也就是八十亿了,而这八十亿里面就有自己百分之十一。

    想到这里一时坐不住了,说道:“冯哥,现在我就回军区去部署部队官兵,争取在年底把这四万辆a2011-619霸龙系列的订单拿下。”

    冯德伦想不到他会这样急,说道:“也好,静怡待会也要过来,你们既不愿碰面,我也就不留你了。”

    李炜一听静怡要来,更觉不能在这里再多呆,慌忙到房间抱起小婷,告辞出来。

    当下他没有回家,到军区将小婷抱到床上,立即让郭国祥去通知政委与副司令,说有要事相商。不一刻徐翰光与聂文源来后,想不到参谋长林国栋、后勤部牛志刚、政治部主任李海星竟也来了,而且身后还跟着十余名正副团级的干部与团政委,满满的竟挤了一屋。

    原来勤务兵去通知徐翰光与聂文源时,众人在徐翰光的带领下正都在西门口检查医院楼的工程质量,众人一听说司令伤好复职,一齐都过来祝贺。

    李炜许久没有见到大家,心里自然也很高兴,立即让炊事班整菜,安排在院外聚餐。至于啤酒却是自掏腰包,塞给了警卫员五百块钱,让徐海明开车到市里的批发部去买。

    徐海明去后,李炜打电话把李大光与承包医院的朱学州也叫了来。但不久李大光来后,李炜一见他将杨蕊也带来了,立时才觉得头昏,虽然二人结婚不是大办,今晚却也该在家洞房花烛才是。

    向二人说对不起时,杨蕊白他道:“现在你是大光的上司,司令一句话,做下属的岂敢不来?”

    众人一听说今天教官大婚,无不大为惊讶,一时人人都埋怨李大光不该保密,说这么大的事不该不通知大家。众人立即给家属打电话,过不片刻,每人的家属都送来了一千元的贺礼。

    杨蕊见了,一时间竟感动的热泪盈眶。她虽貌美如花,但自招了郭建忠那个败家子后,三四年的时间里哪里又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要不是遇上李大光,这一生不知还要落到何等地步。自李炜变相资助了她们七八十万后,房款一还完,已无外优。现在李大光在军区再一当教练,每,月一有了固定收入,生活更是有了保障。尤其李大光刚刚又得到二十万的赛车奖,李大光回家将这些钱再一交给她,更让她感动的不知已哭过多少次了。她对李炜虽仍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但大恩不言谢,心里却是早把他当成了恩人看待。

    然李炜见她对自己不冷不热,却知她是受了静怡的蛊惑才对自己没好感,帮助了他们这么多根本也就不指望她这句谢。现在一见她仅抱着一万多元礼金就感动满眼泪光,当场糗她不谙世事,对人情世故狗屁不通。

    杨蕊知他这话是往哪歪,一抹眼泪,当场就道:“就是,就你这三岁不到的小毛孩,想让我谢你,太阳须从西边出来。”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好,好,我不让你谢,我不让你谢。”招呼众家属也一起坐下,不再理她。

    不一刻炊事班将菜上齐,徐海明去市里也已买来了啤酒,李炜指着这三十余件啤酒,下令不喝完不许散伙。

    众人刚开始拼酒,小婷从屋里出来,揉着睡眼道:“炜哥!”

    李炜一见她醒了,忙答应一声,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让勤务兵添置杯筷。

    小婷懵懵懂懂的道:“炜哥,咱们不是在冯老板家吗,怎么又来军区了呀?”

    李炜道:“哦,你在冯老板家睡着了,哥来军区有事,就把你带来了。”说罢给她倒了一杯啤酒,让她任意。

    小婷一时还没从睡境里清醒过来,将头在他肩上一倚,说道:“炜哥,你来军区是给我办军职的吗?”

    李炜道:“不是,今天晚了,还是明天吧!”说罢见众人都向这边观望,忙道:“快别说了,快坐好,大家都在笑咱们呢?”

    其时众人早知司令与新婚老婆是兄妹相称,一时还都不相信,今天一见二人当着大家面这么称呼,算是真正开了眼界,眼下在坐的这些上校与少校们虽闷声不敢乱言,身边的夫人们却都捂着嘴笑了起来。众人见司令与小美女老婆如此恩爱,尽觉艳羡。

    然聂文源的老婆郭海霞却见过小婷追骂李炜的情景,联想到与老公聂文远的几次吵架经历,感叹道:“这结婚就是皆昏的意思,即使两口俩婚前感情再好,一结过婚,难免也有吵架的时候,这人要是只谈恋爱都不结婚多好?”

    李炜一愣,白她道:“如照你说的,人要是只谈恋爱不结婚,下一代打哪来呀?生命还怎么延续,国家还怎么昌盛繁荣?”

    聂文源打趣道:“也可以同居呀,同居也可以生孩子。一说到结婚,首先我就最是后悔。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半点也不假,一想到谈恋爱的那段时光,现在还有点怀念。”

    李炜道:“如果你不结婚,仅与嫂夫人谈恋爱同居,嫂夫人肯给你生孩子呀?”说罢问郭海霞道:“嫂子,会吗?”

    郭海霞将筷子一放,大声道:“会!”

    李炜手一指她,却是无话可说,知她两口俩虽然吵吵闹闹不断,感情却是很好,呆了一会,说道:“这‘‘同居’就是‘痛聚’的意思,你们‘痛聚’时间一长,只怕仍然也会吵架,觉得厌烦。”

    众人一阵大笑之后,政委徐翰光道:“中国的文字真是博大呀,北京就是背景,上海就是商海,缘分就是怨愤,要不是接触到了电脑,在键盘上打字打出了谐音,还真发现不了这些词汇间的搭配。”

    朱学州道:“还有,男人就是难人,理想就是离乡。”说罢与李然对望一眼,想到从海南千里迢迢的过来捞金,一连半年也没回过家,满脸都是无奈。

    杨蕊冷冷道:“有什么不高兴的,‘老公’就是劳工。‘欲望’就是‘渔网’。有‘失去’就有‘拾取’,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又有什么可埋怨的?”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后,小婷渐渐的也清醒了过来,爬在李炜的耳边道:“炜哥,他们说的不对,老公就是(伟哥)炜哥。”

    李炜一愣,不由在她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

    小婷直到婚后才从李炜口里知道了伟哥的意思,但一时喊的惯了,却又改不了口。这时一阵哂笑后,奶声奶气的向大家道:“说起咱们中国的文化,你们大家知道咱们国家的高考为什么要定在六月七、八号吗?意思就是‘录取吧’!还有一段见闻非常搞笑。说北京来了一个日本的观光客,这个日本客想到建国门去,但他拿着日钞截了几辆车都没人载他,反而他的日钞竟被一个出租车司机给撕了。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他不会说国语,拦车时只说会说‘建国门’三个字。司机们却以为他拿着日钞在说‘见过没’,在侮辱中国人,最后这个日本人不得不步行走了过去。”

    众人大笑声中,李炜见朱学州却独自坐在一旁闷声无语,举杯与他碰了一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把石料一涨价,你的路建工程受了影响,在埋怨我?”

    朱学州忙道:“不,哪里?”喝干了杯里的啤酒后,说道:“路建工程已经扫尾,石料根本也用不了多少,我是担心路建工程结束之后,暂时工人们会没活干。而你这里的医院楼却是部队官兵在干,工人们想插也插不进来。”

    李炜嗔道:“医院楼是你承包,部队官兵仅仅也是在给你当工人,是在挣你的死工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罢见他仍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想不开,今天我让你来喝酒,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朱学州摇了摇头,道:“什么事?”

    李炜道:“正是给你找活来了。如果你路建工程完工,把工人撤过来也可以,军区暂时又有了别的任务,需要把医院楼的兵撤下,同时再给你个新的工程。”

    朱学州精神一振,说道:“真的?”

    李炜道:“哪会有假?”把建配件厂的事讲给了大家听后,霎时之间,众人无不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众人本以为医院楼一成,医院一兴办起来,军区根基已定,却想不到司令居然还有宏伟计划,当真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即语惊四座。

    李炜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见独有小婷还在呱唧呱唧的鼓着小掌,当下抓过来了她的一只小手,最后一个掌声也戛然而止。说道:“据预计的工期,这个配件厂建成最快也得到年底才能投产,趁这个空当,我想让部队官兵到申花先实习一下,等掌握好生产技能,正好咱们的厂也修建完成,两不耽误。”

    徐翰光道:“大概需要多少人?”

    李炜道:“三千人吧!”

    徐翰光想了想,又道:“怎么安排?”

    李炜道:“本来我想让两个团去干这个职业,但又想部队官兵也不能长时间不训练,左思右想,决定让四千官兵轮流干,把咱们军区的官兵分成三批,与申花的一千五百人轮流倒班,分成三批虽然每批只有一千三百多人,但只要把积极性带动起来,也不会比申花的那一千五百人少干,这样反而人人都挤出了训练时间。毕竟工作是八小时,每批官兵一昼夜才轮到一次。咱们争取让部队官兵脱下军服是民,穿上军服是兵,既抓经济又训练两不耽误,灵活多变的履行军人职责。”说罢征求徐翰光等人意思。

    然徐翰光等人见他考虑的这样全面,哪里还有半点意见,唯一担心的却是经济问题。虽知军区现在还有一点六亿的巨款,但医院一落成后,医疗设备与医学人才都须引进。现在八里山一出了惊天大案,铜矿石也被迫停了产,这建厂的钱却没了来源。

    李炜看出了大家的顾虑后,一时也不解释,只是让徐翰光合理分派兵力,明天尽快到申花上班,说钱的事包在他的身上,让大家不用担心。

    徐翰光迟疑着答应后,然聂文源与林国栋想了想,却知这申花是在市南,而军区是在市东,虽然相距不是太远,当中却也有八公里的路程,一千三百多人若同时都乘车去,最低也得三十辆车,而军区却仅仅才有二十辆车不到。二人他将这个问题一提出来,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大光,你把咱们在特种大队的训练课程向大家说一下,让大家听听。”

    李大光将杯子一放,说道:“啊,每天清晨五点半起床,洗脸刷牙后,一个半小时内完成负重长跑十五公里。回来后做单双杠练习各二百个以上,四百米障碍穿跃一次,投掷手榴弹一百次,一分钟内做俯卧撑一百个或七十斤杠铃手推六十下,然后…”

    李炜一摆手,说道:“好了!以上这是特种兵两个半小时的训练项目,并且长跑还要负重十公斤。现在咱们军区的官兵轻身去申花上班,要是连八公里的路程也完不成的话,那他马上就该下放回家了。”

    众人一咋舌,尽皆无言。

    李炜又道:“据我了解,咱们军区的预备役工作是全省做的最差的一个,连年以来,咱们向上面推荐的兵没有一个能直接考核上特种兵,现在有大光这个特种兵来当总教官,无论如何也得改变一下局面。今后的训练必须还要更刻苦一点,明天大光就拟定个训练方案出来,立即传达到各连队去。”

    李大光哦了一声,马上答应。

    李炜见事议定,举杯与大家照了照,让大家今晚尽兴喝酒,别的不要想太多。

    一个时辰后,当李炜见大家喝的一塌糊涂,最终也没能将这三十件啤酒喝完,不得不挥了挥手,让各自的夫人将这些烂醉如泥的军官们搀回,草草作罢。

    众人走后,李炜本欲在军区歇息,不料小婷却不同意,说不习惯在陌生地方睡,硬要与李炜一同回家。李炜见越野车被李大光开走,只得让徐翰光的司机将自己送回了家。

    李炜由于喝了酒,一倒在床上即呼呼大睡,不料睡的正香时,却被小婷搅醒。

    小婷将他全身脱光后,李炜觉得小丫头有意的在拨弄他的下面,他正困的要命,翻身将小丫头压在身下。小婷想再挑逗他时,两只小手被牢牢握着,却是一动也不能再动。

    到半夜李炜睡醒,见小婷睁着眼滴溜溜的在打量自己,忙道:“你怎么不睡呀,是哥压疼了你吗?”

    小婷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白天睡过了而已。”问道:“炜哥,你好奇怪呀,明明你已经睡熟了,怎么还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我想抽都抽不抽不出来呢?”

    李炜道:“不知道?或许是哥太喜欢你了吧!”说罢在她脖子上和小馒头上吻了起来,吻得小婷一阵乱颤,喃喃的道:“炜哥,快插进来,我下面好想好想!”

    李炜忙道:“别,哥满身酒气,等哥刷过牙,洗个澡再来吧!”

    小婷一摇头,却道:“不,我要你先插进来。”

    李炜见小丫头如此俏皮可爱,哪里还忍耐得住,将阳物一塞进她的身体,即马上耸动起来。

    次日醒来,一看表已经八点,慌忙给李大光打去电话,拍醒小婷,让小丫头赶紧穿衣起床。

    不一刻李大光开车过来,然三人到了申花,一千三百多名官兵在徐翰光与聂文源的带领下早就进车间开始工作了。而申花原有的工人却未退岗,正在一对一的教部队官兵熟悉技能。

    冯德伦道:“到底是军人呀,办事效率就是高,六点钟我还没起床,门岗上的保安就给我打去电话,说部队官兵跑步过来,已列队在厂区门口多时。我一过来还真是被感染的不行,今后这睡懒觉的毛病必须也得改改了。”

    李炜姗姗来迟,本来也正不好意思,听冯德伦这么一说,与小婷不由的都笑起来。随即指着申花的那些老工人道:“这些人挺热心的,必要时给他们评下职称,工资待遇适当的提高一下,部队官兵效率虽高,毕竟是新手,刚开始几天,必须需要老手一一指导。”

    冯德伦道:“这我自然知道。以前咱们没接手申花的时候,这些老工人们真是可怜,每月八百元的工资竟也在这里死撑,王强活着的时候真不知给他们灌输了什么药。后来政府接手他们的工资才稍稍涨了点。但一千三百元的工资能干什么,要不是厂里管吃管住,他们连生活都难维持,更不要说养家糊口了。”

    李炜道:“也怪工人们愚昧,以前申花是政企,工人们图的是一个名,只为退休后能落个退休工资。但他们却就想得背了,工资开得这么低,与外界足足错了两倍还要多,假如去外面干,就是办养老保险也比呆在这里划算。但说一千道一万,根本原因还是申花没有生意造成的,政府赢不了利,哪里会有钱给他们,一千三百元的低保,估计还是伯父咬了咬牙才做了这个决定。”

    冯德伦点了点头,说道:“哦,对了,你的这些部下们该怎么打发。我听徐政委说,你是让部队官兵分三批上班,与申花的这些老工人轮流倒,这样一来,月工资肯定无法开。”

    李炜道:“那就给他们开日工资好了,我也没法,毕竟他们还要训练。”

    冯德伦想了想,一时却无法去下这个定论,虽是日工资,毕竟也要有个数目,正面现难色,李炜问道:“申花的工人现在月工资多少?”

    冯德伦道:“啊,保底是三千,打上福利与各种补贴,大概三千五上下。”

    李炜道:“那就给部队官兵开一百吧,当天下班当天结算,省的啰啰嗦嗦缠夹不清。”说罢把徐翰光与聂文源叫来,征求二人意见。

    然徐翰光与聂文源却知一百元不少了,毕竟部队官兵是来学技术,人人都是生手,刚开始肯定没有老工人的效率高。

    李炜见二人都没意见,遂敲定就这么办,并再三交待,说部队官兵挣的钱各进自己腰包,任何人不得克扣干涉,只当让大家挣外款。说定后几人在冯德伦的邀请下,遂去鑫鑫宾馆庆祝了一下。

    吃罢饭,李炜本欲领着小婷继续回家缠绵,但在小婷的再三要求下,不得不到军区给她办了军职,又把保险柜打开,把卖车剩下的那二十七万零四千块钱一分不少的上交,小丫头这才抱着他亲了几口,挎着他的胳膊回家。

    然二人正准备回家,田在民一个电话打来,李炜登时颓丧着脸道:“小婷,不成了,大哥打电话来,要咱们马上去省城。”

    小婷一拧她的耳朵,说道:“去就去,你这个大坏蛋,现在满脑子都是坏主意,一回家就想办那事。”

    李炜忙道:“小婷,你怎么把责任都推给哥了呀,你也知道,有好些时候可都是你先挑逗哥的呀?”

    小婷道:“虽然是我挑逗你,但那是在家里!而现在你在外面就老想着那事,那就不该!”

    李炜知是不能回家缠绵了,关上门,抱着她亲吻了一番,这才开车出发。

    第二十二集

    到省城大哥家,想不到伯父刘致远居然也在,与刘致远打招呼时,刘致远面色显得尴尬。那天他将李炜与李大光轰出家门,一时打不通儿子与女儿的电话,找又找不见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此后的十几天里,急得头发也白了一半,偏偏公安局又调用不动,他一个堂堂的大市长竟也束手无策,直到女儿与儿子被李炜救出,这才对李炜真正又改变了看法。那天他一家四口去医院看望李炜,不料竟被小婷拦在了门外,现在本想说些感激的话,然一见小婷就贴在他的身侧,语声一哽,竟是难以出口。

    不久刘致远走后,当李炜从大哥口里得知刘致远即将出任ss市的市委书记时,不由的也替他感到高兴,但又想今后见面尴尬,向大哥提出要退出常委时,田在民却是笑笑,让保姆整菜,与他到来餐厅坐下。

    吃饭间田在民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说道:“这是国务院的秘密嘉奖,里面是一百万人民币,你收好吧。”

    小婷见了,立即接过来,道:“炜哥,我替你收着。”

    李炜笑了笑,问起案情的进展,田在民道:“根据你提供的线索,经调查于闻强果然是许文杰的姑父。但其余两个首犯一死,已没一人能指认于闻强的犯罪事实。唯一的突破口还是能找到许文杰,希望许文杰真的没被飞机爆炸烧死!”

    李炜一凛,道:“怎么,许文杰真的还活着?”

    田在民道:“也难说,但还不能确定。那天我听你反映了那个问题之后,立即让法医重新验尸,却没发现死者腿上的那个螺钉。后来仔细考虑,当时八里山的悍匪虽被剿除干净,路口也已被封锁,但想如果他真没死被遗漏在山上,晚上肯定还有逃生的机会。毕竟八里山面积不小,里面的洞穴盘根错结,给他逃匿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李炜点点头,虽不太敢确定这个螺钉仍然还在许文杰腿上,但想螺钉既被固定在腿骨里面,对他的伤腿只能说是有益无害,平常不痛不痒的,他绝不会再把它取出来,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权且当他没死,不妨把他列入通缉名单中,这个人关系重大,千万不能让他逃出国外。”

    田在民笑道:“你放心,公安厅早把他列入一级通缉对象传到了网上,一百万的巨额悬赏,中国根本就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只要他还没死,早晚得束手就擒。但这是公安厅是事,咱们就别谈论这些了。对了,刘致远马上就要出任ss市的市委书记了,你对ss市人脉比较熟,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一下。”

    李炜道:“让伯父出任ss市的市委书记,我当然一百个同意。但眼下王强的残存势力还在,这些人受了王强的恩惠,一直与伯父暗里较劲,尤其是卢福忠这个政法委书记,自出了他儿子那档事后,更是把伯父当了仇人,这个人如果不下台,伯父主持常委工作肯定无法正常进行。”

    田在民点了一根烟,道:“我这么急打电话让你过来,其实也正是为了解这事。卢福忠这个人虽然紧跟着王强,但发生了八里山的恶性事件,却没被卷进去…”

    李炜道:“虽然没有卷进去,但他在职期间玩忽职守,对辖区的恶势力不管不问,对度假村犯罪事实更是睁只眼闭只眼,他身为公安局局长兼政法委书记,早已范了严重失职之罪。依我看,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再在公安干线上任职,应该马上免掉。”

    田在民想了想,却觉免职说不过去,毕竟此人干了三十多年警务,身无大恶。他儿子倒卖违禁品没被卷进不说,八里山的恶性事件居然还能保持清白,却也很难得的很了,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他换个职务,zz市的政协少了个主席,就让他到zz市的政协任职吧!”

    李炜一听让他去干政协,却也舒了口气,毕竟这卢福忠官威再大,等一进了政协,那和退休也差不多了。政协的牌面虽然不小,却是半点实权也没有。说道:“还有,市委副书记李玉刚与市委秘书长张永年也不堪大用,这两个人利用公务之便与人合开了一家钢材市场,非但没有向国家报过一分钱税,还勾结质检,买廉价钢材以次充好。然后强卖给ss市的工程队。虽然房倒屋塌的现象暂时没有,但十年八年之后,难保不会不出质量问题。须知几十层的高楼大厦一建起来,万一出事,遭殃的可不是一人!”

    田在民一听还有这事,大声道:“胡闹,这个两个人贪赃枉法,简直无法无天,这个钢材市场我马上就派人去查处,一旦检查属实,他们这两个常委马上就干到头了。”

    李炜道:“大哥别生气,以前王强执政时,这种事多的举不胜举,现在由伯父来当一把手,这种事肯定会杜绝。只要李玉刚与张永年这两个常委再一去,伯父一全权掌控政坛,ss市的地域那可就真正宁静了。依我看,这二人坚决也不能让他再干下去了。”

    田在民听他的意思竟是让直接把二人拿掉,手一指他,复又笑道:“啊,还是让我调查清楚再说吧!毕竟人家是副厅级干部,处理事情不能太轻率了。”     李炜道:“这是自然!”与他又聊了一阵家常,说道:“对了大哥,八里山事件既已处理好,矿区是不是可以解禁了?”

    田在民道:“解禁就解禁吧!中央对这次清剿还是比较满意的,由于突击及时,王强与许文杰的赃款均未被家属转移到国外,十一亿非法收入,光是王强就占了七亿,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敛财数目如此巨大,已创国内之最,实在触目惊心呀!”

    然李炜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一听矿区让解禁,心里却是无比高兴,问道:“大哥,回去我想让军区接管八里山,你看怎么样?”

    田在民手一指他,呵呵的道:“你这么问,原来是存了私心呀?行,军区对这次事件出了大力,你更是为国家立了一等功。只要这八里山不是你私人接管,大哥没意见。”

    李炜忙道:“哪里,我哪敢有这个私欲?八里山出了这么一件惊天大案,中央都被震惊,又有谁还敢往枪口上撞?况且里面死了那么多冤鬼,就算让我接手我也没这个胆子,除非军区能降得住这帮冤魂。”

    田在民道:“你知道就好。王强在日,许文杰与红山县已签了未来五十年的使用权,虽然不合法,但无疑也是个租赁凭据,这份合同现在还在公安部的清剿名单内,回头我让他们转交给你吧!”

    李炜立即兴奋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

    田在民一怔,道:“怎么,一得了好处就想走呀?”回头打量了一眼小婷,见小丫头靠在他肩上聚精会神的正看电视,说道:“还是等你嫂子回来吧,上次你与小婷生气,你嫂子到现在还挂心着呢!”

    李炜点点头,想起上次的事,一时也感到挺不好意思,问道:“那,我嫂子呢?”

    田在民看了看表说道:“哦,也快回来了,与欣欣去逛商场了。”

    小婷一喜,道:“什么,欣欣来了吗?”

    田在民道:“哦,学校放暑假,他来这里玩两天。”

    小婷笑道:“这个小混蛋,待会见到他再说,上次玩牌,原来他和田光、田亮串通好骗我,这一次逮住他,非好好的报报仇不可。”

    田在民呵呵的道:“怎么,你和他玩牌呀?你怎么会赢得了他,这小子现在可是斗地主高手,网上斗地主已经升到了帝王。昨晚玩牌,连我还输了他五千多块呢,你大嫂也输了四千。”

    小婷一撇嘴,大声道:“我偏是不服,要不是他串通搞阴谋诡计,怎么会赢得了我?那一次打牌,他让田亮在我背后当侦察兵,他与田光却暗暗藏牌,最后不干的时候,我一数牌,居然差了六张。”

    李炜哈哈笑道:“一副牌差了六张都不知道,你活该被他们骗,你没输的借高利贷就已不错了。”

    田在民不由得也是呵呵而笑。

    正在这时,一个稚气的声音道:“是谁不服,还要再挑战我呀?”

    小婷一见田欣欣与大嫂回来,大声道:“是小姑不服,怎么了?”

    田欣欣道:“要是不服,就请来客厅挑战!三叔,你来不来?”

    李炜一摆手,笑道:“我不敢?”自与小婷结婚时见了这小家伙一面后,想不到仅仅才过一月,这个十六岁的小伙居然又长高了不少,几乎要超过自己鼻梁了,一时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这句话,不由的感触良多。

    田欣欣道:“爸爸,你还来不来?”

    田在民也是一摆手,说道:“我不来,让你妈陪你们玩吧!”

    三人去玩牌后,田在民继续陪李炜闲侃。当李炜从大哥口里得知杨文峰与政委郭海江已经平反,郭海江女儿的尸体亦已在矿洞内找出,一时也不知该替他高兴还是难过。说道:“近千名孩童被活活处死,许文杰与王强当真是惨无人道,这二人要是不死,千刀万剐也解不了民恨。”

    田在民道:“还有一件事你也许还不知道,这些人虽然死了,尸体已高度腐烂,但经过检验,身上的重要器官均已被切割出售,心,肝、脾、肾、无一得以幸免!”

    李炜一怒,拳头登时握得咔啪咔啪作响。

    田在民黯然道:“提起这件事也有些怪我,当时要不是想到放长线钓大鱼,哪里会让这些儿童惨遭杀害,都怪大哥想得太稳妥了,没让及时采取行动。”

    李炜咬牙道:“不,这也不能怪大哥,当时没有证据,就算采取行动也是劳而无功,人还没进度假村大门,这些孩童早就被驱到飞机上开走了。现在我对天发誓,不日之后非把这于闻强揪出来不可。这个幕后的大恶人要不绳之以法,三千多条无辜者的生命,死的也太冤了。”

    田在民拍拍他的腿,道:“别急,慢慢来,时间一长,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的。”

    李炜点点头,问道:“对了,现在杨司令如何安置,郭海江是不是也要复职了。”

    田在民道:“这你别管,这两个人已调到山南去了,虽然仍是大校级别,却给他们安了个副职。他们范下这个大错,就让他们在山南养老吧!”

    李炜却觉这事不怪二人,郭海江的女儿突然不见,饶是再有耐心的人也会冲动。这郭海江与杨文峰是多年老搭档,二人一急,难免会中人家的招。但又想想,毕竟二人身为军人,不请示上级即草率做出选择,国家一包赔了人家六亿的损失,二人能有这个结局也很不错了,要不是师傅力挺,哪能这么快复出。

    田在民道:“你先别考虑太多,暂时先干好的本职。前不久,我听说二叔让你参加函授学习,是不是真的?”

    李炜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田在民道又拍了拍他道:“好好干,咱们弟兄三个就数你的学历低,你二哥年轻时虽然淘气,却也还混了个大学毕业。二叔这么安置显然也是想把你调去北京。”说罢看了看正在打牌的小婷,开玩笑道:“怎么,现在不提离婚了吧?”

    李炜面色一红,岔开话题道:“对了大哥,既然副大军区与军分区都是二线,为什么师傅还是把二哥调到了下面,我怎么不懂?”

    田在民道:“啊,这是一个过渡,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咱们国家的军政制度是军衔顺职走,从排升到师好升,却惟独从师升到军就很难。一升到军长也就说是跨进了将官横列。这是一道门槛,一般的师长没有军功是很难跨过这道门槛的。但有句话叫以退为进,你二哥从北京一线退到省副大军区,虽然是退到了二线,但由一个大校师长一跃而升为少将军长,可以说是走了捷径。不久就会再调到北京的,当初你大哥就是这样过来的!”说罢尴尬的笑笑。

    李炜点了点头,这才理解。

    田在民继而道:“小炜,但你可就不一样了,你是一个为国家立过大功的人,曾不止一次的受到军委表扬,这一次又立了一等功,受到国务院的嘉奖,对今后的升迁无疑更奠定了根基,今后好好干,相信不用通过这个捷径就能一跃而成为将官。”

    李炜笑了笑,虽然没有这么大的奢望,但为了照顾大哥情绪,还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田在民道:“当初你在特遣连一撂挑子不干,二叔与你师傅都觉惋惜,现在好了,你这一重新出山,大家都为你感到高兴,当时我打电话向两个老人家一说,爸爸和二叔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炜眼眶有点红,问道:“对了大哥,师傅和师娘的电话怎么还打不通,是他老人家在澳大利亚还没回来吗?”

    田在民道:“是呀,你师傅很少去国外,这次度假一去就是这么久,倒是少见,让人奇怪。”

    李炜一听大哥尙不知情,当下就把特遣连执行任务失败,在日本失去三名战士的事说了。

    田在民想不到是这样,哦了一声,道:“我说呢,我说你师傅与你师娘怎么会无端端的去那么远的地方,原来是心情不好,去散心。”

    李炜又道:“大哥,怎么才能联系到他老人家?”

    田在民笑道:“连你都无法联系上,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有什么事吗?”

    李炜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事!”本来想把突破束神功第十层的好消息告诉师傅,却想不到竟联系不上,正在惋惜,忽见小婷将牌一摔,大叫道:“不干了,不干了!”

    李炜与田在民相视一笑,忙走了过去。

    小婷苦着脸道:“炜哥,又输了三千多!”

    李炜道:“谁赢的最多?”

    小婷向王艳玲一指,气嘟嘟的道:“是大嫂!”说罢又向田欣欣一指,大声道:“还有这个小坏蛋,又赢了我一千多。”

    李炜看了看地形,笑道:“是你坐的地方不对,今年东西利,你坐在北面怎么能赢?”

    田欣欣道:“三叔,愿赌就要服输,是小姑技不如人,怎么又能和坐的位置有关?”

    李炜道:“要是你不相信,那就与你小姑换换位置!”

    田欣欣觉得赢这一千多还不过瘾,说道:“换就换,我还专不信这个邪。”说着站起来挪位置。王艳玲见小婷手里有这么多现金,亦觉眼热,当下也一起调换位置。

    小婷却道:“炜哥,咱们还是别干了,今天手气不好,打了十几把牌,起的牌不见大小王不说,更连个小二都难见到。”

    李炜见她说这话时愁眉不展,知她小女孩心性,小金库的钱虽也不少,但一下子输了这么多现金,回去十天半月也难见一个笑脸,说道:“不,输了怎么能不干呢,来,让哥替你捞回。”

    小婷忙道:“炜哥,你不是不打牌的吗?”

    李炜心想:“我这是一般不打,我在国外稿应酬时,什么赌局没玩过,连那些赌场老千们见了我也都得俯首称臣。”当下他一坐下,田在民立马摇了摇头,笑着去楼上看书了。

    李炜见大哥走了,当下将矛头直接就对准大嫂。第一把牌起完后,一见地主轮到自己,却是将牌一合,看也不看的让往下轮。但下家是田欣欣,田欣欣一见自己的牌不好,也是让往下轮。最后轮到王艳玲时,李炜激她道:“大嫂,要是牌不好,就干脆混了吧,重新起牌。

    王艳玲却道:“不,三家的牌都不好,底牌肯定是大牌!我喊三百,喊到顶。”反过底牌一看,果不其然,大小王全在底下不说,另还有张大二。王艳玲一见底牌这么好,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小婷道:“炜哥,咱们又要输了!”

    李炜悄悄地道:“别急,起大牌输大钱,你就准备收钱吧。”当下见王艳玲第一手牌出了个五连张,从六排到十,一摆手,说道:“不压!”

    轮到田欣欣出牌时,田欣欣一见自己的牌里没有十一,不由得也让了过去。

    待王艳玲再出牌时,田欣欣见母亲出了个三带一,一见自己压不住,忙及早提醒道:“三叔,你还是看一下牌吧,虽然咱们输定了,但别让我妈给封了门,这连封门带挨炸就是两千四,咱们每人都要出一千二呢。”

    小婷知李炜没看牌,一听田欣欣这么说,肯定是也压不住,忙也提醒让李炜赶紧看牌。

    李炜笑道:“你们打牌就是不规矩,本来我是要压的,但你们这一提醒,赢了也不光彩,还是等下一轮吧!”

    王艳玲一听李炜竟这样傻,立马把六张从十二到老幺的三连对打了出来。这六张牌再一打出,手里就剩一对大王与一张二,还有两张小对五。虽然三与四都没有见,但就算成了炸弹威胁也不是太大。

    李炜这时见大嫂又打出了六张顶天牌,这才翻开了牌。手上的牌略一整顿,小婷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又是惊讶又是好笑的道:“炜哥,怎么小牌都到了你一个人的手里了呀?”

    李炜道:“别说话,一说话就暴露牌了!”立即抽出了四张三,炸住了这六张大牌。

    田欣欣见了,立即紧张起来。他知母亲剩下的五张牌是一对大王与一张二,其余的两张虽不知是什么牌。但三叔既出了炸弹,已知四张四肯定也在他手上,否则决不敢在这个时候开炸。但现在自己手上仅仅才有一张二,母亲只要任意再出一手牌,双王马上就又炸出去了。

    王艳玲此刻也是非常紧张,见李炜炸住自己的牌后,不出单一直打起对子来。而自己的小对五出不去,有心想把双王炸出去,却又担心四会成炸弹。僵持片刻,眼见二人的牌越出越少,不由的就要抽双王。

    李炜见了,笑道:“大嫂,四张四你见了吗?你双王一炸,万一四张四再成,那你就糗大了。”

    王艳玲听他这一吓唬,反而吃了定心丸,说道:“炸就炸,嫂子可不是吓大的。”当下抽出双王炸了出去。但炸罢后一时不知该出对五还是出二,觉得有点为难。

    小婷偷偷一笑,绕到了王艳玲背后看牌。

    王艳玲将牌一合,大声道:“怎么,想当奸细呀?”

    李炜哈哈的道:“嫂子,不管出什么牌你都输了!我的牌都是对子,四张四一炸你,你的小对五顺不出去了。”

    王艳玲想不到自己手里有什么牌他都知道,虽然惊讶,却根本就不信他四张四也会成,当下将二打出来后,李炜将她的牌一炸,王艳玲登时傻了眼。眼见小对五是出不来了,不得不将这两张牌塞进了废牌里。

    小婷见一把牌就捞回了两千四,高兴的脸都红了。

    轮到第二把牌时,李炜将牌洗好,一见大家不抬他的牌,不由的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小婷,还是你来干吧,哥把运气给扭你转过来了。”

    小婷立即兴奋的点了点头,一见赢钱,信心马上就又来了。当下落座时,李炜见她竟是要坐在自己腿上,慌忙向旁挪了挪,才没有让这种尴尬场面出现。小婷一见他挪开,这才想起不是在自己家。

    但见这一把牌起完后,小婷一整牌,眼睛不由睁的比刚才还大。原来她起牌时也没看牌,也学李炜将牌全部起完后再统一整牌,她小手这一编队,发觉这哪是起的牌,就是挑挑拣拣也难起上这么邪门的大牌,大小王全在手上不说,四张二、四张一往下轮推,排到十二才差了一张没有成炸,十七张牌全是大牌不说,而且还都配成了炸弹。

    小婷一时竟不相信这是真的,说道:“炜哥,你快来看!”

    李炜佯装问道:“怎么了,是牌不好吗?”

    小婷道:“不,是牌太好了!”

    李炜嗔道:“那你还不赶紧抓底,地主轮到咱们了?”

    小婷慌忙道:“好,我喊三百,喊到顶!”待得翻过三张底牌,登时忍不住格格格的笑了起来。原来三张牌一张是十二,两张是十一,十二配上了炸弹,剩余的两张十一也是最大的牌,无论出单还是出对,没有一人能压得了这两张牌。

    当下将这两张十一打出后,一见二人压不住,手上的大牌连炸不停,五个炸弹连番炸出,一下子把王艳玲与田欣欣炸得目瞪口呆。

    小婷不待二人反应过来,立即道:“给钱,快给钱,五炸带封门,每人一万九千二!”

    王艳玲莫名其妙的将钱给了小婷后,田欣欣却觉这把牌有点离奇,小孩子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将自己的钱往口袋一揣,站起来道:“三叔,你洗牌是不是捣了鬼呀?”

    李炜笑道:“你看出我捣鬼了吗?”

    小婷也道:“就是,你看出我们捣鬼了吗?快给钱,一万九千二,一分也不能少。”

    田欣欣摸了摸口袋,虽然身上也有这么多钱,一时哪舍得掏出来,看了二人一眼,突然拔腿就跑。逃回房间一锁门,任凭小婷在外面再敲门,再小混蛋小混蛋的骂,就是死不出来。

    李炜见小婷仍在那里不依不饶,笑道:“好了,赢了大嫂两万多,也不少了。欣欣是个小孩子,就当你这个小姑给他打赏吧。”

    小婷噗嗤一声,这才又绽开了笑脸,一时觉得运气正旺,问嫂子还干不干时,然王艳玲却哪敢与她两口单挑,唯恐二人行奸,一连说了几声不干。

    李炜看看表也不早了,当下向大嫂告辞,直到二人离开了家门,始终吓得田欣欣都不敢露面。

    路上小婷问李炜洗牌是不是真的倒了鬼时,李炜哈哈一笑,说道:“要是哥不捣鬼,你能起的了那么大的牌吗,难道你真相信风水?我是骗他们的,只不过是麻痹他们而已。”

    小婷道:“可是,可是,怎么才能起得了这么大的牌呢?你是怎么洗的牌呢?”

    李炜道:“快别问了,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自古十赌九诈,赌术再高的人也难免会有被算计的时候,哥是见惯了这一行的阴暗,要不是执行公务,这一辈子都不愿与人为赌!”

    小婷点点头,说道:“炜哥,那你回家可要教教我,欣欣要是敢再与我玩牌,非把他的钱赢干不可。”

    李炜知不答应不行,说道:“好吧!”回到ss市见天还不是太黑,到军区把接管八里山的事对众人一说,整个司令部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众人其时早就知这八里山腹地的蕴铜量更为丰富,远比军区这边的含铜量更高的多。八里山事件一公开后,众人想不到许文杰的日非法收入竟高达八百万,猛一听说都红了眼,现在一听省里竟让军区接手八里山,一时竟还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待得再三追问此事属实后,登时哇的一声,都欢呼起来。众人不等明天,立即让司令马上陪他们去八里山看看,说要一睹那里的状况。

    李炜见众人都是四十来岁的年纪了,却和小孩子也差不多,一时拗不过大家,当下让众人去准备手电。

    不一刻要出发时,小婷见外面已经黑了,忽然想到那里死了那么多人,竟不敢去。

    李炜哈哈一笑,当下让众人的家眷过来陪她,与众人上车出发。

    但当几人到了八里山的入口,不料却被守在路口四名警务给拦了下来,几人说未接到上面的通知,无论如何不肯放众人进去。李炜抬出了自己的名号后,见他们仍不放行,登时火了,下车照他们脸上噼噼啪啪的打了几个耳光。然他打罢几人,见四人神色有异,哈的一声,指着他们道:“原来你们监守自盗,是心里有鬼呀?”立即让警卫控制住四人,给军区打去电话,派一个连的兵力来守这八里山入口。

    待部队官兵过来,几人这才一起进山。到里面一看,果不其然,只见一辆皮卡停在矿洞的洞口,四个警务正在往车上装废旧电缆及一些散落的铜矿石。

    李炜悄悄的欺过去,大声道:“别装了,再装你们也出不去。”

    四人一听大惊,一见部队官兵来了,脸上立时就冒出了汗。

    李炜也不理他们,与众人又去其余地方巡视。众人在清剿匪徒的时候曾都来过这八里山,对一些明显的物件都记忆犹新,到里面巡视一遍,见地上铺的道轨与升降机仍还完善,几辆装载机也还都在这里,估计这些人最多也就是偷些不起眼的东西,出来立即将八人都带到军区审讯。

    最初李炜本以为这些人只是捞点小财,随便口头教育一下也就算啦,却不想聂文源将他们一分头审讯,竟是数额巨大。这八人在这半月内摸黑下手,竟是卖了八里山四车货物,涉案金额高达六十多万。

    李炜听说后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八人,假如这几人是本地刑警,最起码也得教训他们一顿皮鞭,然后把他们再送进法庭。但几人来自省厅,却知他们是大哥派下来的人,处理重了于大哥面上须不好看。与徐翰光一商量,最终决定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毕竟六十多万里面光铜矿石就占了百分之八十,几人到处拾捡不易,可谓也辛苦不小。当下决定后,连夜追回赃款,把几人逐回了省厅。

    李炜见事处理好,向聂文源等人道:“到底是军区的老臣呀,你们这一关心八里山,倒是为军区挽回了六十多万的损失。要不是你们提议去那里看看,还真发现不了这几个警察的小动作。”

    聂文源等人虽受到司令表扬,却哪敢居功,六十万追回事小,八里山能让军区接手才是件真正高兴的大事,里面的矿产不说,光是许文杰遗留下来的矿产设备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军区这一接手,立马就能投产。

    李炜道:“可惜部队官兵已去申花帮忙,要不然,明天检修一下设备,后天就能开工。”

    徐翰光道:“既然安排了,自也不能出尔反尔。明天咱们就对外招工。虽然招工要出工资,可也出的高兴。矿产这一开始生产,农村的剩余劳动力也解决不少!”

    李炜一想也是,说道:“好,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有人愿意干,咱们都收,干不了重的可以干轻的,大不了工资说话。以前许文杰开矿时,他们要的是铜精矿,废石根本就不屑一顾,给当地石料也造成了紧缺。咱们接手后,建议把选矿石设备挪到井上,不管废石还是铜矿石都须出井,到井上再统一筛选处理。这样做虽然需要投入大量工人,但只要一形成规模,钱照样不少赚,一反一正,与许文杰惨无人道的行径比起来,咱们却是在办一件功德事了。”

    徐翰光等人听他说的有理,忙都一起点头。

    李炜见事说定,这才开车与小婷回家。到次日再来,徐翰光将招工事宜书以成文,印成传单早到周边的农村去散发了。李炜看了看传单的内容,见招工的最低工资是两千,最高工资是三千五,工资是按月结算,最后见下面居然还写了一句‘概不拖欠’,不由哈的一声,笑了起来。

    当天无事,第二天军区一下子涌来了大批的报名工人,短短一个中午竟聚集了二百多人,到下午时人数更多,竟突破了六百人。李炜想不到竟这样顺利,当真是竖起招兵旗,就有吃粮人,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徐翰光处理,即与小婷回家搞闲情雅致了。

    随后的这几天,李炜在家除了教小婷洗牌,再不就是与她在床上缠绵,每天的二十四个小时竟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而在家的这些天,小婷虽也督促过他学习,但李炜却说考试不是问题,说到十月份参加成人高考,保证顺利过关。小婷听他说这样有把握,自然也不再勉强,因而在这一连六的时间里,可谓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如此又过去了数天,这天当他抱着小丫头又要行乐的时候,小婷一告诉他月事来了,他这才不得不颓丧着个脸,提意到度假村娱乐一下。他知自八里山事件曝光后,度假村已被政府充公,现在度假村一面向大众,这酷暑时节,四百亩的湖水正是人们赏玩的好地方。

    然小婷一听说去游泳,却立马害怕起来,说道:“炜哥,我怕水呀?”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没事,有哥在呢,哥进特遣连后早学会游泳了,等到了度假村,哥教你游!”

    但小婷却知来月事也不能涉水,尚在这里犹豫,早被李炜抱小孩似的抱了去。

    待李炜开车出小区门口,见母亲与王秀英在烧饼铺的门口闲坐,一时孝心大起,将车一停,硬拉着母亲也去观湖。此刻午后虽然没有生意,但高慧兰却哪好意思同小辈一起去,极力推辞时,王秀英与小婷也劝了起来,高慧兰推脱不过,遂回家去换衣服了。

    李炜趁这个空当进屋打量了一下烧饼铺,见这间小铺里面很热,大热天的连个空调也没有,问道:“隔壁不是空着的么,怎么不挪到那三间大屋?”

    王秀英道:“只是烙个烧饼,何必占那么大的屋子。那三间门面房要是租出去,一年就是六千多块呢!我与你妈一边打烧饼一边给咱们小区当门岗,凑和一下也就过去了。”

    李炜知她是为了小区的利益着想,但二人挤在这么一个小屋里实在也太憋屈了,小屋这么热,累了想进屋歇歇也不睡不着,想了想道:“王婶,要是这样的话,不如我把隔壁的三间屋承包算了。待会我找人把这个小屋与隔壁的三间屋凿通,在当中取个门,你们在隔壁铺张床,累了也可以轮流休息一下,毕竟你们年纪大了,身体才是第一!”

    王秀英一听哪行,知他是在向高淑慧兰尽孝,与自己又有什么相干,觉得没有道理沾这么大的光,不由连连摆手。但李炜既已决定,却不与她磨嘴,拿手机给警卫员徐海明打了个电话。到傍黑游玩回来,徐海明带着军区的三十几个会泥水匠的义务兵,早将这件事处理好走了。众人不但给墙安了个门,更用水泥将墙的断茬包的漂漂亮亮,尤其将墙壁再一全部粉饰后,整个屋子就象个星级酒店一样亮堂。

    高慧兰一见屋里大变样,当真是惊讶莫名,问明是怎么回事,虽然怪儿子有点自作主张,心里却是暖烘烘的。这时一见屋子被整的一尘不染,倒又舍不得在屋烙烧饼了。毕竟炉子烧的是煤球,将炉子再一弄进屋里,煤气马上就把屋子又熏的乌漆码黑。再说现在卖烧饼根本就不挣钱,大热天的,每天挣七八块钱还得在炉子边受热,实在有点不划算。二人一商量,最终决定歇业改行,趁炉子是借人家的还没给钱,赶紧归还人家还来得及。

    李炜在旁给她们出谋划策,最后一听她们听说是要开零售店,却是大力赞成,说道:“一开始你们烙烧饼的时候,我就坚决反对。这烙烧饼是冬天干的活,大热天的你们肯定受不了。零售店倒是能干,趁咱们租出去的那四十多间房还没人干,咱们先下手,只要咱们先开了零售店,他们就都不开了。你们两人边卖东西边当门岗,倒也忙的过来。”

    说罢问二人经济上用不用帮忙时,王秀英知高慧兰手上有三万块钱,而自己手里却也有两万多,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开一个三间屋的商店,要不了五万块钱就打发。另外这三间屋的房费也不用你挨了,既然我与你妈合伙干,就该由我们二人共同承担才是。”

    李炜知她受不了这个人情,一笑之下,也就由她。

    次日,李炜到军区将裁军后闲置下来的单人床送了两张回家,又想到酷暑卖冷饮与雪糕下货,把炊事班用不了的冰柜与冰箱也各运了一个给店里。中午将这件事办妥,下午与小婷来到八里山参观。

    到了八里山,徐翰光指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道:“现在已招了一千一百多名工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附近的村民,都是举家举家的来上班,有的是两口俩,也有的是老头,更还有一些是跛子和哑巴,总之什么人都有。”

    李炜道:“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咱们不招童工就行。他们既来这里干,家里经济肯定不会宽余,必要的时候照顾他们一下,干不了重的可以干轻的,再不行就让他们去守八里山的出口,充当门岗。”

    徐翰光见他一心为民着想,哪里又有什么异议。

    李炜又问:“现在的工人是几班倒,上班工作几个小时?”

    徐翰光道:“啊,是光白天干,每班让工作九个小时!”

    李炜道:“人还是少了点,要是再增加个几百人,改成三班倒就好了。咱们要全方位的开采八里山,不能光生产铜精矿。石子石沙也须多多生产,要保证满足当地的需求,不能断货。”

    徐翰光道:“现在招工还在继续,只是百姓们暂时还不相信咱们军区,必须干满一个月后,咱们一开工资,他们才会信任。”

    李炜亦知原因是在这里,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来。

    徐翰光道:“对了,现在第一批石子石沙已经生产出来了,价格方面你看怎么定?本来我的意思还按老价钱卖,一方卖五十。但用户们都排着队买,反而争相往上抬价,有的出到了六十、七十,并且还抢着付定金。”

    小婷道:“那就给他们涨呀?既然他们自己要求涨价,咱们军区还怕钱咬手呀?”

    李炜笑道:“这就是垄断市场的效果呀,你小丫头不知道内情,可不能听你的。以前八里山没被度假村承包的时候,这里一共有十几家石料厂生产石料,价格始终控制在三十五块钱上下。度假村一垄断后,石料一紧缺才涨到了七十,给当地的老百姓也带来了不便。咱们接手后自然不能再学度假村。既然物价都在飞涨,暂时就还定五十吧,等再招一批工人,大批石料一生产出来,价格再往下调,争取控制在四十以内。咱们的军队都是来自穷老百姓,可不能让老百姓们再戳脊梁骨。”

    小婷与徐翰光听他说的有理,同时都点了点头。

    几人正在说话,远处一辆电动汽车向这边驶来,李炜神色一变,慌忙握住了小婷的手。但等车来到跟前时,这才看清是李大光与杨蕊。

    李大光过来道:“听说你来军区了,怎么也找不到你,原来是在这里。”

    李炜舒了口气,道:“怎么才几天不见,连电动汽车也开上了?”

    李大光摸了摸头,笑道:“是申花搞的促销,六万块钱的那款。本来我想买a2011-619霸龙,把咱们比赛时开过的车便宜买了,却去迟了一步,冯总已以三十五万的高价卖给了政府。碰巧促销车生产出来,静怡就帮忙争取了一辆。”

    李炜一听那两辆开过的车竟卖了七十万,心里倒也一乐,说道:“没买到就没买到吧。六万块的车档次虽然低了点,但内在质量却一点也不比那些二十多万的车差,虽然没有a2011-619霸龙跑的快,但时速却也得到了一百六,咱们在下路行驶,平常开到一百也就撑足了,就连我那辆二十万的也与你的车速一样,时速最多也就是一百六。”

    李大光点了点头,通过与静怡的车比较,亦觉如此,缓了缓才道:“杨蕊说要来军区学护士,你看怎样?”

    李炜道:“那好呀,学护士是个好事,但你的丈母娘怎么办?你家里还有个小女孩呢,虽然学护士也有补助,一月也有一千块钱,但要是再一请保姆,还不知够不够呢?”

    杨蕊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们的生活我们自己会安排,不用你在这里杞人忧天。”

    李炜听她话这样冲,哼的一声,将目光转了回来。

    李大光忙道:“哦,你别与她计较,她这人是刀嘴豆腐心,说话向来都这样。现在她妈已被我父母接走照顾了,小蒙蒙也已送进了托儿所。”

    李炜听是这样,这才哦了一声,说道:“那敢情好呀,你们夫妻今后双宿双飞,也成双工资了。要是觉得来去麻烦,就在军区找个屋子住下吧。”

    李大光道:“行,只是小蒙蒙每天还要接送,我们也只能偶然在军区住一下。”

    李炜点点头,到军区安置好杨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大光,自八里山事件后,那个王晴到哪去了?我这一受伤,许久没再过问军区的事。”

    李大光一听李炜尚不知情,叹了口气道:“哦,自那天你失踪后,王晴受了她父亲的指使,半夜又去矿洞搞破坏,正好被连队的哨兵逮了个正着,徐政委连夜突审,已将她移交给了省厅,据说要被关八个月才能出来!”

    李炜听后一时没有说话,心想:“王强怕军区的矿洞与八里山的矿洞打通,竟派女儿来搞破坏,但你出这一招却是把女儿也害了!”又道:“那王燕呢,那个王燕有消息没有?”

    李大光道:“放心,已经回来了,她是被王强给软禁到了山东的老家,并非去芝加哥。王强一死,王燕随之也被解禁,这些都是从她家的窃听器里听来的消息。”

    李炜嗯了一声,觉得这个王晴也够可怜的,王强一死,却是连个保她的人也没有了,于闻强虽然是她亲戚,但这个节骨眼岂敢作保。想了想,随即给大哥大了个电话,让大哥出面周旋,放出此人。

    待得放下电话,觉得酷暑难耐,遂邀李大光去度假村玩水。

    李大光立即道:“好,你在这里等会,我去喊杨蕊!”

    李炜见他这样宠老婆,与自己也不错分毫,一摇头,呵呵而笑。

    不一刻李大光与杨蕊回来,李炜本待开越野车去,但看到到了李大光的车就在这里,一时不知这促销车的性能,当下与小婷上了李大光的车,与李大光调换了位置。

    他将车开出军区,一上公路即提到了一百,待再加速时,杨蕊猛然打了他一巴掌,道:“臭小子,你不会慢点呀,你以为这是公车呀?”

    李炜皱眉道:“你手怎么这样狂呀?虽然你比我大一岁,但嫁给大光后,那就是我的弟妹,哪有兄弟媳妇打大伯哥的道理。”

    杨蕊大声道:“我打你又怎么了?你一个三岁不到的小毛孩,还想当大伯哥,别臭美了。我们的车就像金宝蛋似的,连大光都舍不得超过六十,你居然一下子就开到一百?”

    李炜听她又称自己是小毛孩,说道:“好,好,你心疼车是吧!”突然一加速,猛然将速度提到了一百五,车子这一风驰电掣,吓得杨蕊啊的一声,却是连打也不敢打他了,眼见路上车水马龙,两旁的车一闪一闪而过,唯恐这一分了他的神,就会车毁人亡。

    李炜想不到这六万的车竟也有这样好的性能,心想国外的先进技术就是不一样,变色龙立了这个大功,再见面必须的好好感谢感谢他才是。不一刻到了度假村,将车一停,不等杨蕊缓过神就跳下车跑了。

    这时正是午后四点,天气正热,湖面周围到处都是身着泳装的男女。李炜昨天没有把小婷劝进水,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让她沾沾水。但一番苦口婆心,见她仍不肯脱衣,心念一转,遂租了一个小木船骗她乘坐。但不料杨蕊一见,竟也跟着上了小船。

    李炜暗笑道:“好,上的好!”等将船推进水里,突然将小船一扳,将船一下掀了个底朝天。杨蕊与小婷惊慌失措,都大叫起救命来。

    李炜与李大光见二人半天也没爬起来,哈哈一笑,各将自己的老婆拎了起来。

    小婷与杨蕊站定后,见水面也不过才一米深,连腰也埋不住,一时好笑,都一齐来追李炜。李炜匆忙向远处逃开,笑道:“这一下,你们不脱衣也不行了吧!”

    杨蕊与小婷这一浑身湿透,忸怩了半晌,这才在水里脱下衣裤,让李大光拿到岸上去晾了。

    李炜瞟了一下二人的身体,笑道:“你们不肯脱衣,我还以为你们没戴胸罩、没穿内裤呢?这么热的天,不下水泡一下太遗憾了。”

    杨蕊与小婷各糗了他一通,这才嬉戏起来。李炜知这湖底十分平坦,有李大光照顾二人不会有什么危险,遂独自向深水里游去。他一口气游过湖面,正待再返回,忽见岸上的一对情侣有点眼熟,偷眼一瞟,见男的是文焕,女的却不是静怡,一时觉得火大,心想:“你与静怡马上就要结婚了,放着现成的准新娘不顾,却与别的女人搞闲情雅致,是不是也太花心了?”

    有心教训一下此人,却又怕二人不是那种关系,不一刻见二人抱着头在接吻,这才从背后上岸,在文焕身上猛然擂了一拳,道:“好啊,原来,你真的和这女人有关系,你对得起静怡吗?”

    文焕被打了一拳,还没愣怔过来,身边已围过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李炜正待再问,身子突然被猛推了一下,静怡大声道:“你为什么打我老公?”

    李炜一见是她,忙道:“啊,你来了呀?你来的正好,你未来的老公正在与别的女人…”

    静怡喝道:“你闭口,我老公哪轮到你在这里说长道短?”说着连连向他猛推,扑通一声,竟将他推进了湖里。

    李炜从湖里钻出来,怒道:“你这人怎么好赖人不分,你老公在与别的女人幽会,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冲我发脾气?”

    静怡大声道:“你还说,他们是表兄妹关系,你再敢胡说,我立马拿砖头扔你。”

    李炜哈的一声,道:“表兄妹,表兄妹也能在一起接吻吗,你是不是被他给懵了?”

    静怡向文焕看了一眼,又向李炜看了一眼,胸口一起一伏,显然在极力控制情绪。

    李炜见她有点信了,刚想火上浇油的再说几句,静怡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砖头。李炜以为她是要扔那对贱男女,然见她将目光对准了自己,待得察觉不妙,钻进水底,早被一砖头砸中了脊梁,虽然隔水挨的不是太疼,却也激起了满腔怒火。停了一会,冒出水面本想大骂,岸上却已没了静怡人影。

    他莫名其妙的挨了这一砖头,一时什么兴趣也没有了,按原路游到小婷身边,大叫道:“他妈的,不玩了!不玩了。”拉着小婷就走。

    李大光与杨蕊人见他火气这样大,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时,李炜却又不说。二人一想也快到了接蒙蒙的时候,当下也与他回去。

    李炜到了家也仍觉气愤难平,虽然不敢打电话骂,却躲在厕所里向静怡发起了短信,一连十几条短信发出,什么恶毒的话都骂出来了。然他发了这么多短信,静怡却一个也没回,到了天黑,倒是有民警寻到了家门。

    李炜开门一看是警察,这才知道不妙,现在自己歪好也是一个市委常委,如果为一点小事就被请进局里的话,丢人实在丢到家了,这一发短信攻击人,实在有伤风化。将二人让进屋,不待二人开言即上楼给刘小欣打电话,不一刻再下来,两个民警已经回去。

    第二十三集

    小婷道:“炜哥,这两个警察好奇怪,他们说是请你去局里协助他们破一件案,怎么还没等你下来,就又走了?”

    李炜道:“哦,哥现在是市委常委,身份已不比平时,哥一避他们,他们知道请不动哥,自然就知难而退了。”

    小婷嗯的一声,倒也信了。

    次日,李炜与小婷尚在床上酣睡,忽然被一阵雷鸣般的鞭炮声惊醒,李炜坐起来道:“是小区谁结婚吗,怎么我反不知道?”

    小婷道:“我也不知道?”披着睡衣跑到了窗前,向下望了半天,说道:“好像是娘娘的商店在开业!”

    李炜哦了一声,想不到母亲与王婶的效率这样快,仅仅才两天就万事俱备,一想到军区还有些礼炮,当下打电话让徐海明与郭国祥送过来燃放。

    半个小时后,礼炮声再响起,随即便听高慧兰在楼下喊话,让他下来应酬军区的客人。待李炜洗漱罢下去,半车礼炮却也才燃放了五分之一。

    高慧兰道:“好小子,你快让他们停下吧,咱们一个小商店开业,哪用得了这么大形势。本来咱们只是买了三十块钱的鞭炮,随便有个意思就行啦,连小区的住户都不让知道,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让部队拉来这么多礼炮?”

    王秀英也道:“是呀,商店的货还没来得及进呢,仅仅才进了一点日用品,里面的全部货物还抵不上这些礼炮钱呢?”

    李炜听是这样,遂进店看了看,一进店不由的笑了起来,立即出来制止,让徐海明与郭国祥停止燃放。但这些礼炮既拉回来了,自也不能再拉回去,让二人卸进了商店,开玩笑道:“现在这两个大兵可是你们商店的客人,你们可要管饭哦。”

    高慧兰与王秀英哪能说不,见这些礼炮足足值一千块钱,就算人家拿着十块钱礼炮过来,可也算客人。一时承情不过,到食堂买了一百多块钱菜,就在这小店招待几人。

    王秀英让李炜也坐下时,李炜却知这徐海明与郭国祥是自己的勤务,有自己在二人即便坐下也吃不踏实,遂让王秀英的老公刘文成过来陪二人,与小婷又回家了。

    到下午李炜一套束神功练罢,忽觉心里一片空明,一阵紧张之后,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一刻小婷慌慌张张的跑上楼,大声道:“炜哥,不好了,有部队人找你。”

    李炜一惊,道:“是谁?”

    小婷道:“不认识,他一进来就哭,好像是来报丧的。”

    李炜匆匆下楼,到了客厅,薛鹏飞一把抱住他,大哭道:“副连长,特遣连完了,所有队员都牺牲了…!”

    李炜大惊道:“什么,你…你说什么…?”

    薛鹏飞哭着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李炜一听是真,亦放声大哭。

    此时高慧兰也已闻讯来家,一见儿子哭的悲痛欲绝,牵动母亲天性,竟也跟着哭了起来,引得小婷也在旁嘤嘤的哭个不停。

    直过了好一阵,李炜这才稳住情绪,强打精神细问这事。

    薛鹏飞哽咽道:“本来我也不知道,我正好探亲来家,是何志环大队长给我打了电话才得知了这个噩耗。现在一号首长还在澳大利亚,要是一知道,一定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李炜亦知如此,流泪道:“特遣连虽受大队长何志环领导,却为我师傅直接管辖,现在这个连队一全军覆没,我师傅在军界的地位也会被动摇,就算军委不降罪,我师傅这一惭愧也会引咎辞职。”想了想,问道:“对了,既然我师傅不在,这次行动是谁下的命令?”

    薛鹏飞道:“是何大队长。”

    李炜道:“奇怪,特遣连只是用以执行跨国任务,西藏剿匪只是步兵团的事,怎么会派特遣连去?”

    薛鹏飞道:“我也不太清楚,据电话了解,特遣连是在指导员的带领下正好在藏地受训,军情一紧急,何队长就下了这个命令。”

    李炜点了点头,想不到一百多名特种兵精英,竟全部中了人家埋伏,这件事决非偶然,绝对是一件有预谋的事。一想到一百零六名战士给炸的体无完肤,连个囫囵尸首也没保留,牙齿不由竟咬出血来。前天还想到了变色龙,大为感谢他从国外弄来了电动汽车的先进技术及设计图,这一遇难,却是连句感谢的话也没机会说了。

    薛鹏飞此刻亦是心痛欲裂,这些队友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现在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只恨当时回家没能参与这次行动,否则,就算陪着大家死在西藏也胜过一个人独活。

    李炜思忖了一阵,猛然道:“不行,咱们马上去北京。”

    薛鹏飞一怔,慌忙道:“不可以,五号首长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在家先歇一段时间,并再三交代,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这个时候你要是一去,明显是把我暴露出来了,未免令我为难!”

    李炜听是这样,倒还真不能去,二叔这一交代,自不能陷薛鹏飞于不义,薛鹏飞来告诉自己本就违抗了军令,要是自己再坚持去,就太不近人情了。一时靠在沙发上,默默无言

    小婷见二人面色哀痛,亦不敢打搅,听李炜不再去北京,遂乖巧的给二人了沏茶,一个人回到了楼上。一个小时后,但等她在楼上睡罢午休,到客厅一见没了二人,登时哭着跑下了楼。到楼下听到地下室传来了砰砰的打拳声,推门进去,正见李炜与薛鹏飞在打沙袋。

    小婷自住进这小区以来还从未来过这地下室,一见这地下室吊满沙袋,停住了哭,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过了一阵,怯生生的来到李炜身边,说道:“炜哥!”

    李炜见她来了,拍了拍她的头,道:“小婷,你先回去!”

    小婷忙道:“炜哥…?”

    李炜道:“乖,听话,让哥安静一下,哥哪都不去!”

    小婷点点头,眼眶里虽含着泪,却慢慢的退了出去。

    当晚李炜与薛鹏飞没有上来,打电话让小婷送来了饭,仅草草的扒了几口,就又开始疯了似的打拳。这地下室虽是在地下,却仅仅也只是比地面低两米,墙上亦有窗户,里面洗澡间睡房一应俱全。二人挨过这一晚,第二日让军区送了两张单人床,此后就在这地下室练拳,一连数天,竟是没离开地下室一步。

    到了第五天,李炜突然接到了田在民的电话,一听大哥的解释,不由的一跤坐在了地。

    薛鹏飞忙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炜道:“大哥说,我师傅也已知道了这事,人还在澳大利亚,即向军委辞了职!”

    薛鹏飞猛一听说后,也是一跤坐倒,过了一阵,问道:“谁接了一号首长的位子?”

    李炜苦笑了一下,说道:“是我二叔,五号首长。”

    薛鹏飞一听是五号首长接管了军区,却是舒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你应该高兴才是,一号首长年纪大了,早晚会有退休的一日。五号首长既是你二叔,又是你岳父,有他接管军区,可谓是众望所归,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李炜却知这件事并不这样,刚才大哥虽然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语声里却没半点高兴的意思,二叔与师傅虽然都是姓田,却无血缘,大嫂既然知道这件事,大哥岂有不知的道理。刚才大哥的语意里透着不快,肯定是为这事。

    略一思索,随即给二哥拨了一个电话。但他拨通电话后,却不见二哥接。待得再打时,倒是二嫂李霖接了电话,问起二哥,但听二嫂说话含糊,一会说是在睡觉,一会说是出去了,听得他半点也摸不着头脑,有心问点别的,却又不便开口,心想:“奇怪,明明二哥就在她的身边,却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难道二哥听说二叔接了师傅位置,也不高兴?也在生气?”

    一时觉得头大,怔呆一阵,突然道:“接招…!”手一按地,一脚向薛鹏飞踢去。

    特遣连练得都是必杀技,一招大意,眨眼间胜负即分。薛鹏飞虽被突袭,却是反应极快。李炜见踢不到他,暗暗喝了一声彩。这个老搭档是身手他是一清二楚的,虽然已经三十出头,却练就一身绝技,寻常的士兵与他过招,只需三秒就能搞定,人称秒杀。他们五年前刚认识时曾切磋过,当时比赛了九场,倒是有五场被他闪电放倒。虽然也击倒了他四场,但却都是在两分钟后凭力气获胜,根本就不能做到以快制胜。薛鹏飞后来与他交流过经验,说要想瞬间制敌,必须掌握敌人的软肋与要害,但李炜看了他的这些招数后却根本就又不敢用,他自练到练束神功的第九层后,力量比平常人要大数倍。这样的狠招一旦使出,往往就要人性命。自他在部队大比武时将沈阳军区的一个挑战者一招打死,此后更是深以为戒。是以在实战中虽比薛鹏飞的战绩好的多,切磋时却一直处于下风。薛鹏飞知他是容让,此后根本就不再与他切磋了,每年的部队大比武只要一听说有李炜在,更是懒得报名。

    现在再次切磋已是五年之后了,薛鹏飞当下见斗了五分钟都难分出个胜负,不由的一摆手,叫道:“停!”

    李炜停止攻击,问道:“怎么了?”

    薛鹏飞走了过来,看着他身上的肌肉,说道:“你的身体好怪,明明我的手已欺进了你的要害,却给你的肌肉一弹就弹了开去,就像你的身体多了个防护网一样。”

    李炜道:“或许是我裸着背,身上出有汗,把你手滑开了吧!”

    薛鹏飞却觉不是,说道:“你再穿上衣服试试。”

    李炜点点头,当下将汗衫穿上,一摆架势,说道:“来吧!这一次我不攻击你,你只管攻击我!”

    薛鹏飞嗯的一声,向后退出,打了个招呼后这才欺近。然这一次他使了十成力,几乎把看家本领全部使尽,见三分钟后仍然奈何不了他,不得不向后退开,睁大了眼睛就象看怪物似的打量着他

    李炜道:“怎么,是还攻击不到我的弱处吗?”

    薛鹏飞道:“你的身体更加灵敏了,比五年前似乎快了几倍。”

    李炜道:“忖出我身上有弹力了吗?

    薛鹏飞摇了摇头,说道:“忖不出来,或许是你的身手太快,我够不到吧!”

    李炜觉得遗憾,要是自己身上的肌肉真有了弹力,那就真正功行圆满了。束神功的第十一层练成之后,不光能出定入定,亦可意气通神达到天人合一。看来自己练到第十层是不假,第十一层纯属子虚乌有。那一晚梦到的那个老者,完全是对这第十一层的神功太痴迷了,这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像当初刚学会游泳一样,一学会了游泳,半夜竟然梦见会飞,居然在半天空里游泳。

    薛鹏飞感叹道:“以你现在的身手,我想再赢你那是千难万难了,五年前咱们比试时,九场比赛里尚还能赢你五场,现在却是连一次机会也没有了。”

    李炜听他虽然在夸赞自己,语意里却透满落寞,知他是又联想到了以前的旧事,脱掉汗衫,靠在墙壁上道:“也怪我太丑能了,第一年入伍就在漠北的那次行动里立了个一等功。那天本来师傅是要收你为弟子的,结果我一受伤,硬生生的把你的给挤了。

    薛鹏飞淡淡一笑,坐下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又提它干什么?我不能与一号首长的师徒相称,那是没有这个缘分。须知一切因果都是有定数的,当时你受了重伤,命在垂危,一号首长万金之躯本不该去大漠的,但那天鬼使神差的竟然去了,结果一见到你…!”

    李炜想到这事眼眶不由的就是一红,当时自己舍命救下一名战友后,后脑勺被弹片击中,人当场就晕死了过去,其时大家正被困在大漠,不要说没有军医了,就是想喝口水也得等别人肚里攒出有尿。众人没有药物救自己,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想不到师傅竟乘飞机赶到。后来师傅提起这件事时说,当时他在田家祠堂里准备好了香案,让薛鹏飞跪在先人遗像前正举办收徒仪式。等师傅给先人上香时,却一连点了三次香都没点着,师傅本以为是香的质量不好,但一连换了几捆都是如此,最后一次倒是点燃了,但去上香时香炉却一下子裂成了两半。师傅心觉有异,正在这时,听到了自己在漠北受伤的消息。据师傅后来回忆说,本来他并没有去漠北的意思,但大脑里不知怎么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命令他去。师傅当下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漠北,当时看到自己没了呼吸,心跳亦已停止,就算再好的军医也无能为力,但师傅试着给自己输入了真气后,想不到竟让自己起死回生。经过这次事件后,师傅一问自己的生辰八字,竟与田家的第一代祖师相同,并且与师傅一样,三个人居然都是五月二十出生。

    他虽然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但缘分却是相信的。现在通过与师傅这七八年来的悉心相处,虽不能说是亲生父子,却也和亲父子差不多了。当下见薛鹏飞面现遗憾,说道:“你别气馁,要是你想练束神功,等我请示把师傅,将这套功夫一并传授给你!”

    薛鹏飞慌忙道:“别,千万不要!”

    李炜道:“怎么了?我师傅曾经说过,说这套功夫虽是家传绝学,但其精深奥秘之处并不是一人二人就能参透。需要更多的武学爱好者共同研究才能将其发挥的淋漓尽致。最开始师傅虽也打算谨守祖训,但自收了我为徒后早就看得开了。等我请示过师傅,师傅一定会同意的。”

    薛鹏飞却知这件事并不这么简单,当初一号首长收他为徒时,仅传出了一点风声即马上得到了台湾田家的一致反对。一号首长虽坚持己见,但他却看出了一号首长的为难。后来一号首长正式收李炜为徒,忍意不过,本欲以探讨的形势传他此功,却被他婉言谢绝了。此刻一听李炜再提此事,如何肯轻易答应,当下一连摆了几次手,起来打拳。

    李炜见他铁定心的拒绝,一叹气,也跟着起身。

    到中午吃饭时,小婷照例送来了两人的饭菜,并给两人送分别送来了一瓶啤酒。李炜吃罢喝罢,正待起来,小婷道:“炜哥..!”

    李炜点点头,问道:“对了小婷,这几天哥没有上去,没有人来找我吧?”

    小婷道:“有,李大光和杨蕊刚刚来过,已经走了!”

    李炜一愣,道:“那,他们怎么不来见我就走了?”

    小婷道:“我一说你心情不高兴,不喜欢人打搅,他们就都走了。”

    李炜想不到小丫头回答他们竟这样干脆,问道:“他们没有说别的吧?他们是回家了,还是去军区了?”

    小婷道:“不知道,他们走时,我见他们去了一趟娘娘的商店,之后去哪我就不知道了。”说罢道:“炜哥,你们在地下室都呆了七天了,这里一点阳光也没有,时间一久,你们会闷出病来的,你们什么时候上来呀?”

    李炜哦了一声,见小丫头眼含着泪,一副欲哭又止的样子,说道:“你先上去,哥暂时心情不好,等什么时候想开了,自然就上去了。”将她支走,立即开手机给李大光去电话,让李大光撇开杨蕊,马上过来。

    薛鹏飞道:“李大光是谁?”

    李炜道:“啊,是坛子,你们很可能会认识,同是北京的特种兵。”

    薛鹏飞思索了一阵,却想不起来。不一刻李大光过来,李大光见到薛鹏飞一怔,脱口叫道:“老排长!”

    薛鹏飞亦认出了他,大声道:“是闷葫芦吗?”

    李炜见二人果然认识,拍拍他的肩,三人就地坐了下来。

    薛鹏飞激动道:“咱们最初认识时,大家都知道你不爱说话,都叫你闷葫芦,原来又改叫坛子了!”

    李大光讪讪的道:“是进了特种部队后,战友们觉得这个外号不好听,就改了!”

    薛鹏飞道:“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你是个特种兵的苗子,在训练时有意虐你,你不会记恨我吧!”

    李大光忙道:“哪里,一般的兵,想让你虐还不够格呢!”

    薛鹏飞一拍他腿,说道:“好,有这个觉悟就行。当初我初进兵营的时候,也是常受排长的虐,训练的时候不但比一般的战友任务重,更处处受罚,动不动就被罚跑,罚练体能,最初心里也是很不痛快,私下里不断的骂这个排长,后来直到这个排长大力举荐我考核特种兵,这才察觉到了他的苦心。”

    李炜亦有同感,问起二人是在哪一年认识时,薛鹏飞说是零四年,说当时他就已是一个特种兵了,是被暂时安在下面培训新兵。而李大光进兵营仅是与薛鹏飞相处了半年即又分开了。李大光与李炜是一前一后进的特种大队,李炜在特种部队呆了四年,直到被选拔进特遣连才认识了薛鹏飞。但他这个时候就已是田东来的弟子,并且立功无数,破格被提到了团长。薛鹏飞虽比李炜大四岁,军衔却没李炜高,直到进了特遣连才被直接提为了上校。但此刻李炜再一当军分区司令,军衔反而又比他为高了,薛鹏飞知他是凭军功升到了这个位置,虽比他大了四岁,却半点都不嫉妒。

    三人唠嗑一阵,李大光这才从李炜口里知道了特遣连覆灭的事,也知道了薛鹏飞是山西太原人,只是见二人神色不好,也不多问。他自从部队来家后功夫也没落下,下午二人再练拳时,便也参与了其中。

    翌日,李大光与薛鹏飞来了一次切磋,李大光不到一分钟被薛鹏飞放倒后,不由的又是佩服,又是惊讶。

    接下来再切磋,却是分别用了一分半钟和两分钟,待第四次比赛时,李炜道:“这次大光准赢。”果然比赛不到三分钟,李大光一记后手直拳,将薛鹏飞重重击倒在地。李大光与李炜慌忙将他从地上扶起。

    薛鹏飞揉着胸口,道:“到底是年龄上有了差距,虽然只错四岁,拼体力却已不行了。”

    李大光忙道:“不,哪里?这要是上战场,你一招就能将我击毙,哪里有给我拼体力的机会?”

    李炜道:“体力肯定也是一个原因,当初我与连长切磋时,一共比赛了九场,前五场我都输了给了连长,但到后四场才渐渐反败为胜。虽然是熟悉了连长的技能,但却也和体力有很大关系。当时我们是连续切磋,要是分头切磋,没准也会比十场输十场。刚才我见你们连续比赛了三场后,连长的攻击招数已被大光摸熟,又鉴于体力的原因,所以才断定大光会赢。现在连长一歇了这几分钟,要是再切磋的话,大光却就又输多赢少了!”

    李大光连连点头,一连道了几声是,歇了一会,继续又开始练拳。

    到第二日,李大光接到杨蕊的电话后回了一趟家,下午再来时,李炜见他带着一个穿短裙的女子进来。见这女子长的虽不怎么好看,身材却是极好,细细的腰肢衬托出丰满的翘臀,简直与大记者也有一拼。问李大光带她来干什么时,李大光神色显得忸怩,半天才道:“她…她是我姐,由于喜欢功夫,说来与大伙切磋学习一下。”

    李炜觉得奇怪,低声道:“你不是兄弟一人,没有姐妹的吗?”

    李大光道:“她…她是我堂姐!”

    李炜哦了一声,虽然怪他不打招呼就领陌生人来,但既然来了,自也不能冷落人家,问女子该如何称呼时,女子道:“我叫小怡,既然年纪比你大,你就叫我怡姐吧!”

    李炜听她名字里有个怡字,心想:“怪不得身材这么好,原来是沾了大记者的光。但你身材虽然性感,脸蛋却给人家错十万八千里了,说话声音也没人家好听,人家说话就象黄莺一样,你的嗓子也太粗太哑了。”称了她一句怡姐,问道:“你以前是练什么的,是跆拳道还是咏春,又还是散打?”

    女子道:“既然是来切磋,就尽管切磋,又问这么多干什么?”

    李炜听她说的这样直接,倒是一愕,过了一阵,说道:“连长,还是你来指点她两招吧,我没有教官经历,只怕做的不好!”

    女子道:“少罗嗦,看不起我吗?”一抬腿,向他头上踢来。

    李炜侧身躲过。女子见一踢不中,第二脚第三脚跟着踢来,三脚连环,踢得竟煞是好看。

    李炜连着避开了她这三脚,随即摇了摇头,有心说句华而不实,却又怕伤了她的自尊。

    女子又踢了十几脚,突然向后退开,说道:“你一味闪避,是怕了我吗?要是怕的话,就别切磋了!”

    李炜心想:“你连踢都踢不到我,居然还说我怕你,要是我一还手,只怕你马上就得倒在地上,眼下这地面都是水泥硬地,要是把你跌出个损伤,大光面上须不好看,毕竟你是大光的堂姐。”向薛鹏飞使了个眼色,薛鹏飞一摇头,随即把床上的席梦思垫拿过来,扔在了地上。

    李炜摆手道:“来吧!这次我要出招了。”

    女子道:“出招就出招,第一场比赛结束,第二场开始。”一抬腿,又是向他头上踢来。

    李炜一愣之后,见她踢来踢去,仅仅也只是会个鞭腿,腿倒是挺白挺性感的,踢得却半点技术含量也没有,正待将她踢到席梦思垫上,女子道:“注意,我又要使鞭腿了…”话未说完,突然一个侧踹踢在了李炜的裆部上。李炜哎呦一声,登时面若金纸,脸上疼出了汗。但他虽然下体剧痛,却强忍着没有弯下腰来,也没有用手去捂。

    其时女子踢他裆部虽然不是故意,但这一侧踹却是动心思的,她连踢了二十几个鞭腿,故意给李炜造成了只会一种踢法的假象,却又虚张声势的分散他注意力,说是踢鞭腿,却乘机以侧踹突袭。但她这一突袭成功后,想不到居然会一脚踢中李炜的命根,眼见李炜脸色煞白,忙站定了身子,道:“你,你没事吧?”

    女子这一问登时让李炜大是尴尬,在这个陌生女子面前他一时不好意思才强忍着装没事,突然被她这一问,竟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揉了几下,一揉之后,说道:“好,很好!”

    女子道:“很好什么?这是公平切磋,要是有裁判公证,已判你输了!”

    李炜又道:“好,很好!这一场比赛,是我输了!咱们再来吧。”

    女子道:“怎么,你还来吗?你已连输了两场了,这一身上受伤,还是不要比了吧?”

    李炜听大了奇,说道:“什么我连输了两场?明明一场比赛还没比到头,哪里就输了两场呀?”

    女子皱眉道:“怎么?你又不承认吗?刚刚还说输了,现在就又改口了?”

    李炜道:“刚刚承认什么?”

    女子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前言不照后语?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象小孩子与我打口水战。刚才我在切磋时一脚踢中了你要害,疼的你一下子大叫了起来,有没有这回事?”

    李炜道:“有又怎么了?”

    女子道:“我踢中了你,是你亲口承认输了,有没有这回事?”

    李炜听她绕来绕去,只是要自己承认认输,说道:“好,你要我认输是吧,我同意,但我只承认输了你一脚,却并不同意输了你一场,要是你硬要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场就一场吧,但你说我输了你两场,却又从何说起?”

    女子道:“你承认输了这一场就好,这场切磋歪好我算是踢中了你的要害,你想辩驳也无从辩驳。相较而言,刚才的那一场赢的就有点不明显,虽然我是追着你打,几脚快速无论的连环腿并没有踢中你,但却把你踢的毫无招架能力,这要是在擂台上,三个裁判的印象分肯定都会投给我,你说你不是输了两场是输了几场?”

    李炜不由的就想大笑,想不到刚才一心慈手软,只顾偷偷欣赏她裙内的风光,竟让她认为是把自己踢得毫无抵抗能力。心想刚才我要是一出手,这个时候只怕你已不能站着与我说话,而是捂着你的大屁股正嚎啕大哭也说不定呢。明明你是一个绣花枕头裙内走光不说,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这一次非让你输的难看点不可,一时不愿与她磨嘴,说道:“好吧!就算我输两场,第一场的比赛也算我输了。既然你连赢了我两场,你的功夫可谓是天下无敌了,不如咱们接着来第三场比赛吧。”

    当下他一摆架势,薛鹏飞摇了摇头,却是看也不看的即去练拳了,这场面根本就懒得一看,与这个半点不懂功夫的女子动手,无疑是老虎博小鸡。

    李炜摆好架势,然等了半天也不见女子回应,笑道:“怎么了?是害怕了吗?你别害怕,我练的都是花架子,与你快速无论的连环腿比起来差远了。你快速无论的一脚踢过来,没准就能把我踢出一丈多远,半天都爬不起来呢?”

    女子听后一摇头,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算啦。我年纪比你大,既然你喊了我一声怡姐,我就不能以大欺小。如果真把你踢出了个好歹,不免对我名声有损!”说罢向李大光一招手,就欲回去。

    李炜想不到这女子连激将的话她也听不出来,本来还并不太计较这事,但这样助长了她的骄气让她走出这个地下室,实在有点窝心,拦在他的面前道:“喂,你别走!”

    女子一愣,道:“怎么了?”

    李炜嗫嚅道:“咱们…,咱们还是再比试一场吧!”

    女子上下打量他,说道:“咦,你这人怎么这样缠呀?你都连输两场了,还想怎样,难道非要再输一场才甘心?”

    李炜道:“再输一场就再输一场吧!怡姐的腿法如此厉害,能输在你的手里,也算是荣幸的很了!”

    女子啧啧了两声,赞叹道:“行,看不出你这个年轻人还挺虚心好学的,反正今天没事,怡姐就再指点你几招吧!”

    李炜一阵哑笑,当即与她又来到刚才比试的地方。

    女子指着地下的床垫道:“刚才你让你朋友把这席梦思垫拿过来,是怕我把你踢倒后,摔的太重吧?”

    李炜莫名的又裂了一下嘴。

    女子道:“但你把这个垫拿过来,我却未必能把你踢到上面去,要是失足把你踢到水泥地上,摔疼了你,你可不能怪我。”

    李炜与李大光望了望,到这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几天憋在心里的不快一扫而光,忽然竟有点喜欢上这个狂妄自大的大姐来,说道:“大光,咱们的这个怡姐嫁人了没有?”

    女子冷冷道:“怎么,你小子想追我呀?不行!听大光说你已有老婆了,虽然我还没有嫁人,也还没有男朋友,终不能给你当小三?”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不,不是,我既喊了你一声怡姐,你就永远都是我的怡姐了,哪里还会再去追你。我是说要是你还没嫁人的话,今后就请你经常来这里陪我们切磋吧。要是你一嫁人,一有了老公和孩子,自然就不能常来指点我们功夫了!”

    女子听是这样,这才舒了口气,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要追我呢?行,既然你这样勤奋好学,今后怡姐就多来指点指点你吧,虽然你的功夫低微,但我一番栽培之后,相信一定能把你训练成一个绝顶高手…!”

    李炜又是大笑,问道:“对了怡姐,你以前都是与谁切磋过呀,谁是你的师傅呀?”

    女子道:“我是无师自通,我的弟弟是一个特警,在家我经常与弟弟切磋,我弟弟的功夫就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我堂弟大光从部队来家后,我除了与堂弟过过招,却没有与别的人交过手。”

    李炜心想:“是了,你的弟弟是特警,你与弟弟过招,你的弟弟自然要容让你了。大光是个特种兵,你堂弟来家后你再一把大光这个特种兵打败,自然是以为天下无敌了。你既是大光的堂姐,估计常务副市长李友发就是你的爸爸了,你有这样一个显赫的家世,寻常人自然不敢主动找你事,但同是高官的女儿,你与人家大记者比起来却就是天壤之别了,人家大记者虽也出身尊贵,却是气质优雅,说话比你有水平多了!”

    一想到静怡,眼角不由的就是一红:“今天已是七月十四,再有两天就是她的婚期,想不到这个大记者一喜欢上文焕,居然会昏头。那天明明见到文焕抱着一个女孩在接吻,自己一揭穿,大记者不但不相信,反而还以为是自己挑拨离间。西方的生活方式与大陆不同,文焕虽是华夏人,但成长于开放的美国,表哥表妹虽然可以抱头接吻,但中国还是比较传统的,想不到这大记者也能容忍。”自与小婷结婚后虽然也很希望她过得好,但猛一想到她即将变成别人的新娘,成为别人床上的玩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内心反希望文焕真的有外遇才好,大记者一得悉后,毁婚最好。

    他正在这里乱想,女子道:“喂,你到底切不切磋呀?难得我有机会指点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好把握?”

    李炜忙道:“啊,好,好!”见这个大姐如此可笑,不由的已改变了想法,摆好架势,佯装做了应战准备。

    女子道:“注意,我又要踢你上盘了!”一脚踢出之后,脚到中途却收了回来,秀拳一挥,突然照李炜胸口击来。

    李炜听她呼喝要踢自己上盘,早知她是故技重施会中途敢招,见她使拳偷袭,却故意去防她的侧踹。但听砰的一声,女子一拳击中他的胸口,他虽然挨的不是太疼,却也假装哎呦一声,后退了七八步,向左侧一拐,倒在了海绵垫上。

    女子见了,慌忙把她扶了起来,道:“喂,你没事吧?没伤到你哪里吧?”

    李炜坐起来向李大光挤了挤眼,李大光一摇头,自去打沙袋去了。

    李炜揉着胸道:“哎呀!疼死我了。怡姐,你的功夫好厉害呀,这一拳只怕我要受内伤了。”

    女子手一指他,嗔道:“不亏!我说不与你切磋了,你硬要切磋,现在受伤,又怪谁来。俗话说兵不厌诈,我侧踹偷袭你成功后,哪里会再用第二手?”

    李炜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怡姐教导的是,今后跟着怡姐练功,是永远也学不完的高招呀!”

    女子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今天就练到你这里吧,明天我再来指点你!”

    李炜忙道:“怎么,你怎么这么快就走呀?”

    女子拿出手机看了看,说道:“你的小美女老婆马上就要来给你送饭来了,她那么爱吃醋,若见到我这个大美女在这里,肯定会把我撵走。”

    李炜听她居然自称是大美女,哈的一声,想要大笑却又急忙止住,心想:“要是不看你的脸蛋,还真以为你是个大美女。但你脸色蜡黄蜡黄的,虽然不怎么难看,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了,你称大美女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要是你见了人家静怡,包管让你羞的无地自容,就是我的小婷也要比你美上百倍。”

    这时离的近了,但见她的眼睛好是熟悉,与她仅对视一眼,全身已如一股暖流涌过,说不出的一股舒坦!

    女子突然站起了来,喝道:“臭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李炜忙道:“不,不是,我是觉得怡姐的眼睛好漂亮!”

    女子不满道:“臭小子,你怎么连句话也不会说?我堂堂的一个大美女,难道除了眼睛之外,别的地方就都不漂亮了吗?”

    李炜好笑道:“是,是!小弟不会说话,怡姐浑身上下都美的很呢?”与此人仅对视一眼,已知她根本并不是什么狂妄自大之人,实在是一个幽默风趣之人,故意在逗自己而已。

    女子道:“好了,不与你贫嘴了。我这个大美女人见人爱,与你说话一多,让你爱上我就坏了。”

    李炜心想:“现在就有点喜欢上了!”见她就要走了,一时竟有点恋恋不舍,问道:“怡姐,你什么时候再来教小弟练功呀?”

    女子听后顿住了脚步,说道:“你真的很想让我教你功夫?”

    李炜道:“是呀!”

    女子想了想,道:“好,要是你真想让我教你的话,就明天吧,明天怡姐一定再来指点你!”说罢对李大光招招手,二人一起出去。

    女子走后,李炜回味着她的眼神,始终没有回过神来。

    次日,李炜与薛鹏飞一起练拳,然等了大半天,却始终不见女子过来,就连李大光也不见踪影,有心打电话问问,又觉不妥,毕竟此人是李大光的堂姐,初次见面,对他的堂姐不能表现的太过热情。

    到了晚上,小婷送饭过来,说道:“炜哥,外面下雨了!”

    李炜道:“下雨就下雨吧,咱们是在家里,又淋不着。”

    待吃过饭,小婷见薛鹏飞去浴间洗澡,不由才道:“炜哥!外面在打雷,晚上睡觉,我一个人怕!”

    李炜一愣,不由的看了小丫头一眼,见她满面潮红,眼光里透出薄雾,知她经过这六七天后,月经早就止了,一定是想自己了才这么说,正待答应,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却是一条短信,上面写道:“想学功夫,就请马上出来。”

    不用想即知是李大光的堂姐,心想等了你一天你不来,却让我晚上出去。你也真会挑时间的,偏偏等我有好事的时候来打搅。有心不去,莫名的却又无法抗拒,不知怎么的,自昨天看到这女子眼神后,直至现在仍心神迷离。拍拍小丫头的头,说道:“小婷,你先回去,炜哥的战友刚刚遇难,哥需要闭哀几天,你晚上要是怕雷,就到你娘娘屋里先睡一晚吧。”

    小婷急道:“炜哥,你都闭哀六天了呀?”

    李炜道:“乖,听话,明天就够一星期了,明天哥一定回楼上睡。”

    小婷点点头,虽然极不情愿,还是乖巧的回去了。

    李炜到浴间冲了一个凉,对薛鹏飞说出去办件事,这才离开了地下室。到外面果见细雨蒙蒙,雨虽然下的不是太大,雷声却是不小。不知这个大姐让自己到哪里去练武,遂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女子回话说,让他出小区向北,信步所之,只要走一千米就看到她了。

    李炜心想:“一千米就是二里地,走出这二里地不就到村庄外面了吗?你让我向北走二里地就能看到你,如果你不跟踪,哪能会碰的这么巧。”但一路走一路向后望,凭他的眼神,竟是不见女子任何踪迹。

    不一刻出了村庄,大概一千米走得够了,这才顿住了足。眼见见四周黑漆漆不见一个人,正笑她的话不灵,远处一道车光打来,女子打电话道:“看到我了吗?”

    李炜心想:“怪不得你敢这么说,原来是开车灯,让我寻找你。”快步的走了过去,问道:“这是去哪呀,你既然开了车来,怎么也不到小区门口接我,害的我浑身湿透,在雨地里走了这么远?”

    女子道:“少废话,上车。”

    李炜笑道:“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

    女子冷冷道:“我说话就是这么难听,你上不上?”

    李炜突然觉得女子的口气好熟,虽然嗓子有点粗哑,却象极了大记者,记得大记者与自己说话一向也都是以命令的口气,根本就不容自己反驳!正在犹豫,女子猛然将她拽进了车来,力气虽然不是太大,竟让他身不由己。上车后一连问了几句去哪,女子却一声不吭,将车启开后,一加油门,车子如电而去。

    不久等车驶上公路,对面一有车光打来,李炜这才注意到她开的车居然也是电动汽车,并且与静怡的一摸一样,也是二十多万的那款。怀疑的打量女子时,女子突然用胳膊肘一捣,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把眼珠给你挖出来。”

    李炜不由大怒,喝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礼貌呀?停车,我不随你走了,我要下车!”

    女子道:“想下车是吗?你想也别想了,我的车就是阎罗殿,你上得来,就下不去。”说得这句话时,语音变细,已经不再粗哑。

    李炜大吃一惊,道:“你…你是静怡…?”

    女子一抓面孔,从脸上撕掉一层薄膜,一张蜡黄面孔登时变得的白皙粉嫩,当真是人美如玉,面如桃花,果然是个绝色美女。

    霎时间,李炜只吓的脸色惨白,颤声道:“怎..怎么是你?你....你明天不是结婚吗...?”

    静怡从包内拿出了一个瓶子在手,冷笑道:“不错,你记性倒是挺好,居然连我什么时候结婚也记得这么准?”

    李炜万想不到她竟会乔装,心惊肉跳之下,立即打开了车门。眼见车奔的正急,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然他正要往下跳,终于还是慢了一步,静怡拿着瓶子在他脸前一喷,李炜打了一个喷嚏,大脑一下子变的迷糊起来。

    静怡喷了他一下,唯恐药效不够,接二连三的照他脸上又喷了几下。然李炜心里虽然迷糊,意念却坚,使力猛一推她,人曾的一声已跳下了车。

    此刻车速虽然慢了,却仍达到八十多。静怡立时吓了一跳,慌忙调转过了车头寻他。但见明亮的车灯下,李炜跳下车竟是没有摔倒,雨夜里竟是奔跑如飞。

    这一下静怡不由的慌了神,心想:“难道三百多块钱买的迷魂药也制不住他。这说明上写的明明白白,只须轻轻一喷,十秒钟内就是一头大黄牛也得立马倒下,自己反复试了几次,也确实如此。”

    略一定神,随即开车向他撞去。撞了他一下后,仅是将他撞了一个趔趄,待得又撞了他一下,这才啪的一声,将他撞倒在了泥地上。

    第二十四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当李炜醒过来,发觉是被大字型的扣在床上,一见竟是全身光光,一霎时时又是恼怒又是羞愤,刚想怒骂,静怡披着浴袍已出现在了他面前。

    静怡其时正要去上面洗澡,一见他这么快就醒了,随手将一条毛巾塞进他的嘴里,又将一条毛毯蒙在他头上,喝了一声:“待会再与你算账!”即回了上面。

    这一下李炜想骂也骂不出来了,脑袋连连摆动,口里唯能发出呜呜之声。这时他已想了很多很多,知这大记者明天就要结婚,但她突然乔装改扮的来对付自己,肯定与文焕已经吹了,心里虽然高兴,却知也是自己的厄运到了。这大记者暗恋自己多年,这一与文焕分手,肯定又会来纠缠自己,今天落入她的魔爪,失身事小,要是她逼自己与小婷离婚就坏了,小婷对自己一心一意,要是一提离婚,这个妹妹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心想:“怪不得我觉得你眼神熟悉,原来是你乔装。这大光也真是的,怎么反帮你对付起我来了?”

    正想不透这个理,脸上的毛猛然掀开,静怡揪出他口里的毛巾,瞪着他的裸体冷冷发笑。

    李炜口里一能说话,一下子即骂开了,大骂她狐狸精不要脸,乔装改扮的诱骗自己,现在居然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简直是丧心病狂,近乎变态。然他骂了千百句,静怡却并不还口。

    过了一阵,静怡待他骂累了,这才轻笑一声,说道:“你不是会骂人吗,怎么不骂了?这个地下室深在地下,比你家的地下室密封的好多了,就算你骂上十天十夜,骂得再大声,外面人也不可能听到。”

    李炜一怔,这才发觉四周墙壁都是实体,连个窗户也没有,迷惘道:“这…这是在哪里呀?”

    静怡冷冷的道:“是刘庄我们乡下的老家,说了也无所谓,反正你又跑不了。现在这里已无人居住,要是你还没骂够,就还继续骂吧。”

    李炜大声道:“我操恁大姨…”

    静怡一怔,猛然在他胸脯上扇了一巴掌,喝道:“不许骂长辈!”

    李炜由于双手被扣,这一吃疼,想揉竟也不能,怒道:“为什么不能骂你姨,伯母只有一个哥哥,你不是没有大姨吗?”

    静怡道:“没有大姨也不能骂,要骂你就骂我,总之除了我,其余人你都不能骂!”

    李炜气恼道:“好!好!你这个不要脸的烂货,果然是脸皮挺厚,你....!”他歇了这片刻,正待再骂,不料啪的一声,胸脯上又挨了一掌,静怡道:“你骂人要有讲根据,谁是不要脸的烂货了!你骂人归骂人,怎么能凭空捏造?”

    其实李炜恼怒之下,骂她本是胡骂,哪里又有什么事实根据了,即便人家与文焕上床,人家也是准夫妻关系,根本就不能说她烂,这时猛然又吃了一掌,不由大怒道:“我骂你烂又怎么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你把别的男人脱得精光,却在这里欣赏人家的裸体,你就是烂,你比谁都烂!”

    静怡脸色一红,这才将毛毯盖在了他的下身,喝道:“你躺在泥地上,滚的就像个泥猪一样,我不与你洗净身子,你哪能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你不谢我也就罢了,反来指责人?”

    李炜道:“我谢你个屁,我是被谁弄成泥猪的?你把我洗干净后,为什么又不及早给我盖上毛毯?为什么把我在这里赤身裸体的亮着?又为什么把我扣在这里?依我看,你不但烂而且还臭,简直丧心病狂,近乎变态!”骂了一阵,不听静怡回应,突然将脸一耷拉,哀求道:“喂,喂!我…我求求你,请你把我放了吧,好不好?”

    静怡一愣,打量着他道:“奇怪,你不是骂得正起劲吗,怎么又不骂了?刚刚还把我骂的狗血喷头,现在居然肯讨饶?”

    李炜低声下气的道:“对不起,咱们无冤无仇,你又何苦这样?我在八里山的地底下几次舍命救你,你就是看在我冒死救你的份上,也不能这样对我?”

    静怡道:“说呀,继续说,我听着呢?”

    李炜道:“你让我说什么?”

    静怡道:“说你为什么冒死救我。后来我听闷葫芦说,你一直让他暗中保护我,为什么?既然你把我恨的咬牙切齿,见都不愿见我,为什么又让他暗中保护我?”

    李炜听她一提到这个,不由的叹了口气,虽然有点恨她,哪里又是真恨,实在是喜欢她才是真的,正如冯德伦说的那句话,这叫做因爱生恨,要不是那天听了她与文焕上床,也不会嫉妒的开车撞她。但此刻被她一问,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好意思回答,与她这一对峙,见她始终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说话,并不是意料中的丧心病狂,早就放下了心,岔开话题道:“啊!对了,你这究竟给大光施加了什么魔法,他居然把你打扮成他堂姐,带你去见我?他居然敢出卖我,倒让我想不通?”

    静怡道:“你少打岔,这件事与闷葫芦无关。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为什么要去八里山救我,又为什么派李大光保护我?”

    李炜答非所问道:“怎么能说无关?他协助你绑架我,无论在功在私,都对不起我!”

    静怡道:“我说无关就无关,我只是改扮容貌,说当他的堂姐去见见你而已,其余他根本就都不知道。今天我把你弄来,他根本就不知情。”

    李炜哦了一声,这才理解,心想:“现在你与杨蕊是邻居,就凭你与杨蕊的脑袋瓜子,你们合起手来欺侮大光,那还不是一欺一准。大光本就有点宠老婆,你乔装改扮的冒充他的堂姐,大光不知你的用意,自然也不好推脱。怪不得大光领你去见我的时候,神色很不自然,原来是被你们所逼。今天你开车去接我,车子不肯进村,原来早就有了预谋,是怕被人看到,留下踪迹。”

    一笑之后,佯装赞道:“你腿功不错呀,是在哪里练的,居然把我这个特种兵都打败了。你偷袭我的那一脚,踢得挺神的,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静怡猛然道:“不亏,这是你犯贱,你居然还有脸说?明明你一脚就能把我踢倒,却故意输我三场。你眼睛一直在偷偷瞄人家的大腿,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李炜知瞒不过她,讪讪的道:“你不是大光的堂姐吗,我自然对你要容让了。”

    静怡道:“胡说,前两场虽然容让,第三场为什么又故意输?闷葫芦在家吊了个沙袋,我仅仅也只是练了几天踢腿,又哪里会是你的对手,偏偏我穿了一个破短裙就把你吸引住了,居然还贱巴巴的说跟我学功夫,你活该上当,被我骗!”

    李炜自觉是有点犯贱,苦笑了一下,说道:“对了,你煞费苦心的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你这样做可是犯法的,小婷明天要是不见了我,一报案,你马上就…”

    静怡打断道:“行啦,她报案是吗,好,我让她报吧!”

    李炜一见她上楼,登时惊道:“喂,喂,你去干什么?”

    静怡却不理他,离开地下室后,不一刻拿着他的手机过来,说道:“你以为我去杀她吗?你放心,我不会犯傻的。我只是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了个短信,说你去北京了。”说罢把手机后盖打开,抠掉电池。

    李炜见她不是去对付小婷,这才放心,然听她这一说,心里却又不快。眼下小丫头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去北京,她用自己的手机这一发短信,小丫头一定信以为真,此刻一接到短信后,一定哭的就象个泪人似的,一定连夜也要去北京找自己,一想到现在是雨夜,皱眉道:“喂,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不行,你马上放了我,我得立马回家!”说罢见她站着不动,喝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拿出钥匙,赶紧把我放了?”

    静怡被他凌厉的目光一瞪,情不自禁的就是一怵,然一慌之后,脸上遂又现出冷笑。

    李炜大怒道:“喂,你到底放不放呀?”

    静怡冷冷道:“不放!”

    李炜道:“妈勒个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是?你以为几个破镣铐就能把我困住。”手上猛一使劲,镣铐被拉的咯咯嘣嘣作响,床头的铁扶手也被拉得变形。

    静怡吃了一惊,慌忙把迷魂药拿来,照他脸上一连喷了十几下,然喷罢后见一时半刻还不能见效,猛然骑在他的身上,拧开瓶盖,往他嘴里灌去。

    李炜大骇,知这药物乃是剧毒,要是被一灌进肚里,立马就要了小命,这大记者不懂,简直是瞎胡闹,头脑一阵急速摇摆,药水立时被弄洒了一脸。

    他闭着气正在拼死抵抗,目光突然停顿,连挣扎竟也忘了。原来静怡洗罢澡后没有穿内裤,仅仅也只是披了一件浴袍,这一光屁股骑在他的身上,毛茸茸的粉穴正对着他的眼睛。

    八年前他曾见识过静怡的下体,当时静怡是二十岁,阴毛似乎还没这样茂盛,想不到这八年后竟是黑深深的一片,这一近距离观察,一分神,脸上的药物不知不觉被吸入鼻孔,霎时间浑身酥软,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等他再次醒来,发觉静怡秀发披散,枕着他的胳膊睡的正香。知她胆小怕黑,在这空旷的地下室与自己躺一张床也并不以为奇,然见她一条粉臂圈着自己的脖子,大腿也压在自己的小腹上,心想你这睡姿与小婷可不同,小婷睡觉就象只小猫一样乖,往往都是让我把腿搭在她的身上,胳膊圈着她睡,难道你比我大一岁,就该压我?

    突然间又觉错了,心想:“是了,我的四肢被你大字型的扣在床上,想合拢也不可能,又如何能圈你而睡,又如何能把腿搭在你的身上。没准咱们真一结婚,说不定你也会象小婷一样乖,也会让我用胳膊圈着你,把腿搭在你的身上睡。”

    地下室里不知时日,但凭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估计也应该是次日的中午了。这个时候猜小婷坐上军区的飞机已到北京,有连长薛鹏飞护送,倒也不再担心。这时鼻孔里闻着静怡的淡淡发香,心里思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眼见睡美人睡得正香,有心再挣镣铐竟也不忍打破这片刻的宁静。无意中向两旁臂看时,立即面若死灰,打消了这个念头,想不到两条手臂密密麻麻,竟分别又多了五条镣铐。本来一条镣铐已够自己受了,如运出内力,拼着把手腕挣破或许还可能有挣断的机会,但现在看来,就算自己是头大象也休想脱困了。心想卢福忠一走,小欣由中队长这一升上副大队长,你跟着也威风起来了,弄些镣铐就象捡土坷垃一样容易,但不知你问小欣要这些镣铐的时候,找的又是什么借口?

    正在乱想,忽见静怡翻了一个身,怕她醒后纠缠自己,当即闭着眼装睡。

    过了片刻,但觉静怡将头抬起,似乎是在注视自己,短暂的宁静之后,突然觉得她在掀自己的毛毯。这一下他沉不住气了,此刻自己正在晨勃,要是一被她看到阳物,让她动歪念就坏了,眼下她虽与文焕吹了,毕竟已失身人家,已是肮脏之躯。不待她再掀,突然两腿一弹,睁开眼道:“你干什么?”

    他这突然一喝,静怡登时被吓了一跳,指着被他顶起来的高高帐篷,问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李炜怒道:“你管是什么东西,你又不是没见过?”

    静怡其时她早猜出了那是什么,却料不到毛毯会被顶的这么高,沉默了一会,说道:“喂,你渴不渴,要是你渴的话,我车上带有营养快线,还有啤酒和吃的。”

    李炜一听说有吃的,食欲立马被勾了起来,说道:“有什么吃的,你快拿过来吧!”

    静怡偷偷一笑,遂到上面抱了五瓶营养快线与三罐啤酒过来,说道:“空腹不宜吃东西,你先把这些营养快线喝了,我再给你拿火腿!”说罢把吸管插进瓶里,送进他嘴边。

    李炜想不到还能享受这个待遇,当即噙住吸管,咕咚咕咚几口喝光。一连喝干三瓶,已不想再喝时,静怡道:“再喝两瓶吧,喝光这两瓶,我就给你拿吃的!”

    李炜犹豫了一下,勉强又把这两瓶喝干,但喝光后不等静怡去拿火腿,随即皱起了眉头。

    静怡见了,笑道:“怎么了?是还想喝吗?”

    李炜摇头道:“不,不是!”怔呆一阵,突然怒道:“你....你....你....!”一连说了三个你,却说不出话来。

    静怡知是发生了什么,却道:“你是不是想喝啤酒?要是想喝,就把这三罐啤酒也喝了吧?”

    李炜道:“不喝,你,你,你.....!”又一连说了三个你,终于大口一张,怒道:“我想尿尿!”

    静怡噗嗤一声,笑道:“想尿尿是吗,那你就尿吧!”

    李炜大声道:“屁话!你不给我解开手铐,我.....我怎么尿...?”

    静怡道:“你说的才是屁话!”将脸一板,没有理他。

    李炜心想你让我喝营养快线,原来是害人。这时尿意上来,有心骂她却又不敢,又过片刻,实在忍不住了,才道:“喂,求…求你给我解开手铐吧,你…你再不解,我…我就要尿你床上了!”

    静怡喝道:“你敢,要是敢弄我床单上一滴,瞧我不把你鸡鸡给割了!”

    李炜道:“那…那你让我怎么办?你不给我解镣铐,总不能把我憋死吧?”

    静怡随手拿起地上的营养快线瓶子,冷笑道:“想尿是吗?就用这个吧!这是你刚刚喝过的,五个总该够了吧?”

    李炜听了,气得差点就要背过气去,怒道:“你.....你.....你.....!”

    静怡道:“别你你你,我我我的了!要是不想被憋死,趁早服从我的安排。”

    李炜到这时终于无话可说了,咬牙切齿的瞪了她良久,终于将头一转,把身侧了过来。这时的他由于尿意被憋,阳物始终晨勃未退。静怡一见他默认,当下红着脸掀开毛毯,一见之下,立时吓了一跳,虽然没有一尺长,最起码也应该有八寸。小时候她在乡下没少见过小毛驴的东西,两个东西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心想:“这么长的东西如被塞进人的身体,不被桶死才怪?”将瓶子的封贴撕去,对准了他的尿道口,满面通红的道:“来吧!”

    但她说罢这话,李炜由于晨勃,又鉴于羞怒和仰躺着的缘故,在她这个大美女面前竟又尿不出来。静怡拿着瓶子对了半天见也没有动静,一抬头,见他满脸都是汗,忙道:“你别急,放下心情,闭上眼就好了!”

    李炜怒道:“我闭你丫个头,你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我又怎么尿得出来?”

    静怡道:“你尿不出来那是不紧,活人总不可能会被尿憋死吧?”然话是这样说,心里却也很着急,唯恐他会把尿包憋破了,想起大人给小孩把尿的情景,口里不住嘘嘘的做着诱导。当下她这一嘘嘘,李炜一股激流才终于激射而出。但尿虽放出来了,她哪里又接的住,由于瓶子对着尿道口对的太紧了,一股气流将瓶子憋开,把她溅了个浑身满脸都是,她不好意思用手去扶,等李炜一泡尿放罢,五个瓶子仅仅也才接了半瓶。

    李炜有意不配合她,一口气将尿放干净,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了片刻,不听有何动静,偷偷睁开眼打量,正见静怡浑身湿透的盯着他发怒。一伸舌头,吓得赶紧又把眼闭上。

    然静怡这时已开始发飙,其时静怡早就知道他是在故意搞坏,伸出满手是尿的双手,往他脸上抹去。

    李炜脸上和口里陡然被抹了尿,登时也火了,呸呸呸的连吐几口,大骂道:“我草你孩子他妈,我草你舅舅家的外甥闺女…!”

    静怡一愣,喝道:“你骂谁?”

    李炜大声道:“谁往我脸上抹尿,我就骂谁?”

    静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说道:“你再骂?”

    李炜道:“我草你…”一句话未骂完,见她又伸出了手,忙闭住了口。

    静怡瞪着他看了一阵,说道:“你一个大男人骂人倒是挺鲜,你自己的尿你都嫌脏,你弄到别人的脸上,别人就不嫌脏吗?”

    李炜听了,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与头发上的尿珠,当下任她发作,不再吭声。

    静怡倒也没有太多的话,发作了几句,随即拿着拖把,去拖地面。把地面拖干净后,又把床单抽去洗了。但她床单刚刚洗罢,李炜已又有了尿意。这一次她不敢再用饮料瓶了,到上面找了一个塑料盆过来,李炜侧过身尽量小心,总算是把麻烦事解决了。之后李炜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接二连三的又尿了三回,算是把静怡也指教的不轻。静怡见他每一次尿得都差不多有三瓶营养快线。五瓶饮料喝进肚里,尿出来十瓶也不止了,皱眉道:“你喝尿啦,怎么尿这么多?”

    李炜冷冷的道:“不亏,你这是活该,你不是想看我下面吗,这一次看够了吧?”

    静怡被他说中心事,脸上红了一下,没有再吭。不一刻觉得饿了,这才想起李炜还没吃东西。等她将食物拿来,李炜见到这些火腿香肠虽然也很想吃,然一想到吃进肚里会有麻烦,强忍着摇了摇头,竟是没有吭声。

    静怡知他考虑到什么,心想你不吃那是你不饿,等你饿的急了,怕不来求我。拿着东西坐在他身边享用,并不时的夸火腿的滋味不错,诱惑他,但李炜既下定决心,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到了晚上,静怡不敢一个人睡,直到李炜睡熟后才悄悄地伏上了床。在睡前她不敢枕李炜胳膊,但睡着后不知不觉的竟又枕了上去,并且又将胳膊圈在他脖子上,腿亦与前晚一样,亦又搭在了李炜的腰上。醒来后一发觉这个睡姿连自己都觉的脸红,幸好她醒的比李炜早,避免了尴尬。但李炜醒来后在她面前装睡,她却就又不知道了。

    这时李炜在地下室已是被锁了一天零两夜,足足已有三十六个小时。但他虽然没吃东西,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一觉得有大便的意象,一下子不由慌了,心想:“在她面前放尿事小,要是在她面前一大便,那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再侧过身来,把屁股也暴露给她。要是在她一个漂亮女孩面前再一大便,那也别再活了,还不如咬舌自尽算啦。”当下一有这个意象,立时软语相求起来,说道:“喂,喂!”连喂了两声后,说道:“怡姐...!”

    其时静怡正坐在床上看杂志,听后一愣,放下了手中的书,瞪大眼睛望着他。

    李炜说道:“喂,你行行好,求你还是把我放了吧?”

    静怡没有答他,反问道:“刚才,你称呼我什么?”

    李炜道:“我...我...我...!”连说了三个我,不由才道:“我…喊你怡姐!”

    静怡知他一向嘴硬,轻易的不会向自己示弱,冷笑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称我?”

    李炜脸色一红,说道:“啊,那天我扮成黑衣人,在八里山让你称呼我高手大哥,你不是一直恼我吗?现在我称呼你怡姐,咱们一报还一报,你不会再恼我了吧?”

    静怡切的一声,道:“少来,想一句好话就让我把你放了,白日做梦。记得八年前我就让你这么称呼我,你硬是不肯,现在倒口甜起来,可让人承受不起?”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你把我都锁了两天了,刚刚又打了我一个耳光,就算心里对我再有气,这气也该消了!”

    静怡奇道:“我心里有气,我怎么知道我心里有气?”

    李炜又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能不知道,虽然我在八里山的地底救了你,却对你又踢又骂,你心里气不过,自然要千方百计的找我算账了!”

    静怡站起来道:“臭小子,你以为我刘静怡小家子气,真为这件小事与你较真?”

    李炜道:“那,那是为了什么?”

    静怡怒声道:“不知道?你自己慢慢想吧!”将书一扔,走出了地下室。

    李炜知她这么说,肯定还是为了情感上的事。但想这事也不能怪我,最初我失身小婷的时候,虽然当时还并不知道被小丫头设了计,但大错铸就后仍对你念念不忘,小婷虽然缠着要与我结婚,我根本就不同意。谁曾想还没过十天,你就让小欣来给我报信,说与文焕已闪电订婚,并准备七月十六结婚。后来我对妈一说,我妈气得在床上躺了几天都没起来。虽说你与我关系僵了,但歪好你也是我妈的干闺女,你订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请我妈,显然是看不起我妈这个乡下人。当时我与小婷正在谈判,要不是你让小欣这一说,我也不会赌气与小婷闪婚。现在倒好,你与文焕一吹,立马又来纠缠我了?

    但想了想,随即又有点同情她,毕竟知道此人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她虽与文焕订婚,完全也是被自己气的。那晚她与刘小欣来找自己,小婷出来后,自己怕二人发生冲撞,一时失策竟将二姐弟关在了门外,任谁遇到这情况也难免气恼。但气恼归气恼,总不能拿终身大事来做赌注。文焕这个人道貌岸然,一看就知道是个情场高手,你这个大美女虽然心计过人,却没恋爱经验,与他一接触,那还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要是嫁了给我,那才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与文焕一在一起,发现比我强一千倍一万倍,偏偏被他玩残了,才知道后悔?

    思索中觉得肚子不对头,虽然还并不急,惊怕之下却也不由的大声呼喊起来,连喂了十几声,不见静怡过来,心念一转,当即喊起玲玲来。这下只喊两声,静怡马上就过来了。

    李炜见她脸色不好,气冲冲的就象来打架似的,果然一到跟前,胸脯啪的一声已挨了一掌,出手又快又狠,倒似人还没到,巴掌已先到了似的。

    静怡怒道:“我的小名,你凭什么乱叫?”

    李炜大声道:“为什么不能叫,你不让我喊你真名,难道连小名也不许叫?我偏要叫,怎么了。”一伸脖子,又是玲珑、玲珑的大喊几声。

    静怡冷冷的道:“好!你喊了四声是吗?”脱下棉拖,照他胸脯猛然打了四下,打得又响又亮。李炜一阵呲牙咧嘴之后,犟脾气却也被激起来了,静怡四记鞋打罢,他一连串的已又喊了七八声,最后一声喊罢,突然多加了一句:“我草死你这个死玲珑。”

    静怡一愣,怒道:“草吧,草吧,你来草我吧!”将鞋一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当下她这一哭,李炜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历史以来,静怡在他面前都是以强者自居,虽然只大了一岁,但由于心气高,平素显得不知比他成熟多少似的。现在突然在他这个小子面前露出小女子天性,实在大出意料之外。这种哭法与八里山地底的哭法不同,她在与自己的较真里示弱实在还是第一次。一霎时觉得强者不强,原来强人的内心竟也脆不可击。耳听她哭的悲痛,不由说道:“喂,喂,你.....你别哭了....!”

    劝了几句,见没效果,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突然一黑,两盏电灯同时熄灭,而这一瞬间,静怡亦已停止了哭泣,心想:“我劝你一万句也不如这一停电,这一停电,倒省了我半天口舌!”

    一阵短暂的宁静之后,忽觉得静怡在脱衣上床,之后毛毯一掀,人贴了上来。两人稍一相触,李炜已知她是全身光光,立时大吃一惊,道:“喂…你干什么?”

    静怡却未开言,伏在他的身上,将下体对准他是阳物。李炜那话儿本来还是软哒哒的,这一因与她裸体拥抱,霎时间竟一柱擎天!

    李炜挣脱不开,强忍着一股怒气,任她在身上生硬的折腾,却一动不动…!

    许久许久之后,电灯一亮,李炜不由才怒声喝道:“喂,我想上厕所!”

    然他说罢这句话,静怡此刻已不知高潮了多少次,竟虚脱了他的身上。李炜喊了一句,见她没有回应,猛然晃了一下身子,怒道:“喂,你死了吗?”

    静怡醒过来,有气无力的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李炜怒道:“我想上厕所!”

    静怡嗯了一声,过了半晌,这才极不情愿从他身上下来,披上睡衣拿盆。

    李炜怒道:“我想大便!”

    静怡一怔,蹙着眉道:“那,那你…把屁股抬起来!”说罢见他迟疑,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道:“你还不抬起来,还不急不是?”

    李炜莫名其妙的将屁股抬起,不料这一抬屁股,立时吃了一惊,眼见自己的阳物上沾满鲜血,连小腹上也血迹斑斑,一时竟不相信这是真的。其实凭刚才她生硬的动作就知她是第一次,这一再见证,立时惊道:“你…你是还处女…!”

    静怡却没吭声,将他身下的被褥撤掉,抽去床上的铁皮,说道:“这张床是我爷爷瘫时候用的,底下有一个洞,你尽管拉吧!要是害臊的话,我先出去一会!”说罢将盆子踢到床下,手扶着墙离开。

    李炜想不到她会用这招,见不是当着她的面大便,倒也没有再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静怡在浴室洗浴罢,端着盆清水下来。过来一见他拉的屎就像个大蟒一样的盘在盆里,不由的掩了一下鼻。知他两天没有进食,大便已接近干结。迟疑着去给他擦屁屁时,李炜却哪里肯让,大骂着让她滚开。但静怡却不听他,等撩起他的两个卵蛋强行的帮他处理干净,李炜骂的嗓子也快哑了,声音几乎已接近哭声。

    之后静怡又用湿毛巾帮他擦拭完小腹与阳物上的污秽,把床铺恢复原位,这才端着这盆子里的大蟒出去。不一刻再来时,手里已拎了一大包吃食。

    静怡先是拿出一串香蕉,将香蕉剥去皮后递到他的嘴边。然李炜面对眼前的美食与递到口边香蕉,两眼一闭,却是浑然不睬。此刻虽然惊愕她是处女,却接受不了刚才的事实,本来他就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这一觉得对不起小婷,对静怡竟是一脸鄙夷。尽管没有在她体内射精,仍觉与失身无异。

    静怡见他不肯吃东西,眼眶开始慢慢变红。过了一阵,说道:“我仍是处女!你不觉得奇怪?”

    李炜冷冷道;“你是不是处女,又关我什么事!”

    静怡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这么做,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认为我很贱?”

    李炜哼的一声,将脸转向一旁。

    静怡见他始终不理不睬,猛然道:“好!你看不起我,认为我贱是吗?”从包内取出化妆盒,呯的一声,把镜片摔烂。

    李炜一听不对,慌忙道:“喂,喂,你干什么…?”

    静怡拾起一块玻璃,道:“干什么,你心里清楚,既然你觉的我溅,就不要管我。”

    李炜一见她这是要割脉,大吃一惊道:“喂、喂,你住手…!”

    静怡红着眼道:“你想说什么,趁早说,不要等我死了,想说也就晚了!”

    李炜道:“我…我…!”眼见的她这一割脉,那就是两条人命,她这一死,势必连累自己也得被饿死在这地下室。知她在逼自己承认什么,不由的长声一叹,说道:“你不贱,是我贱,其实…我实在是很喜欢你…!”

    待得他鼓着气一说罢这话,霎时已让静怡泪流两行,静怡今番将他掳来正是为了证实这事,然她对李炜这句话虽渴望已久,但她脾气竟也真犟,听后竟是不依不饶,紧追着又道:“为什么?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及早对我说,又为什么和小婷结婚?”

    李炜知这一承认,不说也不行了,呆了半晌,这才将其中的真正的原因说了出来。等他将练束神功不能交女朋友的事说罢,再把怎样被小婷设计失身的情由一说,静怡这才将玻璃一扔,伏在他身上大哭起来。

    静怡其时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端倪,原来那天李炜陪小婷去北京回门,回来与李大光在酒店喝醉,由于杨蕊不会开车,却是让静怡把二人拉回了家。杨蕊与静怡见李炜喝的人事不知,知他新婚不该如此,一番盘根询问,想不到竟得知了真相。杨蕊与静怡相互望望,均觉头昏。按说两人都是误会,那晚李炜将她与刘小欣一关在门外,她回去一时气不过才私自让刘小欣去找李炜报喜,说她与文焕已闪电订婚。既然事情是假的,哪里又可能会告诉高慧兰,这件事她本是为了气李炜,不料李炜一信以为真,反而竟成全了小婷。静怡得知真相后虽然恼恨小婷,但二人既已结婚,即便她再有心计也回天无力。此后由于她很少再回政府楼住,私下里虽不知哭花了多少妆,刘致远夫妇对这一切竟半点不知,更不知女儿与文焕有订婚一说。两夫妇只知道李炜与小婷结婚是攀高枝,是李炜对不起自己女儿。

    静怡哭过后一说出了这其中的原尾,登时听得李炜也心里发酸,此刻有心将她揽在怀里,却又两手不能合拢,哽咽道:“既然你明白了是误会,为什么不及早告诉我。那天我知道被小婷设计陷害后,当时就有离婚的念头,如果我知道你与文焕假订婚,一定不会再与小婷和好,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去追你,偏偏第二天你又告诉我与文焕上过床,害的我.…害的我差点把你撞死...!

    静怡啜泣道:“你把我撞死就好了,要是把我撞死了,我也就不用受这么多煎熬了。自古君子有成人之美,哪有强拆人的道理。你与小婷这么好,我又怎么忍心横插一杠,唯有默默祝福你们而已!”

    李炜道:“你的面子也太薄了,在上大学的时候,你就把朱学州拱手让给了李然,现在…!”

    静怡脸色一窘,说道:“那是在没认识你之前的事!”

    李炜道:“我知道,我是从你日记本里看来的!”

    静怡嗯了一声,道:“本来我见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和你说话而已,可是一见到你,忍不住就又非常恨你,害的你躲我就像老鼠躲猫似的,我越是想见到你,偏偏…却又见不到…!”

    李炜见她说得这句话时,满脸伤心欲绝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早知道练成了束神功就好了,年前就会把你追到手,哪里还会等到现在、与小婷结婚…!”

    静怡流着泪道:“一切都是命,爸爸说我的婚姻会有坎坷,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后来我找了几个算命先生看,想不到他们说得都一样。如果命中注定咱们能在一起,不用强求即有圆满结果,如果不能在一起,强求亦是无用!”说罢拿钥匙将他身上的镣铐逐一打开,冷冷的道:“你走吧,今天咱们能在一起,已经了却了我的心愿。我能听到你亲口说句喜欢我,就让我很知足了。这件事过去后,希望你把我忘了,今后…今后只要你过的幸福了,我…我也就放心了…!”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李炜望着她正待说些什么,静怡猛然道:“你走呀?我都让你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李炜道:“我…我…!”

    静怡怒道:“你到底走不走?你…你不要等我后悔了,你想走也迟了…!”

    李炜犹豫了一下,尽管还有很多疑问没问清楚,但想既然不能在一起,又问这么多干什么。小婷对自己这么好,终不能与这个妹妹再去离婚,徒问无益,向她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你多保重…!”等他出了这个农家小院,早已是泪流满面,强咬着嘴唇才没有痛哭失声。

    第二十五集

    他离开前先给薛鹏飞通了个电话,当得知他与小婷果然已到了北京,遂让军区派飞机来接。到下午四点,飞机刚降落在北京军区,薛鹏飞即已过来。

    薛鹏飞一过来即道:“这些天你去哪了,说是来北京了,怎么找不见你?手机也一直关机!”

    李炜道:“出了点别的事,没能及早告诉你。”

    薛鹏飞一拍他的肩膀,说道:“走,有紧急情况,何大队长要见你!”

    李炜一听说是紧急情况,顾不得去找小婷,立即与他来到特种兵营。进了大队部,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军人正望着墙上的一张照片沉思。二人不便打搅,当下就在这里默默站着。

    过了一阵,等何志环转过身,李炜这才注意到何志环盯着的那张照片,是特遣连刚刚成立时一百零八名全体队友的合影。

    二人向这个大少将敬了一个军礼,何志环摆摆手,让二人坐下,说道:“小炜,刚才你来的时候,都是有谁知道?”

    薛鹏飞见李炜听不懂,忙道:“啊,是这样的,何大队长是问你,你来大队部的时候,有没有让小婷知道,有没有让你岳父知道。”

    李炜哦了一声,道:“没有,他们虽知道我来了北京,却并不知道我来见你!”

    何志环点了点头,说道:“好,现在我有个紧急任务交给你们去办,是我私下里决定的,需要绝密,虽然你现在不是特遣连队员了,希望你临危受命,不要推却。”

    李炜抬诧异的望着他,不知这临危受命是什么意思。

    何志环道:“昨天从国外传来消息,说老首长在澳大利亚频频遭到反华势力的暗杀,华人大使馆虽已派了人去保护,但我仍不放心!”

    李炜惊道:“有…有这种事…?”

    何志环道:“据我猜测,这件事并不纯属反华势力搞鬼,我怀疑有北京军区的大人物参与了进去,让你去查的那个神秘中原人又已出现。联想到这个人与特遣连两次遇袭有关,所以这次行动我没有请示上级,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用的人也全部都是特遣连的退伍兵,你们出发时,希望守口如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你岳父知道。”

    李炜想不到特遣连全军覆没,竟又牵扯到了这个神秘中原人,此刻一听说师傅遇险,心里已似火烧,急道:“大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何志环看了看日历,说道:“今天是阴历十七,你与薛连长先去三亚宾馆住下,待其他三个队员到齐,我再给你们送去护照与机票。你们到澳大利亚一定连大使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对老首长要实行暗中保护,一定要顺藤摸瓜,把这个幕后人揪出来。老首长在澳大利亚被几次暗杀,却迟迟不归国,我猜也是这个意思。”

    李炜道:“大队长,现在有没有我师傅的联系方式?怎么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

    何志环道:“啊,这个时候老首长的手机很可能已被窃听,自然是要关了。你们到那里想办法买张新卡送给他,以方便联系。至于细节,我已与薛连长讲好,军区不宜多耽,你们马上就走。”

    李炜明白了计划后,立即与薛鹏飞告辞。

    两个钟头后,二人坐车到三亚宾馆的包房,老队员郭大海与杨利伟已经到达。郭大海与杨利伟见到两个连长,先是敬了一个军礼,继而才是相抱痛哭。

    杨利伟与郭大海是山东人,均是因公受伤才离开军营。杨利伟今年二十八岁,外号芒刺,腿上的枪伤虽已痊愈,但由于伤了神经,走路已显得有点跛,但却丝毫不影响敏锐的身手。

    杨利伟二十六岁,则是一个神枪手,能蒙着眼睛打落天空中的飞鸟,虽然机率仅有百分之七十,却也堪称是一代怪才。

    四人在包间住了一晚,直到次日凌晨,周江涛这个广东人离得最远才最后一个赶到。周江涛虽是何志环的外甥,在此前却不知特遣连覆灭的这件事,直到前天接到舅舅的通知才得知了这个噩耗。周江涛向薛鹏飞一询问罢特遣连覆灭的详细经过,亦是嚎啕大哭。

    郭大海哽咽道:“一年前,副连长在菲律宾遭遇武装分子的袭击,何大队长便一直怀疑特务还并没有清剿干净,想不到仅隔一年,此人竟又制造出了更大的事端。”

    周江涛擦了擦泪,突然道:“副连长,你奉我舅舅的命令去查的这个人,究竟查的怎么样了?”

    李炜眼睛一红,却未回答。

    周江涛骂道:“妈勒个逼,你哑了不是?”一句话未说完,已照李炜脸上打了四五个耳光。

    薛鹏飞忙将他拦开,道:“周江涛,这件事已经得到证实,根本就不关副连长的事,事情过去都快一年了,你怎么还想不开?”

    周江涛怒道:“关不关他的事,都是可耻,十四名战友遇难,偏偏就他带队,偏偏就他一个人活着回来?”

    薛鹏飞叹了口气,知他与飞鹰是结拜兄弟,当时他离开特遣连的原因,正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与李炜干了一架退伍。

    李炜道:“江涛,这件事我已不止一次向你解释过了,我虽是副连长,遇敌勇往直前的风格你也是知道的。当时十四名队友遇难,我誓与大家报仇雪恨,直到杀光了所有的悍匪才活着回来...!”

    周江涛大声道:“不错,你是挺厉害的,你是特遣连的副连长,又是一号首长的红人,遇袭时要不是飞鹰救你,大家又拼命保你,你要是能够独活的话,简直他妈的邪了?”

    李炜眼眶一红,一时倒是默认无语。其实他离开军营的原因也正在此,直至回到家仍为这件事悲痛不已。尽管他身手异于常人,但那次能够活着回来正是飞鹰替他挡了子弹,大家拼命的保护他才得以保住了性命。当时他带队在前面领路,飞鹰一发现情况即奋不顾身的过来将他扑倒,飞鹰为了救他,竟被乱枪打的像个蜂窝。

    想到这件事情不自禁的又心痛如绞,尽管这件事已向上面通报过了,飞鹰已被授了一等功,但人死不能复生,要这个虚名又有何用。

    周江涛见李炜无语,欲再骂时,被众人一齐劝了开去。

    五人在这个包间住了一天,直至到了晚上何志环才派人送来了五人的护照及费用。众人是凌晨一点登的飞机,飞机飞行了六个小时,到天明七点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机场降落。墨尔本是澳大利亚仅次于悉尼的第二大城市,是全国交通、工商、金融中心的枢纽,拥有三百多万的人口。

    李炜因担心师傅安危,又兼心情不好,于路一直都是沉默不语,幸好这次行动是薛鹏飞带队,才省了他很多心。

    出了机场,薛鹏飞按何志环提供的线索联系到了当地贩卖枪支的团伙。五人也不敢购置大型枪械,仅仅也只是买了|450x327的短枪防身,至于子弹倒没少买,每人足足带了二百多发。

    五人打了一个小时的车,当到达步赖顿小镇,得知距老首长住的埃尔伍德镇已经不远,遂下车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之后不等喘一口气,薛鹏飞即与颇懂英语的杨利伟去埃尔伍德镇打探消息。

    李炜本也要去,一想自己英语水平,便没再言。

    二人去后,直至到下午四点方带来了好消息,说老首长与老太太仍安然无事,目前大使馆已派了四个警卫在加强保护。

    李炜舒了口气,问有没有联系到师傅时,薛鹏飞道:“暂时没有,仅仅也只是问了一下旅馆的坐台,得知两个老人家仍在36楼的1276号房住着而已!”说罢掏出新买来的手机卡,让大家想一下办法,看怎样给老首长送去。

    郭大海道:“不如以送花的形式,藏在花里让花店的姑娘送过去!既然咱们是秘密保护,除了我老首长,任何人都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

    薛鹏飞说道:“不行,手机卡这么小,万一老首长领会不过来意思,随手一扔就前功尽弃了。况且送给老首长的东西都要经过一一检查,大使馆的警卫如一检查出来,不免仍怀疑到咱们。”

    李炜想了想,说道:“有办法了,我与利伟去办这事,你们在这里等着。”

    到了花店,李炜买了一束花,写上了一个日期,让花店姑娘送到埃尔伍德旅馆36楼的1276房间。不过他却没把手机卡附进去,他知自己的生日与师傅是同一天,都是五月二十出生,用这个生日当署名,师傅收到花一看就知是自己到了。但师傅虽然明白,任何人却都不可能知道这个日期是什么意思,可谓是与暗号也差不多。

    送花姑娘走后,二人随即也跟了过去。到宾馆在大厅的长凳上坐下,不一刻只见田东来与大使馆的四名警卫下来。李炜见到师傅后虽然激动,但因这是秘密保护,却哪敢过去打招呼,不漏痕迹的给师傅使了个眼色,将手机卡放在长凳上,与杨利伟悄悄地离去。

    二人一回到住处,李炜即迫不及待给师傅拨去了电话,第一次拨过后没有拨通,待得第二次再拨时,李炜一听到师傅那苍老刚毅的声音,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当场便泣不成声。

    田东来在电话中道:“臭小子,师傅可还没有死呢,哭什么?还不赶紧给我闭嘴?”一句玩笑开罢后,这才言归正题。

    当田东来得知几人秘密过来是受了何志环授的指令,心里倍感欣慰,这个将官本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在关键的时候如不能领会他意思,那就真令他太失望了。

    田东来在电话里也是劝大家别暴露身份,说他虽然老了,对付些毛贼还是轻而易举,最主要的是要揪出幕后真凶,让大家不妨以他作铒,暗中在旁监视。

    田东来交代罢李炜,这才与薛鹏飞等人打招呼。由于用的是新号码,倒也不必担心被窃听。田东来尽管心情压抑,蓦然一听到国人的声音,对几个万里过来的退伍兵还是显现的十分高兴,这一拨通电话,与众人足足交谈了二十分钟竟也没有语歇。

    最后当李炜哽咽着要求见师傅一面时,田东来语声一顿,随即告诉他现在不能,说要想见面必须三天之后才行,说三天后会安置一个特别的人过来与大家见面。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抓紧制定一个诱敌方案,让一切部署好后再通知他,安抚了他几句,即挂上了电话。

    薛鹏飞见老首长作出了指示,立即给大家作了分析,以手指着茶几道:“现在老首长所处的位置是三十六楼,虽是当地最高的楼层,但只要老首长一靠近窗户,狙击手还是有可能会得逞,这是一个纰漏。再一个纰漏就是杀手寻上门来。但想大使馆既已新增派了四名带枪警卫,这个可能却就又很小了。但虽然不可能,亦不可不防。现在有这两个纰漏就足够了,毕竟咱们人少,不能让老首长亲自去大厅广众之下诱敌。”说罢征求众人意见。

    众人见是连长做出的安排,自然无不应允。

    薛鹏飞立即对五人做出分工。郭大海由于腿不好,被安排随李炜去楼上用高倍望远镜关注楼下动静。他与周江涛、杨利伟则在楼下听侯调命。这个方法虽然有点安逸,但为老首长的安全也不得不这样了。薛鹏飞将这件事一说定,立即向田东来作了汇报,退掉房子,与众人去了。

    当晚在李炜与郭大海在田东来的隔壁住下,郭大海在窗口瞭望,见李炜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也没睡着,说道:“副连长,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

    李炜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郭大海道:“副连长,周江涛这个人有点忌才,仗着是何大队长的外甥,见你年纪轻轻就当上特遣连的副连长,心里一直便不服气,私下里一直煽动人反对你。只是特遣连队员知道你并不是凭关系当的连长,所以也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你别往心里去!”

    李炜淡淡的道:“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当时他煽动变色龙反对我,变色龙连输了我三场,我们反而成了最铁的朋友。后来他又煽动飞鹰,飞鹰没有找我决斗,却在关键的时候替我挡了子弹!”

    郭大海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李炜此刻烦的却非这些,特遣连覆灭是一回事,与静怡的情感交织却是又一回事,几起事交杂在一起,实在是让他头痛欲裂,直到现在还仍没有忘与静怡分别的那一幕,满脑子还都是她的倩影。他来时虽然是被静怡撵出来了,却知静怡是忍着剧痛才说出这话,当时他若稍一迟疑,这个时候只怕已不可能在这里,而是与大美女记者在地下室缠绵了。回思离开地下室的一幕,明显感觉到静怡眼神是多么悲痛欲绝,多么希望他用男人的手臂野蛮的把她抱在怀里,说一句不走。

    一想到这里,泪情不自禁的又流了下来,知负了这个大美女太多太多,一时不能控制情绪,竟嘤嘤的哭出了声。

    但他这一哭不要紧,却是把郭大海吓了一跳。郭大海在特遣连最佩服就是这个副连长,其次才是正连长薛鹏飞,现在一见这个令他钦佩敬仰的副连长突然在哭,竟是连瞭望也不瞭望,慌忙过来相询。

    李炜将郭大海支开,遂坐起来开始束神,这一束神才算稳住了情绪。

    过了一阵,他忽然觉得不对,一下子睁开了眼。原来他在束神时清晰的感觉到了两股束神功罡气,两股罡气一左一右的分部在他的两侧。以前他与师傅在一起练功时,只有近在咫尺时才能感觉到师傅的罡气,尽管现在功力已经提高,知道师傅在隔壁不以为奇,却不知何以感觉到两股束神功罡气?

    一时他坐不住了,出了门,见隔壁门上挂着一个牌子,澳语虽看不明白,估计也就是请勿打扰之类的意思。他佯装不懂的敲了几下门,过了片刻,一个白人女子将门打开。

    李炜一见是个白人女子,倒是愣了一下,向房里伸了一下头,见没有其他人,胡乱说了几句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英语,回房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此人既不是田东兴,何以我能感觉到另一股束神功的罡气。田东兴是矮胖身材,此女却是细高挑,就算是乔装也不可能!”

    待得再坐下束神时,已感觉不到了刚才的那股罡气,当即拨通师傅的电话,将刚才的事一说,田东来不由咦了一声。

    原来,田东来近来在束神时亦觉有股束神功罡气隐伏在侧,只是他距得远,仅仅也只是觉得有点感应而已,他一时认为是情绪问题,也并不引以为意,现在听李炜再这么一说,一下子才警觉起来,立即让李炜密切关注隔壁房间动静,让一发现有田家人,马上向他汇报。

    李炜放下电话,心里早开始转动起来,如果台湾田家真的出现在这万里迢迢的澳大利亚,那就真是问题严重了,本是平平常常的家族矛盾,势必会升级到白热化。两家关系本是至亲,这一弄到性命相博,他实在不愿看到这个结果出现,也实在不愿将田东兴与暗杀师傅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略一考虑,当即来到了窗前,拉开玻璃。他一蹲上窗台,郭大海立即吓了一跳,急道:“副连长…!”

    李炜嘘了一声,站在窗台上贴墙一跳,单手已够到了隔壁的窗台。

    郭大海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这个技能虽然他也可能做到,但机率仅仅也只有百分之五十,平时在二楼演练一下还差不多,就算掉下也不致摔死。而现在却是在三十六楼,副连长想也不想的即一跳而过,简直身如灵猿,如果让他跳,打死可也不敢。

    只见李炜身子两个摇摆,已定住了身子,待得缓和了一下,这才双手引体向上,悄无声息的向房内窥测。过了一阵,他不见房里有人走动,心里一凛,拉开玻璃即跳进了屋。进去果见人去楼空,白人女子已不知去向。在屋内略一扫视,随即盯着墙壁上的男人鞋印出起神来。

    过了片刻,突然听到嗤的一声枪响,接着郭大海传来惊叫,急从正门返回去时,却见郭大海好好的没事,手里拿着一个破望远镜正在发呆。

    李炜急道:“是谁开得枪,看清他长相了没有?”

    郭大海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有,他是坐车走的,隔着车玻璃,仅仅也只是看到了他的一只手。这…这个人的枪法好神,仅一扬手,手里的望远镜就…”

    二人正说着话,薛鹏飞也已过来。李炜又问薛鹏飞时,薛鹏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看清是谁开的枪,但我上来的时问了一下坐台,说是有一男一女刚刚离开!”

    李炜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薛鹏飞道:“男的是矮胖子,秃头,女的是个白人,大概都是四十来岁!”

    李炜一听便呆如木鸡,想不到真是田东兴来了,想不到台湾田家真会卷入到这次事件中。说道:“看来咱们的身份已经暴露,那个白人女子虽不可能认识我,田东兴却认得我的声音,我们原是谋过面的。刚才我伸头查看隔壁,原来却是他用脚蹬着墙壁,躲在空中。只可惜我没进去查看,要不然,就算他再是束神功高手也得束手就擒。”

    薛鹏飞问明了情况,说道:“按理台湾田家不应该参与这件事,刚才他这一枪如真打算要郭大海的命,十个郭大海也难逃恶运,何以却只打望远镜。”

    李炜一想也是,忽道:“对了,此人是个武痴,难道他是为了得到我师傅的束神功的秘笈?”立即拨通了何志环的电话,让何志环派人去师傅家查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何志环回过来电话,说老首长家的门被撬,说现金并没有丢,怀疑小偷是在找档案信件之类的东西。

    李炜一听便舒了口气,挂断电话道:“这扒手一定是田东兴,一定是他在师傅家找不到束神功秘笈,这才万里迢迢来到这澳大利亚,妄想隐伏在我师傅身边窃取。这也好,只要他不是来暗杀师傅就好。”缓了缓,当下打手机将这件事事告诉了师傅。

    田东来听后冷笑两声,一句话没说即挂断了电话。

    当晚无事,到第二日轮到李炜瞭望,薛鹏飞送来了一个探测仪,将探测仪连接到室内的显示屏上,大英帝国的高科技产品一下子让李炜领略了科技的重要性。鼠标不仅可以控制画面,外面的探头亦可跟着鼠标来回摆动,如发现有什么疑人物,鼠标只须轻轻一点,几公里之外,就算这人的眼睫毛也能查得一清二楚。

    郭大海道:“这东西要是昨晚弄过来就好了,也省得我在窗口蹲守一夜,害得差点被一枪呜呼!”

    李炜道:“幸亏是人家留手,要不然,你身手再快也难躲过这一枪。”

    郭大海点点头,想到昨晚的那一枪,仍心有余悸。

    这一天过去后,李炜见没有发现什么,待得第二天再一风平浪静,不免有点沉不住气了,立即向师傅提出建议,让师傅派人去弄一个假蜡像,隔着窗帘看能不能吸引敌人。

    田东来一想也行,当即让警卫夏侯云飞去办这事。夏侯云飞是田东来在北京带过来的警卫,跟了田东来八年,虽是警卫,级别却是正营上尉。夏侯云飞到蜡像店找了个老蜡匠,费了一个下午才让老蜡匠完成了蜡像。拿回去让田东来一看,居然也惟妙惟肖,尤其一穿上衣服,简直与真人差不多,当晚将蜡像拿到窗前作诱,但晚上却没有发现端倪。

    翌日,李炜接到师傅的电话,说让他与薛鹏飞到菲利普港湾的一艘游艇上见面。交代了游艇的标志,让二人先去,他随后就到。

    李炜与薛鹏飞到了港口,只见一艘白色游艇停靠在岸边,船上一个连鬓胡的男子向二人招了招手,二人当即上艇。

    李炜见这艇里设了二十多个座位,是艘供游人观光的生意船,问男子生意好不好时,然连问候了七八句,男子却只是望着二人哂笑。

    李炜突然觉得这男子的眼神好熟,略一凝顿,大声道:“是你,你…你是王师长…?”

    正在这时,舱门一开,一个银发老太走了进来道:“王宝强,既被属下认出来了,还不摘掉胡子!”

    李炜听这银发老太是师傅的声音,一讶间,但见银发老太将假发取下,正是多日不见的师傅。而男子亦已撕下假鬓,果然正便是一年前被处决的王宝强!

    李炜与薛鹏飞大惊,二人一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田东来让王宝强将艇驶离海岸,接着一声咳嗽,将二人惊醒过来。

    李炜骇道:“师傅,王…王师长他…他不是死了吗?他…他…”

    田东来哈声一笑,说道:“不错,王宝强在华人国籍确实是死了,一年前他被乱枪处决,肺叶被打破两处,除了心脏完好,其他脏器几乎被换了个遍,来澳大利亚经过半年的秘密治疗,终于才保住了一条命!师傅说给你们安排个特别人见面,可正就是他。”

    薛鹏飞与李炜均知王宝强是被乱枪处决的叛徒,当时他与何国明、高根生、陆胜利被确认死亡后,早被送往火葬场火化掉了,却不知他何以竟能复活,竟被送来这澳大利亚治疗,二人一缓过神,不由的一齐追问原因。

    田东来点了一根烟,嘿声一笑,说道:“王宝强与何国明、高根生、陆胜利是我亲自提拔起来的大校,如果说他们是出卖祖国的叛徒,那么我这个上将就是叛国叛党的元首了。这四人被你二叔处决时,当时我正在军委开会,后来我赶去太平间,意外发现王宝强胸口还有余温!一见他还有救过来的机会,立即将锅炉工赶了出去,让警卫将其他三人的尸体火化,将王宝强的尸身悄悄转移了出去,由于做的隐秘,又救治及时,王宝强被秘密送来澳大利亚治疗,这才将活着的事隐瞒了下来!”

    薛鹏飞想不是这样,说道:“怪不得发生了这件事后,几天也见不到老首长,原来是护送王师长来澳大利亚治疗。但王师长明明是一个叛徒,老首长将他救活后,却何以放任不管,难道…难道竟是屈冤?”

    李炜忙道:“这怎么可能,当时我在菲律宾遭遇武装分子的伏击,将这些人击毙后,一检查他们的通讯工具,发现他们与王师长、何政委、高师长、陆副师长都有通话记录,要不是拿着手机拨过去确认,哪里能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当时师傅与何大队长正在军委开会,我打电话让二叔去追查这件事,几个大校若不拔枪反抗,二叔又怎么会让击毙他们。他们四人通敌这件事千真万确,绝对毋庸置疑!”

    王宝强将船停下来道:“小炜,你错了,这件事是个阴谋,要不是老首长煞费心机的把我救过来,这个秘密被埋进地底,我与三个大校的冤屈将永远也无法平反了!”

    李炜急道:“怎么是被屈?菲律宾的武装分子与你们保持有通话记录,这还能有假?既然你说你是被屈,我二叔派人去抓捕你们,你们为什么不申辩,为什么要拔枪反抗?”说到这里立即又想起那个神秘中原人,说道:“对了,你们被处决的那天,那个神秘中原人把你们约到王府井酒店,说有要事相商,这个人是谁?你们通罢话后,为何又把他的话作了录音?你们聚集在王府井酒楼,究竟有什么事相商?”

    他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王宝强这个昔日高他一级的共和国师长由于身材不高,在他一米八零的身高面前,竟如被审的犯人。

    田东来道:“小炜,你先坐下,这中原人连他自己都不认识,又如何能告诉你?师傅被这件事困扰了一年,想破了脑袋也还没想明白呢?”

    李炜一听王宝强也不知道,不由愣了一下。

    王宝强沉默了一阵,向李炜道:“你听我给你解释,去年八月十四那天,你率特遣连队员去菲律宾执行任务,我手机突然接到了一个菲律宾籍电话。接通后,对方叽里咕噜的与我交谈,我听不明白,就把手机挂了。初开始以为对方拨错了长途,也不以为意,不料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这菲律宾人又一连又打了五个电话过来,其时祖国与菲律宾正关系紧张,我知共和国军人不该与敌对国家通话,正要把这件事反应到上级,但又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我以为又是那个菲律宾人,就开了手机录音功能,但这一次却是个国人与我通话,这国人也正就是大家所说的神秘中原人。这中原人让我到王府井的酒店348房间见面,说有要事相商。本来我还心有顾虑,不知去还是不该去,后来一听他说高根生、何国明、陆胜利几个大校也去,想到几人都是老首长的机要人员,打消了疑虑,这才立马去了。”

    说到这里哽咽道:“却想不到我们到了王府井酒楼,竟是被人设计好的一个圈套,我们四人刚刚也才碰面,下面立即就传来了抓捕声,可怜我们掏枪还来不及询问,已被乱枪射杀,”

    李炜想不到是这样,与薛鹏飞对望一眼,脸上满是惊诧。

    薛鹏飞道:“这么说来,这阴谋完全是这中原人一手策划的了?”

    王宝强道:“正是,这中原人给我们四人打的这个电话,显然与菲律宾的那些武装分子已预谋好了,达成了共识。”

    薛鹏飞喃喃的道:“奇怪,这中原人搞出这个阴谋,究竟有何企图?”

    李炜咬牙切齿道:“不管有何企图,总之他是迫害特牵连的元凶,去年我与十四名队员去菲律宾执行任务,遭武装分子袭击,绝对是此人搞出来的。”

    薛鹏飞道:“对了小炜,当时你说菲律宾的那些武装分子是冒牌,不是真正的菲律宾军人,这我相信,毕竟同是亚洲人,长得都有点一样。但刚才王师长说,他们的首脑与他通话时说的是一口菲律宾言,却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王宝强突然道:“不,那人说的并不是菲律宾言。当时我接到电话,见是菲律宾国籍,这才误以为他是菲律宾人。但我伤情好后,老首长一资助了我这条小游艇谋生,接触的菲律宾游人一多,这才知道此人是乌鸦学舌。要知菲律这个屁股大点的小国家,说话完全该是统一腔调,而此人说的菲律宾语不伦不类,显然是华人冒充。”

    李炜与薛鹏飞一怔,思路一下明朗起来,薛鹏飞道:“这么说,伏击副连长的那二十几个武装分子,是华人完全不假了。

    李炜道:“绝对是,绝对是受了这中原人的指使才去伏击我们。至于他们的首脑给王师长打的那些电话,估计也是低估了我们的力量,他们是想把我们消灭后,然后把手机丢在现场搞诬陷,但最后却料不到我侥幸躲过,最终把他们一一干掉!”

    王宝强骇道:“是你一个人把他们干掉…?”

    李炜忙道:“啊,我可没这么厉害,当时大家遭到伏击,也曾开枪打死了十几人,剩下的十二人因带伤,我这才收拾了残局。”

    王宝强却知这残局是什么性质,说道:“你别谦虚,他们既是搞陷害,一定不会让留下活口,但你反而将他们一一诛灭,场面可想而知。你曾是我的下属,你的身手我是一清二楚。”

    李炜苦笑道:“这些就别说了,这中原人能拥有这么多武装力量,决非普通悍匪,即便不是军界人也该与军界大有牵联。回去后,我建议师傅对军队的将领们展开调查,这说白了,此人搞出这个动静完全也是冲着师傅来的。诬陷你的四个得力干将,再把特遣连的骨干力量消灭,无疑是想逼师傅下台。但那次事件他没有得逞,待第二次再使阴谋…”说到这里一凛,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猜想,但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根本就不敢再往下想,一阵背上发凉,岔开话题道:“啊,对了,王师长在澳大利亚生活了这将近一年,不知可过的惯?”

    王宝强泪流满面道:“有什么惯不惯的?我能有第二次生命,完全都是老首长的再造之恩。我也没大的奢求,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把这个神秘中原人挖出,为特遣连的战士报仇,为我们这四个含冤死去的大校平冤。虽然我在这里过的不错,但上不能向父母尽孝,下不能向儿女尽责,与一个死人又有何异?”一句话说罢,听的众人无不下泪。

    田东来其时正在打坐,听后道:“这你放心,你们的家属我早安顿好了,虽然你们是含冤死去,但因这是军界丑闻,我没让宣扬,却是以烈士待遇给了你们补偿。”

    王宝强点点头,过了一阵,这才问起特遣连第二次遭伏击的经过。

    薛鹏飞在军区住了两天,其时早从何志环那里得到了更详细的情况,沉声道:“是这样的,当时特遣连在指导员的带领下在藏地受训,何大队长突然接到一个藏民的举报,说某地牧场正遭受匪徒洗劫,请求部队支援。何大队长在北京听说后,想也不行的即给指导员发去了指令,直到特遣连遭遇伏击,噩耗一传到北京,何大队长这才怀疑起来。按道理藏地的农场遭袭,藏民的求救电话完全应该拨给当地公安,就算打到北京军区,这个藏民却也不该知道何大队长的私人手机。”

    王宝强惊道:“这么说来,这个藏民也是这个中原人假扮的了?”

    薛鹏飞道:“也不敢确定,何大队长虽然怀疑,毕竟没有录下此人声音,但以现在看来,这个藏民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中原人了。据何大队长说,当时他答应了这个藏民的请求后,这藏民居然用普通话说了一句‘中’,这‘中’字在河南话里就是行的意思,一般的藏民哪会用到中原词汇?”

    田东来一凛,脸上霎时已满是阴云。其时他得知特遣连覆灭也是从大使馆那里听来的,当天听说了这件事当天就遭到了杀手的袭击,有心让军区派特种兵过来调查,却又怕电话被窃听,因而也没有打电话细问这事。沉思了一阵,说道:“宝强,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暂时还不能公开你的身份,在这个中原人还没查到之前,希望你最好不要与家里人联系。”

    王宝强含泪点头道:“是,我知道了首长!”

    众人正自难受,忽听远处传来了艇声,还没站起来细看,子弹已密集的射了过来。

    王宝强骂道:“妈哩个逼,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爬过去将艇一掉,飞速向远处驶离。

    这个游艇的设计有点特殊,艇尾的舱壁是三厘米厚的钢板,是田东来专门让船厂定做的,就算再强的狙击枪也不可能穿过,王宝强一掉过艇,众人等这才敢站起来。透过钢板的望风孔向外张望,但见四艘小艇上,二十个人端着冲锋枪,一边追一边向这边扫射。

    李炜道:“可惜咱们手枪射程近,不能远距离还击!”

    王宝强道:“要不要我放慢速度,诱他们过来。

    李炜道:“好,但也要保持距离,不能让他们包抄上来,毕竟咱们的火力不如人家。”

    王宝强当下将艇速放慢,半点不敢大意的注视着面前的显示仪,然见艇速放慢后,四艘小艇分散开,果然向两边包抄了来。

    薛鹏飞忙道:“副连长,还是安全为好,毕竟老首长在船上。”

    李炜叹了口气,一摆手,让王宝强加速。

    王宝强道:“奇怪,老首长来的这么隐秘,怎么也会被他们知道?”

    田东来道:“虽然乔了装,毕竟身高不能砍去一截,又长了一双男人的大脚,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个大老爷们。”

    李炜咬牙切齿的道:“这些匪徒,今天非抓他们一个活口不可?”

    薛鹏飞忽道:“不好,这些人贴着里追,似乎是不让咱们靠岸。”

    李炜这时亦以注意到了,急道:“那怎么办?一旦油被耗尽,那可就是咱们的厄运到了!”

    王宝强道:“放心,如拼燃料,这倒不怕,来时我刚好把油厢续满,现在最担心的是怕他们增援堵截。”

    李炜拿出手机道:“他们增援,咱们就不能增援吗?我先给郭大海他们说声。”然一见拨了几次也没拨通,迷惘道:“是海上没有信号吗,手机怎么打不出去?”

    王宝强道:“有,或许是他们使什么干扰了吧!”

    众人听说,无不都背上发凉。

    过了一阵,薛鹏飞道:“不如拼艇速吧,把他们甩开,打迂回靠岸。”

    王宝强道:“我试试!”一番加速之后,发现小艇并没有立即跟来,但当他将四艘小艇甩开,准备再勾回时,却见小艇调转方向,竟是预先堵截。众人一见这个策略不行,都没了主意。

    过了一阵,王宝强道:“我倒是有个去处,是一个岛礁,岛礁有半里地里大,四周峭壁如镜,如果蹬岛与他们对峙,他们火力再强也没办法!”

    李炜道:“既然这样,马上就去。”

    王宝强道:“但那个岛礁离这里有三百海里,去的时候虽然不是问题,来时只怕油料不够?”

    李炜听是这样,登时迟疑起来。

    田东来嘿嘿的道:“去,马上就去。这帮王八羔子,今天和他们拼到底了,今番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薛鹏飞忙道:“老首长....!”

    田东来一摆手,道:“别说了,马上去,照此耗下去,就是耗十天也耗不出优势,唯有空费燃料而已。”

    王宝强见老首长说了话,当下定出航海路线,向岛礁的方向驶去。游艇这一加速,登时将四条小艇甩的不见踪影,但不久之后,则见小艇远远的又跟了来,当真是死死咬住不放。

    薛鹏飞道:“可惜少了把狙击枪,否则一进入射程,一个个都得把他们送进海里喂鱼。”

    李炜道:“别气馁,等到了岛礁仍也跑不了他们,到时他们一完蛋,把他们油收集过来,不怕返不回去。”

    说话间王宝强将艇调成自动驾驶仪,把冷冻舱的海鲜与淡水端出来。三人吃东西时,王宝强却不敢多耽,仅是象征性的陪田东来坐了一会,即马上又回了驾驶台。

    李炜由于心情不好,吃罢东西眼眶始终都是红红的,与师傅唠嗑时,然田东来一见了他这个样子,却是趁早板下了脸不理他。田东来知他是个性情中人,刀架在脖子上未必会哭,此刻师徒一异地相见,一句动感情的话就会牵动他的泪泉,此刻正面临大敌,唯恐分了他的神,会影响情绪。

    不料李炜一见师傅不睬,心里却是惶恐,他与师傅已又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师傅这一板着个脸,实不知自己是范了什么错误。正心里不安,田东来猛然道:“臭小子,来帮我按肩吧。”

    李炜一听师傅让他按肩,这才乐滋滋的过去。田东来让他捏了半个钟头,见他稳住了情绪,这才挥挥手,让他一边去歇。

    几人一时都不再说话,大约过了四个小时,终于才听到王宝强一声喜叫:“到了,看到礁屿了!”

    三人一听,立即都站起来眺望。

    王宝强道:“这个礁屿太小,地图上并没有标出,我也是听一个老舵手说了这个位置后才去过一次,但那一次走了弯路,这一次再来,却比上次少走了五十海里。”

    李炜向身后看了看,见四艘小艇变成了三个,问王宝强时,王宝强道:“可能是没油,抛锚了吧!”

    李炜道:“如果是没油的话就好了,一个小艇没油,其他三个小艇的油必也不会太多,咱们不用登岛,引着他们在海上兜圈就能把他们拖死!”

    薛鹏飞道:“也不敢这么做,他们既是有备而来,邮箱肯定不会不加油,如果他们是用计骗咱们,途中反而把咱们的油耗光,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李炜一想也是,所谓兵不厌诈,这个当如果一上,想回头也难了。

    小艇又行十分钟,终于才看清了岛上的全貌。小岛虽然不大,却是峭壁高耸,与八里山的情状如出一辙。只是八里山的石头有点土气,山上多多少少还算长了点草,这个小礁屿却是怪石嶙峋,不要说长草了,连个青苔也没有半片。

    待王宝强将艇停下,四人拿枪登上岛礁,三艘舰艇早也驶了过来。

    四人怕匪徒将艇开走,也不敢远离。田东来率先隐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见这个位置既可以护好艇,又可以封锁上岛入口,当下让先李炜与薛鹏飞去巡视其地方,说这里交给他俩。

    李炜与薛鹏飞上礁上巡视了一圈,见这个岛礁仅仅也只是四五百米大,果真就如王宝强说的那样,四周峭壁如镜,除了一个上岛入口,其余地方根本不用担心。但二人去的时候是干干净净去的,来的时候却弄了个满身鸟屎。原来这岛礁是海鸟的栖息地,二人在巡视时惊起海鸟,海鸟起飞时几乎都抛下了一泡屎,将二人淋了个满头满脸,因礁上无水,二人想洗竟也不能。

    二人返回来后,田东来与王宝强见二人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大笑。就连岛礁下的匪徒见了,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李炜一抬枪,将笑的最欢的一人撂倒,笑声止息,子弹如排山倒海般的打了过来。

    枪声过后,刚才中弹的那名匪徒立时破口大骂起来。原来USP45手枪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虽然最大射程超过三百米,但超过二百米已是强弩之末。这人虽然胸脯被打中,仅仅只是造成了流血。不过他这一骂倒让四人一凛,想不到这些人骂的是国语,果是华人。

    李炜回骂了几句,不听下面动静,伸头欲向下望时,薛鹏飞道:“别露头,小心埋伏有狙击手。”

    李炜一伸舌头,便没再动,说道:“他们既不敢上来,不如咱们轮流歇息,等到晚上再料理他们。”

    薛鹏飞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这地方有巨浪吗?刚才咱们在礁顶的时候,脚下的鸟粪都是新粪,这么多的海鸟,鸟粪日积月累,按说完全该积厚厚一层,却何以不见老粪?”

    李炜一想这个理,立时也紧张起来,大声问王宝强时,王宝强在下面道:“啊,那是给暴雨冲刷了。这里的海洋气候一天要下几次雨,再多的鸟粪也经不住暴雨冲袭。要说巨浪,倒是也有,但巨浪最高也超不过三十米,这个礁屿足足有四十米,是不可能被淹没的。”

    二人听说,这才都放下了心,如果海浪真有这么高,那简直太可怕了。

    说话间一股凉风吹来,海面霎时波涛汹涌。

    王宝强喜道:“这下子好了,暴风雨一来,底下那帮家伙们就有罪受了。”

    李炜道:“不知咱们的艇会不会有事?”

    王宝强大声道:“没事,艇已下了锚,再说,现在仅是暴风雨,并不是台风。”

    李炜舒了口气,现在巴不得赶紧下一场大雨,雨一来,最起码能把这一头的屎冲洗干净。现在他与薛鹏飞的皮肤都已开始发热发痒,二人怕引起皮炎,竟是挠也不敢多挠。

    此刻虽是下午两点,但不多时一股黑气自海上升起,转眼间黑气弥漫,竟像黑夜来临一般。随之一道闪电划开天际,身上已开始出现了雨点,顷刻间,大雨从天上倾倒下来!

    李炜与薛鹏飞乐的哈哈大笑,但仅笑几声,口里被灌进雨水,便笑不出来了。

    二人用手清理身体,待将身上鸟屎清洗干净,躲在石后地向下一望,立觉大为好笑。原来那三艘小艇因没棚顶,艇上的人正忙不迭的用手往外撩水。此刻大雨犹如瓢泼,艇上的人因没盛具,唯有使手而已,动作稍有迟缓,小艇立时就会被雨水灌沉。

    李炜本欲乘乱偷袭,然一查艇上的人,却是少了两人,估计这两个人是狙击手,是躲在什么地方潜伏,一顿之后,拿起块石头在外面轻轻移动,但还没有五秒钟,手上的石头呯的一声碎裂。两人相互望望,不由都乍了咋舌。

    李炜道:“奇怪,这狙击手隐伏在海里,怎么也能瞄的这么准?”

    薛鹏飞道:“估计是穿了救生衣,把枪架在面前的漂浮物上。否则即便水平再高,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的如此精准。”

    李炜猜也如此,既不能下去,只得闭目养神,斜躺在这里休息。

    夏季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半个小时,大雨止住,接着一风吹过,云开雾散,火辣辣的太阳重又透了出来。

    李炜叫了一声师傅,见没听应声,再叫时,田东来在下面道:“嚎什么,喊魂呀?”

    李炜一乐,不由自主的竟笑了起来。他自小便没父亲,田东来救了他后,二人一成师徒关系,当真让他从师傅身上体会到了父亲般的慈爱,偶尔被师傅呵斥两句,竟也觉得幸福。

    过了片刻,待他下去替师傅换岗时,田东来喝道:“臭小子,一边去,一身臭粪,想臭我呀?”

    李炜挠挠头,说道:“师傅,我…洗过了呀!”

    田东来道:“洗过了也臭,趁早滚一边,别过来!”

    李炜闻了闻衣服,却哪有半点臭味,知师傅是想让自己多休息一会,但自己年轻力壮,哪能让师傅守在前沿,与薛鹏飞硬挤过去时,田东来叹了口气,与王宝强去一边休息了。

    李炜见这个位置当真再好不过了,当中是块一米见方的巨石,向左望,可以一览上岛的通道,向右望,整个小艇完全都在视线之内,三十多米的距离完全在USP45手枪的射程之内,难怪底下的匪徒不敢上来。

    薛鹏飞拿着望远镜在海面搜索了一阵,说道:“找到了一个,这家伙果然是躲在海里,身前的漂浮物好像是块艇板,枪果然是架在板子上。”

    李炜道:“再找找,看另一个躲在哪里?一确定他们的位置,马上潜水过去,等把他们的狙击枪一搞过来,那就是他们的末日到了。

    薛鹏飞继续巡视,却始终没找到另一个狙击手,说道:“难道这个人没来,是被丢在那艘没了油的小艇上?”

    李炜道:“不,来时还发现他们是二十人。你再找找,如找不出这个人,即便把其他人杀了,仍身处危险之中。”

    薛鹏飞又搜寻了一阵,心里一凛,突然道:“不好,快去后山…”

    然一语未落,岛礁上的海鸟一齐飞了起来,便如乌云一样盘旋在上空,二人还未来得及去上面看,一长发人端枪出现在礁顶,王宝强首先中枪,就着斜坡滚了下来。

    田东来、李炜、薛鹏飞虽然躲过了子弹,却被长发人的冲锋枪压得不能抬头。而在这个当口,下面的匪徒已开始抢攻,人一上礁,子弹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

    李炜眼见匪徒就要冲上,突然大喝一声,向面前的巨石推去。这块巨石虽不大,但由于深埋在乱石之中,没有千斤神力哪能撼得动,他这一发急,竟硬生生的将巨石推了下去。底下的匪徒逃之不及,立时被碾压死了四五人,而在这电光石火的一霎那间,薛鹏飞一抬枪,亦将蒙面人的脑袋打开了花。

    薛鹏飞一枪打罢,却发现长发人竟是不倒,又开了一枪,长发人忽然就象僵尸一样,一跳一跳的向他过来。

    薛鹏飞还未明白怎么回事,长发人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双手,这双手握着长发人的冲锋枪一阵疾扫,刚冲上来的匪徒纷纷倒地。那些没死是匪徒一见长发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心胆俱裂之下,无不落荒而逃。

    众人一愣神间,已知长发匪徒的背后另有其人,正猜测此人是谁,长发人的尸体呯然倒地,但见身后人身材矮胖,头顶微秃,正是田东兴。

    其时田东兴用长发人的枪射杀匪徒的时候,这一刻当真紧急万分,若迟一秒钟,几人不说被冲锋枪打成肉酱,估计与蜂窝也错不了多少。田东兴在这千钧一发间,竟是救了在场所有人。

    李炜怎么也料不到田东兴会来解救大家,刚想说些什么,白影一闪,田东兴人已不见。而同时一道灰影划过,田东来亦也不见踪影,二人身法之快,当真是快如闪电。李炜认识了师傅八年,哪里又见过他如此快的身手,一霎时竟是呆了。

    薛鹏飞骇道:“他是谁?功夫似乎一点不在老首长之下,更比你还要胜上一筹!”

    李炜呆呆地道:“他就是田东兴,前天我还在你面前夸口,说他就算再是束神功高手,被我撞见终得束手就擒,现在看来,简直妄谈。”

    薛鹏飞道:“怪不得,原来他就是田东兴,此人的身手如此奇异,老首长今天要有麻烦了。”

    李炜问道:“你是说,我师傅会输?”

    薛鹏飞道:“那也不是,老首长修炼束神功多年,内功肯定要在田东兴之上,只是他老人家年事已高…”

    正说着话,忽听王宝强在下面一声呻吟,坐了起来。二人一见他没死,慌忙都跑过去查看,到下面见他只是肩上中枪,倒也为他的命大感到高兴。

    薛鹏飞将他扶起,用军用刀挑出他身上的弹头,王宝强虽疼得一脸是汗,居然咬着牙一声未吭。

    李炜趁这个空当来到礁顶,但见田东来与田东兴坐在地上正在比拼内力,正待上前细看,一个白人女子拦住道:“臭小子,下去的啦!”

    第二十六集

    李炜想不到她也来了,说道:“为什么让我下去?”

    白人女子道:“这里是田家人的事,没有你外人事的啦!”

    李炜知她必是田东兴的老婆,笑道:“既然是田家人的事,为什么你不下去?反让我下去,你可也不姓田呀?”

    白人女子道:“少费话,你下不下去的啦?”

    李炜摇头道:“不下去的啦!要是你下去,我也下去,你不下,我也不下去的啦!”

    白人女子更不多言,抬腿向他面部踢来。李炜念在她是个长辈,哂笑着躲了开去,任凭她拳脚相加,却不还手。然白人女子虽然已经四十岁,脾气却是火爆,一见奈何不了他,随即就掏出了枪。

    李炜道:“啊呦,这可不是玩的。”欺进她的身侧,将她的枪一夺,随即又塞进了她的手里。只因他出手太快,白人女子竟是不知,拿枪指他的脑袋道:“你到底下去不下去的啦?”

    李炜笑哈哈的道:“要开就开,我到底也不下去的啦!”

    白人女子想不到他居然会不怕死,向他身后一指,说道:“你身后是什么的人?”

    李炜笑道:“想偷袭我吗?可没这么容易,我身后什么人也没有的啦。”

    白人女子见他不肯上当,倒也拿他没有办法,瞪着他望了一阵,斥道:“管好你的嘴,不许胡乱说话的啦!”

    李炜笑道:“你这句话说的还象个长辈样。”将子弹还给她后,白人女子一怔,嘴巴登时张得老大。

    李炜见师傅的脸越来越红,而田东兴的脸却是越来越白,知师傅的内力更胜一筹,一时也不担心。这时见礁边有个铁锚,锚的一端连有绳子,猜必是蒙面人抛上来的,到近前向下一望,随即又大失所望,本以为向田东兴说说好话,走的时候搭他们的船走,却想不到他们只是开了个摩托艇过来。

    正在沮丧,白人女子一声不吭的来到了他的身边,警惕的瞪着他。

    李炜恼怒道:“看什么?以为我会偷你们艇呀!”将绳收上来,待一返回到师傅身边,心里不由的就是一紧,只见师傅的脸也已开始转白,田东兴的脸虽更为惨白,却仍在咬牙死撑。知这比拼内力就如人在天井里托着一块巨石,有一人示弱,这块无形的巨石就会把人砸的粉碎,想躲也无从可躲。二人既是拼尽全力,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除非两人同时收手。

    心想:”怎么也得想个法子让二人赶紧罢斗才是,眼下二人的矛盾可都是因自己而起,要不是师傅收了自己这个异性弟子,两家也不会弄得关系紧张。两家本是至亲,为这事若拼个两败俱伤,那可就是我是罪过了。”一咬牙,遂向二人当中走去。

    白人女子见了,拔出枪道:“喂,你…你干什么的啦?”

    李炜道:“要是你认为我害你老公,就尽管开枪。”冷冷一笑,仍是向前走去。

    白人女子见他越往前走,脸色越白,她虽不懂束神功,却也猜到了李炜的用意,拿着枪的手慢慢又放了下来,

    李炜这时就象进入了磁场,就如背着一百斤重物在水中行走,越往前走,背上的重物越重,初开始是一百斤,然后是二百斤,每走一步即多加一百斤重量。此刻他束神功虽已练到了第十层,但毕竟修为尚浅,远远不能与二人几十年的内力相比。

    过了片刻,但听他一声大喝,举步迈入了二人当中,但随之眼前一亮,立时又进入了一个银白的世界,但见大雪茫茫,尽皆皑皑。

    他一时大觉诧异,心想:“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上一次是梦,这一次总不可能还是吧?刚才师傅与田东兴比拼内力,我冒死替二人卸束神功罡气,难道我内力不济,竟是死了。”用牙又咬了咬手指,一觉很疼,立时高兴起来。

    正举目四望,远处一女子的声音道:“喂,等等我!”只见一老人领着一群狼来到他的身边,而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子正是田东兴的老婆白人女子。

    老人微笑道:“小兄弟,还认得我吗?”

    李炜忙道:“当然认得,上次我就梦见过你,你…你到底是谁呀?”

    老人道:“先别说这些,刚才你知不知道你很危险?要不是我用掌力将你师傅与田东兴震昏,你哪里还有命在?”

    李炜道:“我…我…!”

    老人道:“就凭你六七年的内力,又如何能够化解二人几十年的罡气,不过你拼着一死也要化解两家人的矛盾,老朽很是赞赏!”

    这时几只巨狼叼着田东来与田东兴的尸身跑来,李炜一见二人都是脸如金纸,慌忙将师傅扶起。白人女子赶过来,亦也将田东兴扶起。

    老人道:“我是救命,你无端端的也跟来干什么?”

    白人女子指着田东兴道:“他…他是我的老公啦…!”

    老人道:“想不到一个异族女子也如此重情!好,很好,眼下救人要紧,你们都回去吧!”

    李炜忙道:“不,前辈…!”

    老人道:“你有什么事吗?”

    李炜道:“老前辈,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我两次见到你,都以为是在做梦,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也的告诉我,省的我再一醒过来,又是浑浑噩噩!”

    老人笑道:“要是我不告诉你呢?”

    李炜道:“要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说罢弯腰抱住他的腿,并大声喊白人女子也过来帮忙。

    老人道:“胡闹!”不等白人女子过来,提着李炜的胳膊一扔,李炜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凝目四顾,只见田东来、田东兴、白人女子躺在身边,都正昏迷不醒。

    正自诧异,白人女子忽然坐起来道:“我不走,我不走的啦!”

    李炜一听她醒了,慌忙道:“你在喊什么,说什么不走?”

    白人女子揉了揉眼,道:“刚才,我…我做了一个梦啦!”

    李炜急道:“什么梦?”

    白人女子道:“这…这个梦好奇怪的啦,有个老人带着一群狼过来,狼叼起你师傅就跑,我老公也被狼叼走的啦,我一边喊一边的追。刚才我也梦见你的啦。你让我去抱那个老人的腿,我不好意思,老人提着你的胳膊一扔,接着又来扔我,我不愿走,老人就硬把我扔回来的啦!”

    李炜听到这里已完全相信刚才的事决非梦寐,转身打量师傅,只听田东来咳嗽了一声,醒了过来,接着田东兴身子一动,亦也睁开了眼。李炜与白人女子慌忙一人一个,把二人扶起。

    田东来将目光望向李炜,就象看怪物一样打量着他,而田东兴坐起来后,也是以奇怪的目光审视着他。刚才二人比拼内力,万想不到李炜竟过来阻止,二收功不及,本以为李炜非死即伤,不料李炜身上的束神功罡气竟比二人还强,竟反把二人震昏。

    过了一阵,田东兴起身道:“东来兄,想不到你徒弟的造诣竟这样高,今天咱们没有分出胜负,改天再找你切磋。”

    田东来一挥手,说道:“请便,只要你光明正大的找我切磋,我随时奉陪。”

    田东兴一怔,顿住身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东来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李炜见田东兴脸色难看,忙道:“田叔别误会,我师傅的意思是说,要是你今后有空的话,欢迎常去大陆找我师傅切磋。”

    田东兴哼的一声,说道:“东来兄,别以为你是大陆上将就看不起我这个台湾少将。咱们公是公,私是私,虽然我发过誓,一定得到你的束神功心法,但绝对会光明正大的拿到。四年前你曾说过,如果台湾田家有任何一人胜过你,便把束神功心法拱手相让,这句话我会铭记的。”

    田东来道:“不错,四年前我是说过这话,如果你有本事胜我,我一定不会抵赖。今天你帮了我们,虽然我很承你情,但你搞的小动作却就让人很不爽了。你不远万里来到澳大利亚,又别出心裁的住到我的隔壁,总不可能是个偶然。再说我家的门突然被撬,值钱东西却一样没丢,如不是你去找束神功秘笈,又会是谁?”

    田东兴一怒,但随即又镇定下了来,说道:“是吗,如果你家门真被撬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绝对与我无关。也好,几件事凑在一起,难怪令你怀疑,我如不说出来,反而却让你误会我堂哥的一番好意了。我实话告诉你,今番我来到澳大利亚完全是奉了我堂哥田东平的旨意。我堂哥得知你在澳大利亚频频遭特务份子暗杀,一听说后,不惜让我万里过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这些天我一直在墨尔本没有离开,如果你怀疑我去盗你的束神功秘笈,那就大错特错了。”

    田东来与李炜一愣,一时都不相信的打量着他。

    田东兴又道:“东来兄,不是我挑拨离间,有些话我必须得提醒你。现在经过我这半个多月的暗中调查,发现这些危险其实就来自你的身边,只是碍于面子,这个人是谁我就不说了,估计你也应该心里有数。”说罢与白人女子走到崖边,涌身往下一跳,两分钟后,摩托艇声响起。

    李炜见师傅面色很是难看,说道:“师傅,照此人这么一说,咱们果然是误会了人家,家里被盗,说不定真的与田东兴无关。”

    田东来此刻却在思索另一件事,听李炜一说,问道:“对了小炜,你功力浅薄,刚才我与田东兴在较量内力,你强行化解我们的束神功罡气,其实凶险的很,却不知你何以没有事,反而把我们震昏?”

    李炜此刻也正骇异这件事,一想到刚才的那个奇怪梦境,立时就把这件事对师傅说了,并把上次在八里山地底做的那个梦,连同自己在睡觉里练束神功的事也一一讲了,说那个老人说了,自己已突破了束神功的第十一层。

    田东来哈哈一笑,说道:“荒唐,一个普普通通的梦,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炜一听师傅不信,不由急了,说道:“师傅,这些梦可都是真的,刚才不仅我梦到了这件事,田东兴的老婆也已梦见了呢,我们做的这个梦一模一样呢。”

    田东来一愣,随即道:“即便做的是同一个梦,又能证明什么?传说练成束神功的最高境界能出定入定,但传说终归是传说,师傅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你一味遐想,终不能让师傅也跟着相信这些荒唐事吧?你站好,师傅试一下你的内力。”

    李炜一凛,立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霎时间已气为之窒。

    过了良久,田东来收功道:“怪了,虽然内力又增加了不少,却也不至化解我们的罡气,把我们震昏。”

    李炜忙道:“师傅,是那个老人把你们震昏的。”

    田东来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也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我又想了,刚才我与田东兴比拼内力,到后来实已精疲力竭,虽然我们自认为强大,或许在你这个生力军面前却就不堪一击。”

    李炜见说来说去,师傅始终不信,眼下白人女子一走,自己空说一万句也不可能令师傅信服,虽然也很着急,但又一想,这也难怪,毕竟是一个奇怪的梦,一个老人驯养了十几只狼,又在梦里来救自己,这句话要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自己肯定也不会相信,更何况是师傅。怔呆了一阵,说道:“师傅,你饿不饿?要是你饿的话,我去船上给你弄些吃的。”

    田东来此刻虽然有点饿,却哪里有这个食欲,刚才田东兴的那句话着实让他心里一撼。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都在怀疑一件事,不过怀疑归怀疑,心里又实在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一触及这件事,实在不愿去深思而已。

    李炜见师傅不答,亦自沉思,过了片刻,听薛鹏飞在底下叫自己,当即来到了礁下。薛鹏飞向长发人的尸体一指,说道:“这个人叫张晓光,是五号首长的警卫,头发是假的,胡须也是粘的。”

    李炜脑袋嗡的一声,就想晕倒,想不到最不愿发生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突然飞起一脚,将尸首踢得飞了起来,呯的一声,落入了大海。

    过了良久,薛鹏飞才道:“现在他们又派了增援过来,只是天色已黑,看不清是多少人。”

    李炜透过缝隙向下观望,果见海面上又已多了十艘小艇,每艘艇上最低不下五人,问道:“手机还打不通吗?”

    薛鹏飞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王宝强忍痛道:“现在…咱们手里已多了八把冲锋枪,几千发子弹,倒也不怕他们,唯一怕的就是他们围而不攻,把咱们困在这个岛礁上…!”

    薛鹏飞道:“要是困咱们倒也不怕,毕竟咱们是在岛礁上,暴风雨来的时候还有地方可躲,如果台风一来,他们却都得被掀下海喂鱼,我估计他们还是会以攻为上。”

    李炜说道:“说的是,我去礁上巡视一下,别让他们再偷袭。”

    王宝强忙道:“还是我去吧,我只是左肩受伤,两腿却没事,单手亦可开枪,这里能多出一人,你们就多个帮手。”

    李炜点点头,见这个昔日的上级虽伤得不轻,却斗志昂扬,让他别把刚才的事告诉师傅,王宝强随即去了。

    薛鹏飞问起田东兴与老首长的战况,李炜草草的给他解释了一下,说道:“这田东兴住在我师傅隔壁,本来我还以为他是图谋我师傅的束神功心法,却想不到竟是保护。这里的事一经解决,估计两家人就能活解。”

    薛鹏飞道:“能和解最好了,他们本是一家人,只因收了你这个外姓弟子才弄得不愉快,虽然也与上辈老人有关,但现在国共两党都开始友好会谈了,完全没必要再弄得跟仇人似得。”

    李炜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事?”

    薛鹏飞道:“老首长是对越反击战里的英雄,连传记都写出来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时见上面有石子滚落下来,当即住口。

    不一刻田东来过来,将手里的三只海鸟向二人一扔,说道:“吃了它。”

    李炜见这海鸟足足有二斤多重,忙道:“师傅,我还不饿呀?”

    田东来道:“不饿也的吃,这是命令!”

    李炜与薛鹏飞对望一眼,不得不拔毛去皮,将这血淋淋的生肉一块块的递进嘴里。但仅吃了几口,已是再难下咽,虽然在野外生存的训练里也经常吃生肉,但那是在极饿的情况下为了保命,此刻肚子虽然有点饿,却还不至于到饿这个地步,略一细想,说道:“师傅,我去方便一下。”

    田东来双目一瞪,喝道:“想开溜呀?就在这里尿吧!”

    李炜笑道:“师傅,我…我想大便…!”说罢一鼓肚,放了个屁。

    田东来掩着鼻道:“滚吧,就你事多!”知他大便是假,屁也是硬挤出来的,但也真不敢让他在这里大便,没准他一褪裤子,真能在这里憋出一刨臭屎。

    李炜拿着海鸟去后,寂夜里忽听得扑通一声,随即没了声息。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只见他一身湿透的提着一个编织袋过来,手里另拿了一把狙击枪。

    薛鹏飞眼一放光,立马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去了,说道:“那个狙击手,真被你干掉了?”

    李炜笑道:“废话,不干掉,哪能把他的枪搞来?”见二人手里仍拿着那只没吃完的海鸟在硬挺,夺过来一扔,笑道:“来吃这个吧!”将编织袋一解,但见冻鱼冻肉着实不少,另外还有十几瓶饮用水。李炜首先给师傅递了一瓶矿泉水,又递了一块冻鱼。

    田东来道:“我就知道你大便是假,去偷东西吃才是真的。”口里虽这么说,却也不由的喝了一口水,拿着冻鱼享用起来。

    三人吃饱,薛鹏飞本待把下剩的给王宝强送去,李炜笑道:“你歇歇吧,咱们吃东西哪能不通过主人?王宝强那里我早给他留有了,咱们两天也吃不完的东西呢!”

    薛鹏飞哦了一声,很奇怪他怎么能一下子弄来这么多东西,就算是顺着攀援绳上来,最多也只能提一包,哪能同时提两包,并且手里还提了一把狙击枪,追问他时,李炜笑道:“怎么,这点小事就把你难住了?”

    田东来道:“是不是先把东西栓在绳子上,人上来后,然后再拉绳子上来?”

    李炜一怔,心想这个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说道:“现在咱们手里一有了狙击枪,无疑就有了制胜的法宝,如果他们强攻,咱们有三把冲锋枪守住扼要。就算他们不强攻,狙击枪的这百十发子弹照样也能一个个把他们送上西天。”

    田东来道:“先挨过今晚再说,如果他们攻,尽量不要招惹他们,毕竟是在黑夜,狙击枪的子弹可不能白白的浪费了。”

    李炜点点头,让二人先去休息一会,说这里有他支应。田东来去闭目养神后,薛鹏飞与李炜推让了一阵,亦找个平坦的地方去小睡了。

    到凌晨三点,薛鹏飞替李炜换岗,见李炜神情警觉在凝神倾听什么,正要取笑他疑神疑鬼,李炜猛然道:“不好,他们来了!”

    薛鹏飞忙道:“什么来了,是敌人来了吗?”

    李炜向下一望,说道:“正是,他们也真够刁滑的,居然游水过来!我去高处狙击他们。”

    二人这一惊一乍,立时已将田东来惊醒。田东来的眼睛在黑暗里也可视物,月光下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了海面上的一颗颗脑袋。

    过了片刻,只听头顶上响起了枪声,薛鹏飞用望远镜一看,当真大觉畅快,但听每一声枪响,海面上的几十颗脑袋必有一人被打爆,二十多枪打罢,海面上立即飘起了二十余具尸体。剩下的人要返回,但随着一声声枪响,逃到在最前面的人则最先遭到狙击,尸体一个个都飘了起来。

    田东来笑道:“这小子,他一个人掌控全局,咱们倒成看戏的了。可惜咱们的枪没有瞄准镜,就算开枪也是瞎开。”

    薛鹏飞道:“不行,这些人不能让他一个人杀光了。”等他上去,李炜已开了五十多枪,仅仅只剩下十一人。他的视觉不如李炜,又因十一人逃得有点远了,却是一连开了二十多枪才将这些人狙击干净。

    李炜道:“他们的尸体不能留在海上,要是一被澳大利亚海警发现,麻烦不小!”

    薛鹏飞道:“说得是,这些人穿有救生衣,估计把他们的救生衣一扒,尸体就会沉下水!”

    两人击了一下掌,立即跑下了崖,然二人由于没有开过艇,却是摸索了半晌才将锚收了上来。随后当二人把艇开到尸体附近,正准备下水,海面上忽然掀起一股巨浪,几乎将艇掀翻。

    二人大吃了一惊,慌忙驾艇向远处逃开。刚刚驶离,已见那片海面开始翻滚起来,无数条大鲨鱼开始争食尸体。这些鲨鱼的身躯几乎都接近了十米,更有两条可谓鲨中之霸,体长几乎超过了十五米,大鲨鱼争食时掀起的巨浪足足有十几米高,小艇若迟走片刻,势必会被掀个底朝天。

    二人吓出了一身汗,待得驶到岛礁,一上岛,坐在地上都大口喘起气来。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王宝强与田东来也已瞧见了这惊魂一幕,王宝强道:“你们一启艇我就猜出你们去干什么,还来不及制止你们就过去了。这大鲨鱼最闻不得血腥气,几公里外,只要一闻到血就会蜂拥而至!”

    李炜道:“他…他奶奶的,这些鲨鱼怎么会…这么大…?”

    王宝强道:“这是鲸鲨,鲸鲨一般体长都在十米左右,最大的可达二十米,能轻松的把一条二十米长的游轮掀翻。这是你们逃的快,要是慢一步,远处赶来的鲨鱼抢不到食物,肯定会袭击小艇,咱们的小艇仅仅也才十米,鲸鲨一个摆尾,你们就回不来了。”

    薛鹏飞与李炜听了,身上又是一阵冷汗。

    四人休息了一阵,直至太阳高高升起,看到海面已经平静,这才登艇离开。

    此刻王宝强的伤口由于没有消炎,已经开始於肿,路上就由李炜代为驾艇。李炜将艇驶到十几艘小艇前,将小艇的油统一集中了过来。待要走时,王宝强忽然觉得把这些小艇丢在这里可惜,台风一来,势必都会被沉入海底。他知这些小艇是从海洋公司租来的,海洋公司只认凭证不认人,到艇上一检查,见租赁凭据都在艇上,遂让李炜用绳将这些小艇串了起来,一同带走。

    但带这么多艇回去速度无疑大打折扣,直至到了下午三点,艇足足行了十个个小时,这才终于抵达了埃尔伍德海岸。

    王宝强到海洋公司把艇的租金收回,鉴于身份已经暴露,已不敢再靠行船为生,待得再将游艇卖掉,将这些钱都交给田东来时,田东来却只收了资助他的十万澳元,剩下的五十三万让他另谋生路。王宝强知这一澳元就等于五元多人民币,本要不了这么多,但推让了一番,见众人都不肯要,只得收下。田东来不放心他的伤,让薛鹏飞先照顾他几天,让将他安顿好后再来。

    之后在坐车返回宾馆的途中,李炜给郭大海打了电话,但一连打了几个都没人接,给杨利伟与周江涛打时,也是没有应答,迟疑道:“师傅,你先别去,让我到宾馆先探个究竟!”

    田东来一扬眉,说道:“怕什么?在海上都不怕他们,到陆地反倒怕了?”

    不一刻到了宾馆,二人下觉得衣衫不整,有损国人形象,在附近买了一套衣服才大踏步进去。等到了三十六楼,李炜一见走廊被红绳封锁,已知大事不妙,本欲踏过红绳去看个究竟,却被澳警死死拦住他,怎么也不让他进去。正在着急,忽见大堂经理带着几个华人急匆匆的过来,李炜虽不认识这几个华人,田东来却知他们是谁,其中一人正是驻澳总领事郭海川。

    郭海川一过来即道:“老…老首长,大事不好,昨…昨天这里发生了枪战…!”

    李炜一听是枪战,立马已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急道:“那,我师娘呢?”

    郭海川结结巴巴的道:“老…老…老…!”

    李炜揪着他的衣领,大声道:“说呀,我师娘呢?其他几个华人哪去了?”

    郭海川脸色一白,说道:“老…老太太遭遇匪徒绑架,其余人为了保护老太太,已经全部殉职…!”

    李炜双腿一软,登时坐倒在了地上。

    田东来冷冷的道:“是昨天什么时候的事?”

    郭海川道:“是…是昨天中午,九点来钟…!”

    田东来又道:“匪徒把人劫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郭海川满头大汗的道:“不…不知道!”

    田东来点了点头,说道:“好,你马上把我们的护照送来,我们要立马回国。”

    李炜一听要回国,慌忙又站起来道:“师傅,师娘她老人家还在匪徒手上呢,咱们怎么能不管师娘?”

    田东来向他一瞪,李炜一哆嗦,登时不敢再说。郭海川见了,则是慌不迭的赶紧去了。

    到傍黑六点,李炜陪师傅到达墨尔本机场,在候机室刚刚坐下,郭海川与秘书即风风火火的送来了二人的机票及护照。待得郭海川将二人送上飞机,亲眼看着飞机起飞,这才抹了抹头上的汗,长长舒了口气。

    秘书小心翼翼的道:“郭领事,咱们瞒哄情况,老英雄回国后一旦得知,咱们会不会有事?”

    郭海川道:“就算有事也是以后了,如敢当场告诉他老太太身死,老英雄一怒,说不定就会把咱们毙了?老英雄连省委书记都敢枪毙,毙了咱们这些小人物自然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秘书连连点头,说道:“是,是。”

    李炜陪师傅回到北京,天尚半夜,见师傅下机后不回军区,却是打车要去妙峰山,要跟去时,田东来却说有私事办,不许他去。李炜见他神情不对,却是租了一个车,在后偷偷的跟着。

    妙峰山是北京市名山之一,位于京西门头沟区境内,海拔一千二百九十一米米,旧名仰山。妙峰山以古庙、奇松、怪石、异卉而闻名。因山势雄峻,五峰并举,妙高为其一,故亦称妙高峰。

    李炜跟着师傅的车到达后,但见田东来下车边打手机边走,打罢电话将手机往路边一丢,竟是看也不看的向山上而行,他情知有异,更是一步不敢远离的在后紧跟。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但见田东来到龙门涧一处险峰前停下,站在峰顶的一块石头上沉思。不一刻听到脚步声响,一个五十来岁的军人不疾不徐的走上了峰。李炜一见是自己的岳父兼二叔,眉头登时拧了起来。

    田东临与田东来相互对视,直过了良久,方冷冷的道:“哥,这么晚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田东来嗯了一声,说道:“东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地方来吗?”

    田东临沉默了一会,说道:“知道,因为这个地方是你杀死我妈的地方。”

    李炜听到这话大吃了一惊,心想:“这…这是什么话,二叔的母亲是师傅的继母,虽然不是亲生母,但杀死继母却也和弑母差不多了,师傅他…他怎么能杀死继母…?”

    田东来叹了口气,说道:“不错,今天我让你到这个地方来,也正是我叫你来这里的原因。三十年前都怪我太气盛了,父亲下世后,我一听二娘要改嫁给这里的一个富商,二话没说就过来把这个富商毙了。本来我是好意,只是为了挽留二娘,不料二娘与这个富商已有感情,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竟从这里投崖自尽!”

    李炜听是这样,这才嘘了一口气,知师傅性烈如火,素来最看不过的就是伤风败俗的事。二叔的母亲既与这个富商发生了感情,又未嫁过去,八成就是通奸了,此刻师傅说的温婉,显然是在给死者面子。其时师傅在三十年前就是一个大少将了,在旧社会里少将枪决一个范了错的商贩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师傅这一毙了那个商贩,二叔的母亲一定是觉得屈脸才投崖自尽。这件事虽不能说师傅杀死了二叔的母亲,却也是间接性了,现在二叔却说师傅杀死了他妈,显然对这件事大是不满。难道二叔派人暗杀师傅,是为了这事?”

    田东来道:“发生这件事我也不愿看到,二娘死后,我一直都十分内疚。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自你九岁过来咱们田家,我一直就把你当亲兄弟一样看待。尤其二娘死后更是对你加意抚恤,我让你读军校,一路破格提拔…!”

    田东临打断道:“不错,你是对我很好,我也很乘你的情,我妈的死我也确实从你身上得到了补偿。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杀死了这个富商,这个富商的儿女们又该如何对你?”

    田东来一凛,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东临冷冷道:“三十年前,你开枪毙了这个富商的时候,当时我正在读军校,本不认识这个富商的女儿,却不料四年后,这个富商的女儿为了替父亲报仇,隐姓埋名,却嫁给了我。”

    田东来惊道:“什么?你…你说什么?你说雪怡她…她竟是这个富商的女儿?”

    田东临道:“不错,雪怡本不姓沈,她姓李,名叫李彩娥,正是这个富商李继承的女儿!”

    田东来一跤坐倒,半晌方道:“冤孽,冤孽,想不到我千挑万选给你选的这个留洋女学生,原来竟是…竟是李继承的女儿…!”

    李炜听到这句话也是大吃一惊,心想:“事情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复杂…?”

    田东临道:“初开始我也不知道,一直以来,雪怡都说她是个孤儿,我见她逢年过节不回娘家,从来也都没怀疑过什么,直到婚后有绯闻传出,说她与一个叫李金才的士官打的火热,我这才怀疑起来。我知雪怡并不是这种人,就暗中对这个李金才展开了调查,想不到一查之下,竟从李金才的全家照里得知了这个秘密,想不到两人竟是亲姐弟…!”

    田东来又是一惊,说道:“好,很好!怪不得你让这个李金才做了你的参谋长,原来他是你的小舅子!你明白了这一切后仍然把他留在身边,无疑是要联起手来,替你们的父母报仇了,是不是?”

    田东临没有吭声,冷冷的盯着他,一语不发。

    田东来直到这时才注意到,此刻这个兄弟的手一直都揣在裤兜里,而裤兜高高撑起,手里明显握着的是一把短枪,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东临,我知道你与雪怡的感情好,你们联手替父母报仇我理解。但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如果你要杀我,早就有机会下手,为什么迟迟等到现在,你是不是另有图谋?”问罢不听他的回答,继而又道:“好,很好!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以前你不杀我,那是机会还不成熟,你还没有熬到接管军区的资格,是不是?”

    田东临沉默了一会,说道:“不错,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就不满你了,雪怡与李金才其时很早就想暗杀你,是我一直阻拦才容你活到今日。如果你死的过早,我一个小当兵的没人庇护,哪里能够升到今天这个位置,这说白了,现在我接管军区,完全还是仗了你们田家的名望。”

    田东来猛然哈的一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寂夜中回响,惊起树上的鸟扑棱一声向远处飞去。

    过了良久,田东来止住笑道:“怪不得你鼓动我把在民安到地方上去,让他去任副省长,原来你是为给自己留手?不错,你费尽心机的把特遣连战士杀光,把我一逼下台,这个时候再报仇,任何人都不会再怀疑到你了。我在澳大利亚几次被反华势力暗杀,虽然几次都怀疑到了你,却又实在不愿相信这件事是真,想不到这一问,你竟然也不抵赖。”

    田东临道:“有什么好抵赖的,我的警卫一被你们杀死,你们早就怀疑到我了。”说着拔出枪,将枪口对准了他。

    田东来一怔,冷笑道:“你敢开枪吗,难道你不怕我在附近埋有耳目?你也该知道,还有其他几人都已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都已怀疑到了你。”

    田东临道:“是李炜、薛鹏飞、王宝强这三个人吗?你放心,李金才在澳大利亚刚给我传来了消息,说薛鹏飞与王宝强已被击毙,至于李炜…!”突然哈哈一笑,大声道:“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

    语声甫落,只见黑暗中走出五人,其中两人提着一人向地上一扔,正是李炜。

    田东来大吃一惊,其时他就早就知道李炜跟在他身后过来,想不到无声无息的竟会被捉。正待拔枪,忽觉浑身僵硬,想动根手指竟也不能。

    田东临道:“知道你们为什么动不了吗?这种毒无色无味,如果不预先服下解药,只要一闻到这个气味就会全身酥软,我与你耗了半天,想不到才将你们毒倒。”

    李炜虽身不能动,口里却能说话,大声道:“爸爸,我是小婷的丈夫,是你的女婿,你真忍心把我杀死?”

    田东临说道:“没办法,如果不是你去了趟澳大利亚,知道了太多,我说什么也不忍对你下手。本来爸爸还想让你拿到到大学文凭,来北京帮我,但现在…!”话说半句,住不无语。

    田东来想不到王宝强与薛鹏飞竟也残遭了杀害,怒声道:“那,你嫂子呢?你把你嫂子弄到哪去了?”

    田东临眼眶一红,说道:“哥,对不起了,你们去天堂见面吧!”

    田东来一听老伴魂归天国,心里一痛,两横泪水夺眶而出。

    李炜听了这话更似万箭穿心,万料不到这个一向和蔼的二叔竟是人面兽心。他母亲的死本是意外,师傅虽然也有责任,却也罪不及其他人,他分明就是拿这件事满足自己的私欲,大声道:“二叔,今天我们死就死了,我最后问你一句话,我特遣连的弟兄是怎么被你害死的,那个中原人到底是谁?”

    田东临冷冷的道:“你真想知道?”

    李炜道:“你说出来,我死也瞑目了!”

    田东临道:“好,念在咱们翁婿一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特遣连两次遭袭,其实都是李金才一手策划而成。李金才为了报仇,其实已秘密加入了青帮,用的人也全部都是青帮人!”

    李炜心里一骇,知这青帮势力极大,青帮的第一号人物叫郭东海,是个一手遮天的人物,想不到李金才竟加入了进去。青帮与部队这一勾结,果然是横扫天下。”问道:“那,那个中原人呢,那个中原人却又是谁?”

    田东临道:“那个中原人正就是我!”

    李炜大吃一惊道:“怎…怎么是你…?”

    田东临道:“没什么可惊讶的,我虽然成长在冀鲁,祖籍却在河南,九岁前在没有随母亲嫁入田家时,我本姓何,虽来到京城多年,对中原话还是比较熟悉的。”

    李炜哈哈大笑,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在河南查了几个月也查不出此人,原来你是用假嗓,故意误导我去中原查找!”

    田东临冷冷道:“现在你知道已经迟了。”向青帮人一摆手,说道:“执行吧!”

    五个青帮人正待开枪,黑暗中突然冲出一人,大叫道:“不要杀炜哥,不要杀死大伯…!”一个女孩哭着奔出,伏在了李炜身上。

    田东临一见是小婷,变色道:“你怎么来了?”

    小婷哭着道:“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才你出来时,你与妈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一听你要用毒气毒大伯,偷偷的拿了你一瓶解药,早就跟着来了!”

    田东临骇道:“你都是听到了些什么?”

    小婷呜呜的道:“我什么都听到了…!爸爸,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我要去军委揭发你…!”

    李炜大骇,唯恐这个二叔会杀女灭口,急道:“小婷,你快回家,这里没有你的事!”

    小婷哭道:“不,炜哥,大伯,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一定不会让爸爸杀了你们的!这是解药,你先喝下…”

    田东临一使眼色,五个青帮人随即走了过去。然见五个青帮人过去后,小婷一歪头,似乎是要咬人,提醒道:“当心…!”一语未毕,早见一个青帮大汉疼得大叫起来,等他抢上去将女儿拍晕,那青帮汉子的食指已被咬断。

    他不忍看二人死在自己面前,一摆手,抱着女儿下山,岂料刚到崖下,突然一声狼嚎,接着五人亡命似得奔了过来,一见众人都满身是血,不由满脸都是鄙视。他早听说这地方有狼出现,但也只是一只孤狼,眼下五人手里都有枪,狼再厉害也不至把人咬成这样,呵斥几人时,五人同时都道:“不,不是一只狼,是十几只,每条都有七八十斤…!”

    田东临一听说是十几只狼,而且还这么大,心里也是一颤,说道:“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吗?”过了片刻,拿枪与众人来到崖顶,然崖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二人半点踪影。

    田东来知二人身不能动,这一被狼叼走,肯定必死无疑,一顿之后,与众人回去。

    第二十七集

    十月一日这天,正是举国欢庆的国庆时节,然静怡这天向单位请了假,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个中午。一个月前李炜的离世就已让她痛不欲生,此刻再一听到小婷身死,哪里还让她有心再去上班。本来她已好几个月都没再去小李镇了,虽然发誓这一生都不打算再去,但想干妈现在已没了亲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还是忍不住开车出来。

    到了小李镇,立时被这里的气氛弄得掉泪。上了楼,只见刘小欣、李大光、杨蕊、以及小区的十八家住户的人都在。

    静怡进屋时,其时众人正在决议一件事,一见她来了,都站起来打招呼。静怡问起干妈时,刘小欣悄悄向里间一指。

    静怡进了里间,众人略一叹息,遂又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王学仲哽咽道:“按说小婷与李炜既结为夫妇,遗体理应与李炜合葬,但北京亲家居然不同意把遗体送到咱们乡下,显然是看不起咱们这些乡下人。刚才老耿哥说的对,老耿哥建议咱们去北京讨说法,首先举我举双手赞成。”

    刘文成道:“正是,这件事明显是北京亲家的不是。李炜的遗体虽被狼吃了,但咱们把他生前的衣物当本人下葬,也说的过去,北京亲家却以这个为借口不让二人合葬,未免不近人情。”

    老耿的脾气本就火爆,一听二人的想法与他一样,一拍茶几,立时催二人去换衣服,让二人马上陪他去。

    李大光与刘小欣见劝不住,不得已只得从兜里掏出钱,让三人充当盘缠。不料老耿一见,却是火了,说道:“怎么?连你们也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的老骨头吗?这是我们邻里壁舍间的事,与你们无关。”

    众乡民听他说的仗义,纷纷也要跟他一起去。王学仲却觉得有点不妥,说道:“眼下咱们是去北京论理,又不是去闹事,人去多了反而不好。你们在家先等消息,如果他们不同意再说。”

    老耿大声道:“如果他们不同意,咱们就光着膀子去上访。北京是天子脚下,不怕找不到说法。他田家的权势再大,却也大不过皇帝老子。”

    三人说定走后,不久军区的徐翰光、副司令聂文源、参谋长林国栋、后勤部部长牛志刚、政治部主任李海星带着副手也都赶了过来。徐翰光是接到了李大光的电话才得知了这个消息,一通知所有人,众人连中饭也没吃就马上都赶来了。

    徐翰光问起这件事时,王秀英掉泪道:“今天清晨,小婷的父母给小区的商店打来电话,说小婷于昨夜十二点突然病逝。小婷年纪还小,刚刚也才十九岁,李炜一死,想不到才隔一个月,这孩子…就也跟着走了…!”说罢泣不成声。

    众人听后,无不也跟着掉泪。

    过了一阵,徐翰光道:“小婷得的是什么病?”

    王秀英擦了擦泪道:“不知道?只说是急病,并没有说太多。”

    徐翰光又问了一下其他,当得知小婷的遗体要在北京火葬,不让与李炜合葬,一时也觉得这个道理说不过去。本欲给田在军打电话交涉一下,但一想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下级向上级交涉问题向来困难,又想这个副大军区的司令刚刚埋葬了父母,堂妹现在再一死,心情肯定正不好,一想之后,便没有打。

    众人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临走本欲给李炜的母亲问个安,但王秀英说高慧兰有病不能见客,众人在一阵叹息,齐齐的去了。半个小时后,等静怡安慰罢干妈从里间出来,客厅里已只剩下了李大光、杨蕊、刘小欣、王秀英四人。

    王秀英哑着嗓道:“小怡,你干妈好可伶,她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丈夫。你干妈怕李炜受继父的气,硬是苦苦熬了这十五年的活寡,却不料临老又失去了儿子,现在儿媳这一再突然亡故,精神肯定接受不了,你是她的干闺女,是不是先…!”

    静怡流泪道:“王婶,你别说了,我在这里住下就是了。”

    李大光道:“不如我也在这里住下吧?”

    刘小欣道:“还有我,我也在这里住下,咱们同是李炜的结拜兄弟,生前欠了他这么多,他死后,咱们就当是替他尽孝吧!”

    静怡回过头,说道:“尽孝是吗?那好,干妈的脏衣服已攒下了一大堆,你去洗了吧。洗罢后再去煲点粥,喂干妈吃下!”

    刘小欣一挠头,说道:“我…我不会呀…??”

    静怡嗔道:“不会搬来干什么,当少爷呀?”

    刘小欣一缩脖子,不敢再言,李大光更是闭住了气,一声也不敢不吭。

    静怡瞪了二人一眼,遂进厨房做饭,杨蕊则是白了二人几句,将脏衣服一件一件的找出来,拿到浴间去洗。其时自李炜死后的这一个多月来,高慧兰一直就没有起过床,王秀英与小区里的几个妇女轮流在这里伺候了她这些天,早已都疲惫不堪,这时一见她的生活上有了着落,这才如释重负的去了。

    静怡在这里住下了后,先是向单位请了半月假,接着才是把生活用品一一的都搬了过来。

    到第二天,高慧兰娘家的四个兄弟听说了这件事,也都一起过来问候。四兄弟虽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一听说北京的亲戚不让外甥媳妇与外甥合葬,无不也义愤填胸,立即也要去北京理论,被静怡劝住后,几人一听说这里已有三个管事人过去,当下就在这里等着,但等到了晚上见没有信,这才一齐走了。

    次日四兄弟再来时,静怡与几人已经聊得很熟。通过与老四高小驴交谈,当静怡一听说他的大哥叫高小骡,二哥叫高小马,三哥叫高小牛,饶是再不痛快,心里也不由一乐,问道:“四舅,为什么你们的名字这么土气,干妈的名字怎么这么洋气呀?”

    高小驴年纪也就是三十七八岁,明显比三个哥哥健谈,一听姐姐这个漂亮的干闺女问了话,忙道:“啊,我姐的原名叫高小鹅。高慧兰这个名字还是她嫁给了那个天灭的李子减后,是李子减那个混蛋给她取的。”

    静怡哦了一声,见他一提起李炜的亡父就咬牙切齿,虽然也很奇怪,但一时又不好意思问,旁敲侧击的道:“对了四舅,李炜的爸爸帅吗?都说红颜薄命,英雄命短。李炜的爸爸在年轻时,一定是个英雄了,是不是?”

    高小驴听后猛然在地上唾了一口,说道:“英雄?他也配做英雄?他是个打老婆英雄还差不多。他人长得倒是挺人模狗样,自姐姐嫁给了他后,几乎每年都要挨他几顿打。我们四兄弟每次来找他理论,亦被他打的头破血流,真不知姐姐怎么想的,活着的时候受他的气,死了之后也要替他守寡。就在十五年前,就在他临死的那一年,我们四弟兄还与他大干了一场呢!”

    静怡忙道:“什么大干一场?是打架吗?为什么?”

    高小驴道:“还不是他范了手痒,又打我了姐。那天我们四兄弟听说后来找他说事。后来一说僵,他拿起一根铁棍就抡了起来,大哥头上当场被打了个血窟窿。二哥与三哥的虽然也被打伤了,但事后都没有留后遗症。我却就惨了,腿上被铁棍抡中后,骨头也被打折了,当时经济不宽余,也没去大医院医治,到现在还留下残疾呢!”说罢站起来走了几步,果然是微微有点跛。

    静怡见了,不由的捂住了口,想不到李炜的父亲这样坏蛋,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但想有其父必有其子,李炜打架不要命,估计也是从父亲那里遗传过来的。但这个李子减虽然有点打老婆,李炜却好像并不是这种人,倒是他与小婷接过婚后,两口子好的如胶似漆,向来都没有打过小婷。

    伤感了一阵,但又想打老婆算什么,干妈虽然挨了李子减这么多打,到现在也没听她提过一次。李炜长的这么帅,他的父亲无疑也是相貌堂堂了,干妈既没有怨言,肯定也是爱煞了此人,倒是我想挨那小子打,却还没有这个福呢。想了想道:“四舅,李炜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是害病死的吗?”

    高小驴道:“呸,他要是害病死了,也真便宜他了,他与李炜一样,也是被野兽吃了!”

    静怡吃了一惊,想不到父子俩一样,竟都是连个尸首也没留下,过了半晌,说道:“他…他是被什么吃了,也是被狼吃了吗…?”

    高小驴道:“不,我外甥是被狼吃的,那个天灭的却是被虎吃了。我外甥是个好孩子,生前一见到我就舅舅长舅舅短的,虽然有点调皮,我却最是疼他,与他那个天灭的父亲比起来,简直…!”

    高小骡皱眉道:“小驴,你说话能不能控制一下。俗话说人死为大,李子减虽然不对,但人都死了,你就别再天灭天灭的叫了?”

    高小马也道:“就是,人都不在十几年了,再恼有什么用,要是让这里乡民们听见,影响多不好?”

    高小驴一瞪眼,说道:“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当初他把我腿打断的时候,就顾影响了?这个人寻花问柳,不误正业。自他与邻村的那个贱女勾搭上后,咱姐哪天不是以泪洗面,咱姐嫁给他真是瞎眼了,我偏要骂他天灭的。再说这里又没有外人,就算是有,肯定也都认为我骂的对。他周围的人哪一个没被他打过,又有哪个人不恨他入骨?”

    高小骡与高小马脾气甚好,见约束不了这个兄弟,也不再言。

    静怡一听李子减是个这样的一个人,倒又一愣,心想:“你好打架也就罢了,却怎么还寻花问柳?本还以为你虽然打老婆,对干妈却是一心一意,哪想到根本就不是这样。干妈相貌虽然普通,但人品却是一流,嫁给你果然是瞎眼了?”对这个人霎时间就又不感冒了,立即换了副口气道:“四舅,李子减这大坏蛋是怎么被虎吃的呀??咱们这附近不是没有深山老林,不是没有老虎吗?”

    高小驴道:“咱们这附近虽然没有,但不等于别的地方就没有?十五年前,这个天灭的与那个叫郭荷香的姘妇去武夷山玩,却不想去了后,两个人却独他一个人没有回来。那个叫郭荷香的贱女亲眼目睹了老虎的行凶过程,等救援过去,这个天灭的已被虎吃得只剩下了一个头颅,并且头面目全非,也被啃得认不出来!”

    静怡听他说的可怕,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高小驴道:“但这个天灭的总算还被剩了一头回来。我外甥却被狼吃的连根手指也没剩下。李子减是天作孽不可活,但小炜这孩子却范了什么错,居然也遭此天祸…!”说罢声俱泪下,引得其余三兄弟也跟着呜咽起来。

    静怡见了,心里不由的又是剧痛。其实那天她在地下室把李炜撵走,李炜一走,立即又后悔的要死。她让李炜走本就不是真心,虽然是撵他走,内心实在又希望他说句不走,哪怕是一句安慰她的话也行。不想此人郎心如铁,竟是半点也没有犹豫就出了地下室,后悔之余对他当真又气恨到了极点。这是后来李炜死了,如果李炜不死,估计她也活不了多久。一旦再听说他与小婷好的如胶似漆,哪怕再听到半点风声,肯定会被气死,就算不气死也得被气疯。虽然内心也咒过他死,但此人当真一死,却又让她难以接受,当真是爱恨交织,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的人,实不知是何感受。

    过了良久,众人这才都缓和下来。高小牛喃喃道:“奇怪,李子减在武夷山被虎吃掉,这还可以理解,十几年前,武夷山向来就有虎。但小炜这孩子却是在妙峰山被狼吃掉,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妙峰山是旅游景点,虽然地势险要,但出现一只狼两只狼还说的过去,却竟然出现了一群,就算是从动物园跑出来,也不该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

    静怡道:“这件事到现在还是个悬疑,到现也还没有哪家动物园出来承认。这也难怪,同时遇害的还有北京军区的一个老首长,这个老首长不是一般的老首长。有这个军界的大人物一遇害,又还有哪家动物园敢揽这事,就算这些狼真是从他们动物园跑出来的,他们也不敢承认。要不是有人亲眼看到了他师徒被狼叼跑,谁也不会知道他两人是怎么死的,下场无疑是落个失踪!”说罢见时间不早,遂进厨房做饭。

    高家四兄弟在这里吃过饭,等了一个下午见三个乡民仍未回来,一时觉得不能在这里天天里等,给静怡留了个电话号码,进房间又看了一下高慧兰,这才一同走了。

    到晚上静怡伺候高慧兰吃过药,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本以为是小区的住户,不想开门后却是文焕,文焕将手里的花向她一递,说道:“静怡,请收下!”

    静怡见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中透着儒雅,莫名的脸色一红,说道:“你是来看望病人的呀?还是来看望我呀?要是看望病人,就随我来吧。”

    文焕忙道:“不,静怡,有句话我想与你谈谈,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静怡一怔,问道:“与我…?”

    文焕点了点头,满脸的都是诚挚。

    静怡迟疑了一下,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将花收下,与他来下楼来到小区的一段石条上坐下。只因两人曾假扮过情侣,静怡这一刻实在是觉得尴尬,扭捏道:“文焕,前段时间谢谢你帮我!”

    文焕道:“你是说…?哦,一点儿小事,算得了什么?”

    静怡忙道:“怎么能算小事,你与女朋友都快结婚了,我却硬让你冒充我男朋友。那天在度假村害得你把女朋友当表妹,而且还挨了那小子一拳,你与你女朋友一定都很窝火。”

    文焕道:“啊,没事,我事先给云佳打过招呼,云佳早就知道这回事。但那一天碰的也真巧,我与云佳刚到度假村就碰上了李炜。想不到你居然也在,要不是你出现得早,我与云佳肯定丢人,在那么多人面前,还真难以解释。”

    静怡道:“那一天的天气热,我在家无聊,碰巧也才去了度假村。”

    文焕道:“对了静怡,前段时间你说有人跟踪你,你说怀疑是李炜,后来莫名其妙的却被八里山的匪徒截了去,这是怎么回事?自发生那件事后,你很少回政府楼住,我一直也没再见过你。”

    静怡眼眶一红,说道:“啊,你说是这件事呀?”其实老早她就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一怀疑到李炜后,立即才让文焕牵着她在公园散步,故意装作亲热的样子气他。本来还以为此人心系于她,一得知她与文焕订婚,一定是心生嫉妒了才千方百计的派人搞破坏。却不想根本就不是这回事,事情过去还没几天他即与小婷闪婚,当真把她气的不行。尽管后来也知道此人是暗中保护,却哪里又乘他半点情,直恨得咬牙切齿,不能一把将他撕了。那天她在申花截住李炜大骂,最后被李炜开车撞昏,正是为了这事。此刻听文焕这么一问,自不好意思对他实说,草草解释了几句,问道:“对了文焕,你与云佳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们是准备在美国结婚呢,还是在国内呀?”

    文焕叹了口气,说道:“不结婚了,我们吹了。”

    静怡一怔,有心想问,又觉不妥,起身道:“啊,我得回去了,干妈还得吃药呢!”

    文焕忙道:“静怡,我有话对你说!”

    静怡仓皇道:“不,有话改天说吧,我...我得回去了!”

    次日,静怡出去给高慧兰抓药,等回时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警车,猜是刘小欣来了,但上了楼后,想不到母亲张淑芬也在。张淑芬这几天由于喉咙不舒服,已请假在家歇好几天了,静怡进房间时,张淑芬正哑着嗓在安慰高慧兰。

    静怡一听母亲的嗓子哑成这样,忙道:“妈,近来你的喉咙老是哑,怎么你也不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呀?”

    张淑芬道:“老毛病了,又检查什么,咳…咳…!吃点药就行了。”

    静怡道:“妈,正因为是老毛病了才应该到医院检查!有好些大病,都是因为老毛病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高慧兰也道:“是呀,你就听…小怡的话,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张淑芬点点头,说道:“好,我一回去…就去医院…!”

    静怡见母亲神色压抑,正待询问,忽听楼外有吵嚷声,到窗前向下一望,见是王学仲、老耿、刘文成三人回来了,一见三人脸色即知事情没有办成。

    不一刻三人在来到楼上,高慧兰在张淑芬的搀扶下出来一问情况,当场就晕了过去。

    此刻小区里的其他住户也都来了,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抬回床上,眼见这个家说破就破,人人都是心里悲痛。

    原来,老耿三人到北京后由于不摸路,当中饶了不少弯,又因等火车等了四五个钟头,等赶到军区已是次日的下午。向门岗的警卫一说情况,门岗的警卫倒是立即通报到了一号首长那里,三人虽然也立即被田家人接见了,但却去迟了一步,小婷由于是年轻猝死,尸体在家仅放一天就被火化入土了。三人赶到后田家刚刚也才办罢丧事,三人一听小婷已入土为安,就算有一万句不愿意也只得憋进肚里了。如果提出让二人合葬,田家人肯定不会同意扒闺女的坟,肯定会要求把李炜空匣子迁过去。京城人不讲究这些,但农村人却再迷信不过了,男儿死后如果不能埋进祖坟,那是范了大忌的,万般无奈,只得返了回来。三人到北京没有办成事,觉得愧对高慧兰,在这里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原因,即回家闷头睡觉啦。

    众人明白了真相,一阵嗟叹,纷纷的也都回去了。王秀英与几个妇女安慰罢高慧兰,看到她没事,最后一个个也各自回去。

    张淑芬与刘小欣走的时候已是黄昏。张淑芬千交代万交代让高慧兰好好保重,这才满腹心事的走了。

    数日后刘小欣再来,却是把莉莉带了过来,静怡尽管心情再不好,对这个弟妹却不敢慢待。莉莉一来即把水果端了出来给她削皮。三人在这里谈了一阵,刘小欣忽道:“姐,有件事我想给你商量。”

    静怡头也不抬的道:“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什么时候在我面前客气过了?”

    刘小欣呵呵一笑,说道:“姐,我想给你借钱。”

    静怡一怔,知他死要面子,借钱最怕让莉莉知道,这一次居然例外,肯定是想河马大开口,一想之后,说道:“借钱是吗,好,我包里有,用多少你尽管去拿吧。”

    刘小欣听后虽然明知包里钱不会太多,倒也乐呵呵的去了,但一翻包,见仅仅才三百多块,仍收起来道:“姐,太少了!”

    静怡冷冷道:“你想用多少?”

    刘小欣一伸手,露出了两个指头。

    静怡明知不是两千,仍是说道:“是两千吗?暂时我没有这么多,要是你不急,等我开罢工资再给你吧??”

    刘小欣一摇头,说道:“姐,不是!”

    静怡道:“是两万吗?”哼的一声,没有理他。

    刘小欣有心说是二十万,然见她脸色不好,倒也真不敢一下子说出来,过了半晌,终于才道:“姐,这一次我是正经事,你听后肯定会借给我的。这笔钱你借给我后,五年之内我保证一定归还!”

    静怡一听他说是五年后归还,立时就想发笑,说道:“啊,以前你借我钱的时候,说的都是明天还。但每次借给你都是肉包子打狗,这一次居然推五年,更是门都没有!”

    刘小欣脸色一红,忙推了莉莉一把,期盼莉莉能够说说好话,不料莉莉仅是暼了他一眼,并没理他。刘小欣一时抓耳挠腮,没了计策。不一刻见姐姐进了厨房,这才央求道:“莉莉,你的钱不借给我也就算了,最起码也该帮我说句话呀!我借钱买房可完全是为了咱们两个人的幸福呀?”

    莉莉打乌鸦道:“什么呀?什么呀?你是为了你一个人的幸福还差不多。政府楼那么大的复式楼不够你住,居然还要来外面买房,咱们结婚一搬出来,剩下两个老人怎么办,那么大的一个空房子,两个老人该多寂寞呀?”

    刘小欣叹了口气,说道:“莉莉,你这人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呀??人家结婚,女方都是没命的要彩礼,要求也都是住新房。你倒好,彩礼不多要,住地又不选择,你是不是有点傻呀!”说罢摸了摸她的额头。

    莉莉打开他手道:“你滚吧,你是弟兄一个,又不是弟兄太多,我要那么多干什么?这些钱在爸妈那里存着,早晚还不都是给咱们留的?”

    刘小欣道:“你…你…!”

    莉莉道:“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这人大手大脚,想让我多要钱,然后再来我这里骗,想也别想,就算我要再多钱也不会让你骗走一分。以前你是中队长的时候,每月两千五不够花,可以理解。现在一当上副大队长,工资都涨到三千了,居然还不够花,你花钱这样厉害,与一个花花公子有什么两样。”

    刘小欣一听她说自己是花花公子,登时急了,大声道:“莉莉,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呀?我在没认识你以前有点花还说的过去,但自认识你之后,对其他女人可从来都没再正眼瞧过?”

    莉莉道:“行啦!谁让你提这些了,以前你有没有女人,我不想知道。总之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规规矩矩,要是一旦让我逮住,咱们立马完蛋。现在你先说说你的工资吧,一月三千块钱也能花光,你都花到哪了?”

    刘小欣道:“我…我…!”

    莉莉大声道:“我问你呢,说呀?”

    刘小欣嗫嚅了一阵,说道:“我每天都要抽烟!”

    莉莉道:“抽烟又能花多少钱?”

    刘小欣道:“我抽的是玉溪!”

    莉莉道:“玉溪是多少钱一盒呀?”

    刘小欣道:“有便宜有贵,有十五元的,也有二十元的,还有四十元一盒的!”

    莉莉登时吓了一跳,说道:“这么贵呀?”

    刘小欣道:“还有更贵的呢!有七十的,还有一百的,更还有一百六的呢!”

    莉莉乍了咋舌,问道:“那,你都是抽多少钱一盒的?”

    刘小欣道:“贵的咱抽不起,最多也就是抽个二十块钱一盒的,但去局里的时候,兜里一般得装三样烟,遇上领导递四十块钱烟,下级十五块钱的打发,自己抽的却是二十块钱一盒。”

    莉莉惊诧道:“这么说,你每天的这三盒烟,就得七十五块钱了?”

    刘小欣道:“是呀!但有时候还要多,一碰上开会,这四十块钱的烟两盒都不够。”

    莉莉一呆,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刘小欣…!”

    刘小欣愣了一下,道:“怎么…?”

    莉莉指着他道:“你…你…!”猛然道:“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抽烟了,真想不到你的钱都花在吸烟上了。我在移动公司给人家上个班,工资最高也才两千一。你光抽烟就得花两千,你是不是也太烧包了?就这结婚你还想去外面住,到时咱们一没钱花,你让我吃什么,喝西北风呀?”

    刘小欣道:“咱们可以回家吃饭呀,你又不会做饭!”

    莉莉大声道:“即然是回家吃饭,又买房干什么?有本事你用自己的钱买,借别人的钱买,我住着也不舒服?”

    刘小欣道:“是借咱姐的钱,又不是借外人。”

    莉莉反驳道:“借咱姐的钱就不用还了吗?既然是借,早晚都得还。”

    刘小欣一皱眉,压低声音道:“莉莉,你是个傻,亲姐弟的钱又还什么?明里是借,其实就是要,借不过好听点而已。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说咱姐现在有的是钱,申花的股份都快上亿了,趁咱们结婚的时候不要点,以后还有机会吗?”

    莉莉一愣,立时笑道:“原来,你果然是骗呀...?”

    刘小欣忙捂住她口,低声道:“别让咱姐听见了。”

    静怡做好捞面条,先是给干妈端了一碗过去,这才分别给刘小欣与莉莉各盛了一碗。刘小欣计没得逞,吃饭的时候也是心无二用,几次欲再提这事,都被莉莉给瞪了回去。

    不一刻吃罢饭,刘小欣接到局里的电话,说有案子,不由才一脸无奈的去了。莉莉本也要回,但静怡说有事与她商量,莉莉嗯了一声后,便没有走。静怡收拾罢餐桌,坐下道:“莉莉,你在移动公司工作的怎么样?如果不合适....?”

    莉莉忙道:“姐,还是不用了,我与小欣年底就要结婚了,调换工作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静怡见她是会错了意,微笑道:“莉莉,你听姐说,姐在市区的花园口看中了套房,地方虽然有点背,也不邻大街,但我问过爸爸了,不日后马上会有一条三十米宽的大路从楼前穿过,到时房产升值固不用说,那地方一定也会成为旺角?”

    莉莉迷惘道:“姐,你什么意思呀?”

    静怡叹了口气,说道:“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送给你们结婚贺礼?你与小欣接触这么久了,他是个啥人你也该清楚。因他是弟兄一个才把他惯成了花钱如流水的习惯。其实你们一订婚姐就为你们计划好了。现在这套房产我已经买下,并在下面的底层给你们买了三间门面,姐是说,如果你在移动公司工作的不好,不如就辞了吧,等那里的大路一穿通,你在底层做点小生意,一定比你上班强。刚才小欣在你面前呜呜哝哝,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本来我早就应该告诉他的,一想他不成器,真是懒得理他!你知道后也不要说是我买的,就说你是从银行贷的款,这小子不给他施加点压力,再丢十年也还是个不成器。”

    莉莉惊喜之下,想不到姐姐这样体贴入微,一声不吭的竟给她们买了房,慌忙点了点头,问道:“姐!那这两套房的多少钱呀?”

    静怡嗔道:“既然是送给你们的,又问这么多干什么?”

    莉莉眼眶一红,说道:“姐,那…那我可不可以先去看看呀?”

    静怡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房子正在装修呢,正好你也可以提点建议!”说罢进房间给高慧兰打了个招呼,与她一同下去。

    到了花园口,但见这里高楼林立,每一栋楼都是直插云天,道路虽然有点窄,但一旦大路修好,这地方无疑会变成黄金地段。静怡将车停在一栋三十层楼前,向下面一指,说道:“咱们先看看门面房吧?”

    莉莉进屋后,见七个工人正在涂墙,三间房子宽大明亮,少说也有六十平米。又到二十六楼看时,一见是个三室一厅,连同下面的门面房只怕八十万也还要多,登时激动道:“姐,小欣本想骗你钱,想分期付款的买个两室一厅,怕你不同意,仅仅才敢要二十万,你怎么一声不吭,就为我们购置了八十多万的房产呀?”

    静怡道:“别理他,本来姐想给你买个低层的,方便你们做生意,但下面的房子已经卖完,也只有买二十六楼了。”

    莉莉忙道:“不,高的才好呢,高的可以望的远!”打开窗户向下一望,全市面貌果然尽在眼底,高兴的欣赏了一阵,突然扭捏道:“姐,我与小欣结婚,你会不会不高兴呀?”

    静怡一怔,道:“怎么了?我高兴还来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高兴?”

    莉莉道:“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小,你是大,按理不该在你前面结婚。”

    静怡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连咱爸与咱妈都想开了,我就更不用说了!”

    莉莉点了点头,说道:“说也奇怪,以前俺爸俺妈催我结婚,这边的老人始终都不同意,这一次不知怎么想的,这边的爸妈反催促起我来了。”

    静怡知是李炜与小婷一结婚,看到自己结婚无望才被迫同意。一想到李炜的死,立时又心痛如绞,将身转过来,强忍着才没流下泪来。

    莉莉道:“最近我总感觉到妈有点不对,虽然催我与小欣结婚,却又好像心事重重似的,有好几次我看到妈,都见她一个人在发呆。姐,你都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家住了,是不是也该回家看看呀?”

    静怡说道:“好,等干妈的情绪一好转,我就回家住!”

    两人下了楼,莉莉道:“姐,明天我就向移动公司辞职,一月挣他们两千块钱还要看经理的脸色,简直窝囊死了。辞职后我想进点衣服,先开个网店,然后再搞实体,你看怎么样?”

    静怡道:“我对这些不是太懂,如果钱不够,你给我打个招呼!”

    莉莉忙道:“不大,不大!现在开网店,百分之五十分都是厂家铺货。这里距佳吉货运公司又近,咱们自己进货自己发货,一边带实体经营,利润更大呢,总投资要不了十万就够了呢。”

    静怡道:“嗯,那你一个人行吗?要是人员不够的话,抽空姐给你帮忙,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走几步路就过来了。”

    莉莉欢声道:“行,行呀!我妹妹也大学毕业了,正好也没找工作呢!你与小娜给我帮忙,我给你们打工资。”说罢一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正在这时,包工头过来道:“大姐,这里的活已干了一半了,按咱们说的,你是不是先给我们付一半的工钱呀,市区干活不容易,我们七个工人,每天都得买吃。”

    静怡哦了一声,一摸包,却是没带银行卡,说道:“不好意思,明天吧,明天我给你们送来。”

    莉莉忙道:“是多少钱呀?”

    包工头道:“总共是两万四,先付一半,是一万二!”

    莉莉道:“姐,让我付吧,我拿有银行卡。”

    静怡待要阻拦,莉莉坐上包工头的摩托,却抢着走了。

    半个小时后二人从外面回来,莉莉道:“姐,剩下的钱你也不要再管了,就让我来付吧?”

    静怡知她刚刚拿到了彩礼,手里有十几万,见这个弟妹如此晓事,倒也一慰。当下将钥匙交给了她,说装修的材料她已经进够,让她今后多来看看,哪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提前与包工头说。”将一切交代好后,一个人开车走了。

    等他回到小李镇,一进小区就怔住了,想不到文焕拿着一束花,竟又来了,到这时她才相信有句话叫怕中有鬼,真没说错,下车道:“咱们去外面吧?”

    文焕道:“好!”

    二人出了小区,静怡见四处没有人了,这才住足道:“文焕,有句话我想对你说。”

    文焕道:“什么话呀?”一笑之后,说道:“还是别说了吧,你的话不用说我也知道!”

    静怡面色一红,道:“你知道什么呀?”

    文焕尴尬了一下,说道:“怎么能不知道?那天你一听说我与云佳退婚,就象逃命似的,我怎么会猜不出来?”

    静怡脸色又是一红,说道:“文焕,既然你心里明白,就不要难为我了,好不好?”

    文焕犹豫了一下,就象在决定一件生死大事一样,过了半晌,终于才道:“好,既然你不让我捅破这层纸,我不说就是。上一次你拒绝了我,已让我尴尬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你更是象躲鬼一样的躲着我,害的咱们差点连朋友也没得做了,这一次我不提就是,但我这花既然买来了,你是不是应该收下?”

    静怡一听他答应,登时长长舒了口气,接了过花轻轻一闻,说道:“啊,好香!”

    文焕叹了口气,说道:“静怡,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静怡道:“什么事?”

    文焕道:“咱们两家本是世交,你、我、还有小欣,还是孩提的时候就在一起玩,直到我与父母出国咱们才失去来往,想起小时候的时光真的很是怀念。我是说,既然咱们不能超出这层关系,做一个要好的朋友总可以吧?”

    静怡忙道:“行呀!这还用说吗?咱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不用说也是朋友呀!”

    文焕略一叹息,说道:“好,既然这样,我带你去喝杯咖啡吧!”

    静怡一听是喝咖啡,为难道:“这…这还是不必了吧?”

    文焕笑道:“怎么?连这个脸都不赏吗?刚才还说咱们是朋友呢?”说罢见她还在犹豫,手一拉她,说道:“走吧!我把小欣也约去,总行了吧?”

    静怡一听让刘小欣也去,这才与他坐车去了。但路上听他给刘小欣拨电话时,一听刘小欣没空,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其实文焕这种绅士男人有魅力归有魅力,却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实在是觉得他这个人太儒雅了,既然对自己不合适,唯恐与他接触一久就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偏生他的穿戴也太讲究了,让人一看就会被误认为是在与自己拍拖,如果他衣着随便一些,也不会如此怕他。

    不一刻到了市区,二人在一家咖啡馆坐下,静怡先是问了一下他与云佳分手的原因,当一听说他嫌云佳的男朋友太多,一抿嘴,心想:“啊,当初你女朋友一大堆的时候,就不怕人家嫌弃,现在人家一有男朋友,你倒接受不了事实了?你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然想是虽想,这句话却未说出,问道:“云佳有男朋友,是你逮住她了吗?”

    文焕道:“还用逮吗?西方的社会就是这样,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开放的很。云佳从小在美国长大,我并不以为奇。但既然我不打算再回美国,总觉的还是在国内找合适。”

    静怡道:“就因为这,你把人家甩了?”

    文焕道:“是我们共同决定的,不存在谁甩谁。云佳的事业都在美国,一直以来,我们都存在有分歧,如果他愿意回国的话,我倒也不说别的,但问题是她不愿回来...!”说罢呷了一口咖啡,满脸都是惆怅。

    静怡心想:“原来是这样,以前我与李炜在一起的时候,小欣看到李炜与小婷仅牵了一次手就大惊小怪的怕我生气,一直鼓动我接纳你,但你在美国有四个洋妞和三个亚裔女友,小欣却就又不知道了。其实你在第一次追逐我的时候,我让洛杉矶的同学把你的底细摸得笔清,要不然也不会拒绝你如此果断。虽然你来国内已经改头换面,但事实俱在,总不可能让我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想了想道:“对了文焕,我有一个女同事刚刚与男朋友吹了,如果你真的打算在国内找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怎么样?”

    文焕笑道:“怎么,搪塞我呀?还是不要了吧,真正的另一半需要在生活中去找,让你安排,我的面子往哪搁?”

    静怡道:“啊,我是好意,你倒误会起我来了?好!我不说总可以了吧,但我这个女同事相貌一流,文采学识俱都比我这个丑女孩高出甚多,今后你一见到,后悔了可别怪我?”

    文焕放心杯子道:“真有你夸的这吗好吗?如果你丑,这世界上就没有漂亮女孩了!”

    静怡知他已经动心,笑道:“别打岔,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给这个女孩打电话,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文焕道:“什么条件?”

    静怡道:“我先给你解释一下,我这个同事叫何梅,对感情比较专一,她与男朋友本快要结婚了,不料有天去新房布置家具,竟把她老公与姘妇堵在房内。如果你有意,必须也得与美国那些女朋友断绝来往,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我趁早也不用费这个心了!”

    文焕一呆,想不到她拒绝自己是打听到了这些,”忙道:“静怡,我在美国虽然有女朋友,但回国后早与她们…”

    静怡不待他把话说完,马上道:“好,既然你答应与她们断绝来往,我这就给何梅打电话。”

    文焕按住她的手道:“静怡,还是....不要打了吧?”

    静怡急缩回手道:“怎么了?”

    文焕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找另一半还是在生活中找比较合适,与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交往,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这个空。”

    静怡哦一声,本以为这一当红娘,何梅一过来,她马上就可以抽身,不想自己把何梅夸的这样好,他竟也毫不动心。此刻与他对面而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实在是如坐针毡。正在这里惆怅,忽然刘小欣一个电话打来,一下子解了她的围,待得一接罢电话,立即起身道:“咱们快回去吧?小欣说有天大的喜事,不知是什么喜事?”

    文焕道:“是吗?”

    静怡道:“是呀,咱们快回去吧?”

    文焕叹了口气,只得起身。

    到了政府楼,然刘小欣却未在家,静怡问父亲时,刘致远道:“这小子不知在搞什么鬼,说是有好消息告诉我,却不见人影!”

    静怡正在纳闷,莉莉正好也过来了,原来莉莉也是接到了刘小欣的电话,说让她来家等好消息。莉莉一见刘小欣不在,立即就拨通了他电话,问是什么事时,刘小欣语声激动,却不肯说,只是让她在家等,说他马上就回来了。

    莉莉听他说的神秘,嗔了他一句,挂上了电话。

    这时天色已经昏黑,静怡帮母亲做好了晚饭,众人当下就在这里边吃边等。文焕吃过饭等不到刘小欣,偷偷的瞄了一眼静怡,先行告辞。

    到了晚上九点,刘小欣终于抗着一个麻袋回来,一进家即道:“姐,莉莉,你们看。”将麻袋一解,一沓沓的百元大钞立时堆满了一桌,并大声喊爸妈过来观看。

    静怡与莉莉立时吓了一跳。刘致远与张淑芬过来一见这么多钱,更也是惊诧的摸不清头脑。

    静怡道:“怎么回事呀,是捡来的吗?”

    莉莉道:“是真币还是假币呀?”过来看时,刘小欣伸胳膊一拦,大声道:“你们只许看,不许碰!”

    刘致远道:“如果是捡来的,趁早别打主意,马上让电视台播个消息,让失主来认领。”

    刘小欣得意道:“不是捡来的与捡的也差不多,前半晌我办罢案后,大伙刚散,我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说城北的一家宾馆有个在逃犯在那里住着。我听说后立即就急急的去了,万想不到去了后,那家伙居然是许文杰,早被捆绑在了床上。我给那个举报人打电话,不想那人回了个短信过来,说他是一个富翁,说这一百万他根本就看不在眼里,让我自去省厅领赏。这好事真他妈绝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刘致远听是这样,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莉莉却是一声尖叫,立马就围了上去。刘小欣又是一把拦开,大声道:“这些钱是我的,你们只许看,不许碰!”说罢手抚着钱,忘形的道:“他奶奶的,想不到我刘小欣终于发达了,明天去局里最起码也得请三天客,然后再买辆跑车开开!”

    静怡呆了一阵,猛然道:“臭小子,既然你有钱了,借我的钱是不是也该还了?”

    刘小欣一怔,道:“什么呀?借亲姐的钱还用还吗?”

    静怡冷冷的道:“怎么不用还,既然是借,就应该还!”

    莉莉道:“还有我,你借我的那三千块,也得马上还!”

    刘小欣见二人一齐又围了过来,慌忙道:“好,好,不就是点小钱吗,我给你们还不成吗!”说罢拿出一沓钱,抽出一半,估计五千块也该够了,数也不数的即给了莉莉。又抽出七张递给静怡,说道:“姐,我刚拿了你三百,给你七百不少了吧?就算是高利贷,也该够了吧?”

    静怡道:“不行,还有以前的呢!以前你借我的,也得还。”

    刘小欣道:“什么,以前借得也要还呀,以前借了你多少呀?”

    静怡道:“从小到大,你连借带骗带偷,加起来没有五万,也该有四万吧?”

    刘小欣想了想,估计也该有这么多,一咬牙,说道:“好!趁我高兴,就都给你了吧!”然当他给了静怡四沓钱后,静怡却不放过他,向他又一伸手,说道:“利息呢?”

    刘小欣一皱眉,说道:“怎么?你还要利息呀?”

    静怡道:“废话,刚拿我三百就给了我四百块钱的利息,以前的四万照样也应该有!按比例,再给我五万三千三,剩下的三十三块三毛三,我就不说了!”

    莉莉将手里的钱往兜里一塞,说道:“还有我呢,你借了我三千,却只还我一千六,你是不是也太抠门了,把剩下的一千四马上补给我,然后再给我四千块的利息。”

    刘小欣万料不到二人竟这样黑,呆了一呆,说道:“姐,莉莉,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把它带来家无非也是想饱饱眼福,但你们不等我暖热就来瓜分,就算我给你,也该等我看够欣赏够了吧?”

    静怡一摇头,道:“不行,等你看够欣赏够,早花光了!”

    莉莉道:“就是,现在就得给,不给不行!”

    刘小欣眼见二人虎视眈眈,慌忙拿过袋子,一边装钱一边道:“好,好!等我装好钱,马上给你们。”

    静怡向莉莉使了个眼色,走过去将电灯一关,刘小欣立即大声惊叫起来。

    过了一阵,等刘致远摸索着开开灯,桌上的钱已一张不剩,刘小欣手里的袋子也已不见,静怡与莉莉更是不知去向。刘小欣本以为二人躲到了楼上,电灯一亮,立马跑到楼上去找,但找了半天见也没找到,下来在桌上重重一擂,气得脸都青了。

    张淑芬哑着嗓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反抢不过两个女孩?怎么袋子也被她们抢去了?”

    刘小欣大怒道:“是她们咬我!”

    却说静怡与莉莉把钱抢走,待一番周折把钱存进银行,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静怡回到小李镇,轻手轻脚的正待回房,高慧兰在内房道:“小怡,你来一下!”

    静怡忙过去道:“怎么了干妈,你还没睡呀?”

    高慧兰道:“小怡,我听你王婶说,今天文焕来找你了,是吗?”

    静怡点了点头。

    高慧兰拭泪道:“小怡,以前你与小炜斗气的事我都听说了,当时小欣过来一说你与文焕订婚,干妈还很生气,以为你不告诉我是看不起干妈,谁料你…”

    静怡忙道:“干妈,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高慧兰道:“好,好!我不提就是。小怡,你是一个好女孩,小炜不能娶你是他没这个福气,现在小炜都不在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了?我听说那个文焕还不错,长得文质彬彬,而且还是你爸爸的大秘书。”

    静怡正要解释,忽见床头放了一袋水果,问道:“干妈,今天是谁来看你了?这些水果是谁送的呀?”

    高慧兰微微一笑,说道:“啊,是你王婶!”

    静怡却知不是王婶,见这些水果都是一等品,包装也都是印着超市的包装,如果是王婶送,小李镇就卖有水果,王婶决不应该跑到市里去买,一转念,说道:“干妈,这些水果是不是文焕送的呀?”

    高慧兰诧异道:“怎么,你看出来了呀?”

    静怡一见是真,柳眉立时就皱了起来,想不到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还不死心,一出政府楼,掉过头就又来顺干妈,说道:“怎么看不出来,小李镇根本就没有这么好的水果。干妈,我与文焕并不合适,如果他让你撮合我们,你就不要再说了!”

    高慧兰想不到话刚出口就被干女儿看了出来,说道:“小怡,那个文焕不错呀,这么好的一个小伙,难道你也不在意?”

    静怡说道:“干妈!我好困,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去睡觉了!”

    高慧兰点点头,想要再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口。

    第二十七集

    静怡到隔壁房间躺下,身子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遂悄悄起身,来到了楼上。楼上是小婷与李炜的婚房,二人一死,按理她本该害怕,但这晚不知如何竟胆大起来。进去开开灯,看到床前挂着二人的结婚照,泪立时就又流了下来。

    当晚她没有下来,而是在二人的床上度过了一夜。自从她与李炜有了第一次,此后只要一躺在床上就会联想到与李炜做爱的情景,这次睡在二人床上一起涟漪,莫名的竟抚摸起了自己的身体,万想不到这一摸竟让她得到了一次高潮。有史以来她这还是第一次手淫,这一尝出滋味,竟高潮三次才精疲力尽的睡去。

    次晨醒来,一看到床上的爱液脸就红了起来,慌忙进浴间洗了个澡,把床单洗干净,这才下去做饭。岂料刚刚做好饭,李大光与杨蕊双双的就赶来了。

    静怡忙道:“你们来的时侯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呀?我可没有给你们做饭!”

    杨蕊大声道:“没有做正好,就是做了我们也吃不进。”

    静怡见她说话这样冲,问道:“怎么了?是两口俩吵架了吗?”

    李大光道:“不,不是!”

    杨蕊冷冷的道:“大光要是与我吵架,我还求之不得呢!他这人一棍子也闷不出个屁,我还真希望与他吵吵架,出出这口气呢!”

    静怡笑道:“那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大清早,你就象吃了火药一样?”

    杨蕊一板脸,说道:“是我们都失业了!三天前,军区里新调来了一个司令,年龄虽与李炜相仿,却是狗屁不通!”

    静怡一愕,白她道:“李炜狗屁就通了吗?他刚当上常委就在街头散钱,结果被教育台的那些丫头们拍到,要不是我暗地里求情,这段新闻在黄金时段最起码也得播上半月。”

    杨蕊道:“李炜虽然年轻有点胡闹,但歪好还算是清官,一心都是为大众着想。这个郭凌峰却就不同,他的老婆更不是个东西。本来李炜成立的这个护士培训班是为了大家,里面的人员都是军嫂。后来由于人不够,军嫂们你荐我举,就把自己的亲戚们都叫了来。但人员虽杂,这些人倒也真是勤奋,也真是为了学个一技之长。不料郭凌峰来了后就看不下去,两口俩一狠心,不但不发工资,反而收起了培训费。本来我们一月还有一千元的工资可拿,这一再交钱,护士班当天就散了,大家一提到这两口俩,没有一个不暗地痛骂。”

    静怡道:“原来是这回事,这学护士是好事,军区现在一接管八里山,已肥的流油,何必又在乎这点小钱,让徐政委与他们交涉交涉不行吗?他们不都是田家一系的人吗?”

    李大光道:“是田家一系的人不假,但这个司令却是从北京调来的,并不是从省军区过来,理念与徐政委也格格不入。虽然同是田家派来的,我却觉田家人已经有了分歧,要不然,这个郭凌峰一调过来,决不该与田在军的部下唱反调。”

    静怡觉得奇怪,说道:“按理不该如此,田东临是田老的亲弟弟,田老刚刚逝世,他怎么能排挤他侄子的部下!”

    杨蕊气哼哼的道:“本来大光是军区的总教练,月工资是四千多,谁想郭凌峰一知道后,说大光是被聘,工资不应该这么高,只一句话就降了一千。本来我还想让大光继续在军区任职,但大光却看不惯郭凌峰的嘴脸,一赌气,也辞了。”

    李大光道:“辞职了也好,李哥都不在了,我还呆在那里干什么?徐政委私下对我说,他也在向上级申请,准备调走。”

    杨蕊道:“人家调走那是升职,就算不升,最起码也是个平调,你一个退伍兵,来家有什么用?”

    李大光道:“实在不行,咱们就改行做生意,咱们手里不是还有三十多万吗?”

    杨蕊道:“你以为生意好做呀?这三十万是咱们的养老钱,要是赔了怎么办?”

    李大光道:“咱们可以干小生意,卖豆腐串,卖凉皮!”

    几人正说着话,房门猛然一开,刘小欣气冲冲的进来,一把抓住静怡的衣袖,大声道:“还给我!”

    静怡哂笑了一下,却没吭声。

    杨蕊与李大光见了,均觉莫名其妙。

    刘小欣见姐姐不理,猛一推她,喝道:“拿来!”

    静怡道:“什么?”

    刘小欣一板脸,道:“你心里有数。”

    静怡问道:“你是说,是昨晚的钱吗?”

    刘小欣冷冷的道:“你知道就行,马上还给我,少一分都不行。”

    静怡缓了缓,说道:“这些钱不是我拿的,你怎么能问我要?”

    刘小欣怒道:“不是你拿的又是谁拿的?莉莉不承认,你再不承认,这钱还会飞了不成?”

    静怡道:“或许是咱爸拿走了也说不定,也许是咱妈?”

    刘小欣怒道:“胡扯,咱妈与咱爸根本就没有接近过桌子,明明是你关了灯,与莉莉抢走了。”

    静怡道:“我没有拿!”

    刘小欣道:“你不承认也不行,总之你今天不还给我,就别想走出这个屋子!”

    静怡笑了笑,说道:“不走就不走,只要你有空,就在这里耗着吧!”

    杨蕊好笑道:“静怡,你们姐弟在搞什么?”

    静怡道:“别理他!”拿起桌子上的苹果,一边削一边道:“杨蕊,要是你想做生意的话,我给你介绍个合作伙伴,怎么样?”

    杨蕊打量了一眼刘小欣,问道:“什么生意?与谁和伙?”

    静怡道:“小欣的女朋友要开网店,连送货代发货,人手正好不够,要是你有兴趣的话,我给她打个招呼,你们就合伙干吧!”

    刘小欣奇道:“什么,莉莉要开网店?”

    静怡没有理他,说道:“花园口现在有很多门面房,由于道路窄,价钱很是便宜,莉莉已贷款在那里买了三间,要是你们合伙,她隔壁的几间房正好也在空着,我建议你们也买上三间,把墙体打通,店铺一大,生意自然也会做大。”

    杨蕊问道:“你说得这个地方,是咱们小区后面,华业公司盖得那些商业楼吗?”

    静怡道:“就是那里!”

    杨蕊道:“但那地方很背呀,道路窄,客流也不多,在那里做生意会不会有点萧条?”

    静怡道:“没事,前面的大路很快就会修通。等大路一修好,客流马上就会增多。到时那个地方必定会成为一条商业街,如果现在买,价钱正好便宜。”

    杨蕊想了想,问道:“但不知那地方的商铺,是多少钱一平米?”

    静怡道:“啊,是六千四,这个你不用担心,要是钱不够,我支持你!”

    刘小欣猛然道:“好啊,我说借钱你不给,支持老同学倒这么大方?亲姐弟还不如你的一个老同学,是吧?”

    静怡将削好的苹果往他手里一塞,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刘小欣一愣,情不自禁的竟接过了苹果,过了一阵,问道:“姐,我那些钱,是不是被莉莉拿跑了?”

    静怡冷冷道:“不知道,要问,你去问莉莉!”

    刘小欣道:“我刚从莉莉那里回来,莉莉不承认!”

    静怡道:“不承认你就该来缠我?亏你还是个搞公安的,你怎么不去问咱妈、问咱爸!当时房里是五个人,又不是我一个人。”

    刘小欣一耷拉脸,说道:“姐,我知道这些钱在你和莉莉手里,如果是你拿的话,多少也应该退给我一些,不该全部给我拿走。”

    静怡一听他口气不再强硬,立时就有想发笑,但略一镇定,仍是板着个脸没有理他。

    刘小欣叹了口气,又道:“姐,不如这样,这一百万咱们三个人分了,怎么样?”

    静怡强忍着笑道:“为什么是三个人分?这些钱既是意外之财,理该见者有份,当时房里是五个人,也该有咱爸妈一份!”

    刘小欣一听让五个人分,觉的有懈可击,如果二人都不承认,他倒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要一确定钱在谁身上,也好有个目标,说道:“好,五个人分就五个人分吧,你先给我二十万吧!”

    静怡一伸手,说道:“拿来!”

    刘小欣道:“什么?”

    静怡冷冷道:“钱呀?这一百万你不给我,让我怎么分,我分给谁?”

    刘小欣大怒道:“好啊,说了半天,原来你是骗我呀?”

    静怡道:“我骗你什么,我又没有拿你钱。”

    刘小欣觉得在这里是耗不出什么了,将苹果往地上猛然一摔,气哼哼的走了,由于心情不好,自始至终,竟连个招呼也没同李大光打。

    李大光觉得纳闷,问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静怡当下就把刘小欣捉到许文杰的事说了,说道:“奇怪,当今社会居然也有不贪财的?虽然这人是个富翁,但越是富翁越应该吝惜,此人倒是个另类。”

    李大光与杨蕊一时也觉得奇怪,随后与她聊了一下商铺的事,见她说得这样有把握,当下邀她去那边看看。

    三人赶到花园口,正见刘小欣在商铺里揪缠莉莉,刘小欣也是揪着莉莉的衣角不放,引得装修的那几个工人都在看笑话。静怡见指教这个弟弟也够了,劝道:“莉莉,不如就给他二十万,让他随便去花吧?”

    刘小欣听姐姐这一说,这才知道钱是在莉莉手上,欲全部索回时,莉莉却只同意给他五百,说道:“刘小欣,眼下这个商铺是我贷款买的,现在咱们有钱不还给人家,一年可就是六万的利息呢,你愿意呀?”

    刘小欣诧异道:“什么?这个商铺真是你贷款买的吗?”

    莉莉道:“废话,不是我买的,我又在这里干什么?”

    刘小欣觉得莫名其妙,这些天二人一直就没有断过往来,贷款这么大的事完全不应该不知道,想了想,突然跑了出去。等过二十分钟后再来,已是一脸愧疚,说道:“姐,原…原来,这房子是…是你买给我的呀?”

    静怡知是满不住了,哼得一声,道:“不是买给你的,难道是买给小狗的呀?小欣,不是姐说你,你花钱也确实太厉害了,以前你借姐钱,姐也都给你了,但给了你后,你从来都是有多少花多少,一天就花个精光。姐每月工资一万八也还没你花费大呢,今后你这坏毛病要是不改改,以后怎么过日子呀?姐虽然能救济你一时,总不能救济你一世。这一百万我劝你也别再问莉莉要了,就让莉莉替你保管吧?”

    刘小欣听姐姐苦口婆心的这一说,立时大为不好意思起来。刚才他到房管部查了一下,一看户口是自己的名字,付款人却是刘静怡,想不到这八十多万的房产,姐姐不通过自己就购置下来了,他并不是不识大体,明白了姐姐的苦心后,说道:“姐,莉莉!我不买车了,钱我也不要了,总可以了吧?”

    莉莉道:“你这句话说的还算人话,你想买车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一张口就想买跑车,就凭你一月三千块钱的死工资,却是连养车都不够。如果一买,花费势必更大。要是你真想买的话,也不能买太贵的,就象大光哥买的那款,五六万就可以了。”

    刘小欣忙道:“那好呀,那你就赶快给我买一辆吧,现在我一出门就开局里的警车,要是让人家说我以权谋私就太不划算了。”

    静怡想了想,道:“不如把我那辆让给你吧,省得你们再买了!”

    莉莉一怔,道:“那你开什么呀?”

    静怡道:“李炜的那辆车在还家闲着,他人都不在了,放在家也没什么用。”

    莉莉想不到她连死人的车也敢开,一伸舌头,没敢再言。

    刘小欣见平白无故又得了辆二十万块钱的车,却是开怀大笑,高兴的连嘴也合不拢了。

    三人说话这时,杨蕊与李大光已到外面转了一遭回来,杨蕊见这地方虽然背,四周却是高楼林立,一旦大路修通,客流量增多固不用说,房产也会跟着往上攀升,这地方果然商机无限,立即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这事。

    静怡见二人同意了,这才对莉莉说了合伙的事。莉莉见是刘小欣的结拜兄弟入伙,自然是一百个赞成。李大光与杨蕊去售房部洽谈时,杨蕊听说首付二十万就行,随即拒绝了静怡的资助,说她已欠了太多人情,李炜的人情就已无法偿还,实在不想再麻烦静怡了。静怡见她态度坚决,亦不勉强。

    当下回去时,刘小欣不等静怡开口即上了车,上车一拍方向盘,说道:“是我的了,让我开。”

    静怡皱眉道:“你连副大队长都当上了,怎么还这副德性?”

    刘小欣任她奚落,一路呵呵而笑,却不吭声。不久到了小李镇,趁静怡下车时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姐,谢谢你了!”

    静怡还未反应过来,刘小欣早开车走了。

    十天后,莉莉与杨蕊的网店装修好后,当中又经过了五天的充足准备,终于在十月二十一日正式开业。

    开业这天,静怡邀请了电视台的女同事一齐过来祝贺,莉莉与杨蕊则是把女同学都邀请了过来。刘小欣见了,觉得不能失面子,立即让大队长高宇把队里的三十几个警员带了过来。李大光则是给徐翰光打了个电话,让徐政委把军区连级以上干部也请来捧场。众人虽然都没白来,虽然也都带了礼炮与匾过来,但众人在宾馆的饭店一吃,却足足吃六千多块。当下宴还没散,静怡即把二人揪了出来,与莉莉、杨蕊一齐斥道:“咱们店卖的是女装,又不是卖男装,你们请些臭男人来干什么?”

    杨蕊道:“我们请人,请得都是女孩,为的是给店里消费,一群臭男人,又能给店带来什么效益?”

    莉莉道:“咱们的衣服是薄利多销,一件衣服仅仅才挣三十块,这六千多块钱的饭钱,得卖多少件衣服才赚回来?”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奚落,刘小欣与李大光这才知道办错了事,二人诺诺连声,都是一句话也不敢吭。

    三人正在这里发脾气,不想这些话却被徐翰光听见了,徐翰光找李大光本有事商量,听到这话嘿嘿一笑,一声不吭的又返回了屋,回到屋将这话对高宇一说,二人立时就窃窃私语开了,二人虽不认识,但对这件事同仇敌忾,想法却是惊人的一致。

    当天宴散,三人回到店里余怒未息,正轮番的还在拿刘小欣与李大光出气,忽然外面尘土飞扬,部队官兵与众多警员一齐涌了进来,一时竟挤满了一屋。众人挑中货架上的衣服,也不问价钱,纷纷的就到台前付账。

    三人立时都大为诧异,李大光与刘小欣更也是莫名其妙,问众人时,众人只说是给女朋友挑衣服,有的说是给老婆买,还有的则说是给妹妹和姐姐买。众人有的挑一件,有的挑两件,付了钱后就匆匆出去,以方便其他人进来。三人猛然见到这么多军人与警察来买衣服,却是收钱也收不过来了。

    到了傍黑,货架上的一千件衣服被售光不说,连同堆在后台的那两千多件存货也被解开包装,一件件挑走。屋里的货全部卖光后,众多买不到衣服的部队官兵与民警就在外面排着队等,众人就象商量好似的,都在外面喊着口号,说买不到衣服就不走。

    三人耳听外面喊声如雷,到外面一看,但见两排队伍一排是部队官兵,一排是警察,少说也应该还有一千人,乍然一见,腿也吓软了。三人相互望望,直到这时才知骂二人的那些话是被两派人的头头们知道了,臭男人这句话,果然是有点伤人。

    莉莉道:“这…这该怎么办呀?咱…咱们的货已经卖光了呀…?”

    杨蕊道:“要是他们买不到衣服,一直就这么不走,那…那可怎么是好?”

    静怡望向刘小欣时,刘小欣冷冷的道:“不亏,谁让你们看不起我们男人,骂我们臭。”

    莉莉急道:“我们不骂了还不行吗,你…你快与他们说说吧!”去拽他时,然刘小欣哈哈一笑,躲进人群早跑得不见了踪影。

    莉莉又去拽李大光时,李大光毕竟比刘小欣大了一岁,觉得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在静怡、杨蕊、莉莉再三央求下,让三人在鑫鑫酒店重新摆宴给人家道歉,这才拿手机给徐翰光打电话。其实徐翰光并非真恼,只是想给三个女孩点颜色瞧瞧而已,一见李大光拨来电话,不用他多说就通知了高宇,二人一道命令传下,部队官兵立即都返回去了,警察队伍也一个个散去。

    随后李大光再给刘小欣打电话,让他请大队长高宇也去宾馆时,然刘小欣这个时候早就与高宇喝开了,李大光再三邀请不动,只得放下了电话。

    晚上众人赶到宾馆,李大光给徐翰光又打了两个电话,徐翰光与聂文源这才过来。其实徐翰光与聂文源本也不愿意来,但因有事与李大光商量,这才极不情愿的开车来了。

    静怡、杨蕊、莉莉一见二人来了,慌忙站起来给二人赔礼,均言说了不该说的话,请求两个大人物原谅。

    徐翰光哈哈一笑,对这件事却只字不提,毕竟二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臭男人这句话用在二人身上,实在有伤大雅,虽然接受了道歉,无非也得承认了被骂。

    三个女孩见此情景,亦不敢多言,唯恐话一多,只能令二人更尴尬,席间唯向二人敬酒而已。

    众人寒暄一阵,徐翰光一拍李大光的肩膀,说道:“李教练,告诉你一个人好消息,你听了一定拍手称快。”

    李大光道:“什么好消息?”

    聂文源道:“是郭凌峰撞鬼,马上要滚蛋了!”

    李大光一怔,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杨蕊更是一脸迷惘,觉得摸不着头脑。

    徐翰光哈哈一笑,说道:“在十天前,也就是你辞职的第二天,郭凌峰半夜出来小解,不知着了谁的道,竟被打昏在地,全身衣服被扒了个精光,给高高的给吊在了旗杆上!”

    李大光惊讶道:“真的?”

    徐翰光道:“自然是真的了,只因这家伙口里被堵了毛巾,想喊竟也喊不出来,直到第二天部队官兵出来升国旗,这才发现了他。但这家伙浑身冰凉,已被冻的不轻。现在十月中旬的天气你也该知道,虽然还不是太冷,但光着身子被吊在二十多米的高空,经过一夜的风吹,这滋味可想而知。”说罢哈哈大笑,聂文源也跟着大笑。

    杨蕊对这个郭凌峰早也恨的入骨,猛一听说这等奇事,登时说道:“不亏,他这种人就该有人治治他。”

    李大光想了想道:“对了,旗杆的绳子不是很细吗,不是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吗?郭凌峰是怎么被吊上去的?”

    徐翰光道:“是呀,你觉奇怪,我也觉得奇怪呢,全体部队官兵的四千多口人,没有一人不觉奇怪呢。”

    聂文源缓和了一下,说道:“这个军区司令是被人五花大绑,给人手提着攀上旗杆,然后用铁丝固定到上面的。”

    李大光听了,嘴巴立时张得老大,静怡、莉莉、杨蕊更也是惊讶莫名,众人均知旗杆十分光滑,徒手攀上去已经极难,要是再提个人上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此人是个神仙。杨蕊当场就道:“不会吧!你们判断错了吧?”

    莉莉道:“是不是此人开了升降机过来,用升降机把他弄到上面的。我在移动公司上班时,见过工人用升降机架电缆,国家的中型升降机,都能达到这个高度!”

    聂文源哈哈一笑,说道:“要是用升降机郭凌峰也不会说遇到鬼了,全体四千多部队官兵也不会大惊小怪了。事后是郭凌峰亲口所言,说他是被一丑鬼手提着,就象灵猿一样的攀上了旗杆,一手把他给吊上去的!”

    众人听了,一时哑然。

    过了良久,李大光方吸了口凉气道:“此人有此本事,实在是罕见罕闻,难怪郭凌峰以为是遇上鬼了!”

    聂文远道:“要说是遇上鬼我是不信,但若说是人,我更不会相信,这个人的身手当真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事后徐政委放出话来,说军区里谁要是能够徒手攀上旗杆,立即奖励一千元,这句话一放出来,部队官兵也不避嫌,立即就有三百多人尝试了一下,但大部分人都是攀到八九米的高度就支持不住,一个个都滑了下来。要知这旗杆不仅光滑,手还握不住,要是手能握住也还容易些。”

    徐翰光道:“可惜李教官当时没在,要是李教官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攀上去,赢回这一千元!”

    杨蕊道:“大光,要不你去试试,要是你能空手攀上去,我再奖励你一千元!”

    李大光微微的一笑,没有说话。

    徐翰光道:“教练能攀上去,这我相信。但如果让教练提个一百六十多斤的大汉攀,居我估计,也没这个能耐吧?”

    李大光摇头道:“没有,别说是一百六十斤了,就是提六十斤也不可能,三十斤也一大关,只要手里一有东西,根本不可能上去!”

    徐翰光道:“所以说,这件事真是奇上加奇,这旗杆如此光滑,既然空手都难攀上去,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提着一个大活人上去?”

    静怡忽道:“我倒是知道一人,有这个本事。”

    徐翰光一凛,道:“是谁?”

    静怡眼眶红了一下,说道:“可惜,他已经死了!”

    徐翰光与聂文源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说的还是个鬼呀?”

    李大光却知静怡说得是李炜,心里一疼,神色立即黯然。

    聂文源见了,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李教练别不开心,郭凌峰经过这件事后已心胆俱裂,一连八九天都没下床了,不日后马上就要滚蛋了。等郭凌峰一走,你马上还来军区任职吧。咱们军区自从你来了后,部队官兵整体素质提高,实在是一个集体大飞跃,与以前实在不可同日而语,部队官兵在全省夺冠,还全指望你呢!”

    杨蕊一拍手,说道:“那好呀,郭凌峰一走,马上还让大光去吧,郭凌峰这两口俩不是人,早就该滚了。”

    聂文源呵呵的一笑,说道:“自郭凌峰这两口俩来到军区后,果然是遭到了万人恨,也真该让这个侠义鬼教训他一下了。就在他来到军区的第四天,当一听说部队官兵在给申花公司帮忙,挣的钱都进了私人的腰包,立即觉得嫉妒。但他明里怕得罪人,却不肯直言,只是对我与徐政委施压,命徐政委立即撤回申花的那一千五百名官兵…!”

    静怡一怔,慌忙说道:“别,千万不要,你…你们可千万不能听他呀?申花这个时候刚刚又收到了一笔二十亿的预付款,这笔预付款是与人签了合同的,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完不成任务,是要照价赔偿的,部队官兵如在这个时候一撤,申花无疑要受重创。到时申花赔钱不说,更还会被人告上法庭,声誉也会一落千丈!”

    聂文源知她也是申花的股东,哈哈一笑,说道:“你别紧张,这件事是前任司令决定下来的事,李司令一亡故,部队官兵都把这件事当了神命,就算郭凌峰再施压,大伙也不会听他的。”

    徐翰光道:“但也幸亏这个侠义鬼出现的早,狠狠的治了这郭凌峰一下。要不然,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咱们违命,总是不该?”

    静怡恨恨道:“照这么说,这郭凌峰果然是坏到了极点,这个侠义鬼治得他也实在太及时了。”

    莉莉忽道:“姐,李…李炜不也申花的股东吗?这个侠义鬼,会不会是李炜变的呀?”一句话说罢,听得众人无不一骇。

    静怡忙道:“傻丫头,快别胡说了,人死如灯灭,哪里又还有鬼魂?”

    众人一呆之后,也道:“正是,这个世界上,哪里又有鬼魂?”

    莉莉道:“可...可是...,又会是谁在这关键的时候,治了这郭凌峰呀?如果是大活人,又有谁能把郭凌峰吊那么高呀?我也是实在想不明白呀!”

    李大光道:“这件事是个谜,相信有这个本事的人,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但实在是万中无一!”

    杨蕊道:“十万人中也难有此一人。”

    莉莉更道:“一百万、一千万人中,也没有这样的奇人,一亿人里面也没有。”

    众人感叹一阵,李大光道:“对了徐政委,既然郭凌峰在这里呆不长了,你是不是也别走了呀?”

    徐翰光哈哈一笑,说道:“不走了,这个时候让我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我也是个本土人,到哪里任职不是一个样。况且这里形势大好,还有很多工程都没有完成,都是李司令生前的未完成的遗愿,我能在家乡干出一番成绩,也正求之不得呢?”

    李大光道:“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走。只要郭凌峰一回,我马上即去军区继续任教!”

    徐翰光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别急,快了,郭凌峰也在向上面递申请呢,他在这里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又被吓破了胆,不走才怪!”

    杨蕊忽道:“对了,如果郭凌峰走了,谁来任军区司令呀,会不会还是北京方面呀?”

    徐翰光道:“这个不用担心,郭凌峰一走,北京肯定不会再派人了。前天我已给省里打了招呼,田司令早准备好了人呢。”

    李大光与杨蕊听了,这才放心。

    过了一阵,聂文源说道:“也真是奇怪,田老刚刚离世,他的弟弟就来干预他侄子的政事,就算夺权也不该如此急切。要知田老尸骨未寒,仅仅也才亡故了一个多月,这个田东临是不是也太心急了?”

    徐翰光摇头道:“不清楚,这是田家内部的事,咱们这些小虾米最好不要打听太多。前天我到省军区汇报工作,田司令的情绪明显也不太好,我一见,也不敢问太多。”

    聂文源忙道:“是,是!徐政委批评的是。”

    徐翰光谦虚了一下,说道:“但据我所知,田司令心情不好的原因却是为了另一件事。田老在生前本是要把田司令调到北京的,不料田老一离奇死亡,这件事居然搁浅。”

    聂文源道:“怎么搁浅,是田东临不让吗?”

    徐翰光道:“差不多,虽没出面干涉,但暗地里使绊也是一样。你也该知道,田司令本是大军区的一名师长,只因升将官才被暂时安放到了这省副大军区,原本是还要再调回去的,但这一回不去,前途渺茫,政治生涯势必就此停滞。”

    聂文源与李大光听得这句话,心里都是一凛。

    静怡心想:“这官大半级就是不一样,你不让聂司令打听太多,自己倒在这里侃侃而谈。”给二人倒满了酒,正待劝他们喝下去,忽然刘致远一个电话打来,手一软,手机登时掉在地上。

    莉莉忙替她捡起来道:“怎么了姐?”

    静怡急道:“快走,咱妈昏倒了!”

    众人一听,都站起了身。

    静怡慌忙道:“不,徐政委,聂司令,你们在这里先喝,让大光与杨蕊陪你们吧!”给二人道了个歉,拉着莉莉即奔了出去。

    二人赶到公费医院的急诊室,隔着窗玻璃见医生在对张淑芬实施抢救,静怡回身找到刘致远,急道:“爸爸,我…我妈怎么了?”

    刘致远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虽然是在吸烟,拿烟的一只手却在微微颤抖。

    静怡知道不妙,霎时之间,泪水已夺眶而出。

    过了良久,刘致远才道:“你妈得的是咽喉癌,早在两个月前就已被检查了出来。”

    静怡大声道:“爸爸,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呀?”对父亲几下猛摇,将刘致远摇得坐倒在了连椅上。这时刘小欣、文焕,李大光,杨蕊等人也已赶了过来,猛然听到这句话,也已吓得呆了。

    刘致远道:“小怡,小欣,你们别怪爸爸,是你妈不让我告诉你们的,这个病一被检查出来,已是晚期。你妈在一月前就昏过了一次,尤其这四五天已不能吃东西,一直都是靠输营养品保命,你妈本以为能够捱到小欣与莉莉结婚,但以现在看来...”

    静怡、刘小欣、莉莉听了,都一齐哭出了声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张淑芬终于被抢救过来,送进了重症室。

    众人跟着进去,张淑芬勉强已能坐起身,但已不能开口说话。刘致远拿来了纸与笔,张淑芬仅能靠写字与大家交流。

    静怡不到母亲都病成这样了居然都一无所知,身为儿女当真是愧疚无地,不等医生走,当场就又放起了悲声。

    到晚上政府里的李友发、杨广才、何庆权等人听说了这件事后,带同家人都一起赶来探望。李友发此时已是政府一把,刘致远自升为市委书记后,李友发作为常务副市长理所应当的接了刘致远的位子。杨广才则是接李友发的位升上了常务副市长。何庆权虽未晋升,但在市政府里的排名却也排到了第三,眼下三人都是刘致远一手提拔起来的,众人来看望张淑芬都是出于至诚。

    到了第二天,纪委书记李自强,组织部长李国富,副市长郭保利,市委副书记邓金生,市委秘书长令狐云等人亦以赶来探望。众人来过之后,接着才是轮到市委与市政府里的工作人员以及各大局的领导们。

    静怡本欲让母亲好好休息,不料病房一连三天都是挤满扎满,实在被逼急了,不得把张淑芳转到了人民医院的一个单间,并让父亲保密,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其时刘致远这几天也是心急如焚,偏偏手下过来探望,不能拒绝,一听说转院,自然是想也不想的点头同意。但转院后至亲却又不能不说,该通知的必须也还得通知,刘小欣先是给长春的舅舅打了电话,接着才是给远在苏州的姑姑。这些至亲来过后,静怡本不愿再接待其他人,不料张淑芬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竟然在纸上写了高慧兰的名字,竟是要求要见高慧兰。发生这件事静怡本不愿让干妈知道,深知干妈此刻也正躺在床上,现在一见是母亲提出要求,迫不得已,只得让李大光开车去接。

    李大光到小李镇一说情况,高慧兰立时就吓出了一身汗,不等李大光搀就下了床。高慧兰的病本是心病,到市人民医院一见这个妹子病成这样,与张淑芬手一握,眼泪立时就也下来了。

    高慧兰在医院里陪了张淑芬十天,张淑芬始终一句话也开不了口。初开始输了营养液后还能弯弯扭扭的写上几个字,到后来病体难支,却是连字也不会写了,唯有眼睛能转动几下,显得大脑还不糊涂。静怡眼见母亲时日不多,泪却是早就哭干了。

    文焕作为刘致远的秘书,这些天陪着刘致远一直也没离开。文焕见静怡这些天日益消瘦,不时的嘘寒问暖,但静怡由于心情不好,对他冷眼莫视,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到了第十五天,也就是张淑芬到了逆留的最后一天,张淑芬手一抬,忽然竟能说话。

    其时众人都正围在她的身旁,一见她喉咙出声,都一齐凑过了身来。张淑芬先是打量了一眼刘小欣与莉莉,让二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以眼光打量刘致远与高慧兰,颤颤巍巍伸出如鸡爪似的瘦手,把二人的手叠在一起。

    张淑芬这个动作一做出来,立时让高慧兰大为羞涩,令刘致远也大为尴尬。众人都知张淑芬是在交待后事了,张淑芬的意思无非是她死后让二人结为夫妇。静怡、刘小欣、莉莉、文焕、李大光、以及张淑芬的哥哥,还有静怡的姑姑,众人明白这个意思后都一齐注视二人,希望二人不要辜负了一个临死人的遗愿。

    高慧兰与刘致远在众目睽睽之下,面色一窘,不由自主的向张淑芬点了点头。

    张淑芬接着将目光转过来,望向了静怡。文焕一见,慌忙也赶紧凑了上去,心里着实希望张淑芬能成全这桩好事,他知李炜死后张淑芬早就有此意,这一临死交待,静怡就算再不愿意也会同意。不料他凑过去后,张淑芬却目不斜视,手拉着静怡艰难的说出了“李炜”两个字,头一歪,就此晕去,任静怡再哭喊,始终再没醒来。

    半个月后,当张淑芬丧事办罢,莉莉、李大光、杨蕊在店里议论起这件事时,都觉张淑芳最后这句话难以理解。张淑芬安置刘致远与高慧兰,众人都认为这是绝配,高慧兰虽是农家出身,但宅心任厚,众人对这个安排都是一百个赞成。唯有张淑芬在临终前拉着静怡的手说了句李炜,这个意思实在让人难懂,当时她虽然只是提了提李炜的名字,众人却均知张淑芬的意思。

    杨蕊道:“奇怪,李炜明明已经死了,张婶却让二人成婚,张婶的头脑莫不是已经糊涂了?”

    莉莉说道:“按说人在临死前大脑回光返照,说出来的话往往都很正确,但这句话就让人摸不清头脑。”

    李大光道:“就算让静怡与李哥的尸体完婚,李哥也没有留下尸首呀?”

    杨蕊推了他一把道:“臭小子,你去吧,你去与你李哥的尸体完婚吧!”

    李大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莉莉流泪道:“婆婆在没有检查出病的时候,一直都不同意我与小欣结婚,认为我们小,不该跑到姐前头,后来突然改变主意,大家都觉莫名其妙,原来是发现了绝症。婆婆本以为会熬到我与小欣结婚,想不到最终还是没有看到。”

    杨蕊道:“静怡的事更是没有撇点,两姐弟的终身事都没办完就撒手而走,张婶也真够遗憾的。但张婶的意志也真坚强,都发现身患绝症了,居然还装得给没事人一样。就在临走前的一个月还坚持去学校上课,难怪办丧事的那一天,她的学生都来吊唁,哭得都象个泪人似的。”

    几人正在说话,守在电脑旁的晓娜忽然叫了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模糊鬼脸道:“姐,你快来看,有大新闻!”

    莉莉心情正在不好,听后道:“是什么事呀,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晓娜道:“是…是咱们省的副省长被双规,人被关起来后,被一个历鬼给救了去。这个人明明是带着一个面具,哪里又是鬼了?”

    李大光一凛,道:“是哪个副省长?”

    晓娜道:“你不会来看呀?姓田,叫田在民!”

    李大光走过去一看,立时大为诧异,说道:“奇怪,田家人居然也会贪?”

    晓娜道:“这上面说,贪的还不少呢,说是从他家里搜出了一千万现金,还有五把短枪,三百多发子弹!”

    李大光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杨蕊过来一见他这惊讶的摸样,在他后脑壳敲了一下道:“臭小子,人家贪污是人家有这个本事,你一个穷老百姓,你跟着咋呼什么,这田副省长是你亲哥呀?”

    李大光忙道:“不,不是!你快往下看,说田副省长被鬼救走时,这鬼身手高超,手提着田副省长在楼顶上奔跑如飞,黑夜里一百多人竟也没截住他。”

    杨蕊看了后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军区的那个侠义鬼,说道:“这个鬼是不是把郭凌峰吊起来的那个鬼呀?两个鬼是不是同一个呀?”

    李大光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莉莉这时也走了过来,说道:“我估计不是!”

    杨蕊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莉莉道:“你们把吊起郭凌峰的那个鬼说的如此侠义,那个鬼肯定是个好鬼。而田副省长是个贪污犯,这个鬼却去救贪污犯,两个鬼一反一正,肯定不是同一个了。”

    李大光道:“不,你别胡说,田副省长绝对不是个贪污犯,一定是被冤枉的。”

    杨蕊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贪污犯?”

    莉莉也道:“就是,你怎么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你又不认识他。”

    李大光忙道:“你们听我说,这个田副省长可不是个一般的副省长,他本是北京军区的一个少将,是已故上将田东来田老的儿子。”

    众人哦的一声,都捂住了口。几人本不知田东来的名头,还是这个老上将与李炜一被狼吃掉,电视一通报到了全国,几人这才熟知。

    莉莉道:“怪不得你说他被冤枉,原来是田老上将的儿子呀?田老上将嫉恶如仇,一生正直无私,按道理他的儿子一定也该秉承父志。那,他果然是被冤枉的了。”

    杨蕊道:“照这么说,这个鬼把田副省长救走,也是在行侠仗义了?”

    莉莉道:“与军区的那个侠义鬼,是同一个鬼呀?”

    李大光道:“说不清,但此人把田副省长救走,身手如此诡异,八成该是同一个人。想不到新闻上居然也会说他是鬼!”

    晓娜道:“媒体一定是想不透这个理才把此人夸张成了鬼。你们看,记者说这个人在楼顶上蹿房越脊,提着一个人如履平地,一百多个人竟也捕捉不到他,一般的平常人哪有这个本事?”

    忽然静怡说道:“不用怀疑了,两个鬼绝对是同一个人!”

    众人回过头,只见刘小欣与静怡站在面前,二人不知何时就过来了。

    杨蕊忙道:“静怡,你怎么来了?”

    静怡眼眶一红,说道:“生意怎样?有顾客没有?”

    杨蕊道:“差不多,前天卖出了十三件,昨天卖出了十五件,今天一开门就卖出了六件呢!”

    静怡道:“网上销售如何?”

    晓娜道:“也很好呀,平均每天都销售三十多件,连带现货销售,每天都卖出五十件呢,五十件就是一千五百元的利润呢。静怡姐,不如你也加入我们吧?”

    莉莉一捏她的鼻子,嗔道:“你闭口吧,你以为静怡姐是你呀,那天一听说店里的衣服卖光,挣了十多万,没命的也要入股。”

    晓娜打开她的手道:“怎么了?我入股也没白入呀,我入股也给你们拿钱了呀?”

    莉莉哼的一声,道:“那是,你把爸妈的养老钱哄了过来,又逼我借你二十万,不给你就哭,你一个小丫头,脸皮比城墙都厚!”

    晓娜大声道:“我…我借你们钱,给你利们息还不行吗?”

    莉莉道:“我不稀罕你的利息!”

    晓娜猛然道:“姐,这可是你说的,是你不要利息了。静怡姐,杨蕊姐,大光哥,你们可都要给我当证人呀?”

    众人听两姐妹斗嘴,都哈哈而笑,并不插言。

    静怡微笑道:“三人合伙也好,店铺一大,进的货可以更全。”

    晓娜大声道:“就是,还是静怡姐说的对,要不是我加入,店里的生意哪有这么好?照这每天都卖出五十件,咱们三家股东每家就是五百多块呢!”

    刘小欣道:“你一个小丫头,挣这么多钱干什么?”

    晓娜一撇嘴,说道:“你管呢!”

    众人说笑了一阵,静怡随即来到了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鬼面仔细打量。

    李大光道:“对了静怡姐,刚才你说两个鬼是同一人,你是怎么判断的?你怎么知道新闻上说的这个鬼就是军区里的那个侠义鬼?”

    静怡道:“哦,还用判断吗!军区的那个鬼把郭凌峰吊起来,无非是想把郭凌峰撵走,虽然是替咱们出了口气,其实却是在帮田家两兄弟。现在这个鬼再把田副省长救走,其意岂不更加明显?”

    李大光听她这一说,这才恍然、

    莉莉道:“可是…可是这个侠义鬼虽然把田副省长救走了,他是不是在帮倒忙呀?就算这个田副省长真被冤,可是他一跑路,岂不是落了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刘小欣道:“你懂什么,若是田副省长被冤,这个陷害他的人必定也不简单,这个侠义鬼不把人救走,田副省长肯定要受折磨。纪委的那帮狗仔们可不管你官大官小,只要一落到他们的手里,手段比审犯人还恶劣。虽然每次审讯都有录像,但那都是骗给外界人看的,他们打人的时候是决不会录的,并且打的时候也决不会在外表留下伤痕。一些刑法如灌水、又或者用小棍撑眼皮不让睡觉了,脱光了浇冷水的,田副省长一个受不了,肯定会被屈打成招。”

    莉莉想不到是这样,一缩身子,没有再言。

    杨蕊道:“但救走毕竟也不是办法呀,新闻这一播出来,田副省长无疑成了在逃犯,势必有家难回,想翻案也无从翻案了。”

    李大光道:“这也不一定,如果这个鬼是真心帮田副省长,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去找证据,替田副省长澄冤。”

    刘小欣道:“说的不错,说起这蒙冤的事我给你们说件别的,我如不说,你们一定不知道这下套子的人会有多狠。三年前辽宁省有个冤案,说有个清官被人诬陷,被移交到了纪委后,不料这个清官毅力惊人,任纪委的那帮杂碎们动再大的刑法也死不认罪。后来下套子的人无计可施,竟然买通黑帮把这个官员救走,制造出了个越狱的假象,最后把这个清官杀害。”

    众人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诬陷人的手段,都大为骇异,。

    刘小欣道:“后来这个官员的尸体被找到后,公安立案一调查,这才为这个官员洗脱了罪名。如果不是黑帮人大意,在埋尸的时候被目击证人看见,这个官员势必也是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人们只知道他是出国潜逃,却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说,田副省长被这个侠义鬼救走也是好事,总比让坏人救走好,如果是被下套子的人救走就坏事了。”

    晓娜道:“照你们这么说,这个田副省长果然是个好人了?”

    刘小欣道:“毋庸置疑!绝对被冤!”

    晓娜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怎么还是有人对这个清官使绊子?他们下的血本可真不小,居然用一千万来栽赃陷害,如果给了我,一辈子都花不完呢?”

    刘小欣道:“你人小鬼大,一心想的都是发财!自古清官与贪官势不两立,田副省长一心为公,肯定是阻碍了那些贪官们的发财路,那些贪官们这才把他当成眼中钉,千方百计的要除掉他了。”

    静怡道:“但这也都是因为田老上将死了那些贪官们才敢胡来,如果田老上将还在,又有谁敢拿他的大儿子开刀?”

    刘小欣道:“不错,按田家人的声望本不该有人对田副省长下手,也实在是田老上将一死,田东临与两个侄子一闹分歧,这才让贪官们有机可乘。也怪这个田东临太没人情味了,他的亲哥一死,他一袭了田老的官爵就来了个翻脸不认人。假若有他庇护,也不会有人敢动田副省长?”

    李大光冷冷道:“他庇护,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他们叔侄的关系明里虽没弄僵,其实暗地里早较上了劲!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派个郭凌峰来干预他侄子的政事。”

    杨蕊听他一提到郭凌峰,情不自禁的又来了气,瞪着他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去军区任教呀?难道郭凌峰不走,你就一直在家蜷着呀?”

    李大光将脸一转,并不理她。

    杨蕊见他不答,一时也拿他没办法,说道:“这个郭凌峰也真够脸皮厚的,在这里丢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死皮赖脸的不走。以我看,那个侠义鬼必须还得再惩治他一下!”说罢见店里有客人过来,忙笑脸迎了过去。

    静怡见了,忙也赶紧迎了上去。她自从上次请了假后,母亲跟着一亡故,已有一个多月没去上班了,在家躺了这半月,一时在家闷够了,当下就来这店里给大家帮忙。此后接触的人一多,心情慢慢的也就开朗起来。初开始她以为这里有点背,前面的大路还没有修通,顾客一定也不会太多,不料见店一开张,顾客竟是络绎不绝。顾客大部分都是在网上相中了衣服后,一打听店在本地,都不顾几十里地的也要亲自过来挑衣服。这一专程过来,根本就不空手而回,相中其他便宜的衣服也随手捎带回去,生意竟一点也不比市区的购物广场差。

    她在这里连着招呼了两天,饶是再看不上这点小钱竟也眼热,在晓娜、莉莉、杨蕊的再三鼓动下,竟把隔壁的三间门面买下,把墙体打通简单装修了一下,也入了一股进去。如今有这四家的十二间店铺一营业,附近立时就有了人气,带动一些其他商家也开始在这附近买房。但这时路面已开始动工,他们再买房已多掏了钱,本来四十万就能买到的三间门面却已涨到了四十八万。

    杨蕊、莉莉、晓娜想不到短短一个月房子就增值了八万,提起这件事没有一个不感谢静怡的。后来静怡去电视台上班,人虽然不来店里招呼,三人竟根本也不说别的,钱照样还是按四份分。

    第二十八集

    数日后,这天静怡下班一进店,意外的见到父亲竟在这里,待得他给顾客们签过名、合罢影,忙过去道:“爸爸,你怎么来了呀?”

    刘致远今天情绪很好,明显已从失去爱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呵呵一笑,说道:“哦,这里的生意不错呀?”

    静怡点点头,说道:“每天的营业额都在万元往上,纯利润每天都接近三千呢!”

    莉莉欣喜的道:“就这还没修好路呢,等大路一修好,相信生意会更好!”

    刘致远道:“但也别高兴过早,现在是冬季,冬季向来是销售衣服旺季,等来年一开春,说不定就会萧条。”

    静怡忙道:“爸爸,你怎么不说点鼓励的话呀?现在她们几个都满怀希望呢!”

    刘致远又是呵呵的一笑,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嘛,我也是怕她们高兴过头了,才给她们提个醒。”

    莉莉道:“没事,卖衣服本来就分旺季与淡季,到淡季我们看利薄点,每月只要能顾上吃喝就行!现在路还没修好,相信路修好后,即便真正到淡季也不会太差。”

    刘致远点点头,说道:“好,有这个心理准备就行,如果生意不好,到时爸爸亲自来给你们招揽顾客!”

    顾客纷纷道:“真的吗?如果是市委书记来卖衣服,今后我们再买衣服一定哪里都不去,一定再来给你们店捧场。”

    莉莉听了这话,立时就动起了心思。不久等店一歇业,说道:“爸爸,姐,今天你们就别回政府楼了,今天我请你们在这里吃饭,我亲自给你们下厨!”

    刘致远一听她亲自下厨,慌忙摆手,一连说了几个不,马上想起了她上次做的那顿饭,真想不到她味精、盐、白糖会不分,那顿饭实在让他吃的难以下咽,偏偏又因是未来的儿媳做饭,一句话又不敢吭。

    莉莉抿了一下嘴道:“爸爸,姐,请你们相信我,现在我的厨艺已经大增,就是刘小欣与晓娜吃了我的饭,也还连连夸奖呢!”

    刘致远听是这样,这才哦了一声,勉强留下。

    到了楼上,刘致远交待莉莉别太麻烦,之后与静怡一起欣赏着儿子的这套婚房,刘致远虽不好意思进里间,然静怡却挨着房间一间一间的参观,一点也不客气。进了侧卧室,见一张小席梦思典雅别致,衣架上挂着几件小女孩的衣服,知这个房间是晓娜在住,遂来到主卧室。

    一进主卧室,立时被墙上的一张艺术照吓了一跳,想不到两人竟都没穿衣服。刘小欣站在莉莉的身后,用手掩着莉莉的两个小馒头,照得虽是上半身,百分之百该是裸照,虽知二人早已住在了一起,却也想不到二人会这样开放。

    正在这里惊讶,莉莉满面绯红的走进来道:“是刘小欣那死东西硬让照的,可别让咱爸瞧见了。”

    静怡笑道:“咱爸是不会来的!这类照片还有吗?”

    莉莉面色一红,说道:“有,但都是露着下身的!”

    静怡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我不告诉别人!”

    莉莉本不好意思,但一想同是女人,刘小欣又是她的弟弟,当下道:“好,你可别让小欣知道,更不能告诉晓娜,晓娜那死丫头一连问了我好几次呢。”说罢找钥匙开开了大柜,拿出影集。

    静怡一张一张的翻看,越看脸色越红,虽是亲弟弟,但她自十岁后便再没见过刘小欣的裸体,想不到当年的一颗小蝉蛹都长这么大了,几乎与李炜的也不分上下,并且毛毛也是这么茂盛,这一点与自己倒也真象,象是亲姐弟,问道:“对了莉莉,小欣他没什么病吧?”

    莉莉一怔,望着这个姐姐,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静怡忙道:“啊,是这样的,小欣小时候包茎,在九岁的时候曾做过一个手术!长大后,不知对生理有没有影响?”

    莉莉明白过来,立时道:“他呀,成天硬邦邦的,能有什么病?他要是真有病才好呢,免得死缠活缠,每晚都要一两次呢!”

    静怡见她虽是嗔怪,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登时就有点艳羡,正待再问,莉莉忽然道:“哎呦,不好!”

    静怡这时也已闻到了一股糊味,忙把照片替她藏进柜里,来到了客厅。莉莉从厨房出来道:“爸爸,坏了,汤煲糊了。”

    刘致远道:“糊了也好,勉强还能吃,只要别再往里面放味精就行了!”

    莉莉脸色一红,知上次做了一个甜汤,错把零味精当成了白糖,尽管后来也知道放错了,也补了白糖进去,但味道已不伦不类,那一锅汤每人分了一碗,想不到两个老人与姐姐一声不吭的都吃了,自己与刘小欣倒是剩了大半碗。忙道:“哪能呢?我这就去给你们盛来。”

    等她将汤端过来,晓娜将店锁好也已上来。晓娜这些天一直就住在这里,一进门即觉得不对,嗤着小鼻子道:“姐,是不是你把汤煲糊了,怎么一股糊味呀?”

    莉莉道:“你爱吃吃,不爱吃不吃,要不,今后你来做饭!”

    晓娜一想到自己也不会做,一伸舌头,不敢再吭。

    不一刻刘小欣回来。刘小欣在下班的时候接到了莉莉的电话,顺路从宾馆里稍来了六个菜,晓娜一见,立时才活跃了起来。

    等吃过饭,莉莉趁刘小欣、晓娜去抢电脑,不由的才道:“爸爸,我给你商量个事!自妈走了以后,你一个人在那边挺孤单的,我是说,今后你是不是也搬来这里呀?这里的房子虽然小,但咱们一人一间,也还够住。我姐下班后,也就不用跑那么远去陪你了。”

    刘致远心里一暖,说道:“啊,还是不要了吧?以前你们没买房的时候,小欣吵着要搬外面,无非是不愿与我们老两口住一起,现在你让我搬过来,那与不买房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住政府楼划算!”

    莉莉忙道:“爸爸,政府楼虽然比这里大,但那毕竟是公家的房子,等你退休后必须也还得给人家,这里的房子虽小,却是咱们自己的呀?再说,这里也比较僻静,比那里强多了。”

    静怡一想也是,说道:“爸爸,莉莉说的不错,住政府楼虽然方便你办公,但那地方毕竟人太嘈杂,每天打扰你的人太多。歪好有点权势的人都是自己买房,都不愿受这个烦,你不如按莉莉说的,也搬来吧。要是你实在不愿与莉莉、小欣住一起,这个单元的房子还没卖完,不如我把隔壁的那套房给你买下,你就住隔壁好了。”

    莉莉立即道:“就是,隔壁正好还有个两室一厅呢,才三十万多点,不如我给你买下吧?”

    刘致远想不到两个孩子这样热心,静怡是自己的闺女可以理解,想不到未过门的儿媳居然也这样懂事。其实自妻子离世后,虽然女儿每天下班都去陪他,但偌大一个空房少了一个家庭主妇,滋味可想而知,尤其儿子再一搬出来,更觉形影孤单,那地方实在已是一个伤心之地。一想之后,说道:“好,不过让你们拿这么多钱,我住着也不安心,我手里还有二十万,剩下的就让静怡替我补上吧,莉莉就不用拿了。”他知申花的生意好的不能再好,此刻女儿已身家过亿,拿这十多万肯定不会在乎,不料他一说出来,莉莉却道:“不,这十多万还是让我拿吧,姐姐已资助了我们太多太多,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拿钱了。”

    静怡与莉莉争了几句,见她态度坚决,遂不再言。

    次日,静怡下了个早班,本打算催父亲悄悄把这十万块钱补上,不料莉莉比她还急,倒是清晨就与刘致远把这事办好了,并找人开始装修房子,连料都买好了,一时让她提着一兜钱竟有种没地方花的感觉。

    刘小欣见了,几次欲蹭几张花花,都被莉莉给赶跑了。

    数日后房子装修好,等刘致远一住进来就明白莉莉的用意了,这天他刚下班,莉莉即跑过来道:“爸爸,你工作了一天,累不累呀?”

    刘致远哈哈一笑,说道:“在办公室坐了一天,又怎么会累?”

    莉莉道:“爸爸,要是你不累,不如就给我们的客户签个名吧?有好多客户都专程的在这里等你呢。”

    刘致远一听是专程在等,二话没说的就来到了店里,进店果见是有很多客户,大约一百人也不止。众人一见他这个市委书记过来,都拿着买罢的衣服让他在商标上签名,签罢名后,又让莉莉拿相机给他们合影留了念,事情才算结束。

    到次日刘致远下班再次被莉莉请进店里,但见客户比昨天又增加许多,大约已有一百二十多人,如此几天下来,客户急剧增加,竟是突破了二百七十人。店里一有这二百七十多件衣服卖出去,当真让莉莉,杨蕊、晓娜高兴的不行,二百七十多件衣服的利润就是八千,两敢照这样下去,四个股东每人一个月就是六万,不到一年就能把买房子的钱赚回来。几人想不到把市委书记卖衣服的信息一公布到网上,竟收到如此惊人的效果,一时高兴得脸都青了,对刘致远也愈加虔敬起来。

    而刘致远明白了莉莉的用意后自然是也乐于效命,毕竟这是给自己的孩子创利,当他一看到几个孩子高兴的样子,心里亦是比喝了蜜还甜。一时想不到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有这个用处,此后下班不用莉莉再请就主动的进店,更在闲的时候则是专程过来给店招揽顾客。

    如此过去半月,这天刘致远从市委回来,忽然觉得几个小辈看他的眼光不一样,尤其晓娜捂嘴偷笑,众人似乎都在隐满他什么似的。随后等他给顾客签过名、合罢影,一回到楼上就呆住了,只见屋里除了静怡、刘小欣,万想不到高慧兰竟也在这里。

    高慧兰猛然看见了刘致远,脸一红,登时也呆住了。

    静怡趁二人发呆之际,向刘小欣一使眼色,立时都跑了出去,待刘致远与高慧兰反应过来,保险门已被反锁,想开也开不开了。

    第二天,静怡与杨蕊一早即过来打听情况。莉莉道:“昨晚我爬在门外偷听,却一个钟头也没听他们说一句话,现在不管他们有没有躺一张床,有没有事实,咱们都当生米已经做成熟饭,逼他们举行婚礼。”

    杨蕊道:“要是他们不同意结婚呢?”

    莉莉道:“他们若不同意,就不给他们开门。”

    刘小欣道:“好,这个主意不错,但谈判的时候你来说。我能把大妈骗来,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莉莉道:“胆小鬼!我说就我说。”

    杨蕊与晓娜跟着道:“还有我,我们也帮你!”

    几人商量好,不一刻听到隔壁敲门,当下一齐出来。杨蕊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是伯父吗?你们睡醒了吗?”

    刘致远在里面大声道:“荒唐,你们快开开门吧!”

    杨蕊料不到伯父会发这么大火,与众人相互望望,一时竟都不敢吭。

    过了片刻,晓娜壮着胆道:“伯伯,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说罢不听里面回答,待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刘致远大声道:“快别说了,你们还是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你大妈不见了。”

    刘小欣哈的一声,道:“爸爸,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刘致远怒道:“我骗你干什么,爸爸什么时候又骗过你们?是真是假,你们开开门就知道了。”

    静怡觉得不对,慌忙拿钥匙开门,然进去找遍了屋也没有找到高慧兰,向楼下望,也没有发现尸体,众人见了这个离奇事,无不都呆了。

    过了一阵,静怡急去追问父亲时,刘致远却才说道:“昨晚你与小欣走后,我与你干妈坐下吃饭,不料筷子还没动就睡着了,等一醒过来,你干妈人已不见。想不到我昨晚竟趴在餐桌上睡了一夜。”说罢摸了摸发疼的脖子,一脸都是迷惘。

    静怡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呀?”与众人检查了一下锁,锁也没有坏,若说是从窗户上逃走,更是不可能的事。二十六楼这么高,任谁望了一眼也心惊胆颤,更不要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了。略一细想,拉着刘小欣即跑下了楼。

    二人来到小李镇,一眼看到十六楼的抽油烟机在冒烟,紧绷的一颗心立时才落了地。但等到了楼上,却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

    静怡道:“奇怪,干妈明明在家,怎么也不吭声?”

    刘小欣道:“是不是在睡觉?”

    静怡道:“你滚吧,在睡觉,抽油烟机怎么能冒烟?亏你还是一个警察。”

    刘小欣道:“或许是做好了饭,又去睡了呢!”

    静怡瞪了他一眼,道:“别胡扯了,你去借条绳子,从上面吊进去。”

    刘小欣骇道:“让我?”

    静怡道:“废话,不让你让谁,难道让我?”

    刘小欣嗯了一声,正待要去,高慧兰在里面道:“你们别费心了,都回去吧!”

    静怡一听干妈出声,慌忙道:“干妈,原来你在家呀?你快开开门吧!”

    高淑兰哼的一声,道:“不开,你们刚骗罢我就又来了?你们快走吧,从今以后咱们一刀两断,我不想再见你们啦!”

    静怡与刘小欣对望了一下,均觉这句话不对头,二人都知高慧兰脾气极好,即便心里再恼也不该说这绝情的话,况且两姐弟都是为了她好,觉得她守寡多年实在是够可怜了,让她与父亲成婚实在也是为了她的终身幸福着想。再说这件事是母亲遗命,二人在一个临死人面前都答应过的。当下静怡听了这话却一点也不着恼,笑道:“干妈,你快开开门吧,小欣虽然骗了你,我却没骗你呀?”

    高慧兰大声道:“你也骗了,你们姐弟俩都骗我了。你弟弟把我骗到了你爸爸的住处,你却把门给反锁上了。”

    静怡想不到她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说出来的话也会象小孩一样,笑道:“干妈,你快开开门吧,我们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幸福吗?对了干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呀,你身上带有钥匙吗?”

    高慧兰冷冷道:“废话,还用钥匙吗,我虽然年纪一大把,功夫却是一流,翻个窗户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小欣,你相信吗?”

    刘小欣摇头道:“打死我也不信。”

    静怡说道:“干妈,你快别说了,你先给我们开门吧?要是你不开,我就让小欣翻窗了?”

    高慧兰大声道:“让你弟弟翻窗,他有那么大胆吗?这里可是十六楼,你当干妈是小孩子呀?”

    静怡笑道:“干妈,你二十六楼都翻过去了,偏偏小欣就翻不过十六楼呀?”

    高慧兰语声一噎,一时没有回答,过了一阵,说道:“小怡,你快回去吧,干妈今天不舒服,要是你来商量我与你爸的事,咱们改天再说,今天却不行!”

    静怡猛然觉得这句话可疑,刚刚还说出了绝情的话,现在倒又小怡、小怡的喊上了,料她必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对着刘小欣使了个眼色,刘小欣一皱眉,极不情愿的上楼去了。

    在此间静怡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然后一边与干妈说话一边拖延时间,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猛听高慧兰一声尖叫,房门被刘小欣打了开来。

    静怡一进屋即四处打量,一见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问道:“干妈,谁在咱家呀,你在与谁吃饭呀?”

    高慧兰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是一个人,没有外人…!”

    静怡道:“我不相信,一个人吃饭怎么准备了两副碗筷,还有酒?”

    高淑兰道:“我…我是给你准备的!”

    静怡道:“懵!连撒谎都不会?既然给我准备的,又怎么不让我进来?再说,我也不喝酒呀?”迟疑了一下,猛然冲上了楼。

    高慧兰大惊道:“小怡,你快回来,楼上没有人!”然话音未落,静怡早快步的奔了上去。

    静怡上楼正见一个人奔向窗台,但还未看清长相,人已没了踪影,此人身子快得当真离谱,虽然是大白天竟也如同鬼魅,若非她眼尖,又或者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此人。

    刘小欣过来道:“怎么样,没有逮到吧?”

    静怡一愣,道:“逮到什么?”

    刘小欣道:“大妈的情人呀,你让我翻窗,不就是为了逮大妈的情人吗?大妈不给咱们开门,肯定是…?”

    静怡这时见干妈也过来了,忙踢了他一脚,让他闭住了口。过了片刻,等她下了楼,刘致远、李大光、杨蕊、莉莉、晓娜闻讯也都赶了过来。众人问高慧兰如何逃离时,高慧兰已不再说是跳窗,顺静怡说的,说身上带了一串钥匙,碰巧能开开锁而已。众人听是这样,这才都打消了疑虑。刘小欣听她不再说是跳窗,亦也信了。唯有静怡盯着桌上的酒菜,表情如醉如痴。

    路上刘小欣长吁短叹,又在抱怨高慧兰出轨不能完成母亲的遗命时,静怡嗔了他一句,道:“臭小子,你闭嘴吧,你真以为干妈在会情人?”

    刘小欣冷冷道:“怎么不是?大妈准备了两幅碗筷,还有酒,肯定是给相好人准备的。咱们虽然没有抓到现行,但或许是这个人还没有到,也说不准这个人此刻就正躲在大妈的屋里。都怪咱们脸皮薄,不好意思的一间一间的搜,如果真逮到了,咱们也就不用替爸爸操这个心了!”

    此刻莉莉也正在二人的车上,莉莉一听这话,立时也已怀疑起来,说道:“是呀姐,小欣说的不错呀?大妈不喝酒,怎么会在餐桌上准备酒,没准大妈真的是在会情人呢?本来我还以为那酒是给小欣准备的呢?”

    刘小欣一撇嘴,道:“给我准备?我可没这个口福,我们却是喊了半天门,大妈也不给开呢!”说罢将跳窗的事讲给了她听。

    莉莉听后愈发怀疑起来,说道:“姐,没准这件事就是真的,我看咱们也别再费心啦,大妈一直不愿与爸爸见面,一提起这件事就掩掩藏藏,或许早就有了意中人。大妈守寡多年,按说有情人也很正常呀?”

    静怡忙道:“莉莉,你快别说了,干妈根本就不是这种人,我对干妈再熟知不过了。咱爸也对干妈知根知底,包括咱妈,咱妈生前一提起干妈人品,老两口都没口的称赞。要不咱妈也不会在离世的时候做这个安排了。”

    莉莉听是这样,当下没有再说,但虽然不再说话,疑虑未消,脸上满是迷惘。

    静怡思索了一阵,忽道:“小欣,上次你捉许文杰,那个富豪给你发的那条短信,你删了没有?”

    刘小欣边开车边道:“怎么能删呢?这个富豪是我的大恩人呢!他瞅我快结婚了,突然给我送这么一份大礼,我到死也不会忘了人家,一旦打听到他是谁,非当面感谢感谢不可。”

    静怡道:“那,你和他联系过没有?”

    刘小欣道:“当然联系过了,但人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关机,偶尔也有开的时候,却不肯接。”

    静怡道:“你把这个号码给我!”

    刘小欣笑道:“怎么?你去查呀?行,如果你查到了,一定要告诉我。”说罢把号码念给她听。

    静怡听他把这个号码记得滚瓜烂熟,猜他打的次数不会少,但却仍不相信他,要过手机亲自把号码储存到了手机上,这才还他。

    不一刻到了店里,莉莉去楼上做饭时,然静怡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拿着定位手机一定这个富豪的位置,一见这富豪就在本地不远,心里立时便琢磨开了。

    当天她请假没去上班,但虽然没上班,却一直都是拿着手机在发呆,偶然莉莉与她说话,她也是答非所问。

    到晚上九点,静怡又看了一下手机,一见此人的位置是在自己老家刘庄,心里怀疑的一件事一经确定,泪立时就滚落了下来,立即找来钥匙,开着车如电而去。

    到刘庄虽然是晚上十一点,却仍觉不能去的太早,在村边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估计此人已经睡熟,这才开车进村。到家门口一打开家门就飞也似地冲了进去。屋门没有锁是她早就预料的事,进地下室开开灯,正见两个人在床上酣然大睡。

    翌日,李炜醒来后觉得灯光刺眼,随即将头又缩进了被窝。他知睡觉前是关了灯的,现在灯亮肯定是大哥起来解手。缓了一阵,忽觉大哥就在身侧,一激灵,猛然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立时吓了一跳,但见一个女孩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却不是静怡却又是谁。他一时以为看花了眼,待得揉了揉眼睛,一看果然是真,一下子愣住了。

    此刻静怡已一动不动的在这里站了五个多小时,一见他醒了,却仍是一声不吭,仍是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李炜耗不过她,嗫嚅了良久,才道:“静....静怡....!”喊了她一声,不听她吭,待得又喊了一声,静怡方冷冷的道:“奇怪,你不是死了吗?一个死人怎么也会说话?你不是不喊我名字的吗,怎么突然又喊了?”

    李炜道:“静....静怡....,你听我解释...!”

    静怡道:“听你解释什么?你是一个死人,解释再多也只不过是鬼句话而已。”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静怡,你听我说,其实我...我并没有死....!”

    静怡猛然道:“荒唐,既然没有死,怎么大家都给你立了坟墓?既然没有死,又怎么让干妈哭得死去活来?既然没有死,又怎么气得干妈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带气,一句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一哭立时已将田在民惊醒。

    李炜登时慌了,虽知这地下室密不透风,却仍不由赶紧过来相劝,静怡双臂一张,随即扑在了他的怀里。

    静怡大冬天在这里站了大半夜,身子早已麻木,这顺势一倒,除了让李炜尴尬,令田在民也立不是站弯。田在民其实早就知道二人的关系,那天李炜一提出与小婷离婚,他觉得不可思议,早派人把两人的纠葛打探了个一清二楚,此刻一见二人这副样子,早默不作声的穿好衣服,悄悄地到上面去了。

    李炜见静怡身子僵硬,眼下十一月天气,知她在这里站的时间已经不短,急忙掀开被子,把她抱进被窝。静怡虽哭声未绝,双臂却仍圈着他的身子不放,李炜挣脱不开,只得与她上床,半躺在了了床上。

    过了良久,静怡哭的累了,终于才止住了哭声,短暂的一阵沉默后,说道:“李炜,抱住我。”

    李炜一怔,当下将她头抬起来,让她枕着自己臂弯。

    静怡又道:“抱紧我,我…我要你吻我…!”

    李炜又是一怔,见她眼眶里虽含着泪,却是透出欲火,忙道:“大…大哥还在上面!”

    静怡道:“我不管,我要你吻我,要你狠狠的吻我…!”说罢将手伸进了他的裤裆,握住了他的男根。

    李炜身子一颤,霎时已一柱擎天,眼见美女在抱,哪里还有半点迟疑,用鞋呯的一声将电灯击灭,当此情势却是下床关灯也懒得去了。

    一个小时后,当静怡从高潮的余韵中醒过来,立即又骑跨到了他的身上,道:“坏小子,你为什么要装死?装死后为什么又躲我?昨天清晨的那个人影,究竟是不是你?”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却不容他答辩,一口吻住了他的嘴唇,直吻了五分钟,这才揪着他的耳朵道:“还不快说?”

    李炜抚摸着她屁股,赞道:“哇,好丰满!”

    静怡脸色一红,喝道:“你到底说不说呀?”

    李炜道:“待会再说!你…你这个样子,又如何让我静下心?”

    静怡一歪头,在他胸脯上狠狠咬了一口,说道:“坏小子,这下该静下心了吧?要是还静不下心,我再来一口。”

    李炜慌忙道:“好,我说,我说,你别咬了!”缓和了一下,当下把二叔的所作所为一一都告诉了她,说道:“那晚我与师傅被二叔暗算,身不能动,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师祖会来救我们。”

    静怡问道:“师祖,什么师祖?你说详细点。”

    李炜道:“师祖就是我师傅的爷爷。我的这个师祖叫田向功,一身功夫,很早就是束神功的内家高手。曾经做过奉系军阀段祺瑞的副官,后来看破世情才退隐在家。我师祖一共有三个儿子,他退隐后本以为老有所依,不料后来他的三个儿子各事其主,在关键的时候走错了路线。老大跟了共产党,老二与老三却跟了国民党,当时国共合作的时候,我师祖偶然还可以同三个儿子团聚一下,后来两党闹分歧一打仗,三兄弟势必也水火不容。再后来国民党一战败,两兄弟跟着国民党败军一逃到台湾,我师祖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离家出走!”

    静怡道:“别说这么多,简洁明了的说!”

    李炜皱眉道:“你一会要我说详细,一会要我简洁明了,你到底让我怎么回答?”

    静怡道:“说你如何被狼叼走,怎么又突然活了?

    李炜道:“你想听明白,必须也的让我给你讲清这段渊源,不然你还是听个糊涂。本来我这个师祖年过花甲,离家出走前就已六十来岁,这一再离家五十九年,后人都以为他已客死他乡,不料他都一百二十多岁了,居然仍还健在,并且已窥破了束神功的最高境界,已能出定入定。那晚我与师傅中了二叔暗算,想不到师祖千里之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竟遣狼过来相救!”

    静怡奇道:“遣狼相救?这么说,那些狼是你师祖喂养的了?”

    李炜点了点头,道:“正是!”

    静怡道:“可…可是狼又怎么能喂养的熟?狼是一种凶残的动物,俗话说狼性难移,狼不吃你们就不错了,又如何能救你们?”

    李炜道:“这就是束神功的奇妙之处了。束神功练到第十二层后,名是出定入定,其实与特异功能没什么两样,可以凭意念驱使人的大脑。同样动物也是一样,也可以用意念驱使。狼虽然凶残,却也很有灵性,经过我师祖的长时间驯养,早就被善意驯化了。”

    静怡听是这样,一时惊讶莫名,问道:“这么说来,你的师傅被狼叼走后,也没有死,也在人世了?”

    李炜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静怡万不到师徒二人遇害,竟是田老的弟弟一手策划,呆了半晌,说道:那…那该怎么办?你们还不赶紧把这件事上报,将这该死的田东临绳之以法?”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能上报哪用等到今日,我早就去军委揭发了。这个二叔...,不,这个田东临早不是我二叔了,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勾结青帮,将我特遣连的弟兄全部害死,而且还在澳大利亚杀害了我的师娘!”

    静怡急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揭发呀?”

    李炜又一叹气,说道:“是我师傅看破世俗,不想再管尘世间的事了,并且也不让我揭发二叔,不让我说出他还活着的事!”

    静怡一时急了,在他胸脯上猛然打了一掌道:“混小子,你有脑子没有呀?你师傅不让你上报你就不上报了吗?你知道了田东临那么多事,你要是不揭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之间不是他死就是你亡,难道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吗?难道你真想苟且偷生,在这阴暗的世界里躲一辈子?”

    李炜见她这么在乎自己安危,心里倒也感动,说道:“你别急,总有办法的!”

    静怡道:“你有什么办法呀?田东临作了这么多恶你都不去揭发,你…你师傅究竟是怎么想的呀?田老一生嫉恶如仇,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让你包庇,就算他们再是亲兄弟,也不该庇护呀?况且你师傅死后,这个田东临一直都在挤兑他的儿子呢?”

    李炜道:“静怡,你听我说,我师傅不让我揭发,其实他是有苦楚!”

    静怡大声道:“有什么苦楚呀?”

    李炜道:“我对你说了之后,也许你会理解。我师傅与田东临本不是亲兄弟...”

    静怡惊讶道:“什么,不是亲兄弟?”

    李炜点了点头,当下把这个原尾讲给了她听,说道:“我师傅嫉恶如仇是不假,但在年轻时脾气却是火爆。自他把二娘的情夫一枪毙了后,师傅的二娘一跳崖自尽,我师傅这才知道办错了事,此后一直都觉得愧对田东临,认为欠了他太多太多!”

    静怡道:“就因为这,你师傅才不让你揭发?”

    李炜道:“当然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事后我师傅想不到田东临与沈雪怡为了报父母的仇,为了权欲竟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也实在是伤心欲绝,才看破世俗,不想再卷入这场纷争!”

    静怡急道:“你师傅是不是有点老糊涂了呀?既然知道他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还不让你揭发?”

    李炜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承认师傅是有点老糊涂,但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其实我虽然答应了师傅,心里何尝又不想报仇,否则也不会不顾师祖与师傅的反对,固执的要回来了。现在我之所以不去揭发,实在也是忌惮田东临地位已经巩固才不敢轻举妄动。你想,我师傅既不愿现世,我一个人仅凭这些空口无凭的说词怎么能将他掰倒,弄不好还会被他倒咬一口,被他诬陷。现在我经过这二十多天的暗中调查,发现田东临另在筹备一个秘密计划,如果这件事让我抓住把柄,照样能把他绳之以法!”

    静怡听是这样,这才哦了一声,理解了他。呆了一阵,突然伏在他的胸口道:“李炜,你答应我一件事?”

    李炜道:“什么事?”

    静怡啜泣道:“既然你是死里逃生,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许再离开我一步。”

    李炜一呆,忙道:“这…这怎么可以?我大事未了,还有很多事要办,怎么能陪在你身边?再说,在我没有把田东临掰倒之前,根本不能暴露身份,你每天还有上班,我…我总不能也陪你去上班吧?”

    静怡哭着道:“不,我不再去上班了,我马上就向电视台辞职,今后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总之今生今世,永远不与你再分开了!”

    李炜又是一呆,想不到她为了自己连心爱的工作也不顾了,这一点与小婷倒也真象,小婷为与自己结婚,却是连大学也没有上满。

    静怡不听他吭,摇着他道:“臭小子,你说呀,你究竟答不答应呀?”

    李炜听她语义里带着霸道,知不答应她不行,问道:“你不是怕黑吗?我晚上还要去打探证据,难道也敢跟去?”

    静怡大声道:“敢!”

    李炜又道:“你不怕黑?”

    静怡道:“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李炜想了想,道:“好,要是你不怕,我就带着你。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我去办的事都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之危,你只要不怕送命就行?”

    静怡一听他答应,立时心花怒放道:“好了,你别吓唬我了,你的身手这么好,又有什么危险能难的倒你?军区的旗杆那么光滑你也能把郭凌峰吊上去,田副省长一百多斤的一个大活人,你提着他也能在楼顶奔跑如飞,并且一百多人都捕捉不到你,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你提着我一个小女子逃命,又有谁能追的上你?”

    李炜惊讶道:“怎么你连这个也知道,你…你怎么猜到是我?”

    静怡道:“怎么会猜不到?在八里山我亲眼见识了你的功夫。还有在度假村的楼顶,五十多个匪徒也不是你的对手。后来许文杰又派增援过来,那么多人拿枪对着你也能把我们三个人救走。军区传言的这个侠义鬼与电视上报道的那个鬼,不是你又能是谁?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又有谁还有这个本事?要说真是鬼,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李炜被她这么一夸,情不自禁的也有点得意。

    静怡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老实交待。昨晚我安排干妈与我爸见面,干妈莫名失踪,是不是你把我爸弄昏,把干妈抢跑了?”

    李炜道:“不是我。”

    静怡大声道:“就是!”

    李炜道:“不是,我妈不是说过了吗,她身上有一串钥匙,碰巧能开开了你的锁。”

    静怡猛一咬他,喝道:“小坏蛋,你还不承认?不承认我继续咬你!”

    李炜这一吃疼,不由才道:“好,好,我承认了还不行吗?”

    静怡得意道:“大坏蛋,你终于承认了!”

    李炜道:“但你别告诉伯父,千万不要说是我把他弄昏了,伯父要是知道了,一定恼我。”

    静怡道:“不,我非说不可。你这个小坏蛋,你把干妈抢走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把我爸爸弄昏,你是怎么把他弄昏的,还不快老实交代?”说罢一呲牙,露出了白森森的一口小牙齿。

    李炜皱眉道:“你们女人怎么动不动都喜欢咬人?你前世究竟是什么投生的呀?”

    静怡道:“是虎,是义虎,专咬你这个大坏蛋!”

    李炜道:“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小狗呢!”缓和了一下,这才承认了这件事,说是点了伯父的穴。

    静怡一听说是点穴,知他身手高超,应该不假,沉思了一阵,问道:“小坏蛋,你活着的事,干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炜道:“是前晚,是我把她救走的那晚!”

    静怡道:“这么说,干妈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了?”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我回来后由于还要秘密调查田东临,怕走漏风声,所以才没有没有告诉任何人。”

    静怡道:“我猜也是这样,要不然,干妈也不会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对了,你活着的事都是还有谁知道?”

    李炜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一笑之后,说道:“我师傅和师祖,还有我大哥,你与我…!”

    静怡道:“废话,这个还用说吗?别没有其他人了吗?”

    李炜道:“有,还有两个人。”

    静怡道:“谁?”

    李炜道:“一个是申花的董事长,一个是伯母…!”

    静怡惊讶道:“你说什么?”

    李炜道:“一个是冯老板,一个是你的妈妈,不过可惜,伯母她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静怡急道:“你…你说明白点,怎么我妈也会知道这件事?”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自我将大哥救出来后,其实一直就呆在这地下室。伯母断气的前天晚上,我悄悄的去探望过。我知道伯母已经不行了,就摘下面具,以真面目与伯母握了一下手。”

    静怡想不到是这样,说道:“怪不得我妈临终遗言会提到你的名字,让我与你成婚。当时我妈的这个安排当真让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一时还以为她是脑子糊涂了才说了这话。”说着猛一咬他,喝道:“好啊!既然你没死,连冯老板与我妈都告诉,却独独不告诉我,害的我夜夜流泪,为你哭了几十个夜晚,该让我如何惩罚你?”

    李炜笑道:“是吗,你不恨我就不错了,哪里还会为我哭?”

    静怡道:“我是又恨你,又气你。”

    李炜笑道:“恨大于气,恨着恨着,就开始自慰了,是不是?”

    静怡一怔,怒道:“你说什么呀?”

    李炜道:“我什么都看见了,你想抵赖可也抵赖不了。那天我偷偷回家看妈,不料发现你躺在我的床上,一边盯着我的结婚照一边自慰,好像高潮了两三次吧?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每晚都…”正说着话,胸口猛然一疼,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静怡万想不到他会瞧见了这个,又羞又愤的道:“臭小子,你…你再胡说,瞧我不一口咬下你一块肉来!”

    李炜这一次被她咬得有点狠,立时不由的也火了,大声道:“怎么了?偏偏你做得,我就说不得?”

    静怡怒道:“不许就不许!有本事,你再说一句试试?”

    李炜见了她这咬牙切齿的样子,知窥见这件事确实是惹恼了她,哼的一声,没有再说。

    静怡一见将他震住了,登时笑道:“你不敢说了吧?你不敢说了吧?我是第一次做,以后不许你再问,更不许你再提,要是敢再提一句,小心你的皮肉。”说罢道:“怪不得你死了之后,冯老板也不来慰问,连个吊唁也没有,原来他早就知道你没死?你申花的股份那么多,我还几度怀疑他要侵吞你的钱呢。后来我一提转让,见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才打消了疑虑。”

    李炜一怔,问道:“转让给谁呀?”

    静怡道:“转给我呀!我是干妈的干闺女,你死了后,干妈不懂做生意,不转给我又转给谁?”

    李炜哈的一声,道:“转给你,你别做梦了,一个干闺女又怎能转给你?但如果你对我妈好,我妈百年以后或许也会留一些给你,不过也不是全部,我妈的几个舅舅也会分一些。”

    静怡猛然道:“没门,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这里挖走一分,私下里,干妈早同意把你的股份转给我了呢。”

    李炜冷冷道:“是吗?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当初你也只是向冯老板提了提,冯老板才没有当真,如果你真让转,冯老板怎么会不告诉我?不过你也真够霸道的,你把我二十万的车开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想霸占我的股份?现在我没死,你的野心可就落空了?”

    静怡大声道:“你没死更好,这些钱更都是我的了。等你把田东临一搞倒,身份一澄清,咱们马上就结婚,我更可以光明正大的掌控你的财产了。”说罢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一脸都是幸福。

    李炜见了她这个样子,一时倒无话可说,叹了口气道:“你们女人最是贪财,小婷虽然喜欢钱,比起你来却也是小巫见大巫。”

    静怡听他一提到小婷,这才想起这件事,低声道:“对了,小婷是怎么死的呀?她娘家人说是急病猝死,我怎么觉得可疑,小婷这么年轻…”

    李炜呆了一阵,猛然道:“小婷是摔死的!”

    静怡惊讶道:“怎么摔死的呀?”

    李炜悲声道:“是小婷知道了她爸妈的恶行,哭着要揭发,她爸妈害怕,就举家搬进了一栋高楼里,把她锁在了楼上。小婷被关了一个月,后来翻窗,一不小心,从十三楼掉了下来…!”说罢痛哭失声。

    静怡听是这样,甚觉惋惜,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默然无语。

    过了一阵,李炜止住了哭道:“小丫头年纪还小,心里毕竟没有曲曲弯弯,如果要揭发,何必又大吵大闹?也怪师傅与师祖固执,把我留在了祁连山不放,要是我回来的早,哪里会发生这种事?”

    静怡幽幽的道:“这都是命,既然人都不在了,你也不要太过悲伤。我爸爸曾给你看过命,说五月二十生的人有点克人,一开始我还将信将疑,想不到果然是真。”

    李炜奇道:“怎么,我克人?”

    静怡道:“你不知道吗?五月二十出生的人,向来克人,尤其出生在子时,克的最是厉害。”

    李炜一擦泪,说道:“我不相信?”

    静怡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人都死了,再说有什么用?”

    李炜诧异道:“你是说,小婷是被我克死的?”

    静怡冷冷道:“不是你又是谁,还有你爸爸,你爷爷与你奶奶?”

    李炜好笑道:“胡扯,我爸爸是被老虎吃的,怎么会是被我克死?还有,我爷爷与奶奶也是寿终正寝,要是我真克人,怎么你死皮赖脸,还硬要嫁给我?”

    静怡怒道:“臭小子,谁死皮赖脸了?是你死皮赖脸的硬要娶我,我才答应嫁给你!”说罢道:“我冒着生命危险嫁给你,难道你不该感动?”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我感动?我感动个屁,我偏偏每天打你一百遍,打得你哇哇大哭?”

    静怡喝道:“你敢?”

    李炜道心内一转,将阳物塞进她体内,撞着她道:“你看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静怡一阵舒爽之后,抱着他道:“要…要是你这样打我,我死也愿意…!”

    李炜道:“好,那我以后就天天这样打你!”说罢开始运动。这一番激战,却是又过去了一个钟头才结束,由于疲劳,两人连身体也没分开就抱着沉沉睡去。

    到下午醒来,李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道:“刚才,你舒服吗?”

    静怡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道:“舒服,舒服死了呢!”

    李炜道:“喜欢吗?”

    静怡点了点头,低声道:“对了,这一次做爱,怎么和上次不一样?”

    李炜道:“怎么不一样?”

    静怡道:“上一次我虽然也高潮了几次,却都没这几次厉害,尤其你最后冲刺,简直…简直…魂都被你撞飞了呢!”

    李炜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个傻,上一次我没有配合你,你怎么会舒服?再说,我也我没有在你体内射精,根本就不能算真正的做爱。”

    静怡一呆,不由拧了他一把道:“臭小子,原来是这样呀。我一听说你死后,本来还异想天开的想给你生一个孩子呢,哪知却空等了一个月,原…原来,你根本就没有在我体内射精?”

    李炜道:“都怪你是第一次,才没有感觉出来!”

    静怡又一拧他,嗔道:“臭小子,这下我可尝出滋味了,今后不把你榨干,我就不叫刘静怡。”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把我榨干,好,但愿你不要认输就好。”

    静怡一阵甜蜜之后,问道:“对了,我正要问你呢,前天晚上,你为什么把干妈抢走?干妈为你守了十几年寡,多可怜呀?大家同为女人,同样也该有这方面的需求。让干妈嫁给我爸爸,这不好呀?”

    李炜脸色一沉,说道:“不好!”

    静怡忙道:“怎么了呀?”

    李炜道:“不怎么,我说不好就不好。”

    静怡急道:“为什么?是我爸爸配不上干妈?”

    李炜道:“不知道!”

    静怡道:“到底为什么呀?将来如果咱们结了婚,咱们一家四口人聚在一起,这不好吗?小欣不喜欢与老人们住在一起,我却喜欢。到时咱们两人一边一个亲老人,谁也不用担心虐待,两个老人有咱们共同照顾,他们也就都不孤苦伶仃了,这不好呀…?”

    李炜一呆,想不到居然还是这副光景,虽然嫁母有点不光彩,却也不由的有点心动,况且伯父这个人正直无私,又是自己最敬重的人。

    静怡不听他答,摇着他道:“你说呀!到底同不同意呀?你不开口,我又咬你了啊!”

    李炜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赞同,仍觉不能亲口答应,说道:“这是老人的事,如果我妈心甘情愿的同意,我自没什么意见,但你们不该难为我妈,更不应该骗。小欣这家伙也真是的,我一听说他要结婚了,马上送了许文杰这个大礼给他,想不到他却伙同你去骗我妈?”

    静怡一听他松口,登时心花怒放,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臭小子,这是我的主意,不能怪小欣。这可你说的,要是干妈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爸爸,你可不能反悔,更不能反对?”

    李炜道:“我反对什么,我妈曾经说过,说她对婚姻伤心绝望,这辈子不准备改嫁了!好多人劝她,她都没有动摇。”

    静怡道:“不可能,我妈临终遗托,干妈既同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决不会反悔的。”

    李炜道:“要是答应了,怎么会一直的往后推?怎么会一直都不愿见伯父?”

    静怡道:“那是干妈面子薄,不好意思而已。”

    李炜道:“胡扯,我妈那么大年纪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静怡道:“年纪大就该好意思吗?我爸爸要事业有事业,要地位有地位,人才与人品更是一流,早就是中老年妇女们的心中偶像。干妈同是女人,照样也不例外,照样也该想嫁给我爸爸才是。就象你一样,明明你喜欢我,偏偏面子薄,不肯承认!”

    李炜撇嘴道:“你说的是你吧?”

    静怡道:“是你,是你,就是你,你们母子遗传!”

    李炜嘿的一笑,说道:“也许你说得不假,我妈真得是不好意思,但你想促成这件事,千万不能使奸,更要给我妈面子,否则,我还是会反对的。”

    静怡冷冷道:“行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一定让爸爸亲自去向干妈求婚,给足干妈面子,更给足你面子,总行了吧?”

    李炜道:“要是这样的话,还差不多。”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楼顶有脚步走动,一看手机,想不到竟是下午三点,慌忙都赶紧穿衣起床。

    静怡道:“一定是你大哥饿了,才在上面渡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弄!”

    李炜喜道:“好呀,那你去给我们煲点粥吧!这些天我们从来都没吃过饭。饿了都是半夜去饭店偷,那些鸡爪、鸡翅之类的咸东西早把我们吃怕了,吃水果一点都不解渴!光喝凉水,却又喝不进。”

    静怡道:“不亏,吃死你也活该,要是你早告诉我,我哪里会让你受这个罪,早过来给你们做饭了?”

    李炜道:“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藏在这里?”

    静怡道:“是你把许文杰送给小欣时发得那条短信,我一怀疑到你,用定位手机一看你的位置,见你是在刘庄,这才知道是你。我们刘庄哪里有什么大富豪了,就算有个有钱人也都抠的要命,哪里会把这一百万拱手让给小欣,况且他们也没有逮住许文杰的本事!”

    李炜道:“你这么聪明,真是什么都满不住你。我把大哥救出来后,知道这里僻静,你们又很少来老家,这才躲在了这里。”

    静怡道:“我早猜到是这样。”说话中穿好了衣服,走过去将壁灯开开,一见这满床狼藉,脸登时就是一红。忙打开抽风机,将地下室的这股淫靡之气抽去,又去抽被罩与床单时,一见都是新的,问道:“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李炜笑道:“偷的!”

    静怡横了他一眼,道:“作恶,你们在这里再住一阵,我们庄肯定会出谣传,说有飞天大盗。想不到我们的老家,倒成了你的贼窝。”

    李炜呵呵的道:“我可是侠盗,从来都是只偷富户,不偷穷人,也不在你们庄作案。”

    静怡道:“少废话,你把地上的灯渣扫去,我去镇上买个电磁炉,再随便稍些日用品。”

    李炜忙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可…可别让我们等太久。”

    静怡没好气的道:“明天,等饿死你我才回来。”

    第二十九集

    但她话是这么说,不到一个小时就早早的回来了,随后等她把粥煲熟,下来喊二人吃饭,一见地上的灯渣仍然未扫,不由得就邹起了眉。

    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她由于一天没有进食,肚早也饿了,匆匆将灯渣扫去,回到楼上一掀锅,情不自禁的就笑了起来,想不到才过五分钟,一锅粥就被二人喝了个精光。等她又做了一锅饭,这一次李炜与田在民细嚼慢咽,已不再急。

    三人边吃边谈,当静怡了解到田在民果是被冤,而下套的这个人是省委书记于闻强时,说道:“这于闻强是王强的表弟,王强死后,于闻强替他表哥报仇也说得通。但这一千万巨款与那些枪总也该有个来路,田副省长如果交待不出是谁送的,中纪委不是仍无法定罪吗,又何必逃?”

    李炜道:“这你就不知底细了,他们既设计好了圈套,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若不是万般无奈,我也不会发傻去救大哥?这于闻强是王强的表弟不假,但另还是许文杰的姑父,同时也还是度假村与八里山的幕后老板,都怪我一时大意,这才让他先下手为强!”

    静怡道:“怎么回事?”

    李炜恨恨的道:“是于闻强与监狱长左立新勾结,二人秘密见了许文杰一面,三人串供,共同拟定了这个诬陷计划。”

    静怡道:“你是说,这一千万与那些枪,是于闻强出的点子,让许文杰承认送给田副省长的吗?”

    李炜道:“你预见的真快。不错,于闻强派人秘密把钱藏到大哥家的床底,然后再让许文杰诬陷,这一招确实让人意料不到。许文杰自知难逃一死,自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当时逮住他时,其实早用鬼面审出了真相,我见他一口承认了于闻强是度假村幕后老板的事实,一时大意才没录音,想不到最后会出这档事,又让他与于闻强、左立新密谋,把大哥拿来垫背!”

    静怡猛然敲了他一筷子道:“那你为什么不录音呀,你没脑子呀?亏你还当过特遣连的副连长呢?要是我是你的上级,早拳打脚踢一顿,把你下放来家了。”

    田在民道:“也不能怪小炜,这都是命,我命里该有此一劫,谁也无法抵挡。”说罢连连叹气。

    静怡瞪了李炜一眼,一时也没再说。此刻见这个副省长头发蓬乱,胡子拉碴,忽然起身,从包里里拿出一把剃须刀,道:“田副省长,这个东西是我给你买的。”

    田在民哦了一声,接过说了一声谢谢,却仍茫然的坐在这里,并没有立即去刮胡子。

    静怡问道:“对了,这个左立新又是谁呀,怎么也会参与这件事。”

    田在民道:“哦,是个狱长,是省委书记左明堂的儿子,说来都是孽债。”

    静怡一呆,登时就捂住了小口,知这左明堂四年前抗洪抢险不力,被田老一枪给毙了,万想不到若干年后,他的儿子居然会出来报仇,怪不得田副省长说认命,果然是孽债。

    李炜道:“碰巧这左立新是关押许文杰的监狱长,否则那许文杰是个重犯,在候审期间是决不能与外界联系的,这一与于闻强勾搭,也实在他妈的巧到家了!”

    静怡一皱眉,用筷子在他头上又敲了一下道:“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呀?什么他妈的他妈的,在我和大哥面前,不许用这些词汇。”

    李炜大声道:“怎么了,难道这左立新不该骂?”

    静怡道:“就算该骂也该注意用词,歪好你也是市里的常委,说出这样的话,与你身份不符。”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现在我是名盗贼,已经不是常委了。”

    静怡冷冷道:“不是常委也不能这样骂,就算是盗贼也该有盗贼的风度。”

    李炜几句话被她呛的不行,哈的一声,心想:“你板着个脸这是在给谁看,刚才你在我膝下承欢的时候,那股浪劲哪去了,偏偏现在倒装起了正经,若不是大哥在,我非挠你胳肢窝不可?”然想是虽想,毕竟此刻她正气凛然,迫于在大哥面前,不得不道:“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静怡道:“不光现在不能说,以后也不能说。只要被我听到,我就用筷子敲你。”

    李炜道:“好,好,咱们换个话题吧,别老提这些窝心的事。我给你们讲个笑话,你们听了一定会笑!”

    静怡冷冷道:“你还是别讲了,我刚刚买了一个灯,你去地下室换上吧?”

    李炜面色一窘,望了大哥一眼,满面尴尬的去了。

    静怡道:“田副省长,事情既已发生,你也不要太悲伤了,相信苍天有眼。李炜既然把你救了出来,相信他也一定有能力替你昭雪,替你洗脱罪名。”

    田在民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静怡又道:“田副省长…”

    田在民道:“哦,静怡,以后你别叫我田副省长了,我现在是一个落魄之身,已经不是副省长了。”

    静怡忙道:“田...”

    田在民摆了摆手,说道:“小怡,以后你随着李炜,就叫我大哥吧!你与李炜的事我早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是小婷横插一杠,你们...!”话说半句,没有下说。

    静怡哦了一声,想不到这个令父亲一提起就敬畏的大人物,与自己马上就成一家人了。他让自己称他大哥,又突然称自己小怡,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弟媳,心里一激动,当场就喊了一声大哥。

    田在民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不早,我去休息了。”

    静怡目送他离开,一见他走向地下室,心里立时就是一紧。正担心他是要与李炜躺一张床,却又见他抱着一条被子上来,紧绷的一颗心这才松了下来,说道:“大哥,我刚买了新被子过来,在车上呢,我再去给你抱一条过来。”

    田在民道:“好,我正担心盖一条被子会冷呢!”其时田在民白天就已将上面的一个房间打扫干净,静怡过来帮他铺好,又给他拿了一个枕头过来,这才出去刷锅。

    一个小时后,待静怡刷好锅碗,又将那条被罩与床单洗净,一想到晚上与李炜还会缠绵,用温水悄悄洗了一下阴部,这才下来。

    到地下室见李炜在床上闭目束神,偷偷一笑,揪下一根头发去捅他的鼻孔。然她摆弄了半晌,李炜硬是没有一点反应,更没象刘小欣一样大打喷嚏,一怔之下,又去鼓捣他耳道。

    这一下李炜坐不住了,睁开眼一把将她拽过来,打着她的屁股道:“我让你调皮,我让你装正经,我让你在大哥面前糗我…”连打了几巴掌,觉得手感不错,一扒裤子,一张丰满白嫩的大屁股立时出现在了面前。

    静怡大惊道:“臭小子,你…你干什么?”

    李炜头脑一阵晕眩之后,却不管她,翻身骑在她的头上,用手扒开臀沟,欣赏着里面的风景。

    静怡欲要挣脱,但头却被李炜的腿牢牢夹住,突然猛一咬他,李炜这才大叫一声,松开了她。

    静怡提上裤子,怒道:“混小子,你找死呀?”

    李炜呵呵的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看看也不行吗?”

    静怡道:“不行,你这是变态。”

    李炜忙道:“我这是爱你,哪里是变态?”

    静怡说道:“好,既然不变态,那你爬在床上,让我看看你的?”

    李炜脸色一变,慌忙道:“好,好!我承认变态。”

    静怡大声道:“不行,你刚刚看了我的,也得让我看看你,我要与你扯平。”说罢就来掀他,一阵扭打之后,见推不倒他,气喘吁吁的倒在他的怀里。

    次日李炜醒来,见才七点半静怡就已起了床,嘿嘿一笑,觉得此人倒是另类。正回味昨晚那欲仙欲死是滋味,静怡下来道:“混小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李炜伸了个懒腰,道:“急什么,还早着呢。”

    静怡道:“早什么?以前我上班时,每天都是六点起床呢,如果有新闻采访,起得还要更早。”说罢一掀他被子,嗔道:“还不起来?我早做好饭了。”

    李炜摇了摇头,当下穿衣起床。到了上面,只见田在民刮了胡子,早也起来了。

    吃过饭,静怡忽道:“对了李炜,你的功夫是怎么练的呀?”

    李炜道:“怎么,你也想学呀?”

    静怡道:“学倒不必,你是我手下败将,与我比三场输三场,又有什么好学的?咱们交流交流倒是不错。”

    李炜切的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静怡喝道:“臭小子,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呀?”

    李炜叹了口气,心想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死要面子,在大哥面前装得象个强人,回到地下室与我一疯起来,与一个小孩子也错不了几分,说道:“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静怡想了想,道:“你们军区的那个旗杆我见过,一般人空手都很难爬上去,郭凌峰却就怎么被你吊到了上面?”

    李炜道:“是我手提着他,爬上去的。”

    静怡嗔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爬上去的,难道还会是飞上去的呀?我是说,你这功夫是怎么练成的,我可不可以练,怎么才能练成?”

    李炜哈哈地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想学呀?”

    静怡道:“不是学,是交流。”

    李炜道:“好,好,就算是交流。”

    静怡道:“那你倒是说呀?”

    李炜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这功夫可不是说练成就练成的,流汗吃苦就不用说了。不但得有力气,而且还得身轻如燕。你是一个女孩,想练到爬上旗杆也不太难,但要想再提着一个人上去就别想了,除非…”

    静怡道:“除非怎样?”

    李炜道:“除非你再投一次胎,变个男儿身。”

    静怡眼一瞪他,道:“你有点正形没有?”

    李炜嘿嘿而笑,没有说话。

    静怡知他说得不假,一个女孩就算再练也不可能练出这么大的力气,但若能练的身轻如燕倒也不错,如真随他出去了,万一发生了危险,也省的被他提着逃命,遭他嗤笑,说道:“好,那你就告诉我怎么练吧。”

    李炜道:“你真想练?”

    静怡道:“废话。”

    田在民这时道:“小炜,你就别贫嘴了,就告诉她吧?反正现在没事,就当是打发时间吧!”

    静怡忙道:“大哥,你也想学呀?”

    田在民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炜道:“你这句话说得可没水平,大哥是我师傅的长子,要是想学,哪里又用向我?”

    静怡一想也是,不好意思的向田在民笑笑,然后将李炜揪进了地下室,软语相求的道:“坏小子,说呀,究竟怎么练呀?”

    李炜道:“我就知道你是想学,但看在你给我做饭的份上,拜师就不必了。练这功夫有三种途径,一是负重长跑,二是在脚上绑沙袋跳绳,三是习练内家气功。你对内家气功不入门,建议绑沙袋跳绳最好,或者踢腿也行。负重长跑必须得到野外,你一个大美女背着一麻袋在外面奔跑,被人看到肯定要笑。”

    静怡道:“那就跳绳吧,也不用出地下室。但没有沙袋怎么办呀?”

    李炜想了想,道:“你会缝不会?”

    静怡脸色一红,道:“我没用过针,也不会用缝纫机。”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伤不起,与小婷一样,都是一个不合格的女人。你去买个针线,让我给你缝吧。”

    静怡惊讶道:“你会呀?”

    李炜道:“当过兵的人都会,不然纽扣掉了,总不能千里百乡的再拿回家,让妈补。”

    静怡笑道:“好,这庄上就卖有针线,我到供销社去给你买!”

    李炜望着她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上楼梯,心想:“假如能让她赤身裸体的在面前跳下绳,该有多好?”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静怡买了针线与布过来,并还买了一把剪刀与几盒泡泡糖。将这些东西递给李炜,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他怎么缝制,并不时撕开几个泡泡糖塞进他嘴里,以示奖励。

    李炜说是会缝,果然不是吹牛,没二十分钟即缝了一个出来,虽然里面装的是沙土,但一拎有五斤来重,两个十斤重也该差不多了,当下又去缝第二个。然这一次静怡看会了,遂要过针线亲自去缝,却是三下五除二,不到十五分钟就缝好了,而且手工要比李炜缝的那个要好的多,拿着两个一比,糗他道:“小子,我这个女人合不合格?”

    李炜怕被揪耳朵,忙道:“合格,合格!”

    静怡又道:“究竟是伤得起还是伤不起?”

    李炜忙道:“伤得起!伤得起。”

    静怡切的一声,将两个沙袋绑到腿上,使力跳了几下,一见跳的轻松,问道:“是不是有点轻呀?”

    李炜道:“初次练不宜一下子绑得太重,建议你循序增加,等适应了再说。”

    静怡听是这样,当下到上面找了根绳子过来,不换气一连跳了一百多下,直至跳得累了,这才稍歇。歇罢后再跳,待得三百多下跳罢,身子一热,不得不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

    其时李炜一直就在旁边注视着她,最后见她脱得只剩下内衣,每跳一下,胸前那两个大奶便一颤一颤的乱抖,哪里还忍耐得住,走过去将门一关,从背后猛然抱住了她。

    静怡喝道:“坏小子,你干什么呀?”

    李炜却不管她,对着她几下乱摸,静怡的情欲随即也被挑了起来,喘着气道:“我一身臭汗,你…你让我先去洗个澡吧?”

    李炜道:“不,我现在就要。”不容分说的将她抱到床上,一阵亲吻,然后才将她衣服剥光,二人这一番大战,却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收兵。

    二人抱着睡了一觉,到十一点,静怡本待起来做饭,不料李炜发起颠来,硬让她赤身裸体的下床跳几下绳不可。静怡被他缠的没法,恼怒中直咬得他哇哇大叫,这才得以起床。

    吃过中饭,静怡怕李炜再来捣乱,却是连锅也没刷就进了地下室,进了地下室将门一闭,任李炜在外面再大声喊门,硬是不开。如此拼命的练了一个下午,不料晚上一歇,次晨两腿酸疼,不要说跳绳了,就连走路也成了困难。一见不能上楼梯做饭,将气一下子撒在了李炜身上,将他摇醒道:“臭小子,都怪你,都怪你!”

    李炜一时还不知道为了什么,迷惘道:“怎么了,我怎么惹你了呀?”

    静怡气道:就是你惹我了!就是你惹我了!你明知道我跳绳辛苦,晚上还硬爬在人家身上折腾,要不是你折腾了人家两次,我哪能浑身酸痛,连楼梯也上不去?”

    李炜道:“啊,是这样呀?那是你初次跳绳,关节不适应而已。”

    静怡道:“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总是不该折腾人家。我连班也不上的跑来给你做饭,你却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李炜笑道:“怎么不心疼呀?昨晚你不是也挺主动的吗,我爬在你身上你觉得不过瘾,还硬骑到我身上疯呢。”

    静怡面色一红,道:“那是人家不甘被你欺侮,才骑到你的身上而已。”说罢一揪他耳朵,喝道:“还不赶紧把背我上去,你不想吃饭了不是?”

    李炜呵呵的一笑,当下穿衣起床,将她背到了上面。

    当天静怡没有再跳绳,歇了一天,觉得好些了才继续跳,然这一次李炜却不让了,拦着她道:“喂,静怡,你听我的,还是别练了?”

    静怡一听他喂,猛然推了她一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李炜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我是为了你,心疼你呀?”

    静怡道:“你是为了你自己还差不多,唯恐我跳累了,晚上不能折腾人家?刚才我是一听你喂,想起了以前的事,才觉得好笑。”

    李炜道:“以前什么事?”

    静怡道:“是八年前我不让你喊我名字的事,想不到我一诈唬,吓得你果然一句也不敢叫了。你当兵回来后,对我也是一直喂喂喂!”

    李炜嗔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太霸道了,才吓得我不敢喊。”

    静怡道:“对付你这小坏蛋就得霸道点,谁叫你以前太淘气,惹人讨厌。”

    李炜道:“我怎么惹人讨厌了?”

    静怡道:“你心里明白。想想你制得那个弹弓,你一进政府大院就射得鸡飞狗跳,几个副市长家的玻璃更是被你打烂无数。还有,你用弹弓打那个马蜂窝,让马蜂把我头上蛰了好几个包,我爸爸也被蛰了两个。”

    李炜被她一提起这件事,立时也觉得尴尬,问道:“对了,那个弹弓被你收了后,你把它弄哪了?”

    静怡一扬眉,道:“扔了!”说罢见他失落,一指他的额头,说道:“骗你的啦,本来我一直都好好的保存着,认为是个留念。后来一听你亡故,让小欣去吊唁你的时候,把它放进了空棺。”

    李炜听是这样,不由的一声叹息。

    静怡忽然双臂一张,扑到他的怀里道:“李炜,你知道吗?当初我一听到你的噩耗,我真得也不想活了,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幸亏我爸妈看出不对,一连守了我十几天,把我的心又劝回来了。要是我一死,你哪里还能再见到我,咱们哪里还能再聚在一起?”

    李炜听她说得诚挚,一阵感动之后,说道:“静怡,请你相信我,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好好对你!”

    静怡点点头,低声道:“坏小子,以前我那样对你,你不会恨我吧?”

    李炜道:“怎样对我?”

    静怡道:“是我开车撞你,还有拿砖头扔你。”

    李炜笑道:“怎么会呢?一开始有点想不开,这才有点恼,后来一想我也开车撞过你,一想到由爱生恨这句话,这才理解。当时要不是听说你与文焕了上床,已成了他的人,也不会狠心撞你。”

    静怡道:“臭小子,那是我赌气,故意气你的。”

    李炜道:“我自然知道,是你上次告诉我的。也怪我当时不理智,但如果真把你撞死了,自也会陪你一起去死。就象你开车撞我一样,如果你把我撞死了,相信也不会独活。”

    静怡道:“你明白就好,当时我一听说你与小婷好得如胶似漆,一想起来就恨的要命,光想与你同归于尽。难怪你见了我,就象老鼠躲猫一样。”

    李炜听她提到小婷,眼眶一红,说道:“对了,再丢些天我想去祭奠一下小婷,不知你同不同意?”

    静怡忙道:“怎么会不同意呢?毕竟你们也生活了这么久,没有感情是假的。我虽然恼她把你抢走,但她人都死了,再恼有什么用?俗话说人死为大,到时我一同陪你去。”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好,这小丫头是为了我才死。要不是发现了她爸爸杀我们,要揭发,也不会被他爸妈关起来,失足摔死。”说着情不自禁的又泪流满面。

    静怡陪着他叹息一阵,忽然扑哧一声,笑道:“对了李炜,你说这人性有多可笑?本来咱们见面都正儿吧唧的,连手也不轻易拉一下,你一见我,也都是喂喂喂的不敢喊我名字,但自上次有了那种事后,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再见面直接静怡静怡的就喊上了。倒好像这性爱就是男女之间的一道门槛一样,只要一踏过这道门槛,男女之间就不再虚伪,一下子就缩短成了零距离。”

    李炜一擦泪,笑道:“啊,你这女流氓,还好意思说呀?你脸皮一向都嫩的要命,但那一次也真够脸皮厚的,居然把我赤身裸体的绑在床上,还实施强奸?”

    静怡急拧了他一把道:“臭小子,什么强奸呀?是你求着我的,你还不快改口,给我赔礼道歉?”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好,好,我改口,我改口。你这人不但脸皮厚,而且还蛮横无理,霸道十足。行了,我承认是我求你的,该满意了吧?”

    静怡切的一声,这才饶他,陪着他说了这一阵话,见他情绪好转,遂系上沙袋,又继续跳绳。李炜见她意志坚决,亦不再拦。

    静怡再开始跳已不敢拼命,前天跳了三千下,这天却是跳了两千下就打住了,次日虽仍全身酸痛,却也不致连楼梯也上不去,遂继续坚持了下来。如此过了三天才渐渐适应,随即由两千下又恢复到了三千下,腿上的沙袋亦也增加了二斤。每天练罢之后,一取下沙袋即觉身体轻盈,心里自是说不出的高兴,信心也跟着大增。

    而这两天李炜怕被再拒之门外,在静怡跳绳的时侯也不敢再实行捣乱,晚上心疼她辛苦,亦不敢有非分之想。他于前天晚上回了一次家,把家里的沙袋取了几个过来,这几天就一直在地下室陪静怡练功。先前他在这里练的都是空拳,踢的也都是虚腿,根本就达不到训练效果,这一把沙袋弄来才真正又恢复了训练,练功也更加勤奋。

    而在这期间,静怡也正式向单位辞了职,并到家把手提电脑取来让田在民上网解闷。田在民自出事后的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愁眉不展,话本就不多的他更是变得沉默寡言,静怡一给她弄来了手提电脑,田在民这才郁闷里走出来,暂时忘记了烦恼。

    如此又过去一天,这天静怡跳罢绳,先是温水洗了一个澡,这才给二人做饭。吃罢饭见田在民回房,忽然一闻李炜的衣服,说道:“哇,好难闻!汗臭味好大。”

    李炜听后也闻了一下,却哪有什么汗臭味了,笑道:“你别糗我了,前天我刚刚冲得澡。”

    静怡道:“前天冲得也臭,你打了一天的拳,每天得出多少汗呀,还不赶紧去冲一下?”

    李炜忙道:“还是不要了吧?这大冬天的,这里连个浴池也没有,空调暖气更是没有一个,还是不要洗这么勤了吧?”

    静怡道:“不行,不洗不许上床,锅里温有热水,你随便冲一下就行了。”

    李炜一听她不让上床,嘟囔了一句,这才一脸无奈的起身去了。

    待洗过回到地下室,只见静怡正躺在床上看书,一见她看的认真,便没打搅。脱了衣服,在她身边躺下,不料刚闭上眼睛,猛然被静怡用胳膊肘捣醒。一时以为挨得她太紧了,当下向外面躺了躺,不想等他再次闭上眼睛,又是被静怡一胳膊肘捣醒,立时不由火了,大声道:“怎么了,是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连着质问了她两句,静怡却一声不吭,正莫名其妙时,静怡忽然格格格的笑了起来,一恍间,猛然将她扳过来道:“大色女,你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静怡喝道:“谁想你了,快滚。”然话是这么说,却将身子蜷在了他怀里。

    李炜大喜,抱着她一阵激吻,然后才是提枪上阵,这时两人已经一连四天没有再来那事,这一疯起来,却是比以往更有激情。

    待一切过去之后,李炜将她圈在怀里道:“大色女,你逼我洗澡,原来早有此意呀?”

    静怡恨恨的道:“你才知道呀?昨晚我就有点想了呢,偏偏你不懂人家的意思,一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我真恨死你了。”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这可不能怪我,那天你说我不心疼你,才吓得我不敢碰你而已,我见你跳绳辛苦,才不敢有这方面的想法。”

    静怡道:“心疼人也该有个心疼法,如果我想你了,你对人家不理不睬,照样也是个不心疼,与个木头人有什么两样?”

    李炜道:“那...那...!”

    静怡道:“别那那那了,今后如果我想了,我就让你洗澡,如果你敢再不明白我的意思,我非咬你不可?”

    李炜道:“是暗号呀?行,今后如果你想我了,就让我去洗澡。”

    静怡猛一拧他,喝道:“还用我说呀?你每天睡觉前都得先问我一遍,不能让我提醒。如果让我提醒,我多没面子,只有我同意了,你才可以。”

    李炜哈哈大笑,一连口的道:“好,好,一切都听你的。”

    静怡道:“还有,如果我没心情,你也不能勉强,更不能强迫我?”

    李炜大笑道:“行!还有什么没有?”

    静怡一板脸,道:“没了,睡吧!”

    李炜眼见她美的动人,霸道的可爱,不要说是几个小规则了,就是为她去死也心甘情愿。由于刚做罢爱,正困得要命,立时就象抱只宠物一样的把她箍在怀里,沉沉睡去。

    此后的这几天,二人白天练功,晚上缠绵,虽未结婚,却俨然已如一对夫妻。静怡贪图这一时的安逸,对其他事始终之字不问,即便李炜不报仇,身份永远不能见光,觉得能与他在这地下室长相厮守,也是值了,至于替田在民伸冤翻案,更觉是次要的了。假如这世界上有异世桃源的话,还真想与李炜一走了之,从此再也不过问世事。但明知这个想法不可能,却也仍不由心里遐想。

    如此又过去五天,正当她为这种生活怡然自得时,一个意外人的造访一下子打破了这份宁静,如果不是冯德伦过来,她几乎还以为李炜与田在民忘记了复仇,几乎以为二人是想在这里躲一辈子,却想不到二人足不出户,在外面却早布置下了耳线。

    这天傍黑,李炜听到了外面有敲门声,一听是敲三下,然后再敲一下,不用想即知是谁来啦。开开门,果然是冯德伦。

    冯德伦在来的时侯与李炜通了个电话,早知静怡也在这里,进来看到她根本也不觉惊奇,一过来即道:“田副省长,小炜,有新情况!”

    田在民一听有新情况,立马就象变了个人似的,问道:“什么事?快坐下说!”

    冯德伦也不客气,坐下道:“经过这半个月的摸底调查,终于查清了这件事的真正原尾,但虽已查明,却又不容乐观。本来咱们一直以为诬陷你的是于闻强与左立新,不料青帮竟也参与了进去,并且还是这件事的主谋,于闻强与左立新只不过是个陪衬。”

    李炜一听是青帮主谋这件事,立马已知是谁在暗中操纵了,怒声道:“那李金才是青帮的二号人物,又是田东临的小舅子,青帮这一参与,这不是田东临的主意却又是谁?真想不到他为了报一己之仇,杀害师傅、师娘也就罢了,对大哥竟也如此残忍,竟是要赶尽杀绝?”

    当下田在民听了这件事后,登时也气为之窒,用拳在小桌上一擂,一张古朴结实的梨木小桌立时被打出一个窟窿,桌上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静怡料不到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哥还有这个掌力,惊骇之下,小嘴一时张得老大。

    李炜思索了一阵,说道:“这要想替大哥翻案,揪出这几个幕后人,必须还得从小人物查起,首先得把给大哥送钱的那个小瘪三挖出来,然后突审,让他供出主谋。”

    冯德伦道:“有,查出来了呢,是徐得柱与杨波轮流潜伏,在薛明利家的天花板上蹲守了一个多星期,这才听来这个消息。”

    静怡道:“这徐得柱与杨波是谁呀?薛明利又是谁呀?”

    冯德伦道:“哦,徐得柱与杨波是我的保镖,你见过的,就是经常跟在我身边的那两个年轻人。薛明利则是m省工会的副主席,名义上是工会副主席,其实是青帮的堂主,青帮在m省份的恶势力都为此人掌控,于闻强与左立新能够结识到青帮的首脑,都是此人牵得线。查出送钱栽赃田副省长的那个小子叫杨国强,是青帮的一个杀手。”

    李炜道:“好,只要有这个小瘪三的名字就好办。”

    冯德伦忙道:“但也别小觑,想抓住这人也不那么容易。这杨国强虽名不见经传,身手却好的没法说。徐得柱与杨波一得知后,却是早就去会过此人了。两个保镖的功夫那么好,不料联手竟也不是他的对手,幸好一辆警车鸣笛而过,杨国强才没杀人灭口。后来再一调查,这杨国强出自武术世家,只因失手杀了人才加入了青帮,加入青帮后马上即被培养成了一个杀手,据说去年5.2.6案件就是此人所为。”

    李炜与田在民听了,登时大为诧异,静怡一听说后,更是脸上变色。众人都知这5.2.6案件是惊天大案,据媒体报道,说是一蒙面男子枪杀了京城的一个官员后,最后被警察围追堵截,这蒙面人光天化日之下与警方对垒,一连枪杀了十一名警员后逃之夭夭,当时实在是轰动全国,也被警界视为耻辱。

    过了好久,李炜才道:“由此看来,这个小人物不小,一点也不瘪三!”

    冯德伦道:“所以说,想抓这个人一点也不能大意,弄不好还会被他所算。青帮亦知田副省长颇懂功夫,这才派出了这个王牌杀手去下赃,否则,一般的小混混哪敢登田副省长家的门?田副省长,小炜,要不这样,既然这个这个杨国强不好抓,不如咱们从别的地方入手,先把于闻强搞来,要么是把狱长左立新搞来。官家人向来都软,说不定一威严恐吓,二人马上就会认罪?”

    田在民想了想,却知不妥,毕竟这于闻强是个省委书记,官威太大,而左立新的父亲亦是一个省委书记,虽然被父亲一枪给毙了,难免树大根深。就算是审出口供,必须也得有一个更大的官来主张这件事,否则,即便审出罪证也会被他们的保护伞保护,此刻如果是父亲肯出面的话,或许还万无一失,但一想父亲已不愿现世,不由的叹了口气。

    李炜道:“大哥,不用犹豫了,还是先抓杨国强吧,如果实在抓不到杨国强,再对二人下手。”

    静怡忙道:“但这杨国强不好抓呀,一个杀手,动不动就拔枪相向,危险是一回事,如果抓到了,却是又一回事。到时如果没有更大的官来撑腰,不还是没人敢管这事吗?一般的下级,又有谁敢去动上级?”

    李炜道:“这个倒别担心,杨国强既是个杀人犯,警方一定也在捉拿他。咱们抓住后先审,等秘密审出犯罪事实,然后再把他交给警方,同时再将这件事上传到网上,只要一制造出舆论,中央自然有人管这件事。”

    静怡道:“如果抓不到呢?”

    李炜笑道:“只要肯用心,没有捉不到的。”

    静怡急道:“可…可是,刚才你不是还说得没把握吗?”

    李炜知她是担心自己,说道:“你放心吧,就凭我这两下子,就算抓不住他,谅他也伤不到我。”向冯德伦问清了此人的活动范围与相貌特征,说道:“事不宜迟,今晚就去!”

    冯德伦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劝,将车钥匙交给他道:“但这个人一般不轻易现身,不如我让两个保镖协助你吧?”

    李炜道:“不用,杨波与徐得柱已经与他谋过面,去了反而会被他看出什么,有大哥与我去就行。”

    静怡忙道:“我也陪你去。”

    李炜打量了她一下,道:“行,怎么能不带你去呢?多一个看车的,也省得咱们的车被偷。”

    静怡一扳脸,道:“光让我看车呀?我还要帮你一起去捉他,咱们可是讲好的,你不同意也不行?”

    李炜哈得一声,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三人整装出发,却是将冯德伦留在了这农家小院。来到庄外,当静怡一看到这辆奇形怪状的跑车,立时笑道:“这是什么车呀,怎么像个甲壳虫一样呀?”

    李炜道:“你不认得呀?你再仔细看看。”

    静怡围着车转了一圈,突然发现是申花标志,一时大为惊奇,不知申花何时生产出了这个怪物。

    李炜把她拉上车,驶上公路,这才说道:“这车是a2011-619系列的终极版,可以在水面行驶,水陆两用。”

    静怡忙道:“会不会飞呀?”

    李炜哈的一声,道:“你说的是詹姆斯邦德的汽车呀?我看你是科幻片看多了,虚构的东西你也相信?”

    静怡好笑道:“这车这么奇特,要是能飞该有多好?”

    田在民道:“凭现在的科技,造出这样的汽车完全不是问题,只是造这车的成本太高,很少有人买得起。再说,这种车还需要飞机执照什么的,涉及到道路安全、领空、领海的使用问题,很难投入实用。估计设计师想到汽车厂家赚钱是第一位,所以才不设计。”

    静怡道:“这我自然知道,我也是僮憬一下而已。”

    李炜笑道:“也别僮憬,如果你真想让它飞的话,我就给你表演一下,借助坡道,最起码能让它飞二十米。”

    静怡慌忙道:“别,千万不要?”

    李炜哈哈一笑,将车驶下公路,在路边的麦田里停下。

    静怡忙道:“你怎么把车停在这里呀?”

    李炜从车座下拿出仿真面具,说道:“哦,我下来方便一下。”向她诡异的一笑,跳下了车。

    他一路疾行,直至到了城郊才将面具带戴上,但进了省城,一连找遍青帮名下的三家钱庄也没有见到杨国强的身影。捱到凌晨一点,正心灰意冷的要返回时,忽见一个高大的背影从面前走过,过去一看这人的长相,随即又摇了摇头,原来这人不是别人,却是擂台上输了给他的杨立新。

    失望之余,忽然心想:“这杨立新也是姓杨,据冯德伦描述,杨国强也是一个高个子,身高也在一米八二之间,两个人的长相亦也相同,莫非二人是亲兄弟?”他知这杨立新也是出自武术世家,身手亦是一流,一有了这个想法,精神立时一振。

    此刻他一身西装,面具却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男子形象,也不怕被杨立新认出,杨立新去赌钱时,他便也去兑了两千筹码小玩,一直不远不近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大约到凌晨两点来,杨立新输干了钱,离开钱庄。李炜怕把人跟丢,却是连筹码也没退就跟了出来。

    出来只见杨立新一路步行,边打手机边向黑暗处走去。李炜的眼睛在黑夜里能够视物,一见他走进暗处,却是正合心意。跟了一段距离,杨立新忽然转过身,说道:“朋友,你是哪个道上的,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杨立新这一喊话,李炜这才知道低估了此人,心内暗笑,任杨立新再发问,只是不语。

    杨立新连着问了三句,见对方始终没有回应,心里一怒,大踏步走了过去。他一身的功夫,此生哪里又怕过任何人,但过去一见这个黑影是个石条,不由大吃了一惊。其实他在赌钱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在窥视他,出了钱庄后故意有车不坐,却悄悄给赌场的一个赌友打去电话,让这个赌友远远留意他的身后,一听果然有人在身后跟着,这才将李炜引入黑暗中突然转身,但万料不到一眼看到的这个黑影,却居然会是一段石条。

    眼见这个石条有两米多长,虽不是太重,但却直直的就竖在马路中央,几乎一风就能吹倒,若说是早就竖在这里,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此人无疑身手敏捷,在发现他的这一霎那间,快速的掉了包逃离。

    他又惊又骇,给胞弟打了个电话,立即又返回到刚才的那家钱庄。到了钱庄不久,胞弟杨国强亦以赶到。他虽然很看不起这个兄弟的行径,但发生了这件离奇事,不弄明白实在又心里难安,将刚才的事一说,杨国强立即将他领到了监控室,命监控员将监控里的画面一段一段的倒给他看。

    二人反复看了良久,这才将目光锁定在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上。杨国强道:“一定是这个人,此人虽然在玩钱,却一副心不在焉,你一出去,他连筹码也没有退就也跟了出来。你们究竟有什么梁子,用不用我替你解决?”

    杨立新道:“你解决?怎么解决,是杀了他吗?”

    杨国强被这个哥哥一句抢白,闭住了口,一声不吭。

    杨立新用手机将荧幕是的这个人拍了照,正欲离开,电灯忽然一灭,屋里一片漆黑,不多时电灯再亮,眼前已没了这个兄弟身影,知必是被自己抢白走的,一声叹息,也即离开。

    再说静怡与田在民,自李炜下车后,静怡以为他真是去方便,也没在意,之后等了半个钟头也不见他回来,立时才知上当,口里虽不住在嘟囔,心里却无比的担心,唯恐他一个大意,会被这杨国强一枪给杀了。一时有气无处使,竟埋怨起这车来,直怪这车跑得太快了,不知不觉到了城郊也不知道,

    到凌晨三点,她正在这里焦急,忽听后备箱呯的一声,李炜倏然回来,上车道:“哇,这一泡大便拉的真是过瘾。”

    静怡一见他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砰然落地,立时就又不饶他了,揪着他的耳朵道:“混小子,你究竟去哪大便了?哪有一泡大便就便了六个钟头的?”

    李炜笑道:“我便秘,自然要久了。”

    静怡怒道:“胡说,你的便在哪,领我去看看?”

    李炜道:“不成,太臭了。你不怕臭?”

    静怡大声道:“不怕!”见他嘴硬,犟脾气却也被挑了起来,揪着他的耳朵,非要去看看那泡臭便不可。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没了,被野狗吃了!”

    静怡喝道:“被你吃了!你还不老实交代,究竟有没有见到杨国强呀?”

    李炜这时见大哥满面关切,静怡也是一脸的疑问,立时就想逗逗二人,一耷拉脸,说道:“见到了,但虽然见到了,这个杨国强身手也太高了,我本来是要捉他的,忽然一害怕,就跑回来了?”

    静怡料不到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一呆之下,不由自主的竟松开了他。虽然反对他去逮此人,但一见他这副被吓破胆的可怜样,心里不由也代他难过。过了一阵,说道:“那,咱们走吧!”

    李炜心内暗笑,将车打着,驶上公路。

    路上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异常沉闷,幸亏车子跑得快,七十公里的路程二十多分钟就到家了。到刘庄李炜却没将车停在庄外,而是一反常例的开到了家门口,待静怡下车开了门,李炜这才哈哈一笑,把杨国强从后备箱提了出来。

    田在民与静怡见了,无不惊得呆了。但二人还未来得及高兴,李炜一声惊叫,失手将杨国强掉在了地上。

    田在民见这杨国强一动不动,过来一摸他的身体,随即也是一声惊叫,脸色惨白。

    静怡不明原因,催促道:“怎么了?快把他弄家呀?”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静怡,这杨国强死了。”

    静怡登时吓了一跳,躲在他的身后道:“他…他怎么死的呀,是你把他打死的吗?”

    李炜道:“不,他是被闷死的。这车陆海两用,怕进水,这才将后备箱设计是密不透风,我一时大意,竟然忘了。”

    冯德伦这时亦也从家里出来,一听说这件事,也不由呆了。

    过了一阵,田在民道:“把他拉到郊外,埋了吧!”

    李炜点点头,随即道:“不,还是奖给小欣吧,这人是个通缉犯,值十万呢。”

    静怡本也要去,一见他把杨国强的尸体搬上车,便止住了步。

    次日李炜醒来,见都十一点了,静怡依然躺在床上,既不去做饭,也不下床跳绳,问了她一句,见她不吭,欲将她身子扳过来时,却被静怡用胳膊肘一捣,把他给捣了回去。

    李炜知她是为什么生气,哄了她一阵,见她始终不理不睬,忽然哎呦一声,捂着肚子道:“静怡,我肚好疼,你…你快给我揉揉吧,哎呦,疼死我了…!”

    静怡转过身,明知他是假装,仍是问道:“你哪里疼?我去给你买药。”

    李炜道:“哎呦,是肚疼,不用吃药,你帮我揉揉就行了…!”

    静怡冷冷道:“不行,有病怎么能不吃药?咱们对面就是小药铺,我去给你抓药!”说罢穿衣出去。不一刻再来,药没有买,倒是拿了一个大针管过来,说道:“医生说了,说吃药没效果,必须得打针。我读大学时曾在医疗队实习过,就让我帮你打吧。”

    李炜见这针管足足有七八寸长,立时吓了一跳,说道:“不,我…我不打针…”

    静怡道:“不打针不行!”一掀他的被子,就来捉他屁股。

    李炜吓得一声大叫,从床上跳了起来。

    静怡喝道:“好啊,肚痛居然还跑这么快?今天这一针管药,非给你打到屁股上不可。”两人一追一逐,在这地下室兜起了圈子,幸亏李炜是黎明前睡觉,没有脱光,否则,如果光屁股被静怡追着跑,简直是狼狈万分。

    过了一阵,李炜见她真是铁定心的要给自己打这一针,将她的针管一夺,在墙上呯的一声摔了个粉碎,停下脚步道:“这一下,你打不成了吧?”

    静怡与他追逐了这一番,实在已累得不行,一见没了针管,这才笑着坐在床上,气喘吁吁的道:“我…我让你装,看你…以后还…还不敢在我面前装病…?”

    静怡这一笑,李炜这才不再怕她,走过去抱住她道:“静怡,你别怪我?那个杨国强身手不凡,我也是担心你,昨晚才没带你去。”

    静怡缓过了气,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也是不放心你而已。从今天起,咱们两个人就是一个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今后不管去哪,你都不许再撇下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李炜点了点头,眼眶里满是湿润。

    静怡又道:“你办事这样马虎,我怎么放心?这一次如果我去了,要是知道你把杨国强放进后备箱,肯定会提醒你,肯定不会让你范这个错。现在好了,杨国强这一被闷死,咱们想替大哥伸冤,只得再想别的办法了。”

    李炜知她心细如发,一时倒也真后悔没有带她去,说道:“也怪我恶搞,如果提前告诉了你,也不会发生这事了。”

    静怡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这顽劣的性格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改掉?”埋怨了他一通,这才问他究竟怎样捕捉到了此人。

    李炜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她后,静怡一听他视力异于常人,能够在黑暗里视物,立即将地下室的灯关了,拿几样东西让他辨认,一见他百猜百中,当真又惊又佩。但虽然佩服,却怕滋生了他的骄气,反倒糗了他一通,佯称时间不早,起来做饭。

    当天吃过饭,李炜见大哥愁眉不展,劝说了他一阵,不料田在民却一拍他的肩,起身回房了。

    其时静怡正在刷锅,看到这一幕却是落井下石,一连向他扮了十几个鬼脸,故意羞他。

    李炜昨晚办错了事,本就正不好意思,被她这再一恶搞,更觉立不是站弯,向她狠狠一瞪,进地下室打拳了。

    但他打了还没多久,猛然听到背后有风声,一看地上的影子,已知是静怡偷袭,为了博她高兴,却装得就象毫无察觉一样,被她踢中后向地一倒,假装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由于他装得太象,静怡一脚偷袭成功,竟是大觉歉然,慌忙将他扶起来道:“对不起,对不起,没踢伤你吧?”

    李炜揉着被踢中的部位,故意发牢骚道:“你下脚怎么这样狠呀?亏我练了一身的功夫,才没被你踢伤,否则,非被你踢残废不可。”

    静怡道:“把你踢残废了,我伺候你。你快到床上去,让我帮你揉揉。”

    李炜一听说去床上,马上走过去一躺,享受起了齐人之福。静怡在给他揉肩的时候,他的一双手也没有闲着,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乱摸。静怡由于偷袭成功,微笑着任他胡来,也不阻止,不一刻被摸出滋味,两个人随即缠在了一起。

    两人这一番缠绵,静怡已有点放开,不断的变换着姿势,一会儿侧位,一会儿上位。不过当李炜提出让她跪着以后位来时,静怡一连拧了他几下,硬是不肯,说那是兽交的姿势,如果那样做了,与小狗、裸、马,驴有什么不同。

    李炜听她一提起裸、马、驴,立时才就此打住。事后两人相拥着调侃时,静怡道:“对了,你舅舅们的名字好搞笑,你外公外婆什么名字不好取,却给你舅舅们取了这样低俗的名字。”

    李炜猛然一恼,喝道:“好啊,原来你早知道呀?你是故意拿我舅舅们的名字来比喻呀?”

    静怡吃吃的道:“怎么了?用他们的名字比喻又怎么了?上次小婷过世,你舅舅们去咱们家,我这才知道。”

    李炜怒道:“刘静怡,以后不许再拿这个比喻了?”

    静怡道:“怎么了?”一见他口气强硬,拗脾气立时也被激了起来,立即也换了副口气道:“如果你不那样要求,我自然不拿你舅舅们的名字比喻,如果你再敢,我非还比喻不可。”

    李炜眼见她针尖对麦芒,与自己抬起杠来一点也不让步,瞪着他望了一阵,一时倒也无可奈何。

    静怡在气势上压倒了他,切的一声,又伏在他的怀里道:“你小子想与我斗,还嫩着呢!”

    李炜仅简单与她交了这一下锋,已知今后是强不过她了,气愤愤的道:“都怪咱们中国的男女比例失调,才助长了你们女人们的骄气,如果是生在越南就好了。”

    静怡一怔,道:“怎么了?生在越南怎么了?”

    李炜冷冷道:“越南女多男少,很多女人都嫁不出去,于是就以男为贵。在越南男人大都不用持家,也不用下地干活,都是靠女人养活。男人稍稍有点本事,都是娶几个老婆,女人要是敢与男人顶嘴,马上就会被休。”

    静怡好笑道:“你小子是这样想呀,那你怎么不生在越南呀?”

    李炜道:“这辈子是不行了,还是下一辈子吧!”

    静怡糗他道:“你这小子命贱就不要怨天尤人,如果真让你生在了越南,没准让你变成一个女人,照样还是一个被奴役的命呢。”说罢吃吃的一笑,说道:“喂,难道让你屈从于我,真的就很憋屈呀?”

    李炜一扬眉,道:“当然,一个大老爷子成天被一个女人喝来喝去,哪里还有颜面?”

    静怡笑道:“你该知道,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怕老婆有饭吃呀,难道怕老婆不好呀?”

    李炜道:“不好?要不咱们变换一下位置,你让我奴役几天试试。”

    静怡奇道:“怎么变换位置呀?怎么奴役呀?”

    李炜道:“在大哥面前,我故意呵斥你,你必须要表现的服服帖帖,不许犟嘴。如果你一尝到这种滋味,再呵斥起我来,就深有感触了。”

    静怡想了想,道:“好,换换就换换,但你想呵斥我,必须也得该有个呵斥我是资本,首先要学会做饭,要会洗衣服,不然你怎么呵斥我,又怎么能以理服人?”

    李炜一听让他做饭,立时就摇了摇头。这洗衣服他在部队里早就会,尽管洗的不是太干净,却也勉强能够对付,但这做饭实在是一窍不通,说道:“不,我不会做饭。”

    静怡一扳脸,喝道:“不会做饭又怎么呵斥我,又怎么与我换位置,你故意欺侮我呀?”

    李炜忙道:“我怎么敢欺侮你?你不欺侮我就好了?”

    静怡大声道:“是你欺侮我,就是你欺侮我。你连饭都不会做,还想呵斥,还想装老大,不是欺侮是什么?”

    李炜见她说着说着,又是老套路重来,又是一副凌驾于人的架势,知是性格使然,即便与她再换位置也改变不了她半点,一时不再理她,将脸转向一旁。

    静怡质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呀?吃花椒闭气了呀?不行,既然你想给我换位置,咱们现在就换,我还正不想做饭了呢。”说罢穿上衣服,把他被子掀开。

    李炜一见她这是来真的,口气立时软了下来,说道:“静怡,还是不要了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当真?”

    静怡板着脸道:“不行,这么大的事岂能随便说说就算了,如果不与你换换,你一肚子的屈冤,哪里又知道我们女人的艰辛?”拿过内衣往他头上一套,强逼他穿衣起床。

    李炜当下被拽到了上面的厨房。静怡把酱油、醋、盐、味精等调料往他面前一搁,说道:“念在你第一次做饭,三菜一汤就免了,今天下午的饭就做个两菜一汤吧。包里有土豆、洋葱、白菜。小盆里有豆腐、猪肉,想做什么菜,你自己任意。汤也不挑剔,有小米,有大米,还有白面。”

    李炜忙道:“喂,我不会用电磁炉,你教教我。”

    静怡有意难为他,把纸箱里的说明书往他手里一塞,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她到外面找了一张旧报纸,坐在小桌前一边看报纸,一边坐等其成。不一刻听到厨房响起了嚓嚓嚓的切菜声,刀声细密,竟是很有大厨的味道,但没过多久,厨房里一股油烟传出,呛的她大声咳嗽起来。

    她本不愿多管,却怕油烟把大哥呛出来,立即冲进去道:“油都热的冒烟了,你怎么还不放菜?”

    李炜道:“我…我切到手了!”

    静怡拿着他的手看了看,见也不太重,还来不及讥嘲,锅里的油轰的一声,燃了起来。李炜一见,慌忙向锅里吐了一口,但他这一吐,脊梁上猛然挨了一巴掌。静怡喝道:“油着火,你不往锅里放菜,吐什么呀?”

    李炜哦了一声,当下赶紧把菜放了进去,锅里一有了菜,这才将火头压了下来。

    静怡怒道:“这一锅菜,你一个人吃吧。”

    李炜道:“我吃就我吃,你嫌脏,我却不嫌脏。”这一句话说罢,却是连自己也觉得恶心,实在不知刚才怎么会向锅里吐唾沫,若说是救火,一口唾沫又能起什么作用?但这句话既已说出,这一锅菜就算再不干净也得把它吃了。

    当下炒这锅菜时他怕炒得不好吃,一边放盐一边不停的尝着甜咸,一连尝了四五口,田在民过来道:“小怡,他不会做饭,你还是别难为他了。”

    静怡忙道:“不,大哥,我没有难为他,是他自报奋勇要做的。”

    李炜正欲申辩,静怡手一拧他,李炜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田在民看到一幕,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之后做菜,静怡怕李炜再胡来,不得不亲自在一旁监督,并手把手教他如何掌握火候,何时放盐,直到一切都做好了,这才出来。但二人去喊田在民吃饭时,一连喊了三遍,田在民却借故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上网,始终没有出来。

    静怡道:“一定是你在尝菜时的那副呆相被大哥看到了,大哥这才不肯吃饭?”

    其时李炜吃了几口自己做得菜,正难以下咽,一听这话,大声道:“大哥不吃饭,我也不吃,我们集体罢食。”说罢不等静怡回答即跑回了地下室,这一场风波随即也宣告结束。

    事后过了两天,当静怡在床上提起这件事时,仍是笑的肚疼,直说他是一个呆瓜,说锅里的油着火,不向锅里放菜,反而吐唾沫去救,如此稀罕事,简直天下少有。

    李炜被她取笑的地缝难钻,一连警告了她几次让她闭口,然见她闭了口后,倒是又扮起了鬼脸,说道:“好,你扮鬼脸,我也会扮。”下床将电灯一关,以牙还牙吓起她来。

    静怡由于怕黑,这一突然被他在黑暗里装鬼叫,立即大声尖叫起来。李炜一疏忽间,不知如何竟被她抱住,被她一阵乱之后,不得不连声讨饶,赶紧把灯打开。但开开灯,一见被咬的地方牙印深陷,几乎渗出血来,登时怒道:“你是条狗呀,下口这样狠?”

    静怡道:“不亏,谁让你吓我?你明知道我怕黑,却还故意装鬼叫?”

    李炜大声道:“就算我吓你,你也不该咬这样狠?”

    静怡道:“我不咬你狠,你能收手吗?我不咬你狠,你能变回人、开开灯吗?”

    李炜指着她道:“你…你…你…!”

    静怡一嗤鼻,道:“怎么,没话说了吧?”

    李炜铁青着脸道:“好!好,我算真看错了你,本还以为你相貌漂亮,知书达理,却想不到一切都是伪装,才相处几天,你本相就露出来了。”说罢往床上一躺,将背对着她,扬言再不理她。

    静怡被他这一说,立时也觉得尴尬,冷静了一下头脑,摇着他道:“喂,喂!你生气了吗?”连问了十几遍,把胳膊放近他的嘴边,说道:“要是咬疼了你,不如你也咬我两下,出出气吧?”又哀求几句,李炜猛然将她的胳膊打开,喝道:“我不是狗,也没有这样狠的心,也不咬你!”

    静怡一见他开口说话,倒是松了口气,虽然语声冰冷,总是比不开口要强,心念转动,说道:“喂,你不是想看我跳绳吗?不如我不穿衣服,给你跳几下看看。”

    李炜眼一放光,立即扭转过身,打量着她。

    静怡见有效果,心里一笑,起身下地。此刻她虽仍穿着小内裤、戴着小奶罩,但下床的一霎那仍把李炜诱惑的不行。李炜虽与她做了无数次爱,但那都是在被窝里,大冬天始终没有欣赏过她的裸体,静怡这一下床,李炜立即将目光瞄向了她的丰臀,眼见她的屁股丰满圆润,白得诱人,尤其见到她弯腰拿绳的那个动作,直恨不得马上把她的内裤扒下,好好把玩一番。

    思虑之间,静怡已开始跳绳,地下室里虽不是太冷,但热身是必然的,当静怡连跳了一百余下,那对呼之欲出的坚挺大奶早把李炜晃了个心惊肉跳,一连口的道:“脱呀,脱呀,快脱呀?”

    然静怡却未听他,又跳了一百多下,突然将绳一扔,跑回床上道:“小子,看够了吗?你不是说不理我了吗,怎么又理了?”

    李炜怒道:“好啊,原来你是骗我呀?”此刻欲望被勾起来,一时不管那么多了,压在她身上道:“今天我非强奸你不可!”

    静怡激他道:“乐意奉陪,要是你不强奸我,你就不是男人,是太监。”说罢将眼一闭,配合起他来

    第三十集

    次日,静怡起来做饭,忽然哎呦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李炜见了,慌忙把她抱到了床上,去掐她人中。静怡打开他手道:“混小子,我又没有昏,你掐我人中干什么?”

    李炜道:“你闭着眼,我还以为你昏了呢?”

    静怡气道:“我确实是有点想昏,都怪你昨晚不要命的折腾,才把我弄得头晕脑胀。”

    李炜一乐,开玩笑道:“对了,记得你好像说过一句话,你说今后不把我榨干,你就不叫刘静怡,现在我没被榨干,倒是你顶不住了。”

    静怡道:“谁让你太壮了,壮的就象头牛一样。明天就给你减草料,饿你两天,咱们再大战。”

    李炜笑道:“那你干脆把我饿上十天,直接把我饿死算了。”说罢道:“也怪你的身体太敏感了,与小婷不同,我插进去还没动几下,你就开始高潮!高潮最伤体力!”

    静怡忙道:“怎么?你是说,我的身体与小婷…?”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是,小婷虽然小,身体却没你敏感。小婷的身体青涩,就象一个青苹果,而你就像一个熟女,就象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静怡听他把自己比成苹果,倒是想笑,说道:“青苹果又怎样呀?熟苹果又怎样呀?你倒是说说。”

    李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你身体敏感,与众不同。对了,你头怎么样了?如果还晕,我让冯老板送点药过来。”

    静怡道:“早就不晕了!你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我呢。既然你解释不清,那你是喜欢青苹果呢,还是喜欢熟苹果?你究竟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小婷多些?”

    李炜怕的就是回答这样的问题,虽然在心里更喜欢她多些,但这句话说出来无疑会伤害到小婷,小婷这丫头是为了自己才死,如果在天有灵,听到这句话不知该会多伤心。

    静怡见他不答,自也知道不该这么问,蹙着眉道:“我的身体这样敏感,究竟也不知是不是病,回头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要是…”

    李炜忙道:“怎么会是病呢?高潮虽然消耗体能,却是最缓解身体的一种方式,只要有节制,只能说是有益无害。你高潮的时候,难道不舒服呀?”

    静怡道:“舒服归舒服,但我身体确实也太敏感、太没用了。本来人家还想强过你,想把你打垮,但还没与你战斗几下,马上就败下阵来,浑身半点力气也没有了。要是都象昨晚一样高潮十几遍,不等把你战败,我就去见阎王了,哪里还能把你榨干?”

    李炜哈的一声,大笑起来,抱着她道:“静怡,你是个傻,其实每当我看到你高潮的样子,心里不知多满足呢?你哪里知道,其实男人喜欢的正就是你这样的女人,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算极品。”

    静怡面色一窘,却是捶了他一拳道:“什么极品呀,我都觉得没用死了。”

    李炜笑道:“没用的女人才好玩,才最宝贝,只有高潮中的女孩才是最可爱的。你知道古代皇帝选妃封后,为什么有的女人天姿国色,却与皇后无缘,而有些女人长相平平,却被封为三夫人、九嫔妃吗?”

    静怡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李炜道:“这就是所谓的媚功了,我虽没尝过太多女人的滋味,但在部队里却没少听战友们议论这事。说女人的身体各有各的不同,敏感程度也各不相同,有的敏感,有的不敏感。说更有的女人就象僵尸,一辈子都不知道高潮的滋味,即便长得再漂亮也就不会用媚,皇帝自然也就不喜欢她。同样现在的社会也是这样,女人的身体如果就象僵尸一样不会高潮,她老公自然也就不会太喜欢她,不会太宠她。倒是象你这样身体敏感、稍稍一碰就高潮的女孩才最有女人味,最是男人们的钟爱。”

    静怡听他这一说,想不到自己这么无用,倒还成鲜物了,问道:“那么你与小婷做爱时,小婷都是能高潮几次呀?”

    李炜想了想,道:“也没有定数,如果超强发挥,能让她高潮七八次,平常三四次她就受不了了。你能高潮十几次仍没事,身体还算是差不多了,以后勤加锻炼,或许还能高潮二十次呢!”

    静怡猛一拧他,喝道:“你想把人家鼓捣死呀?”

    李炜道:“怎么会呢,等你快不行的时候,我自然会打住。”

    静怡大声道:“等我快死的时候呀?”一连拧了他十几下,直拧的他哇哇大叫,这才哼的一声,穿衣起床。但她表面上虽然恼怒,然一听说在这方面比过了小婷,心里却又得意万分,虽然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出那句话,已知自己在他心里已远比小婷为重。

    一个小时后,待她下来喊李炜吃饭,不但亲了李炜一口,更帮他拿来了新内衣,亲自帮他穿上。李炜见她架子全无,突然变一副小女人姿态,觉得莫名其妙,就象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到了上面,李炜刷过牙、洗罢脸,见大哥仍没出来,随手拿起桌上的几张报纸翻看。这张小桌自被田在民打了一个窟窿,静怡懒得出去买,就找了个小木板盖在上面,李炜每每看到这个小木板都摇头想笑.

    不多时静怡将饭菜端上,见他看一张旧报纸也看的出神,夺过来道:“别用功了,吃饭吧!”

    李炜忙道:“不,静怡,你快拿过来,这上面有重要东西。”

    静怡一听说有重要东西,还给他道:“是什么呀,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李炜展开报纸,指着上面的一个企业家道:“这个人很面熟,你让我仔细看清楚。”

    静怡看了看下面的简介,一见这个企业家叫郭继明,是国务委员郭xx的儿子,登时拧了他一把道:“你小子想攀亲呀?”

    李炜道:“你别说,我还正想攀亲呢。如果真是他,咱们替大哥翻案就有人做主了。”

    静怡忙道:“怎么回事呀?你说清楚点。”

    田在民在房间里听到这话,忙走出来,也是连声追问。

    李炜看了静怡一眼,问道:“你还记得春天时我救的那个小哑巴吗?当时你问我他是谁,我说是大光的弟弟,叫李大黑,其实他不是大光的弟弟,我是骗你的。”

    静怡道:“这我自然知道,后来我问过大光了。”

    李炜道:“当时这个小哑巴吸毒,为了掩饰身份才装聋作哑,我见他心地不坏,一时也没难为他。帮他把毒瘾戒掉后,这小哑巴就不告而别了。后来我与小婷结婚,这小哑巴与他父亲突然来道贺,不但付了五百万,更还送了一辆法拉利。当时我只知道这小哑巴的父亲是个富商,如果他另还是国务委员的儿子,那就好办了。我救了国务委员的亲孙子,意义你应该知道。只是报纸上的照片不太清晰,不知这个人是不是小哑巴的父亲,我一时也不太敢确定?”

    静怡道:“你别急,让我用电脑查查!”说罢将电脑拎了出来,将郭继明的名字输入到电脑上后,李炜一看到电脑上的高清照片,立即道:“就是他,这个企业家,正是小哑巴的父亲。”

    田在民与静怡听了,都是精神一振。

    李炜大声道:“这下就好了,大哥自被诬陷后,虽然上面也认识不少京官,但一听说大哥贪污越狱,他们不明真相,又有谁敢往身上揽事。现在我一救这个国务委员的亲孙子,他不管也不行了,明天我就去找他。”说罢哈哈大笑。

    静怡猛然踢了他一脚,道:“你能不能稳重点呀?事情还没个撇点,你得意什么?”

    李炜被她这一踢,这才止住了笑。

    田在民点了一根烟,问道:“你怎么去找他?”

    静怡道:“是呀,你怎么去找呀?人家是个副国级干部,肯定是在中南海办公,人家既不认识你,哪里会接见你这个小人物?就算你去找人家私人住宅,那里肯定也是防卫森严,如果晚上去,没准会被警卫一枪给嘣了?”

    李炜嘿的一声,道:“幼稚,没有人引荐,自然是见不到这个大人物?我先找到小哑巴和他爸爸,让他们带我去。这小哑巴虽没有留名,但他父亲却是有名字的,既在报纸上被我认出,不怕找不到他们。”说罢道:“怪不得这小哑巴被我救了后,一直都装聋作哑,他的父亲给我祝贺时,也都不肯透露姓名,背景原来如此显赫?”

    静怡道:“也不难理解,这小哑巴失足吸毒,对他爷爷的地位肯定有影响,所以才故意隐瞒。这件事我建议你别出头,让闷葫芦代你去找这个小哑巴,等闷葫芦找到此人,帮你牵好线后,然后你再出面。”

    李炜一听让李大光出面,忙道:“别,千万不要,大光是个怕老婆,如果一离家几天,肯定会被杨蕊盘问。大光不会撒谎,一个瞒哄不住,就会招了。”

    静怡猛然又打了他一巴掌道:“臭小子,让杨蕊知道又怎么了?杨蕊与薛敏都是我的好姐们,关系一点也不比你那些狐朋狗友差??杨蕊知道了,照样也是守口如瓶,就是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会向外透露半句。”

    李炜听她这一说,当下将目光望向大哥。

    田在民想了想道:“好,既然静怡说了,就按她的意思去办吧。毕竟你身份不能公开,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办这事,多个人帮你,也是好事。”

    静怡见大哥发了话,切的一声,去地下室拿手机。

    李炜看到她那副得意的样子,立即就又摇了摇头。暗想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大记者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就算再完美的人,一零距离接触,瑕疵马上就显现出来了。

    田在民道:“想要真正板倒田东临与于闻强,必须也还得联系一下军界人。只是爸爸的老上级都已离休,在职的我也不太熟悉,但爸爸的战友们我却熟知不少,七大军区的上将们也与我都熟,必要时你去联系一下他们,让他们帮一下这个国务委员。”

    李炜道:“好!二叔…,不,这个田东临早不是咱们的二叔了。他明是师傅的兄弟,却暗害师傅杀害师娘,如果师傅的战友们一听说这件事,决对会同仇敌忾,共同对付他。”

    田在民忙道:“但一定也得慎重,绝对不能意气用事。你也该知道,田东临此刻已完全掌控了北京军区,如果事情未果反引起军区与军区之间的火拼,罪就大了。等咱们见到了这个国务委员后,再好好计议。”

    李炜点了点头,说话间见静怡打罢电话过来,问道:“你是怎么对大光说的?”

    静怡道:“也没说太多,只说让他来刘庄有事,他如果来了,你藏起来,吓他一跳。”

    李炜皱眉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静怡一跺脚,喝道:“你听不听呀?”

    李炜忙道:“好,好,我听!我听。”

    三人这一激动,却是连饭也不吃了,在这里计议一阵,到十一点听到敲门声,静怡喜道:“来了!你们先去地下室,等我下来喊你们时,你们再上来。”

    田在民听了她这个搞怪,尽管心情再压抑,也不由得哈哈一笑,随李炜去了。但不料这一到了地下室,左等右等,却是过了半个钟头也不见静怡来喊,李炜沉不住气,当下去上面查看。到楼道口一听外面的说话,立时才知道怎么回事,想不到文焕竟也来了。

    原来,文焕这些天一直都在找静怡,打电话也是关机,静怡十余天不开手机,这次突然开机与李大光通话,文焕正就在店里。文焕见李大光在接电话时提了一声静怡,等他一放下电话就追问静怡在哪,但静怡既不让李大光说,李大光又怎么会告诉他,虽然说了谎,但由于编得不象,李大光前脚走,他后脚就也跟了出去,想不到这一跟踪,果然找到了静怡。静怡初开门时见是李大光,但还没等把李大光让进家,文焕租车便也到了,静怡一下子就慌了手脚。李大光虽然也有点惊讶,一时却也并不嗔怪,毕竟大家都知道张淑芳临终前的那个安排荒唐,大家其实都支持文焕追静怡,文焕这一突然过来,李大光觉得不便旁听,反而站在大门外,让二人进家说话。

    李炜来到楼道口,正听见文焕在痴缠静怡,话意无非是说他已死,伯母的遗言太过荒唐,劝静怡不要当真之类云云。李炜听了一阵,怕静怡应付不了,回地下室将面具一戴,大喇喇的走出来,用假嗓道:“小子,你是谁呀?”

    当下他这一米八零的身高猛一出现,立时把文焕吓了一跳,文焕万想不到这个屋里还有其他男人,望着静怡道:“他…他是谁呀…?”

    李炜不等静怡开口,即大声道:“我是静怡的男朋友,你又是谁呀?你是不是想打我女朋友的主意呀?”

    文焕听得这句话,霎时间面色惨白,指着静怡道:“你…你…你…”

    李炜喝道:“什么你你你,静怡早就是我的人了,你还不快滚?今后你敢再来纠缠我女朋友,小心你的小命。”说罢将静怡搂在怀里,当着他的面连吻两下。

    文焕见了这个情景,眼前一黑,差点就栽倒在地,猛一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静怡觉得不忍,欲追出来时,李炜大声道:“你究竟是选择我还是选择他呀?如果选择他,你马上就去吧,今后咱们一刀两断。”

    静怡听了他这话,顿住足道:“你对他就不能客气点吗?你…你要是把他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呀?”

    李炜大声道:“客气,如果客气,他哪能走这么快?如果不吓吓他,他还不知在这里纠缠到你什么时候呢?”说得这句话时,已不再用假嗓,他话音一落,李大光立时冲了进来。

    李大光一进门即左顾右盼,一见李炜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随即面现失望,实不知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说话与李炜如此相似之人。

    李炜见了他这幅样子,不便逗他,哈哈一笑,摘下了面具。

    李大光猛然浑身巨震,一时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直到李炜过去一拍他的肩膀,这才让他从惊呆中回过神来,与李炜猛一相拥,泪水立时蒙住了眼睛。

    静怡扁了扁嘴,道:“没羞,两个大男人也抱住不放,你们搞同性恋呀?”

    李炜与李大光一听,这才分了开来。李炜一番解释,李大光终于才明白了真相。李大光想不到他与田老上将遇害,特牵连全部覆灭,竟都是田东临一手搞的鬼,心里虽然愤怒,却又束手无策,说道:“那怎么办呀?现在田东临大权在握,田老既不愿现世,单凭你一个人口供已很难说清,一个计划不密,反会被他诬陷,成了他的替罪羊。”

    李炜道:“别急,本来我以为陷害大哥的是省委书记于闻强,不料田东临竟也参与了进去,只要把这件事澄清,田东临立刻就也被揪了出来。田东临此刻正在酝酿一个秘密计划,称这个计划为HR,本来我还想以这件事为突破口,但事情既然又有了新进展,咱们也别管这么多了。万一这个HR计划真是个罪恶计划,一旦阻止不及就追悔莫及了。”说罢让静怡把大哥叫出来,给李大光引见。

    李大光万料不到这个威名显赫的田副省长也在这里,直到这时这才知道网上疯传的那个历鬼,与军区的那个侠义鬼,正就是李炜。

    李炜也不勾圈,直接将报纸上的这个企业家指给李大光看,说了小哑巴的家的背景及心里的计划,让他马上就去北京找这个小哑巴。

    李大光听了这一连串的突发奇事,早惊的呆了,但他毕竟是一个特种兵,不待李炜再多解释,向李炜一点头,就要起身。

    李炜欲给李大光经费时,李大光摸了摸兜,说道:“不用,我兜里有军区的工资卡,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来得及交给杨蕊。”

    李炜道:“一个月的工资又会有多少?用我的吧,你见到小哑巴与他爸爸后,给他买点礼物,毕竟咱们用到了人家,不能吝惜。”说罢将银行卡掏出来,告诉了他密码,硬给他塞进了兜里。

    李大光临走前告诉李炜,说郭凌峰依然还没有走,说晚上睡觉已布下有狙击手保护,让他千万别再范险。

    李炜一听说有狙击手保护,立时就冷笑了两声。

    李大光走后,静怡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多,这才想起清晨饭还并没有吃。将凉了的饭给二人温了一下,却不料李炜与田在民饿过了晌,每人竟吃了两大碗也还不够,不但把汤喝光,就连她烙的饼也吃得一张不剩。迫不得已,静怡只得又做了半锅汤,又烙了五张饼,把二人打发了个饱。

    吃过饭,李炜到地下室见静怡在跳绳,说道:“对了静怡,这里咱们不能呆了,咱们得搬家了。”

    静怡停下道:“怎么了?”

    李炜道:“文焕知你住在这里,回去肯定会告诉伯父。伯父一听说你与陌生男人同居,生活糜烂,肯定会来打你屁股。”

    静怡踢了他一脚,道:“你想看我笑话呀?”想了想道:“不用搬也行,我给文焕打个电话,不让他对别人乱说。”

    李炜道:“文焕会听你吗?他这一恼怒离去,不知会把你恨成啥样。他恨不得对全世界人说一遍、把你名声搞臭。”

    静怡道:“你别多疑,文焕可不是这种人。”说罢去拿手机拨号,但一连拨了两遍也不见接,过不片刻,文焕忽然一条短信发来,静怡一看内容,登时气道:“臭小子,这下你满意了,文焕猜出了我的意思,答应不对别人说了。都怪你刚才吓他,害的他连我电话都不愿接了,连理都不想理我了呢。”

    李炜道:“不理你正好,我还正不想让他理你呢!”

    静怡气道:“你还说,你还说,要不是你这恶声恶语的吓唬,文焕也不会生气。”

    李炜忙道:“我好意替你解围,你怎么反怪起我来了?”

    静怡道:“解围也有解围的方法,你好声好语的说不行吗?偏偏同着他的面又亲了我两下。我们两家是世交,文焕与我从小玩到大,你这一气他,他不知该多伤心。”说罢坐在床上发呆,眼眶里满是泪水。

    李炜见了,忙去安慰,然静怡一见他过来,却是猛推了他一把,道:“滚,别来烦我。”

    李炜一哆嗦,吓得当真是离的她远远的,一步也不敢再靠近,直到这时才知她是动了真气,当下小心翼翼,整个下午就像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敢说。静怡去跳绳时,也尽量与她保持距离,唯恐一个不顺她心,就会被当成沙袋,让她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到晚上吃饭,李炜见她仍是板着个脸不放,忽然想到电视剧里的一段的搞笑歌,用筷敲着碗唱道:“我承认这些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做的没做的,全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他一顿快节奏的歌唱罢,不料静怡非但没笑,反而将碗一推,连饭也没吃就回了地下室。

    田在民问道:“小炜,你们怎么了?”

    李炜尴尬道:“没怎么?只是惹了她而已。”

    田在民道:“别与女孩一般见识,去哄哄她吧?”

    李炜点点头,进了地下室,正见静怡在床上抽泣,一叹气,从身上摸出了张银行卡,说道:“静怡,你看这是什么。”

    静怡向他手里望望,却没理他。

    李炜笑道:“你不要呀?这里面是一千二百多万呢,你要是不要,那我收起来了。”

    静怡一怔,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呀?”

    李炜道:“哦,是与小婷结婚时,客人付的礼钱。”

    静怡嗯了一声,接过来,塞进口袋。

    李炜道:“还有一百万,是我破获八里山案件后,国务院秘密奖给我的,现在大光拿去了,等大光回来,我把剩下的也给你。”

    静怡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说道:“刚才,你唱的是什么歌呀?好搞笑。”

    李炜道:“哦,是电视剧爱情公寓里的一段道歉歌。”

    静怡道:“刚才我没听清,你给我再唱一遍吧?”

    李炜笑道:“还让唱呀?刚才我是硬憋出来的,再唱第二遍,就没味道了。”

    静怡道:“那,你就给我唱点别的吧。”

    李炜想了想,道:“唱歌就不要了,没有音乐伴奏,难听死了,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静怡一摇头,说道:“不,我就是要听你唱歌,我就是要听你那死烂难听的声音。”说罢坐起身来,将手圈着他的脖子,望着他。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好,我给你唱。”清了清嗓,一伸脖子,给她唱了一首好汉歌,唱罢又唱了一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静怡这才饶他。

    二人说了一阵子话,李炜看看手机,说道:“静怡,要是你心里还有气,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出出气。”

    静怡道:“去哪里呀?”

    李炜道:“先不告诉你,你去了就知道?”

    静怡听他说的神秘,说道:“好,我随你去。”

    李炜见她钱一到手,立马就温顺的像个小绵羊,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给她拿了一个面具戴上,又让她换了双平底鞋,拉着她悄悄的出了地下室。

    路上静怡问李炜是去哪时,李炜始终不说,直到开车到了军区,李炜将车停在附件的麦田,静怡这才知道他是要去恶搞郭凌峰,迟疑道:“现在刚刚才十一点,郭凌峰是不是还没有睡呀?”

    李炜道:“没有睡也差不多了,冬天黑的早,两口俩没准正在被窝里快活呢。”

    静怡横了他一眼,道:“你净想些龌龊事。”

    李炜道:“怎么,你不相信呀?要是不相信,咱们就打个赌。”

    静怡道:“打什么赌?”

    李炜道:“如果郭凌峰在做爱,回去之后,你也得让我…”话说半句,望着她呵呵而笑。

    静怡脸色一红,问道:“如果没有呢?”

    李炜道:“如果没有,我做出牺牲,让你强暴我。”

    静怡呸得一声,道:“你想的美?”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走吧,这一次捉住郭凌峰,非好好的羞辱他一下不可。”

    静怡道:“怎么羞辱?”

    李炜道:“两个人一齐羞辱,连他老婆也不放过。他老婆要是一被羞辱,估计才会滚蛋。”说罢戴上鬼面,拉着她下车。

    到了军区,李炜向五米高的围墙一指,说道:“我上去后拉你上来。”说罢一个助跑,人已上了墙头。然他上去后,静怡学着他的样子,一连助跑了几次,却连他是手也够不到。李炜给她鼓了几次劲,见仍然不行,只得跳下了墙,将她负了上去。李炜背着她在墙上跑了二十多米,早把静怡吓出了一身汗,闭着眼牢牢的抱住他,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李炜见了她这个样子,笑道:“才五米高就把你吓成这样,如果是在几十米的高楼上,没准会把你吓得尿裤。”

    静怡知他说的不假,任他奚落,一声不吭。过了片刻,直到李炜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下来,这才发觉已经下墙,是身在军区的一间空房里,低声道:“郭凌峰的屋子在哪呀?”

    李炜向窗外一指,道:“那间亮着灯的就是!”

    静怡道:“他还没有睡呢,怎么办?”

    李炜道:“他是虚张声势,睡觉不敢关灯而已。看清对面楼顶的那个黑影了吗?那是个狙击手,是埋伏在那里保护这两口俩的,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把这个人搞过来。”

    静怡慌忙道:“不,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李炜想了想道:“好,那你闭上眼睛。”

    静怡道:“闭上眼睛也怕。”

    李炜道:“不,我是让你闭上眼睛祷告。你闭上眼睛墨念一百遍阿尼陀佛、上帝保佑,咱们再一齐去。”

    静怡道:“胡扯,骗人。”

    李炜笑道:“我骗你干什么?你第一次随我出来,必须得让神灵庇护,不然咱们肯定会失手。我第一次随战友执行任务时,也是这样念的。”

    静怡听是这样,倒是信了他,正要闭上眼睛,忽然想起来道:“对啦,我记得上帝是基督教,阿尼陀佛是佛教,两教有冲突呀?”

    李炜一拍脑袋,说道:“是这样呀?好,那你念阿尼陀佛,我念上帝保佑,咱们分开念,各念各的就没有冲突了。”

    静怡略一思忖,猛然抓住他的衣服道:“大坏蛋,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想瞅我念经的时候,把我丢在这里逃跑。”

    李炜忙道:“怎么会呢,你抓着我的衣服,我又怎么能跑?你快念吧,咱们一起念,一定要虔诚!”说罢闭上眼睛,率先默念起来。

    静怡见他认真,迟疑了一阵,当下也闭上眼睛默念,虽然是在祈祷,却牢牢的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大约过了五分钟,等她一百遍阿尼陀佛快念完的时候,忽觉李炜在袭她的胸,虽然恼怒,却仍默念够了一百遍才睁开眼睛,嗔道:“我正在祷告呢,你捣什么乱呀?”

    李炜笑道:“你果然虔诚,没有睁开眼。”

    静怡道:“不是你不让睁开眼的吗?”一凝神,见他身上仅穿着毛衣,再一看手上,握着的却是他的空衣服,怒道:“你…”

    李炜嘘了声,道:“我只是离开一小会,你不是也没事吗?这个狙击手戴有夜视镜,如果咱们两个人都去,没准就会被他发现,要是被他一枪给撂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静怡听他这一说,这才发觉身旁躺着一人,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把此人捉了来,又惊又佩之下,说道:“这人是你的旧部下,你怎么也这样对他?”

    李炜道:“哪里?他是郭凌峰的警卫,是从北京带过来的。”

    静怡见此人一动也不动,骇道:“他…他没有死吧,你…把他怎么了?”

    李炜笑道:“放心,只是点了他的穴而已。”说罢将此人的夜视镜摘下,递给她玩。

    静怡戴上左看右看了一阵,一时觉得挺好玩的,有点爱不释手。

    过了一阵,李炜见她新鲜够了,这才说道:“走吧,这个时候,估计郭凌峰该睡熟了。”

    静怡点了点头,问道:“那这个人呢,大冬天的,可别把他冻死了?”

    李炜笑道:“别担心,一个小时后,他穴道自然就解开了。”

    二人悄悄来到了郭凌峰的门口,不想房里却仍有说话声。静怡本就正心惊胆颤,这一听更是害怕,拉着李炜要走时,李炜却以手戳唇,嘘了一下。

    只听一个女人声音说道:“凌风,一号首长给你安排下来的事,你打探的怎么样了,没有发现什么吧?”

    郭凌峰道:“又会发现什么?那小子被狼吃掉,早变成大粪给拉出来了,难道真还会复活不成?一号首长也太疑神疑鬼了?”

    女子道:“也别这么说,正因为这师徒两人死的离奇,都没有留下尸首,一号首长这才不安。尤其又一听说你被恶鬼吊在了旗杆上,田副省长被鬼救走,几件事一连在一起,这才心疑。如果这师徒两人真还活着,那他这个一号首长马上也玩完了。咱们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靠山,可千万别出了事,今后你想在军界混,还全靠人家提拔呢。”

    郭凌峰道:“说的是,如果那小子真没有死,后天是他母亲的生日,他一定会回家探望,到时,咱们在他附近安排下狙击手等他。”

    李炜心想:“怪不得此人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出了这么大丑也不走,原来是奉了田东临的命令来探访自己。这两口俩既知这个秘密,显然也是田东临的心腹帮凶了。想不到此人把母亲的生日也打听的一清二楚,如果自己后天晚上真回家了,没准就会死在他们的枪下。”想到这里猛一踹门,进屋两掌将二人拍晕,用铺盖一卷,抱起二人就走。只因他动作太快,踹门进屋只是眨眼之间,郭凌峰夫妇竟是连惊叫都来不及。李炜出来一拉正在发呆的静怡,两人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出了军区,静怡见他竟是要把这两个人带到车上去,急道:“你不是想捉弄一下他们吗,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

    李炜道:“临时决定,刚才他们说的话你没听清吗?”

    静怡道:“没有,我只顾着给你望风,却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李炜咬了咬牙,说道:“这两个人也知道田东临的阴谋,也知道我与师傅被杀害的事实,带回去突审,肯定能发现什么!”

    静怡听是这样,当下不再言语。

    不一刻到了车前,李炜将二人连被带人往后备箱一塞,说道:“这一次不会再被闷死了吧?”

    静怡道:“是你的车,怎么反来问我。虽然不会闷死,但防止他们醒来后,踹开车盖逃跑。”

    李炜道:“还是你想的周全。”走过去将二人穴道一点,说道:“好了,如果不给他们解穴,他们这一晚都难醒过来。”

    静怡一骇,想不到他不但会点穴,而且点穴还能控制时间,这时见他仍戴着鬼面,替他摘下来道:“都出来了,还戴这个干什么。”见他一恢复了本来面目,这才不再怕他。

    回到刘庄,田在民被车声惊醒,出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李炜道:“捉了田东临的两个爪牙,看能不能审出点什么?”打开后备箱,一见被子散开,两人都一丝不挂,登时就皱起了眉。先把郭凌峰提进地下室,给他胡乱罩上件外套,然后才让静怡把那个女的也弄进屋,穿上衣服。

    这时已是凌晨一点。李炜给二人蒙上了眼睛,又用绳把二人捆好,一切都准备好,这才给二人解开了穴。

    郭凌峰大约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虽然相貌一般,他的老婆任雪儿却是一个美女,年龄仅仅也才二十出头。二人穴道一解,立时都大声呼救起来,虽然是在地下室,李炜不怕被外人听见,但被二人喊的心烦,照着二人猛踢几脚,二人这才象哑巴一样安静了下来。

    李炜看了一下发抖的二人,用假嗓道:“你们知道我请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郭凌峰与任雪儿连声道:“不知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李炜道:“想让我饶你也不难,首先我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要是敢有一句瞎话,马上要了你的命。”

    郭凌峰慌忙道:“是,是,我一定回答!”

    李炜一开始不便问的太直接,饶了个弯道:“我问你,你才三十岁就升上了大校师长,是不是也爬的太快了?你和田东临是什么关系?”

    郭凌峰道:“没…没有关系…!”

    李炜大声道:“胡扯,要是没有关系,你怎么知道了他的秘密?要是没有关系,你怎么知道了田东临要杀田老上将与李炜?刚才你们两口俩在床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还不老实交待?”

    郭凌峰想不到他竟知道,吓得一哆嗦,马上道:“好…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静怡与田在民相视一望,同时都是心里一振,静怡向李炜一竖大拇指,立即打开了手提电脑的录像功能。然郭凌峰的一番解释,让三人听了随即又大失所望。

    郭凌峰结结巴巴的道:“我是…青帮人,与田东临本…本没什么关系,五年前是我爸爸让…让我从良,这才让我参军跟了…田东临。田东临的这些秘密,也是我爸爸为了让我…让我牵制田东临,为了升职,这才告诉了我。”

    李炜听了这话,早已知道是怎么回事,说道:“这么说,你爸爸就是青帮的第一号人物郭东海了,是不是?”

    郭凌峰喜道:“正是,正是,原来好汉也知道我父亲的大名?今天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介绍你加入青帮。青帮的势力遍布天下,只要你想加入,m省的堂主马上就让你当,我马上让爸爸免薛明利的职,让你出任m省的堂主。”

    李炜猛一踢他,喝道:“混蛋,你以为我稀罕?”

    郭凌峰亡魂失魄的道:“好…好汉大哥恕罪,要是你不稀罕这些,我…我给你钱,一百万怎样,一百万不行,两百万…”

    李炜本待再踢,但一看了他这幅软鼻浓浆的摸样,又觉得不肖,冷声道:“都说青帮人骨头硬,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皱一下眉,怎么你是帮主的儿子,反而半点骨气没有?”

    郭凌峰连道:“是,是,好汉教训的是,我是软骨头,贱骨头…”

    李炜皱眉道:“象你这种人加入军界,实在是军人的耻辱。怪不得你年纪轻轻的就升上大校,原来是郭东海的儿子。这么说,田东临、李金才与你父亲勾结,伏击特遣连,杀害田老上将与他的夫人,你也只是听你父亲所说,并没有参与了,是不是?”

    郭凌峰点头如捣蒜似的道:“正是,正是,求好汉高抬贵手,饶了我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不忘!”

    李炜哼的一声,道:“虽是这样,但刚才我听说你要去李炜家搞小动作,打听他母亲的生日,要去伏击李炜,有没有这回事?”

    郭凌峰道:“我…我…!”

    李炜喝道:“你还不快说?再不说,马上挖个坑,把你们活埋。”

    郭凌峰慌忙道:“好,好,我…我说,这…都是一号首长的旨意,我…我是奉命行事…,不能怪我…”

    静怡与田在民听了这话,脸上这才露出了微笑。

    李炜道:“你说明白点,你是说,一号首长田东临让你来ss市任职,完全是为了访察李炜,一旦李炜未死,是让你杀人灭口了,是不是?”

    郭凌峰点头道:“是,是,但也不完全是?”

    李炜一愣,道:“怎么又不完全是?”

    郭凌峰道:“也是为了遏制田老上将的二儿子,不让他这个军长在m省坐稳。”

    李炜道:“这个就不用说了,m省的其他军区,他亦安排了大校过去,我都知道。”又审问一通,见除此而已,别的确实没有什么,问静怡道:“都录好了吗?”

    静怡向郭凌峰夫妇一指,却不说话。

    李炜过去点了二人的昏睡穴,静怡这才说道:“录下了,虽没审出别的,但眼下有了这个罪证,田东临多少也是一条罪名。这两个人暂时不能放,等联系好国务委员后,再做定论。”

    李炜嗯了一声,道:“正是,但把他们关在哪呢?这地下室冬暖夏凉,若让给他们夫妇住,太便宜他们了。”

    静怡也觉如此,如果自己住在上面,自己每天都要跳绳,要是一热,想脱衣服也不能,毕竟在大哥面前不雅。但如果把他们关上面,万一他们一喊起救命来,没准就会引起四邻的注意。

    二人正在为难,田在民道:“不如这样,把他交给你二哥吧!”

    李炜与静怡一怔,二人都知发生这件事,田在民怕把家人卷进去,一直都不愿告诉这个兄弟,现在突然改变主意,必然是又了有新想法。

    过了一阵,果听田在民道:“听郭凌峰这么一说,我估计你二哥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咱们既然有了翻案的希望,也没必要再隐瞒他了,等那个李大光一回来,只要一联系好国务委员,咱们立马就去擒田东临与李金才这干人。”

    李炜听了这话,立时激动的脸现红光,他对田东临夫妇早恨的入骨,尤其小婷被二人一逼死,恨不得马上将这两口俩一枪击毙,只因大哥阻拦才隐忍自今。现在大哥一放话,无异就是替小婷与特遣连报仇的时候到了,立马说道:“还有那个郭东海、于闻强、左立新,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能饶他,都得把他们抓来,让他们尝尝酷刑。”

    田在民道:“先别说这些,先给你二哥打个电话,让你二哥把这两个人弄走再说。毕竟这是民宅,咱们无权在这里囚禁任何人。”

    李炜道:“好,我马上打。”然拿起手机时,想了几想,随即又递给了田在民,笑道:“还是你打吧,我是一个死过的人,这半夜三更的,别把二哥吓出个毛病来。”

    田在民微微一笑,遂到地面上去打了。

    田在民去后,静怡将身子往李炜怀里一偎,说道:“李炜,我好怕。”

    李炜道:“怕什么?”

    静怡道:“田东临与郭东海的手下那么多,你一个人去抓他们,我真的不放心。”

    李炜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

    静怡苦恼道:“我又能帮你什么呀?我跟着你,只有拖累你。”

    李炜哈的一声,道:“你终于承认了?我还以为你…”一句话未说完,忽听静怡嘤的一声,哭了起来,慌忙道:“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哭起来了。”

    静怡道:“都是你,我都为你担心死了,你还笑…”

    李炜忙道:“担心什么,就凭我这两下子,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来去自如,又有谁能奈何的了我?”

    静怡道:“虽然你本领高强,终究子弹不长眼睛??”

    李炜拍了拍她道:“静怡,你放心。我这人命大福大,哪会这么容易死,我师祖给我看过相,说我有一百五十八年好活呢?”

    静怡噗嗤一声,倒是又笑了起来,说道:“胡说,你想当乌龟呀?还一百五十八年呢,你师祖哪能算的这么准,居然算的有零有整?”

    李炜笑道:“你不相信呀,要是不相信,咱们就打一个赌。”

    静怡嗔道:“打什么赌?到时咱们一死,连个直觉都没有了,谁还与你打赌?”

    李炜这句话本是玩笑,一见将她逗笑,将她揽在了怀里,道:“静怡,你这样在乎我,我一定好好活下去,不会辜负你的。”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希望你心里有我,一定要量力而行。到时,我还等你用八抬大轿娶我呢?”

    李炜道:“一定,只要把田东临一绳之以法,我的身份一澄清,我马上娶你,一定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两人正在说话,听到田在民一声咳嗽,当即分了开来,都规规矩矩的坐好。

    田在民过来道:“打通了,你二哥乘飞机马上就到,只是没有手灯,怎么想法给他们使个信号才是,不然,黑灯瞎火的,降落没有目的。”

    李炜想了想道:“我有办法,把汽车灯打开,把车头抬起来。只是飞机声音太大,不能在院子降落,必须得到村外。”

    田在民道:“咱们马上去。”

    三人开车来到村外,没等几分钟,天空隆隆声响起,一架直升机已飞到上空。

    李炜将车灯打开,田在民与静怡欲帮忙时,却见李炜一弯腰,早将车头托了起来,车灯一对准直升机,直升机随即盘旋过来,落在了车旁。

    田在军此刻虽早从大哥电话里得知李炜与父亲还活着的事,一下飞机,仍不由的抱住李炜痛哭。田在军的性子比田在民要略开朗些,一哭过之后,随即又在李炜背上擂了一拳,大声道:“好啊,既然你与爸爸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二哥,害的二哥为你们泪流成河,汇成大海…”

    李炜笑道:“是大哥不让我说。”

    田在民皱眉道:“怎么把责任推给我了?”一时也不辩驳,笑道:“走,回家说吧?”

    田在军让警卫员在这里看飞机,遂与几人一同上车。

    到家进了地下室,田在军照着郭凌峰夫妇连踢了十几脚,向李炜道:“这对狗男女脸皮当真够厚,你把他赤条条的吊到旗杆上,那样损他,他居然都不走?”

    李炜道:“他们有图谋,怎么会轻易走?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呀?”

    田在军道:“怎么会不知?普天下除了你,又有谁能把此人吊那么高?徐翰光打电话给我一说,二哥一听就怀疑上你了。后来大哥一被鬼救走,我更是怀疑,只是你的手机打不通,二哥干怀疑,却不能证实。”

    李炜笑道:“我是一个死了的人,手机怎么能打通。我早就换号了。”

    田在军道:“换号了却不对我说,当真该打。”简单的开了句玩笑,这才注意到了他身旁的漂亮女孩,问道:“她是谁呀?”

    田在民道:“啊,是小炜的女朋友,是ss市市委书记的女儿。”

    田在军哦了一声,赞道:“好俊俏。”略一犹豫,从靴里抽出了一把黄灿灿的短刀,连刀带靴递给她道:“初次见面,没带礼物,给你这个吧。”

    静怡见是一把刀,本不愿要,李炜忙推了她一把,道:“刀靴和刀柄,都是金的呢!”静怡一听是金的,这才收下。

    众人寒暄了几句,当田在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给这个弟弟一讲,田在军愤恨之下,随即埋怨道:“咱爸爸也真是的,既然没出事,不与咱们说也就罢了,现在发生了这么大事也不管不问?要是他早出了面,哪会有这些麻烦,哪里会让田东临又搞出这么多事?”

    李炜道:“也不能怪师傅,这人要是一上年纪,往往性情就变了。师傅一生嫉恶如仇,临老想不到对他一向言听计从的兄弟与弟媳会报复他,杀害这么多人,也实在够伤心欲绝的。他退出这件事不管,完全也在情理之中。”

    田在军道:“虽然如此,总是不负责任,爸爸与祖爷爷隐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我马上去请他,他要是不出来,我拼着挨顿痛臭骂,背也得把他背来。”

    李炜一摆手,说道:“不,我不知道。”

    田在军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愿对二哥说吧?”

    李炜道:“我…真不知道。”

    静怡忽道:“我知道在哪,是在祁连山。”

    李炜一皱眉,怒道:“静怡,你…”

    田在军呵呵的道:“还是弟妹懂事,我这个礼物没有白送。”

    李炜道:“但虽然是在祁连山,可祁连山这么大,共有冰川三千三百零六条,面积两千零六十二平方公里,哪有这么容易找?”

    田在军道:“要是实在不行,就派部队去搜,我就不相信祁连山会有多大,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找不到两个人?”

    田在民这时道:“在军,既然爸爸不愿出来,你就不要去打搅他了。现在案情已有突破,相信不用通过爸爸,就能把问题解决。”

    田在军道:“怎么解决?”

    田在民道:“小炜曾救了国务委员郭xx的孙子,现在已派人去联系了,只要一接上头,上面一有人管这事,咱们马上就出击。立刻把田东临,李金才、于闻强抓来突审,只要一审出事实就大功告成了。你回去后也不要急,先秘密联系一下爸爸的战友,在关键的时候,让七大军区的首脑们支持一下这个国务委员,以确保万无一失。”

    田在军道:“就这些,没别的了吗?”

    田在民道:“还有,去联系的时候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千万别让他们意气用事。爸爸这些战友们的性格你也知道,一个个都是火药脾气,要是一个按耐不住,带军队去火拼就坏事了。”

    田在军道:“这我自然知道,一回去我就去联系。”

    田在民道:“时间不早,你不能在这里久耽,马上把这两个人弄走吧。”

    田在军本还有话说,一看手机已五点多种,当下点点头,与李炜一人一个,将二人抱了出去。

    静怡与田在民将二人送出大门,便顿住了足。待李炜十分钟后回来,将一个手机递给了田在民,说是二哥送的,让他方便联系。

    田在民以前的手机已被中纪委没收,自被李炜救出后,这些日子一直就没有用过手机,见是兄弟给的,当下也没说别的,接了过来。

    三人回到屋,静怡本待去睡,不想李炜突然叫起饿来,说不吃东西睡不着觉。静怡听了他这句可怜话,尽管再困,也不得不进厨房给他做了一锅酸汤,又烙几张饼,服侍他吃了个饱。

    到中午十二点,静怡睡醒,开手机本欲问一下李大光的进展,不料刚开开手机,杨蕊一条报喜短信发来,立即把李炜摇醒,大声道:“李炜,有好消息。”

    李炜由于没有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即恼惺惺的道:“什么事呀?”

    静怡道:“是好消息呢,是我爸爸在莉莉、杨蕊、晓娜的威迫下,向干妈求婚成功,干妈已答应嫁给我爸爸了。”

    李炜忙坐起来道:“什么,是她们又逼我妈了吗?”

    静怡嗔道:“你还没睡醒吧?是她们逼我爸爸,并不是逼干妈。”

    李炜哦的一声,重又躺下,说道:“我还以为她们又在逼我妈呢。”

    静怡急道:“喂,喂,你怎么又睡了呀?咱们马上就成一家人了,你不高兴吗?说呀?说呀?”连摇了他几下,将他摇醒。

    李炜被她搞的睡意全无,不得不披上衣服,坐了起来,问道:“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静怡道:“哪有这么快?杨蕊刚刚给我发了短信,说他们逼爸爸去给干妈送花,刚刚才求婚成功呢。”

    李炜皱眉道:“这些姑娘们也真够热心,伯父遇上杨蕊、莉莉、晓娜三个人算是没法了。碰巧我妈明天生日,她们也真会挑时间的。”

    静怡笑道:“要不是我对她们说了,哪能会碰的这么巧?上次我回家提醒了一下她们,想不到莉莉与杨蕊、晓娜也真用心,居然真给办成了。”

    李炜大声道:“好啊,原来,又是你出的骚主意呀?”

    静怡道:“我的主意又怎么了?咱们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难道你不高兴呀?”

    李炜哈的一声,道:“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妈嫁人,我岂能有不高兴之理。”

    静怡听他这话里满是酸溜溜的意思,拧了他一把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放不开这些老腔调?干妈为你才守了这么多年的寡,你还不知足呀。”说到这里忽然笑道:“对了,既然咱们就要成一家人了,以后,你该怎么称呼我呀?”

    李炜一愣,道:“怎么称呼你?”

    静怡道:“爸爸与干妈一结婚,我、你、还有小欣,咱们自然就成姊妹们了,既然我比你大,以后你得喊我姐。”

    李炜呸的一声,道:“我喊你个屎。”

    静怡一揪他的耳朵,喝道:“你怎么骂人呀!”

    李炜道:“我没骂,你凭什么让我喊你姐呀?咱们连床都上了,哪有喊姐的道理,要是这一喊,这不成了乱伦了吗?”

    静怡道:“怎么乱伦了呀?两口俩感情好,姐弟相称的人多的是。你与小婷结婚不就兄妹相称吗?”

    李炜想不到她会提起这个,说道:“小婷是小婷,你是你,我们是早就喊惯了,才一直喊了下去。”

    静怡道:“既然你们能喊,咱们为什么就不能。要是你觉得不习惯,背地里先开始喊,时间一长,慢慢的也就习惯啦。”

    李炜色一沉,道:“没有门,想得美。”

    静怡道:“怎么没有门,又怎么想得美,你到底喊不喊?”

    李炜冷冷道:“到底也不喊,你做梦。”

    静怡要挟了他几句,见他态度坚决,知嘴巴长在他身上,倒也无法,口气一软,说道:“那你只喊一声,只要你承认我是你姐,以后就不让你喊了。”

    李炜嘿的一声,道:“不喊,一声也不喊,半句也不喊。”

    静怡迟疑了一下,猛然道:“好,你不喊不是?等我起来再说。”说罢找来了衣服,穿衣起床。

    李炜听她这句话大有威胁之意,一见她穿衣服,立马慌慌张张的也赶紧穿衣,唯恐与她扭打起来,赤身露体的会吃亏,待抢在她前面穿好衣裤,大喇喇的往床上一站,说道:“你想要怎样?”

    其实静怡这句话本是吓唬,一见他这个样子,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说道:“有史以来,今天是我见你起床最快的一次。”

    李炜听她一笑,立时才放下了心,问道:“你不刁难我,你不让我喊你姐了?”

    静怡白了他一眼,道:“连句玩笑也不识,懒得理你。”哼的一声,去上面做饭。

    李炜摸了摸头,倒觉意外。

    第三十一集

    吃饭时静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摸额头,这才想起看罢短信忘了关。拿过来一看,想不到是父亲打过来的,说让她马上回家,有事商量。静怡知是商量什么事,简单的扒了几口饭后,去下面换衣服。

    不多时从地下室出来,见李炜仍坐在小桌前细嚼慢咽,一跺脚,喝道:“刚才我接那个的电话,你没听见吗?”

    李炜向大哥望了望,迷惘道:“这…这大白天的,你总不会也让我陪你回家吧?”

    静怡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田在民见了这副架势,向李炜道:“去吧,戴上面具,别说话就是了。”

    李炜道:“可是…”

    田在民道:“别可是了,郭凌峰这个绊子一去,估计ss市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李炜见是大哥说了话,当下去地下室换了套衣服,戴上了个中年人的面具,与静怡一起出去。

    路上李炜见她板着个脸,一句话也不多说,说道:“我都随你出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静怡冷冷道:“虽然出来了,却不是自愿,要不是大哥发了话,你哪里肯出来?”

    李炜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直到这时才真正了解了此人。小婷的性格虽然任性,但只要不惹她,向来都小鸟依人,自己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相比起来,这大记者未免就太霸道了。以前没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以为她好的给一朵花似的,现在一同居,简直不近人情,竟是处处要左右自己。自己长这么大哪里又受过这个约束,这是现在还没结婚,要是一结婚,这日子还怎么过?成天被她管的寸步难行,与牢里的罪犯有什么两样?

    当下她一叹气,静怡却是立马不痛快了,将车一停,喝道:“怎么了?要是你真不愿去,我也不强求你,你现在就下车吧。”

    李炜苦笑一下,说道:“你说哪里的话,我都随你出来了,怎么又能不去?”

    静怡道:“那你叹什么气?”

    李炜道:“叹气归叹气,我又没有说什么。”

    静怡冷声道:“这么说,你不下车,一定要随我去了?”

    李炜将脸转向窗外,不去看她。

    静怡道:“好,既然你不下车,那就不能说是我强迫你。”说罢嘎的一声,又启开了车。

    李炜心想:“你明明是强迫我出来,偏偏还不愿图这个名?你刁难起我来浑身都是本事,当初在八里山地底面对匪徒的时侯,也不知你的本事上哪去了?”

    一时不再说话,一个钟头后,当车到花园口,一见这里大路修通,三十米宽的路面就象个广场一样,不由哇了一声,想不到仅过月余,这里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静怡一听他赞,心里的得意再也止不住了,立马换了副口气道:“怎么样?我的眼光没错吧?自这条大路修通后,店里的生意好的没法说,四家股东每天都有两千多块的进账呢,一月下来就是六七万呢,这些天把莉莉、杨蕊、晓娜,高兴的嘴都笑弯了!”

    李炜道:“没羞,要不是你从伯父那里听到的消息,你哪里知道这里会修路?”

    静怡道:“虽然是从爸爸哪儿听来的,但没有远见,谁敢冒然在这里投这么大资买房。听到这消息的人多了,别人怎么又不敢在这里买?现在这里一成黄金地段,门面房的房价马上翻了一番,他们想买也迟了。”

    李炜一咋舌,道:“涨这么厉害呀?”

    静怡切的一声,没有理他。

    不一刻到了店前,静怡见他脸上的面具没有破绽,略一细想,将他的头发捋了一个中分,又给他找了个墨镜戴上,这才笑道:“好了,只要不开口说话,再熟的人也不会认出你。”

    李炜对着车镜一照,立时被这个汉奸形象逗笑了,问道:“如果伯父问咱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回答?”

    静怡道:“你别出声,让我应付。”说罢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走吧!”

    李炜心里一甜,倒也乐呵呵的随着她下车,进了商铺,果见店里顾客如云。

    今天刘致远由于求婚成功,嘴上不说,心里却如喝了蜜一样,从小李镇回来后一直就在店里应酬着客人,一看到静怡回来,立马呵呵的过来与她打招呼,然这个时候,杨蕊、莉莉、晓娜围着静怡却早就叽叽喳喳的乐呵开了。

    众人二十多天没有见面,一时都挺新鲜的,莉莉说罢了怎样逼迫爸爸求婚的事,这才想起问静怡这些天是去哪旅游了,怎么辞职后,这么多天也不与大家联系,手机也是关机。

    静怡胡乱编了个谎,岔开话题,问起了店里的生意。

    晓娜听一提起这个,小女孩天性一下子彰显了出来,抢先道:“生意都好死了呢,自门前的路一修好,光现货每天就要卖出二百多件呢。不光是增加了新顾客,老顾客也开始再次光临。老顾客们回去一说伯伯这个市委书记在这里卖衣服,一传十、十传百,都带着亲朋好友们来这里购物,害的伯伯给客户签名,把手都签疼了呢。从今天起,我建议给伯伯开工资,每月开两千块钱。”

    刘致远呵呵的一笑,说道:“我不要,我是业余时间给你们帮忙,又说什么工资?”

    晓娜小脸一板,道:“不行,你不要也得要,这是我们硬给你的。还有大光哥,你们在这里帮忙,都得有工资。”

    静怡一时也想不到生意会这样好,问道:“网上销售呢,网上销售的怎么样?”

    晓娜道:“也不错呢,平均每天都超过了一百件订购。以前每三天发一次货,现在天天都发。幸好货运公司离咱们这里不远,开车五分钟就过去了,要是远了,还真不方便呢。静怡姐,以前你在电视台的工资是一月一万八,我听说后都羡慕死了呢,现在我的收入一下子都超过八万了呢!”

    莉莉嗔道:“你这死丫头,美死你了,这是到年边生意才会这么好,等到来年开春,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

    晓娜道:“就算春天生意不好,但现在的这个样子也鼓舞人心呀?一年里头能有三个月这样的好生意,也不错呀?现在咱们买的房子一下子增值了这五十万,早就把成本捞回来了。以后就算生意不好,只当咱们是在这里玩,要是真的还像现在这么好,咱们成天忙的焦头烂额的,又有什么意思?”

    刘致远呵呵的道:“好,说的好,晓娜能有这个见解也不错了,看来还没有被利欲熏昏头脑。”

    晓娜听到伯伯夸,向姐姐一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刘致远瞅两姐妹在斗嘴,向女儿道:“走,咱们去楼上说话吧?”

    静怡点点头,给李炜使了个眼色,随父亲去乘电梯。

    不料她这一使眼色,尽管再不易察觉,却还是没能逃过杨蕊、莉莉,晓娜三个女孩的眼睛。其时众人虽然是在说话,却都在偷偷打量着店里这个三十五六岁的搞笑男子。众人见这个男子齐齐整整的留着一个中分,神色冷酷而搞怪,一时以为他是店里的客人才不敢笑出声。当下见静怡使了这个眼色后,见这个搞怪男子随即也跟着出去,一顿之间,立时都交头接耳起来。

    李炜顺着二人进入电梯,刘致远看到他这个发型,立时也有些想笑,知必是这个楼上的住户,也没在意。不一刻到了二十六楼,刘致远开门进屋,一见这个搞怪男人也跟着进来,猛然下了一跳,说道:“你…你是谁呀?”

    静怡格格的一笑,说道:“爸爸,这是我聘请的保镖,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呢?”

    刘致远诧异道:“你怎么一声不吭的,聘保镖干什么?”

    静怡笑道:“爸爸,以前在我没有钱的时候,还遭到八里山的匪徒绑架呢。现在一成了申花的股东,女儿歪好也算是身家过亿,要是没有保镖保护,哪里还敢出门?”

    刘致远听是这样,倒也没再说什么,说道:“虽然是保镖,但打扮的也太不伦不类了,你给他些钱,让他去理理发吧?”

    静怡忙道:“怎么了,这样的保镖才有个性,我经过千挑万选,才选中了他。”

    刘致远心情明显很高兴,一时呵呵的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看到此人一直就在那里站着,向沙发指了指,示意李炜坐下。

    李炜却知有主人在,保镖是不应该落座的,本不愿坐,静怡道:“既然是我爸爸让你坐,你就坐下吧。”

    李炜听了这话,这才坐下。

    刘致远道:“小怡呀!爸爸打电话让你来家,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静怡笑道:“当然知道,是为了你与干妈的婚事吧?”

    刘致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你妈刚刚去世,爸爸本不想这么快再婚,今天中午莉莉与杨蕊、晓娜那三个孩子硬押着爸爸去向你干妈表态,还好你干妈没有拒绝,算是勉强答应了。”说罢站起来渡步,满面都是尴尬。

    静怡道:“爸爸,这件事是我妈临终决定的,我们都巴不得你赶紧把这件事办了呢。莉莉与小欣的婚期已近,到腊月马上就也要结婚了,如果你们不尽快办了,小欣的婚事少了个长辈在场,多空荡呀?”

    刘致远笑道:“是呀,爸爸也是考虑到了这才顺着那三个女孩的意思,去找了你干妈。我打电话让你来,正是要和你商量这件事呢?”

    静怡道:“爸爸,你不是会看吉日吗?那你看一下,看近来哪个日子合适?”

    刘致远道:“好,让我翻周易查查。”其实他早就把日子看好了,只因在女儿面前不便表现的太积极,这才故意再去找书。不一刻拿着书过来,边看边道:“啊,找到了呢,有两个吉期,阳历年是一个,腊月初八是一个,你看哪一个合适?”

    静怡想了想,道:“还是阳历年合适。小欣是腊月十六结婚,如果你们腊月初八办事,两个日子距的太近。阳历年这个日子倒是不错,两起事分开办,你也不会觉得太难为情。”

    刘致远道:“说的是,爸爸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今天就已阴历十九了,短短十一天光景,只怕你干妈不会同意,觉得太仓促。”

    静怡道:“这个你不用管,干妈那里由我去说。但虽然你们是中老年人再婚,该买的东西一定也得买,象那些三金什么的咱们虽然不买,但戒指却一定得有,衣服也得给干妈买两件。”

    刘致远道:“这是自然,要是下午没事,不如你就陪我去买?”

    静怡立时道:“那好呀,我把干妈也叫去,咱们一块去。”

    刘致远哈哈一笑,说道:“这不好吧,我们刚刚才说透这事,一起买东西,实在别扭。”

    静怡道:“别扭什么?这是给干妈买东西,本人不在怎么行?我现在就去。”

    到小李镇,高慧兰其时也在暗暗高兴,自她得知儿子尚在人世后,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尽管李炜让她装的哀痛些,但高慧兰不会演戏,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笑容满面,尤其今天刘致远一向她求婚,在小卖部卖东西时也不掩饰,这些反常的举动直把王秀英唬的一愣一楞,直以为她神经出了问题。

    王秀英虽早就知道了张淑芳的临终遗言,也知市委书记今天清晨来过,却还不知刘致远已向她求婚成功,直到静怡到小卖部,一说让高慧兰去市区买首饰,这才恍然大悟。王秀英知高慧兰羞涩,一时也不怪她瞒哄,反而不住口的催她赶紧走。

    高慧兰回家换衣服时,却还不知静怡身边的这个搞笑男子是儿子,待李炜进房突然喊了她一声妈,她这才明白过来,一见儿子与干女儿搅在一起,自然更为高兴。

    三人唠嗑了一阵,静怡这才向干妈说起婚期。高慧兰一听日子是阳历年,立时也觉得仓促,但随后听静怡一解释,见儿子与干女儿都劝,遂也没了异议。

    到了市区,刘致远在珠宝店早就等着几人。刘致远由于怕被群众认出,特地戴了一个礼帽,穿了一件银灰色的风衣,尤其再一戴个墨镜,本就气度十足的他简直就象个海外华侨,直把高慧兰瞧的目瞪口呆,这一个下午,竟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静怡给高慧兰买罢戒指后,随后见一条铂金项链精巧别致,价格在五千元左右,拿过来在干妈是脖子上一比,遂也掏钱买下。高慧兰见花了这七千块钱不少了,但静怡又领她到自己开的商铺给她选了六款女装,这才送她回去。但这个下午花的这九千多块钱自然都是由静怡出啦,刘致远虽也带有钱,静怡却硬是不让他掏。

    三人返回小李镇,李炜想到明天是母亲生日,当晚在自己家住了一晚。次日很温馨的吃了一次团园饭,算是给母亲草草的祝贺了一下。

    在此前李炜虽不让母亲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事,但怕母亲担心,始终没把事情说得太危险,高慧兰性格宽厚,竟也并不深问,只是告诫儿子赶快把该办的事办完,争取在年前把身份澄清,与静怡完婚。李炜虽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为博母亲高兴,仍然赶紧点头答应。

    李炜在家陪了母亲一个中午,在吃饭时给李大光通了一个电话,得知李大光仍未找到小哑巴,心里异常焦急,回去在练功的时侯也是神情烦躁。静怡见了他这个样子,不时的劝说他两句,让他不要焦急。

    这一天过去之后,待二人将昨天拉下的功课全部补齐,李炜虽然没觉得什么,静怡却累的不行,李炜心疼她练功辛苦,晚上便规规矩矩也不碰她,让静怡充分的休息了一晚。

    次日醒来,李炜忽然想起二哥送给静怡的那把刀来,拿过来把玩了一阵,说道:“静怡,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头吗?”

    静怡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看刀靴上雕刻的图案,应该是民国时候的东西。”

    李炜道:“不错,这把刀是段祺瑞的佩物,据说一共是两把,虽算不上文物,却是削铁如泥,是段祺瑞为了拉拢人心才赏给了我师祖。师祖把这柄刀传给师傅的爸爸后,也就代代传了下来。”

    静怡道:“原来是两把,那另一把呢?”

    李炜说道:“不清楚,或许师傅知道,但我也没问太多。二哥将这个宝贝从师傅那里要走,我一时眼馋,几次问二哥借观,但二哥怕我看后不还,始终都不让我看,想不到一见到你,倒挺大方的。”

    静怡道:“或许是我面子大吧,要不是你沾了我的光,哪能见到这个宝物?”

    李炜笑道:“你面子也确实太大了,不说这把刀,光是这纯金刀靴就值十几万呢,足足有八百多克呢。”

    静怡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买椟还珠》这句成语,笑道:“以前我在zz市住的时候,当时有个姓贺的贪官收到了一个古瓶,只因贵重,盒子也是镶金嵌玉的,不料这个盒子太过好看,却被家里的小孩偷了去,小孩把盒子卖给收破烂的老头,古瓶却随手扔了。就算一个盒子也值一万多呢,却被小孩几十块给当废品卖了。”

    李炜笑道:“这是贪官的内幕,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胡侃的吧?”

    静怡道:“当然是这个贪官一落马,自动交待出来的。纪委本不相信这个贪官的话,后来一问小孩,将这个盒子一追缴回来,这才传了出来。”

    李炜道:“我说你怎么会知道,原来是案发?”

    静怡道:“要是不案发,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刀靴既这么贵重,以后咱们有了小孩,可别让孩子也给偷了去。”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也不敢说,小时侯,我也偷过家里的东西呢。”

    静怡忙道:“偷什么呀?快说说。”

    李炜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又提它干什么?”

    静怡摇着他道:“小时候又怎么了,你就说说嘛?”

    李炜呵呵的道:“好,我说,是偷了家里的银壶和银碗。”

    静怡忙道:“卖了多少钱呀?”

    李炜讪讪的道:“两毛钱一斤,也是卖给收破烂的了。”

    静怡一抿嘴,笑道:“那,干妈打你没有?”

    李炜道:“没有。当时我是十岁,我爸爸要打我,被我妈拦下了。”

    静怡道:“为什么没有打呀?干妈也真是的,小孩子偷东西,哪能不让打?”

    李炜笑道:“啊,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恨我,只闲打我不狠呀?”

    静怡道:“恨什么?小孩子犯错,本就该打。要是咱们有了小孩,他要是敢偷家里东西卖,我照样也不手软。”

    李炜道:“好,好,你厉害,你是一个严母。”说罢起来穿衣。

    静怡还待再问,李炜却觉话不投机,不再理她。

    清晨吃饭时,忽听外面有人敲门,静怡本不想去,不料声音越敲越大,迫不得已,只得出去察看。大约过了五分钟,返回来道:“没事了,是村部收电费的。”

    二人听后这才松了口气,田在民道:“昨天就有人来敲门,声音也是敲的很大,一时把我吓的不轻,估计也就是此人。”

    李炜道:“按说村部收电费,几个月结算一次也是一样,怎么这个收电费的这么执拗?”

    静怡忙道:“啊,你别心疑,只因这里久不住人,突然耗起了电,所以他们才想弄个清楚。”

    李炜听是这样,问道:“那,他问你时,你是怎么说的?”

    静怡道:“当然我说一个人在家,家里没有别人。”

    李炜哈的一声,道:“糊涂,亏你也是聪明一世,却又糊涂一时,你这句话完全失计较了。”

    静怡道:“怎么失计较了?”

    李炜开玩笑道:“幸好这是大白天,如果是晚上,你一个女孩子要敢说一个人在家,没准就会让人起歪念。虽然你长相一般,不算太漂亮,但也要以防万一。”

    静怡知他说的不假,然一听他说自己不漂亮,相貌一般,将手里的碗一推,一声不吭的回了地下室。

    田在民见此情景,说道:“小炜,你怎么连句话也不会说?你明知道女孩都爱让人夸,却怎么还当着我的面损她?”

    李炜道:“我是开玩笑的,想不到她也会恼,她的脾气也太大了。”

    田在民叹了口气,问道:“对了,那个李大光有消息没有?”

    李炜道:“有,昨天通了一个电话,说他在北京转悠了两天,却找不到小哑巴与郭继明,没人引荐,一时还见不到这个大人物。”

    田在民道:“怎么找不到,是他们一家人不在一块住?”

    李炜道:“要是在一块住就好了,作为副国级干部,郭xx肯定是住在西山或者玉泉山、再不就是钓鱼台,但大光在这几个地方转悠了几天,完全应该见到他们,现在估计这小哑巴是与他爸妈住在公司,只是这郭继明是个商人,中国的各大城市都有他的分公司,想找到他们却是很难。”

    田在民听是这样,一时沉默不语,过了一阵,说道:“难道打听他们公司的员工,也打听不出来?”

    李炜想了想道:“一般的员工是不可能知道董事长私人电话的,除非是公司的高层,但这些高层的架子肯定要大,轻易一定不会对陌生人说。不过大光也正在想办法呢,我再去问他一下。”说罢回地下室拿手机。

    电话拨通后,李炜详细又问了一下情况,当听李大光拿钱贿赂也问不到郭继明的电话,一咬牙,告诉他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大不了给这些高管们放放血,就不相信他们会不说。其时李大光这两天问不出消息,也正心急如焚,也正有这个意思,听李炜再这么一说,当即答应一声,挂上了电话。

    李炜知这一来肯定能如愿以偿,心情立即开朗起来,这时见静怡板着个脸正在跳绳,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将阳物抵在她的丰臀上磨蹭。

    静怡怒道:“滚,你不是说我不漂亮吗,又来纠缠我干什么?”

    李炜笑道:“谁说你不漂亮,你简直漂亮死了。”

    静怡道:“刚才那你为什么那样说我?”

    李炜道:“我是给你开玩笑的。”

    静怡道:“开玩笑也不许,你松开我?”

    李炜笑嘻嘻的道:“不松。”

    静怡又道:“你松不松?”

    李炜道:“不松!”缓了一缓,说道:“如果你不生气了,我就松开你。”

    静怡见他始终不肯松手,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松开我,我没有生你气。”

    李炜道:“胡说,没有生气怎么还板着个脸,又怎么叹气?”

    静怡道:“我是因为别的原因。”

    李炜问道:“什么原因呀?”

    静怡道:“总之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说我不漂亮。”说罢一跺脚,喝道:“你到底松不松手呀?”

    李炜见她动了真火,当下不敢再纠缠她,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时,静怡却一声不吭,继续跳绳。

    李炜眼见她冷冰冰的板着个脸不放,实不知她生的是哪门子气,因而这一天也都是小心翼翼,话也不敢与她多说一句,就连晚上睡觉也是中规中矩的,不敢碰她。

    但睡到半夜,李炜忽然醒了过来。他自突破束神功的第十一重关后,虽然功力浅薄并没有达到出定入定的境界,对危险与突发事件却已有预感。当下他一醒过来,立即将静怡唤醒。

    静怡醒后正待骂他,李炜嘘的一声,道:“别出声,好像有人在翻墙。”

    静怡一听说有人翻墙,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正待向他言明,李炜道:“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李炜走后还没五分钟,只听地下室的门一响,跟着两道手电光射来,一人低声道:“果然不假,这刘玲珑说是一个人在这里住,果然没有骗人。”

    另一人道:“这个美女也真够胆大的,一个人住这么空荡的院子也不害怕?”

    先一人道:“别废话,先找找开关,把灯打开再说。”

    二人说这话声音虽低,静怡由于没睡,却早听出二人是谁,她知李炜与大哥就在外面,心里根本就不害怕,只是一动不动的缩在被窝里装睡。不一刻觉得灯光一亮,似乎二人在向她靠过来,这才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下她猛一起身,倒把两个蒙面大汉吓了一跳,吓的二人一连向后退了几步。

    过了一阵,一蒙面人道:“奇怪,怎么你见了我们,居然也不害怕,也不惊叫?”

    静怡冷冷道:“有什么可害怕的,又有什么可惊叫的。你叫刘海波,他叫刘金柱,别以为你们蒙着面我就听不出你们的声音。昨天你们来收电费,一对我出言不逊,我早就猜出你们今晚一定要来。”

    那个叫刘海波的人登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不错,怪不得你见了我们也不惊讶,原来你知我们今晚要来,是在等我们呀?”说罢不再蒙面,将头上的面罩扯了下来。

    另一人见被认出,随即也将面罩摘下,这一现出本来面目,但见二人神色狰狞,正是村支书的儿子刘海波与村长的儿子刘金柱,二人都是电工的头头。

    刘海波狞笑道:“刘玲珑,本来我们还想玩玩你就走,想不到你居然认出了我们。但这么一来,如果我们玩罢你把你放了,后果你该知道,我们肯定要蹲大狱,嘿嘿!”

    静怡冷冷道:“怎么,你还要杀人灭口了,是不是?”

    刘海波道:“杀人灭口倒也不急,你这花容月貌,让我杀我也于心不忍。我是一个离了婚的人,至今还没有再找。我家也有一个地下室,先把你关在那里玩厌了再说,要是你服侍我们好,或许会让你多活几年,说不定也会不杀你。”

    静怡哼的一声,心想:“不管有没有事实,单凭这一句话已够你在大狱蹲上五年。”正后悔没有将此人的话录音,刘金柱大声道:“海波,你看。”

    刘海波回过头,见他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刀靴黄灿灿的发着黄光,怀疑道:“是金的还是铜的呀?”接过来一看,立时欣喜起来,大声道:“果然是金的。”

    刘金柱道:“这小妞子,想不到还藏有这个宝贝,这里的值钱东西一定不少,我再找找看。”一阵翻箱倒柜后,突然望着大柜,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刘海波忙道:“怎么了,又发现什么宝贝?”

    刘金柱满面惊恐的道:“这…这里有枪,还有子弹…”

    刘海波过去一看之下,脸上马上冒出冷汗,转过身道:“刘…刘玲珑,这些枪是谁的?刘小欣虽然是警察,却也不应该有这…这么多的枪?”

    静怡冷笑一声,却没说话。

    刘海波隐隐觉得不妙,此刻眼见这大美女镇定自如,若不是早有准备,这深更半夜的面对两个贼人,哪里会表现的如此坦然不惊,急声道:“说呀,这些枪到底是谁的呀?你不是说一个人在这里住吗,这大柜里怎么会有其他男人的衣服?”

    静怡哼的一声,道:“想知道是谁的,你不会问他的本人吗?”

    刘海波怒道:“胡说,谁是他本人,你让我去问谁?”

    静怡一努嘴,说道:“你身后站着的不是?”

    刘海波一惊之下,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冷酷的高大男子,这男子何时进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竟是半点也没察觉,就连身旁的刘金柱竟也不知面前何时多了一人,霎时间,两人一齐呆了。

    刘海波一反应过来,立即抽出短刀,喝道:“杀了他!”

    刘金柱一见刘海波动了手,立即也拎起一把椅子过来。两人虽未练过功夫,但在村里横行惯了,打起架来自有一股凶悍之气。静怡眼见二人都拿有家伙,而李炜却是空手,正担心间,却见李炜不慌不忙,将手在胸前一操,根本就不动手,甚至连脚步也不移动一下,但说也奇怪,二个彪形大汉拿着家伙没命的抡向他,竟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相反二人的椅子与刀不断碰撞,不时听到二人恶狠狠的埋怨声。

    过了片刻,屋里突然满是血光,原来刘海波一阵乱砍,一刀砍在椅子上后,碰巧竟砍到了刘金柱的四根手指上,四根手指这一齐齐断掉,刘金柱手里的椅子脱手飞出,捂着手大声惨叫起来。

    刘海波大惊,拿着刀又抡了几下,最后越抡越慢,终于将手里的刀一扔,爬在地上磕起头来。

    李炜冷笑了一声,却没说话。

    刘海波急道:“大哥,咱们私了,我给你钱,你千万不能报案。你要是一报案,我…我们马上就完蛋了…”

    静怡大声道:“李炜,不能饶他,这两个人在村里横行霸道,早就遭到了万人恨,我马上给小欣打电话,让小欣把他弄走。”

    李炜忙道:“静怡,先不要打。”

    静怡道:“不行,我现在就打。”

    李炜过去阻止时,静怡猛然道:“小心…”

    李炜听到背后有风声,早就知道是刘海波偷袭,向后一踢,只听咚一声,刘海波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人跟着晕死过去,这一脚正被李炜踢中了心窝。

    李炜这一下也恼了,心想我好心替你求情,想不到你居然搞偷袭,呵斥刘金柱道:“去,趁他昏晕,把他的四根手指也砍了,他既砍了你的手指,你也不能饶他。”

    此刻刘金柱剧疼之下,头早就昏了,听到李炜这句话哪里还想其他,用另一只手拾起了刀,由于气愤,挥刀猛然一砍,却是将好朋友的整只手砍了下来。

    刘海波本在昏晕,这一断腕,一下也疼醒了过来,地下室里一时哀嚎四起,尽是二人的惨呼之声。

    正在这时,一个蒙面人走进来道:“小炜,你把这两个歹徒制服也就算了,怎么把人弄成这样?”

    说话的正是田在民。刚才田在民被李炜唤醒,说是有人扒墙,田在民听后慌忙穿衣,与李炜预先躲到了院外。后来听知两个混混是冲着静怡来的,这才不以为意,交待李炜将二人吓跑就算了,让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节外生枝。不想过不片刻,地下室竟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这才用布掩着脸过来,一见到这个场景,自然觉得意外。

    李炜忙道:“大哥,这可不能怪我,我好意放他们一马,不料他们竟暗算我,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是他们活该?”

    田在民道:“就算他们暗算,你也不该下此狠手,把人致残?”

    静怡大声道:“不,大哥,不是李炜砍的,是他们自相残杀,自己砍的。”

    李炜一想也是,说道:“对,是他们自己砍的,可与我无关。”把刚才的经过解释了一下,呵斥二人道:“别嚎了,我说的对不对?”

    他这猛然一喝,话中自有一股威严,刘海波与刘金柱虽剧疼钻心,仍不由的赶紧答应。

    刘海波猛然道:“妈哩个x,我的手真是被你砍得呀…”一句话未说完,照刘金柱已扑了过去。刚才他被疼醒后,见刘金柱拿着刀站在面前,早就怀疑手是被同伴砍的,现在一见刘金柱点头答应,那还不气得发狂。

    李炜喝道:“行了,要拼命以后再拼。”走过去猛地一脚,刘海波随即又跌在了地上。

    静怡又要给刘小欣打电话时,刘海波与刘金柱顾不上疼痛,又都大声求饶起来。二人都知静怡的父亲是个市委书记,刘小欣是公安局的一个小头目,这一被弄进去哪里会有好果子吃,要是她父亲再一交待下来,只怕这一辈子都难出来了。

    李炜见了他们这个样子,自也觉得不忍,走过去与大哥耳语几句,见大哥应了,这才说道:“好吧,念在你们断指、断手的份上,我们不报案也可以,但你们回去之后,今晚的事不要对外人乱说。眼下我们国安局正在这里抓捕一个叛国分子,要是你们敢泄露我们的行踪,让这个叛国分子闻风而逃,马上给你们安个叛国通敌的罪名,就地枪决,你们听到了没有?”

    刘海波与刘金柱一听二人是国安局的,联想到大柜里的那些枪,只惊的浑身哆嗦,没口子的点头答应。

    李炜又交待了两句,见二人拼命按住动脉才不致血如泉喷,唯恐再一耽搁,二人就会晕在这里,让他们把断指与断手检回兜内,马上滚蛋。

    田在民送二人走后,李炜见静怡仍气鼓鼓的坐在床上,摘下面具道:“静怡,都说女人心软,怎么你的心就象铁打似的?这两个人既已断手,一辈子已成残疾,又何必再把他送进大狱?”

    静怡忙道:“李炜,你不知道,这两个人昨天来收电费时有多可恶呢。我一说一个人在家,他们不光出言不逊,而且还对我动手动脚,幸好对面的小药铺里出来了人,他们收罢电费,这才走了。”

    李炜一听是为这,大声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呀?昨天你不高兴,原来是为这事呀?”

    静怡道:“对你说了又怎样,你与大哥的身份不能暴露,这光天化日的,如果你一教训他们他们,刘庄马上就出了新闻,如果你不动手,心里肯定憋气,还不如不对你说。”

    李炜道:“但你对我说了,我可以晚上去找他们呀,何苦你一个人闷闷不乐,害的我莫名其妙,一天都不敢与你说话,晚上睡觉也不敢碰你。”

    静怡道:“没碰就没碰,很亏吗?这没事生事的,谁想告诉你这个?咱们也安逸不了几天了,等闷葫芦一有消息,马上还有正经事去办,谁想让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

    李炜嗯的一声,倒也理解了她,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两个人果然可气。今晚虽然没有把他们送进大狱,但他们断了手与手指,也算是替你解了恨了。”

    静怡愤愤地道:“还有,我还没有对你说完呢,这两个人在上小学时就不断欺侮小欣。当时我爸爸在部队还没有来家,这两个人仗着他们是村长、村支书的儿子,经常动不动的就把小欣打得头破血流。我爷爷气不过,去他们家理论,反遭他们父亲痛骂,把我爷爷轰赶了出来,害的我爷爷回到家后,气的大病了一场,他们两家人都不是东西。”

    李炜想不到还有这笔旧账,问道:“小欣被他们欺侮,是打不过他们吗?他们的个子也没小欣高呀。”

    静怡道:“他们比小欣大了两岁,小欣在小的时候没有他们高。”

    李炜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呀?”

    静怡道:“就因为这件事,我们与他们两家才有了矛盾,后来我爸爸从部队转业,到县委了任了职,他们的父亲才登门道歉。但我爸爸大人有大量,并不与他们计较,想不到若干年后,他们的两个儿子不长眼,居然又来找事,要是我一告诉小欣,小欣不让他们住死在牢里才怪。”

    李炜拍了拍她道:“好了,你消消气吧,现在我替你报罢仇了,你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劝她睡觉时,然静怡目睹了刚才的惊魂一幕,又兼气愤,哪里又有睡意,说道:“你用水去把血迹清了吧,这些血我一看到就恶心。”

    李炜笑道:“好,如果我清洗罢了,你得让我…”话说半句,望着她呵呵而笑。

    静怡道:“你还记什么呀?”

    李炜笑道:“我就记着这事,你答应不答应呀?”

    静怡推开他道:“行啦,来这事必须得有心情才行,要是你不愿清扫,我也不勉强你。”

    李炜被她这一说,一时扫又不是,睡又不是,怔呆了半晌,不得不到上面提了一桶清水,用拖把拖起地来。由于是第一次打扫卫生,用起拖把显得既笨拙又搞笑,待得将血迹全部洗刷干净,已是凌晨四点。上床去睡时,却见静怡半躺在床上,望着他在微笑。心里一喜,摇着她道:“你同意了,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静怡抿着嘴道:“我同意什么?”

    李炜道:“你知道!”

    静怡道:“我知道什么?”

    李炜大声道:“我不管,既然你笑了,就是同意了?”一掀被子,便去脱她衣服。

    静怡喝道:“滚,我笑笑也不行呀?”

    李炜道:“当然不行,这个时候笑就是同意了。”

    静怡一时也被他的呆相逗乐了,说道:“好,好!我自己脱,你笨手笨脚的,别把我的扣子扯掉了。”当下脱去衣服之后,两人又是一番缠绵。

    次晨醒来,李炜惦记李大光的事,开手机正欲拨号,不料李大光正巧打来了电话。李大光在南通一说情况,李炜哈哈一笑,连衣服也没穿齐整就跑去给大哥报喜。

    田在民被李炜摇醒后,一听说李大光已经与小哑巴的父亲联系上,光着脊梁立马坐了起来。

    李炜忙劝他先穿上衣服,欣喜的道:“这个郭继明也真够意思的,一听说我们有急事找他,一家人本在加拿大旅游,却是连旅游也不旅游了,立马坐飞机飞了回来。”

    田在民道:“约定在哪见面了没有?”

    李炜道:“约定好了,在北京。他手下的那些高管们也够搞笑,大光拿钱贿赂他们都不肯说出董事长的电话,想不到拿刀一架在他们脖子上…”

    田在民皱眉道:“怎么使用暴力?”

    李炜笑道:“你放心,还没有给他们放血就说出来了呢。我马上给二哥打电话,让二哥派飞机送咱们。”

    田在民道:“好,你马上就打。”

    当下电话拨通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天空里隆隆声响起,田在军随即打来电话,说飞机已在村外降落,让几人赶快过去。

    三人出了门,却见大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急奔的行人。静怡拦住一个年轻人问时,年轻人喘着气道:“好消息,怎么都想不到呢。昨晚村支书的龟儿子与村长的龟儿子打架,竟然把手和手指都打掉了呢。现在刘海波领着家人去报仇,两家人正在打架呢。”

    静怡还待再问,年青人却早跑去看热闹了。

    李炜说道:“走吧,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

    静怡恨恨道:“不亏,打的好,最好打个两败俱伤,都完蛋才好!”

    等坐上飞机飞上天空,只见两辆警车呼啸着向刘庄驶来,估计刘小欣也能管到这一片,遂发短信问了一下,最后得知两家人打的头破血流,已被警察制止,刘海波与刘金柱并没有把昨晚的真相说出来,一时倒也松了口气,气愤也随之消失。

    到下午两点,直升机在北京燕郊降落,李炜给李大光联系了一下,还没等半个小时,远处一辆商务车驶来,车子一停,最先下车的是小哑巴,然后是李大光,接着是小哑巴的父亲郭继明。

    小哑巴一下车即向李炜飞扑过来,大声叫道:“李叔!”其热情程度与昔日那个装哑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李炜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笑道:“大半年不见,好像又长高了呢,李叔既然知道你不哑,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小哑巴面色一窘,说道:“我叫郭亮,上一次我装哑,那是我爷爷正在竞选,希望你别见怪。”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理解,理解!”

    郭亮向郭继明一指,说道:“这是我爸爸,你们见过面的。”

    郭继明向李炜一伸手,说道:“鄙人叫郭继明,上一次隐瞒了姓名,还望海涵。”

    李炜谦虚了几句,忙给他介绍身边的几人。郭继明与众人握了一下手,对田在民道:“你的事我都听李大光兄弟说了,当初中纪委一调查你,我就知道事出有因,我一直都不相信田家人会贪,想不到果然是被冤。”

    田在民说道:“这都是我一时大意,这才被小人所算,小弟的事还希望尊兄能够帮忙。”

    郭继明道:“这个不用你多说,田老上将威名远播,一直被世人所尊敬,现在他的后人有难,我自然要鼎立相助,更何况李炜兄弟还是田老上将的高徒,你们还是弟兄关系。”

    李炜道:“事不宜迟,不如咱们现在就去见郭老先生吧。”

    郭继明笑道:“别急,我都安排好了,我领你们去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说。”

    田在民道:“好!一切都听郭兄的。”

    田在军上飞机走后,众人当下一同上车。路上郭继明又问了一下事情的详细经过,当得知田东临勾结青帮杀害了这么多人,对此人的行径立时也深恶痛绝,说道:“这青帮本是京城毫不起眼的小帮会,最近几年突然壮大,原来是有军界撑腰。”

    郭亮道:“爸爸,听说北京的那个柳副市长遇害,也是青帮人干的。”

    郭继明道:“这我自然知道,猜也猜的出来。”

    田在民忙道:“是哪个柳副市长?”

    郭继明道:“啊,叫柳岩,也是部队转业的干部。”

    田在民一听说是柳岩,心里立时就是一疼。这柳岩本是父亲上级的儿子,虽然比自己大了几岁,关系却甚密切。自己在职间还不断与他有电话联系,想不到短短一个多月,竟阴阳两隔。

    郭继明道:“这柳岩也是一个官场才俊,只因分管的是治安,妨碍到了青帮的利益,这才遇害。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高度注意,公安部正在全力侦破,只要一断定是青帮人干的,马上就会有所行动。”

    李炜道:“但青帮人阴险狡诈,却哪里会让查到线索,就算是真正给找到了真凶,关键的时候也会杀此人灭口,这些都是青帮惯用的技俩。”

    郭继明道:“虽然这样,但这次中央是下了大决心的,既然要拿他,一定有所突破,咱们也不能低估了公安的力量。”

    李炜点点头,与郭亮攀谈一阵,不一刻见车驶进小区,在一栋三层楼前停下,问道:“你们是住这里吗?”

    郭继明道:“不,我们一般都是住公司,很少来家里住,这里安静也很安全,楼外虽然没有院墙,但一楼是停车与放杂物的地方,二楼与三楼才会客住人,以后你们就住这里吧。”

    李炜见这栋楼设计独特,一楼除了三个大铁门,四周连个窗户也没有,进去只要将铁门一锁,无疑是铜墙铁壁。一到楼上,见屋里收拾的一尘不染,知肯定有钟点工定期来打扫房间,遂让郭继明辞掉钟点工,说以后由他们自己动手就行。

    郭继明答应后,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是四点,我爸爸是五点半到,如果你们饿了,不如咱们就先吃饭吧!”

    李炜一听说吃饭,这才想起今天一直就还没有进过食,说道:“那好啊,咱们马上就吃饭吧,我肚子正饿的咕咕叫呢。”

    郭继明微微一笑,当下给宾馆打去电话,让人送餐过来。

    静怡偷偷的拧了一下李炜,低声道:“你就不能忍一下,等人家国务委员来了再吃吗?现在咱们一吃饭,人家要是来了,干坐着说话多没意思呀?”

    李炜无言以对,突然哎呦一声,捂着腰道:“你怎么拧我呀?就算你饿,也不该拿我出气呀。郭哥说饭菜马上就来了,你怎么还急?”

    当下他这一咋呼,田在民与李大光虽知二人是在开玩笑,但郭继明与郭亮却信以为真,此刻二人早从李大光口里得知李炜原来的那个新娘已亡,现在见到二人是情侣关系,一点也不觉的稀奇,郭继明一时还真以为是静怡饿了在拿男朋友出气,呵呵的一笑,说道:“别急,别急,马上就来了。”

    静怡被李炜这一栽赃,在陌生人面前不便解释,向李炜狠狠一瞪,居然也没有再言。

    不一刻饭菜过来,郭继明趁几人吃饭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待女儿郭金燕来了,将一张银行卡交给李大光,说道:“这是送给你的。”

    李大光一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郭继明笑道:“这是送给你的结婚贺礼,本来还想等你结婚的时候送给你,不料你是悄悄的办,我一时瞎忙,这才没有听说。”

    李大光推辞了一阵,见郭继明坚决,这才收下,当时虽不知钱是多少,但事后去银行查了一下,想不到与李炜的一样,居然也是五百万。

    吃过饭几人在这里唠嗑了一阵,到五点半国务委员郭xx准时赴约。郭xx人还没到,警笛声早已传来,众警卫下车将别墅附近的闲杂人员驱散开来,然后才让郭xx下车。

    郭亮一听警车响,不待众人起身,与他十五岁的妹妹早跑了出去。

    郭xx今年六十九岁,虽然年老,却是精神矍铄,上楼梯虽然是被郭亮与郭金燕搀扶上来的,却知是被强迫,郭xx对这两兄妹显然溺爱的不得了,进屋笑着问了一下二人的学习情况,这才向郭继明道:“谁是救了亮亮的两位小哥呀?”

    郭继明向李炜与李大光指了指,还未开口,郭xx即笑呵呵的道:“原来是这两位呀!我听亮亮说你们当过特种兵,不错,身上果然带有这种气质。”

    李炜谦虚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李炜,他叫李大光,这位是我大哥,叫田在民。”介绍到静怡时却未说太多,只说她姓刘,叫静怡。

    郭xx道:“好,很好!”将目光转向田在民,说道:“你就是m省的副省长,是田上将的儿子了,是不是?”

    田在民忙道:“是,晚生正是。”

    郭xx叹了口气,道:“你的事情继明在电话里都对我说了,田上将虽然比我还小了一岁,却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三个月前,田上将去逝着实让我伤感了好一阵子,想不到居然…!”话说半句,打住道:“咱们到上面说话吧!”

    田在民点点头,当下随他上楼。李炜本也想跟去,但想人家是副国级干部,自己一个愣头青,哪有与人家会晤的资格。过了一阵,听到田在民过来喊,这才与李大光兴冲冲的上去。

    到了三楼,但见客厅大红地毯,装修得奢华无比。两人脱了鞋,郭xx很和蔼的向沙发指了指,对李炜道:“听了你大哥话,我这才知道你是田上将的高徒,怪不得身手高超,能把你大哥从中纪委救走。”

    李炜又谦虚了一下,说道:“郭委员,我大哥是被冤的。”

    郭xx道:“我都知道了,一开始我就不信,国务院里的其他领导也都不信,无奈铁证如山,我们也毫无办法,也幸好你把你大哥救走,才没让在民饱受酷刑。”

    第三十三集

    李炜道:“郭委员…”

    郭xx摆了摆手,笑道:“别与我见外,你们两个救了我的亮亮,又给他彻底治好了毒瘾,已经是我们郭家的恩人,以后你们就叫我郭伯伯吧。在民也是一样,我与你父亲神交已久,你也随他们这么叫吧。”

    三人一激动,同时叫道:“郭伯伯…!”

    郭xx点了点头,说道:“得知了真相,我一时也不相信田东临会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更不相信于闻强会与监狱长左立新勾结,诬陷在民,这件事要不是你们对我说了,凭你们几个年轻人的力量确实很难澄冤。”

    李炜激动的道:“郭伯伯,我们一切都听你的。”

    郭xx道:“好,眼下最关键的首先还是替在民洗脱罪名,然后揪出幕后真凶。刚才在民把你们的计划对我说了,我也没有意见。毕竟这个田东临是个上将,于闻强是个省委书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中央根本就不能光明正大动他,你们暗中将于闻强与左立新虏去审问也行,一旦审出证据,我也好替你们做主。”

    李炜与李大光相视一望,大声道:“好!”

    郭xx道:“但这件事一定要做的机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万一让他们家人报案,后果你们也该知道,绑架高官的罪名非轻。一旦事情未果而你们被警方捉住的话,未免令我为难!”

    李炜忙道:“是,我知道了郭伯伯,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郭xx道:“这也并不是我怕事,我实在也是为你们担心。毕竟这件事是违法的,一旦出事,警方很可能会将你们当场击毙,到时我想保都保不住你们。”

    李炜忙又道:“是,我们知道了,郭伯伯!”

    田在民想了想,说道:“小炜,这件事既有危险,我看还是不要让大光卷进去为好。你与我是兄弟,你为大哥冒险大哥没话可说,但这个李兄弟与我非亲非故,一旦失手,势必连累人家也受牵连。”

    李大光忙道:“不,田副省长,怎么能说是外人?我与李哥是结拜兄弟,誓同生死,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能为你去以身犯险,我自不能袖手旁观。”

    郭xx道:“好,说的好,年轻人能如此重义,已经难得的很了。在民也不要再推迟了,这件事人少是不行的,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力量。”

    李炜亦道:“是呀大哥,你不必再言,这件事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受害者呢。田东临杀了特遣连那么多弟兄,又杀害师娘,逼死了小婷,我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啃其骨,有大光帮忙,我也很高兴呢。”

    田在民见三人都说,当下不再推辞,心里满是感动。

    几人商量了一下行动的细节,李炜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郭伯伯,一个月前我去田东临家窥听,适逢田东临与李金才在密谋一件事,说是HR计划什么的,当时我去得迟了,却没听出是什么计划,但从他们恶狠狠的表情看,决计不是什么好事。后来我又去军区窥探了几次,得知田东临排斥异己,已把我师傅的旧部下统统换了个遍,虽然师以上干部他无权撤职,但团级干部一换成了他的亲信,已经完全把师长架空,这样一来,等于说整个军区完全被他一个人控制。田东临这一举动着实让人心疑,如果这个HR计划真是什么罪恶计划,我担心军委猝不及防,会被他得逞?”

    郭xx诧异道:“有这等事?”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还有,这个李金才明是军区参谋长,其实却是田东临的小舅子,这个人已经秘密加入了青帮,伏击特遣连的那些匪徒正就是他指使。”

    郭xx又是一诧,问道:“这个李金才,就是刚刚升上总参谋长,晋升为中将的那个李金才吗?”

    李炜道:“正是,此人最初入伍时一无是处,后来一说透是是田东临的小舅子,这才被田东临一路提拔,升上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郭xx忙道:“你等等,此人既然是田东临的小舅子,又怎么用说透,是他们不认识吗?”

    李炜道:“不错!”眼见他满脸迷惘,当下就把二十多年前,师傅一枪毙了李金才的父亲,李金才为了替父亲报仇,让他姐姐改名换姓嫁给了田东临,三人共同为他们父母报仇的事一一说了。

    郭xx听了这一段因果,实料不到双方还有这个过节,过了半晌才道:“虽然是为父母报仇,杀害这么多人总是不该,尤其勾结青帮更是范了军队大忌。你们也该知道,青帮现在已经越来越猖獗,前不久北京的柳副市长遇害,传闻也是青帮人所为,如果一旦侦破属实,势必就是他们末日到了。”

    李炜忙道:“可是青帮人这么多,现在几乎已经渗透了全国各地,要想全部铲除,绝非易事?”

    田在民道:“也不用大费周折,你也该知道有句话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么多人如果尽诛,不要说难度大,就算真能做到也万万不能这么做。一下子诛灭这么多人,不要说在国内影响极坏,就是在国际上,舆论也会将华人评击得喘不过气来。”

    郭xx道:“不错,还是在民见解高,但这件事总之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眼下你们先别管这么多,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取证,只有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才能拿他们说事。”

    李炜道:“对了大哥,咱们抓到郭凌峰的事,你对郭伯伯说了没有?”

    郭xx道:“哦,我都听说了,但一个人的口供还不足以将这些人法办,你们先把于闻强与左立新的供审出来再说,这些人再一指正就好办了。狱里那个许文杰你们不要再管,我回去后亲自派人复审。”

    三人忙都一齐点头。

    郭xx又交待了几句,随即与几人下来。这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郭xx来时由于没有吃饭,当下让儿子重备酒菜,与众人都坐在了一起。席间郭xx有说有笑,一点都没有国务委员的架子,李炜与李大光见他始终不提孙子吸毒这件事,知这是他们郭家的短处,亦都闭口不谈。吃过饭郭xx给几人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这才告辞。

    郭xx去后,郭继明陪几人聊到十一点,给几人丢下一辆车,与郭亮、郭金燕亦也回去。

    李炜送郭继明回来,忽见屋角蹲了只巨獒,一见这獒足足有一米多高,猛然吓了一跳,问道:“静怡,是你让人家把这条狗留下的吗?”

    静怡道:“是呀,它叫金狮,很有灵性呢。”

    李炜道:“可是,这东西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你敢去喂她吗?”

    静怡笑道:“当然敢,刚才你们在楼上说话的时候,金燕已经让它认识了我,并让它暂时认我当了主人,这个屋里除了我,你们谁也不能靠近它,谁也不能摸它。”说罢喊了一声金狮,但见这条巨獒立即站了起来,就象狮子一样缓缓走到她的身边,用眼望着她。静怡用手一拍它的脑袋,得意道:“怎么样,它听话吧?”

    李大光到这时才注意到这只獒有点与众不同,但见它的眼睛就象人的眼一样深炯,人在说话时,它眼睛望着人,眼睫毛不时的眨动两下,显得既安详又温顺,看到了这一幕,脱口赞道:“好獒,这才是獒中的极品。”

    李炜笑道:“你也懂獒?”

    李大光道:“多少知道一些。真正的好獒不见得外表多么的凶恶,多么会叫,相反都会将机智与勇敢隐藏得不露痕迹。这只藏獒的鬃毛就像非洲雄狮一样,前胸宽阔,目光含蓄深邃,同时也具备藏獒的王者气质,一看就知道非同凡响。这只獒如果牵出来,一般的普通狗一见到它就会吓得匍匐在地,站都不敢站起来。”

    静怡笑道:“真的吗?”

    李大光道:“如果不信,你明天牵出试一下。”

    静怡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吧,这么名贵的獒,可别给跑丢了。”

    李炜哈的一声,道:“如果跑丢了,也别叫藏獒了。”

    静怡道:“那,我明天就牵出试试。”

    李炜道:“何必等明天,刚才咱们来时,我见这小区家家户户的楼前都栓有狗,不如现在就去。”拽着她要走时,田在民道:“好了,别惹麻烦。”

    李炜一伸舌头,不敢再言。

    当晚睡觉,李炜不等众人起身,拉着静怡便向三楼的一个房间跑去。原来这个房间的床是张水床,却是李炜与郭xx说话时无意中看到的,是早就瞄好了的。但他们这一上了楼,田在民与李大光哪还好意思跟去,各进了二楼的侧房。

    静怡本来是兴高采烈的,一进房间却就生起了闷气,李炜躺在水床上左摇又晃,稀罕得给什么似的,她却扳着个脸一声不吭。直过了好一阵子,李炜这才察觉不对,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谁惹你了?”

    静怡哼的一声,道:“是你。”

    李炜奇道:“怎么是我,我又没惹你呀?”

    静怡气哼哼道:“就是你惹我了,你好好想想。”

    李炜一摸脑袋,笑道:“啊,原来为是这事呀,当时我肚子确实饿了,你一拧我,我这才给你开了句玩笑,嫁祸给你。这件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静怡冷冷道:“不是因为这,你再想想?”

    李炜奇道:“不是为这,那是为了什么呀?”一时想不起来,哄了她一阵,见哄不高兴,当即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他这一不再说话,不一刻睡意袭来,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然他正昏昏欲睡,静怡用胳膊肘猛然一捣,将他捣醒。

    李炜一翻身,大声道:“怎么了?”

    静怡气道:“你说怎么了?总之你猜不出我为什么不高兴,就休想睡。”

    李炜被她捣醒,本来是有点气的,然一听这话,倒是又笑了起来,哈哈的道:“你没有睡,原来还在等我回答呀?好,好,你让我再想想。”

    过了一阵,静怡见他始终想不起来,提醒道:“我问你,你介绍我们三人给郭委员的时候,是怎么介绍我的?”

    李炜哈的一声,道:“你是不是怪我介绍你时,没有说你是我女朋友呀?”

    静怡道:“你知道就好。还有,大哥喊你们到楼上与郭委员谈话,你为什么不叫上我?就是爸爸遇上难以解决的麻烦事,也都让我帮她拿主意呢,你们倒好,去商量这么重大的事都不让我参加,是不是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李炜听了她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猛然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道:“静怡,对不起,果然是我错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场合,我一定叫上你,好不好?”

    静怡道:“你知道就好,我虽然是个女流,分析问题却一点也不比你们男人差,虽然在体力上不能帮你们,给你们出出主意倒最在行。”

    李炜知她的聪明才气,不是瞎吹,但听她这样毛遂自荐,总是觉得可笑,真是接触一久,什么话都敢说出来,吻着她道:“静怡,我太爱你了,我实在实在是太爱你了。”说罢开始脱她的裤子。

    静怡喝道:“滚,太爱我了,就该折腾我?”

    李炜笑道:“就是,我就是喜欢折腾你。”不由非说的将她剥个精光,爬在了她的身上。

    一个小时后,当静怡从高潮的余韵里恢复过来,这才详细的问了一下几人的谈话内容,说道:“既然许文杰由郭委员再审,这个人咱们就不要再管了,眼下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于闻强,然后才是左立新,但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李炜道:“别急,大哥心里有谱,咱们刚刚才与郭委员谈妥,今晚先休息一晚再说。”

    静怡道:“但m省离北京有六百多公里,咱们在从北京出发去抓捕他们,是不是有点背呀?这一来一去就是将近一千三百公里,就算坐直升飞机去,最低也得三个小时,打上抓捕时间,只怕一个晚上都回不来?”

    李炜道:“没事,我早给冯老板交待好了,预先早就派人盯着这两个人呢,一旦行动,几分钟就足够了。”

    静怡道:“但咱们在老家抓他们不行吗?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开车就行了,把他们囚在我家的地下室里,也挺安全的。”

    李炜笑道:“你是不是留恋咱们的洞房,有点舍不得那地方呀?咱们在那里已呆了太久,何况又出了刘海波与刘金柱这起事,以防万一,最好还是别再去哪里住为好。”

    静怡听他这一说,当下不再下说,若说不留恋那地方是假的,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地下室,但那地方却是她由处女转变为妇人的圣地,与婚房也差不多。况且这些日子一直就与他厮守在那里,猛然离开,还真有点怀念。

    李炜道:“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呢,自咱们捉了郭凌峰夫妇后,郭东海的儿子与儿媳一失踪,早派了无数人在m省的地域盘查呢。你随便在大街上走一遭,肯定会看见一张张陌生冰冷的面孔,这些人或扮成乞丐,或扮成赶路的行人,如果他们走路的时候在左顾右盼,百分之百就是青帮人。”

    静怡一怔,立时想起那天去供销社买酱油时见到的那个乞丐。那个乞丐虽穿的浑身破烂,却是二十岁出头,面色白皙,当时还有点难以理解,认为年纪轻轻的大好男儿,不去挣钱却自甘堕落,原来竟是青帮人所扮。这么一来,一下子担心起来,说道:“李炜,既然青帮人都在找郭凌峰夫妇,他们被二哥匿藏,是不是有点不妥呀?”

    李炜道:“他们在二哥那里,又有什么不妥?青帮就算再人多势众,毕竟还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军队抗衡。”

    静怡忙道:“不是,你不是说,田东临与青帮也有勾结吗?但如果是田东临派人去二哥那里打探,是不是就很危险?”

    李炜笑道:“你放心吧,眼下二哥的军区还未被田东临染指,手下的兵对二哥都忠心耿耿,田东临想打探出什么是根本不可能的。况且二哥根本就没有把郭凌峰藏在军区,就算他想打探也无从打探?”

    静怡听是这样,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那,二哥究竟把郭凌峰藏哪儿了呀?”

    李炜笑道:“你问这个什么?”

    静怡道:“我也是担心,才这么问。”

    李炜一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有问太多。总之二哥说很安全,你放心就是。”

    静怡见他说的胸有成竹,当下不再深问。

    次日李炜醒来时,见静怡仍然躺在床上,奇道:“你不是一向都起得很早吗,今天怎么睡起懒觉来了?”

    静怡道:“既然不用做饭,当然不用起早了。”

    李炜道:“怎么不用做饭,是郭哥给咱们送饭吗?”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郭哥在宾馆给咱们定了餐,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想吃什么也可以自己点,连狗的吃食也定好了呢。”

    李炜坐起来,边穿衣边道:“这郭哥真够意思的,居然想得这么周到?”

    静怡诧异道:“你不是也爱睡懒觉的吗,今天怎么也例外?”

    李炜道:“我去卫生间。”

    静怡嗔道:“我说你怎么会醒这么早,原来是被尿憋的。”

    李炜道:“不,我是大便,昨晚一连吃了两顿饭,打破了生物钟。”

    静怡一掩嘴,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到八点,宾馆的侍应生将四人的早餐与狗的吃食送来,李炜有心试试这獒的忠诚度,将白条鸡送到它的口边,不想这獒一扭头,竟是看也不看,只是将目光打量静怡。静怡取笑他一番,接过白条鸡亲自去喂,獒犬这才大口一张,将鸡衔走了。

    吃过饭,李大光出去买了两个沙袋回来,随后把银行卡交给李炜,说拿他的那一百万已用不着。

    李炜接过想也没想的即给了静怡。静怡又多了这百十万进账,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想到这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既被李大光花开,无论如何也得再凑个整数。向李炜要了密码,打开手提电脑补交余额。不料一查卡上的钱,立时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不到卡上的钱不但没少,反而增加了五十万,一百万倒是变成了一百五十万,把李炜喊来一说,李炜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立时埋怨起李大光来,说送出去的钱,怎么能收回。

    李大光知他知道后肯定会问罪,说道:“李哥,不是我娘娘气,这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当时你在军区硬塞给我的时候,我见你固执,又因还房贷确实手紧,这才勉强收下。现在郭哥一给了我这五百万,我既有了钱,自然不能不还。另外你那二十八万房子的预付款,这个我就不给你了,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结婚贺礼吧。”

    李炜听他这一解释,当下不再生气,说道:“如果这二十八万你再还我,咱们就真正太见外了。”说罢将衣服脱下,陪他一起打拳。

    静怡自开始跳绳的那日起,除了晚上睡觉,腿上的沙袋一直就没有解,这时见二人开始练功,一时无事,遂也到楼上练跳绳去了。

    到晚上李炜给冯德伦打了个电话,当得知自郭凌峰夫妇失踪后,于闻强与左立新的警惕性已经很高,于闻强除坐车去省委,几乎家门不出。而左立新更如缩头乌龟一样,吃住都在监狱,一时摇头苦笑,不知该如何下手。将这件事对三人一说,田在民道:“别急,总会有机会的。你让冯老板派人继续监视二人的动向,一有破绽,马上通知咱们就是。”

    静怡想了想,道:“不,要想尽快抓到他们,也不能坐等,必须得想办法才行。”

    李炜一撇嘴,问道:“你有什么妙论呀?”

    静怡道:“妙论虽然没有,想想办法总是不差。既然这左立新呆在监狱里不出来,不如就先拿于闻强开刀,但不知这于闻强家都是有什么人,都是与谁住在一起?”

    李炜道:“这个我不知道,也没有问太多。”

    静怡嗔道:“连这个细节都不知道,又如何对他下手?亏你还是个特种兵。”

    李炜被她当众一怪,立时道:“好,好,我现在就问,难不成你还真还有什么高招?”拿手机一番询问之后,说道:“有了,冯老板问过徐得柱与杨波了,说于闻强家除了他的儿子与儿媳,再一个就是他老伴,连于闻强一共是四口人。但也奇怪,这个于闻强的官如此大,家里不请佣人,倒是另类。”

    李大光道:“但这可也决不是为了省钱,估计是嫌贪污不方便,怕传出风声才不请,这与伯父不请保姆的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静怡道:“行啦,你们别打岔,现在知道他家有谁就好办,咱们可以主动出击,把他们家人引开后再乘机下手,不然光坐等也不是办法。这两个人既已有防备,肯定不会再单独出行,迁延时日,还不知等到哪个猴年马月呢。”

    田在民道:“说的不错,但怎么主动出击?又怎么把他家人引开?”

    李炜与李大光忙也跟着追问,但虽然是在追问,被静怡这一提醒,却也都在开阔思路。

    静怡道:“咱们先打听一下他儿子与儿媳的社交圈,想办法先把他儿子与儿媳从家里引开,等他们家一剩下个老伴就好办了。如果他老伴再没办法引开,大不了把他们两个人一齐掳来,然后留下一个纸条什么的,说是两个人出去旅游,他儿子与儿媳见了这张纸条,自然不会报警。当然不留纸条也行,把他们捉来,直接用于闻强的手机发短信也行。”

    田在民听她说得有门,马上道:“好,这个主意不错,可以策划一下。”

    李炜思忖了一阵,忽道:“既然是用计,又何必引于闻强的儿子,何不直接把于闻强引出来更简单些?”

    田在民道:“怎么引于闻强?”

    李炜道:“把于闻强朋友的手机盗出来,冒名顶替给于闻强发短信,然后把他约出。但不知他的朋友是谁,他最信任谁?”

    静怡略一细想,说道:“有了,我倒是想起两个人,一个是李金才,一个是薛明利。”

    李炜一拍桌子,大声道:“对,说的对,李金才虽是部队的高级将官,却是青帮的二号人物,是直接算计大哥的元首。薛明利也是一样,此人明是m省的工会主席,却是青帮的堂主,如不是此人牵线,于闻强也不可能结实郭东海与李金才这两个青帮头目。用这两个人的手机给于闻强发短信,于闻强一定上勾。若不是静怡提醒,咱们几乎把这个薛明利忘了。这个薛明利也是栽赃的大哥的重要人之一,这个人也不能放过。”

    李大光道:“好,既然有了目标,不如今晚就行动。咱们兵分两路,一方面去盗李金才的手机,一方面去盗薛明利的手机,即便有一方失败也无所谓,但同时成功也最好,于闻强见这两个人同时约他见面,自然更相信。”

    田在民见此事可行,立即点头同意,说道:“但预先得把约定的地点说清,不要产生分歧,不然,马上就露破绽了。”

    李炜哈的一声,道:“说的是,这个可不能失误,如果你约他去北京见面,我约他在m省见面,一下就穿帮了。”

    田在民想了想,道:“不如就约他在m省吧,最好是白天,晚上只怕他一个人不敢出来。我记得m省新环路与云开大道的交叉口有个通信塔,那个地方僻静,也容易找。时间不如就定在凌晨六点,这个时间下手最合适不过了。”说罢见众人都没异议,考虑到李炜对军区比李大光熟悉,让李炜去军区盗李金才手机,令李大光去m省盗薛明利的手机,接着又给兄弟田在军打了个电话,让田在军派飞机来接李大光。

    此时已是傍黑八点,在这期间,李炜又联系了一下冯德伦,让冯德伦的两个保镖协助李大光去办这事,说如果把于闻强约出,他就不过去了,让徐得柱与杨波协助李大光把于闻强押来就是。一切都商量好,飞机准时已盘旋在燕郊上空。

    李大光上飞机走后,李炜向静怡一使眼色,也去楼上换衣服。待两人换好衣服,静怡将腿上的沙袋一去掉,立觉身体轻快,本来李炜决定开车去的,不料静怡这一感觉良好,竟是要求步行过去。其时李炜正担心开车去会把郭继明的车牌照暴露,听她这一说,当下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同意。

    但当二人准备好面具准备下楼时,静怡忽然踌躇起来,说道:“李炜,不如咱们跳窗走吧?”

    李炜一愣,道:“怎么了?”

    静怡忸怩道:“大哥还没有睡呢,大哥如果看到我与你一起去,一定说我胡闹,不让我去。”

    李炜哈的一声,道:“原来,你也会有个怕惧呀?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会怕大哥呀?”

    静怡一跺脚,喝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呀?”

    李炜忙道:“好,好,跳窗就跳窗,这要是在以前,我单身匹马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不用商量。现在一与你和大哥住在一起,反而处处受绊,办每一件事都要与你们磨上半天嘴,真是无可奈何。”说话间解下皮带,固定好钢丝,将她负她了下去。

    二人出了小区,路上怕警察盘问,也不敢走的太急,待赶到军区已是凌晨一点。李炜让静怡戴上夜视镜,翻墙将她背了进去。他对军区的地形是再熟悉不过了,一路躲避岗哨,没有半点阻碍就来到李金才家楼前,用铁丝打开门,低声道:“你敢不敢进?”

    静怡道:“为什么不敢,只要你敢进,我也敢进。”

    李炜道:“好,一定要轻手轻脚,千万别碰翻东西。”

    静怡指指脸上的夜视镜,说道:“放心,我戴有这个呢。”

    李炜见她这个造型就象个潜水员似的,取笑了她几句,拉她进屋。待摸索着找到李金才的房间,开开门正要进去,突然听得两声枪响,一个蒙面人从房间奔出,正与李炜撞个满怀。两人这一突然相撞,同时都吓呆了。

    蒙面人一愣之后,飞身就逃。蒙面人虽不知李炜与静怡是何来路,然李炜却知他已经刺杀了李金才,属于同路。但屋里这一响了两枪,声音无异于炸弹也差不多,此刻李炜想盗手机也不敢再盗了,蒙面人一逃跑,他拉着静怡立即也跑了出去。二人刚出了李金才家,屋里灯光大亮,已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李炜知警报声一响,全军戒备,整个军区的出口马上都会被封锁,立即背着静怡没命似的狂奔。本来他并没有追这蒙面人的意思,但跑着跑着,不知不觉竟追上了。这蒙面人显然对军区也是极熟,逃跑路线与他所想的竟是惊人一致。

    出了军区,李炜紧盯着这个黑影道:“一定要追到他,千万不能追丢。”

    静怡道:“你背着我也能追上他吗?”

    李炜一怔,这才想起刚才一慌乱,不知何时竟把她又背上了。当即将她放下,但放下后静怡哪里跟得上他的步伐,反而还没有背着她跑的快,迫不得已只得又将她背在了肩上。只这么一耽搁,他背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终于还是没有追上这个蒙面人。过了片刻,眼见蒙面人越奔越远,渐渐离开了视线,将静怡往地下一放,说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拖我后腿,也不会把人跟丢?”

    静怡被他这一怪,猛然顿住了身子,说道:“不走了,你一个人走吧!”

    李炜一拍脑袋,立时才知道头昏,慌忙赶紧改口,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给你开玩笑的。”

    静怡道:“开玩笑也不行,我冒着生命危险随你出来,要是再被你怪,我图的是什么?”将夜视镜摘下,往地上一坐,眼眶里满是泪水。

    李炜登时大觉歉然,走过去道:“静怡,你消消气,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哪里是真的怪你。以前你怪我那么多次,我不是也没恼吗,现在我只不过说了你一次,你就别与我斤斤计较了?”

    静怡气道:“不行,我偏与你计较。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一次如果就此算了,以后咱们结了婚,你就越来越狂妄了。”

    李炜听了她这话,哈的一声,笑了起来,眼见她拗起来就象个小孩子一样,开玩笑道:“你走不走呀?你要是不走,那我把你丢在这里了?”

    静怡喝道:“你敢?要是你敢把我丢在这里,咱们马上完蛋,我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李炜偷笑了一下,说道:“静怡,你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哪吗?”

    静怡道:“在哪?”

    李炜道:“你看看身后就知道了。”

    静怡向身后一望,吓得哇的一声跳了起来,想不到这地方是个公墓,刚才正就坐在坟墓旁。她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扑进李炜的怀里,哆嗦着道:“李炜,咱…咱们快走吧…?”

    李炜哈哈的道:“你不生我气了?”

    静怡道:“我不生你气了,求求你,咱…咱们快走吧…?”

    李炜道:“别急,既然来了,我带你去看一下师娘和小婷吗,她们也葬在这里呢?”

    静怡急道:“可是…可是,咱们白天来不行吗?现在深更半夜的。”

    李炜道:“深更半夜又怎么了?咱们碰巧才来了这里,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再来呢。再说,田东临现在一怀疑上我,咱们白天也不能来这里。”

    静怡听他这一说,当下不再劝阻,说道:“那…你抓住我的手,一刻也不能放松。”

    李炜道:“好吧!”将她的小手一握,但觉得她手心里满是冷汗,嗔道:“你除了会欺侮我,还有什么本事?”

    静怡道:“我只要能欺侮你就足够了,这叫一物降一物。”

    李炜撇了撇嘴,说道:“你这是持宠而娇,欠挨打。如果让你嫁给一个恶老公,一天打你三顿,你这脾气马上就改了。”

    静怡知他说得不假,向他一伸舌头,没有再言。

    两人在公墓里转了一遭,最后在一处新坟旁停下,李炜向墓碑鞠了三躬,说道:“这个墓是我师傅与师娘的,旁边的墓才是小婷,虽然我师傅不在,但有我师娘在这里陪小婷,小婷也不孤单了。”

    静怡向墓碑也鞠了三躬,随他来到小婷墓旁。李炜一到小婷墓前,眼泪就下来了,本来有千言万语要对小婷说,这一刻泪流满面,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嘴一阵呜呜痛哭,强忍着才没有放出悲声。

    静怡见啦,心里不由也是一阵发酸,过了一阵,说道:“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再哭也哭不回来。李金才既已被杀,也不知闷葫芦能不能成功,咱们快回去吧!”

    李炜听了这话,这才止住哭,哽咽道:“小婷,哥走了,有机会哥一定再来看你。”鞠了三躬后,毅然转身。

    然他一转过身,一下子就呆住了,只见一个黑影鬼魂似站在他的面前,正就是刺杀李金才的那个蒙面人。静怡乍见之下,吓的哇的一声,躲在了李炜身后。

    李炜向蒙面人抱了抱拳,叫道:“朋友,既然你杀了李金才,咱们无疑是同道中人了,何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冷冷道:“既然是同道中人,为何你又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李炜一呆,猛然道:“你是薛连长...!”

    蒙面人将面具一扯,昏黑的星光下,但见此人蓬头垢面,满脸泥污,却不是薛鹏飞却又是谁。李炜大喜之下,将脸上的面具亦是一摘,两人随即拥在了一起。

    其时薛鹏飞早跟踪了李炜多时,见他来给一号首长与小婷拜坟,刚才又听到她与静怡的对话声,早就知道他是李炜,两人这一相拥,一时间竟都不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两人一分了开来,薛鹏飞立即道:“副连长,你....你怎么也活在世上呀,你与老首长不是被狼吃了吗?”

    李炜哈哈的道:“说我呢,你怎么也活在世上呀?你不是也被李金才给枪杀在澳大利亚了吗?”

    两人问罢这话,同时都放声大笑,笑声在公墓的寂夜里回响,惊得柏树上的乌鸦扑棱棱的向远处飞去。

    静怡一激灵,慌忙向李炜身边又靠了靠。她在小李镇的地下室曾见过薛鹏飞一面,当时见他留的是一个小平头,虽然不是太帅,却也挺精神的。这时眼见他胡子邋遢,头发乱的犹如一堆茅草似的,真想不到三个月不见,竟变成了这副摸样。

    李炜拉着薛鹏飞坐下,急道:“快说说,我听说你与王宝强被李金才枪杀,却又怎么逃生的?”

    薛鹏飞本想先问李炜,却想不到李炜比他还急,向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呸,就凭李金才那点能耐也想杀我?我倒是让他先去见阎王。当时咱们分开后,我领着王宝强去找住地,王宝强不敢再在大城市居住,几经周折,等我们在澳大利亚的一家农场找到地方,天已经大黑。晚上我本想打手机给老首长汇报一下,不料这个时候电灯一灭,整个农场一片漆黑。我知澳大利亚电能充足,一般情况下很少停电,立时觉得怀疑,立即拉着王宝强躲了出去。这个时候也该有替死鬼替我们挡灾,农场主见农场停电,恰巧领着他的儿子去我们房间查电路,正在这个时候,几个蒙面人冲进房间,冲锋枪一阵扫射,两父子连哼哼都来不及即去见了阎王。当时我听枪声紧密,黑暗中也不敢开枪还击,总之侥幸,那些蒙面人打死农场主父子后,也并没有查看死尸就用汽油烧房,一把大火,算是把我们还活着的事满了下来。”

    李炜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王宝强也没有死,也还活着的了?”

    薛鹏飞点了点头,说道:“后来我们在别的地方又找到了房子,再给你们打电话就打不通了,郭大海与周江涛、杨利伟的电话竟也关机。等王宝强的伤好后,我偷偷到大使馆打听,这才得知了你们的死讯,偷渡回来。”

    李炜笑道:“虽然是偷渡回来,却怎么弄成了这样,若不是听到了你的声音,刚才乍一见面,还真有点认不出你来。”

    薛鹏飞面色一窘,说道:“回国后我怕田东临与李金才起疑,一时也不敢回家,也不敢与熟人联系,迫不得已,只得在这里装乞丐。”

    李炜道:“你也没有与何大队长联系吗?”

    薛鹏飞道:“联系了,我偷偷见了一下何大队长,何大队长怕我揭发不成反遭陷害,劝我暂时隐忍,让我等待时机.”

    李炜笑道:“既然何大队长让你等时机,你怎么不等时机就去刺杀李金才?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薛鹏飞嗔道:“你少取笑,李金才与田东临作了这么大恶,如不把他尽早正法,实在难解心头之恨,我一个人孤掌难鸣,一时忍不住才出此下策,如果能把他送上军事法庭,何苦又去办这个傻事?”

    李炜笑道:“话是这样说,终究你还是办了。你这想法与我最初一样,如果不是大哥拦我,我早单身匹马把这两个人解决掉了。但又想想,如果不能给他们定罪就把他们杀了,真是便宜他们了,就算死了人家也是以烈士的名义风风光光的下葬,倒是咱们一失手,却就成了叛党了。”

    薛鹏飞道:“不错,我如知你活在世上,今晚也不会去刺杀此人了,一定找你们从长计议。对了,你快说说,听说你与老首长是被狼吃掉的,你们连葬礼都举行罢了,却怎么你还活在世上?”

    李炜一声哑笑,当下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都告诉了他。薛鹏飞精神一振,马上道:“那好呀,既然老首长也在人世,何不让老首长亲自到军委揭发,老首长只一句话,顶得上咱们说一万句,只要老首长一露面,田东临马上就的完蛋。”

    李炜又是哑笑了一声,随即将师傅心灰意冷,已不愿再管尘世间的事说了,说罢见薛鹏飞面现失落,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泄气,虽然我师傅不愿出山,但咱们已另有突破口呢。田东临为除掉我哥大田在民,秘密让李金才勾结于闻强诬陷我大哥,只要抓住于闻强一审,马上...”

    静怡冷冷的道:“怎么了,你怎么不往下说了?”

    李炜心想:“是呀,现在李金才一死,就算抓住于闻强,即便审出他勾结青帮诬陷大哥的事实,又有谁再来指证田东临?这件事本来就是田东临授意,由李金才去执行,现在李金才一完蛋,岂不是没有一人再指证田东临…”一想到这个细节,霎时竟是呆了。

    静怡见了他这个样子,立时也替他难受,哽咽道:“李炜,咱们回去吧,就算你一辈子不澄清身份,我也不嫌弃你,大不了咱们去祁连山找你师祖和你师傅。到时我给你们做饭、洗衣服,哪怕一辈子躲在冰山里不出来,也行!”说得这句话时,早已泪流满面。

    薛鹏飞不知李炜的行动计划,听了这句话却觉挺感动的,问道:“这个妹子是谁呀,她对你不错呀?”

    李炜淡淡的一笑,说道:“哦,她叫静怡,是我女朋友。”说罢道:“静怡,你别泄气,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静怡擦了擦泪,没有说话。

    薛鹏飞还待再言,李炜突然一拍他,说道:“走,我带你去见我大哥,到那里再说。”薛鹏飞点点头,三人一起离开。

    这时已是凌晨三点,静怡本以为大哥已经入睡,却不料到了燕郊小区,田在民仍然还坐在客厅。田在民其实早就知道静怡随李炜也去了军区,前半夜他不见李炜下楼,便到楼上去催,一见二人都不在房间,这才知道李炜翻窗出去,把静怡也带去了。他一直不睡觉正是在担心二人,这时看到二人带了一个乞丐回来,一时也顾不上埋怨,问道:“他是谁呀?”

    李炜让薛鹏飞先去洗澡,把自己的替换衣服给他送进浴室,这才坐下给大哥细说此事。

    田在民一听此人是特遣连的连长,竟侥幸躲过了大难,但随后又一听他将李金才刺杀,想到即便把于闻强抓来亦无人再指证田东临,面色一黯,重重叹了口气。

    李炜心情本来亦很沉重,这时一见大哥脸色不好,反倒安慰起他来,说道:“大哥,这件事虽然不能把田东临揪出来,但能把你的冤屈洗清也不错,现在普天下都知你贪污潜逃,给田家的名誉蒙羞…”

    突然之间,田在民将身一起,大步回房。

    静怡埋怨道:“你没事提这个干什么,这不是净惹大哥生气吗?”

    李炜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满面都是尴尬。

    五分钟后,田在民在内房调整好情绪,因担心李大光,重又返了回来,板着脸道:“小炜,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办事怎么一点分寸也没有?军区是一线重地,你一个人去我尚捏了一把汗,怎么又把静怡带了去,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静怡听了这话,马上道:“大哥,你说的不假,果然是李炜硬拉着我去的,他说执行任务的时候怕被人发现,硬要我去替他望风,我不去,他硬背着我跳窗走了。”

    李炜怒道:“静怡,你…”

    静怡道:“我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戴上夜视镜,硬要我去的吗?怎么又不承认了?”说罢向他连连挤眼,不让他乱说。

    其实田在民早知是静怡缠李炜,硬随李炜一起去的,因不便埋怨静怡才故意数落李炜。这时一见她颠倒黑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叹了口气,反倒不便再说。

    过了片刻,薛鹏飞从浴室出来,脸上的污泥洗掉后,蓬乱的头发再一柔顺,哪里还有半点乞丐的摸样。将一堆臭衣服向李炜一递,说道:“去,你替我扔了吧。”

    李炜笑道:“这么一套经典的时装,你也舍得?”

    薛鹏飞一摆手,说道:“扔得越远越好,最好别再让我看见!”

    李炜哈的一声,下楼去了。等回来时,见静怡拿着把剪刀替薛鹏飞修剪头发,笑道:“让我来剪,你去给薛连长弄些吃的吧,薛连长这三个多月来肯定没吃过一顿好的,嘴里一定淡出鸟了。”

    薛鹏飞忙道:“不,你偏说错了,这些日子我大鱼大肉,各种水果几乎都尝遍了,口头上一点也没亏过。”

    李炜笑道:“你也学我,也是半夜三更去饭店偷?”

    薛鹏飞道:“哪里又用偷,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公墓那里住,有钱人去给老人上坟,谁会不带贡品?他们一走,这些美食自然都进了我们这些流浪汉的肚子。”

    李炜笑道:“原来是这样呀,怎么我先前就没有想到呢?我第一次从祁连山回来,身上连个钱也没有。恶急了,只有半夜去偷,要不是知道静怡的老家没人住,我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呢。对了,你晚上睡哪呀?该不会真与那些臭要饭的挤地下道,相互取暖吧?”

    薛鹏飞切的一声,道:“哪里可能,比起你来,我除了衣服邋遢,生活质量却一点不比你差。我是住在富人家的洋房里,晚上睡觉,大红绣被加电热毯,要多美有多美。”

    李炜惊讶道:“这么拽呀,是他们收留了你吗?”

    静怡与田在民觉得好奇,也是连声追问。

    薛鹏飞道:“是这样的,xx公墓附近有家富人别墅,或许是主人移民了吧,也或许是有钱人闲置房产,大门一直都是紧闭,晚上也是黑咕隆咚的。后来被我看出没人,这些日子一直就借宿在那里。”

    李炜笑道:“原来是这样呀?”一竖大拇指,赞道:“高,这才是我们的薛连长,乞丐中的王者。”

    说话间静怡已将薛鹏飞的头发修剪完,虽然没有理发店修理的好,但这一又理回小平头,立时精神多了。

    薛鹏飞这时见五点多了大家还都不去睡,一问之下,这才知道李大光乘飞机去m省捉于闻强,待问清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得知自己一杀李金才,已经打破了几人的计划,一拍脑袋,立时后悔的要死。

    李炜劝说了他一番,忽听头顶上有飞机响,过不片刻,等门铃声再一响,众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众人都知还没有六点,李大光提前回来,一定是任务失败。

    果然一打开门,李大光被田在军一瘸一拐的搀了进来,脸上有大片淤青,面颊肿起老高。李大光看到薛鹏飞一愣,瞪大眼睛就象看外星人似得盯着他,昨晚李炜告诉他薛鹏飞已死在了澳大利亚,却不知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炜知他吃惊不小,代薛鹏飞一解释罢,立即就又追问这是怎么回事,问他怎么会受伤回来?

    李大光向薛鹏飞说了句祝贺话,苦笑道:“李哥,你知道我一进m省,被谁盯上了吗?”

    李炜道:“被谁盯上了?”

    李大光道:“是你的老对手杨立新。以前一定是你戴着这个面具与杨立新谋过面,杨立新见了我才紧追不放。本来我有正事办,本不想理他,不料此人缠的很,我与杨波、徐得柱无论如何都甩不脱他,迫不得已,只得在野外与他决斗了一场。”

    李炜道:“怎么,是打不过他吗?”

    李大光道:“也差不多,我与他斗了五分多钟,拼死硬撑才没输他,后来警察赶到才终止了比赛,否则,最后肯定被他打得爬不起来,不过他也没沾太大光,身上亦也带伤?”

    李炜诧异道:“怎么把警察也招去了?既然你有正事,何不与徐得柱、杨波一起斗他,速战速决。”

    李大光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能三对一,我们早不与他啰嗦,三个人早把他摆平了。这杨立新为了找到你,不惜动用了武术界的朋友。我们一到野外,他那帮朋友随之也已赶到,三十多个人把我们围在当中,徐得柱与杨波要是敢动手,我们不被打成柿饼才怪。”

    李炜听是这样,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大光道:“我们这一闹腾,警方追得我们没处可躲,混乱中与徐得柱、杨波也走散了。我这一身上带伤,一个人哪里还能再去薛明利家盗手机,后来与二人一通电话,二人说满大街都是巡夜的警察,迫不得已,只得返了回来。”

    田在民道:“回来就回来吧,只要人没事就万幸了。你任务失败,正好李炜也没盗成李金才的手机,也没完成任务呢?”说罢把薛鹏飞刺杀李金才的事对他讲了。

    李大光听了,脸上满是讶异。这时天已经微明,田在军告辞走后,众人心情不好,也都各自回房。

    次日李炜醒来,到楼下见众人都已出来,却唯独不见薛鹏飞,不一刻宾馆将午餐送来,李炜要去喊他时,田在民道:“别去喊了,薛鹏飞走了。”

    李炜一怔,道:“怎么走的,什么时候走的?”

    田在民道:“不知道,八点的时候我听到狗叫,估计是那个时候吧。”

    李炜不相信的到薛鹏飞房间看了看,见果已没了他的人影,出来在餐桌旁一坐,脸上满是迷惘。

    静怡道:“一定是他知道坏了咱们的大计,觉得呆在这里没意思,才不告而别。”

    李炜猛然道:“行啦,别说了。”

    静怡大声道:“怎么了,我说说又怎么了?”

    田在民将二人劝开,刚要吃饭,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却是国务委员郭xx打来的。郭xx问李金才是不是几人杀的时,李炜慌忙向田在民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别承认,李大光与与静怡也是连连摆手,让他别如实说。

    田在民一想这件事确实不是在座几人干的,当下对郭xx说不知道,说不是他们干的。郭xx也相信不是几人所为,告诫了田在民几句,随即话题一转,说出了一件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呆的事,众人万料不到许文杰竟也死了,昨晚竟也自杀在了狱中。田在民挂断电话后,胸中的一股憋屈之气再也无法控制,呯的一拳,面前的一张玻璃茶几登时碎裂,桌上的六菜一汤咣咣当当的撒满一地。

    李炜道:“一定是左立新干的,什么自杀在狱中,完全是于闻强怕许文杰翻供,这才让左立新杀死了他这个侄子,制造出了自杀的假象。”

    田在民何尝又不知这其中的猫腻,愤怒了一阵,哼得一声,起身回房。

    田在民走后,李炜与李大光毕竟是年轻人,气性不是太大,望着这满地的山珍海味,立即央求静怡,让宾馆再送些吃的过来。

    静怡向内房看了看,说道:“大哥气得给什么似的,你们就不能忍一顿吗,让大哥看到,岂不更加生气?”

    李炜道:“再气也不能与肚子过不去呀,你就快去打吧。”

    李大光也道:“正是,身体才是老本,把人饿坏了可不是小事。”

    静怡讥笑了二人几句,勒令他们把地收拾干净,这才给宾馆打去了电话。不一刻饭菜送来,李炜怕大哥看到真的会生气,遂与李大光上了三楼,静怡本不想吃,却被二人硬拉了上去。吃饭时静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闷葫芦,你离家这些日子,是怎么对杨蕊说的呀?杨蕊见你这么久不回家,怎么连个电话也不给你打?”

    李大光道:“怎么会不打,她是到晚上才给我打。我对她说去军区任职,随后又说徐政委派我到北京学习,她相信了才不敢在白天打。”

    静怡笑道:“你不是从来都不对杨蕊撒谎么,这一次如果穿帮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李大光道:“那也未必,我这是出来办正事,又不是出来玩,如果如实说了,她见我是帮李哥,一定不会怪责。”

    李炜道:“我的面子哪有这么大,杨蕊每每看到我,都把我糗得给什么似的,又怎么会让你帮我?”

    李大光忙道:“不,你别光看外表,杨蕊其实是刀嘴豆腐心,你几次资助我们,她又怎么会不感激,只是当面不说而已。尤其后来一听说是你让我去保护她才无意中撮合了我们,更是感激的不行。你假离世后,杨蕊几次三番让我把伯母接回去赡养,后来见伯母不同意,又见静怡姐在照顾伯母,这才作罢。”

    李炜想不到杨蕊还有这份心,倒也挺感动的,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说。

    当日无话,到夜里静怡刚刚睡着,忽然被狗叫声惊醒,看看表才十二点,遂把李炜摇醒,与他到楼下查看。二人刚到楼下,电灯猛然一亮,正见薛鹏飞手提着一人,望着二人在笑。

    李炜见他手里的这个人绳捆索绑,口里被塞着布,虽不认得于闻强,但一见这人身材矮胖,与王强有几分神似,已猜到是他,用拳在薛鹏飞胸前一擂,大声道:“薛连长,好样的。”

    李大光与田在民这时亦已穿衣出来,看到这情景立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田在民见薛鹏飞一脸疲倦,忙道:“快把他放下,先坐下歇歇。”

    李大光给薛鹏飞倒了一杯水,不等薛鹏飞喝完即马上问道:“怎么回事呀?怎么抓得这于闻强呀?”

    薛鹏飞几口将水喝光,说道:“大伙请放心,我既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不会让于闻强的家人报案。本来我以为抓这于闻强需要时机,不料在于闻强家附近仅溜达了半天,傍黑恰逢于闻强一个人开车出来,于是就租车跟了过去。老天爷保佑,也该这于闻强遭擒,跟了他一段距离,见于闻强在监狱门口接了一个人,两个人竟是去荒郊野说话。我将出租车打发走,借着夜幕的掩护,也没费多大劲就把二人拿下。”

    李炜一凛,问道:“那另一个人呢,这个人会不会是左立新呀?”

    余人听到这句话精神一振,也是一齐追问。几人均知许文杰刚刚自杀,于闻强在这个节骨眼出来会见人,这个人八成就会是左立新,况且此人还是在监狱门口上的车。

    薛鹏飞道:“左立新是谁呀?这人还锁在于闻强的车里呢。车已被我开进车库,你们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众人当即一齐下楼,待打开了车的后备箱,但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狱警蜷在车里,亦是被捆得象个粽子似的,余人虽不认识左立新,田在民却是认识,田在民照薛鹏飞的胸脯也是一擂,大声道:“鹏飞,真有你的。”

    李炜听这人真是左立新,哈哈一笑,立即将这人提了出来,拉着薛鹏飞道:“走,到楼上再说。”

    薛鹏飞道:“不,你等等,半路我听他们的手机响,见是他们家人打来的,就代他们回了个短信过去,说二人是来北京开会,后来不听再响,我再看看。”打开驾驶室,一见手机上没有未接电话,说道:“走吧,估计是相信了。”

    众人一阵啧啧声,拥他上楼。

    到楼上李炜将左立新往于闻强跟前一扔,哈哈的道:“这一下可要费番口舌了,静怡,你去给我倒杯水,今天我是庭长,你们一切都听我的。”

    静怡见了他这得意忘形的样子,扑哧一声,破天荒竟真去给他倒了杯水过来。

    李炜呷了一口,说道:“大光,你去把左立新口里的布掏出来,咱们先从小人物开始审。大哥,你是书记官,你与静怡准备好录音就行啦,今天一切都看我的了。”

    静怡笑道:“看你什么呀,看你出丑呀?自古审案都是把犯人隔离开来,然后一个一个的攻破防线,只有连诈唬带吓唬才能审出实情,你审左立新就不要让于闻强在这里旁听,否则,等再审于闻强时,于闻强顺葫芦铸马瓢,你还审出个屎呀?”

    李炜一拍脑袋,笑道:“若不是你提醒,我几乎忘了,这还是二哥教我的高招呢。”当下让李大光先把于闻强弄到楼下,让用布把他的耳朵也塞住,以免审左立新时,被他听出什么。

    李大光答应一声,将于闻强立即提了下去。此刻于闻强与左立新虽然脑袋清醒,但由于口里被塞了布,两人看到田在民虽然恼怒无比,但口不能言,唯有发出呜呜之声而已。

    不多时李大光回来,审讯正式开始。左立新口里的布一被李大光掏出来后,立即大声辱骂起薛鹏飞与田在民来,但还未骂几声,被李大光重重踢了两脚,躺在地上立即变得象绵羊一样安生。

    李炜喝了一口水,大喝一声道:“呔,下跪的是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静怡皱眉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呀?都录音了呢。”

    李炜哦了一声,问道:“对了静怡,你录的音能不能裁剪呀?”

    静怡道:“怎么裁剪,你什么意思?”

    李炜笑道:“是这样的,待会审案时,这两个人如果不说,不免会使用点暴力,到时,你能不能把这些逼供的内容剪掉?”

    静怡道:“这是小ks,你放心就是。”

    李炜道:“好,这就好办了。”大声道:“左立新,你知道今天我们把你请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左立新恶狠狠的向李炜一望,却不说话,眼光里直似喷出火来。

    李炜大声又问了一句,见此人仍是不答,向李大光一使眼色,李大光立即将左立新的鞋袜脱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用烟头在他的脚底板上一按,不等他惨叫就又用破布捂住了他的嘴,笑道:“你说不说?如果不说,还有更厉害的招数对付你。”

    左立新这一吃疼,目光里虽然仍然射出怒火,却已不敢再犟,冷冷道:“不知道,我是一个监狱长,是国家的一个正处级干部,却不知你把我绑架来是什么意思。”

    李炜笑道:“好,不怕你嘴硬,我先问你,昨夜许文杰的死,是不是你与于闻强密谋好了,这才杀人灭口?”

    左立新冷冷道:“谁是许文杰,我不认识。监狱里的犯人那么多,我又怎么能认完?”

    李炜嘿的一声,道:“你不承认不是?要是再不承认,你的脚底板可又要发疼了。”

    左立新冷冷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算你杀了我,依然还是个不知道。”

    李炜一扬眉,说道:“好,果然是个监狱长,不愧经验丰富。大光,给他来点狠的,最好先封住他的口,别让四邻听见。”

    李大光答应一声,立即用破布塞住了左立新的嘴,但这一次他却没点烟,而是向静怡要了一根针,用针在左立新的脚底猛刺了几下,但左立新竟也真硬,虽然痛得浑身抽搐,竟硬是没有开口的迹象。

    李大光抱住他脚又刺了几下,眼见此人硬的离奇,倒也佩服,说道:“看来不换招是不行了,这一次让你尝尝弹鸟蛋的滋味。”

    李炜一听说弹鸟蛋,不由笑了起来,说道:“静怡,你先回房,这弹鸟蛋有点特殊,不宜女人看。”

    静怡忙道:“怎么了,刚才那么狠的招数我都见识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李炜笑道:“不是,这弹鸟蛋是把人吊起来,把他的裤子扒光,用手指弹他的卵蛋。”

    静怡听是这样,嗔了二人几句,随即上了楼。到楼上过了十分钟,听见李炜喊,这才下来,但下来见左立新已经不在,被审的人倒是变成了于闻强,讥笑道:“怎么,是弹鸟蛋也不管用吗?”

    李炜道:“这招要是也不管用,我这个庭长也别当了。”大声道:“于闻强,既然左立新都交待了,你还不也承认,也想尝酷刑不是?”

    于闻强冷冷道:“你让我承认什么?你们绑架我是犯法,如果马上把我放了,或许我还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否则…”

    李大光不待他把话说完,照他肚上猛踢两脚,于闻强蜷在地上,立即大声哀嚎起来。

    李炜道:“这就叫下马威,如果你再不交代,马上也让你尝尝弹鸟蛋的滋味。说,你诬陷我大哥,都是谁参与了,除了左立新与m省的堂主薛明利,还有谁?李金才参与是铁板钉钉了,除了这几个人,田东临究竟有没有参加?”

    连问了几句,于闻强只顾叫疼,却不回答。

    第三十三集

    李炜道:“你连两脚都受不了了,比起左立新来却差的远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于闻强道:“你让我说什么?我不懂。我不认识薛明利,也不认识李金才,更不认识什么田东临。”

    李炜呵呵的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有心让你尝尝酷刑,又怕你吃不消,也好,让你听听左立新的供词你就不再抵赖了。静怡,你把刚才录的音回放一遍,让于闻强听听。”

    静怡迟疑着来到电脑旁,过了片刻,但听电脑里一阵闷叫声传来,随即便是左立新砌头砌尾的招供,本还以为李炜这句话是骗于闻强,一听左立新竟真交待了出了事实,当真是不胜之喜。

    而这个时候,于闻强一听左立新已经全招,已承认了杀死许文杰,并且把伙同薛明利、李金才诬陷田在民的详细经过全部交代了出来,一时彻底绝望,登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

    李大光道:“怎么样,既然左立新都交待了出来,你还不也老实交待?”

    李炜大声道:“你还不快说,诬陷我大哥的除了左立新、薛明利、李金才、许文杰四个人外,田东临究竟有没有参加?如果不说,马上就要动刑。”

    李大光这时早将于闻强的鞋脱了下来,不待李炜发号施令,拿着针在他白嫩的脚底板轻轻一点,于闻强立时杀猪般的惨叫起来,但李大光不待他惨叫出声,立即用破布捂住了他的嘴,笑道:“果然是个软鼻浓浆,半点都受不得疼。”

    于闻强嘴里一能说话,即马上道:“好,好,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我虽参与了诬陷田副省长…,却不认识什么田…田东临…”

    李炜冷声道:“你真不认识?”

    于闻强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真的不认识…”

    李炜见他不象说谎,一阵失望之后,将目光望向田在民。田在民道:“早在我意料之中,田东临身为共和国上将,自不会冒然暴露身份,必然是秘密交待李金才去办得这事,既然没有别的,就让他先交代这些吧。”

    李炜点点头,当下让静怡开始录音,让于闻强把诬陷大哥的整件经过交代了出来,见他说的与左立新没有差池,一拍桌子,遂又逼他交代了八里山与度假村的真相。于闻强最初虽不承认是度假村的幕后老板,但被李大光捉住脚丫两下针点,马上都老实老实的都承认了下来,并且把瑞典银行与美国的银行账户也说了出来。李大光与薛鹏飞想不到他两家银行的存款竟高达九亿,咋舌之下,一齐都惊呆了。

    然李炜与田在民听了却一点都不以为奇,知八里山收益惊人,度假村更是一个洗钱兼卖淫、贩毒的窝点。王强一个市委书记还非法敛了七亿,更何况他一个省委书记。李炜一时还不相信他比王强仅仅只多两亿,待又审了一通,于闻强除了又交待出家里的几件古董外,遂又说出青帮堂主薛明利刚刚送了他一百万,说这一百万现在还在车座底下,还未来得及转移出去。

    李炜一听就在车里,脑子一转,说道:“好,让我去看看,看你说得是不是真的。”说罢拿着车钥匙下去,不一刻怒冲冲的过来道:“胡说,车里哪有这一百万了?”

    李大光料不到这于闻强竟敢说瞎话,立时火了,喝道:“我让你骗人,我让你骗人。”用针在他脚底板一阵猛点,只疼得于闻强大小便失禁,这才一掩鼻,松开他道:“说,那一百万到底藏哪了?”

    于闻强却知这一百万确实是在车座底下,现在竟听李炜说没有,显然是被此人黑了,但明知如此,哪里又敢这么说,痛哭流涕之下,只得说车子防盗系统不好,很可能是被盗贼给偷了去。

    李大光欲再发火,却被李炜拦了下来,说道:“行了大光,他说得很可能也会是真的,念在他交待出了这九亿,就别难为他了,先把他弄到楼下,给他条干净的裤子换上吧。”

    李大光听了这才罢休,见此人呆在这里确实臭气难闻,不得不掩着鼻子将他提了下去,但恼恨此人是个巨贪,却不肯给他送衣裤。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田在民见大事已定,考虑到郭xx已经安睡,一时也没立即汇报,让大家先去睡觉,说等天亮再说。

    李炜回到睡房,正待脱衣,静怡突然猛一踢他,喝道:“臭小子,那一百万你藏哪了,还不去给我拿回来?”

    李炜一愣,道:“什么一百万呀?”

    静怡道:“你装糊涂吗?你私吞的那一百万,还能满过我的眼睛?”

    李炜知满不了她,呵呵一笑,说道:“静怡,这一百万咱们别要,就给薛连长吧,薛连长立了这个大功,理该奖励一下。”

    静怡道:“什么大功呀,要不是他杀了李金才,也不会让断了线索。大家都知道诬陷大哥的主谋是田东临,现在李金才一死,还有谁来指证田东临。”

    李炜笑道:“静怡,你该理解,薛连长也是报仇心切,他也是不知道咱们的计划才冒然行动。”

    静怡道:“不知道归不知道,但他这一杀李金才,已经破坏了咱们的大计,虽然他把于闻强、左立新抓来有功,但两者抵消,已经将功补过。你还不去把那些钱拿来,交给我?”

    李炜听她说来说去,只是惦记这一百万,叹了口气,说道:“静怡,我先对你说说薛连长的情况,如果你听了薛连长的家境,肯定会改变想法。”

    静怡道:“怎么,是薛鹏飞家很穷吗?”

    李炜道:“差不多,薛连长是山西太原人,生在山村,家里有爷爷有奶奶,父母也都健全。按说他是弟兄一个不应该有太大负担,但偏偏他老婆不争气,一连生了三胎都是闺女,计划生育也不知罚了他们多少钱了,他为了给三个女儿报户口,又是请客又是送礼的,前年刚刚把欠得钱还完,不料他家的两座房子被大雨又冲塌了。幸好那晚她老婆难产住院,他们一家人在医院才没造成人员伤亡,现在他们一家人都还住在两个石棉瓦搭起的棚子里,连房子都盖不起呢?”

    静怡一听竟这样穷,不由也挺可怜的,问道:“那,他家的房子倒塌,国家就没有给他们补助吗?”

    李炜道:“当然补助了,怎么能不补助。但这是天灾,被大雨冲塌房子的并不是他一家,当地政府给他拨了两万块钱后就力不从心了,按说两万块钱也能盖座简易的房子,但薛连长把些都花在医院了,就这还不够,我们战友们分别又给他凑了一万块钱,这才让他把医院的账还完,还好这一胎他老婆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算是遂了薛连长一家人的心愿。”

    静怡猛然道:“不亏,这都是他重男轻女所致,都穷成这样了,居然还要生男孩?家里没有钱,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会让他们吃得太好,喝得太好,要是再不让他们穿的暖和,这不是让他们来世上遭罪吗?”

    李炜道:“说的不错,这都是农村传下来的陋习,说什么不生男孩就断了香火什么的,有薛连长爷爷与奶奶这两个老传统在,薛连长不生出男孩估计是不会让罢休的。”

    静怡切的一声,没有再说。

    李炜道:“这么说,你是同意把这一百万给薛连长了?”

    静怡气鼓鼓的道:“给他就给他吧,如果不是可怜孩子,最好让他们一家人挤窝棚,住一辈子才好?”

    李炜笑道:“我就知道你与杨蕊一样,都是刀嘴豆腐心。”说罢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道:“对了,我用不用去洗个澡再睡呀?”

    静怡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一时哪有这个心情,眼一瞪他,哼得一声,转过了身。李炜不敢强求,轻手轻脚的脱下衣服,挨在她身边躺下。

    翌日还未睡醒,已被外面的警车声惊醒,静怡知是国务委员郭xx到了,本想起来,但李炜由于晨勃的缘故却不让她起来。静怡坐起来穿衣服时,李炜猛然把她的内裤给脱了下来。静怡欲待反抗,然当李炜将阳物抵在她的阴道口一顶,她霎时浑身酥软,情欲立即也被挑了起来。

    待一切结束,已是八点半,李炜躺在床上又睡着时,静怡怕被大哥等人笑话,却不敢再躺,但等她起来,警笛声再次响起,郭xx早将于闻强与左立新押走了。

    静怡忽然想起录的内容还没有裁剪,问起这件事时,李大光笑道:“田副省长早解决好了,如果你还没睡够,与李哥还继续去睡吧!”

    静怡想不到这个闷葫芦也敢开自己玩笑,回敬了他几句,李大光不敢接她的嘴,拿起筷子去吃饭了。

    李炜起床时是十点,这个时候众人都已吃过了饭,静怡将菜给他热了一下,当李炜听说于闻强与左立新已被押走,忙问了一下大哥,问接下来该怎么办。田在民道:“又能怎么办,等郭伯将这两个人弄到中纪委,再一落实,大哥的冤屈自然就解了。”

    李炜亦知是这个情况,问罢之后,闷头吃饭。

    静怡想了想,忽道:“对了大哥,咱们上次抓的那个郭凌峰不也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吗?田东临交待郭凌峰说,说如果李炜还活着的话,就让郭凌峰派人暗杀,难道凭这一句话还不能将田东临定罪?”

    田在民点了根烟,道:“定罪是可以定罪,但却罪不致死,郭凌峰与田东临只是说说,又没形成事实。况且这件事是需要小炜与田东临对薄公堂的,如果郭凌峰不改口则可,如果一改口供,仍不免泡汤。毕竟咱们审的口供不合法,军事法庭要的是真凭实据。”

    静怡忙道:“但如果能与田东临对薄公堂,那,李炜的身份不是就可以公开了吗?”

    田在民道:“如果想公开,你们现在就可以,毕竟你们与我不一样,我是被冤才不能暴露身份,而小炜与鹏飞却不是。但万一这件事不能把田东临告倒,你们公开身份还不如不公开,田东临如果想暗杀你们,你们躲都躲不掉,这件事我也在替你们斟酌呢?刚才郭老伯听了这段口供,认为也不适合,说要等时机。”

    李炜与静怡听了,不由的都闷闷不乐。薛鹏飞知办错了事,更是以手抱头,一脸苦恼。

    然田在民此刻却是紧张,实不知郭xx将左立新与于闻强带走后,究竟会有个什么结果,虽然这件事已证据确凿,但毕竟在没有将自己冤屈澄清前,谁也料到这当中又会发生什么。一时众人都忧心忡忡,气氛异常沉闷。

    如此过去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郭xx才打来了电话,田在民一听中纪委已将这件事调查属实,中央正全力抓捕青帮堂主薛明利,霎时间泪流两行,这一个多月来所受的屈辱与煎熬一齐发泄出来,竟情不自禁的痛哭失声。郭xx在电话里安慰了他几句,让他马上去中央组织部报道,随即挂上了电话。

    李炜与静怡听说了这个消息,却是忘记忧伤,一齐都为他感到高兴。李大光与薛鹏飞亦是真诚的向他祝贺。

    田在民一镇定下来,这才想起感谢薛鹏飞与李大光的帮忙,真心的谢过了二人,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李炜与静怡。

    李炜笑道:“大哥,太见外的话你就不要说了,你还是赶紧给嫂子报个平安吧,这些日子嫂子肯定也比你好不到哪去。”

    田在民点了点头后,立即给妻子王艳玲打去了电话。

    王艳玲自田在民被中纪委调查失踪后,因没有丈夫的音讯,这些日子果然是备受煎熬,这一突然接到田在民的电话,在家里自也是放声痛哭。

    到下午田在民要去中组部报道到的时候,静怡想到阳历年已近,再有四天就是父亲与干妈的婚期,却不愿在这里多呆,薛鹏飞与李大光一听二人要走,也都一齐向田在民辞别。

    田在民因自己也要走,自然也不便挽留,给郭继明打了一个电话,让郭继明将藏獒带走。

    李炜等人走的时候是被田在军派飞机接走的,郭亮其时虽在上学,但一听说李炜与李大光要走,却是连课也没上就来给几人送行。李炜考虑到这个地方还会住得着,却并没将钥匙交给郭继明。郭继明知几人还会再来,亦不多说。

    众人上了飞机,李炜有心将这一百万送给薛鹏飞,又怕薛鹏飞愧疚不要,想到在回家的途中会路过山西,遂让飞行员绕到太原,接着一拍薛鹏飞的肩膀,问他用不用到家看看。其时薛鹏飞一见下面就是家乡,早隔着窗子向下观望,那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早把大家看的心里发酸。李炜见得这个样子,当下让薛鹏飞指认地形,让飞行员在薛鹏飞家的村外降落。

    薛鹏飞怕暴露身份本不愿回家,但李炜给他拿了个面具与假发戴上后,薛鹏飞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父母妻儿,心里登时大为激动。他在澳大利亚虽遭到李金才的暗杀,但由于农场主父子的尸体已被烧焦,已没一人能认出他的身份,李金才与田东临虽知他已死在澳大利亚,其余人却一概不知,薛鹏飞的家人对这一切更是毫不知情,三个月来不见他与家里联系,只知他在部队工作忙,竟是丝毫不以为意。

    几人下飞机,飞行员见山民们都来围观,遂让李炜走的时候再通知他,不等人们围过来,即启开飞机走了。

    薛鹏飞家是在太原市西北二十四公里处的一个小村,紧靠崛围山居住,小村仅仅也只是五六百口人,各家各户都是依山而建,或高或低,并不紧挨。当薛鹏飞领着大家走上一个斜坡,静怡向远处的两个棚子一指,说道:“薛连长,那就是你们的家了,是不是?”

    薛鹏飞想不到静怡也知他家的情况,知是李炜对她说的,尴尬的道:“我家有点穷,让你见笑了。”

    静怡道:“穷有什么要紧,只要能生出大胖小子,又管他这么多干什么?”

    薛鹏飞被她这冷不丁一碰,竟是无言应对。

    不多时到了棚前,薛鹏飞尽管再激动,却不敢第一个进屋。李炜哈哈一笑,当即将手里的皮箱递给他,与静怡掀帘进去。

    薛鹏飞的父亲名叫薛东山,与老伴都是五十五六岁年纪。薛鹏飞的爷爷与奶奶虽已八十出头,却仍都耳不聋眼不花,见到李炜与静怡这两个不速之客,不待薛东山出声已先一步与二人搭讪。

    李炜说了是薛鹏飞的战友后,马上得到了一家人的热情招待。薛鹏飞的妻子马春花一听说丈夫的战友来了,抱着一岁多的儿子马上从另一个棚子里走出,出来见门外还站着两个人,慌忙把二人也请进了屋。他们在最困难的时候没少得到薛鹏飞战友们的资助,是以一听说几人是薛鹏飞的战友,热情的简直让众人感到不好意思。

    薛东山立即翻开衣兜,将身上仅有的三百块钱交给儿媳,让马春花到镇上的饭店去买酒菜来招待几位。

    马春花今年三十五岁,虽然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却一点并不显老,相貌仍清秀可人。李炜因心里有事,见她出去,忙也随着她出来。

    马春花与丈夫的战友们并不见外,因生得孩子多,去部队探亲时曾不止一次的被开玩笑说她是个“姚美好”。“姚美好”在甘肃的方言里其实就是猪的意思,她一时不明,还以为大伙在夸她漂亮,后来被薛鹏飞说破后,再去军区与特遣连的战士也就不再客气。此刻马春花并不知特遣连已经全部覆灭,李炜这一带面具,马春花自然认不出他来,但一得知他是丈夫的战友,自然也不客气,立即说道:“你这个赖皮猴,不呆在家里,跟着我一个丑婆娘出来干什么?”

    李炜笑道:“谁说姚大姐丑,姚大姐花容月貌,简直是天蓬元帅降世呢。”

    马春花见又被取笑,要踢他时,却哪里又踢的着,将儿子往自行车的婴儿座里一塞,气哼哼就要出去。

    李炜见这大冬天的,小家伙的脸被冻得通红,问怎么不把小孩丢在家时,马春花道:“没办法,小孩不让其他人抱,一抱就哭。”

    李炜听是这样,当下接过她的自行车道:“那你抱着小孩,让我带你去吧。”

    马春花玩笑归玩笑,见这个大兄弟这样热心,一时也没推脱,问道:“那,你会不会骑自行车呀?”

    李炜笑道:“小ks,我十一岁就学会了呢。”

    马春花当即放心的坐了上去。出了村落,马春花问李炜是哪地方人时,李炜随便编了一个地方,接着话题一转,问太原有没有好的发展项目。说他现在已经退伍,想改行做生意。

    马春花一听他想做生意,兴趣立时来了,说道:“那好呀,眼下我们尖草坪区的柴村镇就有一个好的发展项目,只是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不知你有没有这么多钱。”

    李炜道:“是什么项目,需要多少钱?”

    马春花道:“需要三十万。我们村南有片柿树林,有一千多亩,三年前被外地一个客商承包走了,现在这个客商因有事,急着要把这片林转让出去。要是你把它承包走,肯定赚钱。”

    李炜道:“你让我包柿林呀?不包,太麻烦了。”

    马春花急道:“怎么麻烦?山上的柿树早已经开始结果了呢,以后随着树越来越大,结的柿子也会越来越多。就算你现在承包,每年也最低不下五万块钱收入呢。”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五万块钱就把我打发了吗?嫂子也太小看人了。包柿林这是老农民干的活,我对这没兴趣,眼下我倒是有一个好的发展项目,需要你们当地人的支持,不知你想不想参加?”

    马春花忙道:“什么项目?”

    李炜笑道:“我朋友是一个电动汽车制造商,现在正寻求全国代理,如果你想干,我联系一下,咱们合伙干。”

    马春花听后一耷拉脸,说道:“可是,这需要很多钱的,我们家没钱呀?”

    李炜道:“不用你们投资,资金全部由我出。刚才在来的时候,我在飞机上已经考察过了,你们柴村镇离太原仅仅才四十多公里,发展的也挺不错的,我先给你垫资,要是你能在高速路口租到一片空地的话,就万事ok了,到时生意一开张,公司不但免费提供咱们汽车卖,更还会给你买套房子作为奖励。”

    马春花猛一惊喜,说道:“真的吗,你不是在诳我吧?”

    李炜道:“如果我诳你,我就是小狗?要是你有意的话,回去咱们就商量一下。”

    马春花听他说的认真,却丝毫不相信这好事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更不相信他会弄来不掏钱的汽车卖,大声道:“好,等咱们回到家再说。要是你敢骗我的话,我马上告诉鹏飞,让他立马回来收拾你。鹏飞最听我的话了,昨天我们还通了电话呢?”

    李炜一掩嘴,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心想你在吓唬谁,薛连长已假死三个月了,吓得连家也不敢回,哪里又敢给你通电话了。

    不一刻到了的柴村镇,二人到集上挑罢菜,李炜不待马春花掏钱即把钱付上。随后再买酒李炜更是不让马春花再管,马春花见他一件酒就花了八百,摸了摸兜里这皱巴巴的三百块钱,哪里还敢说句别的。

    二人回到家,薛鹏飞的三个女孩正好从托儿所回来,李炜见大女孩七岁,二女孩五岁不到,三女孩刚刚也才三岁,三个小女孩虽然都是衣服破旧,却异常懂事,根本就没有一点哭闹的意思,李炜一时挺待见的,遂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钞票,每个小孩发了五百,连同马春花怀里的小男孩也没隔过。三个小女孩接过钱,立即都懂事的交给了马春花。

    马春花接过钱虽高兴的脸泛红光,却没忘记路上所说的话,在吃饭的时候与李炜谈了一下合作情况,见他不象说谎,立即催他联系汽车厂家,看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李炜知她不相信自己,拿出手机给冯德伦打了个电话,当着她的面把事情谈妥,然后打开皮箱,拿出十万块钱让她去租地。

    马春花突然见到这么多钱,一下子惊呆了,直到这时才相信这个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将这十万块钱一揽到怀里,这才真正高兴起来。刚才二人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薛鹏飞的父母与爷爷奶奶正也在一旁听着,一家人猛然得知这个喜讯,无不也高兴坏了。

    薛鹏飞略一细想,随即把李炜拉了出去。到了无人处时,薛鹏飞道:“你搞什么名堂?我们家一分钱没有,哪能与你合伙卖汽车?”

    李炜笑道:“不用你管,我是与嫂子合作,又不是与你。”

    薛鹏飞道:“那房子又是怎么回事,汽车厂家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赠送我们房子?”

    李炜笑道:“怎么无缘无故,我们替汽车厂家销售汽车,每年每月每天都在替他创造利润,他们赠送房子也是应该的。”

    薛鹏飞还待再问,李炜却不与他多说,回屋又喝酒去了。

    当天众人没有回去,在镇上的旅社住了一夜。夜里李炜见静怡满脸不高兴,向她解释时,静怡道:“既然我已同意把这一百万给薛连长了,你直接给他也就是了,又何必搞出这么多事?”

    李炜忙道:“静怡,你不知道,这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就算给人家也得立个名目,否则,无端端的送人家这么多钱,又有谁敢接受?”

    静怡气哼哼的道:“要是他不要,咱们就收回,我还正不想给他呢。”

    李炜知她对薛鹏飞有成见,笑道:“静怡,眼下咱们手里不缺钱,又何必计较这些这点小事呢?再说咱们也不是白给,咱们是合伙做生意,现在太原正好还没有咱们车的经销商,相信不出二年,这些钱还会再赚回来的。”

    静怡道:“赚回来归赚回来,但你这么一来,这不是给冯老板出难题吗?你也该知道,现在咱们生产的汽车是供不应求,经销商拿着钱还买不到货呢,而你却要她代理、不拿钱进货,冯老板虽答应了,心里肯定不高兴。”

    李炜道:“这你放心,就凭我与冯老板的关系,冯老板是不会计较的。”

    静怡道:“虽然不计较,总之你这么做不符合公司规定,就算挣了钱也落个不排场,不堂堂正正。”

    李炜一想也是,说道:“你让我想想,看有没有万全之策?”

    到第二天,两人还未睡醒,已被雷鸣般的敲门声震醒,李炜看看手机才七点,问清是马春花后,就算再不痛快也只得上衣服,带上面具给她打开门。

    马春花一进来即道:“大兄弟,好消息!昨晚我公公去镇上问了一下,在通往太原的高速路边,果然已经找到了地呢?你快到那里看看吧,如果相中了,咱们马上租下。”

    李炜想不到薛老伯的效率这样快,问道:“地价问了吗,是多少钱一亩呀?”

    马春花道:“啊,不贵,承包费是一百块钱一亩!”

    李炜惊讶道:“这么便宜呀,这是什么地呀?”

    马春花道:“听我公公说,是山脚边的荒地,因满地碎石不能种庄稼,所以才便宜。”

    李炜听是这样,当下到隔壁喊起薛鹏飞与李大光,刷牙过洗脸后,与她一同过去。

    到了目的地,李炜见这片地有十五亩大,果然紧挨高速路口,离尖草坪区的小镇也不远,把薛东山叫到身边道:“大伯,这里行是行,地价也确实不贵,只是我担心咱们用推土机把地推平后,一搞建设,被别人看出甜头会来顶价,咱们给人家签合同时,是不是直接把这件事写进去,预先谈妥,省得以后麻烦。”

    薛东山一拍胸脯,说道:“没问题,如果签地契,咱们直接就签二十年好了,钱虽然是一年一年的交,但一签合约,任何人都无权干预。”

    李炜点点头,即刻让薛东山去办这事。

    薛东山走后,李炜见马春花在那里激动的脸泛红光,忍了几忍,终于不好意思的把李大光叫到身边,说道:“大光,于闻强的那一百万被我拿走后,本来我想直接给薛连长,但怕薛连长不肯要,这才骗他老婆说卖汽车奖励房子,打算变相送给他。不想昨晚我对静怡一说,静怡当场就数落了我一顿,一时我也不好意思不掏钱就把申花的汽车弄来卖,现在我的钱都在静怡手里,静怡既对薛连长有意见,肯定不会支持,你手里不是还有四百多万吗,不如就先垫出来,咱们三家合伙干,你看怎样?”

    李大光想不到于闻强的那一百万果然是真,居然被他给黑了来,一时也挺好笑的,说道:“没问题,老排长家的这个状况确实让人挺心酸的,这四百多万在我手里反正也是闲着,投资做生意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呢。”

    李炜道:“我用你钱,会给你出利息的!”

    李大光忙道:“如果出利息,趁早别拉我入伙。”

    李炜见他同意,哈哈一笑,当下把马春花叫来,说道:“姚大姐,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昨天我承诺你咱们两个人和伙干,不料大光兄弟听说后硬也要加入,现在咱们三家合伙干,不知你有没有意见?”

    马春花这一高兴,听李炜喊她姚大姐竟也不恼,马上道:“那好呀,人多力量大,我也正愁忙不过来呢?”

    李炜点点头,将剩余的这九十万交给她,说道:“好,眼下我们还有事,我们走后,你先去注册个公司,同时这里也别闲着,租个推土机把这里推平,然后找人预制,等这一切都办好了,你拿着剩余的钱去镇上买房,争取在年前搬进新房。”

    马春花眼见事情顺利的离奇,简直不相信一幕会是真的,迟疑的道:“大兄弟,既然是汽车厂家送我们房子,买房时总得也该有个公司人在场吧。究竟是该买两室一厅呢,还是该买三室一厅,我们怎么能私自做主呀,这…这有点不合道理吧?”

    李炜一想也是,指着静怡道:“她就是汽车公司的代表,不如就让她帮你挑个房子吧。”说罢给静怡招了招手,把情况说给她听。

    静怡五分钟前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一听父亲催她回家,此刻早归心似箭,听了李炜的话向他一瞪,竟二话不说的领着几人来到镇上。本来李炜打算让静怡先挑房子,等销售公办好后再让马春花买,就算装也该装得象点,不料静怡到了小区的售房部,一问十五楼有套四室一厅才五十一万,是小区的样板房,也不上去看,竟是当场付钱买下。

    随后马春花到楼上一看,立时惊得呆了,眼见屋里装修齐备,家具都也买好,此生哪里又见过如此漂亮奢华的房子,就是薛鹏飞乍见之下,竟也如呆似痴,看傻了眼。

    此前李炜给二哥打了个电话,不久等飞机过来,马春花一见几人竟是有军用飞机来接,直到这时才知李炜的身份不一般。马春花此刻虽然已知道了李大光与静怡的名字,却还不知李炜与薛鹏飞叫什么,一见几人上飞机,这才想起了一件事,急道:“大兄弟,既然咱们是三家合伙,我去注册公司的时候,法人代表该写谁的名字呀?咱们刚刚见面,我连你的名字也还不知道呢?”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不用客气,直接就注册你的名字好了,毕竟我们是外地人,不能喧宾夺主。”

    马春花还待再问,飞机嗡得一声启开,就是想问也听不到声音了。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ss市的郊外降落。静怡给父亲打了个电话,但不久等小陈开车来后,想不到刘致远竟也过来了。这时静怡已将李炜的头发又捋了一个中分,刘致远与众人寒暄罢,问静怡怎么这么久也不与家里联系时,静怡随便说了个谎,说是奉冯老板的旨意去考察汽车市场,刘致远竟也信了。

    路上刘致远哈哈一笑,卖关子道:“静怡,爸爸有好消息告诉你,你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静怡笑道:“是不是田副省长平冤,已经官复了原职了呀?”

    刘致远一愣,道:“你都知道了呀?不错,田副省长平冤是不假,不过却并不是官复原职,现在已经顶了省长杨志平的职位,直接升任省长了。”

    静怡喜道:“真的?”

    李炜听了,亦是精神一振。

    刘致远点了点头,又是哈哈的一笑,说道:“想不到省委书记竟是陷害田副省长的真凶,于闻强这一被中纪委调查,立时已暴露出了他的嘴脸,本来爸还以为此人是许文杰的保护伞,原来却还是他的姑父,居然还是度假村的幕后老板。中纪委这一抄他的家,家里搜出值钱的古董不说,光是国外银行的存款就有九亿,实在是一个天文数字,敛财数额远远的已经超过了王强。”

    众人虽早知道真相,此刻乍又一听说后,仍还是心情激奋,毕竟这件事是几人的得意之作,这件事只有一公布于世,那才是真正大快人心,静怡知这都是薛鹏飞的功劳,向薛鹏飞一望,一时觉得他杀李金才破坏大计,也不觉那么可气了。

    刘致远又道:“田副省长在一个月前被鬼救走,这些日子网民一直还在关注着这件事呢。田副省长这一平冤,网上立时已起了轩然大波。迫于言论,田副省长昨晚在微博上做了解释,说救他的这个鬼其实是他的一个朋友,并非是什么鬼,只是田副省长一提到他的这个朋友却闪烁其词,实在让人搞不懂。他的这个朋友立此大功,却不知田副省长何以不肯透露他的身份,网民议论起这件事时,实在已吵翻了天呢。”

    静怡笑道:“是吗?”打开了手提电脑一看,掩口笑道:“网民们议论就让网民们议论吧,田副省长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

    刘致远道:“爸爸也是想不通才觉好奇,这个人的身手如此诡异,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田副省长从中纪委救走,实在是了不起的一件事,要是能曝曝光就好了。”

    静怡不便回应,岔开话题道:“对了爸爸,田副省长既顶了省长杨志平的位置,那杨志平省长调哪去了?是补了于闻强的位置,当了省委书记吗?”

    刘致远道:“正是,田副省长…,不,田副省长现在已经是省长了,今后咱们就得称田省长了。田省长这一被冤,复出后人气是直线上升,本来中央决定提拔他任省委书记的,但或许田副省长觉得年轻不宜升职过快,这才拒绝了中央的美意,把职位让给了杨志平屈居第二。这个小道消息一传出来,网民们对田省长的评分是又高了不少,现在m省的政界一提起这件事,对田省长无不都竖大拇指。”

    静怡听后亦是赞道:“厉害,田副省长能识玄机,果然是大将风度!”

    刘致远感叹道:“是呀,田省长这一让贤,不但杨志平感激非常,连中央一提起这件事也是高度赞扬呢。田省长虽然年轻,今后却是前途无量呀,这与当今某些官员的做法是截然不同的。有些官员身居要职却庸庸无为,做官只是为了升迁而做事,实在令人感到愤慨,今后华夏国要是能多些田省长这样的官场才俊就好啦。”

    静怡听父亲一语道出官场的弊端,想要插嘴却又没有开口,知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略一叹息,便没再言。

    不多时到了花园口,众人下车,小陈开车正要走,刘致远忽然叫住了他,说待会有事与他商量。小陈一听,便没有走。

    众人一进店铺,立时被杨蕊、莉莉、晓娜给围了上来。众人打量着静怡,面上都露出了既惊讶且羡慕的神色。原来静怡自开始跳绳后,由于平时沙袋也都系在腿上,举步投足间竟都在练功,身材不知不觉已更加性感,细细的腰肢配上丰满的臀部,完美的简直不可挑剔,尤其再一得到爱情的滋润,本就是个美人的她肌肤更显娇嫩,难怪三人见了都大眼瞪小眼,羡慕异常。

    静怡与大家客套了一阵,一转眼不见了杨蕊,又一瞧身边见李大光也不见了,知两口俩这许久不见,肯定是迫不及待的回家搞恩爱了,一抿嘴,遂与父亲上楼。李炜久不见母亲,本来还想回小李镇,见静怡这一上去,与薛鹏飞只得也跟了过去。

    到了楼上,刘致远问薛鹏飞是谁时,静怡怕父亲反对,没有敢再说薛鹏飞是保镖,只说是申花的一个客户。刘致远见是客人,当下邀请薛鹏飞坐下,让李炜也不要客气。

    静怡这时见家里还是老样子,问道:“爸爸,再有三天就是你与干妈的婚期了,怎么家里也不请人布置一下?虽然你们是中老年人再婚,不是大办,但总得也该有点喜庆的意思吧?”

    刘致远尴尬道:“有什么好布置的?咱们家的房子刚刚也才装修过,到大后天,无非贴几张喜联也就是了。再说你干妈突然给我出了个难题,爸爸正在受难为呢。”

    静怡忙道:“什么难题呀?”

    刘致远叹了口气,说道:“是你干妈恋家,结婚不想来这里住,要住小李镇。”

    静怡听是这样,说道:“那怎么行呢?你每天还要工作,小李镇离市里虽不太远,但总也该有十几公里,每天上下班,肯定不方便。”

    刘致远道:“是呀,要是偶然去小李镇住一下还可以,如果是天天去,只怕就会耽误工作。”

    静怡道:“爸爸请放心,干妈并不是不明事理,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晚上我就去找干妈商量。”

    刘致远笑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去说肯定比爸爸强。”

    两人正说着话,门铃声一响,司机小陈从外面进来。刘致远向他招了招手,让他坐在了沙发上,呵呵的道:“小陈呀,自从你大学毕业后,给我开车也有两年了吧?今后有什么打算,说给我听听。”

    小陈听了这话,慌忙道:“哪里,能给刘书记开车是我的光荣,就是开一辈子车我也愿意,哪里还会有别的想法。”

    刘致远呵呵一笑,说道:“哪能这么说呢,你虽然是我的司机,文秘工作其实也懂不少呢,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秘书兼司机,确实帮了不少我不少忙。这样吧,在这几天内你给我再推荐一个司机过来,今后就专职来给我当秘书吧!”

    小陈听了这话,霎时激动的脸现红光,他虽是刘致远的司机,却是酷爱文秘,站起来想要说什么时,刘致远却向他笑了笑,说道:“你先回去吧,现在文焕一走,我身边没有秘书还真不行,你一找到司机,马上就来我身边工作吧,市委秘书长那里,我打个招呼就是了。”

    小陈还想再说什么,一想刘书记不喜欢阿谀奉承,今后想要回报他唯有用工作来表现了,当下给他鞠了一躬,满面激动的走了。

    小陈走后,静怡忙道:“爸爸,文焕去哪里了呀?”

    刘致远道:“哦,文焕跟了我这段日子,突然提出要到下面锻炼一下,我见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就让他去黑河乡任乡长了。”

    静怡知他是为什么离开,向李炜恨恨的一瞪,满面都是哀伤。

    刘致远道:“哦,你别担心,到基层锻炼一下也是好事,只要有能力,爸爸是不会让他埋没的,等一干出成绩,爸爸马上会把他调去县里的。”

    静怡胡乱应了一声,到了天黑等刘小欣回来,这才与李炜、薛鹏飞回小李镇。刘小欣下班后虽一身疲惫,但一想车是姐姐送的,二话不说的也就把他们送去了。

    静怡到了小李镇,本以为几句后就可以将干妈说服,不料费了一番口舌,高慧兰竟是恋家恋的要命,结婚死活都不愿离开这个亲手建造的小区。静怡无计可施,在夜晚把气突然撒在了李炜身上。

    李炜见她脸色不好,睡觉本就离她远远的不敢挨她,却不想就这也不行,等他一合上眼,静怡立即用胳膊肘将他捣醒,扬言说她睡不好就谁也不许睡,李炜如此被她捣醒了三四次,俗话说宁惹醉汉别惹睡汉,火气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掀开被子,照着她屁股啪的一声,就是一掌,打得又响又亮。

    静怡突然挨了他这一巴掌,哪里又肯饶他,跳下床捞起个拖把就向他打来。李炜怕被打着,慌忙赶紧跳下床。

    两人这一番打闹倒也有趣,二人怕把小区的住户惊醒,打闹间谁都不发一声,静怡拿拖把抡李炜时,李炜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就拿着倒垃圾的簸箕遮挡一下。这一来二人尽管再不发一声,簸箕与拖把的碰撞声终于还是把高慧兰吵醒了。

    其时高慧兰拒绝了静怡的劝说,心里也正矛盾的要命,听楼上传来了叮叮咣咣声,不用想就知二人是在开战,穿上衣服喊开门,一见静怡满脸怒容,二人都是气喘吁吁,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道:“小怡呀,干妈答应你了,我与你爸爸结婚,我住市里也就是了,你就别再拿小炜撒气了?”

    静怡一听,道:“真的?”

    高慧兰点了点头,说道:“别被冻着,先快去床上躺下。”

    静怡脸色一红,这才察觉身上仅穿了一条小内裤、小奶罩,慌忙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这时见李炜仅仅也只是穿了条小内裤,虽然光着脊梁,却被自己追的浑身冒汗,一掩嘴,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高慧兰不宜在这个时候多说,给他们关上了门后,就回去睡觉了。

    静怡一缓过气,立即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亲,接着转过目光,笑吟吟的望着李炜。

    李炜气哼哼的道:“我妈已经答应住市区了,这一下你满意了?”

    静怡笑道:“我满意什么?刚才你打我的那一巴掌,我还没有还给你呢。”

    李炜喝道:“你敢,要是你还我,我立马揍你。”

    静怡笑道:“是吗?”掀开了被子,照着他的屁股啪的一掌,也是打的又响又亮,打罢问道:“怎么了,我现在还给你了,你怎么不揍我?”

    李炜怒道:你…你…”其实他的话本是吓唬,一见她真打了,哪里又舍得还手,忍了几忍,说道:“懒得理你。”闭上眼开始睡觉。

    静怡激了他几句,见挑不起战火,哼的一声,脸上满是得意。

    翌日,静怡特地起了一个早,租车到刘庄把李炜的车取了过来,接下来的这两天便开始筹备起了父亲的婚礼,虽然高慧兰与刘致远不让大办,也不让告诉外人,但至亲们却不能不通知。婚礼的这一天,除了高慧兰娘家的几个兄弟到场,小区的十七家住户也都参与了进来,又恰逢这天是阳历年学生放假,人员竟是特别的多,在宾馆足足竟摆了二十多桌。

    这一来纸包不住火,刘致远再婚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到了市委与市政府。到晚上李友发、杨广才、何庆权、副市长郭保利,市委副书记邓金生等人带同家人都一起过来祝贺。纪委书记李自强与组织部长李国富、市委秘书长令狐云等人则是次日才得到了消息,虽然日子已经过期,但众人来时却都没有空手,每人硬塞给了刘致远五千块钱后,刘致远感激不过,领着几人到宾馆自然是又吃了一餐。

    婚礼的这天,李炜酸溜溜的本不想露面,却不料静怡拉着他穿梭于客人之间,竟不许他离开身边半步。杨蕊其时早从李大光口里知道了李炜还活着的事,惊骇之下,一得知静怡身边的这个搞笑男是李炜,却是拿李炜当起了猴耍。杨蕊知李炜不敢开口说话,却是专在人多的场合逗他,不是踢他两脚就是拧他两下,静怡拦不住,怕把李炜惹毛了暴露身份,只得让李炜与薛鹏飞先回了刘庄。

    李炜与薛鹏飞在刘庄呆了一天,李大光闻讯后这才赶了过来。此后的这些天,由于刘小欣与莉莉的婚期也迫在眉睫,静怡白天已不能与李炜再呆在一起,白天将事情处理完,则是晚上开车过来与李炜相聚,跳绳也由白天改到了晚上,因而这十余天来实在是辛苦之至。直到她把刘小欣与莉莉的婚事再支应完,刘小欣与莉莉一去福建度蜜月,这才彻底舒了口气,完全解放。

    这天清晨,李炜突然接到了马春花打来的电话,说公司已经好了,执照也已办下,让他赶快运车过去卖。

    李炜问了一下细节,当一听说连地面都用水泥硬化好了,一时不相信她办事效率会这样快,取笑她工程会不会是豆腐渣时,马春花却说哪里可能,说工程是建筑公司干的,场地被推平后,压路机整整压了两天才开始动工。又说花了二十万硬化出来的路面,质量完全一流,水泥厚度足足有十五厘米,里面不但掺了防冻剂,地面一修建好后,上面更是蒙了厚厚的一层土加以保护,根本不可能让冻坏。

    李炜听是这样,估计二十万块钱硬化出来的路面也差不到哪去,当下给冯德伦打去电话,让李大光拿钱去提车。一方面让静怡登陆申花的官方网站,以申花的名义在网上发布消息,说申花公司已经在太原设立了经销处,让那些急于购车的用户们到太原提车。

    静怡将消息发出去后,不料短短五分钟不到,订购电话接踵打来,几乎已将她的手机打爆,迫不得已,只得将这件事委托给了申花的客服部,让余小姐全权处理此事。

    静怡见订购的人这么多,立时又有了新的想法,知申花自打出名气后,因还涉及不到销售这个领域,现在汽车完全被商贩子们垄断,尽管申花汽车的出厂价不高,商贩子却把价钱抬的很高很高在牟取暴利。左思右想了一番,当下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李大光,给冯德伦打去电话,让他暂时不要再接订单,说今后申花再生产出来的汽车由她全包,销售出来的利润让冯德伦占百分之二十,剩余的百分之八十让其余的四个股东平分。

    冯德伦本不愿要这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但又一想,担心静怡将销售垄断后,汽车万一滞销,公司跟着也会蒙受损失。毕竟公司每天都有三百辆车出厂。虽然很相信静怡的能力,毕竟这件事是有风险的,考虑到这个利弊后,当下也就同意。

    等静怡一放下电话,李炜立时赞道:“好,有冯老板这一参与进来,咱们卖汽车就不用拿现钱了,你这一招果然高。”

    静怡冷冷道:“高什么?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刚才我向冯老板谈的条件,你没听清吗?”

    李炜一拍脑袋,笑道:“原来你也想算股呀?怪不得你说给冯老板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原来是想五个人平分。”

    静怡道:“我算股就不必了,有你算份就也代表我了。这一股我是给小欣争的,我想让小欣也算一份。”

    李炜听是这样,当下将目光瞧向薛鹏飞与李大光。

    李大光马上说道:“好,小欣算份,我同意。”

    薛鹏飞本不知刘小欣是谁,当问过一得知是静怡的弟弟,立即也点头同意。

    李炜见几人都没意见,说道:“却怎么和春花嫂子说呀,当初说是两个人合伙,后来让大光也加入了,现在一下子又添了两家,这不是拿嫂子开涮吗?”

    薛鹏飞道:“别管她,只要我同意就行。她不拿一分钱,汽车公司还又是送她房子,又是让她算股分钱,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李炜道:“虽然这样,仍然也得给她打个招呼,说罢拿手机拨打,一番解释之后,说道:“好了,就这么定了。”

    李大光却担心的道:“静怡姐,这件事是不是有风险呀?申花的汽车被咱们这一垄断,如果畅销还好,万一滞销该怎么办呀?”

    静怡道:“怎么,你害怕了吗?你放心,汽车的销售权既掌握在咱们手里,一切就是咱们说了算,如果咱们能够卖完的话尽量由咱们卖,卖不完的话再考虑他们不迟。这就叫马克思主义,灵活运用。”

    李大光一想也是,忙道:“但也不敢完全拒绝那些商贩子,平时也得少打发他们些,不然,等滞销的时候再去找他们,一切就都迟了。”

    静怡道:“这我自然也考虑到了,但也没必要完全指望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这些商贩子们牟取的暴利也不少了。咱们接管销售后,只要太原的市场一饱和,一发现有滞销的征兆,预先也可以在其他省份增设分公司,全国二十二个省辖下的地级市少说也该有六百多个,再打上辖下的县,十年只怕也铺不满市场。当然这也是以后事了,到时再说吧。”

    李炜道:“听你这一说,营销这一行果然大有搞头。只是这个销售链一实施,咱们注定一辈子也洗不净手了。”

    静怡冷冷道:“怎么,你不喜欢把生意做大?”

    李炜道:“喜欢是喜欢,但这太麻烦。”

    静怡皱眉道:“想挣大钱却又怕麻烦,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行啦,既然你怕麻烦,我也怕麻烦呢,回头等莉莉度罢蜜月回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大家都没意见,汽车在太原一满足当地需求后,就便宜打发给那些商家吧。”

    李炜道:“这还差不多,要是莉莉、杨蕊、马大嫂有野心,就让她们去干,咱们坐享其成倒也不是坏事。”

    李大光符合道:“是呀,我也是这个意思呢。”

    静怡想不到二人是这幅德性,各糗了他们一通,让李炜与薛鹏飞戴上面具,一起去申花。

    到申花与冯德伦谈妥,当天即让把生产出来的二百五十辆车发往太原。当电动汽车被吊到了二十五辆大卡车上运走,李炜考虑到开车跟过去会耽误事,却是又给二哥打了个电话,让田在军派飞机把他们送了过去,六百公里的路程,却是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了新建的汽车销售公司,但见十五亩的场地一修建好,宽阔的简直就象个天安门广场。只是地面上仍铺着厚厚的一层沙土,显得不太整洁。

    马春花一见直升机降落,抱着小孩早从一个临时组装的活动房里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拿钱提车的客人。

    李炜知将消息一公布到网上,当地急于购车的用户早就预先赶到了,一时并不惊讶,但他虽然不惊讶,马春花却是迷惘的不行。马春花实在猜不透汽车还没有到而客户就拿钱来这里等的原因,拉住李炜一番追问,这才算是明白了网络的厉害。

    李炜踢开沙土,用指甲划了一下地面,问道:“水泥刚刚才凝固,这敢不敢上车呀?”

    马春花大声道:“没事,已经修好六天了,听建筑公司我的那个表哥说,完全可以承受单车的重量。”

    李炜道:“虽然这样,咱们也应该爱护,可千万别给压坏了?不如这样,等大卡车把车运来了,暂时就让先停靠在路边,反正买家都在这里等着,等吊车一吊下车,他们马上就买跑了。这里的地面能多凝固一天就多凝固一天。”

    马春花此刻对李炜的话早奉若神明,一连口的道:“行,一切都听大兄弟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炜又问:“吊车联系好了没有?”

    马春花道:“我公公早联系好了,联系了两辆呢。”

    静怡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以后咱们这里得安一个起重机才是,如果天天请吊车,每次只怕就得给人家五千块钱,有十天这个钱就省出来了。”

    李炜道:“说的是,眼下这里还都不就绪,需要慢慢来。另外这里必须也还得再建一栋小楼,否则,每天的交易额这么巨大,一个活动房哪里会安全?就算有保险柜也是白搭,万一有劫匪,连保险柜也会给人家抬跑。”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这一点你考虑的还挺周到,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这时路上车流不断,买车的客人仍是不绝而来,不多时竟又来了二三百人。李炜与李大光看到如此大好形势,不由自主的竟又改变了想法,众人在来的时候已经与冯老板敲定,把卖车的利润定在了百分之二,也就是十万块钱一辆车的纯利润是两千块钱,二十万块钱车的利润则是四千,眼下运来的这二百五十辆车平均利润都超过了四千,当天能将这些车卖出去的话,一百万的纯利润马上就到手了,就这还不算售后服务的利润,售后服务才是真正经销商利润的大头。当下一看到有这么多人买车,立时央求静怡是不是按原来说的,预先再在别的省市开个分公司,说汽车一旦在这地方达到饱和,也好尽快将目标转向下一站。”

    其时静怡一见形式如此的好,心里早也转动开了,哪又用李炜、李大光多说,但她虽想同意,却把二人各糗了一通,直说二人反复不定,与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李炜与李大光早知会被取笑,却是根本就不觉的难堪,围着她磨了一番嘴,见她答应了,这才都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三人正说着话,静怡向远处一指,笑道:“你们看!”

    李炜回过头,见薛鹏飞要过马春花手里的小男孩,在逗儿子玩,笑道:“马大嫂的儿子不是不让外人抱吗,却怎么就让薛连长抱?”

    李大光道:“他们是父子,又怎么会不让抱?”

    李炜道:“虽然是父子,薛连长这一乔装改扮,他儿子哪里认得出来?”

    静怡道:“或许这就是父子天性,应了心有灵犀这句话吧。”

    李炜见马春花满脸古怪的望着薛鹏飞,笑道:“说也搞笑,一个不懂事的小孩都认出他的爸爸了,反而大人却认不出来。回头我劝劝薛连长,怎生让他们夫妻相认才好,马家嫂子若明白期间缘故,自然也是守口如瓶,不会对外人乱说。”

    静怡道:“好,这件事抱在我身上,只是在他们相认之前,一定的先捉弄他们一下。”

    李炜嗔道:“你怎么谁的玩笑也开?薛连长比我大,就如你一个大伯哥一样。”

    静怡道:“我才不管他什么大伯哥不大伯哥,捉弄他们一下才是最重要的。”

    李炜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再说。

    几人在这里闲聊一阵,到下午三点,大卡车这才将二百五十辆电动汽车送到。静怡在此前早让用户排队把车钱收了过来,大吊车在卸车的同时,一方面让薛鹏飞与李大光将这六千多万巨款汇进申花账户,另一方面让马春花给客户开发票,等一切结束已是傍黑六点。李炜见客户们将车提走后,没有买到车的用户仍在这里逗留不走,最后宣布让他们明天再来这里提车,人群这才逐一散去。

    静怡随后给大卡车每车付了四千元运费,又付了八千块钱把两辆吊车打发走,这才满意的看了看身旁这一百一十多万的纯利润,让大伙去哪庆祝一下。

    马春花想不到仅一天就挣了一百一十多万,一时高兴的脸都青了。领着几人来到镇上的宾馆,与众人大吃了一顿。席间静怡有意促成薛鹏飞夫妇,唆使李大光与李炜轮番碰杯,把薛鹏飞灌了个大醉,并让马春花也喝了两杯,一时把马春花也灌了个七分醉。

    到晚上静怡不住宾馆,却说要在马春花的新家过夜,马春花听后自然是热烈欢迎。领着几人来到新居,马春花的爷爷与奶奶一见有这么多客人来,不用马春花交待,与老伴及早就回村里的棚子里住了。薛鹏飞的父母这些日子却是在汽车公司的简易房里看场,一直并不在这里住。静怡待马春花将四个孩子哄睡,见家里也没外人了,这才骗她说要参观房间,让马春花领着她一间房一间房的观看。等来到薛鹏飞的房间,静怡把马春花猛然往里一推,立即从外面锁上了门,并用棍子将门箍住,任马春花在里面再大声喊,硬是不开。

    李炜觉得好笑,在外面道:“嫂子,床上醉着的那个人是我哥,我哥一辈子还没娶过媳妇呢,你可怜可怜他这个光棍汉,就陪他睡一晚吧,我们不会对薛连长说的。”

    马春花慌忙道:“大兄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可是你们连长的老婆,有老公有孩子的,求求你,你快给我开开门吧?”

    静怡笑道:“不开,等明天再给你开。”

    马春花一时急的都快哭了,说道:“大兄弟,我求求你,你就别捉弄我了,就算你不给我开门,我也不会与你哥上床的。”

    李炜笑道:“就算你不上床,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你的几个孩子静怡会替你照看的,你就放心的伺候我哥吧。”说罢拉着静怡回房,并让李大光也回房睡觉。众人回房将门一关,马春花的哀求声立时都听不见了。

    睡到了半夜,静怡突然被小男孩的哭闹声吵醒,哄了半天见也哄不住,只得让李炜去喊马春花。然李炜出来敲了半天的门,马春花却始终一声不吭,也不开门。将棍子取下后,不料房门倒是从里面锁上了,一阵窃笑,只得又退了回来。但回来却见静怡噘着嘴,一脸苦恼的坐在床上。原来这小男孩刚才是被尿憋醒的,一泡尿撒到床上,随即又睡着了。

    静怡道:“这该怎么办呀?小家伙人不大,这泡尿倒不小,把褥子都弄湿了。

    李炜望着并排躺在一起的四个小孩,皱眉道:“没办法,只要让他们睡咱们的床了。也怪你,净想着捉弄人,现在人家热乎到一块去了,倒是把咱们给苦了。”

    静怡一听他们已热乎到一块,掩嘴道:“不知他们是谁先找谁的?究竟是马大嫂先找的薛连长呢,还是薛连长先找的马大嫂?”

    李炜道:“不知道。我估计是薛连长酒醒后发现了马大嫂,这才说透了。”

    静怡窃笑了一阵,说道:“你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褥子和被子?如果有,咱们就也不用受难为了。”

    第三十四集

    李炜道:“好!”当下出去寻找,但一番翻箱倒柜,也不知这些东西是在薛连长的房间呢,还是他们家真穷,却是连个布片也没有找到,有心在李大光的床上挤一夜,又怕静怡过来揪,迫不得已,回去只得把四个小孩抱到他们床上,与静怡斜倚在床的另一头,和衣将就了一夜。

    次日醒来,一睁眼,正见马春花望着他在笑,李炜大声道:“好啊,都说新人进了房,媒人丢过墙,这句话一点不假。我们促成了你们,你们倒好,两口俩一风流快活,却是连小孩也不管了。”

    马春花嗔道:“不亏,做好人就要做到底,谁让你们先拿我开涮的。”

    静怡笑道:“嫂子,你和薛连长究竟是怎么睡到一张床上的呀?”

    马春花脸色一红,说道:“你别多疑,是鹏飞醒后发现了我,一问才知是你们把我锁在他的房间,预先说透了。”说罢一揪李炜的耳朵,笑道:“你个臭小子,鹏飞的战友我都见过,我说怎么独独不认识你,原来是你小子乔装?”

    李炜哈哈的道:“现在你既知道了,我们也就不用再在你面前戴面具,也不用再卷舌头说话了,但你可千万…”

    马春华说道:“好啦,你们快出来吃饭吧!我不把你们活着的事说出来就是了。”

    李炜哈哈一笑,当下不戴面具就走了出来。出来时见餐桌上摆满了酒菜,却是薛鹏飞起了一个早,预先到菜市场买来招待大家。

    薛鹏飞招呼大家坐下,李炜问是不是该等几个老人家回来再吃时,马春花说道:“不用,我爷爷与奶奶本就不愿来这里住,说楼高不接地气,又说这里的地板太光,怕滑倒。昨天我们硬把他们接过来后,正好你们就也来了,他们这再一走,估计再也不会来这里住了。”

    李炜忙道:“那怎么行呀?你们住在这高楼大厦里,却让两个八十岁的老人住窝棚,外人肯定会说闲话。”

    马春花道:“虽然这样,但两个老人若硬不来,我们也没办法。”

    静怡道:“不难理解,老人们都有恋家的癖好,祖上留下的宅基地就算再不好,他们也认为是好的。不如这样,趁年关不到,你去找个建筑队,看年前能不能把房子盖起来,如果盖不起来,把主体先起来也行,歪好有个正儿巴经的房子,人们就也不会笑话了。”

    马春花猛一高兴,但随即又苦着脸道:“可是…可是…”

    静怡道:“别可是了,钱我暂时先替你拿出,以后在你工资里扣也就是了。”

    马春花听了,这才真正高兴起来,动情的道:“大妹子,这太谢谢你了。这些日子以来,我简直就象做梦一样,不仅买了房,而且还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若不是遇见你,我们一家人还不知…”

    李炜猛然道:“停!姚大姐,你头是不是晕了,你感谢怎么不感谢我呀?这件事彻彻底底,可都是我的功劳呀?”

    马春花道:“感谢你归感谢你,但总也应该先感谢罢领导,然后再感谢你。”

    李炜一怔,问道:“谁是领导,你怎么知道她是领导?”

    马春花奇道:“怎么,难道静怡不是咱们的领导吗?”

    李炜哼的一声,道:“当然不是,她在申花的股份没有我的多,成立汽车销售公司也没她的名,咱们五家除了冯老板,我才是真正的老板,以后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马春花不相信的看了看静怡,又看了看李炜,她对特遣连的这个副连长并不陌生,知他靠山虽大,然家里却与她们一样,也是穷家出身。她在不知李炜身份时也确实以为他很有钱,现在这一露出本来面目,哪里还再相信。这时眼见静怡美丽超俗,气质不凡,两个小子对她唯命是从,就连丈夫也以她马首是瞻,一时哪相信李炜说的话会是真的。

    静怡扑哧声一声,笑道:“好啦,你当领导就你当领导吧,谁又与你争这这些了。”说罢道:“嫂子,今天都已经阴历十三了,事不宜迟,不如你马上就去找建筑队吧,要越快越好,别等到年边就没人干了。”

    马春花回过神后,说道:“好,但这个倒别担心,我表哥就是建筑公司的头头,今年建筑行业不景气,建筑工人早早的就没活干了,只要给他们钱,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前不久咱们汽车公司的路面就是我表哥派人干的呢,十五亩大的路面,用机械化两天就修好了呢。”

    静怡听是这样,说道:“那好,既然有人,趁这个机会就给汽车公司那边也盖栋小楼吧。以后咱们还要招销售小姐,涉及到售后服务,技术人员也得招收,没有房子是不行的。”

    马春花道:“好,我现在就给表哥打电话。”拿手机一番商谈之后,说道:“咱们快吃饭吧,我表哥马上就到,说让咱们去汽车公司那边谈。”

    众人听说,当下也不喝酒了,都快速的赶紧吃饭。

    汽车公司距这个小区仅仅也就是一里多地,等五人步行过去,马春花的表哥早也开车赶到。众人议定了楼的位置,马春花的表哥拿出图纸让众人选择楼型。然当马春花谈到工程的承包费时,马春花的表哥却不愿介入,说现在建筑工人都在家里闲着,等工人开始上工,让马春花自行给工人开工资就行,说如果需用机械化与盖房用工具的话,建筑公司倒是免费支持。众人知他是看不上这个小工程,说了一番感激的话,让他马上派人安置。

    马春花的表哥走后,到九点一个姓梁的技术员领着两辆挖掘机过来,不到十二点即将楼盘的地基挖好,并把薛鹏飞家的地基也已挖好。到下午打夯,二百五十辆汽车却是早早的就被冯德伦发了过来,众人不能在这里招呼,就全权委托给梁技术员,都去那边忙活了。

    当天把汽车售完,晚上在薛鹏飞家庆祝时,李炜见静怡满腹心事,问道:“怎么了?咱们的汽车这么畅销,顾客们都抢着购买,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今天咱们又是一百零几万的进账呢。”

    静怡道:“李炜,你不觉得今天的事古怪吗?今天那个大金牙一连提了十辆车,并且提的都是同一型号的汽车,就算他是给公司里面买,发票也该写公司名,却何以填得都是他自己的名字。”

    李炜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只要咱们的车能卖出去就ok了!”

    李大光道:“是呀,人家本来是要提五十辆的,而你却只同意给人家十两,人家还满肚子不高兴呢。”

    静怡皱眉道:“你们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冯老板让咱们低价售车,本是为了大众百姓们着想,但如果给那些商家贩子们钻了空子,让他们把车买走后再高价出售,岂不是违背了冯老板的意愿?”

    李炜道:“你是说,这个大金牙是个车贩子。”

    静怡道:“我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如果他们明天还来买,百分之一百就是了。”

    李大光道:“如果他明天再来,咱们不卖给他不就行啦。”

    静怡道:“这些商家贩子最可恨了。听冯老板说,咱们出厂价是十万块钱一辆的车,他们直接就卖十二万,更有的狠家竟卖到了十三万,咱们才挣两千,他们却赚三万,一下子就是咱们的十几倍。”

    马春花惊讶道:“是这样呀,怪不得咱们的车这么畅销,原来差价这么大。今天人们排队付钱时,几乎还吵打起来了呢?”

    静怡道:“今天的这些买家们来,就这还是申花客服部经过安排,根据报名人的先后顺序让他们来的,如果让买家们都来,没准咱们真的还受难为呢。就凭咱们这几个猴人,根本就维持不了秩序。”

    李炜道:“不如现在就开始招员工,一方面让他们帮咱们维持秩序,另一方面让冯老板派技术员来培训他们,以后咱们还得去别的地方开拓市场,总不能天天守在这里。”

    薛鹏飞道:“说的也是,销售小姐也得招收两名,另外还需要一名专业的会计。既然是个公司,以后一切收益与开销,可都得上账。”

    静怡道:“那是自然。不过现在我又想出了一个主意,大家不妨参考一下。”

    李炜道:“什么主意?”

    静怡道:“等这里一切就绪后,咱们把它转包出去,让第二承包商来管理这个公司。大家都知道售后服务的利润其实也不小,卖配件与汽车装饰品更是暴利,咱们既要把生意做到全国各地,自不能招呼的面面俱到,这些钱该让别人挣也的让别人挣,咱们每辆车只要能抽取这百分之二的利润就不少了。”

    李炜大声道:“好,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

    李大光道:“但咱们转包出去后,万一承包商乱抬价钱,又该怎么办?”

    静怡道:“这是小事,咱们可以把价钱公布到网上,让全国的老百姓们来监督这事,一发现承包商抬高价钱,发现一次罚一次,轻则一万,重则十万,然后把罚来的钱奖励给举报人,这样就没人敢胡作非为了。如果他们实在屡教不改,就取消他承包资格。”

    薛鹏飞道:“静怡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咱们成大事就要不拘小节,否则,将来要开那么多的分公司,咱们不在的时候会计如果做假账,又或者故意增大开支,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疼的问题,还不如将这些一股脑门的交给承包商,咱们图个清静。”

    静怡道:“但眼下还不能转包,这里咱们必须也还得自己先经营一下,看这售后服务的利润究竟会有多大。等摸透了这里面的道道,对外承包也好心里有数,既不能让他们挣的太多,也不能让他们赔钱。”

    马春花道:“好,大妹子说的太好了。”向李炜道:“你这小子还自封什么领导,我看你给静怡提鞋都不配。今后静怡就是大家的领导,咱们都听静怡的。”

    ”

    李炜一怒,道:“你…”

    马春花笑道:“怎么了?虽然你功夫厉害,但这做生意可比不得你上战场打架,要是你真想当领导,总也得办出一件让人服你的事来?”

    李炜正待接口,静怡笑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现在我说一下咱们明天的任务,明天薛连长与大光去准备两边的盖房材料。马家嫂子把三个小女孩子送到托儿所后,随便去联系一下当地的信息部,看他们能不能给咱们介绍几个专业的汽车维修人才,如果没有的话,当地的年轻人也行,大不了咱们让申花派人来培训他们。但找会计必须得是财会毕业,售车小姐必须也要口齿伶俐,能说会道。”

    马春花道:“行,但不知该找几个人呀?”

    静怡想了想,说道:“维修人员五个,会计一个,售车小姐就找两个吧。咱们就这一个中午的准备时间,等下午车就又运来了。明天我与李炜到太原的工业区,让有关部门来给咱们架一个两吨的起重机,以后车再运来,就不用再请吊车了。”

    几人正说着话,听到三个小女孩在外面一齐叫妈妈,薛鹏飞知母亲也来了,向李炜使了个眼色,一齐回房。

    五分钟后,当薛鹏飞戴面具再出来吃饭,李炜在房内练束神功却没再出来。薛鹏飞等母亲走了,怪马春花道:“你说话怎么也不给他面子,同着这么多人的面令他难堪。”

    马春花道:“不亏,谁让他成天姚大姐姚大姐的叫我,我是故意气他的。”

    薛鹏飞道:“你比他大,他是给你开玩笑,你怎么也同他一样?”

    马春花道:“他是开玩笑,我也是开玩笑的呀?”

    静怡笑道:“好了,别管他,气不死他的。”吃罢饭与众人又聊了一阵,随即回房。

    她这些天由于忙碌,白天已不能练功,但晚上跳三千下死任务却仍没拉下。这时她腿上的沙袋已增加到了二十斤,里面石沙早已换成了铁沙,如此每天坚持下来,虽然是短短一个钟头的训练,效果却也出奇的好,每天晚上一取下沙袋,都觉身轻体健。

    这晚她跳罢三千下绳后,见李炜正好也收了功,一时感觉良好,竟提出要与他较量一下。不料李炜刚被马春花气了一通,心里正憋屈,听静怡这一说,马上道:“较量是吗?好。”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往床上一扔,就去扒她的裤子。

    静怡慌忙道:“不,我是与你较量腿功,不是床上功夫…?”

    李炜大声道:“不行,谁让你不说清。”将她的裤子一扒,不容分说的就爬了上去。

    翌日,二人醒来时已经九点,出来见众人吃过饭都忙碌去了,一时也挺不好意思的,胡乱打发了一下,然后租车到太原的起重机市场转了一圈,最后以六万元的价格与人谈拢,让他们立即过来安装。

    下午再卖车时,静怡见大金牙虽然来了,却并没有付钱买车,但卖完车却见他一挥手,六十多辆车排着队离开,立时气得脸都青了,想不到他竟雇佣别人过来买车。

    李炜道:“人家用这一招咱们倒没办法,这么多的人,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静怡想不出办法应对,见没买到车的客户们都一脸怨气,担心大金牙明天再雇人过来,这些老实巴交的客户们仍会被他们挤开,当场让他们交了预付款,给每人开了一个条子,让他们明天凭条子提车,众人这才高高兴兴的去找地方住了。

    李大光与薛鹏飞将卖车款给申花汇去,回来道:“说也好笑,咱们名是来这里建销售公司,但建了这么大的一个场子,却连一辆存货都没有。要都照这样下去,这场子也用不着了。”

    李炜道:“但这也是到了年边,提车的人这才剧增,等一过来年,马上就不会这么好了。”

    薛鹏飞问道:“对了,我听你们说,申花每天不是生产三百辆车的吗,怎么不让冯老板全部运来?”

    李炜道:“啊,申花还有些订单没有完够,人家是交了预付款的,不给人家车不行。”

    薛鹏飞听是这样,说道:“既然申花的汽车这么畅销,为什么冯老板不扩大生产线,提高产量呢?”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别急,一切都要慢慢来。现在军区的零配件生产设备正在安装,马上就要投入生产,等这些零配件大批量一生产出来,申花的产量马上就大了,甚至会提高两倍到三倍,咱们今后的财路大大的,”一句玩笑开罢,惹得众人都大笑起来。

    李炜这时见天都已黑了,建筑工人仍在那里干的热火朝天,笑道:“他们不吃饭吗,怎么也不下班?”

    薛鹏飞道:“听梁技术员说,他把一百一十个工人分成了两班倒,这些人估计上夜班的。”

    李炜见砖墙仅一天就起了三米多高,走到近前一看,笑道:“以现在的这个进度,只怕要不了三天,主体就盖成了。”

    梁技术员道:“咱们建筑公司就卖有预制大梁,如果买现成的话会更快,用吊车吊上去就行啦。”

    李炜问了一下大梁的承重,说道:“好,那就买现成的好了,咱们也只是盖个三层小楼,没必要盖得固若金汤。唐山大地震,大使馆一米厚的水泥墙不也倒了吗?”

    梁技术员听了这话,当下给建筑公司打去电话,说了尺寸,让建筑公司马上送来。

    静怡见大冬天的,这些泥水匠干的浑身冒汗,有的人连衣服都抡了,一时挺怜悯他们的,拿出一千块钱,让梁技术员给工人们改善伙食。

    梁技术想不到静怡一出手就给了一千,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立马兴冲冲的去了。

    众人回到家,马春花已经将三个女孩接回,并买来了酒菜招待大家。

    李炜见菜不错,酒却是山东即墨的黄酒,皱眉道:“这劣酒九块钱一瓶,你也拿来招待大家呀?”

    马春花大声道:“什么九块钱一瓶呀,是十二块钱一瓶呢。”

    李炜笑道:“你说的这样霸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一百二十元一瓶呢?”

    静怡嗔道:“你要喝就喝,不喝就拉倒。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见你六块钱一瓶的老白干也喝得蛮痛快,现在一有钱,却倒挑剔起来了?”

    李炜哈哈一笑,不敢再说。

    静怡想了想,忽然从包里拿出了一耷钱,交递给马春花道:“嫂子,今后我们在这里吃饭,也不能光让你掏腰包,这一万块钱就当是大伙的生活费吧。你什么时候花完了,再问我要。”

    马春花听静怡这一说,这才想起了一件事,回屋拿着一个日记本出来,说道:“大妹子,我手里还有钱呢,这些日子我一直傻忙,还没来得及给你交账呢。上次李炜给我的那十万块钱让我租地,其实花了一千五百块钱就打发了。后来他给我九十万让我买房,房子是五十一万,租推土机与压路机花了一万一千,预制水泥地面花了二十万,注册公司花了五万,办理执照花了三千。现在一共还余二十三万四千五,这些钱我怕放在家里不安全,就存进了银行,明天我取出来后就都给你。”

    静怡想不到这一百万办了这么多事还没花完,一抿嘴,笑道:“不用了,这些钱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吧,前些日子我们不在,你与薛老伯跑前跑后的,理该奖励一下。”

    马春花慌忙道:“不,这可是二十多万呢,我与公公都是老弱妇孺,就算是给我们开工资,每天六十块钱也就撑足了,汽车公司又是给我们买房又是让我们入股的,我们哪敢要这么多的钱?”

    薛鹏飞说道:“春花,你以为咱们住的这套房子,真是汽车公司给咱们买的吗?”

    马春花道:“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薛鹏飞道:“这房子其实是副连长用私人钱给咱们买的。汽车公司哪有这样的规定,不但让咱们免费入股,而且还送房子?”

    马春花一怔,将目光望向李炜。

    李炜想不到竟被薛鹏飞识破了,笑道:“薛连长你错了,这些钱并不是我的,这是贪官污吏的钱。”

    薛鹏飞道:“我知道这是于闻强的钱,总之到了你手上,就是你的。”

    李炜哈哈的道:“你连这个也知道了呀?好,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总之你就不要推脱了,你要是再说别的,咱们以后就不是兄弟了。”

    静怡与李大光忙也在一旁相劝。

    薛鹏飞见李炜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也不便再言,想了想道:“小炜,以后你就别称我薛连长了,特遣连既已不在,我也不能再叫你副连长了,今后你与大光、静怡就都称我薛哥吧。”

    李炜见他不再推却,立即道:“好,今后我们就都喊你薛哥了,为示庆祝,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三人轮番碰杯,当晚喝了个大醉。

    到第二天,马春花到银行把那二十多万取了出来,连同记账的那个日记本一起交给了静怡。静怡见她五十一万的房子既已接受,觉得没必要非给她们一百万不可,硬给了她一万元的生活费后,也就把这些钱收下。

    这时信息部已经联系好了销售小姐与维修人员,李炜见这五名维修人员过来,一问仅是粗懂维修技术,当下给冯德伦打了个电话,让冯德伦派专业的技术人员来培训他们。将这件事安排好,到下午车再运到,臂式起重机也已快安装好,李炜有心省这八千块钱,也没让请吊车,一个小时后等起重机一接上电,与李大光亲自操作,卸了几辆,一见比大吊车吊的更快更省事,心里大为满意。

    然他正在高兴,不料静怡那边却吵了起来。原来静怡在收车钱的时候见大金牙那帮人又来买车,当场就认出了他们,等排队排到他们时坚决不收他们的车钱。这一来大金牙不愿意了,仗着人多,让手下这六十多人将活动房围了起来,扬言不卖他们车就不罢休。

    李炜与李大光正待过去,却见这六十多人都四散奔逃起来。上前一问,却是薛鹏飞在那边维持秩序,一见大金牙带头捣乱,抬手就将他放倒在了地上,买车的用户们恨大金牙,几百人一齐替薛鹏飞呐喊助威,吓得这六七十人抬起大金牙就逃。这六七十人虽然人也不少,但却是大金牙廉价请来的司机,钱既出不到,又有谁肯替他卖命。

    李炜见事摆平,当下就又返了回来,等将车全部卸完,这才顾得上去细问此事。马春花说道:“你放心吧,他们来这里闹事简直是找了错地方,就算他们全部人加起来也不是鹏飞对手。”

    李炜笑道:“是吗?”

    马春花道:“当然,鹏飞的功夫我最了解了。要不然,他怎么能当你们特遣连的连长。你就安心在这里做生意吧,有鹏飞在这里镇守,包你发大财。”

    李炜哈哈大笑,正想再逗她两句,薛鹏飞道:“好了,别听你嫂子瞎侃。今天的事一发生,这干人估计不会再来了。”

    静怡道:“虽然这样,仍然被他们买走了七辆。”

    李炜笑道:“你不是记忆力超强吗,怎么还是被他们钻了空子?”

    静怡道:“这七个人是陌生面孔,昨天没有见过他们。”

    李炜哦了一声,道:“要是这样的话,今后他再请陌生的人来买,咱们岂不是…”正说着话,突然见到尘土飞扬,二十多辆轿车一齐向这边驶来。车子一停,大金牙带着一百多名手持棍棒的大汉一拥下车,用手指着薛鹏飞道:“大哥,刚才就是他打了我,不拿出二十万包赔损失,今天决不能饶他。”

    大金牙的话音一落,一个光头男子分开众人,上前道:“刘兄弟不用动气,既然你是我们薛堂主的表弟,这口气我一定会替你出的。只是你刚才说的那二十万少了点,我们青帮出动这么多人来解决这事,自不能白忙一场,你收二十万,我们最低得收五十万,今天他们不拿出七十万来,就把他们一齐带走。”

    李炜听他提到薛堂主,心里一动,抱拳道:“大哥原来是薛堂主的属下呀,你们的堂主是不是薛明利、薛哥呀?”

    光头男子一愣,问道:“你认识我们薛堂主?”

    李炜一听这薛堂主竟真是薛明利,不动声色,哈哈笑道:“哪里会不认识,我们还是老朋友呢。这样吧,既然都是自己人,这七十万兄弟出定了。只是我与你们薛堂主已一年多没见面了,希望大哥能够安排我们见个面。趁这个机会,我也想请各位弟兄们到宾馆坐坐,大家交个朋友。”

    光头男子听是这样,却怕他与薛堂主真会是什么特别好的关系,到时一见面,这七十万就不好意思要了,说道:“好,既然这样,你先把钱交出来,然后咱们再去宾馆。”

    李炜笑道:“怎么,大哥是怕我不给不是?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决不会食言。咱们先去宾馆,一方面我让家人去银行钱,等见到薛堂主,马上即把钱赠给两个大哥。我们是做大生意的,肯定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光头男子听他说得豁达,略一考虑,说道:“好,请上车。”

    李炜悄悄给静怡使了个眼色,当下与薛鹏飞、李大光上车。

    三人领着众人来到尖草坪区宾馆,给大家开了席,立即催光头男子给薛明利打电话。光头男子也不推辞,当场就拨通了薛明利的电话。大约过了半个钟头,突然听到外面人声喊叫,一排排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

    光头男子见到这个阵势,立时吓呆了,一百多名青帮汉子也骇得脸上变色。

    李炜为掩人耳目,与薛鹏飞、李大光亦随着众人被押上了警车,直至到了车上,这才被山西省的公安厅长亲自打开手铐,一连口的感谢三人亲身作饵,协助山西警方抓住了薛明利这个通缉犯。

    李炜一听已抓住了薛明利,忙道:“怎么抓的这个人呀,我们怎么不知道?”

    公安厅长道:“刚才你们在吃饭的时候,薛明利乔装打扮的已经来过,见不认识你们,转身就走,被埋伏在侧的便衣当场按倒。这薛明利在m省犯下案后,警方一直在通缉他,却想不到竟躲在我们太原。这百十个青帮在我们太原惹得祸也不少了,今天能把他们一锅端,完全是你们的功劳,你们随我到省厅,每人奖励十万,”

    李炜本不在乎这十万块,但一想到薛鹏飞的境况,马上道:“好,但我们还有两个女的,也是破获这个案件的功臣,是不是也该奖励一下?”

    公安厅长道:“是给我们报案的那两个女子吗?”

    李炜道:“正是!”

    公安厅长哈哈的道:“没问题,这是小事一桩,你联系一下她们,咱们现在就走。”

    李炜当即拨通了静怡的电话,不一刻静怡与马春花过来,二人一齐挤到了这个车上。

    路上公安厅长问几人与m省的田省长是什么关系时,李炜知这件事是大哥在操从,否则,山西省公安厅长这么大的身份决不会亲自出来办案,胡乱应承了几句,公安厅长见他保密,愈发怀疑五人是田省长的亲眷,对五人愈是客气。

    随后当五人领罢赏金,薛鹏飞面子上尚没有表现什么,马春花却是兴奋的不行,在租车回来的路上,马春花将自己的这十万与薛鹏飞的这十万合在一起,拿着钞票是一遍又一遍的数,唯恐哪一耷钱会少一张似的,看得李炜哈哈大笑,就连不拘言笑的薛鹏飞与李大光见了她这个样子,也是呵呵而笑。

    几人到镇上各自将钱存进银行,当晚在薛鹏飞家又庆祝了一番。

    晚上睡觉时,静怡忽然接到了莉莉打来的电话,两人一番絮叨,静怡立即将李炜摇醒,说道:“好消息,小欣在福建度蜜月,听说咱们在太原,顺路马上要来见咱们。”

    李炜一听她说顺路,哈的一声道:“笑话,太原与福建在地图上,和咱们河南是标准的一条线,咱们河南夹在当中,哪里又顺什么路了。一定是你把卖车让她入伙的事说了,两个财迷听说后,连家也不回的要来见你。”

    静怡笑道:“怎么能不说,莉莉一听说咱们一天的利润就是一百万,每家股东每天都分二十万,简直高兴疯了。”

    李炜道:“是谁也会疯,敢照这样发展下去,一个月就是六百万,要不了二年,五家股东人人都成亿万富翁了。”

    静怡道:“现在他们就去定机票了,估计明天清晨就会到太原,咱们赶快睡吧,明天五点去接机。”

    李炜一听说是五点,满面不快的答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但到了次日,却想不到二人都睡过了头,静怡睁开眼一看已经七点,懊恼之下,立时把气撒在了李炜身上。

    李炜好笑道:“怎么又怪上我了,昨晚我又没有折腾你呀?”

    静怡道:“虽然没有折腾,但谁让你也睡过了头,不提醒我?”发了几句牢骚,立即拨通了莉莉的手机,当听说二人已下飞机,现在正打车过来,向李炜狠狠一瞪,慌慌张张的赶紧穿衣。李炜怕再惹她生气,当下也赶紧穿衣。

    二人步行到镇上的车站,没等几分钟,刘小欣与莉莉已经赶到。莉莉与静怡热乎了一阵,见她身边仍是跟着那个保镖,笑道:“姐,你这个保镖挺贴身的呀,真的是在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吗?”

    静怡听她话中有调侃之意,忙道:“啊,你别多疑,姐每月给他开一万元钱的工资,他要是敢懒惰,早炒他鱿鱼了。”

    莉莉听他一月的工资竟是一万,将背上的旅行袋向李炜一递,说道:“给你提吧,我姐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可不能便宜你了。”

    李炜接过了包,直到这时才知事情有点麻烦。眼下薛鹏飞家人都知自己是薛鹏飞的战友,与他们合伙在卖汽车。而刘小欣与莉莉却知自己是静怡的保镖,这件事如果让薛鹏飞与马春花代为隐瞒,两人肯定会隐瞒的天衣无缝,但如果再让薛鹏飞的父母与爷奶隐瞒,哪里会掩饰的逼真,再说这件事也很难向四个老人解释,当下悄悄拉了一下静怡,让她别领二人去汽车销售公司。

    然静怡这时早也考虑到了,哪里又用他提醒。领着二人到宾馆住下。静怡知刘小欣婚假已经到期,马上还要回去上班,只盼能在宾馆里把二人打发走。然四人到宾馆还没坐稳,刘小欣立即提出要销售公司参观,静怡拦不住,只得撇下李炜,陪二人前去。

    李炜返回到了薛鹏飞家,将这件事对李大光、薛鹏飞、马春花三人一说,三人怕他身份穿帮,交待他一天都别再出去,随之便也去了销售公司。

    李炜这一天算是过了个星期日。到晚上薛鹏飞与马春花、李大光回来,一问二人仍没有走,估计静怡晚上不会再回来了,吃过饭也就回房练功。他束罢神,在房内又上了半夜网,岂料刚刚睡着,忽觉呼吸不畅,睁眼一看,正见静怡在捏他鼻子,问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宾馆陪你的弟媳,怎么跑回来了?”

    静怡道:“他们两口俩好的如胶似漆,哪里又用我陪?”说罢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口口声声说爱人家爱的要命,我一不在,你睡的却比猪还香。由此可见,你以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李炜笑道:“哪里会呀,没有你在身边,我也很难睡着呢,刚刚才睡着,你就来了。”

    静怡笑道:“是吗?”

    李炜道:“当然了,不相信你可以摸摸电脑,我打了几个钟头的游戏,电脑现在还是热的呢。”

    静怡过去一摸,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跳上床连亲了他几下,笑道:“你果然没有骗我。其实我一个人也睡不着呢,本来莉莉与我睡一间屋,不料半夜却被小欣拉跑了,莉莉一走,我就打车也跑来了。”

    李炜笑道:“你整天对我凶巴巴的,离开了我,也会睡不着呀?”

    静怡道:“对你凶又怎么了,不吵架的夫妻才最可怕,我对你凶,证明在乎你。”

    李炜道:“那好,以后我也学你,每天板着个脸,骂上你一百遍。”

    静怡喝道:“你敢!要是你敢这样对我,咱们马上完蛋。”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不肯,好了,我怕你了,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走呀?”

    静怡道:“明天中午,莉莉本不想走,小欣却不愿意,硬让她走。”

    李炜笑道:“小两口刚刚结婚,岂有分开的道理?他们不走,我正觉拘束呢。”

    静怡忽道:“对了,要是他们走了,咱们也去旅游一下,好不好?”

    李炜道:“你哪根筋错了,怎么突然也想要去旅游?”

    静怡拧了他一下,道:“傻蛋,你仔细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

    静怡想一阵,却想不起来,说道:“今天是阴历十六,离过年还远着呢。”

    静怡道:“你就想着过年?你再想想,去年的这个时候,你去我家吃饭,干什么去啦?”

    李炜一拍脑袋,恍然道:“啊,明天是伯父生日,也是你的生日呀?”

    静怡气呼呼的道:“你知道就好,去年我生日你一毛不拔,今年倒是要看看你买什么礼物给我。”

    李炜呵呵的道:“你想要什么礼物,预先告诉我,我一定满足你。”

    静怡嗔道:“不知道,你就不会给我个惊喜吗?”

    李炜笑道:“好!好,等明天小欣与莉莉一走,咱们就去玩几天,到时我一定给你买件好的礼物。”

    静怡看了看表,见时间已经不早,当下脱衣上床。李炜本想求欢,一见她闭上了眼睛,只得作罢。

    但到了第二天,却不料刘小欣与莉莉在这里竟又玩了一天,直到第三天中午这才离开。李炜在薛鹏飞家里憋了这三天,简直闷坏了,当他提出也要去福建玩几天时,马春花却舍不得二人离开,说道:“福建有什么好玩的?大冬天的不就比咱们这里多些绿叶吗?咱们太原其实也有不少景点呢,晋祠、天龙山、崇善寺,双塔寺、督军府,还有咱们的崛围山,就连外乡人还来咱们这里旅游呢,你们倒是要去外面?”

    李炜听她这一说,当下打消了去福建的念头,根据马春花提供的地方,领着静怡到这些地方转了两天,又花一万六千元给她买了一条蓝宝石项链,这才乐呵呵的返了回来。尽管他的钱都是被静怡掌控,这一万六千元仍是由静怡掏腰包,却仍把静怡高兴的不行。戴着项链左看右看,直恨现在是冬天,不能露在外面显摆一下。

    如此又过了两天,汽车公司建的那个小楼这才完工,由于今年是暖冬,一百多名工人日以继夜的干,仅仅八天竟已干完,并且连粉刷也全部结束。而薛鹏飞家的那个简易平房则在两天前就已完工,虽然湿气重不能住人,却也全部安上了铝合金门窗,打扮得漂漂亮亮。

    静怡在给工人们开工资的时候,见两边房子投的工一共才八百多点,一时也没让薛鹏飞往外拿钱,按大工一天一百二,小工一天八十给建筑工人开了后,又见工人们冒着严寒挺不容易,每个工人又多发了一百元作为奖励,刚好凑够十万整,落了个皆大欢喜。

    事后她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得知这栋小楼连工带料花了二十六万,连同这个销售公司的总投入一共是五十九万多点,随即将投资的情况给冯德伦汇报了一下。冯德伦见也不多,觉得没必要把几人一直绊在太原,极力鼓动静怡将这个销售公司承包出去,让大伙过了年,也好再去别的城市搞投建。

    静怡见冯老板发了话,自然无有不遵,当晚把冯老板的话告诉了几个人,说道:“本来我还想等咱们摸清售后服务里面的道道后,然后再转包。现在既然冯老板放了话,咱们最好还是服从为好。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一下?”

    李炜道:“既然是要承包,这个承包人必须要懂这一行才行,不然他们承包后万一经营不善,天天赔钱,半路退出挺麻烦的。”

    李大光道:“咱们是不是在电视台打个广告什么的,吸引商家们来竞标。”

    李炜道:“也不用在电视台,在申花的官方网站上打广告就行。申花的汽车这么出名,相信一定能够吸引专业人士注意。”

    马春花这时道:“本来我还想让我妹妹和妹夫来承包,现在大伙既这么说,那就打广告,让外人竞标也行。”

    静怡道:“你妹妹和妹夫是做什么的呀?”

    马春花道:“啊,是卖自行车的。现在自行车的生意不好,她们挣的钱却是连房租都不够,后来入不敷出,只好歇业在家。现在家里还积压了几百辆车没卖出去呢,她们贷银行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

    李炜听是这样,一时挺同情的,说道:“那你就让她们来竞标吧,在同等条件下承包给你妹妹就是。毕竟咱们的生意这么大,交给自己人也比较放心。”

    李大光道:“既然这样,那就不用竞标了。要是等商家们大老远的都赶来了,人家竟了标咱们又不承包给人家,那不是在调戏人家吗?”

    李炜道:“但如果不竞标,咱们又怎么知道价钱,承包给她妹妹又用什么来依据?总不能信口一句话,惹人笑话吧?”

    静怡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以申花的名义在网上发个贴,先让商家们在网上竞标,这些商家们肯定比咱们有经验的多,到时有了借鉴,咱们不取高也不取低,只取个中间就行。”

    李炜赞道:“好,让商家们足不出户的竞标,就算不承包给他们,也不至于让人家白跑。”

    静怡想了想,当即让马春花去通知她妹妹,一方面打开电脑,将这个消息公布到了申花的官方网站。

    到下午卖把车,马春花的妹妹与妹夫却是早早的就来了,薛鹏飞这时预先戴上了面具与假发,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马春花的妹妹马小燕今年三十二岁,长的与马春花一样,都是十分灵秀,妹夫杨天宝虽比马小燕小了两岁,然一脸的连鬓胡却象个山野村夫,看上去倒似比马小燕还大几岁似的,一看就知是因自行车生意挫败,精神颓丧的缘故。

    静怡这时打开电脑,一看上面竟有四十多条回复,逐一看了这些商家们开的条件,赞道:“不错,人家果然是做生意的,把这一行揣摩透了。他们大部分人都说,汽车销售公司刚刚成立,前一二年因为售出去的车都是新车,不会出什么故障,建议咱们前二年不要收取他们的承包费。另外还说,人家如果卖汽车附用品的话,也希望咱们不要干预。”

    李炜道:“这是自然,咱们既不让人家卖车赚钱,如果再不让卖附加用品,那不是让人家喝西北风吗?”

    李大光道:“听说卖这些东西很赚钱的,光是汽车内饰就包含:地胶、座垫、抱枕、头枕、抱被、冰垫、水垫、养生垫、四季垫、几百种饰物。汽车外饰如晴雨挡,门碗饰件,外拉手贴件,挡泥板,汽车贴纸,汽车天线,汽车雾灯框,汽车灯眉,汽车尾灯框等等,种类更是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李炜道:“你知道的还挺多,要是附卖这些东西,咱们盖的那个三层小楼正好派上用场。”

    马小燕小心翼翼的道:“但这是需要本金的,没有个一二十万,只怕干不成?”

    马春花道:“这个不用你担心,只要你愿意干,姐支持你。”

    马小燕一喜,随即道:“姐,你突然哪来这么多钱呀?”

    李炜哈哈的道:“你姐现在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姚大姐了,你姐刚中了彩票,得了一千万呢。”

    马小燕惊喜道:“真的?”

    杨天宝精神一振,也是连声追问。

    马春花慌忙道:“不,没有,你们别听这疯子胡说。姐要是真中了这么多钱,姐一定分给你几十万,让你把银行的钱还上。”

    马小燕不相信道:“要是你没中彩票,哪来的钱买房呀?而且家里也盖了个大平房,花了七八万。”

    马春花听李炜一句话就惹出这么多事,一起身,拿起拖把就向他追去,边追边道:“臭小子,我让你血口喷人,我让你挑拨离间…!”

    李炜一阵没命躲避,慌忙改了口,马春花这才饶他。

    马小燕明白了是玩笑后,对姐姐的突然暴富仍大惑不解,最后连连追问,得知房子是汽车公司送的,这才信了。

    静怡说道:“据说卖这东西也有免费铺店的,如果你们愿意干的话,我在网上帮你们联系一下,倒不用拿现钱进货。”

    马小燕与杨天宝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哪里还用考虑,两口俩立时都连连催促,让她赶快联系,说谈拢后再定案。

    马小燕趁静怡查电脑的时候,问道:“姐,如果是我们承包的话,可不可以把家里的自行车也弄来卖呀?你也知道,这些车都是贷款进的货,现在一没有了店,只得都积压在家里。”

    马春花不知如何回答,将目光瞧向静怡与李炜。

    李炜道:“你们现在还有多少车没卖出去?”

    马小燕愁苦道:“还有四百九十多辆,差不多五百辆吧。”

    李炜道:“都是多少钱一辆的车?”

    马小燕道:“也没定数,大部分是二百元一辆进的,也有的是山地自行车,最高价钱是五百元、四百元不等。”

    李炜道:“原来是低价车,怪不得你们生意不好。现在的人都爱拽牌子,象那些上千多元的车倒最为畅销。”

    马小燕问道:“我们可不可以卖呀?”

    李炜道:“可以是可以,咱们是自己人,你们卖罢后只要不再进货就行啦,但就是怕你们不好卖。你也该知道,咱们的销售公司并不是在闹市,而是在尖草坪区的高速路口,那地方只有卖汽车才最抢眼,一般人谁会去那里买自行车?”

    马小燕一听让卖,哪里还管这些,慌忙道:“行,只要能把这些车卖完,我们哪里还敢再进货,这些自行车只要能按本打出就谢天谢地了。就算运到那里不好卖,总比压在家里强。现在我们进家一看到这些车就头疼。”

    李炜听是这样,笑道:“你们不用头疼,我倒是有个主意,保证两天内帮你们把车卖完,但不知卖完后,你们怎么感谢我?”

    马小燕不相信的道:“真的吗?”

    李炜道:“当然是真的。”

    马小燕激动道:“要是真能卖完,你说怎么就怎么。”

    杨天宝道:“让我们送你一万块钱也行,卖完车后,只要能让我们把银行的十万块钱还上,剩下的钱都归你也无所谓,只当我们这四五年白干。”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我不要你们钱,到时你们在宾馆请我吃一顿就行了。”

    静怡打断道:“好了,都谈妥了。太原的供货商一听说咱们申花公司要代理他们的货,没口子的点头同意,并且连货架也免费提供。要求是第一次把货给咱们铺齐,下次再进货必须要拿现钱。”

    马小燕胡乱应承了一声,此刻她关心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与杨天宝连声追问,问李炜如何替他们销售这些自行车。

    李炜向静怡指了指,说道:“想要把这些车全部卖完,必须也得和其他股东商量好才行。虽然我是这里的头头,但如果有人反对,仍然办不成事。”

    静怡刚才只顾联系代理,却未听清几人在说什么,听李炜这一说,问道:“怎么了呀?”

    李炜当下把心里的想法讲了,说道:“咱们的电动汽车这么畅销,不如把车的价钱提高一点,买车的时候随便赠送他们一辆自行车,客户们买到车肯定也是欢天喜地,不会说别的。”

    静怡想不到他会用这个龌龊法,这时看到马小燕与杨天宝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也挺于心不忍的,问道:“他们的自行车是多少钱一辆进的?”

    李炜一见静怡同意了,对杨天宝夫妇道:“你们快算一下,看这些自行车的进价平均是多少钱一辆。”

    然杨天宝夫妇哪里又用算,这些车搁在家里都大半年了,心里早不知算几百遍了,杨天宝马上道:“啊,平均是二百七十多元一辆,虽然也有四百多五百多一辆的,但毕竟是少数。”

    李炜道:“二百七与三百也不错多少,不如统统都按三百吧。明天你们就把这些车运到公司的场上,客户们到时买汽车,每辆车多收他们三百块钱就是啦。谁先交钱就让谁先挑自行车,挑到好的是好的,挑到赖的是赖的,总之他们是奔着汽车来的,谁也不会在乎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算这些自行车是堆废铁,他们也不会说别的。”

    杨天宝夫妇听了虽然高兴,但却还不知申花的电动汽车如此畅销,更不相信李炜会在这两天内将他们的自行车全部卖完,二人将信将疑的答应后,马小燕说道:“对了,家里的自行车还并没有拼好,除了五十辆整车,剩下的都是散装,短时间内只怕组装不好。”

    李炜道:“没组装正好,散装的更容易让客户携带,往车后备箱一塞就行了。但零配件与螺丝一定要给人家配齐,别让客户们回去组装的时候,缺东少西的骂咱们不负责任。另外那些组装好的建议也把车轱辘卸下,方便客户携带。”

    杨天宝大声道:“好,这个不是问题,只要能把自行车卖完,今后让我们在汽车销售公司白干也行,承包挣钱不挣钱都无所谓。”

    李炜笑道:“也不会让你们白干,肯定比你们在家歇强。”

    静怡道:“先别说这些,让我先把承包的细节给他们说清。根据商家们谈的条件,前二年我们暂时不收承包费也行,但到第三年要收十万,第四年收十三万,以后每年按三万往上增加。尽管有的商家第三年就把价格出到了十五万,第四年抬到了二十万,以每年五万往上积累,但咱们考虑到办这个汽车销售公司是为了服务大众,承包费也就不收的苛刻。但有一点必须要提醒,汽车的价钱必须由我们申花公司统一规定,你们不许抬高也不许降低。卖罢车必须当天就把钱汇到申花的账号上,这些钱不允许拖延,更不许挪用。如果同意的话,咱们改日签份合同,违约要付法律责任。”

    杨天宝夫妇听她把政策说的如此宽大,哪里又有什么不同意,两口俩听了姐姐马春花的劝,今晚本就是为承包这个汽车销售公司而来,静怡话音一落,两口俩立即都点头答应。

    静怡见二人没意见,当下又给卖汽车附属品的供货商联系了一下,让他们明天一早就把汽车附属品运来,另让马小燕明天把自行车也都运到销售公司,声明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杨天宝与马小燕满面激动的走后,众人见时间不早,也都各自回房。

    到第二天,等众人赶到了汽车公司,但见水泥地上到处都布满了自行车零件。一时也不知杨天宝这两口俩起的有多早,七八里地的路程,二人竟将这些东西全都运来了,并用塑料袋将每辆自行车的零配件都分配好,规规矩矩的搁在自行车的车筐里。

    李炜这时见才八点来钟,笑着问二人是不是一夜没睡时,马小燕笑道:“哪里可能,我们昨晚就把这些零配件都配齐了。今天六点钟装车,来到这里多亏我姐的公婆与你们的五名维修工帮忙,这才及早卸下了车。”

    李炜笑道:“什么我们的维修工,等你们签了合同,这些维修工今后就是你们的了,还有那两名售车小姐,今后他们的工资都由你们开,属于你们两口俩管理。”

    马小燕道:“这我自然知道。对了,他们的工资是怎么开的呀?你说了后,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李炜道:“哦,售车小姐的保底金是两千五,五个维修工的保底金是三千。”

    马小燕一听竟这么高,迟疑道:“这…这些人我们可不可以少用两个呀?售车小姐一个就行,汽车维修工三个就行啦,我的公婆也在家歇着呢,这里只要我们一接手,马上让他们来这里帮忙。”

    李炜笑道:“行是行,但你这是小资产阶级思想。这里的生意这么大,每天的成交额都是几千万,眼下这些维修工与售车小姐都是你们本地人,你们若搞好关系,有事他们替你干活赚钱,没事就是你们的保镖,下午如果你见识了几百名买车人的强大阵容,估计就会打消这个念头了。”

    说话间一辆大货车驶来,接着李大光过来喊,说是太原的供货商把汽车装饰品运来了,让马小燕与杨天宝去登记车上的货物。

    但马小燕夫妇过去后,对这满车的汽车装饰品竟连名字也叫不上,李大光与李炜虽然也认识一些,却哪里能认得完。商家知众人是第一次经营这类东西,一时也不笑话,帮忙将这些东西摆上货架,指着这些东西一件一件的让马小燕拿本登记,并把这些饰物的名称用途、以及进价与卖价一一的都告诉了她,直费大半个中午,这才协助马小燕夫妇将这几万件饰物落实清楚,让二人都记在了本上。

    商家走后,李炜见马小燕仍懵懵懂懂,笑道:“别急,没事的时候拿本子多印证一下,时间一久,慢慢的就熟知了。”

    马小燕点点头,这时见申花的汽车还没有运到,而买车的用户络绎不绝的都赶了过来,此生哪里又见过这等奇事,一想到马上就能把手里的这些自行车处理掉,激动的脸放红光。

    到中午杨天宝要请大家去吃饭时,然静怡却知申花的汽车马上就要到了,唯恐众人一喝酒就会耽误事,却是打电话让快餐店送来了外餐,让众人在这里将就了一顿。

    众人刚吃过饭,汽车即已运到,当李炜把多收三百块钱赠送自行车的事大声一宣布,客户们果然没有一个人反对。众人都知在这里购车要比在商贩们那里购车便宜的多,同一款型的车申花公司卖十五万,别的地方却是卖十七万到十八万,但就这还买不到呢,现在众人不远几百里赶来,谁又在乎这区区三百块钱,倒是大多数人买罢车后,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看到大家都抢着去挑自行车,一时也不知是看不上这些廉价车还是另有急事,到屋里买齐了附属品,竟是开着空车走了。最后一清点,二百五十辆汽车卖出去,自行车倒是才送出了一百二十辆不到。

    众人在售汽车的时候,其时马小燕与三名维修工正在屋里忙着卖汽车附属品,一时还担心杨天宝一个人在外面顾不过来,担心客户们贪小便宜会偷他们的车,唯恐到时对不够数,赔钱的还是他们。这一清点又是高兴又是好笑,直到这时才相信了李炜说的那句话,他们卖的自行车果然已经落伍。

    夫妇二人正在这里嗟叹,李炜、静怡、李大光、薛鹏飞、马春花得知情况后也都赶了过来。

    李炜打趣道:“这一下我糗大了,本来承诺你们两天把自行车卖完,但现在看来,却是四天也卖不完了。”

    马小燕与杨天宝听了他这句玩笑,一时尴尬无地,脸红的就象柿子一样。

    马春花替妹妹解围道:“不亏,谁叫你夸下海口,到明天要是卖不完,就罚你请客,看你还敢不敢说大话。”众人一阵大笑声中,随马小燕去宾馆吃饭。

    众人顺路将六千多万巨款送到银行,静怡忽然想到银行有上门服务这个项目,耐心的与银行经理谈妥,对马小燕道:“好了,为避免风险,今后再汇钱,你们给银行打个电话就行了,有银行人直接去取款,你们就也不用再租车过来了。”

    马小燕与杨天宝忙都点头,一连口的同意。

    到了宾馆,李炜听说今天进的汽车附属品也卖了个十之八九,一时也挺惊讶的,他知这附属品的利润其实就是本钱的五分之一,这十八万块钱的货一卖出去,利润就是三万多,当场就道:“好,今天这顿饭你们请的完全值,自行车省了四万块钱不说,附属品也挣了三万多,这一天你们就挣了七万。”

    马小燕听后一喜,忙道:“你…你是说,今天挣的钱就都是我们的了?”

    李炜哈哈的道:“按说你们不签合同,这些钱就不能算你们的,但如果你们现在就签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只是你们签了合同后,汽车公司那几名员工的工资就由你们开了。还有薛老伯与薛伯母的看场费也由你们承担,这一切我们就都不再管了。”

    马小燕与杨天宝哪里还有什么不同意的,李炜只这一句话,他们夫妻马上就多了七万的收益。几个工人的工资又算的了什么,就算全部给他们开三千元,九个人一月也只不过才两万多块钱,何况几人只不过才干了半月,两口俩一激动,简直就要泪洒当场。

    静怡微微一笑,从包内拿出预先准备的合同,让夫妻二人过目,说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签名按手印后即算生效。马小燕与杨天宝接过看也不看的即在上面签下了名字,又到宾馆的前台要了印泥,按上手印。

    李炜对马小燕道:“今天你看到了买车人的阵容,不会再说裁员工了吧?”

    马小燕哽咽道:“我们听你的,不裁员了。”

    李炜道:“本来我们还想再给你们请一个会计,恰好信息部还没有找到,你们既不愿增大开支,我也就不强求了。”

    李大光道:“公司既是她们一家承包,今后他们两口俩一个管钱、一个管账,咱们就别管这么多了。来,今天咱们只管喝酒。”

    杨天宝说道:“对了,今天是我们接管公司的第一天,是不是把公司里的人也请过来,以示庆祝!”

    李炜道:“好!这些人是你姐找的,就让你姐给他们打电话吧。”

    马春花其时正在哄小孩,听后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不一刻众人过来,杨天宝夫妇亲自给众人把盏,让大家喝了个高兴。

    第三十五集

    第二天李炜起床,等他洗漱完毕,却见静怡、薛鹏飞、李大光、马春花坐在餐桌前发呆,满桌的好酒好菜竟没有一人动筷,笑道:“怎么了,我这个大领导不来,你们就不敢开饭了,是不是?”大喇喇的往凳上一座,就去开酒。

    静怡一拍桌子,喝道:“把酒放下!”

    李炜问道:“怎么了?不让喝酒又准备酒干什么,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静怡道:“就你喜欢喝酒,是不是?”

    李炜正莫名其妙,李大光说道:“李哥,田省长刚刚打来电话,说郭凌峰夫妇已被青帮找到。”

    李炜一惊,手中的酒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过了半晌,方回过神道:“怎么回事呀?郭凌峰这两口俩不是被我二哥藏在军区仓库吗,怎么也会被他们找到?”

    李大光道:“不知道,田省长给你打电话,你正在睡觉,是静怡姐替你接的。”

    李炜急道:“静怡,我大哥是怎么说的呀?”

    静怡冷冷道:“不知道,你自己不会去问吗?”

    李炜慌忙拨通了田在民的电话,一番询问罢,将手机往桌上一搁,发起呆来。

    李大光道:“怎么办,现在郭凌峰一口咬定绑架他的是你二哥,你二哥怕把你暴露出来,已经被迫承认。”

    李炜用拳在桌上一擂,大声道:“郭凌峰这个杂碎,他明知绑架他的不是我二哥,却还血口喷人,这一定是田东临在背后给他出的主意,让他诬陷。”

    薛鹏飞道:“不管是不是诬陷,总之郭凌峰是在你二哥的军区里被找到,事实摆在面前,说什么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李炜奇怪道:“怎么会这样?此人在二哥的军区里也会被找到,一定是内部出了叛徒?”

    静怡道:“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一口咬定他们被藏在别的地方吗,却怎么还是在军区里被找到?”

    李炜道:“那是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骗你的!”

    静怡起身道:“好,既然你谁都骗,今后再有什么事,你也不要与我再商量了。”

    李炜一怔,忙拽住她道:“你去哪?”

    静怡冷冷的道:“你管我去哪?”

    李炜皱眉道:“我不让你知道,其实也是怕你担心而已,你怎么也恼?”

    静怡喝道:“你满口胡言乱语,我懒得理你,你松开我?”

    李炜道:“不松!”

    静怡踢了他一脚,见他仍不松手,猛然道:“我去卫生间,难道你也不让?”

    李炜哦了一声,慌忙松开她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我还以为你这是赌气要回家呢?”

    静怡眼见众人都在偷笑,向他狠狠一瞪,转身去了。过了五分钟,从卫生间出来道:“现在该怎么办?郭凌峰要是在别的地方被找到,二哥也好有个推过,现在却是在军区里被找到,想推也推不掉了。”

    李炜道:“本来咱们还想发展公司,好好的过一段太平日子,谁想偏偏不让。这青帮也真够厉害的,真他妈的无孔不入。”

    静怡嗔道:“事到如今,你骂有什么用?你早知青帮人的厉害,却还是不加防范。二哥也真是的,什么地方不好藏,却偏偏把这二人藏在军区。否则,郭凌峰这两口俩被蒙着头,又没真正见过咱们,也没真正见过二哥,就算诬陷也不敢太理直气壮。”

    李炜道:“也不能怪二哥,郭凌峰一失踪,大家都知田东临与郭东海会怀疑到二哥,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大哥听说郭凌峰被二哥藏匿在军区后,当时也没说别的呢。”

    静怡道:“但现在出了事,又该怎么办?”

    李炜咬了咬牙,说道:“没办法,看来只有我出来作证,用咱们录得那个口供与田东临对薄公堂了。”

    静怡道:“咱们证据不充分,你出来又有什么用?到时军委拿田东临没办法,你这一暴露身份,田东临肯定会派人暗杀你。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青帮的势力这么大,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就算你钻在地缝里,郭东海也会能派人把你挖出来。”

    薛鹏飞也道:“是呀,时机不成熟,你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李炜愤愤的道:“但如果我不出来作证,二哥又怎么办,总不能让二哥替我背黑锅?”

    薛鹏飞道:“田司令虽然背黑锅,但罪不至死,最多被军委罢免官职,关押几天,等事情一澄清,马上还会官复原职。而你一暴露身份,马上就会有生命之危。你知道田东临这么多事,田东临哪里会放过你?”

    李炜狠声道:“田东临与郭东海想暗杀我,却也没这么容易,把我逼急了,先让他们去见阎王。这两个人一死,就天下太平了。”

    薛鹏飞劝了他几句,见不能说服他,问道:“刚才你给田省长打电话,田省长是怎么说的?”

    李炜道:“大哥的想法与你们一样,也是不让我出来。”

    薛鹏飞道:“既然田省长也是这个意思,你就不要一意孤行了,还是听大家的意见吧。”

    李炜大声道:“不行,这个郭凌峰是被我掳走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哥去坐牢。这件事只有我与田东临对薄公堂,二哥才会没事,军委若一知道我掳走郭凌峰的原因,一定不会降罪。”

    静怡喝道:“你先坐下行不行呀,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不听劝?这件事一定听大哥的,大哥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李炜见众人都持反对意见,料一个人不能力排众议,咬咬牙道:“好!我再与大哥商量一下。”说罢拿起手机拨打,但磨了一阵嘴,将手机往地上一摔,起身回了房间。

    李大光道:“不用问,肯定是田省长不同意。”

    薛鹏飞道:“静怡,这两天你盯紧些他,别让他一个人跑了。”

    静怡大声道:“他敢?他要敢跑,我把腿给他打折。”

    李大光忙道:“你别大意,他要是真跑了,人都不见影了,你又怎么打折他腿。”

    静怡冷冷的道:“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楼外有人惊叫。静怡一琢磨,慌忙冲进房间,但一开门却就呆了。这时李大光、薛鹏飞、马春花也已跟了进来,一见李炜不在房内,也都呆了。众人向楼下望望,正见十几个人在楼下也呆若木鸡,显然是被李炜逃跑的那一幕给吓得不轻。

    马春花骇然道:“楼…这么高,他…他怎么走的啊…?”

    李大光道:“电脑也不见了,电脑里存有郭凌峰的口供,他一定是要去揭发田东临。”

    薛鹏飞道:“去北京的渠道这么多,不知能不能拦住他?”

    静怡哭着道:“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决不能让他去冒险…”

    薛鹏飞略一沉吟,说道:“好,咱们马上走。”

    三人下去租了一个车,首先是先去车站,到车站见找不到人,薛鹏飞道:“估计他是半路乘车走了,不如咱们乘飞机,预先去北京等他。”

    静怡这时却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哑着嗓道:“但北京的车站这么多,去哪等他呀?”

    薛鹏飞亦知这个想法不靠谱,但一时也不能坐视在家,说道:“先走再说,就算拦不到他,也得尽力。”

    静怡仓惶中哪里还有主张,随二人去太原买机票登机直若梦中。下午到了北京,薛鹏飞本欲让三人各守三个车站,但看到静怡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又放心她,让李大光独自去守东部地区的八王坟站,他与静怡则是去守四惠站。

    李大光知北京的长途站一共是十个,单守两个车站的机率仅仅只有五分之一,虽知渺茫,但为照顾静怡情绪,还是装作很有把握的走了。

    到晚上三人联系了一下,得知都没有见到人,在燕郊郭继明家碰了面后,一时人人愁苦,个个灰心丧气。

    李大光沉闷了一阵,说道:“从太原坐车到北京,仅仅需要六个小时,他如果来,下午四点就应该到了,不如我给郭老伯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薛鹏飞道:“也好,这么大的事,他去军委揭发田东临,一定会预先告诉郭委员。”

    李大光立即打电话一问,说道:“他果然已请示过了郭老伯。”

    静怡急道:“郭伯怎么说呀?”

    李大光道:“你别急,让我问清楚!”一番深问之后,挂上电话道:“好了,郭老伯说不支持他,已把他劝回去了。”

    静怡长长出了口气,喝道:“这个臭小子,等我见了他再说。”

    薛鹏飞却觉不这么简单,他与李炜共事多年,对这个副连长的性子最是了解,知他认定的事很少有人能劝得了他,虽当面不与人抬杠,暗地里也会极力去完成,有心对静怡说明,又怕她担心,说道:“今天已经晚了,不如等明天再走吧?”

    静怡看了看表,见已十点,只得点头同意。

    晚上李大光正在睡觉,忽然被静怡摇醒,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个地方,李炜如果没走,一定会去那里,你快陪我去吧。”

    李大光迷迷糊糊的道:“这么晚,去哪里呀?”

    静怡道:“是北京aaa公墓,小婷就葬在那里。你这么听话,比李炜强多了,快起来吧。”

    李大光被她这么一夸,即便再不痛快,也只得火急穿衣。

    不一刻两人出来,李大光道:“对了,用不用给薛哥打个招呼呀?”

    静怡道:“夜这么深,还是别打搅他了。”

    李大光哦了一声,在路上截了一个车,二十分钟后来到目的地,不料下车刚刚走进公墓,黑暗里忽然冲出十几个黑衣人。李大光一见不妙,拉着静怡就逃,但还未跑多远,迎面又是十多人冲出,二十多人形成包围之势,一齐向二人围来。

    静怡这时完全被吓傻了,幸好李大光反应极快,拉着她专拣黑暗处奔逃,一路上把鞋也跑丢了,这才摆脱了众人的围截。

    静怡一阵喘息之后,说道:“他…他们是什么人呀,怎么一见咱们就追?”

    李大光道:“不知道。”

    静怡道:“这…些人追咱们的时候不发一声,倒是有些…古怪,如果他们真要追咱们,咱们绝对…逃不了,却不知为何又突然不追了?”

    李大光道:“或许他们并不是真心追咱们吧!小婷的坟在哪?咱们现在就去。”

    静怡一激灵,这才知道又进了坟场,忙拽住他的衣角,说道:“天太黑,咱们慢慢找吧。”

    两人当下挨着墓一排一排的搜索,正行间,突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当静怡一辨清是李炜的声音,霎时间已是泪流两行,正要招呼,李大光捂住了她嘴,低声道:“别出声,听听另几个人是谁。”

    静怡一转念,便没有言。两人伏低身子,悄悄走了过去。离得近了,这才听清是三个人在说话,发觉除了李炜,另两人却是一男一女。

    静怡仅听了几句,已知二人是谁了,她早听李炜说过田东临与沈雪怡的名字,想不到这死小子豁了出去,竟亲自找上了这两口俩,联想到了刚才追她们的那一帮人,心想你这一中了他们埋伏,岂不是自寻死路。

    寂夜中但听沈雪怡道:“小炜,咱们说了这半天,你一定要好好的劝住你师傅,千万不能让他去军委揭发你爸爸。自小婷嫁给了你后,你爸爸一直都把你当成女婿看待…”

    李炜呸的一声,道:“行啦,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他要是把我当女婿看待,就该杀我?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算什么爸爸?”

    沈雪怡哑着嗓道:“小炜,你爸爸也一时糊涂才办错了事,那晚你突然出现在妙峰山,我们都意料不到。请你相信我的话,事前他根本就没有杀你的意思。”

    田东临道:“小炜,请你原谅爸爸,只因那晚你听到的事太多,爸爸一时冲动才杀你灭口。自你们师徒失踪之后,爸爸一直以为你们被狼吃了,一想起来就后悔的要死,尤其小婷再一离世,爸爸更是生不如死。”

    李炜听他虽然说得悲痛,然言语里却哪有半点悲伤的意思,何尝又听不出他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冷笑一声,说道:“好了,你别演戏了,既然你后悔的要死,事后为什么又让郭凌峰秘密打探我,让他杀我?又为什么与于闻强、左立新勾搭诬陷我大哥?刚才你说灭特遣连是为了逼我师傅下野,杀我师傅是为替你们的父母报仇,但你做下这些恶又如何解释,你哪里又有半点悔恨的意思?”

    田东临道:“这些都是李金才的主意,与我无关。”

    李炜冷冷道:“李金才一死,我就知道你会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但你现在又把黑手伸向了我二哥,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明知我二哥没有把郭凌峰吊在旗杆上的本事,却还硬诬赖到了他的头上,并让郭凌峰一口咬定绑架他的是我二哥,你这不是赶尽杀绝,是什么?”

    田东临道:“小炜,这件事也是个误会。郭凌峰在你二哥的军区被青帮人找到,完全是郭凌峰自己认定的事,并不是由我交待。”

    李炜冷笑道:“好,你既狡辩,我也不与你磨嘴,回去我便告诉师傅。师傅早就想出面揭发你,我念在小婷的面上才代你求情,想不到你半点悔过的意思也没有。我师傅一出来,你的末日马上就到了。”

    田东临忙道:“小炜,千万不要。”

    李炜道:“怎么,你怕了不是?如果害怕,趁早把这一切都承认了,如果你认罪态度好,或许我还会改变主意。”

    田东来道:“你让我承认什么?”

    李炜道:“你说你承认什么?”

    田东临犹豫了一阵,说道:“好,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指使,希望你看在咱们翁婿一场的份上,带我去见你师傅,我要亲自向他承认错误。”

    李炜一听他承认,心里却是暗喜,冷冷道:“你见他怎样,想暗杀他吗?”

    田东临忙道:“小炜,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

    李炜见犯罪证据已经录到,哪里还与他再说废话,冷冷道:“你走吧,我师傅不想见你。”

    田东临踌躇片刻,突然打开手电筒,大声道:“是谁?”

    其时田东临这句话本是召集人的暗号,但静怡听了这话,却以为是田东临是发觉现了他们,心里一慌,不知如何竟一跤摔倒。李大光急去拉她时,不料刚刚站起身,也是一跤摔倒。

    田东临刚才偷偷将毒气散发出去后,估计李炜已经中毒,这才打开了手电筒喊了这句“是谁”的暗号,但静怡这一自己吓自己,立时已暴露了行踪,二人刚一跌倒,黑暗中立时涌出了无数人来,将二人团团围在了当中。

    田东临一时想不到竟真有人在这里偷听,走过去用手电筒在二人脸上一照,喝道:“他们八成是一伙的,把那小子也抬过来,把他们都一齐捆上。”

    众人答应一声,都去寻找李炜,但众人拿着手电光一阵乱照,四处却哪里有李炜的影子。众人知毒气一经散出,人若预先不服解药,即便是头大象也得当场倒下,却不知李炜竟如何不见。

    田东临当下见找不到李炜,背上早惊出了冷汗,大声叫道:“搜,这小子中了毒气,决跑不了多远。”

    沈雪怡却不知丈夫会有此安排,不知不觉竟也被毒倒在地,但她虽然身不能动,口里却能说话,大声道:“东临,小炜既答应不检举你,你怎么还是不放过他?”

    田东临将一枚解药塞进她的口里,说道:“你别发傻了,你以为这小子真会饶咱们?”

    沈雪怡身一能动,立即坐起来道:“小炜如果想检举你,早在三个月前就去检举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田东临冷笑道:“他不检举那是机会不成熟,咱们杀了特遣连这么多人,又杀了他师娘,他哪里会忍得下这口气?”

    沈雪怡大声道:“什么机会不成熟。田东来如果一出面,一句话就能把你送进监狱,哪里又用等什么机会?”

    田东临猛然哈哈一笑,说道:“雪怡,你以为田东来真还活在世上吗?你别听李炜那小子咋呼,田东来如果真还活在世上,就凭他那火爆脾气,早出来找我算账了。”

    沈雪怡惊讶道:“怎么,你说田东来已经死了?”

    田东临道:“我也只是怀疑,并不敢断定,但他十有八九已命见阎王,要不然也不会做缩头乌龟,这么久都没露面。”

    沈雪怡呆了一阵,说道:“但若他没死,又该怎么办?”

    田东临冷笑道:“别担心,不管他死与没死,咱们都做两手准备,咱们一回去就筹备HR计划,就算他出来也为时已晚。”

    沈雪怡哭声道:“东临,难道这个HR计划就真那么重要吗?咱们杀了这么多人,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权欲。现在连女儿的命也搭上了,金才也命丧黄泉。现在你贵为上将,难道还不满足?”

    田东临咬了咬牙,说道:“雪怡,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咱们犯下这么多事,军委早就注意到咱们了。郭xx那老东西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在国务会议上一直点名要整顿卫戍,显然是冲着我来的,咱们不先下手为强,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所算。”

    沈雪怡道:“但如果万一失败呢?”

    田东临冷冷道:“你放心,现在北京军区完全掌握在咱们手里,咱们手里有三十多万军队,又有青帮人支持,又有谁敢与咱们抗衡,到时只要能保何aa…”话说半句,见到手下人陆续返回,当下住口,一问众人找遍了坟场也没有找到李炜,立时吸了口冷气。

    这时沈雪怡在众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骇道:“这…这小子中了毒竟也能逃,难道他…他不是个人?”

    田东临怔呆了一阵,说道:“先把这两人毙了再说,不管他们是不是一伙,就地处决。”

    众人答应一声,立即就要向静怡、李大光开枪。

    沈雪怡猛然道:“不,不能在这里杀人,小婷胆小,别让她看到…”

    田东临叹了口气,挥手让把二人弄到远处。

    四名名黑衣人将李大光与静怡抬走时,二人虽然都能说话,却都闭着口一言不发。静怡本来甚是胆小,但这一刻不知如何竟异常镇定,压根就没有感觉到有死亡威胁。果然四个黑衣人抬着二人没走多远,一齐都倒在了地上。

    静怡见出手救他们的竟同时出现两人,黑暗中虽瞧不出二人长相,但她被其中一人一俯身抱起,一闻到此人身上的气息,已知这人正就是李炜,其时在坟场里她不敢开口说话,等李炜将他一抱上大路,立即道:“臭小子,谁让你来救我的?”

    李炜心情明显大好,哈哈的道:“原来,你认出我了呀?”

    静怡冷冷道:“我剥你皮也认你骨头。我不稀罕你救,你把我放下。”

    李炜笑道:“刚才你怎么不说,偏偏现在嘴硬起来了?”

    静怡道:“刚才我怕田东临他们发觉,不敢说。”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你怕外人怕的要命,却独不怕我,我真服你了。”说话间来到一辆轿车前,二人进了车里,另一人抱着李大光也已赶到,等车子一启开,静怡这才看清救他们的另一人居然是薛鹏飞,惊讶道:“薛哥,你怎么也跟我们来了。”

    薛鹏飞微笑道:“不是我跟你们来,而是你们跟着我来。你与大光一进坟场,一被青帮人追,我就发现你们了。”

    静怡道:“原来,你早就来了呀?”

    薛鹏飞道:“我比你们要早来半个小时。既然你们能想到来这里逮李炜,我又何尝想不到,瞧你们这惊讶的样子,你们来的时候一定没去叫我,你们一点都瞧不起薛哥?”

    李大光忙道:“不,这大冬天的,是静怡姐不想麻烦你而已,可决不是看不起你。”

    薛鹏飞笑道:“好了,我是给你们开玩笑的。”

    不一刻到了燕郊小区,李炜将车开进车库。静怡与李大光由于身不能动,仍是被二人抱了下来。静怡这时见这辆车是个黑色普桑,问道:“你哪弄来的车呀?”

    李炜道:“在太原租的。”

    静怡道:“怪不得我们在车站截不到你,原来你是开车过来?”

    李炜说道:“北京的车站不止一个,你们又去哪里截我。就算我真坐大巴来了,也不一定到站下车。”说话间来到楼上,展开被子,把她放在水床上。

    静怡一见他要出去,忙道:“喂,你去哪?”

    李炜问道:“怎么了?”

    静怡本来满肚怨气,这一刻却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喘着气道:“你…你别走,我…好想你…”

    李炜一愣,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咱们只是半天没见,你也会想?”

    静怡嗯了一声,低声道:“你快给我解开穴道吧,我…要和你大战一场。”

    李炜出去本有事与薛鹏飞说,这时看到她面色潮红,哪里还能抵挡住这个诱惑,将门一关,走回来道:“你是中了毒气,解穴是没有用的,五个小时后才能活动自如。”

    静怡红着脸道:“既...既然这样,那你来吧,我不动就是了…”

    李炜心里一笑,说道:“好!”快速的将她裤子扒掉,望着她毛茸茸的下体,笑道:“你果然想了,下面满是浆糊。”

    静怡嗔道:“你别看了,快来吧。”

    李炜道:“不行,机会难得,今天我非欣赏个够不可。”说罢将她的两腿分开,眼见下面白乎乎的满是浓浆,哪里又有半点闲脏的意思,埋头一阵乱吻,直至将她吻到高潮。这一晚算是遂了他的心愿,静怡由于身不能动,最终被他摆了个狗爬的姿势,将她丰满白嫩的屁股把玩了个够,这才提枪上阵!

    次日,两人醒来时已经九点,李大光一见二人出来,开玩笑道:“静怡姐,你说过的话怎么不算数?昨天你说要打折李哥的腿,现在李哥出来,怎么还是好端端的没事?”

    静怡想到昨晚那股欲仙欲死的滋味,脸色一红,说道:“念在他昨晚救咱们有功的份上,暂时饶了他了。”

    李大光道:“我就知道你口里不一,舍不得。”

    静怡嗔道:“你这个闷葫芦,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李大光道:“我是实话实说。”

    两人正在说话,李炜一摸口袋,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静怡诧异道:“怎么了?昨晚你录了田东临的口供,不会说是弄丢了吧?”

    李炜急道:“静怡,你别与我开玩笑,那个录音笔是不是你拿了?”

    静怡道:“我没有拿。”见他这个样子不象说谎,诧异道:“你不会真弄丢了吧?”

    薛鹏飞一听录音笔不见,也着急起来,说道:“快去找找。”

    李炜立即飞奔上楼,然一见房间里没有,慌忙又来到楼下。三人见他火急,忙也跟着他跑下。

    然几人一到车库就被弄迷糊了,只见车上写道:“想要拿回录音笔,用束神功秘笈来换。”下面又附了几个小字,“晚上老地方见。”

    李炜明白后笑道:“原来是田东兴搞的鬼?我师傅自遇上师祖后,这一不愿现世,其实早就命我把束神功秘笈转交给他,只因我没身份证,不能去台湾,这才拖到现在,想不到他竟亲自找上门来了。”

    薛鹏飞惊讶道:“老首长同意传给他了?”

    李炜点头道:“其实我师傅早就有这个意思,只因台湾田家误会我师傅,背地里搞小动作,这才导致两家人误会越积越深,谁也不肯向谁低头。”

    薛鹏飞道:“也不难理解,两家虽是至亲,却分属两个不同党派,早在解放前就已有了积怨。这下好了,这个田东兴在澳大利亚一救咱们,老首长这一想开,两家人终于可以尽释前嫌了。”

    李炜道:“依我师傅的脾气本来是还咽不下这口气的,就算给他也不会给得这么痛快,后来一出了这么多变故,这才改变想法。”

    他二人在这里一问一答,静怡与李大光却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询问他时,李炜当下将这段因果对他们说了。

    静怡道:“这车上的字是他用手指借助灰尘写的,如果是在坟场里写,你一路开车来家,这些字肯定被灰尘再次覆盖模糊不清。但现在如此清晰,显然是他一路跟了过来,乘咱们睡觉的时候所写。”

    李大光道:“他昨夜来咱们家,咱们竟半点也不知道,如要算计,咱们这里没有一人躲得过,由此可见,此人并没恶意。”

    李炜笑道:“虽然没有恶意,却属威胁。不过师傅既已同意把秘笈给他,咱们也别计较这么多了,晚上我就去找他。”

    静怡奇道:“你有你师傅的束神功秘笈?”

    李炜道:“废话,没有我怎么敢说此大话?”

    静怡道:“那,这个东西在哪,我怎么没见过?”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又怎能随便带在身上。”眼见她满面好奇,笑道:“快别说了,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不会满你。本来咱们还以为录了田东临的证据,今天一早就通知郭老伯采取行动,但这么一来,也只有等明天了。”

    静怡道:“对了,这个录音笔既在你的身上,怎么会被田东兴弄了去?你不是目光极好,黑夜里能够视物吗?”

    李炜道:“我也是不知道他的存在,这才没加防范。但你也别把我看的太神,这个田叔也是一个精通束神功的内家高手,功夫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栽在他手里一点都不足为奇。”

    薛鹏飞说道:“好了,既然还能再要回,今天就让田东临再逍遥一日吧。走,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谈。”

    几人当下回到楼上,李大光几杯酒下肚,这才问道:“对了李哥,昨晚我与静怡姐被田东临毒倒,都身不能动,既然你也在场,怎么你却没被他们毒倒?”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我吃过这毒的亏,岂能再中他招。在约见他们之前,口里预先嚼了甘草,这种毒最怕甘草。”

    李大光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会没事。但薛哥没有中毒,却又怎么回事?”

    薛鹏飞道:“哦,我赶到坟场时,田东临还并没有到,小炜对我说了此间的厉害,让我预先躲在了远处。”

    静怡道:“原来是这样,但这么一耽搁,咱们明天肯定是不能回家了?明天是小年祭灶日,刚才爸爸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催咱们回家呢。”

    李大光道:“你们没起床时,杨蕊也打来了电话呢。”

    李炜笑道:“别管他们,这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前咱们当兵时,过小年又有哪一次在家?就连大年黄昏也很少在家呆过呢。”

    李大光道:“说的是,待会我给她回个电话也就是了。”

    静怡愁苦了一阵,忽然笑道:“对了,我爸爸也当过兵,听我爸爸说,他当兵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心里的滋味特别不好受,大年五更的时候由于想家,就与战友偷偷的跑到山上哭,你们第一年当兵,不知是怎么过的呀?”

    李炜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静怡道:“你就说说嘛?”

    李炜道:“忘了,不记得了。”

    静怡嗔道:“这种事怎么会不记得?一定你也跑去哭了,才不好意思说。不行,今天你非说不可。”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好,好,我说,怎么能不哭呢?我第一年当兵才二十岁,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心里的滋味怎会好受,当时上级管的严,只好躲在被窝里偷哭,把被子都哭湿了呢。”

    静怡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哭。薛哥你呢,你哭过没有?”

    薛鹏飞道:“新兵大部分都会哭。我当兵的第一年出了个笑话,大年五更的时候,排长怕我们新兵哭,预先让大伙唱歌活跃气氛,不料新兵们唱着唱着,集体哭了起来,最后挨训是肯定的了。”

    李大光道:“我也不例外,我当兵那一年是二十一岁,第一次在外面过年肯定想家。好了,咱们还是别提这些了,昨晚我与静怡姐被毒倒时,好像听田东临又提到了HR计划,他说军委现在已经怀疑到了他,说会提前采取行动,只是话说半句被他手下人打断了,也不知这个HR计划究竟是什么计划?”

    静怡也道:“是呀,我看这个HR计划决不是什么好事,听田东临的口气,似乎把筹码全押在了这个计划上,倒是这个计划一成功,他就天不怕地不怕似的,说即便田老出来也奈何不了他,不知他会不会是想搞军事政变呀?”

    李炜听后立时也觉得怀疑,说道:“田东临现在已把我师傅的部下全部架空,现在京津、河北、山西,以及内蒙古自治区的武装力量已全部掌握在他手里,三十多万兵力着实不可小觑,如果他想叛国,没准就会成功。”

    静怡骇道:“你是说,他会叛国夺取政权…?”

    李炜切的一声,道:“这倒不会,他眼下只不过是个准上将,连政治委员都不是,就算夺权也没人服他。”

    静怡问道:“什么是准上将,他现在不是已成上将了吗,又怎么不是政治委员。”

    李炜道:“哦,你对军队的编制不懂,政治委员其实都是由政委担任。田东临由一个中将参谋长刚刚升上司令,需要任职两年才能正式晋升上将,眼下他只不过是在履行上将职责而已。但军权既在他手里,一切就是他说了算,这件事决非小口,咱们马上告诉郭老伯。”

    当下电话拨通后,郭xx听李炜一陈述罢,挂上电话竟是要亲自过来与几人面谈。众人见郭xx重视这事,心情都是异常振奋。

    静怡高兴的道:“这件事完全是我与大光的功劳,要不是我们被田东临毒倒,也不会无意中听到这个惊天大秘密。这次如果真阻止了一场军事政变的话,我们一下子就成国家的功臣了。”

    李炜撇嘴道:“你还好意思说?田东临一句话咋呼就把你吓得摔了一跤,连累大光也被暴露。”

    静怡脸上一红,嗔道:“你少说风凉话,我是中了毒气才会摔跤,就算我们死也死的光荣,总之我们是亲身做饵探听到了这件事,功劳比谁都大。”

    李炜道:“但如不是我与薛哥救你们,你听到这些话有什么用?到时你死人一个,哪里还会开口说话?”

    静怡笑着道:“这么说,你是要与我抢功了,是不是?”

    李炜道:“抢倒也不必。但按道理,头功完全应该归我才是,先不说我如何救你,就凭我单枪匹马的把田东临约出来就是大功一件,我如不把他约出来,你又哪里能听到这个消息?大伙不妨来评一下,看咱们四人究竟谁的功劳最大?”

    薛鹏飞与李大光不愿卷入二人的口角中,相视一笑,都起身去了。

    到十一点,外面一阵警车声响,国务委员郭xx准时过来。四人迎出来时,却见他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同下车。

    郭xx见了四人也不说话,等到了楼上,这才指着身侧的老者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刚刚荣任国防部部长的梁ss,别人不认识,小炜应该不会陌生。”

    李炜其时在门外一看到梁ss就想出口招呼,只是看到梁ss脸色不好,这才没有开口,现在一听他竟是国防部长,激动道:“梁叔…”

    梁ss却未理他,在沙发上一坐,大声道:“小炜,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及早告诉我?”

    李炜忙道:“梁叔,你听我说…”

    梁ss气冲冲的道:“听你说什么?我与你师傅是老战友,义同生死。今天若不是郭委员告诉我,我岂不是还蒙在鼓里?”

    郭xx道:“梁部长别动气,有话慢慢说。”

    梁ss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你们都坐下吧。”

    众人小心翼翼的坐下后,李炜道:“梁叔,你什么时候当上了国防部长呀,怎么我不知道?”

    梁ss板着脸道:“怎么?我要是不当这国防部长,你小子就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我不是国防部长收拾田东临也绰绰有余。七大军区的上将们哪一个不是我与你师傅的生死之交,一句话放出去,吐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李炜不敢顶嘴,忙道:“是,是,梁叔教训的是。”

    郭xx说道:“也不能怪小炜,事情没有个撇点,是我不让他声张的。”

    李炜听郭xx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道:“对了,是郭老伯不让我说的,刚才我完全被是梁叔的气势吓倒了。我大哥本来是让二哥通知你们的,后来郭老伯知道了后,怕你们脾气火爆,一时冲动会去找田东临火拼,这才让我又通知二哥,没让惊动你们这些老人家。”

    梁ss大声道:“好了,你别糊弄我,你郭伯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吗?我们脾气虽然不好,却也并不是不知轻重。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说田东临想叛国?”

    李炜点了点头,当下把静怡与李大光听到的话对二人讲了,说道:“以前我就怀疑他这个HR计划不是什么好事,后来几次打探却未能再探到什么,昨晚我的两个朋友被他一毒倒,他认为我这两个朋友必死无疑,无意中这才又透露出了这个惊天大秘密。”

    梁ss道:“田东临想叛国夺权是不可能的事,他刚刚升上军区司令,上将军衔还并没授予,就算他想当军委主席也没人服他。不过现在他与副总理何aa走得很近,他拥立何aa的可能性倒不是没有。”

    静怡听他一提到何aa,猛然想起田东临最后的那句话,说道:“对了,田东临与他老婆说话时,果然提到了何aa,只是他话说半句就不说了,我们才都没有往下想。”

    梁ss上下打量着她,问道:“昨天晚上,就是你探听到了田东临的这话吗?”

    静怡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向李大光一指,说道:“还有他也听到了,这件事关系非小,请梁叔别怪我冒昧。”

    梁ss听她也称自己梁叔,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

    静怡面色一窘,说道:“我…我是ss市刘致远的女儿...”

    梁ss摇了一下头,说道:“刘致远,不认识。”

    郭xx说道:“哦,她是小炜的女朋友,才喊你叔。”

    梁ss向李炜一瞪,喝道:“你个臭小子,怎么她是你女朋友也不说声?我这一问,这不净让人家姑娘尴尬吗?”

    李炜眼见静怡脸红的就象个柿子,心想:“不亏,你不经过我的引见居然也跟着喊叔,这梁叔是什么脾气岂容你胡乱巴结?你欺侮我好样的,今天让你见识了我背后的人脉,也好叫你对我刮目相看。”

    梁ss脸色登时和蔼了下来,说道:“哦,姑娘原来是小炜的女朋友,不错,你果然得喊我叔。你别客气,你把听到田东临的原话对我说一遍,让我领会一下。”

    静怡瞪了李炜一眼,说道:“好!田东临对他老婆说,说他现在已把军权完全掌握在手里,说他手里现在有三十多万军队,又说有青帮人支持,谁敢与他抗衡,到时只要能保何aa,他说到这个何aa就不说了。何aa是国务院副总理,当时我与大光身不能动才没领会他这个意思。现在听梁叔这么一说,这才明白他是想保何aa篡权。”

    梁ss用拳在桌上一擂,喝道:“这个何aa简直野心不小,还没有进政治局,就想当老大?”

    郭xx道:“说也奇怪,何aa并不是军人,涉及不到军队,怎么会与田东临搅在一起?”

    李炜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记得四个月前,田东临在杀我和师傅前曾说过,说他祖籍中原,九岁前未随他母亲嫁到田家前本姓何,不知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梁ss一拍额头,说道:“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何aa也是河南中原人,田东临既然也姓何,那他们一定是同宗同族了。何aa是五十九岁,田东临是五十三岁,估计他们不是亲弟兄,就该是叔伯兄弟。”

    郭xx道:“想不到他们田家的事,会这样复杂。”

    梁ss道:“郭委员,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咱们马上就采取行动,不管有没有证据,先把田东临控制起来再说。”

    郭xx却知不妥,问道:“小炜,你说昨晚录了田东临的证据,却怎么又会丢了?”

    李炜忙道:“不,还没有丢,这个东西在我一个熟人的手里,今晚我就能把它要回来。”

    郭xx说道:“好,既然能要回,咱们还是再等一日吧,没有证据,共和国的律法咱们可不能犯?”

    梁ss点点头,唉了一声,满脸都是无奈。

    几人正在这里遗憾,突然脚步声响,楼下缓缓走上一个中年男子。虽然是缓缓走来,却是身带劲风,一走过来,众人头发一竖,立时就象身陷磁场。

    但见这人身材矮胖,头发微秃,正是束神功的内家高手田东兴。

    李炜忙道:“田叔....”

    田东兴将录音笔递给他道:“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你们大事。”

    李炜猜他来这里肯定是为了归还此物,一时也不惊讶,说道:“田叔,太谢谢您了。”

    田东兴冷冷的道:“谢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错,又与我客气什么?另外今天我来也是为了是通知你们,田东临此刻正在卫戍密谋政变,如果迟了,很可能就会让他阴谋得逞。话既点到,恕不打扰。”

    李炜急道:“田叔....”

    田东兴道:“录音笔既已奉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炜道:“田叔,束神功秘笈就藏在我师傅的墓碑下面。”

    田东兴一怔,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炜忙说道:“啊,是这样的,我师傅其实早就改变了主意,早就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既然你来了,不如你就直接去取吧。”

    田东兴道:“此话当真。”

    李炜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你就放心去取吧。”

    田东兴面上现出喜色,说道:“好,等我一拿到秘笈,马上去谢你师傅。”

    李炜还待再言,田东兴却倏然而去,来的时候是缓缓走来,去的时候却快得离谱,李炜虽然看出他是一步步走出去的,但其余人却是眼前一花,就已不见了人影。

    郭xx惊道:“这人是谁?外面这么多警卫,他是怎么进来的?”

    静怡道:“这个人好古怪,怎么他一来,我的心就蹦蹦直跳。”

    李炜道:“啊,他是我师傅的堂弟田东兴,想不到他竟也知道了我师傅还活着的事。他虽然练成了束神功的第九层神功,却是凭着一些散门功夫练成。真正的束神功讲究的是外气内敛,现在他的霸气彰显无遗,很可能已经走火入魔,希望他拿到师傅的束神功秘笈后,能按正宗心法及时调整脉息。”

    梁ss道:“这么说,这个人来自台湾,就是一直与你师傅作对的台湾田家人了?”

    李炜说道:“正是。”

    梁ss道:“此人倒也晓义,居然在关键的时候帮咱们大忙。这太好了,郭委员,既然有了证据,咱们马上行动吧?如果田东临这个时候真的在密谋政变,正好抓他们个正着。”

    郭xx点点头,让李炜把录到的这段音播放了一遍,一听他杀害特遣连的证据确凿,立即道:“好,我马上给中央警卫局打电话。”

    梁ss忙道:“你别让杨达才声张,就说是突击行动,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走漏风声。”

    郭xx道:“这我自然知道。”

    众人一听说现在就要去抓田东临,都激动的脸泛红光。不一刻郭aa打罢电话,大手一挥,说道:“走,马上赶往卫戍。”

    薛鹏飞忙道:“郭委员,梁部长,不如我们也去吧。我在军区有内应,我给何大队长打个电话,让他在里面打探好,协助咱们。”

    郭xx略一考虑,说道:“好,你现在就打。”

    薛鹏飞当即拨通了何志环的电话,将事情陈述了一遍,说道:“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当。”

    郭xx仔细询问了一下细节,见万无一失,当下与几人下楼。众人在路上与杨达才率领的两千名警卫队会合后,三百多辆车浩浩荡荡的直抵卫戍军区。

    到军区何志环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众人将门卫控制住,何志环上车见到李炜,首先就是一怔。

    李炜也顾不上解释,向他介绍过身边的这个副国级干部与国防部长,问道:“打听出田东临在哪密谋没有。”

    何志环给郭aa与梁ss敬了一个礼,这才说道:“啊,打听出来了,是在司令部。他这次开会本就令人心疑,我们这些师级以上干部不通知,却单独给三百名团级干部开会。”

    李炜道:“这些团级干部都是他的亲信,而师级以上干部却是由军委直接任命,他无权撤职,谋反自然不会通知你们了。”

    说话间已到司令部门口,杨达才下车请示罢郭aa,一挥手,两千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将门口的警卫制服,一齐涌了进去。还十分钟不到,田东临与三百多名团级干部被戴上手铐,一一押了出来。

    李炜眼见田东临面若死灰的被押到警车上,与静怡相视一望,长长舒了口气。而静怡一见危机解除,马上就可以与李炜光明正大的回家结婚,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李炜略一思索,说道:“郭伯,梁叔,田东临密谋政变肯定与青帮也已约定好了,趁现在风声还没有泄露出去,不如用田东临的手机把青帮约出来,一网打尽。”

    梁ss一想这个主意可行,大声道:“好,青帮人作恶多端,中央早就想诛灭他们了,只是他们隐伏在暗,中央一直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在趁这个机会正好把他们一齐剿除。”

    郭xx道:“别急,让我先请示一下中央。”

    梁ss大声道:“请示什么,机会稍纵即逝,有什么责任我一人担当。”说罢把杨达才叫来,让他马上去安置此事。

    李炜赞道:“好,梁叔不愧是行军出身,有大将风采。”

    梁ss两眼一瞪,喝道:“你少拍我马屁,想当年打越战时,我率领一个独立团全歼越南116师九千余人,那时的威风,你小子见了不佩服的五体投地才怪?”

    李炜忙道:“是!是。”

    二人说话间郭xx已打电话请示罢中央,郭xx一听中央同意这件事,这个六十九岁老人的斗志立时也被激了起来,到车上亲自逼田东临交待郭东海的手机号码。田东临初开始不愿说,后来被逼问出来后,杨达才立即以田东临的名义给青帮发去短信,让青帮聚齐人马,约定傍黑在八达岭举事。一安排妥当,田东临与三百多名团级干部随即被警车押走。

    李炜本也想参与这次行动,但这次却被郭xx与梁ss一口谢绝,李炜知这件事是国家的短处,这一全歼青帮,很可能就会死上几万条人命,国家决不可能让外界人知道半点口风,当下不再坚持。

    第三十六集

    郭xx与梁ss上警车走后,何志环直到这时才顾得上与李炜说话,当得知他师徒二人是遭了田东临的暗算才被迫假死,一时也为他们能够活下来感到高兴。众人在这里感叹一阵,李炜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田东临这一被中央警卫局带走,消息肯定会传到家属院,如果沈雪怡趁机给青帮通风报信,这个诛灭青帮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何志环哈哈一笑,说道:“别急,沈雪怡现在不在军区!。”

    李炜忙道:“她在哪?”

    何志环道:“医院。今天早上沈雪怡突然伤寒病发,一早就被救护车拉走了,这个时候还在医院昏迷呢。”

    李炜哦了一声,道:“不亏,这都是她的报应,她这是活该。”

    静怡忙道:“李炜,你别这样说她。田东临虽作恶多端,他老婆似乎不是坏人。”

    李炜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坏人?她是为了报她父亲的仇才隐姓埋名嫁给田东临。我师娘与特遣连战士的死,显然她也参与了。”

    静怡道:“虽然参与了,却未必真心。昨晚我听她与田东临的对答,她似乎很反对田东临这么做,田东临做下这么多恶,估计她也是无法。”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你说的对吧,想想以前她对我的照顾,其实我也很伤感,尤其小婷再一离世,估计她也好不到哪去。”

    静怡道:“不如你求一下梁叔,让梁叔和郭老伯不要再追究她的责任,这个人歪好也当过你的丈母娘,现在落的这个下场,也挺可怜的。”

    李炜道:“也不用求,到审判田东临的时候,军事法庭一定会传我与薛哥,到时我们不指控她也就是了。”

    薛鹏飞说道:“对了,现在田东临一倒,我马上给王师长打电话,让他也归国指证田东临。”

    李炜道:“好,王师长在澳大利亚忍辱负重偷活了这一年多,一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也激动的不行。”

    何志环道:“手机打很贵,不如去我的办公室吧?”

    薛鹏飞微微一笑,却未去办公室,而是直接拿出了手机拨打。

    李炜见何志环满脸惊讶,说道:“啊,你别担心,现在的这个薛连长已不是半年前那个只会哭穷的薛连长了,他马上就要成富翁了。”

    何志环一怔,问道:“怎么回事呀?”

    李炜心里一得意,当下把得到于闻强的那一百万,与薛鹏飞合伙卖汽车的事说了,说道:“我意外的得到了这笔钱后,本想直接资助给薛连长,但怕他不收,这才骗他老婆说卖汽车就奖励房子。却想不到我们这一合伙卖汽车,生意竟是出奇的好,每天都有上万元的进账呢。”

    何志环惊讶道:“什么,这…一天就挣上万元呀?”

    李炜心想就这我还是少说了,如果敢说一天收入二十万,没准你这个大少将也会眼红,说道:“啊,你的工资一年就是十几万,不会也看上这点小钱吧?”

    何志环道:“你别夸张?我一月六千,一年也只不过才七万,哪里又有十几万了?”

    李炜道:“七万也不少呀,我一月才四千,比我要多的多呢。”

    何志环道:“虽然不少,可我家里有两个小子,挣钱再多也不够他们折腾,如果他们一结婚买房,只怕借钱也满足不了他们。你们既是合伙做生意,不如我也入个伙吧?”

    李炜一听他大喇喇的也要入伙,慌忙将目光望向静怡。

    静怡向他一瞪,心想不亏,这都是你大吹大擂惹的祸,这件事要是一传出去,你部队的上级们要都入伙,看你怎么应付?

    何志环见李炜不答,冷冷道:“怎么,我这个老上司入伙,难道你也不让?”

    李炜正不知如何回答,静怡说道:“啊,这件事我们说了不算,只有我们老板说了才行。”

    何志环一听她们推,脸立时就板了下来。

    静怡见了,立即又道:“但虽然你不能入伙,眼下却可以代理我们的汽车,代理汽车不用拿本钱,而且比我们挣得还要多呢,一天的收入也是上万呢。”

    何志环眼又一放光,说道:“真的,怎么代理?”

    静怡道:“由我们投资给你建汽车场,场地建成后免费提供汽车让你卖,卖汽车虽然不挣钱,但以后你却可以挣维修费,同时也可以卖汽车装饰品与汽车配件赚钱。其实卖这些小东西也很挣钱呢,现在我们在太原就有一个例子,他们每天的收入都要过万。”

    何志环忙道:“真的吗?”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清晨我还给他们通了个电话,前天他们挣了三万多,昨天也是三万,今天虽然还没有过结束,估计也不会少。”

    何志环一听竟这么多,马上道:“好,那你就赶快给我们建场吧,现在我的大小子毕业在家,正好还没找到工作呢,二小子大学马上也要毕业了,如将来工作不好找,让他也来家卖汽车。”

    李炜想不到静怡会用这招来应酬这个上级,说道:“好,何大队长的老家是在天津,天津与北京都是咱们国家的经济中心,在那里卖汽车,一定比太原更强。”

    薛鹏飞这时已经给王宝强打罢了电话,一听这个老领导要卖汽车,立时也大力赞成。何志环心情一高兴,拉着几人就要去吃饭。李炜本不愿去,然听何志环另还有别的事商议,推脱不掉,只得点头同意。

    李炜趁何志环去打电话叫车的时候,低声道:“静怡,真是太谢谢您了,刚才多亏你替我解了围。要不然,我这个顶头上司若硬要入伙,我还真想不到别的办法拒绝他。”

    静怡冷冷的道:“不亏,谁叫你是在上级面前夸口,以后再遇到得罪人的事,你自己应付,别再求我。”

    李炜忙道:“是,是。也不是我不想让他入伙,只是他是我的上级,一向命令我惯了,如果他一入伙,今后有什么事必须都得请示他,简直难受死了。”

    静怡道:“我就知道是这个原因,你一可怜巴巴的看我,我就猜出你的心思。”

    说话间车子已到,众人上车来到王府井宾馆,何志环一抒发罢田东临倒台的得意心情,话题随即就又转到了卖汽车的事上来。李炜见他说来说去只是惦记着这件事,偷偷一笑,说道:“大队长请放心,既然我们公司的这个女领导已答应让你卖汽车,你尽管放心就是,等一过罢年,我们马上就给你投资建场。”

    何志环说道:“好,明天我就请假回家,争取在闹市中心找片好地。”

    李炜一怔,慌忙道:“不,千万不能在市中心。”

    何志环道:“怎么了,卖汽车不就是人越多的地方越好吗?”一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这件事听我的,无论如何,汽车场必须也得建在闹市中心。”

    李炜面色一窘,不由将目光又望向静怡。

    静怡心想这官大一级就是不一样,一说话就是以命令的口气,想了想,说道:“何大队长,你听我给你解释。闹事中心其实并不一定就好,看似挺热闹的,他们却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为了买日用品才汇聚在那里,每天转来转去老是那几个人。外地客源不多不说,地价贵得也不得了。咱们如把场地建在郊外的汽车站又或是京津的高速路口,那个地方倒是首选。

    何志环听她说的有理,说道:“好,就听你的。你说话真好听,比李炜考虑的周全多了。”

    李炜有史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个顶头上司请吃饭,仅与他说了这几句话已是如坐针毡,匆匆的吃了几口菜,说道:“大队长,刚才你不是说另还有事与我们商量吗,是什么事呀?”

    何志环呷了一口酒,说道:“哦,是这样的,前不久田东临让我重组建特遣连,我一想特遣连是被他葬送,当场就拒绝了他。现在他一倒台,我倒是又热心起来了。我希望你们这对老搭档能够重新出山,重新来担任这个连队的领导。”

    李炜大声道:“好,特遣连是咱们特种大队的骨干连,本是我师傅提名创建的,现在重组,我第一个同意,希望薛哥也不要推辞,你来当连长,我仍是给你当副手。”

    薛鹏飞本在犹豫,听李炜这一说,当下道:“行!特遣连覆灭后,只剩下了咱们这两个光杆司令,我心里也正难受,只要你肯出来,我又有什么好推辞的。”

    何志环见二人都同意,端起杯道:“好,这才是人民的子弟兵,党让往哪里就往哪里,来,咱们干一杯。”

    李炜举杯正要喝,静怡突然道:“大光,咱们回去,人家是在这里商量军机大事,咱们在这里充什么数?”

    李炜一愣,这才知道犯了大错,忙站起来道:“静怡,对不起,我忘给你商量了!”

    静怡冷冷道:“不用商量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当你的特遣连副连长吧,我与大光回去。”

    李炜忙去拽她时,静怡猛一踢他,转身就走。

    李炜在上级面前突然丢了这么大一个人,立即也恼了起来,喝道:“大光,别随她走,她要是走,就让她一个人走好了。”

    李大光见静怡已经出门,说道:”李哥,她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我去追她回来。”

    何志环直到这时才看出了眉目,说道:“小炜,这个公司的女领导是你女朋友吧?她好像不支持你重返一线。”

    李炜气冲冲的道:“别管她,她脾气也太大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她反对算个屁。”

    何志环道;“小炜,如果她真是你女朋友的话,你不妨再考虑考虑,为这点事让你们反目,我于心不安。”

    李炜哼的一声道:“别理她,刘备有句话不是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追我的女朋友多着呢,她只不过是其中最丑的一个而已。”

    不料他话音刚落,静怡气冲冲的又返了回来。原来她刚才一怒离去,心里也在后悔,被李大光追出几句劝说,随即又折了回来。她本以为李炜此刻也正在懊悔,却不料刚进门就听到了这话,一霎时肺都气炸了,大声道:“李炜,好,算你厉害,既然你有那么多女朋友追你,我长的这么丑又怎么会被你看上。今后咱们一刀两断,谁也不要再来找谁。”

    李炜万想不到她会重又回来,霎时怔呆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下宴席散后,李炜等何志环坐车一走,立即用薛鹏飞的手机拨通了静怡的号码,却不想静怡竟是不接。再给李大光打时,当得知二人已坐上了返乡的列车,一时惶恐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薛鹏飞嗔道:“这都是你爱面子惹的祸,如不是你后来说得话被她听到,她也不会被气走。”

    李炜呆了一阵,说道:“她走就走吧,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在外面有没有其她女朋友,她比谁都清楚。她如知道这是句玩笑,就不该恼。”

    薛鹏飞道:“她虽然明白,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损她,她又怎么会不恼。不如这样,这里你交给我,你马上去给她赔礼道歉。”

    李炜冷冷道:“不必了,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如强要给她认错,她肯定逼我回家结婚。重组特遣连一直都是我的心愿,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以私废公。再说,军事法庭不久就要审判田东临,到时咱们必须都出庭作证,我就是想走也不能走。”

    薛鹏飞道:“我与王师长作证也行,反正田东临是个死,没你指控也是一样。”

    李炜道:“不行,我不能走,我一走就回不来了。”

    薛鹏飞劝了他几句后,见他不听,说道:“好吧,王师长马上也要到了,咱们去接机吧。”

    李炜点点头,当下与他打车过去。到飞机场,薛鹏飞见李炜心情不好,忽然一笑,指着身旁的一家人道:“小炜,咱们打个赌,你敢不敢?”

    李炜道:“打什么赌?”

    薛鹏飞道:“我断定这一家人就是王师长的家人,你相不相信?”

    李炜一怔,这才注意到这一家四口人的表情有点特殊。眼见这一家人满面泪痕,却又表情激动,哈哈一笑,说道:“我不给你打赌,他们百分之二百就是了,咱们去打个招呼吧?”

    薛鹏飞点点头,过去打量了一下众人,向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道:“你们一定是王叔与王婶吧?你们来接机,一定是接从澳大利亚飞回来的那趟机吧?”

    两个老人听了他这句话,抬起头,怀疑的打量着他。

    薛鹏飞忙道:“啊,我们是从部队过来的!”

    老人一听说是部队过来的,立即已知道是怎么回事,抹了抹眼泪,说道:“你们一定是宝强的战友,来接宝强的吧?”

    薛鹏飞点了点头,说道:“我叫薛鹏飞,他叫李炜,王师长在职时,我们都是他的下级。”

    老人哭道:“好,很好。我们宝强被田东临冤的好屈呀,刚才他打电话一说,我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不到他假死了一年多,我们都不知道…”说罢呜呜痛哭,引得一家人也都哭了起来。

    薛鹏飞忙道:“王叔快别哭了,大家也都别哭了,现在田东临一倒台,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李炜也道:“是呀,我与我的这个战友也是受害者呢,我们被田东临迫害后,也是假死,吓得一连几个月都不敢回家呢?”

    众人哭了一阵,这才又高兴起来。老人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志飞,这是我的老伴和儿媳,那个是我十五岁的孙子王鹏。王鹏快叫叔叔。”

    王鹏听后立即懂事的叫了两声叔。

    众人在这里絮叨了一阵,到傍黑一架飞机落在机场,不一刻,王宝强提着行囊大步流星的奔了过来,一见家人,扑通声跪倒在两个老人面前,众人抱头痛哭。

    李炜看的心酸,与薛鹏飞预先走到远处说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王宝强稳住情绪后才过来与二人相见,问罢了田东临倒台的细节,立即邀请二人去他们家做客。

    李炜知他们家就在京郊,本想过去,但想他与家人刚刚团聚,肯定是有说不完的话,当下交待他在家等候好消息,让他到时一同去指证田东临。交待完毕,与薛鹏飞又回了燕郊小区。

    李炜的手机自在薛鹏飞家被摔碎后,这两天一直都是用公用电话。到燕郊买了一部新手机,一回去就拨通了静怡的号码。由于他用的是新号码,静怡不知是谁,电话接通后一听是他的声音,马上就又挂断了。

    李炜一时也不气恼,拿着手机不停气的拨打,直到又打了十多个电话,静怡这才接了,一出口即冷冷的道:“你不是嫌我丑,说有很多漂亮女朋友在追你吗,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李炜一听她接了,慌忙道:“静怡,你听我说,我是给你开玩笑的,我仅是夸了几句口,你就原谅我,别与我一般见识了?”

    静怡哼的一声,道:“想要我原谅你也行,你马上辞去你的那个破连长的职务来家,否则,咱们马上一刀两断!”说罢又挂上了电话。

    李炜一听她果然拿这件事要挟,正在这里心烦,天空里一阵隆隆声响,巨大的轰鸣声直震的耳鼓也隐隐生疼。掀开窗户往外望时,只见头上的飞机就象蜻蜓一样的低空飞过,一恍间已明白怎么回事,心想:“围歼青帮几万名匪徒,若不用战斗机,己方肯定伤亡极大。”

    不一刻飞机过后,薛鹏飞提着两瓶酒进来,说道:“青帮果然要完蛋了,想不到军队竟派出了战斗机。现在的战斗机都是配置航炮,几千枚航炮一发出去,不要说几万名青帮人,就是几十万、几百万也得变成肉沫。”

    李炜道:“是呀,中央这次显然是动了真格,上次副市长柳岩遇害就已引起中央震怒,这次居然想反叛,哪里还会手软?”

    薛鹏飞将其中一瓶酒递给他,说道:“为示庆祝,咱们一口干了。”

    李炜大声道:“好,不喝酒我正愁睡不着呢。”说罢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就来了个底朝天,然喝罢后却见薛鹏飞望着他在笑,问道:“你怎么不喝?”

    薛鹏飞却不答话,过了一阵,走过来将他一抱,转身就走。

    李炜大笑道:“喂,你…你干什么呀?”

    薛鹏飞道:“对不起了,小炜,静怡让我带你回去,你就随我回去吧。”

    李炜一惊,直到这时才觉浑身酥软,想动根手指竟也不能,大声问他酒里是不是放了药时,薛鹏飞却不理他,将他抱下楼放进车里。李炜这个时候已经昏昏欲睡,连着质问了几句,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终于眼皮合上,没了直觉。

    待再次醒来,发觉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一闻到绣上的幽香,不用想已知身在哪里。

    掀开被子欲坐起来,不料一伸腿,发觉竟是被四把镣铐铐住了,立时就有些想笑。心想以前你铐住我,那是因为我手不能合拢,现在我两手自由,你如何还能再故技重施。坐起来找了一截废旧电线,抽出铁丝几下鼓捣,镣铐逐一被打了开来。

    当他连开了三个镣铐,正准备打开最后一副,静怡突然走了进来,一见他已经打开了三个镣铐,喝道:“好啊,你能耐还挺不小的?”拾起手铐立即又重新给他铐在脚上,铐罢将钥匙随手一掰,半截钥匙立时都留在锁孔里,任他就是开锁技术再高也不可能再打开。

    李炜怒道:“静怡,你…你这是干什么,以后还让不让我走路了?”

    静怡大声道:“不让你走路了,今后你就在床上过吧,一辈子也不用再下床了。”

    李炜正待咆哮,这时刘致远、高慧兰、刘小欣、莉莉、李大光、杨蕊一齐走了进来。刘小欣一见到李炜醒了,用拳在他胸口一擂,大声道:“好啊你,你活着居然也不告诉我,你够不够意思?”

    莉莉道:“废话少说,先打他一百鞋底再说。”

    静怡见李炜脸色不好,怕惹怒了他,慌忙将莉莉拦了开来。

    刘致远呵呵的道:“小炜,你满的伯父好苦呀?伯父当时一听说你身亡,为你可流了不少泪呢。”

    李炜忙道∶“伯父,不能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刘致远笑道:“别解释了,刚才静怡都对我说了,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假死,这太好了,今天是小年祭灶日,到二十六你就与静怡结婚。”

    李炜一怔,慌忙道:“伯父,你听我说…”

    静怡冷冷的道∶“听你说什么?你想再当那个特遣连的破连长,想也别想了。你曾当过ss市的军区司令,军衔歪好也是个大校师长,别人官职都是越做越大,你倒好,居然想越做越小?”

    李炜忙道:“静怡,不是这样的,特遣连与别的连队不一样,它是一个独立连队,并不以军衔…”

    静怡冷冷道∶“你别再说了,总之你既然来家了,就休想再回去。你那个上级我会对他说的,何志环要是敢不同意,他就休想代理申花的汽车。”

    高慧兰说道∶“小炜,你还是在家吧,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你就不要一意孤行了。”

    李炜大声道:“谁一意孤行了,分明是静怡一意孤行才对,当时大家都同意我进特遣连,就她一个人不同意。”

    莉莉道∶“谁说的,我们大家都反对你进特遣连。”

    刘小欣笑道∶“我也反对。”

    杨蕊道∶“还有我,我也坚决反对,我们大家都反对。”说罢一拧李大光,李大光不由怯生生的道∶“我…我也反对…”

    李炜一愣,皱眉道∶“大光、小欣,你们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高慧兰道∶“小炜,你就别再说了,当初你去部队当兵的时候,妈不知你干的是什么职业,一直也都没担心过你,现在听静怡说的这样危险,妈也坚决反对。”

    刘致远一拍李炜的肩膀,说道∶“小炜,你什么也不要再说了,我与你妈现在就去给你们筹备婚礼。慧兰,咱们回去吧。”

    高慧兰道∶“小怡,你在这里好好的看着这小子,婚礼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与你爸爸保准给你们办的风风光光,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莉莉道∶“是呀,我们马上就给你们定婚宴去,时间紧迫,我们拜拜了。”

    众人走后,刘小欣不顾静怡的反对,却硬留了下来。刘小欣见李炜满脸苦相,笑道∶“怎么了?你与我姐一结婚,咱们马上就成一家人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呀?”

    李炜道∶“高兴归高兴,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刘小欣道∶“这个节骨眼又怎么了,结婚是人生第一大事,有什么比这还重要的,你让我好好的开导开导,就不发愁了。”

    静怡这时正有话要与李炜说,见刘小欣赖在这里,似乎还想长篇大论,一皱眉,说道∶“小欣,你结婚的时候,姐又是送你房子又是送你车的,我与李炜结婚,你究竟送什么呀?”

    刘小欣哈哈一笑,说道∶“你想要什么,请尽管说。”

    静怡想了想,说道∶“姐现在不缺钱,要是你送钱的话,姐也不稀罕。不如这样,到我们结婚的那天,你把你辖下的警车全部弄来,用警车给我们鸣笛开道。”

    刘小欣听是这样,说道∶“姐,这不好吧,咱爸办事这么低调,他要是反对,怎么办?”

    静怡道∶“别管他,是我嫁人又不是他嫁人。都说嫁女儿心情不好,到时他这个当爸爸一定是闷在家里不出来,不晓得外面的事。”

    刘小欣又道∶“但如果被媒体披露呢?咱爸对党风廉政一直都抓的很严,要是新闻一报道,只怕影响不好。”

    静怡道∶“这个你不用担心,ss市的记者哪一个不认识我,到时我不让他们报道也就是了。李炜与小婷结婚动用军队来给他们开道,现在我倒是要让警察开道,让军队压尾,风头非盖过小婷不可。”

    刘小欣微一考虑,说道∶“好!只要不让新闻曝光,到时我给你弄二十辆警车,包管都是清一色新车,让你出尽风头。”

    静怡冷冷的道∶“什么二十辆呀,我要让你弄二百辆。”

    刘小欣吃了一惊,道∶“二百辆…,这么多呀?”

    静怡道:“怎么,这点小事就把你难为住了?行,要是你没这个本事,我们卖汽车你也不要入伙了,每天那二十万的收入,我一个人净得。”

    刘小欣一听不让入伙,慌忙道∶“行,行,二百辆就二百辆,咱们ss市不够,我到邻市去想办法。”

    静怡道∶“我管你到哪去弄,总之二百辆一辆也不能少,到时我会亲自去数,如果少一辆,仍然不让你入伙,还有…”

    刘小欣一听她还有要求,站起来道∶“姐,我走,我走,我不不打搅你们恩爱了,还不行吗!”说罢仓惶而去。

    静怡将他送走,回来噗哧一声笑道∶“我就不信你不走,他要是再不走,我让他再弄一千名仪仗队!”

    李炜问道∶“你真的让他弄二百辆警车?”

    静怡道∶“笨蛋,我是吓唬他的你也相信?爸爸刚刚当上市委书记,哪里敢在这个时候给他脸色抹黑,就算新闻界的朋友不报道,老百姓难免会说长道短。”

    李炜道∶“但你这么一难为他,如果他真弄来二百辆警车呢?”

    静怡道∶“你放心,我预先给刘局长打个电话,让刘局长去阻拦这件事。刘局长一句话放出去,他一个小副大队长能有什么办法。”说罢将鞋脱下,钻进被窝,笑眯眯的望着他。

    李炜冷冷的道∶“看什么看?你不是说要和我一刀两断吗,怎么又让薛哥把我弄来,与你结婚?”

    静怡反问道∶“你不是说有一大群美女追你吗,如果是真的,咱们就一刀两断。”

    李炜哼的一声,转过身道:“我就知道你与我一刀两断是假,逼我来家结婚是真。”

    静怡扳了他一下,见扳不动他,在被窝里跨过他的身子,又躺在了他的对面。李炜见了她这个样子,想再转身也不忍了。

    两人激吻了一阵,静怡瞅他要脱自己衣服的时候,忽然笑道:“别急,现在你还想走不想了?”

    李炜其时情意绵绵的正要求欢,听她冷不丁的又提到了这事,当真是一句话就又提到了气头上,马上道:“想!”

    静怡猛一推他,说道:“那你走吧,既然特遣连对你这么重要,你也不要再碰我了。”

    李炜坐起来道:“好,你别想拿做爱来威胁我,不碰就不碰,等我一打开镣铐,马上就走。”

    静怡大声道:“你敢?只要你一开镣铐,我马上用棍敲你。”

    李炜怒道:“你不让我开镣铐,又让我怎么走?”

    静怡道:“我管你怎么走?总之干妈让我看你,你就休想打开镣铐,有本事你一步一步的跳着走。”

    李炜冷笑一声,说道:“刘静怡,如果我真要打开镣铐,你以为真能看管住我吗?”

    静怡道:“当然,不相信你就试试!”

    李炜道:“好,试试就试试,这可是你说的,不能怪我!”说罢也不管她大呼小叫,将床头的电话线一扯,一分钟不到已把她捆了个结实。绑好后在她的哑穴上一点,静怡登时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李炜一跳一跳的出了房门,还十分钟不到,手里拿着四条镣铐已返了回来,解开她穴道,冷笑道:“怎么,现在脚镣已被我用锤子敲开,你又怎么看管我?”

    静怡口里一能说话,立即道:“那你走呀,既然你镣铐已经打开,还又回来干什么?”

    李炜冷冷道:“你别激我,我之所以不走,是怕我妈生气。”

    静怡一愣,问道:“这么说,你是不走了?”

    李炜道:“虽然不走,却是暂时,等咱们结过婚以后再说。”

    静怡本担心他会赌气返回北京,一听这话,气立时跑到了九霄云外,格格格的笑道:“死小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就知道你是想和我结婚的!”

    李炜道:“但你别高兴,组建特遣连是我的心愿,既然伯父让我结婚,我就先结婚,结罢婚我一定还会再走的。”

    静怡听他说得坚决,当真是一句话又让她坠入冰窖,软下口气,说道:“李炜,特遣连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你一过年就二十八岁了,就算你功夫再好,毕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

    李炜道:“年龄大又怎么了?特种兵的最佳年龄就是三十岁,身体素质过硬的也可以干到四十岁,我现在才二十七岁,又怎能算大?”

    静怡道:“虽然这样,但特遣连执行的任务都极其危险,万一你要是失手呢,怎么办?”

    李炜听她说来说去,关心自己才是真的,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为自己连心爱的工作也辞了,安慰她道:“你放心,我是特遣连的副连长,有事一般都是坐在办公室指挥小兵,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静怡大声道:“你少骗我,特遣连的事我早听你说了,一个连队仅仅也只有一百来人,哪里有你坐办公室的份。再说,你的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一有危险,你比谁冲的都在前。”

    李炜叹了口气,一时没有说话。

    静怡沉默了一阵,忽然说道:“对了李炜,都说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如果你的上司不同意你再加入特遣连,你该怎么办?”

    李炜一愣,说道:“不可能,去年我离开特遣连时,何大队长死活都不让我来家,现在重组,怎么会不让我加入?”

    静怡道:“你先别说这些,如果他真不让你加入呢,你怎么办?”

    李炜道:“如果他真不让我加入,我自然也没办法,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别想拿代理汽车的事威胁他。改日我给何大队长打个电话,让他不要理你。”

    静怡这时已经有了主意,心想我威胁他难道还会让你知道,公司里的五家股东哪一个不听我话,到时联名一说,何志环哪敢不听,主意拿定,立时不再担心,说道:“好,现在既然你不走,那你还捆着我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我解开?”

    李炜道:“急什么,先捆着你,等我妈与杨蕊她们来了再解你。”

    静怡奇道:“为什么等她们来了再解,你不怕干妈看见了骂你?”

    李炜道:“骂两句又有什么?我把你捆住也是想让她明白,她千交代万交代的让你看我,却只不过是白费心机而已,如果我真想走,谁也看不住我。”

    静怡想不到他竟是在赌气,笑道:“好,只要你不走,你就是把我捆上十天十夜也行。”

    李炜冷冷道:“也不用捆十天十夜,只要她们一来,一看到我把你制服,明白我不跑就行!”

    静怡听得这句话,忍俊不禁,格的一声,大笑了起来。

    李炜一怔,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喝道:“笑什么,你一忽儿哭,一忽儿笑,想当神经病不是?”

    静怡格格的道:“我笑你幼稚,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和小孩子一样?”

    李炜切的一声,没有理她。

    静怡把头枕在他的腿上,笑吟吟的望着他道:“对了,咱们结婚,你希望住哪呀?”

    李炜冷冷道:“你说在哪结?当然是小李镇了。”

    静怡道:“不,我不喜欢在小李镇。”

    李炜一愣,道:“为什么,小李镇的房子不是你亲手设计的吗?你不是一直都…”

    静怡气道:“是我设计的不假,不过现在却不喜欢了。你与小婷在那里已结过了一次婚,我不想让你在那里再联想到小婷。”

    李炜听是这样,问道:“那,咱们在哪里结婚?”

    静怡道:“按我的想法是在这里,但我爸爸与干妈硬让与他们住一块,我没办法,只有同意了。”

    李炜皱眉道:“那怎么行?伯父与我妈住的那个房子是个两室一厅,咱们要是也住在那里,挤不说?你做爱总叫的那么大声,让他们听见怎么办?”

    静怡脸色一红,嗔道:“那你就不会控制点,不让我叫那么大声吗?”

    李炜道:“这种事怎么能控制?不行,我不喜欢住那里,也不喜欢与他们住一起。”

    静怡想了想,道:“好,只要你不跑,你说在哪里结婚就在哪里结婚,等吃饭的时候,我就对干妈说。”

    李炜点点头,见这时是中午十一点,打了个呵欠道:“让我再睡一会,昨晚薛哥给我喝的那瓶酒里,也不知放了什么药,怎么现在头还是蒙蒙的,与你吵架也是有气无力。”

    静怡笑道:“你不跑,原来是浑身没有力气呀?你放心,薛哥不会给你下剧毒的。你一口气喝了一瓶白酒,头肯定晕。”

    李炜道:“或许是吧。对了,我先给薛哥打个电话。”拿出手机一番询问,当得知他开车已回了北京,与王宝强刚出庭指证罢田东临,一时对审判的结果还比较满意,最后让他把汽车还给太原的租赁公司,这才挂上电话,掀开被子,和衣躺下。

    到中午十二点,一阵敲门声将二人震醒,静怡道:“你快去开门吧,一定是干妈给咱们送饭来了。”

    李炜由于没有睡到自然醒,极不情愿的去开了门后。门一开,料不到一大群人涌了进来,除了高慧兰,杨蕊,莉莉,小李镇的十八家住户竟都来了。李炜一见伯父刘致远也夹杂在众人之中,一下子慌了,如果让伯父看到静怡被捆,简直影响极坏,还未结婚就先欺侮她的女儿,众人见了肯定都会埋怨。一见不妙,立刻飞也似的跑回了内房,进房将门一锁,慌忙赶紧给静怡解绳。

    静怡见了他这个样子,奇道:“怎么了,你不是说等干妈看到后再给我解吗?”

    李炜急道:“不好了,伯父也来了,小李镇的王婶、老耿叔、王学仲叔他们都来了,他们如看见你被捆,指责起我来,能把我一口吃了。”

    静怡嗔道:“我就知道是这个原因,我早让你给我解,你不解,偏偏现在跑进来?你这一慌慌张张的,大家肯定误会咱们正在床上搞性爱,你是进来大扫战场来了。”

    李炜道:“快别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被捆。”快速的将她身上的电线解开,见她手上被勒出很多红印,慌忙又替她揉了揉,求她出去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静怡当下出去后,见大家都满脸古怪的望着自己,脸登时红的就象个柿子。这时见屋里满满的都是人,一时也不知该招呼谁,幸好杨蕊家就住在对面,众人祝贺把李炜还活在世上,一部分人就去杨蕊家闲坐,八九十人一分散开来,这个两室一厅里才显得没这么拥挤。

    莉莉瞅个机会把静怡拉出来,说道:“姐,你不是怕李炜哥跑吗,怎么现在又把镣铐给他打开了?”

    杨蕊凑过来道:“还用问吗,刚才肯定是在床上恩爱,觉得碍手碍脚。”

    静怡脸色一红,忙道:“没有的事,你别胡说,是他答应不跑了,我才给他打开。”

    莉莉道:“他真这么说了吗?我听大光哥说,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重组特遣连,你可别让他偷偷给跑了,到时你结婚一没了新郎,咱们可就丢大人了。”

    静怡忙道:“不会的,最起码年前他是不会走了。他这个人看似混球,其实心肠很软,怕惹干妈生气。”

    莉莉道:“但等过来年呢,他还走不走?”

    静怡道:“过来年也不可能让他走。他部队的上司我认识,现在那人正要代理咱们公司的汽车,改天我拿这件事做要挟,不怕他上司不答应。”

    莉莉道:“好,就这么办。只要他上级不同意他进特遣连,李炜哥肯定没办法?”

    杨蕊道:“虽然这样,仍别大意。我听大光说,他认识的大人物还真不少,听说国防部长他居然也认识,可别让他求到那里去,如果国防部长一道命令下来,他上级只怕也不敢不听?”

    静怡道:“这我自然也考虑到了,我马上给咱们市军区打个电话,让徐政委与聂副司令过来拉他入伙,这小子面情软,被几句好话一说,说不定就会去军区当司令。”

    莉莉道:“那太好了,咱们军区到现在还没司令呢,你赶快打吧,可别让别的司令一来,李炜哥想进去就迟了。”

    静怡说道:“好,我让徐政委把他后灌醉再说事。”

    当下将电话拨通后,徐翰光一听说李炜没死,惊讶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静怡耐心的给他解释罢,徐翰光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静怡将手机一合,说道:“好了,到晚上我再给他大哥和二哥说,这小子最听他两个哥的话,几方面一动员他,不怕他不乖乖的去当司令。”

    几人正在说话,只见电梯里又过来了十几人。静怡一见是高小骡、高小马、高小牛、高小驴带着家人来了,叫了声舅舅,慌忙迎了上去。

    四弟兄对静怡已不陌生,老大高小骡简单的给她介绍罢几个妗子,迫不及待的就来到屋里。四弟兄中就数高小驴与李炜的关系最好,也最年轻冲动,高小驴听到李炜没死的消息,虽然在家已经哭过了,但这时乍一见面,仍激动的抱着外甥呜呜痛哭。

    众人一番热闹后,刘致远看看表已经不早,当下让李炜招呼众人去宾馆吃饭。

    李炜领着众人下了楼,忽见七辆军车驶来,车子一停,政委徐翰光、副司令聂文源,参谋长林国栋、后勤部长牛志刚、政治部主任李海星下车大步流星的向他走来,身后紧跟着二十余名正副团级干部与团政委。众人一阵激动的拥抱握手,足足过了五分钟才分了开来。

    李炜道:“本来我想改天去拜访你们,想给你们一个突然惊喜,想不到你们竟提前知道了。”

    徐翰光不便把静怡暴露出来,说道:“我们也是无意中才听说的,一听说你还活着,激动的马上就赶来了。”

    静怡见众人都在这里等着,过来道:“好了,大家别在这里说了,今天我请客,咱们去宾馆谈吧?”

    徐翰光哈哈笑道:“好,今天不醉不归。”与众人来到宾馆,一百多人分了十五桌坐下。

    刘致远身为政府高官,按道理本不该出现在这嘈杂的场合,但一听说军区的领导过来,这才坐车过来相陪。

    刘致远招呼徐翰光等人在雅间里坐下,其时徐翰光本不知李炜与静怡在腊月二十六结婚,直到二人向大家敬酒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听说后一齐向二人祝贺。

    李炜道:“上次我与小婷结婚让你们都破了费,这次结婚一律不再收礼金,你们到时只管来喝酒就是了。”

    徐翰光忙道:“哪里?现在咱们军区可不是以前,自咱们接管了八里山后,财务上一有钱,私人腰包也跟着鼓了起来呢。”

    聂文源也道:“是呀,大家除了正常的工资,闲暇都自发到矿上赚零用钱,尤其医院再一建成,家属们再一到医院上班,收入简直比以前高了三倍。”

    李炜道:“虽然大家都有了钱,总不能都被我掳去。到时我交待礼桌,每人最多限收一百。”

    聂文源道:“到时再说,大家如真多送你礼钱,就算你再限收也阻止不了。”

    徐翰光这时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向众人一努嘴,说道:“来,为庆祝咱们的司令结婚,咱们大家一人敬他一杯。”其时众人在来是时候早商量好了,今天来只是为了将李炜灌醉。众人当下见政委带了头,都纷纷向李炜碰杯。

    刘致远见一桌人都向李炜敬酒,倒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凉在一边,一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然不多时见李炜说话打结,徐翰光趁这个时候动员他去军区当司令,哈哈一笑,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李炜喝了十一二杯酒后,静怡见他说话虽已前言不照后语,却仍在强撑,又暗里唆使邻桌的几个副团来向他敬酒,直到将李炜灌的大醉,这才向徐翰光等人道:“好了,明天等他酒一醒,你们就来请他去军区任职。”

    徐翰光道:“如果他不去,怎么办?”

    静怡道:“他要是不去,你们抬也得把他抬去,就说他在醉酒的时候已经答应你们了。有这么多人作证,死得也能说成活的。回去我就给二哥打电话,让二哥也打电话催他。”

    徐翰光道:“好,只要上面知道就行,田司令刚好被军委放了回来,心情也正高兴呢,你一说,他肯定同意。”

    聂文源道:“明天我派一个团的战士来请他,虽然去军区也没什么事,预先也好让他到那里认认套。”说罢向刘致远一望,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直到这时才顾得上与刘致远客套。

    刘致远见李炜已经烂醉如泥,向女儿道:“你先扶他回去,这里由我打理。”

    静怡道:“好,那你可一定得把这几位长官们陪好。”硬给父亲留了五千块钱,搀着李炜出去。

    静怡到家将李炜扶到床上,虽然仅是一里地的路程,却也累了一身汗。但她一时也顾不上洗澡,拿手机立即拨通了田在军的电话。

    田在军在电话里一听二人是在腊月二十六结婚,自然也是大为高兴,但随后又一听让李炜出任军区司令,却是犹豫,说道:“行是行,只是李炜现在还年轻,按说何大队长让他干特遣连也是好事,只有进大军区才有上升空间。”

    静怡一听二哥也支持他进特遣连,登时急了,说道:“二哥,那怎么行呀?特遣连执行的任务都那么危险,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呀?”

    田在军道:“你放心,现在田东临一倒,不久我马上也会被调到北京,到时有我看着他,危险的事不让他参加也就是了。”

    静怡大声道:“不,二哥,你还是让他在家吧,就凭他那股傻劲,你肯定是看不住他,最好让他远离那些危险才好。”

    田在军哈哈一笑,说道:“好,既然你说了话,那就听你的吧,其实这也是大哥的意思而已。”说罢问了一下她婚事准备的情况,得知李炜此刻正在醉酒,也没让静怡去叫他,说到时会与大哥准时道贺,让她放心。

    静怡高高兴兴的挂上电话,略一细想,随即又拨通了何志环的手机,待一番巧说又将何志环威胁住,望着李炜偷偷一笑,直到这时才觉得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李炜在熟睡中做了一个梦,梦见田东临越狱后劫持了一个老太,不知如何他竟加入到了救人的行列中。他冒险将老太救了出来,突然身后一声枪响,吓得一哆嗦,醒了过来。

    这时已是半夜一点,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滑腻的裸体,欲念一起,对着静怡抚摸起来。然当他分开静怡的双腿,将阳物抵在她下体间正要进入时,静怡却嘤的一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道:“你酒醒了?”

    李炜点了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把我脱光的?我怎么不知道。”

    静怡道:“是你在醉酒的时候。你快睡吧,今天不要碰我了?”

    李炜道:“怎么了?咱们都两天没有来这个了。”

    静怡道:“再忍几天吧,等咱们结婚的晚上再来。”

    李炜忙道:“但那还要好几天呢?”

    静怡拍了拍他道:“等的越久才越有激情,乖,快睡吧。”

    李炜听她说了这一句乖,心里一乐,竟当真变乖起来,说道:“好,那你转过身,不要让我一时忍不住,插进去了。”

    然他说罢这话,静怡却迟迟没有转身,仔细一看,却是又睡着,心想:“你只在睡觉的时候才最温柔、最可爱。”替她掖了掖被子,不由得也沉沉睡去。

    静怡次日醒来,发觉李炜的阳物抵在她的阴渠里,妁热的犹如火碳,一时也有些动情,但一想再有两天就是吉期,心里一甜,竟硬生生的将这股欲念打住。

    李炜醒来时已经八点,还没起床就听外面人声嘈杂,出来一看,只见徐翰光、聂文源、林国栋以及昨天喝酒的那二十多名正副团级干部竟都在这里。不但这些人在,他们的家眷竟也一个不少,众人其时正帮高慧兰与杨蕊整理新房,一见李炜出来,立即都齐齐整整的给他敬了一个军礼。

    李炜一见这些婆娘们也敬的有模有样,哈的一声,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开什么玩笑?”

    郭海霞大声道:“我们是来接你回军区。”

    李炜奇道:“回军区,回军区干什么?”

    郭海霞道:“回军区任职呀?你赶快准备吧,马上随我们走。”

    李炜摸了摸头,说道:“任什么职呀?我现在已不是你们的司令了。”

    聂文源道:“谁说不是,昨天你在喝酒的时候,亲口告诉大家说要去军区任职,所以我们才在这里等你。”

    李炜一愣,问道:“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

    徐翰光道:“你快别说了,昨天我们要求你重返军区,你同着大家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下来,怎么能抵赖。我们见你答应后才请示上级,上面的委任令都下来了呢。”

    李炜大觉奇怪,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们呀,昨天喝的迷糊迷糊…”

    李海星道:“虽然你喝得迷迷糊糊,我们却不迷糊,你说过的话我们都记在心里呢。”

    李炜听众人都这么说,心里不由也有些含糊,说道:“我…我真说过这话说了吗?就算真说过,说得也是醉话,怎么能当真?”

    郭海霞拽着他道:“你别再说了,现在你就随我们去军区。”

    李炜忙道:“嫂子,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郭海霞道:“谁有空听你慢慢说,你到底走不走?文源本来是要派部队来请你的,嫂子怕吓到小区的人才亲自与姐妹们过来,要是你不走,我们只好把你架走。”

    众家眷都纷纷道:“就是,你再不走,马上把你架走。”

    李炜脸上冒汗,将目光望向静怡时,静怡道:“你看我干什么?这都是你逞强好胜惹的祸,明明不胜酒力,却还酒到杯干。既然你答应了大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众人听静怡一句话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都觉好笑,都道:“走吧!走吧,别在这里磨蹭了。”李炜大呼小叫声中,被众人拽了出去。

    下午李炜从军区回来,眼见屋里彩带满目,大红双喜贴的到处都是,然脸上却哪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静怡见他一进门即坐在沙发上发呆,笑道:“老公,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呀?”

    李炜气冲冲的道:“静怡,昨天我真答应过他们了么,怎么我不记得?”

    静怡嗔道:“你自己说过的话,怎么就忘了?当时你喝多了酒,的的确确是答应人家了。”

    李炜大声道:“就算真答应了他们,也是酒后之言不可当真,怎么他们偏偏就较起真来了?”

    静怡道:“人家是军人出身,性格自然直爽,你虽然是酒后之言,但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你也是一个军人,自然也明白一诺千金的道理,怎么反来问我?”

    李炜挠了挠头,突然起身出去。

    静怡问道:“你去哪?”

    李炜冷冷道:“你管我去哪?”出来敲开李大光的门,进练功房对着沙袋就是一阵猛打。李大光与杨蕊见他脸色不好,趁早躲出去,都不理他。

    不一刻李炜发泄完毕,出来见静怡与杨蕊在沙发上闲聊,唉的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杨蕊见他脸上没了火药气,笑道:“喂,我们家的沙袋被你打烂了没有?要是烂了,你可要包赔损失。”

    李炜道:“我包你个屁,大光呢,大光去哪了?”

    杨蕊道:“刚才他爸爸打来电话,说我妈的药吃完了,让他再送点药去。”

    李炜皱眉道:“这是你的亲娘,倒要人家的父母替你照顾,世上哪有这一理?”

    静怡忙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杨蕊白天要去店里招呼,来家还要照顾蒙蒙,哪有空招呼老人。大光的父母在家闲着,照看一下有何不可?”

    杨蕊道:“就是,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小子插什么嘴?今天我替你忙活了一天的新房,你不说声谢也就罢了,反挑剔起我来了?”

    李炜辩不过她,一时不再说话,在这里等到李大光回来,拍了拍他的腿道:“看来你必须也得出山了。今天我到军区转了一下,战士们的各项技能简直是不堪入目。怎么咱们离开军区才几天,部队官兵的功底一下子都退到了解放前,连最基本的抬枪瞄准的姿势都做不好?”

    李大光知必是徐政委故意安排的,说道:“哦,俗话说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军区被郭凌峰这么一搞,战士们自然无心练功了。行,只要你去军区任职,我也随你去。”

    李炜道:“但年前是去不成了。今天就已腊月二十四,我这再一结婚,正式上班只有等过罢年了。”

    众人听他这么快就认输,倒是诧异。

    过了一阵,杨蕊等他走了,说道:“静怡,他会不会是诈的呀?你可要小心他。”

    李大光道:“我看不会,我估计他是无法才被迫接受。”

    静怡道:“我去问问他。”到家见李炜仍在沙发上发呆,笑道:“怎么了?咱们结婚,本来干妈是要求咱们与她一起住的,但你一说不愿意,我马上按你的要求办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李炜皱眉道:“行啦,我早问过我妈了,我妈说她根本就没有这样要求过,她说这完全是你的主意。”

    静怡格格的道:“原来,你都知道了呀?你别生气,自干妈与爸爸成婚后,其实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咱们两家并成一家,能和和睦睦的生活在一起。我也是怕你不同意,才说是干妈说的。

    李炜知她在刘庄的地下室里曾说过这话,冷冷的道:“行啦,我又没说你别的,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骗我,不要再把我当猴耍?”

    静怡忙道:“谁把你当猴耍了?我也是好心而已,后来你一反对,我不也听你了吗?”

    李炜缓了缓,说道:“也并不是我不愿与他们住,实在是他们的房子太小,如果房子大一点,倒也可也考虑考虑。”

    静怡笑道:“好,只要你愿与他们住就行,以后碰上合适的房子,再买一栋就是了。”见他口气平和了下来,这才问道:“对了,等过罢年,你与闷葫芦真要去军区任职吗?”

    李炜道:“我都说过了,你怎么还问?”

    静怡道:“我问问又怎么了?这么说,你是真的要去军区,不打算再进特遣连了?”

    李炜不耐道:“你怎么这样啰嗦?我既去了军区,哪里还能再进特遣连,难道我还有分身术不成?”

    静怡一听他是真的,这才真正高兴起来,骑在他的腿上,亲了他一口,道:“这太好了,这才是我的好老公。”

    李炜被她这一亲,立刻按捺不住了,将手伸在她的衣服里,一边亲一边乱摸起来。

    静怡禁欲了这两天,这一高兴,情不自禁的也有些想了,说道:“让我去洗个澡,好不好?”

    李炜把她拉起来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静怡一摇头,说道:“不,我不习惯两人洗。”说罢跑回浴间,啪的一声将房门锁上。

    李炜心想:“这么好的身材却怕人看,简直宁有此理。”无聊中将电视打开,突然一段新闻报道出现在面前,一呆之下,飞身便冲出了门。

    第三十七集

    他开车出了小区,一路风驰电掣,仅一个钟头的功夫已到省城。待得来到到国中学校门口,但见几千名部队官兵与警察连成一片,将整个国中学校围的水泄不通。

    田在民其时正与省委书记杨志平、田在军等人在商讨解救人质计划,远远的听见李炜在喊, 给阻拦他的警察摆了摆手,让他过来道:“后天不是你的婚礼吗,你怎么跑来了?”

    李炜道:“我是看了新闻才知道的。先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田东临越狱,想不到竟是真的。让我去与他谈吧?”

    田在民道:“你去干什么?田东临现在是穷途末路,他现在是能多杀一人就多杀一人,又有什么可谈的?”

    田在军道:“是呀,现在上面的命令是将他当场击毙,只是他劫持了十几个学生与一个老太太,特警投鼠忌器,这才不敢硬冲。”

    李炜急道:“但我听说他已与大家对峙了四个小时,那群学生倒是没事,时间一长,就怕那个老太太支持不住。”

    田在民道:“不用你管,你快回去吧。”

    正说着话,一架直升机缓缓的在远处降落,三人一见郭xx来了,忙一齐迎了上去。省委书记杨志平见了,带着省委的其他领导忙也都赶紧跑去。

    郭xx冷冷的打量了一下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省委书记杨志平脸上,阴沉着脸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的人,怎么到现在还解救不出人质?”

    杨志平慌忙道:“郭…委员,现在并不是田东临一个人在这里,据学生们反映说,田东临进了学校后,另有三个黑衣人一前一后的也进了学校,他们隐伏在暗,警方一时不知他们在哪个教室,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田在民也道:“是呀,他们手里有枪械,刚才警察进去后,立即就被他们打死了四个,我们想等到天黑再行动。”

    郭xx一听说又伤亡了四个警察,眉头立即拧了起来,说道:“这个田东临今天决不能再放走他,他越狱时就已杀了三个警察,报复梁部长与我又杀了两人,现在居然又枪杀了四名警察?”

    李炜惊道:“郭…伯伯,你说田东临是去报复你们了吗,他杀了你们家什么人?”

    郭xx冷冷道:“是我家的一个保姆,还有梁部长的老伴。”

    李炜大吃一惊道:“什么,你…是说梁婶她也遇害了吗?”

    郭xx哼的一声,没有说话。

    李炜霎时只气得浑身颤抖,这梁婶与师娘在几十年前就是闺中密友,因梁叔与师傅是多年的老战友,师娘这才亲自做媒,把梁婶介绍给了梁叔,此后两家关系好的简直不能再好,梁婶每每见到自己,也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想不到梁叔与郭伯这一带着中央警卫队抓他,田东临越狱后报复,竟连梁婶这个老太也不放过。梁叔与郭伯没有遇害,估计是正在中南海,否则肯定也难逃性命。

    想到这里一凛,问道:“对了大哥,田东临今天出现在国中学校,他是不是为了欣欣而来,欣欣不也在国中上学吗?”

    田在民眼眶一红,说道:“欣欣现在也在他的手上,只是现在不知有没有遭他毒手?”

    李炜听到这里,背上早冒出了冷汗,这田东临在京城杀了梁婶一路南来,无疑是来对付自己。他路过m省突然对欣欣下手,显然这只是个捎带。幸好他计划不密被泄露了踪迹,否则,他如悄无声息的来到ss市,此刻我与静怡正忙着准备婚礼,这猝不及防的,哪里又能躲过。想了想道:“大哥,今天腊月二十四,学校不是都已放假了吗,欣欣怎么还会在学校?”

    田在军见大哥脸色不好,代田在民答道:“哦,学校得知欣欣今年是在省城过年,让他组织当地学生搞联谊,欣欣这两天一直就与这十几个同学在一起。也幸好这是学校放假,不然警察这一大举围捕他,田东临死里挣扎,学生肯定被他迫害无数。”

    李炜缓了缓道:“大哥请放心,我估计田东临不会对欣欣下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肯定明白欣欣就是护身符,他如敢杀害,无疑就是他死期到了。”

    田在民道:“但愿如此!”

    李炜道:“那,现在你们想出什么办法没有?”

    田在民摇头道:“暂时没有,现在田东临的要求是在傍黑前给他送架直升机,如在五点钟前送不到,扬言每十分钟就会枪杀一名学生。但如真的给他送直升机,田东临肯定仍会劫持欣欣,就算想把飞机打掉也不可能,这件事倒是头疼。”

    李炜听是这样,一时也没了主意。

    田在民这时见郭xx正在训斥杨志平与公安厅长高国庆,一叹气,当即走了过去。

    郭xx道:“现在就已四点半,离五点钟仅差半个小时,如等到天黑动手,田东临要是枪杀孩子怎么办?”

    杨志平脸上冒汗道:“是!是,我们现在就动手。”

    郭xx怒道:“你怎么动手,是硬冲吗?好,那些孩子与老太太如少半根头发,马上拿你事问。”

    李炜见杨志平被训的脸色蜡黄,一转念,说道:“郭伯伯,不如这样,现在是冬季阴天,如果在周边放起烟雾弹,天黑的肯定会快点。到时特警借助雾气做掩护,田东临一定以为是天在下雾而不以为意,也不会撕票。”

    郭xx想了想,道:“好!你们这里有烟雾弹没有?”

    田在军拿出手机道:“有,我马上让人送来。”

    二十分钟后,一大车烟雾弹运来,田在军立刻指挥士兵在学校周边燃放。过不片刻,一团团黑气在四周升起,迅速覆盖了整个学校。

    高国庆请示过了郭xx,立即命一百名特警翻墙进去,让一发现目标,立即就地枪决。

    李炜本也想进去,一想前天做的那个梦不祥,便止住了脚步,心想后天就是我的婚期,如果真的中枪,那可不妙。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众人耳听学校内风平浪静,既没有传来枪声,也没有人将田东临押出,一时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不对头。

    郭xx看了看表道:“一个高中学校会有多大,一百多人进去,怎么到现在也搜不到人?”

    李炜心里一动,问道:“这学校的地下,有没有排水沟?”

    田在民道:“有,有一条暗河从学校的地下通过,不过暗河的上面被水泥板覆盖,下面水流充实,进去无疑是死路一条。”

    李炜急道:“出口是在哪里?”

    杨志平道:“哦,在北郊,交汇处是在城郊的运河。不过那里也守了五个刑警,这倒不用担心…”一句话未说完,李炜早没了人影。

    李炜开车沿着运河一路疾驰,到交汇处一见五个刑警倒在地上,已知来迟了一步。下车检查五人的尸体时,见五人身上的弹孔乱七八糟,刚想讥笑,转念间又已明白:“是了,他们大冬天蹚水过来,一定是被冻的浑身发抖,没有一枪致命的把握才开乱枪。”

    知田东临并未逃远,依着湿迹立即跟了过去,步行了几里地,忽听远处传来犬吠,耳听狗叫声甚急,登时加快了步伐。

    这时天已大黑,发觉狗叫声是从野外的一家饲养场传来,但等他翻墙进去,狗叫声却已止息,只听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道:“他妈的,一条小土狗居然也这么凶,如不是怕招来警察,老子早一枪把你嘣了,何苦用刀?”

    又一个声音道:“去,把那个饲养主也杀了,大家换上衣服,今晚无论如何也得赶到ss市。”

    李炜听此人正是田东临的声音,立即窜了出来。其时一个手持利刃的大汉正要去捅杀饲养主,李炜猛的将此人踢昏,迅速冲进了屋里。

    田东临急去拔枪时,李炜冷笑道:“你不觉得已经迟了吗?”一拳将他击倒,只听一个声音大哭道:“三叔,快来救我…”

    李炜一见是田欣欣没事,首先就是一慰。转身环视屋内,只见另两个浑身湿透的黑衣人也正在掏枪,但一时也不知是天气冷的缘故还是害怕,这两个人颤颤巍巍的拔了半天枪,竟是拔不出来。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别急,我来帮你们。”眼见四人这么容易就被制服,不由竟恶搞起二人来。走过去拔出二人的枪,竟当真递到了他们手里。不过在他拔枪的同时,两把枪的子弹都已被他卸下,只是二人不知而已。

    两个黑衣人一时想不到李炜会这样傻,连抠了几枪,这才得知枪里没了子弹,不待李炜动手,人已吓得瘫在了地上。

    李炜过去解开田欣欣的绳索,直到这时才见屋里另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太,想不到这个老太太也被他们劫持了来。喝令饲养主去找衣服,让二人赶快换上。田欣欣当众换衣服时,老太太却是进了里间去换。

    李炜道:“欣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地下河不是密封的吗?水也不都是满的吗?”

    田欣欣穿上衣服,哆哆嗦嗦的道:“是…是他们用炸弹炸开了口,水泥板掉进河里,上游的水被…被阻止漫进学校,下游的水就…就少了。”说罢突然哭道:“二爷爷,你为…为什么要杀我?虽然你与我爷爷不是亲兄弟,但我从小叫你爷爷,你的心为什么这样狠…?”

    田东临此刻亦是冻的瑟瑟发抖,面部略一抽搐,说道:“我并没想杀你,我只是想…去杀李炜,怕失手才…才劫持你一块去…”

    田欣欣哭道:“你胡说,听我爸爸说,你连我爷爷与奶奶都杀了,又怎么会不对我下手?”

    田东临道:“我杀你爷爷…与奶奶,那是他们与我有仇,你一个小孩,我又杀你干什么?”

    李炜道:“欣欣,别与他废话了,你的同学现在怎么样了,他杀了没有?”

    田欣欣道:“没有,二爷爷把…把他们锁在教室里头了…”

    李炜打量了一眼田东临,冷声道:“算你还有点人知,并没有对学生们下手。”

    田东临道:“少废话,既然我落在了…你的手里,你要杀就杀。我既不能杀你,你…就把我杀了吧。”

    李炜道:“你放心,虽然我也很想杀你,但你歪好也做过我的岳父,你的命还是让别人来取吧。想不到你从北京过来,果然是来杀我?”

    田东临道:“当然,小婷都…死了,我怎么能容…你还活在世上?我要让你去地下…陪她…”

    李炜脸一抽搐,从兜内掏出了手机,但他还没来得及拨号,身后突然一声枪响,左肩一麻,想不到梦里发生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其时外面的那个黑衣人已被他一脚踢昏,屋里的三人都在他的视线之内,凭他的警觉性根本就不可能让屋里的这三人在他眼皮底下开枪,他一时还以为是外面的那个黑衣人已经苏醒,但转过头一看,却想不到开枪人却是被他救了的那个白发老太。直到这时才看清这老太喉结突出,并且长了一双男人的大脚。

    一时他又惊又怒,不待他再开第二枪,身子一闪,人早到了他的跟前,只听咔嚓一声,这个假老太的整个胸骨都被他拳头打得凹陷了进去,口中鲜血狂喷,就象一个纸片一样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田东临在地上一跃而起,大声叫道:“他中了枪,大家一起杀了他。”

    李炜冷笑道:“就算我中了枪,你们就能杀得了我吗?”捡起地上的枪,一抬手,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登即毙命。

    田东临身子一软,立即又委顿在了地上。他虽然也练过束神功,但因忙于政事,仅仅也只是练到了束神功的第五层,修为也只是比田在民与田在军略强一些而已,李炜中枪后虽然身子已经有些呆滞,但在他眼里看来仍快如鬼魅,知根本就不是他对手,自然也就放弃了抵抗。

    李炜恼怒中抬枪就要去杀田东临,然想了几想,终于还是将手一垂,没有抠动扳机。

    田欣欣见他脸色惨白,慌忙扶住他道:“三叔,你受伤了…”

    李炜道:“都怪三叔大意,没看出此人是男扮女装。”

    田欣欣哭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个老太太假扮人质,他…他装的好象。”

    李炜忍着痛道:“去…把…把你二爷爷捆上…,别…让他跑了…”

    田欣欣去捆田东临时,李炜给田在民打了个电话,不一刻警笛声响起,直到郭xx与田在民带着警察过来,他这才身子一软,坐倒在地。

    郭xx见他受了伤,立即让田在民将他送往医院。到医院医生将李炜左肩的弹头取出,不久郭xx与杨志平等省领导亦也过来。众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当李炜得知田东临已被处死,那个白发老太是青帮帮主郭东海所扮,惊骇中复又好笑,说道:“这郭东海也真够狡猾的,什么不好伪装,却偏偏伪装成一个老太太?也幸亏他浑身湿透,冻得哆哆嗦嗦才开枪不准,要不然,我可就被他给呜呼了。”

    郭xx道:“这实在是侥幸呀?青帮自在八达岭被炸为粉末后,我一直怀疑这个帮主首领并没有死,一直都在派警察缉拿他,他是怕暴露身份才伪装。”

    田在民道:“但他伪装的也真象,大家都以为他是被田东临劫持的人质,这才让小炜误会上当,这件事是我的责任。”

    杨志平直到这时才知这个年轻人与国务委员的关系不一般,立即道:“还有我,我们省领导都有责任。”身后的十余名副部级干部亦都一齐表态。

    李炜见统战部长李成明,宣传部长薛学贵也在,对二人点了点头,说道:“也不能怪大家,郭东海伪装成老太太后,其实一直都在充当人质的角色,欣欣被劫持走,此人在他一个小孩面前也仍然演戏,显然是算盘早就打好了,怕再次被困,打算继续充当人质。”

    郭xx道:“狡猾,简直是老谋深算。幸好他今天被你击毙,真是太好了。回去我立即请示中央,给你表功。”

    众人在说话间,医生已将李炜肩膀的伤包扎好。李炜下床道:“好了,消炎药我回去再吃,静怡还在家担心我呢。”

    郭xx见他并无大碍,点了点头,与他一起出来。

    李炜回到ss市已是凌晨一点,等他蹒跚着进了家,立时被屋里的景象弄懵了。眼见屋里满地狼藉,大红双喜被撕碎不说,满室的彩带也被扯的乱七八糟,一见电视也被掀在地上打碎,惊道:“怎么了?是田东临来过了吗?”

    这句话一说罢,立时连自己也觉得荒唐,这田东临从国中学校逃出来后,连省城也没逃离,又怎么可能来ss市。然他话音一落,高慧兰、刘致远,刘小欣、莉莉、李大光、杨蕊、晓娜,以及电视台的王丽,众人呼啦一声,一齐都站了起来。

    众人一见他回来,都惊喜道:“好了,好了,李炜回来了,静怡不要哭了!”

    李炜刚想问是怎么回事,静怡呼地一声站起,喝道:“臭小子,你跑哪去了?要是你不想与我结婚,趁早说声,不要…不要…”一句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炜见了这个阵势,立马已知道怎么回事了,想不到屋里这么乱,原来是被她弄的,忙道:“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不想…不想与你结婚呢…?”

    刘致远板着脸道:“小炜,下午你去哪了,怎么让静怡生这么大气?”

    高慧兰道:“是呀,就算你开玩笑,也不该跑这么久,看把静怡气得。”

    杨蕊气冲冲的走过来道:“不行,今天我非替静怡出出气不可。”

    李炜一见她这是要动手,慌忙躲在了母亲的身后,其时他左肩上的伤正在钻心的疼,就是咳嗽一声也是不敢,哪里经得起她折腾。

    高慧兰见儿子脸色不好,将杨蕊拦下道:“怎么回事呀?小炜,你究竟去哪了呀?”

    李炜正要回答,晓娜忽然道:“血,李炜哥,你后背上怎么会有血?咦,衣服也烂了一个洞,好像是枪伤…”

    众人听说后一齐过来观看,一见果然是真,不由都连声追问。

    李炜一声苦笑,当下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一番话说毕,直把众人听得心惊胆颤,慌忙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都道:”好了,好了,田东临这一死,天下就太平了。”

    李炜这时见杨蕊也是满脸关切,冷冷的道:“怎么,刚才你不是还说要替静怡出气吗,怎么现在哑巴了。如不是我万幸追上了田东临,后天,不,只怕等不到后天,我与静怡就都会死在他的枪下,到时说不定也会殃及到…你们…!”忍痛说了这一番话,头上已是汗水津津。

    静怡哭声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呀,害的我…害的我误会了你,把…把家也砸了…”

    李炜道:“我如告诉了你,你会让我去吗?”

    刘致远见两人和好,说道:“好了,好了,既然人回来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一早,把这里再整整也就是了。”

    众人走后,静怡把头往李炜怀里一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李炜忙道:“怎么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还活着吗?”

    静怡道:“虽然还活着,却是受伤回来,后天怎么与我结婚呀?”

    李炜笑道:“结婚也没妨碍呀?到时是用车去接你,又不是让我去背你。”

    静怡道:“白天虽然没事,但…但到晚上呢?晚上你怎么与我洞房…?”

    李炜想不到她惦记的是这件事,哈的一声,想要大笑却又牵动肩上的伤口,只笑了一声又停了下来,说道:“你…你不是说等的越久才越有激情吗,怎么这两天都坚持不了?”

    静怡气道:“你还说?你还说?我从浴间出来,本来满心喜欢的要与你大战,不料你这小子居然溜了,一下子扫了我的兴,让我…让我…”

    李炜又是哈了一声,说道:“原来你是为这件事生气呀,怪不得发这么大脾气,连电视机都砸了呢?”

    静怡脸色一红,说道:“我生气也不是全为这,我以为你偷偷的又回了北京,想搞特遣连,这才生气。”

    李炜笑道:“哪里可能,这完全不合逻辑,就算我真想搞特遣连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世上哪有比结婚还更重要的事,你也太神经质了。”

    静怡道:“我…我也实在是害怕,所以才这么想。爸爸曾经说过,说咱们的婚姻会有坎坷,所以我才提心吊胆。”

    李炜见她说得这句话时,果然是满面担心,说道:“好了,就算咱们真有什么坎坷,也早都过去了。咱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难道还不够?到这个时候我就对你说了吧,昨天我打电话问了一下何大队长,何大队长说,特遣连暂时已不打算再组建了。”

    静怡忙道:“真的。”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何大队长对我说,特遣连一全连覆灭,这个名号已经不祥,就算再组建也是以别的名字命名。我一想连名号都改了,加入还有什么意思,与薛哥一商量,这才决定在军区干下去,所以你大可不必再为这件事担心。”

    静怡大喜,知何志环是被自己勒迫才这么做,抱着他的脖子连亲几口,说道:“这太好了,何大队长早该这么说才是,他如早说改名号,你也就不会答应他加入了,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你了。”

    李炜见了她这高兴的样子,低声道:“对了,现在你还想不想?如果还想,我躺在床上不动,让你在上面过一下瘾。”

    静怡脸色一红,推开他道:“去你的吧,你现在受了伤,怎么能办这事?”

    李炜道:“不要紧,反正也要不了命,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与小婷不也…”话说半句,见她脸色不好,当即住口。

    静怡冷冷的道:“今后在我面前,不许再提小婷?”

    李炜知这个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道:“是,是!以后我不说也就是了。”

    静怡缓了缓,说道:“那你先去睡吧,等我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再去。”

    李炜知她答应了,兴高采烈的走回睡房。但到房里一看,想不到卧室更乱,被子与褥子竟也被她用剪刀剪的面目全非,一见窗帘也没能幸免,心想本来结婚就够仓促的,连婚纱照都来不及照,现在屋子一乱成这样,明天一天的时间又怎么能收拾好?

    一时心乱如麻,什么兴致也没有了,不一刻静怡过来,他假装肩膀疼的厉害,哎呦哎呦的呻吟两声,把好事推了。

    次晨醒来,本打算催静怡去商场购物,却不想静怡比他起的还早,等他穿衣出来,客厅的变化简直让他难以想象,不但买来了新电视,屋里的沙发也全部焕然一新,并且彩带又已张好,大红双喜也又一张张的贴在了墙上。对杨蕊、莉莉等人道:“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还不到八点,就把这些东西都买回来了。”

    莉莉一撇嘴,说道:“你要是没睡醒,赶快还继续睡吧。是昨晚爸爸与妈走后,他们连夜赶到不夜城的商场,把这些东西购置来了。”

    李炜惊讶道:“昨晚就买回来了呀?那,他们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莉莉道:“是他们买回来后,搁置在你们的楼道口,让我们一早过来搬进屋里。”

    莉莉话音刚落,刘致远与高慧兰又已过来,身后紧跟着三个搬运工,每人的手里都包了两条新被子。李炜心里一热,叫道:“伯父…”

    刘致远呵呵的道:“怎么,现在还叫我伯父?”

    李炜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爸爸!”

    刘致远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爸爸等你这句话已经一年了。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静怡以后也得改口,不许再干妈、干妈的叫了,一个字,把干字去掉,直接喊妈吧。”

    静怡嗯了一声,当场就叫了一声妈,把高慧兰乐的眉开眼笑。

    刘致远道:“刚才我与民政局的何局长打过招呼了,你们马上去办结婚证吧,趁大清早没人,不用排队。”

    李炜答应一声,当下吃过消炎药,与静怡出去,但饶是去的再早,拿到结婚证也已十点。随后两人在商场转了一遭,将结婚戒指与穿的衣服也都买了个齐备。

    中午在饭店吃饭时,李炜道:“在市区结婚就是省心,请客吃饭都是在宾馆,一切琐事都由婚庆公司安排。不象在农村,提前几天就得买菜,又是租赁餐具、又是请厨艺的,没有四五天根本就办不结束。”

    静怡道:“你以为在市里就省心吗?这两天爸爸为咱们定车队、定宴席,为些琐碎的小事简直忙死了。咱们倒好,干妈怕你跑,让我在家看了你两天,偏偏现在你又挂了彩,你呆在家四门不出,却不知爸妈把心都操炸了。还有小欣与莉莉,大光与杨蕊,他们脸上都有了黑眼圈。”

    李炜听了这话,一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静怡道:“好了,赶紧吃饭吧,吃罢饭你一个人回去,咱们暂时就得分开了。”

    李炜一愣,问道:“你去哪?”

    静怡反问道:“你说我去哪?明天你就要去娶我,我不回爸妈那里,又会去哪?”

    李炜忙道:“那,那你到晚上再走吧?”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呀?”缓了一缓,说道:“不行,我必须得回去,我苏州的姑姑与姑父他们都来了,还有我的舅舅与舅妈,如果我不回去,他们肯定笑我。”

    李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对了静怡,你先别走,你去把你的房产过户到我的名下,好不好?”

    静怡道:“怎么了?”

    李炜道:“我…我…!”吞吐了半晌,不由才道:“总之你改到我的名下吧,要是让你的亲戚朋友们一得知婚房是你的房子,我肯定脸上无光。究竟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呀?”

    静怡想不到他会这样想,一时笑得连肚也疼了,随后将脸一板,说道:“不改,咱们结过婚后,万一将来发生了口角,这个房子是我的,你总不能撵我。”

    李炜忙道:“但如果你撵我呢?”

    静怡道:“如果我撵你,那你就卷铺盖滚蛋。不,那些铺盖也是我爸爸买的,要滚你也是单身匹马的滚。”

    李炜道:“你…”略一停顿,说道:“不行,如果你不改户口,我就不结婚。”

    静怡笑道:“怎么,你小子想威胁我呀?好,不结婚就不结婚,谁怕谁呀。”说罢起身离开,任李炜再大声喊她,硬是连头都不回一下。

    李炜见吓不倒她,一叹气,倒也无法。匆匆的结罢饭钱,待回到朝阳小区,但见一屋的人又是挤满扎满,不但军区的人都来了,小区里的十八家住户也都过来帮忙。后来一见四个舅舅与妗子也来了,怕人多挤到伤口,与众人打过招呼,就偷偷躲进了李大光的卧室,在两人的大床上一躺,任外面发生再大事也不管不问了。

    到第二天,田在民与田在军带着家人一早就已来到,薛鹏飞与马春花来的更是比谁都早,两人完全充当起了执事的角色。后来何志环、国务委员郭xx、郭继明、郭亮、郭金燕、冯德伦、朱学洲、李然,以及省委书记杨志平等省领导一大干人来到,李炜已无暇余顾,直到将静怡迎娶到家,几百个人一同赶到宾馆吃饭,李炜这才顾得上与众人说话。

    李炜与静怡挨着桌向大家敬酒时,静怡想不到郭xx如此大的身份也会亲来道贺,猛然一见,当真是不胜之喜。然郭xx在这场合却表现的异常低调,仅是说了句祝贺的话,即让二人去招呼其他客人。

    随后宴散,众人告辞走后,郭xx与郭继明、郭亮、郭金燕一家却最后留了下来。郭xx将两张银行卡递给李炜,说道:“上次你们冒险探听到了田东临叛国的阴谋,使国家免去了一场浩劫,这是国务院秘密奖励你们的,每人一百万,你们收好。”

    李炜接过后,笑问:“就我们两个人有吗?”

    郭xx道:“哦,人人都有,薛鹏飞与李大光也有,刚才我已给过他们了。只是那个台湾人田东兴却联系不上,你们如见到他时,让他来我这里领取。”

    李炜道:“好,郭伯伯,咱们回家说吧,你们这么大老远来了,就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静怡拉着郭亮与郭金燕两兄妹的手,也是极力邀请。

    郭xx呵呵的道:“不用了。今天我除了来祝贺你结婚,其实也是为了传达中央的意思。中央念你几次为国家立下大功,决定授予你少将军衔,你的军服马上就会给你下发,等一过罢年,你就去北京受封。”

    李炜惊喜道:“真的?”

    郭xx道:“但你也别高兴,虽然你的军衔升了,因你太过年轻,职位却并没不变更,仅仅只是享受少将待遇,这与军队的军衔随职走是大相庭径的。”

    李炜高兴道:“就这也不错呀,我能升上少将,那就是军部级了。”向静怡一望,说道:“比爸爸官职还要高呢。”

    静怡嗔道:“美死你了。”

    李炜想了想,问道:“对了郭伯伯,既然田东临事发,副总理何aa怎么还在台上?昨天天我看新闻联播,何aa怎么还是国家领导人?”

    郭xx道:“哦,别急,何aa身为副总理,现在正是中外瞩目的焦点,中央一动他,在国际上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对华夏国也影响极坏,不久等一换届…”

    李炜道:“啊,我明白了,原来是等他下台以后再动他呀?”

    郭xx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虽然他现在还在台上,其实已经被削了权,军委已经将他秘密控制,与软禁也差不多。就算他想出国逃跑也不可能。”说罢一拍他的肩,笑道:“你好好干,今后前途无量呀。”

    李炜身子猛一哆嗦,想要叫疼却没吭声。

    郭xx与家人走后,静怡这时见他疼的脸上冒汗,问道:“怎么,还疼吗?”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没事,再疼也是高兴的。今天简直是双喜临门,不但娶了媳妇,而且还升了少将,我妈要是一知道,不知有多高兴呢?”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迎面走来一对璧人。静怡一见是文焕,忙抢上去打招呼。

    文焕说了一番祝贺的话,说道:“静怡,对不起,上次我不知道与你同居的那个男人是李炜,误会了你,希望你别介意。”

    静怡忙道:“哪里,该道歉的是我们才对,是我没有告诉你实情。”说罢一掐李炜,嗔道:“你还不赶紧给文焕道歉?”

    李炜向文焕一伸手,说道:“对不起,文焕兄,当时我被田东临迫害,迫不得已才隐瞒身份,希望你别见怪。”

    文焕与他握了一下手,笑道:“没关系,你的事我都听小欣说了,理解。”

    静怡笑道:“文焕,你现在有了女朋友,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文焕哦了一声,说道:“她叫小慧,是我在黑河乡认识的。”说罢道:“小慧,这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美女记者,叫静怡。”

    静怡忙与小慧握了一下手,说道:“我哪算什么美女呀,我只是一个丑女而已,哪有你的这个小美女漂亮。”

    李炜见这女孩虽然长相漂亮,却难掩农家女的气息,将文焕偷偷一拉,笑道:“文焕兄,这类女孩现在可最是抢手,你可好好把握,我等着喝你喜酒呢。”

    文焕道:“一定,一定!”

    李炜与静怡回到家,不久薛鹏飞与李大光也已过来。李大光将一个礼金薄交给李炜,说道:“这是徐政委让交给你的,说是礼金一共收了一千四百三十七万,刚刚存进银行。”

    李炜一听比上次还多,皱眉道:“我不是交待过他,让他只限收一百吗,怎么他也不听?”

    李大光道:“客人们硬要这么付,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炜打开礼金薄,一见郭继明与冯德伦又是各付了五百万,向李大光道:“郭哥一出手就是五百万,你不再结一次婚,看来要吃亏了。”

    静怡嗔道:“你胡说什么呀?你这话要是被杨蕊听见了,瞧她不把头给你拧下来。”

    李炜笑道:“我是开玩笑的。”继续往下看时,见大哥田在民与二哥田在军分别付了十万,薛鹏飞与李大光却各付了三十万,笑道:“好,很好,你们现在都有钱了,居然比我大哥、二哥付得还多。”

    薛鹏飞与李大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李炜再往下看时,一皱眉,说道:“这个徐政委与聂司令,两个人怎么这样?”

    李大光忙道:“怎么了?”

    李炜道:“徐政委又付了一万五,聂司令与林参谋长、主任李海星他们与上次一样,又是付了一万。怪不得徐政委与聂司令不亲自过来交账,是怕我责怪。”

    李大光道:“虽然咱们军区的条件得到了改善,但他们挣的是死工资,一下子付这么多钱,确实够难为他们了。”

    李炜道:“不行,这些钱一定得还给他们,大光,不如你现在就去。”

    李大光忙道:“李哥,这…这不好吧?送出去的钱怎么好意思再退?”

    薛鹏飞也道:“是呀,虽然你是好心,但这么一还,却是看不起人家。以我看,不如你把礼金薄放好,等人家有事的时候,再原数奉还。”

    李炜道:“不行,这等太久了。现在他们付的这些钱肯定没有与家属商量,如果一闹家庭矛盾,我于心何安?”

    静怡道:“那你说怎么办?反正你不能退还的太直接,让人家心里不痛快。”

    李炜略一想,说道:“有了,明天我去一下军区,以他们工作出色为由嘉奖他们一下,钱虽然是军区出,但咱们背地里再把这个钱退给财务部,让财务部的会计代为隐瞒就是了。”

    静怡道:“也好,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李炜这时环顾了一下屋子,一时没有见到马春花,笑问:“嫂子呢,她该不会是把你撇在这里,一个人回家了吧?”

    薛鹏飞道:“哪里?她们在大光家商量怎么设计你呢,今晚不闹你的洞房,她是不会走的。”

    李炜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

    说话间杨蕊、马春花、薛敏、以及电视台的梁冠华,苏杰、何梅、王丽、李逸飞等一大干人进来。梁冠华等人虽然是静怡的旧同事,但因关系特别好,一时也不管该不该闹,一过来即将静怡与李炜围在了当中,一番玩笑之后,非让二人谈谈恋爱史不可。

    二人无奈,被迫胡侃了几句,众人随即又问他们究竟是谁先爱上谁的。李炜觉得这件事无可争议该是静怡,当下向静怡一指,不料静怡面嫩,在这么多人面前却不承认,同时向李炜一指。众人都道:“到底是谁?赶快老实叫待,如果不承认,马上让你们摘星星、吃苹果。”

    李炜一听说让摘星星、吃苹果,立时就有些想笑,这摘星星是在天花板上粘一粒糖,让新郎抱着新娘用口取下。吃苹果则是用绳子将苹果吊在空中,让二人同时用嘴去啃,这些招数都是自己在部队里玩过的,想不到今天竟要被施加到自己身上,向静怡道:“你赶快承认吧,不由要让他们逼咱?”

    静怡道:“好,既然这样,那你快承认吧。”

    两人相互推让一番,李炜见静怡铁定心的不承认,怕真的会被众人恶搞,只得向众人道:“是我。”

    何梅道:“好,既然是你,为了表达对静怡的爱,就喝杯高杯酒吧。”说罢让静怡把高跟鞋脱下,在里面倒了半鞋子啤酒,让李炜喝。

    李炜皱眉道:“用鞋子喝酒,这脏不脏?”

    何梅道:“这样才显示出爱,你到底喝不喝?不喝马上灌你。”

    梁冠华、苏杰、王丽、李逸飞、马春花、杨蕊、薛敏等人亦在一边起哄。

    李炜知这干人今天是冲着自己来的,心想要早这样,我就不承认了。被迫将这半鞋酒喝下,一时把众人惹得哈哈大笑。

    接下来何梅仍不饶他,勒令静怡把奶罩解下来,说有妙用。静怡初开始不好意思解,但何梅向她挤了挤眼,静怡知她不是对付自己,一时也不害羞了,将手伸进内衣,竟真的将奶罩解了下来。何梅随即将奶罩系在了李炜的眼上,让他蒙着眼睛摸大家的手,辨认新娘。

    李炜眼睛被蒙了奶罩后,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都说结婚是恶搞新娘,你们却怎么只针对我?”

    何梅道:“你才知道呀?当初你偷静怡姐摄像机的时候,害得我们新闻a组散伙,今天我们这是报仇来了。你就赶快找吧,要是敢找错了人,瞧我们怎么收拾你?”

    李炜知是在劫难逃了,只得摸摸索索的站起来。但他一连摸了二十几人的手,始终都是一直摇头,随后摸到一人是手时,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别想戴了静怡的戒指就想骗我。静怡的手我是认得的,你们还不赶紧让静怡过来。”一句话说罢,众人无不都大为佩服。

    原来这个人却是王丽,王丽特地把静怡的婚戒要过来戴在了自己手上,两个人的手大小都差不多,都是又细又嫩,众人原以为李炜会认错,却不想李炜竟是半点也不含糊,一时也让静怡挺感动的。随后当静怡最后一个伸出手,虽然王丽将自己的戒指给她戴在了手上,但还是被李炜一下子就辨了出来。

    接下来众人又让李炜抱着静怡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钻了一回静怡的裤裆,这才陆陆续续的散了。这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薛鹏飞与马春花由于路远,则是住到了杨蕊家。

    李炜将门锁上,回来恼惺惺的道:“这干人,今天算让我丢尽了颜面。”

    静怡嗔道:“不亏,这都是你造下的孽,又怪谁来?”

    两人要去睡时,李炜忽然笑道:“别大意,让我看家里藏有人没有。我以前闹别人洞房的时候,曾搞过这一套,这错误咱们可不能犯?”

    静怡听说后当下也赶紧四处寻找,最后见家里确实没人,这才放心上床。

    然两人脱衣正要接吻,静怡忽然看见窗口又一个东西在发光,问道:“那是什么?”

    李炜一看是个摄像头,下床将线一剪,笑道:“一定是姚大姐与杨蕊搞的,幸亏被你发现了。不然,她们今晚就有得好戏看了。”

    静怡道:“你受了伤,她们又有什么戏可看?你还不如不剪,咱们假装睡觉,让她们对着空镜头熬夜。”

    李炜笑道:“谁说我受伤就不来这事了。今晚咱们洞房花烛,我就是拼上老命也得与你大干一场。”

    翌日,两人还在床上熟睡,已被一连串的敲门声震醒。静怡一看表已经十点,慌忙道:“快起来吧,今天咱们回门,爸爸肯定是等不及了,才让小欣过来喊。

    二人当下都快速的穿上衣服,开开门一看,果然是刘小欣。刘小欣开了两人几句玩笑,这才离去。

    两人洗漱完毕,李炜本欲喊薛鹏飞与李大光夫妇一同过去,却不想薛鹏飞与马春花一早就回太原了,当即与李大光、杨蕊步行过去。路上李炜问摄像头是谁装的时,杨蕊与李大光却推不知,李炜知他们不会承认,哈哈一笑,也不多问。

    到了花园口,但见店外的摩托车与电动车一排排的,进去一看,顾客果然挤满扎满。这时店里已经请了员工,静怡见晓娜就象个小大人似的在接受顾客咨询,偷偷一笑,说道:“晓娜这孩子,真乖。”

    杨蕊说道:“还是年轻好啊,精力充沛。”

    李炜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就很老了吗?这两天你与莉莉溜出来,倒是把一个小姑娘撇在了店里,你们完全是以大欺小,欺侮人家年纪小。”

    杨蕊冷冷道:“我们溜还不都是为了你小子的婚事吗?”

    静怡见二人又要口角,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一见面就拌嘴,倒是跟前世有仇似的。”

    李炜道:“就是,我们前世就是有仇。我曾经是佛祖头上的那个大鹏雕,她是那个一不小心放出臭气、被我一口啄死了的女士蝠。我转世成岳飞,他就转变成秦桧的媳妇害我。”

    杨蕊大怒道:“好小子,你竟敢这样咒我。大光,咱们一起打他,他骂你是秦桧呢?”

    李炜慌忙道:“大光,我…我只是说她,可没有说你。”

    李大光眼见二人一追一逐,却是面现微笑,并不插言。

    两人打闹了一阵,李炜忽然定住了身子,任凭杨蕊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身上,两眼只是望着窗外。

    众人随着他目光望去,见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小姑娘,杨蕊喝道:“好你个臭小子,你刚结过婚,就想打人家女孩的主意?”

    李炜一见静怡也面现愠色,慌忙道:“不,不是,我是觉得这个老伯面熟。”

    静怡哼的一声,道:“走吧,如果你敢有别的想法,瞧我不马上把你阉了。”

    李炜本来还想出去看个究竟,一听二人都这么怀疑,一时也不好意思去了。

    到了楼上,刘致远呵呵一笑,站起来道:“小炜,大光,快来坐下。”

    杨蕊不满道:“刘伯伯,你怎么重男轻女呀,怎么光喊李炜与大光,却不喊我与静怡。”

    刘致远笑道:“你这丫头,俗话说夫唱妇随,我一喊大光,还不也代表你了?小欣与莉莉也快来坐下吧。”

    众人落座,刘小欣向静怡一伸手,说道:“姐,刚才我去喊你们,你们光顾着刷牙洗脸,还没赏我红包呢?”

    静怡用筷子一敲他,喝道:“给,我赏你一筷子。昨天我与李炜结婚,你承诺我二百辆警车呢,怎么半辆也不见?”

    刘小欣大声道:“姐,你别懵我了,那天谁不知你是为了撵我才说那话。我到局里一找警车,刘局长怕我误会,当场就对我说透了。你一方面让我找警车,一方面又让刘局长阻拦,你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不行,今天你不给我一万块钱的红包,我决不放过你。”

    静怡被他抓住胳膊,挣脱不开,只得道:“好,好,我给你还不行吗。”

    刘致远呵呵的道:“静怡莫怪,按咱们地方的婚俗,弟弟第二天去请姐姐是有这个规矩的。按理今天该我们去男方家的,但我与你干妈这一组合,这个过程也就免了。”

    静怡虽知这样,但被刘小欣硬讹去了这一万块钱,仍是有点气不过,一转念,说道:“对了莉莉,我问你一件事。前不久小欣抓到了杨国强,省厅奖赏他的那十万块钱,不知他给你了没有?”

    莉莉一愣,道:“什么十万块钱呀?”

    刘小欣猛然道:“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呀?”

    静怡哼的一声,道:“我怎么不知道?那杨国强是被李炜抓住后送给你的,还有那个许文杰。你以为哪个富商会这么晕,傻到把到手的这一百一十万白白送给你?”

    刘小欣恍然道:“李炜,原来是你干的呀?”

    李炜笑道:“当时我身份不能暴露,抓到这两个人既不能亲自去省厅领赏,想到你是警察,对晋升有好处,自然是送给你了。”

    刘小欣明白了这一切,霎时变的激动起来,说道:“怪不得!我说这个富商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把好事接二连三的都让给了我,原来是你在搞鬼。李炜,这太谢谢你了。”

    李炜道:“自己弟兄,又客气什么?当初咱们上学的时候,我家境不好,你省下零花钱,宁愿不吃不喝也要替我垫学费,我到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呢。”

    刘小欣大声道:“那点小事又算什么?当时许文杰要杀我,你几次救了我的命又怎么不说说?现在你送的这两个通缉犯给我,简直是帮了我的大忙。这可不光是钱的问题,这两人被我一移交到上面,当真是让我在警界露了脸。现在省厅一提起我大名,无不都竖大拇指呢?”

    刘致远呵呵的道:“原来是小炜干的,真是意料不到。”

    莉莉道:“小欣,这么说,咱姐说的是真的了,省厅真奖励你十万块钱了?”

    刘小欣没好气的道:“是又怎么样,等会我给你还不成吗?”

    莉莉道:“不成,现在就得给。怪不得我让你给我一月交两千块钱,你痛痛快快答应了,你给了我两千块钱后,兜里一直还都是装三样烟,原来是有了小金库。走,现在你就去给我交账。”

    刘小欣向姐姐狠狠一瞪,说道:“都是你!”

    静怡笑道:“不亏,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逮了麻雀跑了老母鸡,谁让你硬讹了我一万块钱?”

    刘小欣还想再说,早被莉莉揪走了。

    杨蕊道:“男人就是不能让他有钱,一有钱就学坏。大光与李炜也是一样,兜里也不能让他们装太多钱,最多给他们十块二十块的零花钱,五十都不能让超过。”

    李炜将两张银行卡在她面前一晃,说道:“谁说的?静怡可不会学你,这是我们结婚的礼钱与郭伯奖给我们的那二百万,都在我手里呢。”

    一句话未说完,静怡从他手里夺过来道:“行啦,你别卖能了,昨天忘了问你要,你尾巴马上就翘天上去了。”

    李炜面色一窘,说道:“静怡你…,你就不能让我炫耀一下,等回家再要吗?”

    静怡却没理他,将筷子一放,说道:“我吃好了,我去替晓娜回来。”

    杨蕊笑道:“这你不能了?静怡都走了,你这个跟屁虫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也赶紧跟去?”

    李炜自也觉坐在这里没意思,站起来道:“爸爸,妈,我也吃好了!”

    第三十八集

    他刚刚下楼,只见远处四个人手持棍棒走来,一见是四个舅舅,慌忙迎上去道:“怎么了舅舅,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高小驴将他推开,左顾右盼,说道:“那个天灭的呢?他在哪,他来纠缠你妈了没有?”

    李炜奇道:哪个天灭的呀,你…你说的是谁呀?”虽然知道他时常这样骂爸爸,但爸爸已下世多年,现在无缘无故的,总不可能又是在说他。

    高小驴大声道:“我说的正是你那个死鬼爸爸李子减。他在哪里,他究竟来过了没有?”

    李炜迷惘道:“四舅,你…你说什么呀?”

    高小骡怒冲冲的道:“小炜,你那个死鬼爸爸并没有死,刚才他已经去找过我们了。这些年,真想不到他竟然是在假死。”

    李炜大吃了一惊。此刻静怡在店里也已迎了出来,听到这话,立时也吃了一惊。

    高小驴道:“走,去问你妈。”

    李炜浑浑噩噩的随几人来到楼上。其时刘致远、高慧兰、刘小欣、李大光、杨蕊、莉莉吃罢饭正在闲聊,众人一见四人拿着棍棒进来,一愣之下,慌忙都站起来询问。

    四人中就数高小骡年龄最大,也最老成,待高小骡耐着性子说明了来意,高慧在沙发上一坐,突然哭了起来。

    高小牛说道:“姐,你先别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李子减为什么还活着呀?”

    李炜呆了这一阵,也道:“是呀,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我爸爸不是死了吗,他…他怎么又活了…?”

    过了良久,高慧兰方止住了哭,说道:“小炜,事到如今,我也就对你说了吧。在你十岁的那一年,你爸爸带了一个叫郭荷香的女人回家,要把妈赶出去。你的四个舅舅听说后来为妈撑腰,你爸爸见赶不走妈,就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卷走了。”

    李炜急道:“但他既然是离家走了,又为什么假死?”

    高慧兰道:“是他在外面混了一年多,与帮派人打架,人家要杀他,他才被迫假死。”

    李炜听是这样,说道:“妈,这么说我爸爸假死,你是知道的了,是不是?”

    高慧兰点了点头,哭声道:“当时他与郭荷香跪在地上求我,怀里抱着一个一岁的小女孩,我见他们连孩子都生下来了,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替他办了丧事,代他隐瞒。”

    高小马道:“但李子减的那个人头呢?他死的时候,下葬的那个人头又是怎么回事?”

    高慧兰道:“那…是他杀了一个猩猩,把猩猩的头皮扯了下来,让我谎称说他去武夷山游玩,被虎吃了。”

    众人听她这一说,这才都明白了过来,突然生出这个变故,人人觉得惊讶,都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高小骡道:“姐,既然他还活着,在到处找你,你怎么办?”

    高慧兰哭着道:“什么怎么办?十七年前他狠心抛下我与小炜,把家里的积蓄全部拿走,我与他早恩断义绝了。这些年来他虽然还活着,却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娘俩。现在我已再婚,他要是敢再来找我,我马上让小炜把他轰走。”

    高小驴大声道:“好,只要姐有这句话就好办。今后如果他敢再进高村找我们要人,我马上把腿给他大折,让他也尝尝断腿的滋味。”

    李炜猛然听了父亲还活着的事,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悲、是恨还是怒,心里翻腾了良久,说道:“不,四舅,他不会再去找你们了。他很可能已去过小李镇,打听出了我妈住在这里。”

    高小驴惊道:“真的?”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小李镇的旧房已经拆了,我们也不在那里住,但我与我妈是一个大活人,他又怎么会打听不出来?中午来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见过他了,当时我说有个老伯面熟,偏偏静怡怀疑我是在盯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高小骡道:“怎么,你说他身边还有个女孩?”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那女孩大概有十六七岁。如果那个老伯真的是他,显然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高小骡猛然道:“小炜,你在说什么?”

    高小驴怒道:“什么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婊子生的贱女才对。”

    高小牛说道:“小炜,你别怪舅舅没提醒你,这个李子减在十七年前抛弃你们母子,与我们早就划清了界线,如果你敢认他,咱们马上一刀两断,今后你也不要再叫我们舅舅了。”

    高小马亦道:“正是,这个李子减也实在是太可恨了。当初他走的时候,非但没有给你们母子留下一分钱,更还把你们家里的粮食也变卖了。要不是我们几个舅舅帮衬,你们母子早饿死了。”

    李炜听四个舅舅说的愤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他对这个生父也没好印象,自幼就经常被这个父亲呵斥打骂,尤其自他与邻村的那个叫郭荷香的姘妇鬼混上后,此后就很少回家,偶尔回家也是为了争房产、撵母亲。后来他死自己非但没有哭,甚至还暗暗高兴。当时虽知这个想法不对,但心里把他恨得确实不轻。想了想道:“舅,他这次回来不知有什么打算?如果他是想要钱的话,扔给他些也就是了,让他离开这里,别来烦我们。”

    刘致远沉默了这一阵,说道:“是呀,先问清他什么目的再说,如果要钱,倒是可以满足他,就是怕他…”

    高慧兰忙道:“致远你放心,既然我已与你再婚,自然会对你一心一意。何况这李子减由来就看不上我,一直骂我土,现在他被荷香那狐狸精一迷住,哪里还可能对我回心。现在不要说他没有这个念头,就算有这个想法我也不会动摇。”

    刘致远如释重负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静怡、小炜,你们马上去找他,问他找你妈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为钱,尽量满足他。”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房门一开,小李镇的老耿、刘文成铁青着脸进来。

    李炜一见二人面色不好,不用问就知是为了什么,忙道:“老耿叔、刘叔,是我爸爸去小区闹了吗?”

    老耿听到这话一愣,说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呀?”大声道:“老嫂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李子减在十五年前不是被虎吃了吗,怎么还活在世上?”

    刘文成忙道:“老耿哥别急,这是在刘书记家里,咱们有话慢慢说。”

    老耿喝道:“什么慢慢说?李子减现在已进了小区,要是被他一找到家门,一破门住进去,谁还能再撵走他?”

    静怡一听李子减进小区,立时急了,说道:“李子减要是一住进小区,逢年过节,我与妈还怎么回去?不行,我马上去阻止他。”

    刘致远忙道:“啊,静怡先不要冲动,先听我说。”

    李炜、李大光、刘小欣同时也道:“是呀,你先别急。”

    刘致远道:“李子减虽然抛弃了小炜母子,但他毕竟是小炜的生父,俗话说落叶归根,回家完全也说的过去。你去撵,总也得说出个道理?”

    静怡道:“说什么道理呀?那个家是妈、我、还有小婷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李子减没有搬过一砖一瓦,凭什么住进去?我宁愿给他一百万也不愿让他住那儿。”说罢见李炜呆着不动,一跺脚,喝道:“走呀,还愣着干什么?”

    李炜见大家没再说什么,一叹气,当下随她出来。

    静怡到楼下启开车,见李炜只是一个人过来,问道:“他们呢,他们怎么没来?”

    李炜道:“谁呀?”

    静怡道:“是舅舅与老耿叔他们?”

    李炜切的一声,道:“你想让他们去给你助威,想也别想了。别看我四个舅舅手拿着棍棒,吆喝的挺凶,其实他们都胆小的要命,在十五年前,他们早就被我爸爸打怕了。还有老耿叔与刘文成叔,他们更是被我爸爸打得吓破了胆。否则,他们有我妈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不打电话说,显然是躲他才亲自过来。”

    静怡听是这样,迟疑道:“那,你一个人去行不行呀?你背上有伤,用不用让小欣与大光过来帮忙。”

    李炜冷冷的道:“走吧,这是咱们的家事,大光与小欣怎么好意思参与?”

    静怡想了想,道:“好,那你去了,可一定得把他们撵走。”

    半个小时后,来到小李镇,却见小区门口冷冷清清,并没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静怡奇道:“是李子减走了吗?怎么小李镇出了这么大的新闻,也没人过来瞧热闹?”

    李炜道:“不知道,估计是怕被殃及到吧。”

    静怡哼的一声,道:“由此可见,你爸爸根本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加流氓。”下车本想问一下小区里的人,但整个小区就象死了一样沉寂,一路步行到电梯,竟是没有碰到半个人影。

    此时此刻,李炜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虽然他也很恨这个爸爸,但与他毕竟是父子关系,有血脉相连,这十六七年不见,实不知他的脾气仍与以前一样暴躁呢,还是临老悔悟、已经收敛。

    到了十六楼,本想拿钥匙开门,一见暗锁被撬了一个洞,已知是他这是来家了。推开门,只见一个女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认出是花园口见到的那个女孩后,还没有开口,女孩已跑过来道:“你一定是李炜哥了,我看了你墙上结婚照,一眼就认得出你。”又望向静怡道:“你却不是嫂子,照片上的嫂子比你年轻。”

    静怡见这女孩衣服朴素,开朗大方,对她印象本来挺不错的,但一听她说自己没有小婷年轻,又说自己不是嫂子,气一下子被激了起来,喝道:“你是谁呀?为什么进我们家?马上滚。”她这句话一说罢,女孩脸色刷得一下变白,眼泪立即流下泪来。

    李炜觉得不忍,正要劝解,卧室门呯的一声被推开,一个人怒冲冲的走出来道:“妈嘞个x,是谁让我的女儿滚?”向二人猛然一推,喝道:“你们才滚,这里是我的家。”

    静怡被此人大力一推,不由自主的一跤摔倒。李炜忙去扶她时,背上的伤口一疼,正被李子减打了个正着,哎呦一声,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了下来。

    女孩忙拦住道:“爸爸,请你不要打他们,他…他是我哥。”

    李子减一愣,瞪大眼睛打量李炜,过了片刻,惊喜道:”你是李炜,是我儿子…?”

    李炜眼见他性子野蛮,与十五年前没半点分别,哼的一声,没有理他。

    静怡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直到这时才看清这李子减长什么样子,眼见此人身如铁塔,眼似铜铃,虽然长的也很帅,却是一脸凶相,心里一寒:“怎么此人与李炜不一样,半点也不象父子?”

    李子减大声的道:“好小子,你真的是李炜呀?怎么我只给了你一拳,你就疼成这样,快让爸爸看看。”

    李炜手一推他,喝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我是李炜不假,但却不是你的儿子,与你并没有任何关系。”

    李子减哈哈的道:“谁说的?你除了眼睛象你妈,心肠也象你妈,与我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呢。好儿子,听说你已当上了军区司令,真是不简单。”

    李炜冷冷道:“少来这套,十七年前,你既狠心抛下我与妈,又回来干什么?”

    李子减道:“嗬,你小子与谁说话呢?俗话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谁在年轻时会不犯点错?我与你妈的关系本就不好,对你们母子粗暴点自然也就正常。这些年爸爸不来家看你们,也实在是因为得罪了青帮,怕殃及到你们而已。前不久,直到听说青帮全帮覆灭,被国家消灭在八达岭,这才敢回来。”

    李炜一听他也是被青帮迫害,联想到青帮的势力,一时没有说话。这时眼见他风尘困顿,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不成摸样,本来对他满肚子怨气,这时不知如何竟烟消云散。正想劝静怡让他们留下,忽听内房一声咳嗽,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美妇。

    女孩见母亲出来,慌忙将她扶住道:“妈,你有病不在床上躺着,怎么也出来了?”

    美妇道:“我…我听说是你哥来了,咳咳…,怕你爸爸脾气不好,就…就出来看看…!”

    女孩忙道:“妈,我爸爸没有吵我哥,他们在好好的说话呢,你不要担心。”

    李子减大声道:“玲玲,把你妈扶回去,她感冒还没好,别让她再冻着了。”

    玲玲嗯了一声,立即听话的将母亲扶回。

    李炜一见郭荷香也在这里,心里登时就不痛快了,他自幼就知父亲是被这狐狸精迷住才对自己母子不好,因而对这郭荷香从小就有一股恨意。冷冷的问了一下李子减的来意,当得知他来家是因为没地方住,因找不到老宅才到处找自己母子,大声道:“不行,你们不能住在这里,这个房子是我妈辛辛苦苦盖的,如果你们住在这里,我妈逢年过节怎么来家?”

    李子减脸色一变,喝道:“怎么,你小子想撵我走?”

    李炜道:“虽然是撵你走,却也不会让你住大街,我给你笔钱,你们去外面买房住吧。”

    李子减惊喜道:“真的,那你快给我吧,你一给我,我马上就走。从今以后,再也不来打搅你。”

    李炜冷冷的道:“静怡,你现在有钱没有?如果有,马上就给他吧。”

    静怡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能把他打发走,本还以为这李子减是为了纠缠干妈而来,这时一见他的姘妇没有死,他仅仅只是为得到一个落脚点,登时放下心来,说道:“有,但需要到银行取。”

    李炜向李子减一摆手,说道:“你现在就跟我们去。”

    李子减兴冲冲的随二人出来,到了镇上的银行,静怡本想取五十万给他,一想他女儿说的那一番话,心里一气,却只取了十五万出来,将这些钱往他手里一摔,说道:“在农村,一般的房子连地皮最多也就十二三万,给你十五万,也不少了。”

    李子减接过这厚厚的一堆钱,却也激动的脸现红光。这些年他在外面一直都是租房住,由于郭荷香身体不好,女儿也小,养活一家人的重担便都落在了他身上。他这人也没什么大本事,除了给人扛扛包,出个死力气,日子一直过得都是紧巴紧,此生哪里又见过这么多钱,心里一激动,放下架子竟一连口的感谢起二人来。

    李炜本想让静怡再多给他些,然静怡对他狠狠一瞪,却不让他多嘴,对李子减道:“今天就已腊月二十七,再有两天我们就要来家过年,我妈不想看见你们,到时你们一定要搬出来,听到了没有?”

    李子减连声道:“好,好,只要我们一有找到地方,谁愿意霸占你们的房子?你们小区里的人一见到我就咬牙瞪眼的,我看到他们也正不爽呢。对了,你是谁呀?李炜的结婚照上,媳妇好像并不是你?”

    静怡气呼呼的道:“你管我是谁?”拉着李炜离开,竟是把此人撇在了这里。

    路上李炜见静怡脸色不好,刚想开口,静怡喝道:“混小子,等过年一回家,你马上把小婷的结婚照给我摘下。她人都不在了,你还挂他的结婚照干什么,想气死我呀?”

    李炜慌忙道:“好,好,一回家我就摘下。”

    回到花园口,上楼见四个舅舅与老耿、刘文成仍然还在,将刚才的事对众人一说,老耿马上道:“好,这个万人恨一走,我们就放心了。”

    刘文成道:“也并不是我们干预你们的家事,硬让撵他走,也实在是因为他这个人太可恶了。当初他在的时候,小区里的住户哪一个没被他打过,哪一个不恨得他牙直痒痒?如果你们还是一家一个院,这我们自也管不着,现在大伙同住在一个小区大院,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看到他会不怵?”

    老耿道:“刚才他一进小区,就象个疯牛似的,小孩子看到他就吓得直哭,我们担心他吓到孩子,这才大老远跑来。”

    李炜说道:“老耿叔,刘叔,你们暂时先回去。现在他已答应去外面找房,短期好将近,这两天你们隐忍一下也就是了。”

    老耿与刘文成见事已处理好,当下向刘致远与高慧兰告辞。二人走后,高小骡等人随即也告辞回家。

    李炜将众人送下楼,考虑到离年不远,对静怡道:“咱们去趟军区吧!”

    静怡点了点头,上车后说道:“今天的事可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我一听说你爸爸来找干妈,简直连魂也吓出来了呢。”

    李炜道:“你是担心什么?”

    静怡道:“还不是担心他骚扰干妈?我还以为你爸爸那个姘妇死了,又或者分手了才来找干妈复合。现在田东临的事刚刚才结束,你的身份刚刚也才澄清,本以为咱们终于可以有好日子过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太不叫人省心了。

    李炜道:“是呀,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呢,幸好他那个姘妇还在,咱们大可不必为这件事费神。”

    静怡笑道:“原来,你也反对他来找干妈呀?”

    李炜苦笑了一下,说道:“按说他们一个是亲爸,一个是亲妈,我本该撮合他们才对,但我却知他们的性格根本就不合,我妈与他在一起,简直就是在遭罪。”

    静怡虽知是这样,仍是问道:“怎么性格不合呀?说来听听。”

    李炜道:“我妈心地善良,不喜与人为仇,我爸爸却相反,动不动的就与人抡拳头打架,连我妈自己也被他打的心惊胆颤,哪里又敢管他?成天以泪洗面的,不知少活多少年呢。”

    静怡道:“不,你说的还不是正题,如果你爸爸真喜欢干妈的话,自然也就不会打她骂她,他今天的表现你没看到吗?你爸爸虽然脾气暴躁爱打人,但你看他一被郭荷香那狐狸精迷住后,郭荷香有病在房里一出来,他马上心疼得什么似的,哪里又有半点会打她的意思?”

    李炜道:“这道理我自然明白,我知道他是闲我妈土,由来看不上我妈。”说罢道:“对了,我妈既然土生土长,连我亲爸也看不上,为何伯父却偏偏不嫌?你看他们现在恩爱的样子,伯父一点都不象为遵守临死人的嘱托,被迫与我妈结婚。”

    静怡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想不明白吗?俗话说人对脾气狗对…!不,我只是给你大个比方。我爸爸现在虽然是个市委书记,其实学历并不高,他只是一个从部队转业的干部,之前也是个农家出身,所以骨子里根本就没有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我妈本是大学毕业,我爸与我妈结合反而还觉得有文化上的差异呢。后来我妈担任大学老师,不能在家照顾我爸的饮食起居,我爸爸还一直埋怨我妈忙得不着家,直怪她不是个底层人呢。”

    李炜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其实我最佩服的也正是伯父这一点,我知伯父也是个底层人出身,所以才不愿请保姆奴役人。伯母生前些一直忙于工作,肯定不能悉心照料伯父,现在我妈这一给他操持家务,肯定比保姆强一万强?”

    静怡忙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爸可没有把干妈当保姆的意思?”

    李炜道:“我是开玩笑,当然知道他们也是有夫妻缘的缘故。”

    说话间到了军区,李炜一眼瞧见军区宏伟的医院楼,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毕竟这个医院是自己主张建起来的,当下不从正门进却饶到了西门,进门一见院里满是车辆,脱口赞道:“好呀,生意挺兴隆的呀?”

    静怡白了他一眼,道:“依我看,你与那些大医院的黑心院长比起来,决也好不到哪去。自古老百姓都是祈求健健康康,但开医院的却偏偏相反,唯恐老百姓不生病会断了他们的生计。瞧你现在这得意的样子,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李炜哈哈的道:“我可没有这样想,我只希望咱们的医院能够救死扶伤,药价开的低点,服务好点,能把别的医院挤垮,让他们的病人都来咱们这里就医。”

    静怡道:“这是你嘴上说得好听,如果这家医院真是你私人开的,你要是没有这个想法才怪?”

    李炜哈的一声,道:“好了,这个问题等咱们到家再辩吧。现在军区里到处都是熟人,让他们看到了,还以为咱们在吵架呢?”

    话音刚落,只见迎面走来四人,其中两人正是郭海霞与徐翰光的老婆牛晓晓,郭海霞见到李炜,上来就在他胸上擂了一拳,说道:“大司令,你终于来了。”

    李炜微笑道:“我不来,能行吗?”

    郭海霞大声道:“如果你不来,我们捆也得把你捆来。这两天我们正设计怎样去请你呢!”

    李炜向牛晓晓一指,说道:“好了,你看人家牛夫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却象一个淑女。你再看看你,简直就是一个母老虎。”

    郭海霞喝道:“好呀,你敢骂我是母老虎?”

    众人开了一阵玩笑,随即来到了前院。一路上碰到过往的士兵,静怡见人人都向李炜敬礼,将他胳膊一挎,当真也让她第一次体验到了司令夫人的派头。

    进了司令部,徐翰光、聂文远、林国栋、牛志刚、李海星等人正在开座谈会,一见他来了,亦是一齐站起来敬礼。

    李炜还了一个礼,笑道:“我没穿军装,又与我客气什么?”问了一下开会的内容,得知大家正在商讨年假与福利问题,说道:“咱们这是军分区,又不是一线,留下三分之一人就行了。至于福利,要看咱们军区的财力而定。”

    牛志刚兴冲冲的道:“财力不是问题,现在咱们军区的财力是空前庞大。前不久大伙一高兴,还支援了四川灾区一千万呢。”

    李炜哦了一声,问道:“现在还有多少余额?”

    牛志刚道:“大概是十三亿多点。”

    李炜竟想不到会这样多,开玩笑道:“你们没克扣工人吧?记得当初我走的时候,八里山铜矿的日产量才一百来吨,每天按四百万计算,半年了不起也才六七亿,怎么现在居然翻了一番?”

    徐翰光道:“啊,是这样的。当初的工人是一千一百多人,干了一个月后一开工资,工人见咱们信誉不错,消息传开后一下子又增了一千人。本来地下矿是一个出料口在作业,这一又增了个出料口,产量自然也就翻番了。”

    李炜大声道:“好,不错,这大半年真是辛苦你们了。”

    徐翰光道:“就这还是被郭凌峰那家伙贪污了一亿多,要不然,刚好凑够十五亿。”

    李炜惊讶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他贪污一亿多?”

    牛志刚愤愤的道:“是他看到八里山的收入喜人,借故提拔有功将士,把财务科的人统统提拔成了中尉连长,然后把会计换成了他的亲信。”

    李炜哈的一声,道:“这人真会生法,别的本事没有,贪污起来倒是一把好手。”

    徐翰光道:“也幸亏你半夜三更把他劫走,要是他继续还在军区任职,贪污的更多。”

    李炜听了他这话,知田东临一倒台,二哥替自己背黑锅的事已经澄清,说道:“现在郭凌峰被军委一调查,他的家产已被充公,这件事也不要再提了,咱们说一下福利的事吧。这大半年你们坚守岗位,都辛苦了,趁过年这个节日,我建议犒赏一下大家。”

    说罢与众人探讨,将这个年终福利共同拟定了出来,具体的安排是:士兵发放五千,班长六千,排长八千,连长一万,营长一万五,团长两万,眼前在坐的领导为两万五,徐翰光这个大校却是比众人又高了五千,为三万。

    这件事一经确定,众人无不欢欣鼓掌,众人这大半年在八里山日以继夜的操劳,为军区挣得如此大的基业,到年终其实人人都有心自我犒赏一下,但众人撑足也只有五千块钱的想法,连一万钱也不敢超过。现在司令一下子就让奖赏两万五、三万,如不是他上面有人,谁敢做这么大的决定,众人一时高兴的脸都红了。

    李炜将这件事处理好,遂又安置牛志刚去置办过年货,虽然这个时候牛志刚已经置办了个差不多,但一听李炜让他再去买五十只猪,五十只羊,牛十头,各种水果五千斤,也不管现在几点,竟是马上就出去了。

    到第二天李炜与静怡再来,牛志刚已将这些东西全部买回。李炜遂按部就班,将这些东西下发到连队,并把奖金与工资一并发下,当天宣布放假。

    中午两人在军区吃过饭,李炜正要将徐翰光等人付的礼钱返还给财务部,恰好徐翰光等人有事求他,李炜一听徐翰光几人的要求,哈哈一笑,心想我正愁把钱退给财务部不妥呢,现在你们要买车,正好给你们一人便宜两万,把这个人情还了,打趣道:“我看你们是狗窝里藏不住馅饼,你们刚刚有了钱,就想拽车?”

    徐翰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本来我们也没打算买,但看到李教练开的那款车才六万块钱,性能不错,而且还不用烧油,家属们心里一热,非也让买辆。说过年回家也好拽拽排场。”

    李炜道:“好,既然想拽排场,我就给冯老板说声。”说罢拿出手机拨打,但电话拨通后一听申花已经放假,车辆被卖的一辆不剩,脸登时耷拉了下来,说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如果早打招呼,我说什么也能给你们每人争取一辆。”

    众人见事无果,不由得都闷闷不乐。

    静怡忽然道:“有了,申花的工人虽然放假了,但咱们军区的官兵不是也会组装车吗。申花现在的零部件不缺,让他们去拼一辆,估计也就是半天的时间。”

    李炜一想也是,立即让徐翰光去召集人安装,一方面给冯德伦打电话解释。

    不一刻徐翰光召集二百人过来,李炜遂亲自陪众人过去组装,九辆车在二百人的齐心协力下,却是不到四个小时就拼装好了。这一下李炜收钱也有借口了,六万块钱的车却是只收四万,说是自己人安装的便宜,并让他们不要对外人乱说,怕这个例头一开,今后再有熟人买车就无法卖了。其时徐翰光等人给李炜付的那些礼钱果然没有通过家属,李炜这一说正合他们心意。四万块钱的车他们到家报成六万,每人反而还多了一万私房钱,众人一想这个理,一时都乐了。

    当天过去之后,直到第二天中午十点,李炜这才接到刘文成打来的电话,说李子减一家已经离开小区,让他们回家过年。其时李炜与高慧兰、静怡见这天已经大年二十九,心里早在着急,一听说李子减已经离开,当场到商场买齐年货,立即就回到了小李镇。

    但到家一看,立时又都火冒三丈,想不到家里的电视被搬走不说,就连沙发、床也被搬运一空。静怡心里一怒,气得当场就要去找李子减索要,但最后还是被李炜与高慧兰拦下了,说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何,再买些也就是了。当天到家具商场又购置了个齐备,静怡心里的火才慢慢压了下来。

    到第二天大年三十,刘致远处理完市委的琐事也来小李镇陪三人过年。刘致远自老家父母去世后,这些年一直都是在外过年,现在与高慧兰一结合,一时也不管来小李镇是不是倒插门,两人为了能在一起,这些歪理邪说就都搁一边了。

    静怡由于第一次在婆家过年,心情特别激动,别人还都正在家剁饺子馅,一大早她就与李炜把门联与福字贴上。把自家门前贴好还不说,又把小区大门口以及楼房的公共出口也都一一贴上。到傍黑放鞭炮更是亲自点火,一万响的鞭炮一连放了十几捆这才作罢。

    李炜笑道:“这一下你可过足了鞭炮瘾?”

    第三十二集

    静怡兴奋的道:“说起放年炮,我还是第一次呢。小时候不敢放,长大后又抢不过小欣,平时无缘无故的,谁又想起这个。”

    李炜道:“要是你喜欢,咱们买的那两千块钱烟花就都由你放,我不与你抢。”

    静怡笑道:“走吧,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到了楼上,见高慧兰与刘致远正在包饺子,静怡洗了一下手,遂也加入进去。

    李炜过去包了几个,一见包的不像个样子,就去一边看电视啦。当下第一锅饺子煮好,他这个闲人倒是第一个先吃。吃了两个之后,静怡过来道:“让我也尝尝,看味道如何?”

    李炜一缩碗,笑道:“你还是别尝了,我不习惯与人共吃一碗饭。”

    静怡板着脸道:“让我吃一个又咋了?我不嫌你脏,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不是?”

    李炜见她执意,当下将碗递给她,说道:“那好,要吃你就都吃了吧。”

    静怡听他这一说就又不高兴了,故意吃了两个,将碗在他面前一搁,说道:“给,你吃吧!”

    李炜见她这是有意难为自己,本待一口拒绝,大过年的却又不愿惹她,接过碗一边看电视一边敷衍,本想等她走后将这些饺子倒掉,不料竟是被静怡看了出来。静怡走过去将电视一关,来到他的面前道:“吃呀,我在这里看着你呢,你马上把它给我吃完。”

    李炜一皱眉,说道:“静怡,你…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静怡道:“我难为你又怎么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呢?别人只吃了你一口饭你就闲脏,就是我尝小欣的饭,小欣也不敢这样说呢?”

    李炜道:“小欣是小欣,我是我,每人癖性不同。”

    静怡冷冷的道:“不行,再怎么说这半碗饭你也得给我吃了,要是你不吃,我就是把你头割下来,也得给你倒进肚子里。”说罢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硬往他嘴里送。

    李炜闭着嘴躲开后,眼见她这是强人所难,大声道:“爸爸,妈,你们来凭评评理,看今天的事到底谁对谁错?今天幸好你们都在,以后万一我们为这事再吵打起来,你们也好心里有数。”

    静怡喝道:“好啊,你还想与我打架不是?”一放碗,立即向他追了过去。

    高慧兰说道:“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你们别闹了。”

    刘致远笑道:“静怡,这件事可是你的不对,你们都坐下来,让我给你们说段典故。”

    静怡大声道:“不听,等他把这碗饭吃完再说。”

    刘致远见阻止不了,呵呵一笑,说道:“慧兰,别管他们,咱们去吃咱们的。”将高慧兰拉进厨房,两人将门一关,任外面发生再大的事也不管了。”

    二人走后,静怡又追了李炜一阵,见追不上他,不由才在沙发上一坐,气呼呼的道:“晚上你亲我嘴的时候,就不嫌我脏吗?偏偏我吃了你一口饭,就觉脏了?”

    李炜笑道:“亲嘴是亲嘴,吃饭是吃饭。我从小就不喜欢与别人共吃一碗饭,连我妈也不行,何况是你?”见她不闹了,在她身边坐下道:“好了,你别生气了,这大过年的,别让爸妈看见,心里不高兴。”

    静怡缓了缓,问道:“你长这么大,真的就没有与人共吃过一碗饭吗?”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最起码记事后是这样的。”

    静怡又问:“那么,你是在什么心理下,不愿与人共吃一碗饭的?如果吃了,会怎样?”

    李炜道:“不知道,也许会做呕。原因是小时候看到爷爷奶奶的满口黄牙,有病后鼻涕哈拉一大长,这才有了这个怪癖。后来不管是谁再吃过的饭,哪怕是他碗里的饭再好,人再干净,只要他一动筷,我就不愿再吃了。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一种病理,但没有办法,改不过来。”

    静怡听是这样,问道:“那,现在你还饿不饿?如果饿,我再去给你端一碗过来?”

    李炜道:“怎么能不饿?这碗饺子我一共才吃了四五个呢。”

    静怡当下去厨房又给他盛了一碗,将电视打开,端起那半碗冷饺子陪他吃。不一刻等他吃完了,这才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李炜被她笑的摸不着头脑,冷冷的道:“你笑什么?”

    静怡笑道:“我笑你假干净尿刷锅,你这一碗饺子,其实也被我吃过了呢。”

    李炜一怒,喝道:“静怡你…”

    静怡大笑道:“怎么了?我这是在给你治病呢,现在你吃进肚里,不是也没事、也没做呕吗?”

    李炜脸色赤一阵、白一阵,突然将她一把拉过,照她的屁股一连打了十几巴掌,打罢后见她仍然在笑,一时倒也拿她无法。

    待第二天起五更再吃饺子,李炜已不让静怡再端,饺子煮熟后亲自拿碗去捞,这一举动自然是又惹得静怡哈哈大笑。

    清晨二人去给街坊拜罢年,回来在小区的院子里打了一阵羽毛球,到十点杨蕊忽然打来了电话,让二人去朝阳小区玩。其时李炜肩上有伤,静怡赢他正赢得起劲,听杨蕊催得急,不由得才都去了。

    到了小区,原来这里举行背老婆大赛,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我说你怎么催的这么急,原来是捉弄我呀?”

    杨蕊道:“谁捉弄你呀?奖品还是辆一千多元的自行车呢,除了咱们小区内的夫妇,外人想参加还不让呢,这样的好事,你完全应该感谢我才对?”

    李炜道:“我感谢你个屁,你这是明知道我肩上有伤,赢不过大光,才喊我们。”

    静怡道:“少废话,你要是敢跑不了第一,我把头给你拧下来。”

    李炜一伸舌头,笑道:“怎么偏偏是背老婆大赛,而不是背老公大赛,要是背老公大赛就好了。”

    李大光偷偷一拉他,低声道:“想让背老公大赛,也很简单。只要你出一两千块钱当奖赏,自然有人参赛。”

    李炜心里一笑,当下趁静怡与杨蕊去报名的空当,把刘致远给他的那两千元红包塞给小区的主办方,让小区主办方来主持这事,并让他们代为隐瞒,不让把自己暴露出来。

    不一刻背老婆大赛开始,小区内的五十多个年轻人将老婆背在肩上,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一齐向花园口奔去。静怡这时为了减轻体重,把脚下的沙袋也解了,鸭绒袄也脱了,一路不停的催李炜跑快跑快再跑快。然李炜此刻肩上的伤还并没有好,哪里又能跑快。路上见十余人渐渐的都超过了他,一见跑不了第一,信心顿失,任静怡再鼓劲也提不起精神来,待跑到花园口再勾回来,众人不但都超过了他,反而将他撇在了最后。”

    静怡突然出这么大一个丑,饶是再体谅他肩上有伤也恼怒起来,揪着他的耳朵一连踢了他十几脚,直怪他灰心没有尽力。否则最起码也应该跑个前三十名,不应该落在最后。

    李炜眼见众人都在看他笑话,一伸脖子,顶撞她道:“你不是让我跑第一吗,现在不也按你说的办了?”

    一句话说罢,惹的一圈人都哄然大笑。

    静怡一时想不到他会这样回答,欲再踢他时,却被两人拦了下来,一见是刘小欣与莉莉,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莉莉道:“本来我们要去小李镇找你们,一出门,被你们背老婆大赛给吸引来了。”

    静怡陪着二人聊了一阵,不一刻见李大光与杨蕊推着奖品过来,羡慕的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得第一,今天你们一定得请客。”

    杨蕊道:“请客是小事,就是花五千块钱心里也高兴。”说罢向李炜一扮鬼脸,打趣道:“你也不错呀?也得了个第一。”

    静怡一听这话,气立时又上来了,又去揪他耳朵他时,李炜道:“你别光冲我发脾气,待会的背老公大赛,你去显显本事。”

    静怡道:“我去就我去,要是真有背老公大赛,我绝对不会像你,跑个倒数第一。”

    说话间喇叭声响起,主办方让小区的住户再去报名,让老婆背老公赛跑。

    静怡想不到竟真会有这个项目,向李炜狠狠一瞪,喝道:“你等着瞧。”等报罢名快到开赛时,立即也让李炜把鸭绒袄脱下。但当李炜脱下衣服,静怡一看到他满身是血,立时心疼的泪也流出来了,慌忙给他按住道:“怎么血都流成这样了,你也不对我说声?”

    李炜气哼哼的道:“我没跑赢,你恨不得一刀把我给杀了,又有什么可说的?”

    静怡道:“要是你对我说了,我还能怪你吗?”

    李炜道:“好了,你别假惺惺了,等比赛罢再说吧。”

    静怡急道:“谁假惺惺了?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哪还有心情比赛,咱们快去包扎一下吧。”

    李炜不愿这两千块钱被别人赢走,说道:“不用了,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这要是上战场,就是脑袋被削掉半个也得与敌人血战到底呢。”

    静怡劝了他几句,见他不听,当下让刘小欣去找纱布给他包扎,最后见血止住,这才放心。

    十分钟后,裁判的哨声一响,四十多个年轻妇女背着老公也是一齐向花园口冲去。静怡这些日子练的腿功果然没有白练,仅奔了一百多米就远远超出了所有人。两旁围观的人见她这个漂亮女孩还有这个体力,无不都为她大声呐喊助威,刘小欣与莉莉更是紧跟着给她打气。

    待静怡奔了五百米返回,虽然后期已经没了力气,简直是一步一停,但因很多人都退出了场,仍是超出所有人得了个第一,当她拿到这赢来的这两千块钱,高兴的当真比卖汽车挣了一亿还激动。

    然她高兴了还没多久,随即拿着这些钱又左看右看起来。发现这些钱与自己红包钱的码号竟是相连,一琢磨,立即将李炜拉到小区的背处,问道:“臭小子,爸爸给你的红包呢?你拿出来让我看看?”

    李炜一愣,说道:“那是我挣的过年钱,你不会也想要吧?”

    静怡却不管他,只是问他索要,见他始终不给,喝道:“你别骗我了,爸爸给咱们红包的钱是从银行取出来的,码号都是连着,现在这些连着号码的钱怎么会在小区主办方的手里,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李炜一见事情败露,吓得脸颜色也变了,慌忙道:“静怡,你…你也太厉害了,真是什么事也瞒不住你,我求你了,这件事咱们到家再说,好不好?”

    静怡见他这怕了自己的这副可怜样,一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毕竟刚刚赢了比赛,心里正在高兴,嗔道:“你为了让我背你,居然把自己的钱拿出去作饵,要不是看你受伤,非痛打你一顿,让你在大庭广众下丢丢人不可?”

    李炜忙道:“是,是,是我错了,下次决不敢了。”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走吧,等到家再给你算账。”

    李炜满面尴尬的随她出来,游目寻找刘小欣与李大光时,见几人正在远处一个小摊前吃麻辣串,过去正待给静怡也要几串,卖串的女孩忽然叫道:“哥!”

    李炜一讶,想不到这个卖麻辣串的女孩竟是玲玲,是父亲与郭荷香生的那个女儿,此刻一听她喊自己哥,一时也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玲玲拿起一把刚炸好的麻辣串,向他一递,说道:“哥,你吃,不收你钱。”

    李炜正要去接,静怡猛一拽他,喝道:“走,不收钱咱们也不吃。”并大声喊刘小欣、李大光、杨蕊也走。

    三人忙付罢帐跟来,直至回到小李镇,这才知道那女孩是李子减的女儿。

    莉莉道:“这小女孩挺可人意的,大过年的也不慌玩,推着一个脚踏车....”

    静怡道:“虽然可人意,但却一点也不值得同情,你们如听了她一家人办的事,马上就对她改变看法了。”说罢把年前被他们搬走家具的事一一说了。

    三人听了,一时没有再言,吃过饭在这里打了一个下午的牌,这一天的时间也就匆匆过去了。

    初二李炜与静怡到省城给大哥与二哥拜罢年,初三则是到高村的四个舅舅家串亲戚。由于二人是新婚第一次登门,到了高村,四个舅舅的日子即便过的再紧巴紧,每人竟也给了静怡五百元钱。静怡本不愿要,但一想这是婚俗,不要是看不起人,也就不再推辞。

    当天二人是在老大高小骡家吃的饭。高小骡四弟兄知李炜今天要来,及早就在家等候二人,到吃饭的时候也都一齐过来作陪。

    高家四兄弟的房子本是紧挨,李炜这时见他们四家仍与以前一样,房子仍是土房土瓦,想到四个舅舅对自己母子的恩情,立时就想帮帮他们。他知四个舅舅都没什么文化,常年都是在外打工,让他们干点有别的也干不来。一想之后,问道:“对了大舅,你们不是都会木匠吗?为什么现在不在家干,却非要出去给人家打工。”

    高小骡道:“啊,现在农村人用家具都是去商场买,商场的家具那么多,五花八门,谁还会再请我们做?”

    老二高小马也道:“是呀,以前我们会这把手,这家请那家叫的,光是邻村的活就干不完。现在交通一发达,外地的高档家具一运进来,虽然有点贵,拿钱当天就能买到家。这要是请我们做,他们又是管饭又是买材料的,不光耽误功夫,一家人也被支腾的不安生,想想也不难理解。”

    李炜道:“那么,现在你们干的是什么职业?”

    老三高小牛道:“还能干什么,都四十出头的人了,自然是给人家搬砖提灰,打小工了。”

    李炜一听是打小工,心里立时就是一阵难受。眼见他们虽然才四十来岁,却一个个就象五十多岁的老农民一样,四舅高小驴虽然略微年轻,但脸膛却也被风吹日晒的不象摸样,根本就不象三十八九岁的人。思索了一阵,说道:“舅,你们这么多年不干木匠活了,假如现在再让你们干,不知你们忘了没有?”

    高小驴哈的一声,道:“笑话,这是我们丢下的营生,怎么能忘?”

    李炜又道:“四舅,比如象商场里摆放的那些家具,如果让你依样画葫芦,不知你们能不能照着做的一模一样?”

    高小驴又是哈了一声,说道:“当然,我们从小就学这个,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不要说你大舅了,就是我到那里瞟一眼也能给你做的惟妙惟肖。你想做什么家具,告诉我。包管做的与他们卖的一模一样,而且还便宜。”

    李炜笑道:“我不做。”

    高小驴瞪了他一眼道:“不做又问这个干什么,调戏舅舅呀?”

    李炜忙道:“不,四舅,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既然你有这个把握,不如咱们开个家具厂,你看怎么样?你们仿着家具城的家具,咱们自己做,自己销售。”

    众人一愣,一齐打量着他,就连静怡也觉得他这句话有点突兀。

    高小骡奇道:“怎么,你....你想开家具厂?”

    李炜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我一个人干,是咱们合伙干。如果你们愿意干,我在家具城给你们租片地销售。咱们也不干的太大,也不打算销往外地,能把咱们ss市的市场占领就行啦。毕竟咱们做的是仿制品,价格一便宜,保准畅销。”

    众人听了他这话都是精神一振,众人都知现在家具城卖的家具都是花样,木料用不了多少,价格却贵的惊人。以前他们虽然也起过这个念头,也想这么干,但身为小农户的他们却没这个胆量,既怕赔又怕钱不够,现在一有这个神通广大的外甥与他们合伙,自然是又一番光景了。

    高小驴立马就道:“好,我同意,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意思呢。当初与你的三个舅舅商量,但你三个舅却推说手里的钱不敢胡动,说等给你表弟娶媳妇盖房用,我一个人却又干不了,真气死我了。现在你三个舅舅要是再不干,咱们两人合伙干。一想起给别人打工的滋味,简直憋屈死了。”

    李炜知四个舅舅中唯有这个四舅的性格最是豁达,观念也最新潮,向他一竖大拇指,露出了赞许的意思。

    高小骡想了想,道:“小炜,你这个想法好是好,其实我也很想干,只是现在你的表弟们都大了,马上就该娶媳妇了,如果把钱都投到这上面....”

    李炜知他是担心什么,打断他道:“大舅,你放心,现在你外甥手里有的是钱,用个三十万五十万的,不用去银行就能给你拿出来。你们只管干,钱全部由我出,表弟到时娶媳妇,包管不会让你受难为,不管借多少,都包在我身上。”

    高小骡听是这样,这才说道:“好,有外甥这句话就行,我也干了。小牛、小马,你们也干吧,钱挣多挣少无所谓,今后也不用再去外面打工了。”

    高小牛与高小马其时也正在心动,一见大哥发了话,当下都一齐点头同意,二人答应后,都将目光望向静怡。

    静怡微微一笑,说道:“二舅、三舅,你们放心,我也支持你们,不会反对的。”

    众人听了这话,登即放心,毕竟这些钱不是个小数目,没有个四五十万根本就干不起来。虽然与外甥不隔势,但如外甥媳妇不支持,仍是不好。

    李炜当下见众人同意了,这才将桌上的酒启开,但喝了一口,觉得这酒劣的实在不行,一想大哥送给自己的那件茅台还在车上,当下让静怡去取。

    静怡体谅他肩上有伤,二话没说竟也去了,但回来却只给他拎了一瓶,李炜手一指她,想要说她却又没有出声。毕竟这酒是省部级特供,一瓶就是三千多,他知舅舅们不好酒,当下礼节性的给他们倒了点,剩下的就都倒进了他的杯里。

    众人边吃边谈,待将开家具厂的细节谈妥,已经下午两点,李炜见时间不早,遂与静怡告辞回去。

    路上李炜小心翼翼的道:“静怡,这件事我没有与你商量就做了决定,你不会怪我吧?”

    静怡道:“有什么好怪的?开个小家具厂,了不起不就是五六十万,咱们卖汽车的收入,三天也有这么多。”

    李炜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是怕他们没有这个胆量才与他们合伙。”

    静怡道:“这件事你别插手,给他们五十万之后,让他们随便去折腾吧,挣也好赔也好,都无所谓。”

    李炜点了点头,心想:“你对我舅舅们倒是挺大方的,但对我的那个不肖爸爸却何等小气?”一想到玲玲卖麻辣串的那副窘状,登即默然。

    回到小李镇,本想出去打听一下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但一进家却又出不去了,原来屋里坐了两桌客人,都是刘致远在zz市任职时官场旧友。

    众人一见二人进来,纷纷道:“啊,静怡回来了!”

    “哈,怎么这小子也在?这不是八年前,拿弹弓射我们家花狗的那小子吗?”

    “还有我们家的窗玻璃,也是被这小子打烂的,一月换了三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说的李炜立不是站歪,脸色一白一赤。

    静怡见他尴尬,忙打圆场道:“岳伯伯、王叔,现在这小子可不是以前了,他现在可是军分区司令,虽然是个师长,军衔却是少将呢!”

    众人听了这话,登时肃然。

    众人均知少将就是军部级,与地方上对应起来,仅仅也只是比省长、省委书记低半级。眼下在坐的除了刘致远是个正厅市委书记,余人却均为副厅或正处,就这一点小差别已令众人小心翼翼,说话也要看他脸色,现在此人这么年轻就是少将,静怡这句话当真是一语惊天。霎时之间,一屋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刚才糗李炜的那几人更是闭住了口,满面歉疚。

    刘致远见了,哈哈一笑,说道:“岳市长不必介意,王副书记也不必过谦,眼下这小子虽然已经升上了少将,却是敝人的小婿,都是大家的晚辈。小炜,还不快向几个长辈敬酒?”

    静怡亦道:“就是,他是小辈,大家都别抬举他。”说罢将剩余的五瓶特供酒拎来,每个桌上放了两瓶,说道:“这是上面给他的福利酒,你们大家都尝尝。”

    李炜听了她这话差点就想笑出声来,心想我刚刚才被点名为少将,连军服也还没下发,哪里又能提前享受特供?你把大哥给我的酒弄来震慑大家,也真够坏蛋的。当下打开给众人各自斟了一杯,与大家碰了。

    众人见这酒居然是省部级专用,瞧向李炜的脸色,自然更为起敬。

    待宴席散后,李炜的头已有点懵,虽然特供酒喝得不多,五粮液却陪了众人不少,然他将众人送走,正要去睡时,房门一开,想不到高村的四个舅舅竟都来了。

    四人与刘致远打过招呼,高小骡说道:“小炜,情况有点不妙。你们走后,我去找了一下村支书,村支书说现在土地局管的严,根本不让在耕地上建厂,你看怎么办?”

    李炜两眼一瞪,喝道:“土地局算个屁,你们尽管建,他们要是敢去找事,老子一枪嘣了他。”

    静怡皱眉道:“舅舅,他喝醉了,你们别听他胡说。”

    刘致远道:“你把他搀回房,让他去睡吧!”

    静怡去搀他时,李炜用手一推,说道:“我…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扶。”不料他这一推,却是把静怡推得跌了一跤,到半夜醒来,一见到她额角贴了个纱布,忙将她摇醒道:“怎么了,头怎么搞的?”

    静怡没好气的道:“还不是被你弄的?”

    李炜迷惘道:“怎…怎么被我弄的,我…没有呀?”

    静怡道:“昨天你喝醉了,我去搀你,你用手一推,结果把我推倒在地上,头碰到了茶几上。”

    李炜哦了一声,忙道:“静怡,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

    静怡道:“行啦,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四人在餐桌上吃饭时,李炜看见静怡额上的纱布,这才想起来道:“对了爸爸,昨天我舅舅们来说土地局不让建厂,这是怎么回事?”

    刘致远哦了一声,放下筷子道:“这是国务院颁布下来的文件,说是为了保护耕地,不让乱建。这你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李炜忙道:“什么办法呀?”

    静怡冷冷道:“吃你的饭吧,等吃罢饭再问也不迟。”

    刘致远道:“哦,是利用他们的老宅。国务院既有这个指令,咱们身为国家公务人员,自不能以身试法,给他们开这个绿灯。”

    李炜却道:“老宅?但他们的老宅并不大,怎么会够用?”

    静怡道:“笨蛋,一家不够用,难道不会四家合并吗?”

    李炜一听四家合并,恍然道:“原来是学咱,成立小区是不是?不错,这要是四家一合并,院子马上就大了。”

    刘致远道:“但单凭四家,盖个四五层楼是达不到国家补偿标准的。现在你舅又去鼓动周边的其余家户了。”

    李炜哦了一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好了。他们的住房本就寒酸,我瞧着也正心里难受呢。这小区要是一建起来,他们住房得到改善不说,余下的空地正好让搭厂棚做家具,只是不知其他家户…?”

    正说着话,门铃声一响,想不到又是四个舅舅来了。高慧兰见了,忙去厨房又整了几个菜,让四人坐下,边吃边说。

    刘致远这时突然接到市委秘书长打来的电话,说衡阳商厦发生坍塌,砸死了不少人,一时他也顾不上再打理四人,披上外套就出了门,静怡见了,慌忙下去开车送他。

    二人走后,李炜问了一下四个舅舅的来意,一听说其余家户都不同意,问道:“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国家的补偿金这么高,盖楼房肯为他们拿出百分之六十的补偿金,他们完全没理由拒绝呀?”

    高小驴气冲冲的道:“矛盾不重样,简直气死人。其中两家的房子刚刚盖成,他们不同意也就罢了,另外两家的房子明明都是土坯土墙,几乎一风就能吹倒,却还硬不同意,真他妈的不开眼。”

    李炜道:“他们不同意,总也得有个理由吧?”

    高小骡道:“是这两家的子女在外地工作,都已经买了房不打算来家,眼下在家住的都是老人。”

    高小驴道:“初开始他们说爬楼梯麻烦,我说这不是问题,说只要超过六层楼就会配电梯,一按电钮就到家了。但他们又说楼高不接地气,住到上面会生病。我又说如果他们嫌楼高,就安排他们住一楼或者二楼。谁知他们还不愿意,说他们祖宗留下的宅基地不能遗弃,真他妈的一群老王八,简直愚蠢到家了。”

    李炜联想到薛鹏飞的爷爷奶奶,一时倒也理解,问道:“那,其他家户呢,就没有其他家户同意吗?”

    高小骡道:“有,是你本家的两个堂舅同意,但当中却还隔了两家死对头,仍然难办。”

    李炜一听说死对头,已知他们说的是谁。知这高宝虎与高大龙的叔叔是个乡长,两弟兄仗着有点小势力,素来就有点看不起这四个舅舅。三年前姥姥去世办丧事的时候,仅仅因为姥姥娘家人把三轮车停在了他们家的门口,这两弟兄便以不吉利为由硬是霸着人家的车不让走。按说街坊邻居办丧事,谁的门前会不被停车,这在农村实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高宝虎与高大龙蛮横无理,竟硬是讹人家了二百元钱。这二百元钱虽然不多,也是由姥姥的娘家人出了,但此事当真也让舅舅们颜面扫地,妈为此事也被气的不行。当时自己虽也在场,但因有孝在身哪里又敢把事闹大,唯有息事宁人,把姥姥平安下葬为上,现在一想起这件事仍觉气岔,说道:“既然事情难办,这件事也就不要再提了,不如你们就四家合并吧。你们四家一并成一家,场地也就够用了,也不用给任何人说好话。”

    高小骡道:“但如仅四家合并,达不到补偿标准,国家不补助钱怎么行?”

    高小马也道:“是呀,一亩地补助二十万呢,盖个楼房也占不了多大面积,四家的宅基地一打并,少说也能余下三亩大呢。再说,你本家的那两个舅舅对这件事也很上心,也硬求着要加入呢?”

    李炜听是这样,皱着眉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说道:“走,我陪你们走一趟。”但当到了楼下,一见车子没在,这才知道是被静怡开走了。

    高小骡道:“走,让舅舅载你!”

    李炜见四个人都是骑着破自行车,一皱眉,说道:“还是让我载你吧!”

    半个钟头后到了高村,李炜看了一下几家的房舍,说道:“这两家老人的房子确实是有点烂,本家的那两个堂舅家的房子倒是比他们强些,虽然也是旧房,却为砖墙,如果他们两家能够换换就好了。有你们六家住到一块,能盖个六七层的楼房就行啦,就也够补偿标准了。”

    高小骡道:“这个主意不错,如果能调换,对谁都有利。眼下这两家老人都是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他们的儿子既在外地买了房,家里的房子肯定不会再翻修了。现在他们的房子都是土坯,虽然不是危房,却也算是高村最差的房了。”

    李炜道:“走,找他们商量一下。”

    五人当下由高小骡带路,首先来到高清全老汉的家。进了院,忽见屋里气汹汹的冲出了两个人,高小骡一看是高宝虎与高大龙弟兄俩,吓得登时就向后退了一步。

    高大龙过来道:“滚,滚,人家老汉不欢迎你们!”

    高小驴大声道:“这是人家高老汉的家,又不是你们家,你们凭什么不让来?”

    高宝虎猛一推他,喝道:“我说不让你们来就不让你们来,是人家高老汉让撵你们的,你们马上走!”

    高小驴个子矮小,被他一推之后,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出了五六步。高大龙又来推高小马时,李炜从后面闪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呀?”

    高家二兄弟见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大高个,一愣之下,但当一认出是四人的外甥,气势随即又高涨起来,他们虽不知李炜的底细,却知高慧兰每次来娘家都是骑着一个破自行车,假如他们知道高慧兰在年前已经改嫁给了市委书记,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横横,此刻他们猜李炜也不会有太大背景,冷冷道:“你滚开,你们的舅舅想盖大楼,然后腾出地方做家具,这连门都没有,电刨与电锯的响声惊扰四邻,任谁听了都会反感。”

    高小驴道:“电刨电锯虽然有噪音,我们可以专门盖个小屋密封,现在你们不让我们来高老汉家,管得是不是也太宽了?”

    高小骡道:“我说高老汉怎么会不同意合并小区,原来是你们在这里煽风点火?”

    高宝虎怒道:“就是我们煽风点火,咋啦,你们马上滚,不滚立马揍你。”说话间又来推几人,但二人毕竟忌惮李炜个大,不敢对他动手,骂骂咧咧之中,只是去推高家四兄弟。

    李炜这时已经耐不住了,眼见这两个大汉都是三十来岁年纪,一个个都是身如铁塔,而四个舅舅却是又黑又瘦,今天如不是自己在场,显然要被他们两兄弟欺侮了。当下揪住高宝虎的衣领向外一扔,高宝虎一个庞大的身区登时如草人一样直飞出去,随后也不见他如何动手,高大龙的身子也是呼的一声飞向大街,两弟兄都是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上。

    这一来二人的呼号声立时招来了无数人围观,待高小骡四兄弟满面惊诧的来到大街上,高宝虎与高大龙的家属闻讯也跑了过来。众人赶来一见高宝虎与高大龙倒在地上,不由非说的就开始动手谩骂起来。李炜见众人大部分都是婆娘,随即退出事外让四个舅舅出来应付。而在此时,高小骡的儿子高翠民、高小马的儿子高国平、高小牛的儿子高国立、高小驴十五岁的女儿高学敏,以及李炜的四个妗子听说后也都纷纷赶来,一时人多势众,倒也大占上风。

    但双方还没打闹多久,远处一辆警车呼啸驶来,六个民警下车将众人拦开,简单的问了一下事情经过,拿着手铐就来铐李炜。

    李炜见了,忙道:“喂,喂,你们不问青红皂白怎么就来铐人?我又不拒捕,你们铐什么铐?”

    民警道:“你都打死人了,不铐你铐谁?”

    李炜哈的一声,道:“他们在地上装死,你也相信?我过去给他一脚,立马把他踢醒。”

    民警骂道:“妈勒个x,你小子还想虐尸不是?”

    一民警拔出枪道:“把他铐上,他敢拒捕,马上就地枪决。”

    李炜一见他拔枪,立时也恼了,心想你们这些小民警也太无法无天了,老子在前线出生入死,为国家立下多少军功,就算你们与这两兄弟再熟识,也决不该为一点小事就拔枪,你们这算什么人民警察?

    一时恼将起来,一边与几人周旋一边拿手机给军区电话,此刻他背上虽然有伤,但对付这六个民警仍绰绰有余。六名警察眼见他一边拒捕一边好整以暇的打电话,自也被挑起了怒火,一时间也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枪,其余人跟着也纷纷开枪。李炜怕他们伤了平民,待得一打罢电话,出手再不容情,几拳把几人击倒,在他们身上又连踢了起来,直踢的六人就地翻滚,连站都站不起来。

    围观人见他空手与六个持枪的民警搏斗,六名警察非但伤不了他,竟还全部被他打得不能还手,无不都惊呆了。

    高小骡等人此刻早吓得瑟瑟发抖,正担心外甥闯了大祸,不多时天空隆隆声响起,四架直升机盘旋在众人上空。飞机一降落,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部队官兵直奔过来。

    李炜见带队的是三团的团长任长远,喝道:“去,把这六人拧走。”

    任长远一挥手,众人二话不说的就冲了上去。

    其时高宝虎与高大龙还正在地上装死,李炜一使眼色,众人当下也将二人拧走。

    八人被押上飞机,李炜听说军区的两千官兵也正坐车赶来,心想这些民警敢草菅人命,背后必有人在给他们撑腰,当下打去电话,让这两千官兵直接去双龙乡派出所,把正副所长与指导员也捆走。交待好与四个舅舅打了个招呼,即坐上飞机走了。

    等到了军区,不久副所长张铁山也被押到,至于正所长与指导员却因回家过年而没能捆来。李炜余怒未消,立即让人再去家里抓他们,说就是挖地三尺,必须也得把这派出所的这两个领导请来。

    众人走后,李炜对这张铁山一番喝问,这才知道这副所长是高宝虎与高大龙的表哥。原来,他在高村一打了这副所长的表弟,二人的家属早就给此人打去了电话,张铁山立即让所里执勤的六个民警过去抓人。张铁山虽没交待拒捕可以击毙,但这六个民警在双龙乡却都是横惯了的人,早在半年前,六人就因下去办案遭到抵抗而开过枪,后来一见没事,气焰越来越高。这一次见是副所长表弟的事,人人都想立功,六人先是出主意让高家二兄弟躺在地上装晕,然后再过来抓人,打算在这件事上痛宰一笔,但这一次他们显然知道打错了算盘,李炜一将他们打倒在地,他们就知事情不妙,随后军队一派飞机过来抓人,更是被吓的亡魂失魄。

    李炜审问罢,将背上的衣服一脱,对张铁山道:“你来看,本人身为国家少将,为一点小事竟被你们的民警开枪射伤。这幸好是我命大才没被他们打中要害,如果就此死了,岂不冤枉?”

    张铁山见他背上鲜血津津,虽然没有看见弹孔,却也相信了他说得话是真的,这一看当真是吓得脸色惨白。六个民警看到了他身上的血后,更也是深信不疑,刚才他们一阵乱枪,每人少说也开了两枪,虽知这一枪不是被自己打中的,但谁又敢保证不是被同伴所伤。这时一听说他是军队少将,众人将眼一闭,都知完了!

    李炜又将目光转向高宝虎与高大龙,冷冷的道:“刚才你们不是躺在地上装死吗,现在怎么又活了?今天如不是碰上了我,你们还不知要讹人家多少钱呢!”说罢也不等二人回答,对手下道:“去,把他们都押到八里山,让他们先去挖矿吧,虽然把他们囚着,却也不能让他们闲。”

    官兵将九人押走,团长任长远惊疑道:“司令,你背上的伤,真是被他们用枪打伤?”

    李炜冷笑道:“区区几个小毛警,又岂能伤得了我?”

    任长远道:“那你背上的血…?”

    李炜道:“啊,是早就有的旧伤,只是与他们搏斗的时候,伤口又裂了而已。但这几个民警如此可恶,却也得硬按到他们的头上。想想我为国家立下多少军功?真是历经万死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而这些毛毛警身为国家公务人员,不为人民服务,反而作威作福的草菅人命,如不惩治惩治他们,他们以后会更甚。”

    任长远连道:“是,是,这些人决不能饶他,谁来说情也不行。”

    二人在这里闲谈一阵,当李炜听说他的少将军服已经下发,上面通知他正月十六去军委受封,心里一喜,当下让勤务兵取来换上,一见大小正合适,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身为少将,高兴的哈哈大笑。

    然他正在高兴,静怡忽然进来,看到他的军服一怔,说道:“怎么回事呀?怎么我一会不在,你就惹这么大的事?”

    李炜想不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忙道:“静怡,这事不能怪我。”

    任长远也道:“是呀,这件事不能怪司令,几个小警察,居然敢对司令开枪?”

    李炜道:“初开始是高宝虎与高大龙欺侮舅舅,我看不惯就出了手,原以为教训一下他们也就算了,谁想两兄弟躺在地上装死,并且还让警察来捉我。我打人最多也就是给二人看看病罚个钱了事。但他们一上来就拿手铐铐我,我一个堂堂的军区司令、国家少将,要是被几个小瘪三给铐了,颜面何在?”

    静怡道:“所以你就拒捕,把人给抓来了?”

    李炜道:“如果他们不开枪,我自然不会抓他们。”

    静怡冷冷的道:“行啦,先别说这些,你马上跟我去市委。”

    李炜忙道:“去市委干什么呀?我这里还有事呢。”

    静怡一跺脚,喝道:“你到底走不走呀?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都亲自过来了,你还摆你的臭架子不是?”

    李炜奇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估计当时自己正在飞机上,哈哈一笑,随她出了军区。

    路上见她阴沉着个脸,将车开的飞快,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呀?去市委干什么呀?”

    静怡道:“今天衡阳商厦坍塌,砸死了三十多人,伤得不计其数,消息传到省里,杨志平带着省委的人,要亲自过来。”

    李炜道:“省委书记过来,不是有爸爸吗,让我去干什么?”一句话说罢,复又笑道:“啊,原来你是怕爸爸挨训,让我出面应付,是不是?”

    静怡哼的一声,道:“你少自高自大,就算你再是少将,在爸爸面前仍是个小辈。”

    李炜忙道:“那是,那是,这是自然!”

    静怡缓了缓,这才道:“让你出面也是大哥的意思,出了这么大的事,省委书记要是一过来,谁的面子会挂得住。也幸好是大哥得知杨志平要来,预先给爸爸打了电话,要不然,今天市委与市政府的好些人都得被记过,这大过年的,谁会不回老家?爸爸这一给他们打去电话,他们也正火急的赶来呢。”

    李炜赞叹道:“爸爸的胸襟就是宽阔呀,假如这书记要还是王强,他肯定只通知他的亲信,决不会通知伯父。”

    静怡皱眉道:“你怎么一会喊伯父,一会喊爸爸,你到底叫他什么?”

    李炜哈哈的道:“又不是当面叫,又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你在背后不仍也干妈干妈的在叫?”

    静怡嗔了他两句,只顾开车,不再理他。

    到了市委,只见刘致远在院子里正焦急的渡步,身侧站着的十余人分别是市委副书记邓金生,政法委书记刘进义,组织部长李国富,副市长郭保利,市委秘书长令狐云,以及政府里的李友发、杨广才、何庆权。

    李炜下了车,众人见到他的军服一愣,众人都知他这衣服是少将军服,偶然有几人不认识,但看到他人才出众,挺拔的身姿配上这身恰到好处的新军服,当真是英姿飒爽,一时倒令某些大腹便便的高官们自惭形秽起来。

    刘致远当下见李炜来了,对众人道:“李自强路远,估计是赶不到了,咱们先去医院慰问伤者,一定要赶在杨书记前面!”

    众人听了他的话一齐上车。李炜与静怡上了刘致远的车后,刘致远在路上简单的对李炜说了大楼坍塌的原因,不一刻到了人民医院,院长陪着众人来到病房。众人见到这这二百多个伤者竟有七十人是被截了肢,无不都面色一寒。

    众人刚慰问罢伤者,杨志平带着两个省委副书记即也赶到。

    杨志平见到众人一愣,一时也想不到这大过年的,ss市的这四大领导班子竟都在这里,但当他一看到这些缺胳膊少腿的伤者,脸一沉,随即将目光转向刘致远,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听说衡阳商厦刚刚才建成两年,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故?”

    刘致远道:“啊,是…是…!”

    静怡这时一拧李炜,李炜忙站出来道:“啊,杨书记,是这样的。”

    杨志平一见是李炜,和蔼道:“啊,是小炜呀,你的伤没事了吧?”

    李炜一拍胸脯,说道:“早好了呢,多谢省领导关心。”

    杨志平微笑道:“与我又客气什么,上次能把田东临与郭东海几人击毙,真是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没准就会让这两个重犯在大伙的眼皮底下逃跑,到时我这个省委书记,呵呵…”话说半句,心想:“如不是你把田东临与郭东海擒获,很可能我这个省委书记就当到头了。”一阵感激,盯着他的肩章道:“不错呀,这么年轻就升上少将了,今后前途无量呀?”

    李炜忙道:“啊,还不算正式的呢,改日还得到北京受封呢。对了杨书记,事情是这样的,衡阳商厦是两年前建的不假,但当时的副书记是李玉刚,秘书长是张永年,这两个人当时管的是城建与质量监督局,就乘职务之便合开了一个钢材市场,卖的钢筋都为小炉钢,根本就达不到国家标准。”

    杨志平哦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当时田省长处理这件事时,我听说过。但你说衡阳商厦坍塌,是因为钢筋的缘故?”

    李炜点了点头,按从刘致远那里听到的情况,如实说道:“据刚刚检测的结果,这些钢筋根本就不达标。事发当天,衡阳商厦虽然人满为患,但如果钢筋合格的话,五架水泥梁完全不应该被同时压断。这些钢筋都属硬脆型,连九十度弯都弯不了,一弯就断。”

    杨志平寒着脸道:“这么说,这建衡阳商厦的钢材,是李玉刚与张永年提供的了?”

    李炜道:“完全都是他们提供的,当时他们一个是市委副书记,一个是市委秘书长,质量监督局被他们控制,他二人硬将这些劣质钢材高价卖给工地,工程师与施工方也无可奈何。”

    杨志平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这二人现在在哪?马上把他们拘起来。”

    李炜道:“哦,他们的钢材市场被我大哥查处后,已经被削了职,现在是个白身,我爸爸已让刘局长派人去抓他们了。”

    杨志平一愣,道:“你爸爸?你爸爸是谁?”

    李炜向刘致远一指,说道:“哦,是我岳父!”

    杨志平一见是刘致远,这才也想了起来,李炜结婚时他虽然也亲自道贺,但那是陪同郭xx一起来的,当时他与众省领导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哪里又知道李炜的岳父是谁,这一听说,态度马上缓和了下来,说道:“好,很好,ss市的工作由你主持,搞的还是很不错的,今天的十三个常委…,哦,除了李自强,剩余的人倒是都到齐了。这李自强干什么去了…?”

    刘致远正待回答,只见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人,李自强一过来即道:“报告杨书记,我…我在这里…!”

    杨志平冷冷打量了一下他,又将目光转向李炜,说道:“上次你出事了后,你的常委位置一直还在空着,既然你还是军区司令,就继续还担任常委这一职吧。”

    李炜忙向他敬了个礼,说道:“是,一切听从杨书记安排!”

    杨志平笑道:“我又不是军人,你给我敬礼干什么?再说,现在你可已是大少将了。”

    李炜忙道:“就算再是少将,可也比你低半级,并且也在你的管辖之内呢。”

    杨志平手一指他,想要说他却又没有开口。最后将目光转向刘致远,说道:“不管这李玉刚与张永年在哪,你一定得把他们找出来,责任一定要追究到底。”

    刘致远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杨志平又道:“至于伤者与死者的善后问题,一定也要及早处理好,不要让受害家属有积怨,引起中央震怒。”

    刘致远忙道:“是,是,我都知道了!”

    杨志平又嘱咐几句后,最后拍了拍李炜的肩,将腕上的金表送了给他,这才告辞。

    杨志平一走,刘致远与众常委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众人都知这省委书记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如此又平平和和的离开,实在是因为李炜在当中起了作用,众人在感激李炜的同时,刘致远向这个女婿一望,亦是一脸的赞赏。

    当下回到市委,刘致远立即与大家座谈,商量这善后问题该如何处决,责任怎样追究到人人。

    李炜本来还忧心抓派出所的那两个领导,现在见这里的情况这样严重,杨志平又让自己出任常委,一时也不好意思走了。认真听了一下大家的讨论,最后见到大家都将目光望着自己,知自己这一升为少将,身份已不比平时,爸爸让大家讨论,但大家讨论归讨论,轮到最后定案,除了爸爸这个长辈,又有谁敢抢自己风头?

    一时也不与他们客套,说道:“爸爸,各位常委,杨书记走的时候不是让咱们及早处理好受害家属的善后问题吗?我认为咱们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第一时间把补偿问题落实到位。这次事故一下子死了三十七人,中央肯定也在关注这件事,咱们不要等中央派人来了,死者家属仍满腹怨言,伤者仍集体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给采访。”

    刘致远点头道:“是,按理是该这么做,但这么一来,这笔钱肯定得由市财政局先垫出来,如此一笔庞大的费用,只怕五千万也解决不了问题。”

    李炜道:“啊,钱不是问题,如果财政上吃紧,我可以把军区的钱先垫出来周转。”

    众人听到他这句话一怔,一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刘致远心想:“这小子怎么这样傻。”犹豫了一阵,说道:“好,只要有钱就行,现在市里的钱已全部被投到了旧城改造上,我也正在为钱的事发愁呢!”说罢与大家共同拟定出了一个赔偿标准。议定死亡人的赔偿金为五十万。伤者一级残废(重度)的按四十万包赔。二级(中度)按三十万包赔,三级(轻度)的按二十万包赔,轻微者按十万、五万着情处理。前提是这些钱一次性包赔到位后,令其马上转院,不得再在人民医院集体治疗,特殊情况者根据实情为其办理低保。

    当下议定后,刘致远立即做出分工,让市长李友发带同政府里的杨广才、何庆权、郭保利去做伤残鉴定,让他今晚就把这件事落实清楚。同时让政法委书记刘进义继续抓捕李玉刚与张永年,让副书记邓金生与市委秘书长令狐云去与衡阳商厦老板交涉,令其承担部分责任。让纪委书记李自强与组织部长李国富去督促保险公司,让保险公司承担部分费用。让刚进入常委的女宣传部长张爱艳控制好媒体舆论,不得将这件事扩大宣传。让检察院院长辛可立继续做好信访,发现一有受害家属投诉处理不公,让他第一时间上报到市委。一切分工明确后,最后让李炜去筹集资金,让他明天就把钱筹齐。

    会议一散,众人立即都起身去了。

    李炜出了会议室,本待打电话让军区派车来接,不想下了楼,愕然见到自己的车还在市委,正左顾右盼,静怡摇下车窗道:“发什么愣呢,还不上车?”

    李炜道:“我在找你呢,原来你还在呀?”

    静怡道:“我在等你呢!”等他上了车,这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大坏蛋,你终于又当上常委了?”

    李炜道:“常委就常委,怎么是大坏蛋?我可是个大好人呢。”

    静怡抱着他的脖子道:“大坏蛋,你就是个大坏蛋。”

    李炜哈哈大笑,说道:好,坏蛋就坏蛋吧。咱们去军区吧,爸爸给我派下任务,让我凑五千万呢。”

    静怡一怔,道:“这么多,怎么让你去筹呀?”

    李炜道:“哦,是衡阳商厦的伤者需要立即包赔,爸爸说财政局的钱紧张,所以我就自保奋勇。”

    静怡听了道:“原来是你自己要拿的呀?我说常委那么多人,爸爸怎么不指派别人,偏偏让你去筹。”

    李炜道:“啊,是我借给市委的,反正军区里有钱,闲着也是闲着。”

    静怡笑道:你小子,说你是个傻,还真一点都不精。自古市委急用钱,向来都是向下面硬摊硬派,又哪有借的道理。因而各大局来市委汇报工作,即便再有钱也都一个个哭穷。你倒好,倒是夸起富来。这些钱你只要一往外拿,就永远别想再收回了。”

    李炜一愣,道:“这…这不会吧?”

    静怡没有理他,等启开车驶出了市委大院,这才说道:“什么会不会的?官场上的规矩就是这样,这是你年轻,没有经历过而已。”

    李炜哈的一声,道:“怎么是这样?如果你不说,我还真是不知道呢?”

    静怡道:“好了,既然你承诺爸爸了,也就别后悔了,当初你讹王强了五个亿,现在返还十分之一,也不吃亏。”

    李炜道:“虽然这样,仍然有点别扭,白白拿出了五千万,别人还以为我是个傻呢。”

    静怡嗔道:“我看你也不精。”

    说话间到了军区,然两人正要下车,刘致远忽然一个电话打来,李炜无奈道:“拐回吧,爸爸让咱们回家呢。”

    静怡皱眉道:“究竟什么事呀?怎么有话也不在市委里说,偏偏等咱们来了军区,才打电话。”

    李炜道:“不知道,只说有急事。”

    静怡当下将车拐回,到小李镇,只见沙发上除了刘致远,另还坐了两个中年干部。二人一见到李炜来了,一齐站起来递烟。

    李炜摆了摆手,问道:“爸爸,这两位是…”

    刘致远哦了一声,说道:“你先坐下吧,小炜,听说你抓了双龙乡派出所的副所长和六个民警,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市委忙,我一时也顾不上问。”

    李炜一听是为这事,气一下子又上来了,站起来道:“爸爸,这六个民警简直就是警界里的败类,还有那个副所长张铁山,这几个人我抓定了,任谁来说情也不行。他们为一点小事就拔枪相向,这我要是真被他们打死了,去哪说理?”把这件事是前因后果说了后,当众又脱下了衣服,让众人看自己的枪伤。

    刘致远虽知他这枪伤是早就有的旧伤,但听了他的话却也觉得恼怒,说道:“郭县长,高乡长,这件事你们也不要再提了,这几个人就算不被小炜抓,也决不能让他们再在公安干线上再干下去了。民警徇私舞弊,这是范了原则的,尤其不问青红皂白拔枪伤人,更是情节严重。”

    郭县长抹了抹头上的汗,道:“是,是,我知道了,我…我也是一时不明,不知他们伤了李司令,这才过来问问!根本就不敢替他们说情。”说罢向高乡长狠狠的一瞪,脸上满是恼怒。

    其时这高乡长正是高大龙与高宝虎两个人的叔叔,高大龙与高宝虎之所以称张铁山表哥,乃因这张铁山是高乡长外甥的缘故。这高乡长央求县里的郭县长过来说情,本并没有把这一层亲戚关系说透,只说这部队官兵到他们乡里抓了派出所的民警与所长,给双龙乡的工作造成了不便,今天来的意思是要求让李炜把这些人与他的两个侄子都放出来,同时不让再追究其他两个派出所领导的责任。郭县长念他是下属才陪他过来,却不想来了之后,竟得知民警把军区司令打伤。此刻郭县长虽不知李炜已是少将,但打伤军区司令的后果他是知道的,一不小心,只怕连带他也会牵连进去,若是预先知道了事情真相,他避之不及,哪里又敢过来说情,当此情势,心里又如何会不恼这高乡长。

    此刻这高乡长被郭县长这一瞪,自也是被吓得脸色煞白。其实他也并不知民警会开枪把军区司令打伤,虽然也知道民警开了枪,但当时却知是没有打伤人才敢过来,本以为与高慧兰是小学同学,郭县长又亲自过来,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这一见到李炜肩膀上的伤,郭县长这一迁怒,只怕他头上的乌纱也会被摘。

    刘致远见二人尴尬,说道:“郭县长,高乡长,你们先回去,等我将事情调查清楚,缓缓再说。”

    郭县长慌忙站起来道:“好,好,这些人敢伤军区司令,必须也得严惩,刘书记不必姑息,李司令也不要客气,你们尽管秉公处理就是。”

    李炜对二人一挥手,二人这才如奉大赦的去了。

    刘致远将门关上,说道:“小炜,眼下这几个人你抓也就抓了,但既与另两个派出所领导无关,就不要再兴师动众的抓他们了吧?”

    李炜道:“怎么能无关?小兵们敢在外面胡作非为,自然都是领导在背后纵容。就算不纵容,也该给他们定个管理不严之罪。”

    刘致远劝了他几句,见他不听,一时也没再说什么。

    高慧兰见二人走了,从厨房里端出了饭菜,说道:“小炜,这个高大龙与高宝虎虽然可恶,但他们的叔叔却人品不坏,既然你没有被伤到,就不要太认真了。”

    李炜道:“妈,这件事你别管。”拿手机给任长远拔打了个电话,一番深问,当听说派出所的那两个领导仍没抓到,将电话一挂,口里嘟囔起来。

    静怡冷冷的道:“吃饭吧,别气孩没奶吃。”

    李炜一愣,道:“怎么气孩没奶吃?这话是什么意思?”

    静怡道:“连这都不知道?是妇女生下孩子后,在给孩子喂奶的期间忌生气,如果一生气,奶水被气回,孩子就没奶吃了。”

    李炜哈的一声,道:“原来,你骂我是女人呀?”欲挠她胳肢窝时,听到刘致远咳嗽了一声,当下收起哩嘻,在餐桌旁坐下。

    几人正待开饭,听到门铃声响,静怡皱眉道:“是谁不知趣,这个时候过来打搅?”过去开开门,只见外面站了三个妇女,其中一个大约五十来岁,另外两个则是四十来岁的年纪,三人手里都是提着礼品。年纪略大点的妇女道:“这…这里是高小鹅的家吗?”

    静怡知干妈的闺名叫这个名字,正要问她们是什么事,高慧兰过来道:“呀,是翠英表姐呀?快进来。”

    第四十集

    这任翠英是高慧兰娘家舅舅的女儿,自高慧兰的舅舅死后,两家一断了来往,她们两人这才不再见面,但虽然疏远了,毕竟两人是表姐妹,关系一点都不含糊。高慧兰邀三人吃饭时,任翠英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另两人却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任翠英此刻早从高小骡那里得知了高慧兰的近况,知她已经改嫁给了市委书记,并且也知道了李炜当上了军区司令。任翠英与众人客套罢,随即压低声音道:“小炜,今天表姨是来求你来了。”

    李炜对这个表姨并不陌生,忙道:“是什么事呀,表姨就快说吧,与我又客气什么?”

    任翠英向沙发上的两个妇女一指,悄悄地道:“你看见了吗,穿鸭绒袄的那个妹子叫大妞,是我婆家姑姑女儿的堂嫂,她的老公就是双龙乡派出所的所长。那个穿黑衣服的那个妹子与咱们虽没关系,却说是指导员的家属,说是同是一个所里的领导,关系不错。”

    李炜听了,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静怡用筷子在他头上一敲,说道:“笑什么?不许笑!”然虽然是在说他,心里却也不由的在笑,脸上也没有半点严肃的意思。

    任翠英白了李炜一眼,低声道:“臭小子,如不是你派部队抓大妞的老公,这种拐弯亲戚也不会来找我?她既求到了我,这个面子你一定得给,反正也不是天大的事。至于那个指导员的媳妇,你就看着办吧。”

    李炜真想不到拐弯抹角,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俗话说穷家无亲戚,富家遍地亲,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假。自己这一有了身份地位,今后七大姑八大姨家的亲戚必须也得都认个遍了,不一定什么时候,这些人都会找上门求自己办事。想了想道:“表姨,既然是你来替这个派出所所长说情,这个面子我一定给,只是这个人我要见他一面,有些话我要亲自交待他一下。”

    任翠英说道:“好,只要你不抓他,我马上让他来见你,只是那个指导员…?”

    李炜道:“那个指导员叫什么名字?”

    任翠英道:“我也不太清楚,好象说是叫宋…学义什么的。”

    静怡道:“是不是叫宋学毅呀?”

    任翠英道:“对,对,就是叫宋学毅。另一个说是叫李云飞,只是我忘了他们两人谁是指导员,谁是所长。”

    李炜笑道:“你连名字也搞不清,就来说情呀?”

    任翠英道:“你少怪姨,她们两个人一齐来找我,所以我才弄混。”

    李炜道:“对了静怡,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静怡冷冷道:“双龙乡的派出所里,还会有几个宋学毅,我是看了咱们结婚的礼金本才知道有这个名字。这个宋学毅名字的后面,表明了是双龙乡派出所的人。”

    李炜惊讶道:“怎么?你是说这个宋学毅在咱们结婚的时候,来给咱们付过礼?”

    静怡道:“好像是付了一百,记得双龙乡派出所的人,好像有五个人都付了礼,李云飞与张铁山也在其中。”

    李炜又是一讶,问道:“静怡,你…你没记错吧?那么厚厚的一本礼金薄,你也能记得?”

    静怡切的一声,道:“要是我记错啦,我刘静怡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不相信你可以回朝阳小区查,反正那个礼金薄还保存完好。”

    刘致远呵呵的道:“你小子你别与静怡抬杠,如果打赌,你准输。”

    李炜知她记忆力超强,一时倒也信了,只是想不到自己结婚,双龙乡的人也会来给自己付礼,张铁山居然也…!想了想,当即到楼上把与小婷结婚时的礼金薄找来,一番查找,想不到还真又查到了三人。知自己两次结婚,很多官场上的人都是派人送来礼金,并没有亲自过来道贺,一时将这个礼金薄在餐桌上一摔,连道:“罢了,罢了,这宋学毅与李云飞也不要抓了,还有那个张铁山,教育一下也把他放了吧,人家两次给我付礼,钱虽然不多,人情却是不小。”

    刘致远嗔道:“你小子,一会一个样,真与小孩子也差不多?”

    李炜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来到了客厅。

    两个妇女一见他过来,慌忙都站起了身来。

    李炜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既然你们求到了我表姨,这个人情我不能不给,你们回去后让你们的老公约束好属下,象类似这样的事件,坚决别让再发生了。”

    两个妇女听了这话,立时激动的语音发颤,没口子的都感谢起他来。

    李炜又交待了二人几句,说道:“你们走吧,我表姨与我妈久不见面,今天她不走了。对了,你们把礼品也拿走。”

    两个妇女慌忙道:“不,不,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

    李炜听是这样,当下也没再言,将二人送出去,回来见这礼品是件红葡萄酒与汇源果汁,遂打开葡萄酒让母亲与表姨品尝,但刚一打开了箱,望着纸箱底立即皱起了眉。

    静怡问道:“怎么?是发现敌情了吧?”

    李炜道:“怎么还有钱?”将另一件汇源果汁也一撕开,想不到箱底也是放了一万块钱,当下也不让任翠英在这里住了,将这两万块钱递给她,让她赶快去追二人。其时任翠英早就知道这箱底里被放有钱,见到这个表外甥竟是不收,夸了他几句,这才匆匆的走了。

    李炜将她送出去,立即给团长任长远打了电话,让他召回部队官兵,取消了任务。

    当晚躺到床上,静怡在李炜的怀里一滚,撒着娇道:“臭小子,今天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李炜道:“是因为我当上了常委吗?”

    静怡道:“不光是当上常委,还有你升了少将,你穿上这少将军服简直太帅了。今天杨志平来,想不到连他这个省委书记也要买你账,今后爸爸在ss市任职,可算有底气了。”

    李炜摆弄着胳膊上的金表,说道:“杨志平买我的账可并不是因为我是少将,而是因为我在抓捕田东临的时候替他解了围,如果那一次敢让田东临跑了,郭老伯一恼,马上就把他卸任了。”

    静怡道:“虽然这样,你这个大少将毕竟能够震慑人,今后上面再派人来,直接就让你去应付。到时你的腰里再插把枪,谁要是敢横横一句,你拿枪直接就指着他的脑袋,不吓他个屁滚尿流才怪。”

    李炜哈的一声,道:“好,就听你的。”说着就去脱她内裤。

    静怡一皱眉,说道:“李炜,今天不行!”

    李炜忙道:“怎么了?”

    静怡道:“我…我那个来了…!”

    李炜一摸她的下面,果然是垫了卫生巾,气恼道:“扫兴,你早知今天要来,为什么昨晚不让我来一次?”

    静怡道:“我…我也不知今晚会来,我还以为是明天或后天呢。”

    李炜冷冷的道:“行啦,睡吧。”将身一转,闭上眼不再理她。

    到第二天,李炜被母亲的敲门声喊醒,来到客厅,只见刘致远正在给两个中年人上政治课。

    刘致远道:“小炜,这两个人就是双龙乡的宋所长和李指导员。”

    李炜知把钱一退给他们,他们今天肯定会来感谢,见了二人这战战兢兢的样子,说道:“你们都坐下,还是让我爸爸来教育你们吧。”

    十分钟后等他从洗漱罢,二人已被刘致远劝走。本来他还想再提提那五千万的事,不料市长李友发一过来,二人一谈起别的事,他却是想开口也不好意思了。

    不久二人走后,李炜遂也去了军区,不过他走的时候却是一个人走的。昨晚没有办成好事,余怒未息,却是把静怡撇在了家里。到军区让任长远把张铁山提来,一番口头教育,遂把此人也放了。只是那六个民警却没有放,仍是让他们在八里山的地底干活。高大龙与高宝虎也是一样,发誓不把二人身上的浊气化净,决不让二人出来。

    中午在军区吃过饭,直到下午三点,刘致远这才打来电话,说与人民医院的伤者已经谈妥,让他把钱马上送过去。李炜这时已想好了对策,佯装答应一声,开车来到了市委。

    进了会议室,众人见他来了,除了刘致远,都一齐站起来示意。

    刘致远尴尬的笑笑,心想就算你再是少将,总不能让我这个长辈也站起来给你打招呼。待众人落座,遂问李炜是不是把钱带来了。

    李炜见大家都在关注自己,一抹脸,说道:“爸爸,这件事有点难办呀?”

    刘致远忙道:“怎么难办?”

    李炜故作愁苦道:“爸爸,昨天我答应了你后,不料今天到军区一商量,军区里的其余领导竟都不同意,他们是军区里的老臣,我有心力排众议,但实在又众口难辨呀?”

    刘致远立时坐不住了,在坐的其他常委也都着急起来,纷纷都道:“你不是少将吗?你说出来的话谁敢不听呀?”

    “现在政府已经与伤者谈妥,马上就要去补偿人家,如果食言,那怎么行?”

    “现在伤者的家属可都在医院等着呢?这要是一激怒他们,消息一传到中央…”

    李炜见大家的头上都冒出了汗,微微一笑,说道:“爸爸,各位常委,大家都别急,这件事并不是没得商量。军区里的老臣虽然反对,但他们却有个要求。”

    刘致远忙道:“什么要求?”

    李炜道:“啊,是这样的,军区的占地面积本就不大,前不久一盖了医院,又建了厂房和军火库,训练场也被占了不少。现在与军区紧挨的那片杨树林大约有十五亩大,听说是政府的地皮。那些老臣本来是想用这笔钱扩充场地的,只是一直还没有机会给政府商量。”

    刘致远听了这话,立即知道他这话是往哪歪了,手一指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其余常委也都笑了起来,众人都知那片地的面积根本就不止十五亩,打上周边的坑坑洼洼,只怕二十亩也得开外。眼下市郊的地皮这么贵,一平方米就得五千多,这二十亩地如果用来搞房地产,少说也得七千来万,心想怪不得你昨天一口答应借给市委五千万,原来是阴谋,眼下你在这关键的时候一变卦,大家看在你这个少将份上,又是书记的女婿,哪里还能说句不卖?

    刘致远不好意思表这个态,强忍着笑道:“李市长,你看怎么办?政府里你是老大,还是你来说句话吧。”

    李友发知他翁婿关系不便定案,当下也不客气,咳嗽了两声,说道:“既然是军区用地,政府自然是大力支持。解放军是保卫祖国的钢铁长城,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这件事我同意。”

    刘致远又道:“邓副书记你呢?既然李市长同意了,你代表市委,也表个态吧。”

    邓金生立马道:“我也没意见。这片地是卖给军区,又不是卖给私人,何况支持国防建设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咱们要不断增强国防实力,才能保障社会主义建设的顺利进行嘛。”

    刘致远又一一问过了其他常委,见大家都没意见,说道:“好,就这么定了。小炜,这下你可没话说了吧?”

    李炜挠了挠头,笑道:“好,我马上给军区打电话。”

    刘致远见时间也不早了,当下让他把钱直接送到医院,随后与众人刚刚到了医院,部队的一百多人把钱早也押到了。

    如此一来,市委书记与市长在大庭广众下亲自给伤者家属发钱,这种不掩不藏的补偿方式当真也让众家属们感受到了一级政府的公正。当众人一拿到了这厚厚的巨款,按原先约定好的与医院一结罢帐,带着伤者立即就去其他地方治疗了。

    众常委将这件事办妥,待再将那三十七个死者的补偿款也发放罢,已是傍黑。

    李炜与刘致远回到小李镇正要吃饭,却见家里少了一人,李炜忙问静怡去哪时,高慧兰嗔道:“你们一见面就拌嘴,怎么一会不见,就又…”

    李炜笑道:“拌嘴归拌嘴,却是离不开。她去哪了?”

    高慧兰道:“是小欣与人打架,说是伤了胳膊,静怡去看他了。”

    李炜惊道:“小欣与人打架?这…这怎么可能,他一个公安局的副大队长,谁敢与他打架?”

    刘致远觉得奇怪,也是连声追问。

    高慧兰道:“我也不太清楚,莉莉在电话里说,下手的那个人很利索,还蒙了面。”

    李炜听说后立时坐不住了,说道:“我过去看看。”

    到了花园口,正见一个骨科医生在替刘小欣接骨,刘小欣疼得正嗷嗷直叫。

    李炜一见他的胳膊下垂的姿势,已知这是脱臼,说道:“让我来吧。”拿住他的胳膊向上一提,咔啪一声,刘小欣连叫疼还来不及,胳膊已被接了上去。一时之间,李大光、杨蕊、莉莉、静怡、包括老中医,众人无不都瞪大眼睛,就象看外星人一样望着他。

    老医生向他一竖大拇指,赞道:“年轻人,好厉害。”

    李炜将老医生送走,这才顾得上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小欣一扬眉,大骂道:“妈哩个x,那蒙面人一上来就攻击我,要不是大光碰巧过来,今天我非吃大亏不可。”

    李炜问了一下细节,当听说那蒙面人的身高是一米八二左右,立马已知道他是谁了,说道:“大光,这个人是杨立新。”

    李大光惊道:“真的是他?”

    李炜道:“十有八九就是他。”

    刘小欣大声道:“李炜,这杨立新是谁?你告诉我,我非抓他不可。妈哩个x,他敢袭警,简直不想活了?”

    李大光迷惘道:“当时我也只是怀疑,并不敢确定,当我与杨蕊赶过来,他已经走了。他…他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对小欣动手?”

    李炜道:“也不能说无缘无故。小欣,你还记得那个通缉犯杨国强吗?杨国强就是这个人的弟弟,当时杨国强虽然是被我失手杀了,但领赏的却是你。”

    刘小欣惊讶道:“什么?你…你是说,袭击我的那个蒙面人,是杨国强的亲哥?”

    李炜点头道:“正是。不过你放心,此人是个正义之人,与杨国强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他今天袭击你只是为了泄愤,如果他想杀你,决不会只卸了你胳膊那么简单。”

    刘小欣道:“话虽这样,但他这终究不算英雄好汉行径,他要是正义,就不会蒙面了。他奶奶的,但这个人的功夫倒也真好,三拳两脚之间,我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莉莉道:“这你不吹牛了?当初你追我的时候,说什么能以一当十,现在却怎么连一个人也斗不过?”

    静怡道:“他说打十个人不假,打得是托儿所的孩子?”

    刘小欣怒道:“你们懂个屁,这个人不一般,会功夫。”

    莉莉道:“当初你不是说也会功夫的吗?”

    刘小欣道:“不与你说了!李炜,这个人在哪住?你告诉我,我马上派人去抓他。”

    李炜道:“好啦,既然他没伤你,你也别小题大做了。毕竟这杨国强是他胞弟,他死了亲兄弟,就让他泄泄愤好了。”

    李大光也道:“是呀,这个人是个武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今天他虽然蒙了面,估计也是考虑到你是警察的缘故。当初我去省城抓于闻强的时候,曾与此人交过手,当时我们是三个人,人家却是三十多人,并且个个都是会家子,当时人家要是合力吃并我们,我们哪里还有命在,不等警察过去就小命呜呼了。”

    莉莉道:“怎么,你也与他打过架?”

    李大光道:“是切磋,不能算是打架。”

    杨蕊忙道:“是谁赢了呀,你快说说?”

    李大光道:“还没有分出胜败就被警察驱散了。但这个人的功夫却没说的,如果斗到底,我准输。”

    杨蕊嗔道:“你的功夫这样好,也打不过他呀?”

    李大光笑了笑,说道:“你别把我看得太神了,只有李哥的功夫才能赢他。”

    众人在这里闲谈一阵,李炜见刘小欣的胳膊没有大碍,随即告辞。但出了门,却没见静怡跟来,返回去见她与杨蕊正在说笑,一句话不说,拉起她就走。

    等进了电梯,静怡甩开他手,说道:“你不是恼我月事来了吗?我晚上既不能满足你,又让我回去干什么?”

    李炜沉着脸道:“就算来了月事,今晚也不会饶你。”

    静怡大声道:“你敢,要是你敢强迫我,我立马用剪刀给你剪掉。”

    李炜瞪了她一眼,不久等下了电梯,这才说道:“走吧,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静怡扑哧一声,拉住了他手,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回到小李镇,刘致远与高淑兰却还并没有睡,二人问罢刘小欣的情况,高慧兰随即进厨房又端来了饭菜。刘致远在趁李炜在吃饭的时候,告诉他刚才高村的四个舅舅已经来过,说已经与邻居的两家老人谈妥,两家老人已经同意与他的两个堂舅对换房子。

    李炜道:“我就知道把高宝虎与高大龙一抓起来,这件事准能说成。那两家老人的房子我都看过了,确实是土坯土墙、破败不堪。两个堂舅家的房子虽然也旧,歪好也算是红砖盖的,让他们对换,不让他们倒找钱就不错了?”

    静怡问道:“现在,他们是几家组建小区?”

    刘致远道;“啊,是六家。”

    静怡皱眉道:“才六家,这够不够补偿标准呀?”

    刘致远道:“也差不多了吧,你其中的一个堂舅是两个儿子,自然是要多盖一层,底层再作为公共场所,盖个八层的楼房也勉强说得过去。由此可见,这农村成小区的难度还是比较大的。由于家户众多、关系复杂,不一定谁是怎样想的,只要有一家不愿意,就会拖几家甚至十几家搁浅。”

    静怡道:“咱们也别管这么多了,既然国家还没硬让咱们市实施,咱们不得罪人最好。现在政府官员强拆民房的例子实在太多,政府本是一片好意,政府给老百姓又是拿钱又是让他们住高楼大厦的,但结果却惹得谩骂声一片,想想这些官员们也真够冤屈的,若不是上面给他们施加压力,谁又吃饱了撑的,强去拆他们的房子?”

    刘致远道:“当然这也是某些钉子户们的贪心造成的,就象旧城改造中遇到的一个例子。一个姓梁的家户本来是愿意拆迁的,但等其他家户们都搬出去后,临到拆房的那天他却变卦了,理由是嫌包赔的少,非让给他们再加二十万。在关键的时候他这一狮子大开口,政府自然是别无办法,如果给他们钱,别的家户们一旦知道,势必都会反悔,如果不给他们钱,工程却又无法往下进行。”

    静怡道:“这一类人才最可气,他们完全就是贪图一个钱。”

    李炜道:“那,现在解决了没有?”

    刘致远道:“又怎么解决?听李市长说,年前没有解决好,到现在还在那里搁着呢。”

    李炜笑道:“如果难解决,就交给我好了,我有办法应付。”

    静怡道:“你又怎么应付?现在旧城改造已经由李市长去负责,你又往身上揽什么事?”

    李炜道:“你别管,这个钉子户如此可恨,我非惩治他一下不可。”

    静怡劝了他几句,见他不听,说道:“现在何志环一天打几个电话,还一直催你去给他建汽车销售公司呢?事情不大,你就看着办吧。”

    李炜听是这样,当下给何志环回了个电话,告诉他等正月十六去北京受封罢将军再处理他的事,一番絮叨之后,这才顾得上问那家钉子户的住址与家庭状况。刘致远本也不让他多管,见他连连追问,当下就把这梁建国的住址对他说了。

    李炜记住后正要回房,房门一开,王秀英与刘文成提着礼品进来,一听他们的儿子狗蛋下月订婚,当下向二人贺喜。

    王秀英与众人客气罢,从兜里拿出了一沓钱,说是开商店赚得的利润,每人分六千五,让高慧兰收下。

    高慧兰一见这么多,哪里肯要。前期为李炜与小婷让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来再一与刘致远结合,此后就没有再打理过商店,虽然早就有退出的打算,只是一直不好意思与王秀英说,现在趁这个机会正好向王秀英辞牌。

    王秀英知她今后也没这个空了,也不勉强,只是这六千五百块钱一定让她收下,说这赚来的这利润里面,光是军区的鞭炮钱就值一千多。两人推搡了一阵,高慧兰勉强收了五千,这才作罢。

    李炜回到楼上,见静怡弯着个腰,正噘着个屁股在收拾衣物,悄悄地欺将过去,将她的裤子猛然一扒,静怡呀的一声,回过头道:“你干什么呀?”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不干什么,给你开个玩笑而已。”

    静怡提上裤子,怒道:“这半夜三更的,你把我吓出个毛病怎么办?”

    李炜忙道:“是,是,我忘了这是在夜里了。对了,你收拾衣物干什么?是要搬家吗?”

    静怡瞪了他一眼,道:“是干妈说你和爸爸已经开始上班,怕耽误你们工作,要回市里住。”

    李炜道:“那好呀,我也正觉得不方便呢,这天天来天天去的,确实挺麻烦。”说罢将她往床上一抱,笑嘻嘻的道:“睡吧,明天再收拾吧。”

    静怡忙道:“不,我还没跳绳呢?”

    李炜道:“明天补也是一样。”

    到了床上,静怡本待抱着他睡,但却被李炜推开从背后搂住,正觉奇怪,内裤一松,一条妁热的肉棒塞进了她的臀沟,惊得一缩身子,喝道:“李炜,你…”

    李炜哀求道:“静怡,我求求你,我只是抵着你,不往里送而已。”

    静怡听他说的可怜,当下交待他规规矩矩,便没再动。

    第二天醒来,发觉他的阳物仍硬硬的夹在自己的臀缝里,他果然没有食言,并没有捣蛋,叹了口气,慢慢地脱离他的身子。等起来跳罢绳,将昨天的功课全部补齐,李炜这才醒了过来。

    李炜揉着睡眼,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静怡边收拾衣物边道:“你快起来吧?等吃罢饭,咱们就走。”

    李炜正要穿衣,静怡扔给了他一条内裤,说道:“你换上吧,你身上的那条都穿了一个星期了。”

    李炜笑道:“这娶了你就是好呀,终于有人给我洗衣服洗内裤啦。”

    静怡道:“以前小婷就没给你洗过吗?”

    李炜说道:“她呀?她不让我给她洗就好了?外罩衣服是我妈帮她洗,内衣内裤不好意思,就都扔给了我。”

    静怡道:“不亏,谁让你比她大,就凭她喊你哥的份上,你也得帮她洗。下辈子看你还敢不敢再娶小女孩了?”

    李炜道:“下辈子我还娶你。”

    静怡笑道:“你快起来吧,再不下去,干妈又要喊门了。”

    李炜呵呵一笑,当下起床。

    下了楼,高慧兰怕饭菜凉了,果然正要去喊二人。四人在餐桌边坐下,然正要开饭,一个小女孩猛然进来,正是玲玲。

    静怡喝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玲玲哭着道:“哥,你…快去救救我妈吧,我…妈肚疼…”

    李炜一听是她妈肚疼,却是端坐不动,心想我自小就恨你妈入骨,她有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待说不去,静怡道:“你妈在哪?”

    玲玲道:“在…家呢…!”

    高慧兰道:“你妈有病,不去医院,来找我们干什么?”

    玲玲呜呜的哭道:“我…们家没钱,救护车去了,不肯拉!”说罢拉住李炜的胳膊,哭道:“哥,你快去吧,我妈疼得就要晕了!”

    李炜正在犹豫,静怡道:“走,咱们马上去。”

    下了楼,静怡见玲玲骑着一辆老式旧自行车,让她把自行车丢在这里,一同上车。路上问她们是在哪住时,玲玲说是在邻庄的后牛村。静怡向李炜一瞪,李炜当下给军区打去电话,让医院派救护车过来。”

    等到后牛村,见她们住的这个院子倒是挺大,房子却破得不像样子,仅仅也只是一个堂屋,静怡奇道:“这么一套破房子,就值十五万吗?”

    玲玲道:“我们买亏了,这院子本来值十三万,爸爸见你们催得急,又找不到别的房子,就买下了。”

    静怡嗯了一声,进了屋,果见到郭荷香捂着个肚子,正在床上哀号。

    李子减一见二人来了,急道:“小炜,快,快送你二娘去医院吧?”

    李炜心想:“她算什么二娘,她是个姘妇还差不多!”有心说句活该,然见此人疼的脸色煞白,忍了几忍,这句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玲玲忙道:“爸爸,妈,你们别急,我哥已经打罢电话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说话间听到救护车响,慌不跌的忙跑出去迎接。

    待军区医生过来,诊断出是急性阑尾炎,立即将郭荷香抬走,说是要做切除手术。

    二人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静怡替他们交了一万块钱的费用,又把皮包里仅剩的五千块钱也丢给他们零花。李子减这时感动的已经泣不成声,说道:“闺女,这…这太谢谢你了…”

    玲玲拉着静怡的手道:“原来你就是嫂子呀,要不是别人告诉了我,我还真不知道原来的那个嫂子已经死了。你比照片上的那个小嫂子可漂亮多了!”

    静怡心想:“你要是早这样说,我也不会只给你们十五万了。”眼见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倒也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临走时给他们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交待医生悉心照料病人,这才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李炜道:“你不是一向都反他们的吗,怎么一听说郭荷香有病,马上就跑了过来?要不是你改变主意,我还真不愿来呢。”

    静怡道:“这是郭荷香有病,如果病的是别人,我才不愿来呢。”

    李炜奇道:“怎么反了过来,我恨的是郭荷香,你恨的却是我爸爸与玲玲!”

    静怡道:“也并不是真恨。但我来给郭荷香治病却是为了别的,你想,如果郭荷香有病死了,你爸爸要是一成了鳏夫,岂不是又要来纠缠干妈?”

    李炜哈的一声,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呀?”

    静怡道:“你以为我是怎样想的?现在爸爸与干妈组合成了一家,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如果郭荷香一死,就算你爸爸不来纠缠干妈我也会觉的不安,毕竟他是你的生父,如果你一反悔,硬逼干妈与你爸爸复合,咱们肯定得生气,还不如防患于未然。”

    李炜哈哈大笑,将她揽在怀里道:“静怡,我算真服你了,什么事情都能被你预见。”

    静怡挣开他道:“你快好好开车吧,别分神。”

    李炜松开了她,不一刻路过高村,说道:“今天舅舅拆房,咱们去看看吧。”

    静怡忙道:“别,爸爸和干妈还在家等咱们搬东西呢?”

    李炜道:“别管他们,如果他们急,就让他们喊小欣,小欣不也是他们儿子吗?”说话间将车往下路口一拐,静怡想说什么也迟了。

    到了高村,只见四个舅舅与两个堂舅率着一众老小,果然正在拆房,众人见静怡与李炜来了,忙停下了手里的活,一齐围了上来。

    高小驴大声道:“小炜,上次你抓的那两个恶徒与警察,真是抓的太好了,这件事真给你舅舅们挣面子。”

    高小骡的儿子高翠民道:“表哥,你一派飞机来抓人,这件事整个双龙乡都传遍了呢。现在人们一提起你的大名,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今后看谁还敢再惹咱们?”

    高小牛道:“昨晚这两兄弟的父母与媳妇来找我们,让我们替他说情,瞧他们一家的那副可怜样,真让人解气。”

    李炜笑道:“是吗?他们家的人那么横,也会低三下四来服软?”

    高小马道:“怎么不会?前天他叔叔央求县里的领导去找你,没有谈成,消息传进村里,他们家人一下子就都傻了。他们的叔叔可是个乡长,连乡长都没辙了,他们家人又怎么会不慌?”

    李炜道:“别说他们的叔叔是乡长了,就算是个县长,是个市长到我这里也得靠边站。”

    静怡其时正与几个妗子在拉家常,听了他这句话一撇嘴,说道:“就是,你一升上少将,连自己也认不得自己了?”

    李炜哈了一声,没有说话。

    高小骡这时道:“小炜,如果没有太大事的话,我说就把他们放了吧,毕竟老邻壁舍的,也不是杀父大仇。”

    高小马也道:“是呀,既然他们已经服软,咱们也别计较了。昨天他老爹送来了两万块钱,说让我们找你私了,我们一时也没有要,本打算今晚去找你说说,碰巧你就来了!”

    李炜道:“他们如果是拿钱解决问题,就是给一百万我也不放在眼里。想让我放人,钱也不多要,三年前他们不是讹姥姥娘家人二百块钱吗,让他们把这个钱还上,然后再给人家道个歉,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高小骡说道:“好,小炜这个想法不错,三年前他们讹了你姥姥娘家的那二百块钱,我到现在还觉得面目无光呢,你姥姥的娘家人更觉憋屈。现在他们给咱们再多钱也不要,只为给人家挽回面子。”

    高水虎说道:“如果你们不好意思说,今晚我去找他们父母。”

    高大志道:“不用去找他们,要说也是让他们来找咱们,今晚他们父母还会再来的。”

    李炜点了点头,打量了这两个堂舅一眼,说道:“对了,水虎舅、大志舅,前些年你们不是也跟我大舅学过木匠吗?既然你们都住到一块了,办这个家具厂不如也一齐干吧,你们六家合伙…,不,打上我七家,咱们七家伙干?”

    高大志道:“我们也正是这个意思呢,要不然也不会与人家高老汉对换房子了。这件事你大舅早就同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与你商量。”

    李炜笑道:“不用商量,我热烈欢迎,人多力量大嘛!”

    高水虎道:“只是我们也没学几年,手艺也没有你四个舅舅精,打个下手勉强说得过去。”

    高小骡道:“就算再不精也比下一代的小子强,咱们这小厂一建起来,翠民、国平、国立、还有你们两家的那三个侄子,都能帮上忙。咱们也别分大小工,工资一律平等。这除下咱们的工资,剩余的利润才是七家平分。”

    李炜道:“这是自然的了。现在咱们有了这十二三个男劳力,外人也就不用再请了,再打上家里的几个妗子们,人员一点也不比其它家具厂的人少呢?几个妗子虽然帮不上大忙,但却可以干喷漆,喷漆是个细致活,女人倒是最拿手。”

    他正在这里谈的高兴,静怡过来道:“好了,爸爸又打来电话,催咱们回家呢?”

    李炜哦了一声,遂与众人道别。到家将生活品送到花园口小区,屁股还没落座,徐翰光忽然打来了电话,说他与聂文远、林国栋过罢年已经回来,让他过去喝酒。

    李炜与静怡过去后,徐翰光用拳头在李炜的胸上一擂,大声道:“司令,真有你的,五千万在市郊买了二十三亩地,真想不到?”

    李炜笑道:“有这么多吗?我还以为最多二十亩呢?”

    徐翰光道:“二十三点二亩,半厘米也不少,我刚刚丈量过了。”

    聂文远兴奋的道:“这一下咱们军区可有地方了。以前的训练场本就不大,尤其再一建医院、厂房、军火库,更是被占了不少。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二十三亩,面积与省军区也差不多了。”

    林国栋道:“等一过明天,咱们马上开始刨树。”

    徐翰光道:“另外也得买砖把这片地圈起来,等这墙一拉起来,政府想后悔也迟了。”

    李炜笑道:“不用拉院墙他们也不会变卦。不过拉起来也好,毕竟咱们这是训练场,这又是打靶又是投弹的,也不能让伤及到无辜百姓。”

    徐翰光道:“这些就先别说了,今天我请客,咱们先喝酒去。”

    众人当下来到徐翰光住所。这时徐翰光的的老婆牛晓晓早准备好了酒菜,众人落座,静怡见三人的儿子也在,就趁众人在喝酒的空当,每人塞给了他们一个红包。

    她知徐翰光这个大校在她们结婚的时候付了一万五,而聂文远与林国栋这两个上校则是付了一万,因而在发红包的时候也就分了个高低。徐翰光儿子的那个红包里包的是一千,聂文远与林国栋儿子则是每人八百,由于她这红包是悄悄给的,几个小子也并没有当众说透,一收到钱就都跑出去玩了。

    当天回到家已是下午五点,李炜由于喝多了,一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到第二天聂文远再请他喝酒,静怡尚没说什么,二话不说的仍陪他去了。但当第三天政治部主任李海星与后勤部牛志刚等人过来,众人又要喊李炜喝酒时,静怡不由得才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成天醉醺醺的有什么意思?今天你不要再去了。”

    李炜说道:“这不好吧?这大过年的第一次见面,下属请上级喝酒,不去说不过去。”

    静怡知这是官场上的应酬,不去确实不行,想了想道:“那你去了,可不要再喝酒了?”

    李炜道:“尽量少喝就是了,”

    但他话是这么说,过去一坐下却就又大口喝开了。静怡劝了几句,见他不听,当天将他拉回家,见他就象个死人一样的躺在床上,直恨不得能咬他几口。其实她月经中午就已经止了,早就有点想了,当晚忍耐不住将他裤子扒了下来,但一番手口并用,见他阳物仍软的象根面条一样,恼将起来,在他屁股上一连打了十几巴掌,哼的一声,转身睡下。

    到第二天,静怡突然被敲门震醒,开门一见是大舅高小骡,赶忙把他让进屋,到内房把李炜揪醒。但李炜由于昨天喝酒太多,脑袋正难受的要命,恼惺惺的把她手打开,又闭上了眼睛。

    静怡冷冷道:“是咱舅来了,如果不是有急事,鬼才愿意理你?”

    李炜一听是舅舅来了,这才哦的一声,极不情愿的穿衣起来。到了外面,说道:“大舅,今后你再有什么事,直接你打个电话就行了,现在我们这一搬来市里,这十几公里的,你骑着一个自行车…”

    高小骡道:“你小子,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忘了?”

    李炜一拍脑袋,这才想了起来,说道:“哦,原来是为了树的事呀?好,等咱们吃罢饭,就去军区。”

    高小骡道:“军区里的树都是些什么树?”

    李炜道:“说是杨树林,自然都是杨树了,也有几颗榆树和桐树,但是不多。”

    高小骡又道:“树都是有多大?大概有多少株?”

    李炜道:“哦,有大有小,至于有多少株,我也不清楚,总之密密麻麻的。”

    说话间静怡已到下面买来了早餐。高小骡吃了几口饭,说道:“啊,对了,昨晚那两兄弟的父母又找咱们说情了,大队书记与村长也过都来了,他们已经答应给你姥姥的娘家人赔礼道歉,说等高宝虎与高大龙一出来就去。”

    李炜冷冷道:“我就知道他们会答应。”

    高小骡道:“那,你什么时候放他们,我也好给人家回话?”

    李炜道:“下午吧。咱们先去看树,如果能做家具的话,你与几个舅舅马上刨走,那片地军区里还有急用呢。”

    高小骡道:“只要是杨树就都能做家具,主要还是看价钱。”

    李炜道:“价钱不是问题,我说了算。”

    吃罢饭到了军区,高小骡见这些树都是大树,最大的一个人都抱不住,最细的却也超过了水桶,一棵棵都是直插云天,连个虫口也没有。眼见这二十多亩的树三百株也该有,立时就心热了,说道:“大概多少钱,你说个数吧?”

    李炜道:“我对这不懂,还是你说吧?”

    高小骡想了想,说道:“这么多的树也不能随便说,不如咱们一株的一株说吧,你找个本子,咱们谈好一株写一株,把价钱都谈好后,最后一起算!”

    李炜皱眉道:“这多麻烦呀?”指着一个半大的树道:“这颗树,你看多少钱?”

    高小骡打量了一下,见有水桶来粗,说道:“杨树按一方八百块钱计算,这株大概有零点五立方多点,估计也就是四百四十块钱上下…”

    李炜道:“不零不整的不好算账,干脆统统都按四百吧,这些树大概也就是二百株,二百乘四百,你拿八万都刨走吧!”

    高小骡吃了一惊,说道:“小炜,这么多的树怎么会仅二百株?况且,你说的这棵树可也是最小的树呀?”

    李炜道:“你不用再说了,一口价,就八万了,如果你手里钱不宽余,我先替你垫上。”

    高小骡慌忙道:“有钱!有钱。”

    高小骡走后,静怡道:“这些树少说也值十五万,你如此贱卖,别人会不会有意见呀?”

    李炜道:“放心吧,这片地本该值八千多万,现在被我五千万买回来,军区里人人都高兴的什么似的,谁又计较这鸡皮蒜毛的小事?”说罢让任长远到八里山把高大龙与高宝虎提来。见二人神情困顿,衣服都是脏的不像摸样,冷笑一声,说道:“刚才你们的爸妈和你们的老婆都已来过,说要送十万块钱赎你们,如果你们同意挨这些钱,我就放你们,如果不愿意,就继续回八里山干活!”

    高大龙与高宝虎一听,慌忙都道:“我愿意…!我愿意…!”

    李炜道:“但这十万块钱你们每人都要挨五万,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高大龙哭丧着脸道:“不要说挨五万了,就是让我们每人挨十万、十五万,我们也认了。”

    高宝虎也道:“是呀,求求你,你马上把我们放了吧!”

    李炜想不到二人会这样憨强,本还以为二人如不愿意,趁机再大骂他们一顿,但二人态度这样好,一时倒又下不起这个脸了,停顿了一下,喝道:“滚吧,今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他这句话一说罢,高家二兄弟抬起了头来,一时还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待任长远在二人屁股上踢了两脚,大骂二人滚蛋,二人这才如逢大赦,向李炜一连作了几个揖,慌不迭的走了。

    李炜笑道:“这两个人是被你怎样训斥的,怎么才短短几天,就变得象绵羊一样。”

    任长远道:“是每天让他们干十六个小时的活,吃也没让他们吃得太好,他们早就熬不住了。昨天他们就痛哭流涕,说每人拿十万块钱私了,我没睬他们,现在你让他们每人拿五万,他们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了!”

    李炜道:“这两个人身高树大,却怎么连这点苦也吃不了。他们这一出去,估计也不敢再横了。”

    任长远道:“今后他们见到当兵的就得浑身筛糠。”

    李炜又问了一下其他六个民警,得知这六人也是让他们每天干十六个小时的活,一时还真怕这任长远发起狠来,会把这六个人折磨死了,拿出手机给政法委书记刘进义打了个电话,让刘进义派人把这几人提走,让他把这六人开出警界,罚款处理。

    到了天黑,刘进义给他打来电话,说这六个人已被开除,并让人送来了六万块钱,说是每人罚了一万,包赔他的枪伤,李炜见不多,也就收下。待要走时,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把任长远叫过来道:“交待你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完成?”

    任长远啪的一声,向他敬了一个军礼道:“司令请说,保证完成任务。”

    李炜打量了一下他,笑道:“坐下,坐下,是件私事,与任务无关。”

    任长远道:“什么事,司令请讲!”

    李炜又笑了笑,说道:“老城区的二街有家姓梁的住户,户主叫梁建国,门牌号是66773。他们的住房本在政府拆迁范围内,但这个人财迷心窍,临到拆房时却与政府漫天讨价起来,耽误整个工程都不能往下进行。”

    任长远道:“你是说…”

    李炜一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让你夜里去骚扰他一下,你们团里的一千来人,每人轮番向他家扔块砖头。”

    任长远听了,登时为难起来,他虽是团级干部中最年轻的一个,却也三十七八岁了,现在这个年轻司令竟让他带领属下去干小孩子的勾当,当真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李炜见了这个样子,面色一沉,喝道:“怎么,你想抗命?”

    任长远慌忙又敬了一个礼,大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炜一挥手,说道:“去吧,限你十天内把此人轰走,如果十天后他还住在原地,拿你是问。”

    任长远向他又一敬礼,起身去了。

    任长远一走,静怡登时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李炜恼惺惺的道:“这个任长远,好话给他说不行,非得让我下命令,这才肯去。”

    静怡笑道:“你拿军令压人,谁敢不听?只因你胡闹,便让全团士兵去干这事,这事要是一传出来,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李炜道:“他们笑就让他们笑好了,我也是为了惩恶扬善。政府既顾及声誉拿这个梁建国无法,部队官兵却不怕这些。”说罢仔细打量着她,笑道:“喂,今天你怎么与以往有点不同?”

    静怡道:“怎么不同?”

    李炜道:“好像比以前漂亮了,对了,你月经还有没有了?如果没有了,我把门关上,让我先捅几下吧?”

    静怡想起昨晚的憋屈,喝道:“滚,还有呢!”

    李炜皱眉道:“怎么还有呀?上一次不是才四天就完事了吗?”

    静怡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每一次的规律不同。”

    李炜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如不是心疼你,怕把你弄出病来,现在就得强奸你!”

    静怡本来也是很想的,此刻一见他这色急的样子,却反吊起了他的胃口,冷冷道:“大概还得一两天呢,如果你等不及…”

    李炜忙道:“等不及怎样,你不会让我去找别的女人吧?”

    静怡道:“呸,你想得美,我是让你挥刀自宫,一刀割了。”说罢拿起皮包,气哼哼的回家。

    李炜跟着她屁股后出来。待开车出了军区,一眼瞥见大路口站着一人,有心绕开,但这杨立新显然是在专门等他,连着调了几次方向没能饶开,只得将车在路边停下。

    第四十一集

    静怡虽不认识此人是谁,然见了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却也看出来他是找事的,眼见此人身高马大,比李炜的个子还要高出一些,替他打气道:“李炜,下去教训他,如果打赢了,今晚就奖励你,我的月事早就没有了呢?”

    然此刻李炜哪里还有这个心情,这杨立新怒冲冲的来拦自己的车,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他兄弟是被自己杀的,今天如果打败了他,他这口气出不了,就算再耿直的汉子也会恼羞成怒,万一他一报复到自己的家人那就后果不妙了。下车向他一抱拳,说道:“杨哥,好久不见。”

    杨立新拿着个面具在他面前一亮,喝道:“少废话,这个面具是在你家找到的,你应该认得吧?”

    李炜见这个面具正是自己曾戴过的中年人面具,向他一竖大拇指,赞道:“好,很好,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查出我了?”

    杨立新冷冷道:“这事是明摆着的?就凭国强的功夫,你小舅子根本就杀不了他。你的另一个结拜兄虽然也戴过这个面具,但他个子却没你高,年前你在省城赌场跟踪我,监控早把你拍了下来。那晚国强在停电时失踪,本来我还以为他是自己离开,却原来是着了你的道?”

    李炜见他既在自己家里找到了这个面具,知是也赖不掉了,一时也不推诿,说道:“杨哥,这件事其实是个误会,当初我抓你弟弟实在也是无法,如不是他到我大哥家里下脏,替田东临、于闻强、左立新诬陷我大哥,我也不会抓他,失手杀了他。”

    杨立新道:“好,只要你承认了就行,不管是不是失手,总之是你杀了他。”

    静怡明白此人是杨国强的哥哥后,眼见他说话咄咄逼人,大声道:“你兄弟是个重犯,他替青帮杀了那么多人,早就罪该万死…”

    杨立新打断道:“国强虽然是个重犯,要死却也应该死在警察枪下,决不应该糊里糊涂的被旁人杀死。你老公他狗拿耗子,是不是也太多管闲事了?”

    静怡怒道:“谁狗拿耗子了,我老公是个军人,军人使命就是有战争的时候多杀敌人,没有战争时候保护百姓。你弟弟替青帮卖命,坏事做绝,我老公就有义务为民除害。”

    杨立新冷冷道:“好,说的好!李炜,你老婆说得这一番话,你认为很对了,是不是?”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杨哥,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是我一时疏忽,闷死了你兄弟。但事情既已发生,我给你赔礼道歉,并愿意包赔你们损失。你说个数,我尽量满足你。”

    杨立新哼得一声,道:“你以为我今天找你,是为了要钱?”

    静怡道:“你想怎么样?”

    杨立新道:“一句话,砍下你老公一只手,拿到我兄弟的坟前拜祭。”

    静怡面色一变,喝道:“你痴心妄想。”

    杨立新转过了头,向李炜道:“你不是刚刚升了少将吗?好,既然你权利无边,那就派部队来抓我吧!”

    李炜忙道:“不,杨哥说哪里话?我虽然能指挥得了部队,但你既没犯法,我又如何能随随便便的抓你?”

    杨立新道:“好,既然你不抓我,那我可就要抓你了!”

    李炜还未答话,杨立新闪电般的已到了跟前。他刚刚闪开,又一股劲风袭到,一回头,想不到身后又冒出了三人,眼见这三人都是出手迅捷,直到这时才知不妙。本来他还以为只是杨立新一人来与他为难,但现在一下子又多了三个会家子,四个武术高手一齐过来并他,这一输可不是面子的问题,很可能就会被四人给砍下一只手。此刻他左肩如果没有伤的话,也还好些,一时他心下大急,大声道:“静怡,快给军区打电话!”

    然静怡一见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三个大个子,早吓傻了,拿出手机刚刚打开翻盖,一个大汉过来,夺过她的手机在地上一摔,立即又加入了战团。

    李炜霎时间已被四人逼得透不过气来,本来他还想饶着汽车与几人打运动战,但这四人的功夫竟也真好,四个人围着他拳脚相加,竟让他连半步也挪动不得。此刻他若不是一身功夫,只怕十秒钟不到就会被四人所擒,但现在他单凭一只胳膊与四个武术高手抗衡,当真也把四人惊的毛骨悚然。此刻四人都不知他肩上有伤,见他仅使一只胳膊对付四人,一时还以为他是在轻视人,但他们把李炜逼得险象环生,李炜内心的恐惧他们却就又不知道了。

    静怡在局外看的真切,眼见李炜就要不行了,一时也顾不上是个女孩,冲上去抱住杨立新的腿,张口就咬。杨立新正待将她踢开,只听一个炸雷似的声音道:“妈哩个x,你们敢打我儿子!”正是李子减。

    原来郭荷香今天刚好出院,李子减与玲玲推着一个脚踏车把郭荷香接出来,正巧路过这里。三人远远的见到这里有人打架,李子减怕殃及到车里的的病人,本还想匆匆绕过去,但走到跟前一见被围殴的是儿子和儿媳,骂了一声,二话不说的就冲了上来。

    玲玲这时一见静怡被杨立新踹倒在地上,立时也跑了上来,与静怡每人抱住杨立新的一条腿,都是张口就咬。这时李子减冲上来再对对一人,李炜徒然少了两个对手,一下子就缓过了气来。首先将一个蓝衣人踢开,紧跟着一个勾拳,呯的一声,击在另一人的下巴上。

    他虽然左臂不能使力,但右手的力道何等之大,这一记勾拳却是硬生生的将这个人的下巴骨都打折了。刚才被他踢开的那个蓝衣人再返回来时,他向后一个侧踹,正踢中此人的胸口,这一脚才是结结实实的一脚,这蓝衣人登时就象一个纸片一样飞了出去,半空中不等跌在地上,人早昏了过去。

    当此情势,他下重手实在也是迫不得已,深知李子减如何会是一个武术高手的对手,静怡与玲玲再一被杨立新解决,二人如抽出手来再对付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末日到了。他一将二人解决,飞身又来到了杨立新身边。这时一呆,愕然见郭荷香竟也加入进来,眼见杨立新被静怡、玲玲、郭荷香三人咬得恼了,正连踢带打对三人下狠手,过去在杨立新的穴道上一点,杨立新身子一麻,立时就象个木桩似的定在了那里。

    待他将玲玲、静怡、郭荷香扶起,李子减那边也停止了打斗。与李子减相斗的那个长发人见李炜瞬息间已解决三人,一呆之下,不由自主竟退出了圈外。

    然李子减此刻却是吃了亏,一颗门牙被这长发人打掉后,一见长发人罢斗,却不肯饶他,嘴里喷着血沫,一边骂一边追着此人打。

    李炜上前将他拦开,说道:“好了,爸爸!”

    李子减一怔,问道:“你…你喊我什么?”

    李炜冷冷道:“如果你没听清,就算了?”

    李子减大声道:“怎么会没听清呢,哈哈,你小子终于又喊我爸爸了…”一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李炜回身给杨立新解开了穴道,说道:“对不起,小弟为了自保,对你的同伴下手重了,还请理解!”说得这句话时,见被踢晕的那个蓝衣人已经醒了,而那个被自己打折下巴骨的男子在长发人的搀扶下,也已站了起来,心里一慰,将兜里的六万块钱递给杨立新,让他带几人去就医。

    杨立新却并没有接,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刚才我身不能动,是被你点了穴,是不是?”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师傅传授的,还并不精通,如不是偷袭,我是不可能点中你的。对你使了下三滥的手法,还望海涵。”

    杨立新哼的一声,道:“今天不能赢你,这就告辞,今后如对你使了下三滥的手法,也请你不要怪责。”

    李子减骂道:“妈哩个x,你还想使下三滥手法不是?”挥着拳头跑过来时,却被李炜拦了开来。

    杨立新向李炜冷眼一瞪,与三人离去。

    李炜苦笑了一下,转身打量玲玲与静怡,问道:“你们没事吧?”

    静怡与玲玲点了点头。

    郭荷香关切的道:“小炜,你也没事吧?”

    李炜没有说话,眼见她都已经四十二三岁的年纪了,却仍肌肤胜雪,貌美如花,一想到父亲是为了她才抛弃自己母子,将脸一转,却没理她。

    静怡忙道:“臭小子,长辈与你说话呢,你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拉住郭荷香的手道:“二娘,这小子头被打昏了,你别与他小孩子一般计较。”

    郭荷香道:“不计较,不计较,都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计较?”

    玲玲道:“嫂子,哥,你们怎么会与这些人打架呀?他们是什么人呀?”

    静怡不便解释,说道:“一点小误会!你们上车,我开车送你们回家吧!”

    玲玲道:“不,我们有脚踏车。”

    李炜皱眉道:“一个破脚踏车,扔了吧!”

    玲玲急道:“不,我还用来卖麻辣串呢,怎么能扔?哥,你怎么这样不成器呀?”

    李炜叹了口气,眼见天已经黑了,这么冷的天,哪里忍心让他们骑着一个脚踏车回去,当下给军区打了个电话,让警卫员徐海明过来把脚踏车先骑回军区,让三人上了车。

    到了后牛村,玲玲拉着静怡与李炜的手,硬让二人回家吃饭。静怡此刻对他们一家三口早就改变了看法,今天如不是这三人舍身相救,她们很可能就会吃亏,杨立新说是要砍李炜的一只手拜祭他兄弟,决非虚言。此刻看到玲玲这个小女孩如此懂事乖巧,说道:“玲玲,以前嫂子那样对你,你不会怪我吧?”

    玲玲忙道:“哪里会呢?这都是我爸爸不对,才惹你们生气。”

    李子减喝道:“好你这臭丫头,怎么怪起老子来了?”

    玲玲道:“就是怨你嘛!我与妈妈不让你去小李镇住,你偏要去,硬说那里是你的家。还有,你来的时候硬把哥的家具与电视也都拉来,我们劝你,你也不听?”

    李子减等开开门,把二人都让进了家,这才说道:“当时咱们买罢了房,不是手里没钱了吗?咱们十五万买了个空房子,却连个家具也没有,我如不把那里的沙发、床、电视给你搬来,难道让你们睡地下、坐地下呀?你又那么爱看电视,这大过年的,又去哪里看春节晚会?”

    静怡听他这一说,这才发觉这个屋子果然空荡荡的,除了从小李镇拉回来的几样东西,确实是什么也没有了。这时眼见这个房子旧得不能再旧,白灰墙也是一片片的脱落,趁在包饺子的时候,说道:“玲玲,二娘,你们也别在这里住了,等我回到市区,我再给你们买套房子,你们就都搬市区住吧。”

    李子减一听,道:“真的?”

    郭荷香却是摇头,说道:“闺女,还是算了吧,这里房子虽然旧了点,却是咱们自己的。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是在外租房,连个家也没有,为了躲避青帮,也不知换了多少地方,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心里不知多满意呢?”

    玲玲也道:“是呀嫂子,现在青帮一覆灭,我们以后再也不想搬家了呢。自我懂事起,一直就是搬家搬家,一年最低要搬五六次,害得我从小到大,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呢?”

    静怡道:“那你上学怎么办?”

    玲玲道:“勉强上满了小学,就不上了。”

    李炜叹了口气,向李子减道:“你是怎么得罪了青帮,被他们追杀?”

    李子减恼怒道:“还不是为了讨口饭吃?那一年我在北京的铁路上卸货,到发工资的时候,青帮人却要收保护费,一月要给他们交五百块钱,我不给,就与他们打了起来,结果打伤了他们?”

    李炜道:“你能耐还挺大的,这么大年纪了,也敢与青帮叫板?”

    李子减切的一声,道:“几个兔崽子,我鸟他个甚?只是出了手后,却也想不到他们的势力会这样大,后来后悔也晚了,早知这样,还不如给他们五百块钱了事。对了,要是你有钱的话,就给我们再买套房子吧,反正我死了也带不走,还是留给你的?”

    李炜瞥了他一眼,却没理他,不久等吃罢了饭,到临走的时候才道:“我们朝阳小区的那栋楼里还有套房子,是个两室一厅,如果你不嫌小,明天就让静怡给你买下。”

    李子减慌忙道:“不嫌小,不嫌小,玲玲住一间,我与你二娘住一间,正好!不如我现在就陪你去看看吧。”

    玲玲皱眉道:“爸爸,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呀?”

    郭荷香道:“小炜,别理这个老东西,你爸爸简直就是个财迷。”

    李子减喝道:“谁财迷了?听说小炜已是少将,而且还是市里的常委,如果让人知道他住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却让他的老爹住农村的破房,他的面子往哪搁?我是在替他着想。”

    李炜冷冷道:“行啦,你别激将了,如果我不打算给你买,你再激将也无用。”

    李子减忙道:“是,是,我就知道你小子心肠好,与你妈一样。”

    李炜一摆手,说道:“走吧!既然你想去,现在就走。”

    玲玲喜道:“我也去吧,我还是第一次坐小卧车呢。”

    静怡道:“好,不如二娘也一起去吧,如果相中了,你们今晚就也不用回来了,那家房子是个二手,家具也都齐全。”

    郭荷香尚在迟疑,李子减将她拽起来道:“走,走,既然儿媳让你去,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三人当下锁了房门,高高兴兴的随二人出去。

    路上静怡给导播王丽打了个电话,让她预先通知她卖房子的老公。等到了朝阳小区,朱明强打开那户人家的房门,已等候了几人多时。

    三人随着李炜进了屋,一见这个屋子装饰的奢华无比,就连客厅里也是铺着大红地毯,一下子都看呆了。他们听静怡说这套房子是个二手,本还以为半旧不新,家具肯定也落伍的不行,但现在看来简直大错特错,这里一尘不染,简直就是个金銮殿。李子减穿着一个破皮鞋,一时连地毯也不敢踩了,惊叹道:“这…这房子这么好,主人怎么也舍得卖呀?”

    朱明强道:“哦,主人已经移民了,这才托我转卖。”拍了拍李炜的肩道:“既然是你介绍的客户,我一分钱不挣,按人家的嘱托,三十五万原价卖给你。”

    李炜知这朝阳小区的楼价,一个两室一厅本身就值三十万,现在人家再一装修,再打上这些高档家具,只怕四十万也得开外。当下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让朱明强把钥匙丢在这里,说明天就把钱转给他。

    朱明强走后,李炜见三人的穿戴与这套奢华的房子根本就不般配,把身上的这六万块钱塞给李子剑,让他们明天去购置衣服,说这个小区的人都是有钱人,今后住在这里,不能让人扁看。

    李子减此刻哪里还有不答应的,猛然见了这个漂亮的小房子,怀里又抱着这六万块巨款,简直就象做梦一样。

    静怡看了看表,见才八点多钟,估计花园口的店还没歇业,当下领着几人过去,到店里给玲玲与郭荷香每人了挑四五套女装,让晓娜把账记在自己名上,这才与李炜回去。

    到第二天醒来,静怡见李炜爬在自己身上仍没下来,想到昨晚竟被他弄昏了过去,一时又爱又恨,在他屁股上连掐了十几下,将他掐醒。

    李炜睁开眼道:“怎么了,是压疼你了吗?”

    静怡嗔道:“你看现在几点了?”

    李炜看了看表,一见已经九点,忙从她身上下来。

    出了卧室,静怡正要去下面买早点,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开了门,玲玲说道:“嫂子,我妈让你和我哥去我家吃饭。”

    静怡答应了一声,遂与李炜下去。由于他们住的是二十一楼,李子减住的是二十楼,这一下却是连电梯也省了。

    到了三人家,李子减一见二人来了,哈哈笑道:“好儿子,好儿媳,快来坐下!”郭荷香也是连让,热情的简直让二人不好意思。

    众人在餐桌旁坐下,李炜见桌上的菜是不错,酒却是二十多元的沁河液,随即到自己家里提来了两件五粮液,又外带稍了两瓶茅台。当场打开了一瓶茅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把瓶子在李子减面前一搁,让他自便。

    李子减对酒并不陌生,见这茅台是八百多元一瓶的飞天系列,而五粮液却是六十八度经典大礼盒,每一件就得一千五,他虽然嗜酒如命,此生哪里又喝过如此高档的酒,现在儿子一下子给他提来了两件,显然是留给他喝的,一时激动的语声颤抖,说道:“儿子,你…”

    李炜皱眉道:“行了,我承认是你儿子就是啦,但你也别成天挂在嘴边。一想你以前对我们母子,我听着就不舒服。”

    李子减忙道:“好,好,我喊你小炜,总可以吧?”

    李炜自顾喝酒,却没理他。

    李子减道:“以前我对你们母子不好,一想起来,其实也很后悔呢,都怪我年轻时候脾气不好,经常打骂你们。”

    李炜不愿听他再提这些,冷冷的道:“好了,过罢年你有什么打算?现在你才五十多岁,还并不算太老,总不可能在家歇,让玲玲卖麻辣串养活你吧?”

    李子减忙道:“哪里?等一过正月十五,我就去货运公司问问,看他们需不需用装卸工?”

    静怡道:“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干体力活吗?”

    李子减一拍胸脯,说道:“哪里不能,我才五十三岁,力气一点也不比他们年轻人差。”

    李炜想了想,说道:“不如你去军区的八里山吧,我在矿上给你找个活。”

    静怡忙道:“什么?你让…你让…?”有心称他爸爸,这句话却是喊不出口,说道:“你让老人家去矿上干活…?”

    李炜冷冷道:“不让他去矿上,又让他去哪?让他做生意他又做不来,他两眼一瞪,谁敢去买他东西,如果脾气上来,再把人家打了,生意说砸就砸了?”

    李子减哈哈大笑,说道:“不错,到底是我儿子,摸老爸的底。以前我确实也卖过东西,是卖早餐,但人们看了我这副鸟样,都不敢过来吃。连着干了两个星期,结果赔了个精光,只得把摊位又让给了别人?”

    李炜道:“让你去矿上也不是出苦力。给你几十号人让你管理,只要能按时完够产量就行。”

    李子减大声道:“真的吗?这太好了,我虽然是个出力气的,其实却是天生的领导才能,无论干什么,都是工人们的头头,工人们都非常听我的话。”

    静怡心想:“就你这身板、这副暴躁脾气,你说出来的话谁敢不听?让你去当一帮苦力们的头头,居然也值得高兴?”

    李炜道:“现在的矿上已建了澡堂,上班的时候虽然脏,但下班后一洗澡,换上衣服照样也是干干净净,谁也看不出你是干什么工作。咱们军区距这里也不太远,仅仅也只是六七里地的路程。你要是不会骑摩托,就买辆电动车吧,我虽然有车,但却不能天天载你。”

    李子减大声道:“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六七里地的路程,就是步行也不算事?”

    李炜又将目光转向玲玲,说道:“今后你也别再卖麻辣串了。你嫂子与人合开了家网店,就是昨晚给你买衣服的那家,如果你喜欢,就打给你吧!”

    玲玲却道:“不,我不需要你帮我,我要自力更生。现在爸爸和妈手里既然有了钱,今后我挣的钱也就不用再上交了,我要从零开始,把麻辣串的把生意一点一点的做大。”

    李炜一竖大拇指,赞道:“好,有志气!”随即又问:“卖麻辣串会有什么前途?”

    玲玲道:“怎么没有呀?初开始我是推着脚踏车卖,如果挣了钱,就可以在旺角开店,请员工,然后自己当老板,专门收钱。”

    李炜摇了摇头,心想到底是个小女孩,说来说去,仅此而已,说道:“好,你天天都是在哪里摆摊,哥一有空,就去给你帮忙。”

    玲玲道:“那不成的,我是哪里人多就往哪卖,没有定点,你怎么能找到我?”

    李炜想了想,总觉得她推着一个脚踏车不妥,如果遇上了坏人,她一个年轻小女孩肯定无法应付,说道:“不如这样?你去我们军区门口卖吧,我们那里的医院刚刚建成,附近还没有卖零食的,你一去,肯定畅销。”

    玲玲问道:“就是给我妈治病的那家医院吗?”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那里。”

    玲玲立即道:“那好呀,那地方果然还没有卖零食的,我在医院侍候妈的时候,总听到有人抱怨说买东西不方便,说就是想给病人买点水果、买点稀罕东西也得跑一里地,如果我去那里,就随便再进点水果,一边卖麻辣串一边卖水果!”

    李子减大声道:“好,你去那里摆摊,正好也与爸爸顺路,爸爸上下班回家,正好给你蹬车。”

    玲玲拍手道:“那好呀,那好呀,有你管给我蹬车,坏人保准不敢打劫,你眼一瞪,就都把他们吓跑了。”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用蹬着三轮车来回跑,军区里就有地方,晚上我专门找间屋子给你当仓库,到时你把房门一锁,包管万无一失。如果不放心,我专门派两个士兵给你把门。”

    静怡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玲玲也觉得好笑,说道:“一个小卖吃摊又有什么可看的,要是挨工资,一个人也挨不起呢?”

    李炜道:“我是逗你的,如果军区里再不保险,哪里还会保险?”说话间听到手机声响,见是李大光打来的,将杯里的酒喝干,与静怡回去。

    到楼上见了李大光,问是什么事时,李大光道:“我听徐政委说,部队官兵都已回来了…”

    李炜一拍脑袋,这才想了起来,说道:“走,部队官兵在家过了这个年,肚皮上肯定都长肥膘了,得马上训练训练他们。”

    三人下了楼,玲玲却也跟了过来,拉着李炜与静怡的手道:“哥,嫂子,我也去,我的脚踏车还在军区呢?”

    李大光见三人亲热的样子,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李炜哈哈一笑,把他拉到一边,把昨天遇到杨立新,被李子减一家三口救了的事一一说了。

    李大光道:“原来是这样,我说静怡一向反对她们,现在怎么突然与这个小女孩这样好?这就是啦,李老伯以前虽然有错,但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们完全没必要弄得仇深似海。”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你到军区后,另还有个秘密任务交给你。”

    李大光忙道:“什么任务?”

    李炜把心里的计划讲了给他后,李大光听了,连连点头。”

    到了军区,李炜首先把李大光在军区任教的事给大家做了宣布,然后让勤务兵按玲玲的身材去领了一套女装,让玲玲到内房去换。

    不一刻玲玲出来,众人眼前一亮,但见她修长的身材一配上这身军装,当真也是英姿飒爽,众人在不知这小女孩身份的同时,本还以为她是司令员又请的一个女勤,现在一听说她是司令同父异母的妹妹,无不都热烈鼓掌,连夸漂亮。

    玲玲迷惘道:“哥,我又不当兵,你让我穿军服干什么呀?”

    李炜道:“又不让你掏钱,你就穿吧!”心想让你穿着部队的正牌军服在大门口卖小吃,看哪个不要命的无赖敢欺侮你。现在屋里的几个上校一知道你是我的妹妹,只怕一天不到,军营里就会上下传遍。今后部队官兵再去外面买小吃,又有谁敢隔过你的摊子去买别人的东西?

    众人夸了一阵玲玲,徐翰光说道:“哦,刚才有个大叔送来了八万块钱,说是你的舅舅,现在已经去刨树了。”

    李炜听说后当下过去。玲玲也要跟去时,李炜怕几个舅舅看到她会生气,忙让静怡打开电脑,教她上网。

    到了杨树林,只见四个舅舅与两个堂舅把衣服也抡了,六个妗子与几个表弟都是各拿铁锹,累的满头大汗。众人一见李炜来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连口的说这些树买的太便宜了,说如果是去市场买的话,只怕十五万也得出头,简直就少掏了一半。

    李炜道:“是咱自己人买,我又怎么能不优惠?况且这些树是你们亲手刨,人工钱自然也要除下了。”说罢将衣服一脱,接过高小骡的铁锹便挖了起来,但由于胳膊使不上劲,见挖了半天也挖不了一株,一着急,说道:“不如用锯截吧,用锯直接从地面上锯掉。”

    高小骡忙道:“不,怎么能锯呢?一是浪费,二是把树根留在地底给你们部队也造成不便,我们走后,这里的树桩碍手碍脚,你们势必也得再把它挖出来?”

    李炜一想也是,然见刨的这样费气,十几个人一天也难刨二十株,一算这三百来株树就得半月。当下给徐翰光打了个电话,让部队官兵把八里山的铁锹运来,让部队官兵一齐过来帮忙。当下这三百来株树在四千名部队官兵的齐心协力下,却是不到一晌就全部结束了,随即又让把军车开来,把树截断直接运到高村。

    等军车将有用的木材拉走,李炜见这一地的树枝与树干就象山一样的堆在这里,正愁这些东西没处消搁,不想高小骡却早就给刨花厂打去了电话,当刨花厂一派车过来,李炜这才知道这树枝与树干竟也有用,粉碎后可以做刨花板。

    随后当这些树枝与树干也卖了三万多块,高小骡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要这些钱了,硬塞给李炜,让他打赏给部队官兵。李炜知这些树确实是卖的太便宜了,为顾大局,当下让徐翰光接过,直接补助给部队官兵。

    中午将这件事办妥,随即让后勤部牛志刚去买砖,让聂文远在官兵里挑选泥水匠,在不耽误训练的同时,抓紧把这个院墙垒起来。

    下午三点,参谋长林国栋从八里山回来,说道:“刚才有工人过来,说年已过罢,纷纷要求开工,你看怎么办?”

    李炜道:“不是说好到正月十七才开工吗,今天才十一,怎么他们就等不及了?”

    林国栋道:“当然这也是一些上年纪人才如此要求,年轻人们贪玩,自然是要过罢元宵节了。”

    李炜说道:“好,既然有人愿意干,那就明天开工好了。但工人们第一天上班,必须得买些爆竹燃放一下,那里死了太多的人,阴气必须得去净才能开工?”

    林国栋道:“这我自然知道!”

    李炜一顿之后,对徐翰光道:“既然八里山开工,不如咱们的汽车配件也开始生产吧。现在申花的宿舍楼已经建好,工人也已招齐,咱们既不用再给他们帮忙,就在这里干咱们的。咱们的机器刚刚也才调试好,初开始的产量一定不会太高,不要等人家申花一大批量开始生产了,咱们的零配件却又供应不上,到时咱们军区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徐翰光连道:“是,是,明天就正式开工。”

    李炜又道:“一定要把人员分配好,或者四班倒,或者五班倒,不能让耽误正常训练。”

    徐翰光道:“好,我马上去掂对人。”说罢立即去了。

    李炜不放心,忙也跟了过去,待一切安置妥当,已是傍黑。回到司令部时,却没见到玲玲与静怡,打电话一问,听说玲玲已开始在医院门口摆摊,静怡正在给她帮忙,当下开车过去。

    到了医院门口,一见小吃摊前排着的一条长龙里面,几个团长与营长竟也夹杂在众人之中,哈哈一笑,把几人拉出来道:“走,走,你们没吃过东西不是?堂堂的上校与中校居然也来排队,传出去丢不丢人?”

    然他一阵乱撵,众人却没一人走开,众人向他敬了一个军礼,一齐说道:“司令,现在已下班了呀?”

    李炜道:“下班也不行,下班我就管不到你们了吗?”

    团长任长远道:“司令,并不是我们嘴馋,而是家里的婆娘想吃而已。只因她们不好意思来买,这才把我们支来,我们可也是奉命来买呀?”说罢又挤进了队伍之中。

    李炜一听这话就知是驱不走他们了,来到摊前,见麻辣串也已不多,一时也没再说什么。

    玲玲见他来了,皱眉道:“哥,你们军区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呀?串还没有炸熟呢,他们就都抢跑了?”

    李炜大声道:“别管他们,吃他们拉稀,不怨你。”

    玲玲道:“可是...可是,有几个人给了五十元钱和二十元钱,还不等我找他们钱就都跑了。”

    李炜一听还有这事,立时恼了起来,说道:“都是谁不让找钱,等他下次再来买,你马上还他,他要是敢不要,你告诉哥,哥马上关他禁闭。”

    静怡道:“或许是他们忘了,才匆匆走了。但我记得他们的样子,等他们再来,还给他也就是了。”

    李炜道:“明天我在这里写个标语,今后谁敢再玩这套,立马关他禁闭。他们一看了这个标语,这毛病马上就改了,就不会再忘了。”说话间见徐翰光、聂文远、林国栋、牛志刚、李海星等人过来,众人插队上来,竟是拿着钱挤在士兵前面来买,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不会也是来给嫂子们买的吧?”

    徐翰光笑道:“哪里?我们是来给自己买的。”

    玲玲一见是夸她漂亮的那几个部队领导,忙拿起炸好的串,每人发了两根道:“我请你们吃,不收你们钱。”

    徐翰光等人接过,一问素食才五毛钱一串,肉食最贵得也才一元,说道:“你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

    玲玲道:“我们这是风味小吃,讲求的是薄利多销,当然要便宜啦。”

    聂文远大声道:“好,说的好,这串的味道果然不错。”将手里的一百元钱往她手里一塞,说道:“大伙尽情吃,今天我请客。”

    玲玲忙退给他道:“我不是说过,不收你们钱了么?”

    聂文远道:“既然是买卖,就得收钱,不然,我们下次还怎么好意思来买?”

    林国栋与李海星等人都道:“是呀,你就收下吧。难得聂司令请客,你就让他大方一回吧?”

    玲玲见众人都说,当下不再推却,最后数了数串,一见总共也不值一百块钱了,当下又找给聂文远十五块。聂文远见她认真,哈哈一笑,也就收下。在后边排队的官兵一见副司令包干,这才各自散了。

    徐翰光道:“这倒不是大家故意来捧场,实在是因为咱们军区偏离市中心,一般卖小吃的不轻易来这地方,所以才觉得稀罕,今后小姑娘能天天来这里卖就好了。”

    林国栋道:“现在咱们的医院一盖成,病人都反应说咱们的服务好是好,但就是买东西太不方便。病人想吃点水果也得让家属跑上里把地,今后小姑娘能再进点水果就好了。”

    聂文远也道:“是呀,病人的亲戚朋友过来探望病人,谁会不买点水果和礼品,比如那些酸奶了、果汁了、也得进些。”

    李海星道:“还有烟和酒,这些东西也不能少。”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那干脆开个供销社好了?”

    牛志刚道:“你不说,我还正是这个意思呢。以前部队家属需用日用品时,都是跑到市区去买,这都无所谓。现在一盖医院,咱们完全得为病人着想,病人急需用的卫生纸了什么的,总不能让人家也跑去市区。”

    李炜道:“说的也是!玲玲,不如你就按大家说的,干脆开个简单的小商店算了。门卫占用的那三间门面房,我马上让他搬出来。一个医院本就不用站岗,但咱们却派了五个人把门,简直就是小题大做。”

    众人听了,都连连点头。

    玲玲道:“可是,我还得卖麻辣串呢,一心怎么能二用?”

    李炜道:“你可以请员工呀,你的目标不就是开店当老板吗?”

    玲玲又道:“可是…可是…”

    李炜笑道:“别可是了,如果需用钱,哥支持你!另外房子也不让你掏赁钱,只当是服务医院。”

    玲玲想了想,道:“行,但我说过不用你的钱,就坚决不用你一分。我手里现在还有四百多块余钱呢,打上今天挣的六十块钱,差不多也有五百了,刚开始我也不请员工,先少进些东西卖,让妈妈先来给我帮忙,慢慢的滚雪球,等东西越进越多,再请员工。”

    李炜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滚雪球,越进越多。行,既然你想自力更生,哥就听你的。”眼见这个妹妹如此可人意,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了小婷。但小婷的脾气未免有点小霸道,眼下这个妹妹的脾气却比小婷好多了。其实他很早就渴望能有一个妹妹,所以才对小婷百依百随,但谁想小婷这个妹妹没做成,最后反而成了老婆,并且永远也离开了他。现在玲玲这个名副其实的妹妹一横空出现,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妹妹了。

    徐翰光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才五点,我马上把那五个门卫撤了,让他们把屋里的东西搬出来。”

    李炜点点头,也跟了过去,徐翰光本欲把五个门岗全部撤掉,李炜却让留下了两个,除了在这里站岗,让闲得时候帮下玲玲。

    徐翰光见是司令说了话,自无异议。

    到第二天开车再来,李炜除了把玲玲带来,另把郭荷香与李子减也都载来了。李炜让林国栋带李子减去八里山上工,随后让军区里会泥水匠的士兵把这三间门面房刷新打扮了一番,同时又取了两个口,安上了透明的玻璃门,中午将这件事处理好,下午便去车间视察工人了。

    到晚上回家,玲玲在车上兴奋的道:“哥,你知道我今天挣了多少钱吗?”

    李炜道:“你一共还不到五百块钱本金,又能挣多少?大不了一百块钱撑足!”

    玲玲却道:“不,你猜错了,我今天挣了六百块呢?”

    李炜惊讶道:“这么多呀,你不是说薄利多销的吗?”

    玲玲道:“是薄利多销呀?我下午一共进了十五次货呢,五百块钱的本金却是当成七千五百块钱用,要不是嫂子和那两个门岗帮我不住气的进货,我和妈还真忙不过来呢。”

    李炜道:“原来是这样呀?我说借你钱,你不要。如果投个几万块钱,一次性把货进齐,哪里会这样慌张?”

    玲玲嘟着嘴道:“我就是不借你钱吗?”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好,好,不借就不借,不能说哥不支持你!”

    不一刻到了朝阳小区,静怡本欲回自己家做饭,但玲玲与郭荷香拉着她的手,硬是把她拉进了她们家里,并让二人今后都来她们家吃饭,不要再自己做了。稍后郭荷香刚刚做好饭,李子减也已下班来了。李子减一进屋即哈哈大笑!

    玲玲忙道:“怎么了,爸爸?”

    李子减大声道:“小炜,你们军区里的领导们怎么都一副娘娘气,说话半点也没有军人气质?中午那个姓林的长官让我带三十个人去井口出料,我说三十个人怎么够我指挥,最低也得给五十号人。我这句话本是玩笑,不料他却当了真,那个姓林的长官竟真的就又给我拨了二十个人,结果我们这边的劳动力过剩,井下的人却又供应不上料,足足让我们歇了三个钟头。后来还是我看不下去了,又派了二十人到井下,工作这才又正常开展。”

    李炜心想:“这是林参谋长是我手下,如果他是我上级,你就不会说他娘娘气了,你这句话一说出口,他不把你训的像个绵羊才怪。”说道:“哦,那个林参谋长是八里山的主管,今后他再给你安排工作,你听他就是了。那里的工作都是一环接一环,人员安置好后,基本上没有太大落差。”

    李子减道:“这我自然知道,以后我不再提这样的要求也就是了。”

    李炜听他不蛮干,倒也一慰。

    到第二天起床,静怡说道:“李炜,今天咱们别去军区了,我想回趟老家。”

    李炜道:“去老家干什么呀?”

    静怡道:“我想给妈上个坟,你陪我去吧?”

    李炜皱眉道:“这又不清明节,又不十月一,无端端的…”一句话未说完,见她眼眶微红,慌忙道:“好,好,我陪你去就是了!”

    静怡打开抽屉,拿着一个玉佩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说道:“这是爸爸给咱们的,是一对,以后咱们要戴都戴,不许再摘了,听到了没有?”

    李炜忙又道:“好,好,今后我不摘也就是了。”下楼到玲玲家吃了饭,打电话让徐海明开车把三人接走,这才与静怡回了刘庄。

    静怡到了张淑芳的墓前,认真烧罢了纸,泪泉一涌,随即放起了悲声。李炜等她哭的差不多了,这才将她拉了起来。

    静怡将头伏在他的肩上,哽咽道:“李炜,为小婷你让我受了那么多的怨气,今后你可一定要好好待我?”

    李炜忙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今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静怡拭了拭泪,说道:“走吧!”

    路上李炜道:“今天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上坟,是不是受了玲玲一家人的感染呀?”

    静怡嗯了一声,道:“看到她们一家和睦的样子,又怎么会不想起我妈?我看二娘这个人也挺不错的,今后你也别再犟了,也叫她二娘吧?”

    李炜道:“我也知道她人不错,不过一下子是喊不出口的,还是慢慢来吧。”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二娘看起来好像才四十来岁,比你爸爸足足要小十岁,她们年轻时是怎么搅到一起的呀?”

    李炜道:“当时我还小,据说这郭荷香是被我爸爸救出来的。十七年前郭荷香家失火,她们一家人被困在大火里,我爸爸路过就把她们都救了出来,一来二去的,就…”

    静怡道:“原来是报恩才以身相许?怪不得你爸爸被青帮逼得假死,在外面躲了十几年,二娘对他也不离不弃?”

    李炜道:“这都是命呀,如不是他碰巧救了郭荷香一家,被郭荷香缠上,我们也不会家离破碎,母子无依无靠?”

    静怡嗔道:“你认命就好,既然是老天做下这个安排,你也别怨天尤人了。你爸爸不是曾说过吗,说他背井离乡其实也是怕青帮殃及到你们母子,我看也是真的。想想他也够可怜的,尤其是玲玲这孩子,才十七岁就已经懂得持家了。这小姑娘说她在外面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一想就让人同情,初见面我还呵斥她给什么似的,她居然一点也不恼,依然嫂子长嫂子短的叫,想想也挺后悔。”

    李炜笑道:“好啦,我知道你是因为她们救了咱思想才转变过来。”说话间又路过了高村,说道:“咱们去瞧下舅舅。”

    到了高村,只见楼房已经破土动工,李炜一见承包这个工程居然是小李镇小区的人,哈哈一笑,忙上去与众人打招呼。

    王学仲停下手里的活,笑呵呵道:“这个工程是被咱们小区人承包的,你怎么也想不到吧?”

    刘文成道:“半年前,自咱们小区的那个楼房一盖成,咱们这个小包工队就成立了起来。虽然老弱妇孺居多,但咱们不求进度,只为能把人家的活干好。”

    李炜道:“说得是,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本就不应该以挣钱为主,你们在把活干好的同时,也应该注意身体,量力而行!”

    这时高小骡等人也都围了过来。李炜一见高大龙与高宝虎也夹在几个舅舅之中,摸了摸头,觉得诧异。

    高小骡把他拉到一边,悄悄的道:“是这样的,这两兄弟去给你姥姥的娘家人赔罢礼后,现在已经彻底服你啦,也想加入小区,与咱们合伙干木匠,你看怎么样?”

    李炜道:“是这样呀?”

    高小骡道:“上次你说罚他们钱,他们来家一得知没有,当天就都过来感谢了。现在咱们既已和好,不如就接纳他们吧,毕竟都是邻居璧舍,电刨与电锯的响声的确会惊扰到他们,只要他们一加入,自不会再计较这些了。”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你没意见,我又有什么好反对的。”走过去在二兄弟的肩膀上一拍,大声道:“好,欢迎你们加入。”

    两兄弟一阵高兴之后,高宝虎尴尬道:“上次你说罚我们每人五万块钱,原来是吓唬,我们不好意思去谢你,你别见怪!”

    李炜道:“这叫不打不相识,又见怪什么?今后咱们九家人合伙干,发展起来会更迅速呢。”

    高大龙说道:“我们加入的迟,刨树与拆房都没能帮忙,我们每人愿意多拿出一万块钱,作为补偿。”

    李炜本待不要,一想那些杨树的卖的太过便宜,说道:“好,既然你们有诚意,就每人拿一千意思意思吧,另外,今天中午你们两兄弟请客,把这里的泥水匠也都请去,以示庆祝。”

    两兄弟听李炜一句话就让他们每人少出九千,哪里又在乎这区区一顿饭,就算开十桌了不起也才三千块钱,说道:“好,没问题,不如咱们现在就去。”

    李炜看了看表,见已十一点,当下让王学仲等人收工,与众人来到了双龙乡的饭店,一时男男女女挤了一屋,满满的倒也了开了八桌。

    高大龙与高宝虎为表示诚意,除了把村长、村支书请来,另把他叔叔高树森也请过来作陪。这个时候两兄弟的叔叔已不是乡长,大正月穿着一身厚厚的鸭绒袄,官架子全无,十足就像个退休的老工人。在喝酒的时候也是满脸谦虚,说话居然还没有村支书与村长有魄力。

    李炜见高树森才五十来岁,知科长的退休年龄为五十五岁,有关系的也可以干到六十岁,却不知他何以会提前退休,正想问个明白,突然接到了李大光打来的电话。李大光在电话里一说情况,一时他也顾不上吃饭了,与众人作了别,与静怡匆匆地开车回去。

    到了军区,李大光兴冲冲地道:“好消息,通过这两天的调查,杨立新在黑市的擂台上,一共失手打伤了六人,打死了三人。”

    李炜忙道:“伤的那几个人,都重不重?”

    李大光道:“轻的我也就不说了,那六人全部都是骨折,到现在还都一瘸一拐。”

    李炜大声道:“好,你立下大功了!这九家人的家属,你都说服他们了没有?”

    李大光道:“给他们钱又怎么会说不通?我每家先给他们了一万,另外的那四万,等他们集体去杨立新家寻罢仇再答应给他们。他们每家能得到这五万块钱,明天九点,不怕他们乖乖的不去?”

    李炜道:“你让他们去的时候,把伤者也带去,那些死者的家属,让他们也带上死人遗像。”

    李大光道:“都交待好了,你就放心吧!”

    静怡听到这里已明白过来,说道:“你让这九家人的家属找杨立新寻仇,是想感化他,是不是?”

    李炜说道:“正是,四十五万能换回了你老公的一只手,也值了。只因杨立新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使这个办法才有效。这倒不是我怕他,我是怕他报复我不成,反而会殃及到你们。”

    静怡嗯了一声,道:“这个想法果然很好,但明天你必须也得去,必须亲自向杨立新家人道歉。”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大光,都是有几个人随你去办得这件事,每人奖赏他们一千块钱,嘉奖一下。”

    李大光道:“一共是十个人!”

    静怡听说,当即从包内拿出了一万块钱,塞给了李大光。

    李大光走后,李炜这几天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呯然坠地,这一高兴,随即又想起了高树森的事,打电话一问,得知众人还没有散,笑道:“咱们再返回去吧?”

    静怡道:“既然都来了,还返回去干什么?咱们家也不是没酒?”

    李炜忙道:“不,我是见这高树森退休的过早,怀疑他是被那个郭县长给免了。上次他央求郭县长来咱家说情,那个郭县长一听说警察开枪打伤了我,事后很可能得知都是他亲戚们惹的事,这才迁怒他。我的枪伤本是假的,如果为这件事让高树森丢官,毕竟于心不忍。”

    静怡听是这样,说道:“那你让他来找咱好了,你一个堂堂的大少将,没有理由去见他这个小人物?”

    李炜一想也是,当下给舅舅打去电话,让他领高树森过来。在这同时又给组织部李国富打了个电话,让李国富问了一下那个郭县长,得知高树森果然是被免的,将这个意思对李国富一说,李国富听说后立即就要亲自过来。但李炜一听说他正在老家,随即拒绝了他,说让他在电话里交待一下就行啦,毕竟他才是这郭县长顶头上司,自己的军职再高却也还管不到地方官。

    将一切都安置好,一个钟头后高小骡领着高树森过来,高树森在司令部的沙发上刚刚坐定,郭县长即也来了。

    高树森一见郭县长也来了,隐隐的已经猜到了李炜的用意。果然李炜询问了一下他退休的原因,随即为他开脱,让郭县长恢复他的乡长职位。

    其时这个郭县长在来的路上就被李国富打电话交待过了,一见李炜开口,立马表态道:“好,既然是军区首长给他求情,回去我立马让他官复原职。虽然他的位置已有人顶了,不过这只是我一句话的事。”

    李炜一听是有人顶了,却觉不妥,说道:“既然人家上来了,怎么好意思再把人家撵下去?这一来肯定会打消积极性,丧失人家的上进心。”

    郭县长道:“那怎么办?”一想之后,说道:“有了,年前工商局的牛局长落马,职位一直还在那里空着,如果高乡长有意…?”

    高树森眼睛一亮,慌忙道:“我愿意,我愿意,一切听从郭县长的安排。”虽知乡长与局长都是正科级,但一调去县城,前途立马就不一样了,这一由土里土气的乡长一跃成为县局级干部,变为城里人,今后也就正式结束了土包子的命运,地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他自被郭县长卸任后,本以为政治生涯已经结束,现在李炜一句话就让他重新出山,并且还把他调去县城,当真令他做梦也想不到。

    几个人在这里谈论这件事时,这个时候高小骡当真也是脸上贴金,司令部除了他敢心平气和的坐在高凳上与外甥说话,高树森与那个郭县长都是半个屁股落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连整张屁股也不敢坐实。两人都是身板笔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多说。

    李炜见事说定,站起身来道:“好了,我与舅舅还有其他事谈,你们都回去吧,。”

    高树森眼眶微红,望着李炜想说些什么,高小骡道:“你别客气了,我外甥知道你是个清官才替你说话,今后你可一定得做个好官,给咱村人争光。”

    高树森点头道:“是,是,那我们走了。”与郭县长一阵点头哈腰,这才恭恭敬敬的离开。

    第四十二集

    二人走后,李炜问了一下高小骡,听说他们明天就要搭厂棚,当下让静怡去银行给他取钱。

    高小骡道:“先不用太多,你先给我取十万就行了!”

    李炜忙道:“十万能干个什么呀?”

    高小骡道:“先用这么多吧。暂时你表弟也不娶媳妇,家里的钱放着也没有用,就先投到这上面吧!”

    静怡道:“你们的钱不是还盖楼房的吗?”

    高小骡道:“政府刚刚给补了四十五万,现在高宝虎与高大龙再一加入,估计又能腾出一亩半地,这再一补十五万,也就是六十万了。家里的泥水匠们也不多,先让他们慢慢干,等需要钱的时候再问你借。”

    静怡听是这样,当下到银行取了十万块钱,交了给他。

    高小骡待要走时,李炜见他还是骑着个破自行车,立即到后勤部推来了一辆电动车,让他骑走。高小骡见还是辆新车,问是怎么回事时,李炜道:“我让你骑,你尽管骑走就是了。这是后勤部买给我的,我懒得骑,一直就在那里搁着,再不骑就放毁了。”

    高小骡哦了一声,从兜里掏出那十万块钱,本想再找给他两千,见外甥坚执不要,遂高高兴兴的骑走了。

    高小骡走后,静怡道:“既然是后勤部买给你的,你怎么不给玲玲?玲玲不是也没车吗?”

    李炜见屋里没人,悄悄的道:“你以为真是后勤部买给我的呀?那是牛志刚买给连队司务长骑的,如果给了玲玲,玲玲在大门口骑来骑去,谁会不说闲话?”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原来你是偷的呀?”

    李炜皱眉道:“什么偷不偷的,就算光明正大的给,又有谁敢说句别的?”

    静怡道:“好了,我知道你官威大就是了!”到家与李大光约定明天七点钟去省城,早早的便都睡了。

    次日起床,李炜去喊李大光,李大光今天亦是起的特别早,因有事,三人却是连饭也懒得吃了。到省城与那九家人的家属会齐,对他们说了杨立新的家门,三十余人有的头缠白布,有的抬着伤者,一齐向杨立新家涌去。

    到了杨立新家,但见这个大院足足有五亩来大,房子青砖碧瓦,尽皆古朴,院子里的一株大槐树枝叶参天,更是彰显出了武术世家不俗气魄。李炜让众人砸门,直至杨立新从家里出来,见他被众家属逼得无从招架,这才与李大光、静怡下车。

    杨立新见了李炜一怔,喝道:“好啊,这些人原来是受了你的指使?”

    李炜道:“杨哥不必生气,我知道这些伤者是被你失手打伤,死者亦是被你失手打死。但你想想,既然都是失手,为何你就不肯原谅我。我也知道令弟不该死在我的手里,但当时确实是误杀,我确实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这时从大院里出来了两个五十多岁的长者,其中一人道:“这么说来,国强是被你误杀了,是不是?”

    李炜认得此人叫杨怀忠,是杨立新的叔叔兼经纪人,忙道:“啊,是,是,并非故意。”

    杨怀忠打量了一下他的军服,说道:“我知道国强是个通缉犯,他是死有余辜。但既然我们不追究,你何以又令这么多人来找我们麻烦?”

    静怡忙道:“老伯,并不是我们找麻烦,是杨立新先找我们麻烦。他说要砍我们的一只手来拜祭他兄弟,所以我们才找人过来。”

    杨怀忠听后将目光转向杨立新,问道:“真的吗,立新?”

    杨立新嗯的一声,没有说话。

    另一长者道:“我不是不让你追究了吗,你怎么也不听?”

    杨立新忙道:“是,我知道了,爸爸?”

    长者道:“这些伤者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打死了三个人,我怎么不知道?”

    杨立新向杨怀忠一望,说道:“是在广州打黑市的时候,失手打死的,当时没死,事后才知道死了?”

    老者骂了声混账,哼的一声,返回家去了。

    杨怀忠甚觉尴尬,毕竟这件事他也参与进去了,拍了拍李炜的肩膀,说道:“小兄弟,我知道立新不该去找你事,这些伤者我们可以拿钱弥补,求你通融一下,把这些人撤了。虽然打黑市都签了生死约,他们当时也都得到赔偿了,但这事毕竟不官面,万一传到警方耳朵里,追究起来可后患无穷。”

    李炜听他晓理,说道:“好,只要令侄不再去找我麻烦,我马上让这些人都回去。不过钱不用你们挨,我会打发他们。”说罢让静怡过来,让她给这九家人每家又发了四万。

    杨怀忠想不到李炜肯拿钱替他们消灾,此刻见这些伤者仍是一瘸一拐,忍意不过,立即让杨立新到银行也取了四十五万出来,每家也发了五万。

    众人走后,李炜要求给杨国强上柱香时,杨怀忠略一考虑,也就答应。

    李炜随杨怀忠进了家,在香案上摆上了杨国强遗像,恭恭敬敬的上了柱香,又鞠了三个躬,这才真正得到了杨立新的理解。

    李炜待要走时,无意中看到墙上挂着的短刀,不由一怔,顿住了身子。静怡这时也已看到了,说道:“这短刀怎么与咱家的那把一模一样,会不会是一对呀?”

    杨怀忠听后道:“怎么,你们也一柄?”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是李炜的二哥给我的!”

    杨怀忠忙问李炜:“谁是你二哥?”

    李炜道:“哦,是我师傅的二儿子,叫田在军。”

    杨怀忠道:“这个田在军,是那个已故的田老上将、田东来的后人吗?”

    李炜说道:“正是!”

    杨怀忠道:“原来你是田老的高徒,怪不得在擂台上能打败立新。立新,快去请你爸爸。”

    杨立新出去后,不一刻把父亲杨光祖叫来。杨光祖打量了李炜一眼,拱手道:“原来你是田老的高徒,刚才失礼了。”

    李炜也以武林人士的身份还了一礼,说道:“听我师傅说,段祺瑞一共有两把这样的刀,是一对,想不到另一把是在你们这里?”

    杨光祖道:“哦,我高祖是段祺瑞的副官,据说段祺瑞为奖励有功将士才把其中一把赠给了我高祖。我高祖与田家的一个老前辈都曾共辅过段祺瑞,说来两家还是很有渊源的。”

    李炜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师傅知道,但我却就不清楚了。”

    杨光祖道:“也很正常,敝人今年是五十二岁,说起来还是田老的晚辈。我父亲在世时,曾与田老很是交好,两人不断在一起切磋。后来我父亲病逝,两家关系这才疏远。想不到在半年前,田老竟也仙去。”

    杨怀忠道:“哥,你不是有功夫上的事要…”

    杨光祖嗯的一声,打量着李炜,眼见他才二十来岁,一时又摇了摇头。

    李炜忙道:“啊,杨老伯有话请说,我虽然年轻,虽然还没有学到我师傅功夫的十分之一,但我师傅对我从不吝惜,向来都是知无不言。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看我能不能帮你解答?”

    杨光祖点点头,说道:“好,是这样的,半年前我习练内家气功时受了家人惊扰,导致气岔。我是练宝瓶气的,现在的脊椎处起了两个疙瘩,分别是肾俞穴和志室穴,位置都在足太阳膀胱经,摸上去虽然不疼不痒,但长久疏之不去,终究是一块心病。”

    李炜一听就知这是气滞,忙道:“这个不难,想散去这两个疙瘩,必须还得从大周天路线的二十四经脉,然后再由小周天路线的任督两脉散出。”

    杨光祖想不到他果然懂,说道:“但我按这个方法试过几次,却何以仍是不行?”

    李炜知他对气功还并没有真正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说道:“要是这样的话,你先激发一体内的真气,待得能感觉到气在身体内运行,然后我帮你冲关,将这股滞气从体内散出。”

    杨光祖不相信的道:“你真能帮我散出?”

    李炜微笑道:“我尽量试试吧。”

    杨光祖道:“好,听你说的这样在路,我就让你试试。”

    静怡偷偷拉了一下李炜衣角,问道:“你究竟行不行呀?人家的病本是小毛病,你可别不懂装懂,再把人家弄出大毛病来?”

    李炜刮了一下她鼻,道:“放心吧,你不相信你的老公,还相信谁?”

    杨光祖摆了一个马步,说道:“我先打套拳热热身,你来不来?”

    李炜本待说不用,然见他摆的这个架势是鲁豫皖一带最有影响的大洪拳,说道:“好!”他对这套拳法并不陌生,初入师门时,田东来便以此拳让他当基本功练架。这大洪拳的特点是以活马步桩为根基,架子大开大合,多蹦打、架打、扒打、架子刚柔相济,因其极具搏杀实效,被民间广为流传。此刻这套拳法被他与杨光祖这两个会家子打出来,一招一式远比寻常武人打的更为规范,威猛之余,犹见好看。两人一套拳打罢,众人纷纷都鼓起掌来。

    杨光祖等热身够了,随即脱下衣物,盘膝坐在地上。待他一口气在体内游走,将真气运行到背上的肾俞穴与志室穴,这才注目向李炜求助。

    李炜屏息凝气,当即把手抵在了他的后心,他的手一触及杨光祖身体,杨光祖后心一热,四肢百骸立觉说不出的一股舒服。杨光祖这时上身赤裸,众人明显看到他脊梁上有两个枣子一样大的疙瘩在缓缓移动,随着脊梁向上,到肩膀双双分开,然后由两臂慢慢移到手掌。这一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分钟,终于才见两股白气嗤的一声,由杨光祖的掌心排出。李炜随即一跤坐倒,大口喘起气来。

    众人慌忙将他扶起,齐道:“你没事吧?”

    李炜说道:“啊,没…事…!”

    杨光祖一穿上衣服,立即躬身道:“小兄弟,真是这太谢谢你了,就为这点小疾,我不知已请教过了不少武术名家都无法治愈,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有此造诣?”

    李炜忙道:“这不算什么,比起我师傅来,可还差得远呢。”

    杨光祖见他年轻人肯谦虚,倒也很是赞赏,尽管此人失手杀了儿子,但李炜这一过来道歉,又一治好了他的宿疾,念在田东来的份上就都不说了,中午留几人在这里吃饭时,李炜见能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一口答应。

    众人在餐桌旁坐下,杨光祖感叹的道:“田老有你这个年轻弟子继承衣钵,真是令人欣慰。现在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崇尚搏击,将老一辈的古功夫都视若无物,一想起来就令人痛惜呀。”

    李炜道:“这也难怪,自由搏击自由西方传入中国以来,这些招招见肉的招数当真也让咱们借鉴不少,由于能够速成,又极具杀伤力,古功夫难免衰落。就连我现在练功也都是以打沙袋踢腿居多呢!”

    杨立新道:“上次你点了我穴,那是什么功夫?”

    李炜道:“啊,也称不上是功夫,一般的武人只要认穴,都能做到。”

    杨光祖道:“虽然如此,却也并非易事。所谓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这些歌诀绝非廖言,一个失误,就能致人死命。”

    李炜道:“说的是,原来杨伯也懂呀?”

    杨光祖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既是田老的晚辈,你怎么仍称我杨伯?”

    李炜忙道:“是,是,小可说错了话,杨老师莫怪!”

    杨光祖听他又改称自己老师,知是两人的年龄悬殊太大,他不敢与自己平辈相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对点穴也并不通,我所知的这些与粗通的那点内力,其实还是得益于田老。家父生前曾与田老相互交换过功夫,我父亲从田老那里得到了这修习内力的法门后,就传给了我,只可惜我从小练的是形意拳,对内家功夫并不擅长,又因....”

    李炜拱手道:“原来你们是形意拳传人。形意拳是中国三大拳种之一,与太极、八卦齐名,很高兴你们这一支还能兴旺。”

    杨光祖点了点头,说道:“形意拳的其起源可以追溯到清初的姬际可。据说姬际可曾习艺于河南少林寺,以拳谱为理论把大枪术化为拳法,并融合原来学的心意创出此拳。现在形意拳流传到现在已经有太多的派系了。河北、山西的情况咱们不得而知,但眼下咱们河南的形意拳名家们如:马学礼、马三元、张志成、张聚等,可都是与先父齐名的名宿。”

    李炜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道:“尊父可是叫杨博宇?”

    杨光祖道:“正是!你也听说过?”

    李炜道:“八年前我初入师门时,曾听师傅说过杨老前辈的名字,想不到竟是你的父亲,是....”向杨立新看了一眼,心想:“原来是你的爷爷?”

    杨光祖道:“我父亲比田老大了十一岁,他们两人之所以交好,说来还是因老一辈们的关系。田老仙逝后,他两个儿子我仅仅也只是见过一面,我知他们不擅功夫,所以身上的小疾也并没有去麻烦他们。”

    李炜道:“杨老前辈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杨光祖道:“啊,是零一年,说来也有十年了。当时他是六十八岁,属于猝死,可惜他从田老那里得来的内功心法还没有全部传给我就…”话说半句,面上现出苦笑。

    李炜知他心内遗憾不小,待吃罢了饭,说道:“杨老师,今天咱们相逢不易,临走我想向你讨教一下形意拳,随便学上几招,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杨光祖道:“好,我父亲与田老是忘年交,两人在生前就不断交流武术心得,轮到咱们这一代自也不能生疏。走,咱们去练武堂!”

    二人当下出来。杨怀忠、杨立新、静怡、李大光忙也跟着出来。

    到了练武堂,杨光祖摆开了一个架势,先是打了一套鹤形拳,然后说道:“在形意十二形中,重点突出不在形象,但求意真,动物的进攻技巧虽可借鉴,但毕竟他是一个死招。俗话说头为全身之主,人的一切行为无不受头脑的指挥。所以在演练形意拳的各种套路时,必须做到头要上顶、颈项要直,这样既利于手臂的自然发力,也可以洞察周遭,以防不测。不仅如此,头在总领手法、步法、身法变化的同时,亦可有效地保护面部的五官。拳谱上讲:‘五行真如五道关,无人把守自遮拦,蔽住五行克他人,四两可以拨千斤!’这是形意拳的要旨。”说罢将这套拳法一招一式都教了给他。

    等李炜将这套拳法练熟,静怡在一旁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她虽不懂功夫,但因聪明,又兼女孩身子骨软,学会后独自打了一趟,一招一式,居然也打得有模有样,颇为到位。

    杨光祖赞道:“好,这姑娘叫什么名字?资质不错。”

    李炜道:“她叫静怡,是我老婆。”

    静怡横了他一眼,问道:“对了杨老师,有句话叫眼无神,拳无魂,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李炜道:“你连个也不知道呀?”

    杨光祖道:“啊,形意拳的拳谱上也有这么一说,也就是说:眼不仅有监察之明,也须眼观六路。无论平时演练还是与人交手,双目一定要全神贯注,紧盯攻击目标。特别是与人交手时,必须注意对方的眼,预察机宜,手脚未动眼先行,充分说明了眼睛在练功和交手中的地位。车永宏宗师把“猴相”列为“四象”之一,取意猴子的目光敏锐,这实在是对形意拳的一个重大完善。”

    静怡点了点头,心想:“你打架这么厉害,原来是沾了眼睛好的光。”

    杨光祖又道:“但眼虽然重要,变通却是在脑,不但要身拳合一,更须随机应变,所谓无招胜有招便是指此。现在咱们的古拳法之所以受到现代拳法的遏制,完全是太拘泥于招式了。”说罢又打了几套拳,让李炜借鉴。

    其实李炜本并没有学他拳法的意思,刚才见杨光祖脸现遗憾,这才借故讨教,本打算胡乱学他一手,顺便把师傅的内功心法与点穴手法传给他。这内功与点穴手法并不属田家的独门功夫,传他也并无大碍。这时一见杨光祖教的悉心,倒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待得又学了他三套拳法,这才故作感谢,把内功心法与点穴手法一一传给了他。

    但杨光祖传他的功夫本是大众套路,而他这一以内功心法与点穴手法相授,那才是真真切切的功夫了,由于点穴手法比较难学,一个下午的时间竟也不够。他在传授这些功夫的同时,杨怀忠、杨立新、李大光、静怡也都加入进来。到傍黑好不容易将这些功法传完,屋里忽然又进来了三人,李炜见了这三人一愣,慌忙站起来道歉。原来这三人正是助杨立新围攻自己,被自己打伤了的那三个会家子。

    杨怀忠道:“啊,李兄弟不必客气,他们是我的三个儿子,都是立新的兄弟。”说罢将三人拉到一边,一番解释,让他们以晚辈的身份与李炜见礼。

    李炜见这三人最大的二十六七岁,最小的却也有二十一二岁,一时哪敢以长辈自居,不等众人开口便抢先答话,避免了让三人喊自己叔的尴尬。

    通过攀谈,李炜得知这三兄弟老大叫杨小狮,老二叫杨小虎、老三叫杨小豹。由于杨光祖与杨怀忠并没有分家,众人便都住在这所大宅院里。杨家在省城设有武馆,三兄弟刚刚都是从武馆回来。

    李炜这时见杨小豹的下巴骨上仍固定着金属支架,心里不由的好是歉疚,询问他的伤情时,杨小豹口齿不清的道:“没…事…虽然暂时…还不能咀嚼…但…但…”

    杨立新听他说话吃力,代他答道:“啊,他是说,他虽然不能张口进食,但却能用吸管喝营养品。他虽然是被你打伤了,但却半点也没有怨恨的意思,我们四兄弟一提起你的功夫,无不都心里佩服。”

    杨小豹向李炜一抱拳,说道:“正…正是…这个意思…”

    杨光祖道:“你小子,当时我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你骗我说是跌的,原来是被田老的徒弟打伤。”

    杨小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杨小狮拍了拍李炜的肩膀,说道:“难得遇上你这样的高手,今天别走了。你们在这里吃过饭,晚上咱们再交流一下。”

    李炜说道:“好!”转身询问李大光时,李大光点了点头。又问静怡时,静怡道:“既然你都答应了,又问我们干什么?”

    当晚三人都没有回去,吃罢饭各自切磋了一番,当四兄弟轮番向李炜过招,最后都被李炜两分钟内击败,直到这一刻杨立新才对他真正甘拜下风。目前杨立新的功夫在杨家中为最高,向来罕遇敌手,当初在擂台上输给李炜后一直都心有不甘,始终认为在擂台上败了给他,在台下不一定也输,此刻他早已知道李炜的肩上正有枪伤,但现在李炜仅凭一只胳膊就把他打得不能还手,此生哪里又遇过这等奇事。不仅杨光祖与杨怀忠等人惊讶,就连李大光与静怡见了,也都大眼瞪小眼,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李炜见众人都象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当下把自己目光异于常人的事说了,说道:“你们可也别把我看的太神,不要以为我真能用一只胳膊就能打赢立新,现在这是晚上,室内的灯光虽然亮,但因有灯影的缘故我才占了上风,这要是在白天,即便打赢也不可能赢的这么轻松。”

    杨立新道:“虽然你目光好占了优势,但你每一拳每一脚都极具杀伤力,我被你打的不能还手却是事实,这你不必谦虚。”

    李炜听了这话,遂再不客套,强者就是强者,如果谦虚过度,未免就让人不痛快了。此刻已是午夜,杨光祖请大家吃罢夜宵,众人各自安歇。

    第二天已是阴历十四,李炜考虑到还要去北京受封,离开杨家后却并没有回ss市,而是与李大光、静怡到大哥田在民家逗留了一天,到十六去北京正式受封罢将军,这才与何志环一道返回天津。

    静怡在路上给薛鹏飞打了个电话,等到了天津,薛鹏飞与马春花亦也到了。众人到何志环物色的场地转了一遭,见这个地方是一个淘汰的预制板场,房子虽然破旧不堪,场地却都为水泥预制,距京津的高速路口也不甚远,一见合适,立即以每年五万块钱的赁钱租下。并又找了一家小建筑队,让把这里的旧房统统拆掉,一边拆房一边建房。

    这个时候由于军区的零配件已大批量生产出来,申花的汽车日产量一下子翻了一番,由原先的三百辆一下子增加到了六百辆。短短几天光景,杨天宝与马小燕几乎把李炜与静怡的手机也打爆了,说由于刚过罢年,汽车已经在太原滞销,说这些汽车已快把他十五亩大的场子铺满,已经不能再送货了。

    静怡问了那边的销售,得知平均每天仍超过了一百辆,遂给冯德伦打去电话,让他把每天生产的六百辆车分五百辆运到这里。同时在网上发布消息,让京津一带的用户都到这里来购车。

    这个时候李炜早也急了,毕竟每天的日产量是六百辆,这些车辆一旦再把这里的停车场也铺满,车辆一旦无处存放,对申花的招牌也会造成影响,立即与静怡商量,看是不是让把汽车分一部分卖给二道贩子。不料他这话一说出来,静怡连踢了他十几脚,喝道:“不卖!我早让你来这里建场你不听,偏偏现在急了?”

    薛鹏飞将二人劝开,说道:“这里的场子最低也有十亩大,如果排列整齐,存放两千五百辆应该不是问题。咱们先看一下这里的销售再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卖给二道贩子不迟。”

    静怡没有接话,将目光打量李炜,问道:“你们军区不是还有二十亩的空地吗?”

    李炜喜道:“是呀,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里倒也可以应应急。”

    静怡又道:“如果那里再存满呢?”

    李炜道:“那…那…”

    静怡大声道:“那就堆在你家的房顶吧,如果再搁不下,就一辆一辆的往上垒,压死你算了。

    李炜一呆,这才知道她是在奚落自己。

    静怡对薛鹏飞道:“这里暂时就先交给你和嫂子了,我和大光先回老家,毕竟老家的用户也不少,我们找到合适的代理人后,马上在老家也建个营销点!”

    薛鹏飞道:“好,申花的汽车既不零卖,如果有人要买,没理由让人家再跑到外地。”

    静怡将这里的细节交待好,当下向何志环辞别,喊李大光回去。

    李炜见她板着个脸不理自己,忙跑到她跟前道:“让...让我也回去吧?”

    静怡冷冷道:“我管你呢,你现在已经受封,已经成名副其实的大少将了,谁还敢再指使你?”

    李炜摸了摸头,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抹脸,遂硬着头皮上车,最后见她没撵,这才舒了口气。”

    第二天回到ss市,静怡立即给老同学薛敏打了个电话,让薛敏与她的老公马大鹏一起过来,她知马大鹏是一家小公司的业务员,工资待遇虽然不低,却一直都不于满现状,一直都抱怨不能发大财。当下在电话对薛敏一说,夫妇俩不到半个钟头就都赶了过来。

    静怡与马大鹏并不陌生,由于同住在一个市区,又都是年轻人经常见面,这时一见面就都唠嗑开了,待她把这代理汽车的规矩给马大鹏一解说罢,立即打趣道:“马大鹏,现在你一月的工资是七千多,比我们家的大少将还要高,你可考虑清楚,如果让你干赔了,可不能怪我?”

    马大鹏道:“不用考虑了,我干的那家公司本是小公司,打上福利与奖金才有这么多,挣这个钱全靠拼命,一会不努力,奖金说没就没了,这滋味简直难受死了。”

    静怡道:“好,既然你愿意干,必须得给我们交五十万块钱押金,要不然,这个生意马上就让别人干了。”

    马大鹏一愣,道:“五十万,这么多呀?”

    静怡道:“怎么,有什么困难吗?你工资这么高,不会连五十万也拿不出来吧?”

    马大鹏道:“我…我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哪会有这么多的钱?我的工资虽然高,但薛敏自生把孩子后一直就没上班,养活一家人的重担可都是我一个人呢?如果让我拿十万块钱,倒是可以凑凑。”

    静怡听一句话就试出了他的家底,扑哧一声,笑道:“好了,既然你愿意,改日签份合约,现在咱们先说说建场的事吧。”

    马大鹏道:“这么说,你…不让我交订金了?”

    静怡道:“这五十万我先替你垫出来,以后等你挣了钱,再还我。”

    马大鹏正要感谢,李炜手一戳他,笑道:“别当真,她是给你开玩笑的,一切建场的费用都由我们挨,根本就不用你垫一分钱资。”

    马大鹏听了,这才真正高兴起来。

    静怡道:“咱们ss市城东与城西的位置都不错,两边都邻高速,也都有进出口,你看场地建在哪边合适?”

    马大鹏立即道:“当然是城东了,我们家就住在城东,上下班也近。”

    静怡道:“那好,现在咱们就去物色场地,如果找到合适的地方,马上建场。”

    薛敏忽道:“对了大鹏,咱们城东不是有家游乐场停业了吗?那个地方不知行不行?”

    马大鹏一拍脑袋,立时也想了起来,说道:“对呀,只因那家游乐场死了几个小孩,人们觉的不祥,便都不敢再去那里玩了,到现在也没人接手,咱们既然不干这一行,自也不在乎这些。”

    静怡道:“好,现在就过去看。”等下了楼,杨蕊与莉莉正好也都来了,七个人开了两辆车过去。

    到了城东,静怡一看这娱乐场的位置就相中了,见这里邻高速路不说,房子也都完好,地面也都为水泥预制,问了一下这里的看门人,得知承包费一年才十二万,并且还连带娱乐设施,立即抿嘴偷笑起来,让他们马上去通知老板过来洽谈。

    李炜舒了口气,道:“这一有了现成场地,咱们也不用费气了,如果谈成,我马上派部队来把院墙推倒,把娱乐设施撤了。”

    静怡道:“先别谈这些,等承包走再说。”

    到下午两点,一个四十多岁的胖老板过来,当静怡一番讨价还价,以一年十一万的价钱谈拢后,随即话锋一转,又问假如不用他们的娱乐设施,看一年是多少钱。

    胖老板诧异道:“怎么,你们不用我的娱乐设施?”

    静怡道:“你们的娱乐设施在这里出过事,又有谁还敢来这里玩?我们是改行做别的,并不打算做娱乐生意。”

    胖老板听了大喜,其时他在这里投资的这一百五十万,光是娱乐设施就占了一百万,年前这里死了五个小孩,招牌一砸,逼得他简直就想跳楼。本来他并不是本地人,有心转移到其他地方再重新开始,却又舍不得在这里建下的房子,光是建在这里的房子与路面就值五十多万,如果再换场地,这五十万无疑就打水漂了。现在一听静怡竟不用他们的娱乐设施,正好他可以搬去别的地方,这简直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立即道:“好,如果你们光用场地,我给你们免半,一年按五万五,但地皮属于市政府,今后这十二亩地每年要交的那两万四千块钱,自然也由你们出了。”

    静怡道:“这是理所当然,无可争辩。”

    胖老板想了想,忽道:“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这里投的房子一共才值五十万,如果你们一年一年的承包,一年的钱就是五万五,有九年时间这个钱也就出来了。而我给政府签的这块地皮的使用年限是二十年,如果你们一直使用下去,这二十年可就是一百一十万,你想想,看是一次结完合适,还是一年一年交划算?”

    静怡一听他这话就知他是想撤资换地方了,想想他一个外地人也挺不容易的,人家把一个现成的场地卖给自己,实在也算是应了自己的急,本来这个钱如果一年一交,完全不用自己挨就行,等一签合约,这一切就是都马大鹏的事了,然此刻见这个胖老板说话爽快,而想想薛敏又不是外人,当即一口同意,说道:“好,既然这样,我给你五十万,一次结清算了。”

    胖老板想不到这个漂亮姑娘会这样爽快,眼见她不过才二十八九岁年纪,一时还不相信她就是个当家人,正担心她还会再去请示别人,但当静怡领他来到银行,把五十万一汇到他的帐上,他一颗心才呯然落地,一激动,拉着二人就要去饭店。

    李炜见这个胖老板是个开豁之人,把这里交给李大光,遂与静怡过去。

    吃饭时得知这个胖老板叫王德利,是山东青岛人,仔细一问他开娱乐城的收益,王德利愁苦的立时就想掉泪,说道:“干我们这一行最是危险,五年前我们在青岛就出了一次事,那一次是过山车脱轨,结果死三个大人,伤了十几人,虽然保险公司挨了一部分,但那一次却也把我们家底全部掏空。现在来ss市发展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收益,结果就又出了事。”

    静怡道:“就这你不收手,还想干呀?”

    王德利苦着脸道:“不干怎么行?光这里的娱乐设施就是一百万呢,幸好这些钱都是我借亲戚朋友的,如果是贷银行的,光利息就能把我压死。”

    静怡道:“如果你们不出事,按正常化营业,一年能挣多少?”

    王德利道:“也没定数,头一年来这里挣了二十一万,第二年挣了三十万,第三年挣了二十六万,第四个年还没干到头就又出了事,这一出事,这几年就又都白干了。”

    李炜道:“如果不出事的话,收益倒也不错。”

    王德利道:“如果再干,必须得到保险公司加大投保,否则,如果再出一次事故…”

    静怡冷冷道:“如果再出一次事故,你也别活了,趁早给那些死人当陪葬算了。你以为你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老百姓们就又相信你、又敢去你的游乐场玩了,但你这不是拿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吗?”

    王德利被她一句话抢白,脸色一白一赤,无以应答。

    李炜拍了拍他的肩,说道:“王老板,我看你是个诚挚之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德利道:“兄弟有话请说!”

    李炜道:“我先问你点别的,假如你改行,你的这些娱乐设施不知能不能卖出去?”

    王德利两眼一瞪,说道:“怎么卖不出去,前一阵子有两家人过来出价,一家出到了六十万,另一家出到五十五万,我一想这些家当就是卖废铁也值五十多万,就拒绝了他们。这些娱乐设施本是零二年买的,那时的钢材正便宜,现在物价一膨胀,这些娱乐设施简直就是白用。说不定再丢几年,物价再一上涨,还能按原价卖出去呢?”

    静怡冷冷道:“敢到那时,咱们中国也不用再实行计划生育了,生命就都被你这个娱乐场给吞噬了。其实你的这套破铜烂铁早就落伍啦,如果再干,说不定马上就又出事呢。”

    王德利脸色一变,猛然站起了身来,道:“大妹子,你…你这话简直就是就范了我们这一行的大忌。自古我们做生意都图个吉利,每天开业都要烧香拜神的祷告上半天,你怎么一出口就…”

    李炜又拍了拍他肩,笑道:“王老板,你别急,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王德利哼的一声,重又坐下,说道:“要不是看你们是个爽快人,我真想付了帐,转身就走。”

    李炜笑道:“你别恼,我老婆的话也是好意,其实她也是为你着想。你每年为了挣三十万的利润背井离乡,想想也挺心酸的。如果你愿意转行,我建议你马上把这些破铜烂铁都处理了,现在我有一个好的项目想邀你加入。”

    王德利忙道:“什么项目?”

    李炜道:“是卖汽车,我们是申花公司的人,如果你愿意加盟,我保准让你每年盈利百万。”

    王德利惊喜道:“真的?”

    李炜道:“当然是真的!现在我们就有例子,我们在太原设的那个代理点每天都要收入上万,多的一天达到四万,就算现在刚过罢年,最不济也有几千。”

    王德利想不到竟能挣这么多,而且还不用自己拿本金,一时就心热了,说道:“那要是这样的话,我马上就转行。我也不想多的,每天只要能收入个小千元就行。干娱乐生意提心吊胆,简直把人心都操炸了。”

    静怡道:“如果你愿意干,我建议你把这些破铜烂铁当废品卖掉,也不要为了几万块钱的差价再卖给其他游乐场害人。如果觉的亏,我另给你补十万。”

    王德利慌忙摆手,说道:“那怎么行,是我自己卖家当,怎么能让你们贴钱。一听你这话我就知道你们是个好人。行,我相信你们了,我马上就把它当废品卖掉。这些钱我借亲戚朋友也有七八年了,也真该还给人家了。”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见你是个爽快人,这才用言语激你,拉你入伙,要是你是个奸商的话,就是求我们我们也不会接收。”一句话说的王德利呵呵大笑。他这一笑,脸上的肥肉凝成一团,当真是憨态可掬,令人可亲。

    静怡见事说定,心里自然也很高兴,这青岛既是副省级城市,又是国内举办大型赛事和国际盛会最多的大都市,前景远比天津更占优势,当下吃过饭,马上就催王德利去找收废铁的。

    王德利去付账时,静怡见他脸上显得犹豫,知双方才认识两个钟头不到,任谁也不会轻易信任陌生人,略一细想,随即要过了他的身份证,给他了两万块钱做交换。王德利哈哈一笑,这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待二人返回到游乐场,想不到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游乐场的院墙已全部被部队官兵推倒,并派来了二十多部军车,将这些旧砖全部都装到了车上。李炜正在感慨,牛志刚过来道:“司令,这些旧砖我已经清点过了,大约有二十万块。”

    李炜道:“你尽管拉走也就是了,又清点什么?”

    牛志刚拿出了一沓钱,说道:“如果去买,旧砖按一毛五一块,大约值三万。”

    李炜一皱眉,说道:“是旧砖,又掏什么钱?”

    牛志刚道:“虽然是旧砖,却正好派上用场,咱们训练场的院墙正好用的着,你就收下吧。”

    李炜见他固执,当下只收了一万块,让把剩下的两万奖励给部队官兵,说部队官兵又要训练又要上班的,这一抽空出来拆墙,实在辛苦之至。

    牛志刚想不到他居然会拿自己的钱倒贴给部队官兵,眼眶一热,立即走了。

    牛志刚刚走,任长远即过来道:“报告首长,你交待的任务已经提前完成,两天前,那个梁建国已搬离住地。”

    李炜一拍头,这才想了起来,笑道:“你不说,我几乎都忘了呢,对了,你是怎么把他撵走的呀?”

    任长远道:“是把他家的电路与水断了,并锁上房门不让他出来,这才逼得他跳墙逃走。要不是想到这个法,还真拿他没有办法。光是向他家仍砖头,根本就解决不了事。”

    李炜笑道:“你们大白天锁他家的房门,就不怕他报警吗?”

    任长远道:“怕他个鸟,警察过来一看咱们是部队官兵,非但不管,还大力支持呢。”

    李炜哈哈大笑,说道:“好,做的好!其实这个梁建国早就惹起了市委与市政府的不满,市政府早就派警察去轰过他,只是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警察见他躺在地上耍无赖,这才拿他没有办法,你们这一替他们办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管?”

    任长远道:“现在梁建国一走,政府当天就把他的房子推了。政府奖励了我们两万块钱,我没有请示你,这些钱一直还在团部搁着呢,没敢花!”

    李炜道:“既是政府奖的,为什么不敢花?你马上分给团里的战士,让他们吃夜宵。”

    任长远道:“是!”向他又一敬礼,转身走了。

    部队官兵走后,李炜立即让马大鹏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同时又给当地卖汽车装饰品的销售商也联系了一下。到四点终于等到王德利领着帮收废钢材的人过来。交待他今晚加班,无论如何把场地清理完,这才与静怡、李大光等人回去。

    次日再来,果见场光地净,那些过山车、滑行车,空中转车的钢铁架已经全部不见。王德利兴奋的道:“还算不错,一共卖了五十八万,打上你们给我的五十万,除了还账,还余六万。”

    静怡道:“先别高兴,你回到青岛要先找场地,然后再办营业执照,等一切安置好了,然后再给我们打电话。”

    王德利道:“好!”与众人交换了一下手机号,立即告辞。

    王德利走后,李炜请人将这里修整了一下,同时又给冯德伦打电话,让冯德伦先送三百辆车过来。这一下距的近了,倒是连运费也省了,不到十里地的路程,冯德伦直接让申花的员工就开过来了。其时静怡昨天就已将这里的消息发布到了网上,当天见在这里就卖去二百辆,后来又给薛鹏飞打了个电话,得知天津的销售也不错,每天也能卖上二百来辆,三个地方加起来一共也有五百辆了,不由的才都松了口气。

    当天回到家,李炜一高兴,从背后抱住静怡的腰就要求欢。然静怡此刻正要去花园口,猛然挣开他道:“滚!现在才几点,你就想来这事?”

    李炜看了看表,说道:“都快七点了,天都已经黑了呀。”

    静怡道:“天黑了也不行,这几天咱们忙的不着家,一连七八天都没去爸爸那里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空,你就又来缠人?”

    李炜哀求道:“明天去不行吗?现在我…我真的有点想了。”

    静怡几脚将他踢开,喝道:“滚,再想也不行!”说罢见他裤裆高高顶起,鼓涨涨的就象个帐篷似的,冷冷道:“我可不是小婷,你兽性一来,就任你欺侮。”

    李炜忙道:“谁欺侮你了?我也是喜欢你才找你,如果不喜欢,你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放在眼里呢。”

    静怡冷冷道:“行啦,谁会跪下求你?你跪下求我还差不多?”不一刻收拾罢东西,站在门口道:“你还不随我走?”

    李炜见她不答应,却是在沙发上一坐,气哼哼的道:“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好了。”

    静怡听后又折了回来,问道:“你到底走不走?”

    李炜冷冷的道:“不走!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呢,我一找你,你就说我是兽性,你既不把我当人,还要我跟你去干什么?”

    静怡上下打着量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你快起来吧,我是给你开玩笑的。”

    李炜大声道:“不起来,开玩笑也不行?”

    静怡笑着又问:“你到底去不去呀?”

    李炜冷冷道:“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静怡见了他这个样子,一时倒也拿他无法。如果硬逼他去,他到父亲那里哭丧着个脸,万一再把两个老人弄得心里不痛快,还不如不去。呆了一阵,转身回了卧室。

    等她和衣服刚刚躺到床上,李炜却也跟着进来了,这一下倒是又轮到她摆架子。静怡眼见他小心翼翼的脱衣上床,慢慢的挨在自己身边躺下,却是转过了身,既不脱衣服,也不理他。

    李炜有心将她板过来,却是不敢,踌躇了一阵,没话找话的道:“你…你不去咱爸爸那里了?”

    静怡板着个脸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有心想笑,却是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心想看你究竟是怎么个没脸皮的来求我。

    僵持了大概两分钟,李炜说道:“对了,这两天你挺辛苦的,不如我给你按下摩吧?”

    静怡一听他按摩就知他不操好心,刚想呵斥不让,已被他硬板过了身子。

    她猜的完全不假,李炜这一借按摩的幌子与她套近,哪里还会真的给她按摩,当身上的敏感地方一被摸到,立即便身如烂泥。随后李炜去脱她衣服时,她这个时候就是想反抗也懒得反抗了。其时她这两天忙的脚不点地,已经一连两天没有来这事了,心里早就也有点想了,身上的衣物一被李炜一扒光,两手情不自禁的也缠到了他的背上!

    到半夜醒来,一见他仍爬在自己身上,用手将他捶醒,喝道:“大坏蛋,你说给我按摩的,怎么不按摩就来折腾人家?”

    李炜迷迷糊糊的道:“哦,你想按摩呀,那我…”

    静怡慌忙道:“不,我不想按摩,我…我想上厕所,你快起来吧。”

    李炜嗯的一声,从她身上下来,说道:“爬在你身上睡真舒服,你皮光肉滑的,我真想一辈子也不下来。”

    静怡嗔了他两句,正待下床,忽然脸色一红,说道:“你转过身子,不许看我。”

    李炜皱眉道:“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怕个啥?”

    静怡道:“老夫老妻了也不许你看,要是你不转身,那我就穿衣服。”

    李炜说道:“好,好,我真服你了,我不看就是了。”将被子往头上一蒙,钻进了被窝。但虽然钻进了被窝,却是偷偷的掀开被底向外张望。不一刻见她下床,眼见她背部曲线完美无瑕,细细的腰肢配上丰满的臀部,走动时雪白的大屁股一震一震的,这一看当真是把魄也给勾出来了。

    当下他将空调开到最大,待得静怡从浴间过来,将被子一掀,翻身便骑在了她的背上。

    静怡猛然被他面朝下压在身下,心里一怒,喝道:“你干什么呀…?”

    李炜却不理她,待得用腿夹住她的头,使她不能动弹,这才扒开她的臀沟,认真把玩起来。然当他学a片里的动作正想把舌头伸进去,大腿猛然一疼,不由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静怡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乘他一愣神的功夫,这才挣脱开来,钻进被窝。

    李炜抚摸着被她咬出来的牙印,恼怒道:“你是条狗呀,咬这么狠?”

    静怡冷冷的道:“不亏,这一套你早就玩过了,当时就被我咬过,怎么还不长记性?”

    李炜嘴唇张了几张嘴,没有说话。不一刻等腿不疼了,随即也钻进被窝,说道:“我要再来一次?”

    静怡道:“来就来,以后少给我玩花样。”

    第四十三集

    次日起床,两人正要回花园口,玲玲兴冲冲的过来道:“哥,嫂子,我妈做好饭了,让我来喊你们。”

    静怡本待说不去,玲玲却一手牵着一人,硬把二人拉了下去。

    到楼下进了家,只见郭荷香炒好了几个小菜,与李子减正在餐桌旁等候。由于搬进这套小精品房里还没多久,李子减、郭荷香,玲玲仍然还是激动的脸泛红光。五人在餐桌旁坐下,郭荷香从内房提了一个塑料袋过来,说道:“小炜,前天我们把农村的那套房子卖了,我们知道你又购置了家具,就把床、沙发、电视也丢给了人家,总算是又卖够了这十五万,这些钱你们还拿回去吧!”

    李炜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们就留着吧。”

    静怡也道:“是呀,现在我们也不缺钱,这些钱你们存起来吧,万一有事,也好应急。”

    郭荷香还待再说,李子减从她手里夺过来道:“好了,我就知道儿子不肯要。这些钱咱们先替他保管,等死了后,还是留给他的,不会给玲玲。”

    玲玲道:“我才不要呢。”

    李炜笑了笑,说道:“对了玲玲,哥这两天也没去军区,也不知你的生意怎么样了?”

    玲玲听他一提起这些,立即又兴奋了起来,说道:“哥,现在我的生意简直好的不得了呢,我才五百块钱的本金,你知道现在变了多少吗?”

    李炜笑道:“多少呀?”

    玲玲兴奋的道:“昨晚我一算账,几乎都快达到一万了呢,原来一天得进几次货,现在一天进两次或者一次就行。我妈管销售,我管卖串,也不用再招人就忙过来了呢。”

    李炜惊讶道:“怎么才短短几天,就翻了这么多翻?”

    玲玲道:“已经第十天了呢,现在进货一多,平均每天都要超过一千元的收入呢。”

    静怡道:“现在什么东西最畅销?”

    玲玲道:“当然还是麻辣串了!”说罢道:“哥,怎么你们部队官兵的嘴都这么刁呀?他们在部队不是都管饭的吗,怎么还都天天在外面买小吃。现在他们一下班就在店门口排对。以前我炸麻辣串都是用煤球炉,小锅里最多能放二十几个串,现在我都买了一个用电的大平底锅、一次都能炸五十串了,居然还供不上他们。他们买一次最低都要买七八串,每人少说也要花三四块钱呢?”

    李炜道:“别管他们,他们买是他们有钱。现在基层士兵最低的工资也能达到两千五了,一天花这三四块钱也不算多,现在买一盒烟也得好几块呢?”

    静怡道:“别的东西怎样,都下不下货?”

    玲玲道:“也不错呢,象那些水果与礼品之类的东西就不用说了,尤其象卫生纸、牙膏、牙刷之类的日用品,医院里每添一个新病人,家属都要去店里买上一大堆。”

    李炜道:“由此看来,牛志刚让你在医院门口开商店还是有眼光的,一天能赚一千块钱,确实是不少了,一个月可就是三万呢?”

    玲玲兴奋了一阵,说道:“对了哥,你们医院门口的那两个门岗也帮了我很大忙呢。店里的客人一多,他们就都过去帮忙,进货的时候也抢着要去,并且还把店里的钥匙也要走了一个,说如果晚上有人买东西,他们也可以帮忙卖点。我说给他们开工资,他们也不要。”

    李炜道:“如果他们真不要,也别强求。他们的职责就是在那里站岗,帮你卖东西也是捎带。只是你隔三差五的请他们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就行啦。”

    玲玲听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哥!”

    众人边吃边谈,待吃罢饭,李炜本欲用车送他们去军区,然下了楼,却见李子减开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过来。李子减一拍车座,说道:“这车是六千块钱买的,今后也不用再麻烦部队里的车接送我们了。除了上下班代步,玲玲进货正好也用得着。”

    李炜点点头,目送三人走后,问静怡道:“你不是要去花园口吗?走吧。”

    静怡看了看表,说道:“都八点半了,还去干什么,爸爸肯定已经去市委了。”

    李炜皱眉道:“你怎么光想着去看伯父,我妈就不用看了吗?”

    静怡听他这话满是意见,说道:“好,好,我陪你去就是了。”几百米的路程,当下也不让他开车了,不料刚出了小区,一辆出租车猛然拦在了二人前面。车门一开,一个异族女子飘然下车,正是田东兴的老婆白人女子。

    李炜一愣,忙上前道:“原来是你呀,田叔呢?我正有好消息要告诉他呢。”

    白人女子大声道:“少废话的啦,我的老公,是不是被你们师徒杀的啦?”

    李炜奇道:“你…你说什么呀?”

    白人女子怒道:“你还不承认的吗?我老公自田东临被抓后,一直就没有再回过家。刚开始他还与我打电话,到后来连电话也打不通的啦,电话也一直忙音的啦!”

    李炜道:“怎么?你是说田叔他…他过年也没有回家?”

    白人女子大声道:“当然是的啦。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她大老婆那里过年,他大老婆却以为他是在我这里过年,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他失踪,后来我们都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这才知道他不见的啦!”

    李炜哈哈大笑,说道:“原来田叔是两个老婆呀,怪不得他不回家过年,你们都不知道?”

    白人女子猛然拔出枪,指着他道:“不许笑的啦,我的老公,究竟是不是被你们师徒给杀的啦?”

    静怡一见她拔枪,登时脸上变色道:“喂,你干什么呀?这里可是大陆,你持枪可是犯法的!”

    白人女子道:“我有持枪证的啦,不怕的啦!”

    李炜笑道:“虽然你有持枪证,但却是外籍的,在中国本土持枪,照样也被列为犯法。”说罢向她身后一指,说道:“你后面是谁?”

    白人女子回头时,却是什么也没有,正要发怒,愕然见李炜的手里正摆弄着她的枪。

    李炜笑道:“不错呀,还是比利时的FN57,这枪的性能可是一流。”

    白人女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的枪已经是第二次被李炜夺走,这身手显然一点不在她老公田东兴之下。正骇然时,李炜把枪又还给了她,说道:“你快收起来吧,如果让外人一看到,你麻烦可就大了。”

    白人女子颤颤巍巍的收起了枪,问道:“那…那…,我的老公,究竟是不是被你们杀的呀?”

    李炜道:“你说的是傻话,你们在澳大利亚曾救过我们,我们又怎么可能杀他。”

    白人女子急道:“那…那他去哪的啦?”她被李炜一个下马威给灭了威风,脸上杀气顿失,说话也由逼问变成了哀求。

    李炜想了想,说道:“年前我们曾经见过面,当时他替我们破获了一件大案,我以师傅的束神功秘笈谢他,后来虽然不知他取走了没有,但他曾说要去谢我师傅,这个时候不知他会不会还在祁连山?”

    白人女子道:“这么说,他是去祁连山的啦?”

    李炜道:“我估计会是,要不然,过年这么大的一个节日他又怎么会不回家?”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道:“对了,当时我见他身上罡气外露,似乎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会不会…?”

    白人女子听了,立时也紧张起来,说道:“那…那该怎么办的呀?他失踪前我…我就发现他经常半夜的乱跑,醒来时再问他,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一说他有病,他…他就揍我…”

    静怡明白了她是田东兴的小老婆后,说道:“他既然揍你,你还这么在乎他呀?”

    白人女子忙道:“不,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啦,他以前对我很好很好的啦!小兄弟,求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我真的好担心他的啦!”

    李炜立时犹豫起来,虽然也很想去找师傅,但家里的事这么多,哪里又能抽身。汽车虽然暂时已经解了急,但三个地方的日销售量一共才五百来辆,而申花的产量却是六百辆,每天多出来的这一百辆车一旦把这里与天津再铺满,难免又会手忙脚乱。

    正在犹豫,白人女子突然跪下道:“小兄弟,我求求你,你带我去找东兴的啦,好不好?”

    李炜慌忙道:“你快起来,快起来…!”

    白人女子却道:“不,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不起来的啦。”

    李炜拉了她几下,见她不肯起来,望向静怡时,静怡将脸一转,不来看他。

    李炜踌躇了一阵,眼见小区门口人来人往,众人都向这边围了过来,一时哪里敢让她这个长辈给自己下跪,将她搀起来道:“好,你先让我把家里的事安置一下,下午咱们就走。”

    静怡冷冷的道:“你真的要去祁连山?”

    李炜苦着脸道:“你…你看不去行吗?田叔与这个婶子在澳大利亚曾救过我,当时的情况危机万分,如不是她们舍命相救,我此刻哪里还有命在,我要是一死,哪里还能与你结婚?”见她板着个脸,怕她反对,当下夸大其词把澳大利亚的事说得十分凶险,好让她明白自己陪白人女子去祁连山,实在也是无法。又拿与她结婚为幌子,期望能感化她。

    果然他一说罢这话,静怡脸色登时缓和了下来,说道:“但祁连山距咱们ss市最低也该有一千四百公里。坐飞机虽然一天就能打个来回,但你既是去找人,轻易哪里能够找到?祁连山那么大,只怕三天五天都难以回来。”

    李炜一听她口气松动,立即道:“不用这么久,我知道我师傅与师祖在哪,两天之内保准回来。”

    静怡想了想,道:“好,既然你真要去,我就陪你去吧。”

    李炜忙道:“什么?你…你也要去呀?”

    静怡打量着二人,冷冷的道:“怎么,不可以吗?”

    李炜见了她这个架势,立时已明白了过来,真想不到她的醋劲竟这样大,居然对一个四十来岁的异族女子也不放心,更何况这个异族女子还是自己的长辈。说道:“好,好,要是你去,咱们先把家里交代一下!但首先说明,这个时候的祁连山还正冷,冻你哭,可不怪我?”

    静怡切的一声,道:“少吓唬人,我多穿件衣服也就是了。”

    李炜见她执意,当下与二人回家,到家打电话把莉莉、杨蕊、李大光叫了过来。其时李大光这个时候已到军区,杨蕊与莉莉也都正在薛敏夫妇的汽车公司忙活,一接到他的电话,二话不说的就都来了。李炜给他们解释罢去祁连山的原因,对李大光道:“我们走后,如王德利在青岛打来电话,那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去协助他办销售公司。”

    李大光答应了一声。莉莉立即道:“还有我,我也要去,我与杨蕊姐都去。”

    李炜忙道:“不行,你们别去。现在薛敏与马大鹏还没有找到售车小姐,你们必须还得在家帮忙!”

    莉莉一想也是,便没再言。

    李炜将这件事安置好,又给冯德伦打电话交待了一下,与静怡这才去了一趟花园口。到了楼上,想不到刘致远竟仍然在家。刘致远见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异族女子,等问罢情况,高慧兰从厨房一出来便啜泣开了。

    李炜忙道:“怎么了妈?”

    高慧兰抽抽咽咽的道:“你说怎么了?自咱们搬来市区,这才一步地的距离,你却连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

    李炜想不到是为了这,立时也觉得自己不对,笑道:“妈,我前两天出差,与静怡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家了呀?”

    高慧兰道:“你别胡说了!你们出差早就回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我去你们小区,正好看见郭荷香和你的那个死爸爸,回来一问莉莉,这才知道是你给她们买了房,你们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她们家吃饭。我…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却…却是白给人家养活了…?”说罢又呜咽了起来。

    李炜略一尴尬,随即道:“妈,谁说你白养活我了?我虽然是去郭荷香家吃饭,但却是把她当成了仆人使唤呀?她做饭要是敢一不合我的口味,我马上就对她大叫大嚷,完全是为了拿她出气,她的地位怎么能与你比?你们两人若是打架,我第一个帮的就是你!”一句话说罢,立时连自己觉得好笑。

    高慧兰嗔道:“行啦,你明知我不会去找郭荷香打架,才说这话哄我?”擦了擦泪,脸上却也不由得现出了笑容。

    静怡向李炜竖了一下大拇指,从包里拿出了几沓钱,说道:“妈,这三万块钱你收下,李炜每月承诺你的一千元有点少,我既然嫁给了你儿子,每月就也得交,而且交得还要比他多!”

    高慧兰忙道:“这...”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妈,你就别推了。以后我们每年都会向你交三万块钱,郭荷香虽然伺候我们,一年却连三百块钱也不值呢,是近是远,你一下子就分出来了吧?”

    高慧兰还待再说,李炜道:“妈,爸爸,我们还有事呢,我们先走了。”

    下了楼,三人先是到衣服店买了保暖装换上,又各买了一顶皮帽、围巾,高筒靴,手套,待都穿戴的厚厚实实,这才去军区开飞机。

    路过北京,李炜到师傅的墓前看了一下,见墓碑有松动的痕迹,知下面的束神功秘笈已被田东兴取走,也没再检查。拜祭罢师娘与小婷正待离开,忽然又想到了国务院奖励的那一百万,心想既然来了北京,田东兴的老婆也在,正好把这件事给办了。当下给郭xx打了个电话,一番周折,待得将这一百万的银行卡交给白人女子,打趣道:“婶子,这一百万本该属于田叔的,另一个婶子也该有份,现在都给了你,你怎么感谢我呀?”

    白人女子接过道:“我才不稀罕的啦,我的钱多得自己都花不完啦?”

    李炜见她嘴上虽说,却还是毫不客气的把卡接了过去。在飞机上一番攀谈,这才知道她是俄罗斯人,全名叫莲娜塔·列特温诺娃,田东兴简称她莲娜塔。她之所以认识田东兴,乃是因为她得罪了黑帮,被田东兴摆平后才以身相许。

    静怡心想:“原来又是一个英雄救美。”

    李炜道:“对了婶子,既然你也住台湾,田叔的另一个老婆也住在台湾,田叔过年不回家,怎么你们到现在才知道呀?”

    莲娜塔道:“我们不住在一起的啦,他大老婆住高雄,我住台北的啦。”

    李炜哦了一声,知高雄与台北是一南一北两个极端,最近也有三百公里,笑道:“你们住的这么远,倒是也好,省得见面打架。”

    莲娜塔道:“我是到正月初五才知道他不见的啦。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都肯不接,最后去高雄找他,一问他大老婆,才知道他没在那里过年的啦。”

    李炜笑道:“你去问他大老婆,你们打架了没有?”

    莲娜塔道:“她大老婆是个残废,又怎么能打架?我一去,就吓的她直哆嗦啦。”

    李炜奇道:“怎么,她...她大老婆是个残废呀?”

    莲娜塔道:“一开始不是的啦,是出了车祸,才没有了腿。”

    李炜哦了一声,心想怪不得田叔又找了你,一个残废老婆又怎么能配得上他一个台湾少将?本想再问点别的,这时见天阴沉沉的起了风,当下收了心,不再说话。

    此刻已是下午四点,直升机已经向西北足足飞了两个小时,越往北飞,寒气越重,当飞机飞进青海地界,李炜打了个冷颤,情不自禁的回头打量二人,眼见二人也是冻得瑟瑟发抖,口里不住的哈着白气,若不是知道她们里三层外三层穿得厚,还真担心二人抵受不了严寒,难以到达冰川。

    待得又飞了一个小时,快接近祁连山,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初开始是零零星星,到后来一变成鹅毛大雪,能见度一降低,立时就苦起了脸。虽然飞机上有卫星导航,但万一失灵,撞上山崖可就不妙了。

    当下低空飞行,勉强着又飞了十多分钟,看到下面有一户农庄,慢慢的靠拢过去,将飞机停在了他们的平房顶上。这一来,飞机的巨大轰鸣声立时将这一家人惊了出来。

    三人下飞机先是活动了一下身子,跺了跺脚,这才随着楼梯下来。

    但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撒拉族汉子迎上来,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呀?怎么把飞机停我们家呀?”

    李炜听他说的是半土不土的普通话,倒是一慰,如果语言上沟通不了,当真还无法解释,拱了拱手,说道:“大哥,我们要上祁连山,遇上暴风雪,只好把飞机先停你们家了。”

    静怡见此人脸上满是疑忌,他的媳妇与小孩也被吓得不知所措,从包里掏出了两千元钱,说道:“我们给你钱,不会白停的。”

    撒拉族汉子哦了一声,立时明白过来,他知有钱人来这里登山大部分都是开着私家飞机过来,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只是料不到这些人今天会光临他们家,而且把飞机也停在这里,接过钱道:“好,你们快进屋。”

    三人随他进了屋,静怡与莲娜塔一见屋子当中的大火炉,呀的一声,一齐围了上去。

    撒拉族汉子见了,忙将火头拨旺,招呼李炜也一起过来。

    李炜见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而屋外仍是大雪茫茫,知今天肯定是上不了山了,遂坐下与撒拉族汉子商量,看晚上是不是能在他家借上一宿。

    撒拉族汉子见他们出手大方,并且还说话客气,哪里还有不答应的,虽然距这附近不远就有客店,却也不好意思推了,马上让媳妇去给几人准备饭菜,留几人吃饭。

    李炜已不是第一次与撒拉族人接触,通过交谈,得知此人叫阿赫莽,虽然是撒拉族,但因是个司机,经常往外面跑,所以才对普通话熟知。

    李炜得知了这个原因后,笑道:“现在改革一开放,汉族人与少数民族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汉人几乎已渗透了中国的任何一个角落。我初进军营时,曾认识了你们一个撒拉族战友,对你们的风俗也了解不少。”

    阿赫莽道:“风俗也是一片一片的,并且也因受到你们汉文化的影响在一点一点改变。刚才你们开飞机一落在我们的房顶,确实把我们吓得不轻,如果是在旧社会,我们肯定会拎着刀枪出来。”

    李炜知有点冒然,向他说了一番道歉的话,让静怡再拿点钱出来,让他去买酒谢罪。

    阿赫莽忙道:“不用,刚才你们给了两千块钱,一切就都包含了。我们家里就有酒,也不用去买。”

    李炜道:“好,我们先住下再说,等走的时候再一并相谢!”说话间见她妻子端着一大盘羊肉与热气腾腾的馒头过来,阿赫莽也立即到内房取来了青稞酒与奶茶,让众人在火边享用。

    李炜悄悄拉了一下静怡与莲娜塔,提醒道:“据人家撒拉族人的规矩,这吃饭可是有讲究的,主人沏的茶,客人要把茶与碗都端在手上,吃馒头时,也要把馒头掰碎吃,最忌狼吞虎咽。”

    阿赫莽道:“不错,你果然懂得挺多。但这些规矩只限于我们本族人,并且也是在特殊场合才用,你们既是汉人,尽管随便就是了。”

    李炜听了,当下不再客气,首先喝了一口酒,然后抓起一块羊肉大口咀嚼起来。

    静怡见了他这个吃相,扑哧一声,笑道:“还提醒我们呢,你倒是先狼吞虎咽开了。”

    李炜道:“不好意思,今天自起床到现在,我可还没吃过一口饭呢?”

    静怡道:“不亏,在北京的时候你不吃,偏偏现在饿了?”

    李炜没有说话,不一刻等吃饱了,拍拍肚子,说道:“就你这脾气与说话的口气,如果让你生在撒拉族,一天少说也得挨十顿打。”

    静怡道:“怎么啦?生在撒拉族又怎么啦?”

    李炜道:“撒拉族的女性最是卑微,与咱们汉族的旧社会差不多。旧社会女人吃饭不能坐席,不能与男人顶嘴,一切婚姻也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稍有错误便会受到丈夫打骂,虽然现在已经改观,但撒拉族却仍没改变,除了这些,你知道什么是挤门,又知道什么叫哭嫁、什么叫对委吗?”

    静怡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李炜道:“挤门就是嫁女儿时,新娘在娘家人的簇拥下强行进入男家,新郎不但闭门不让进,而且还要收礼。哭嫁就是新娘要哭着走进婆家,而且到新郎家还要出示针线活儿,如果针线活做不好,地位跟着也会降低,遭人白眼。”

    静怡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切的一声,没有理他。

    李炜还待再说,忽然听到外面狗叫,阿赫莽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大约过了十分钟,返回来道:“没事,我还以为是狼来了呢?”

    静怡惊道:“什么,这....这地方还有狼呀?”

    阿赫莽道:“怎么会没有?虽然已经少了,但保护区里却多的是,一到下雪天,它们在保护区里逮不到食物,就会跑进百姓家祸害牲畜。昨天乌力吉家的羊圈就被狼掏开了一个大洞,等他在山上找到了那十三只羊,羊内脏与胸腔上的肥肉已经被狼吃净,若非发现的早,只怕连个羊头与羊蹄也难捡回来。”

    静怡诧异道:“羊既然是在圈里,怎么也会被狼弄走呀?”

    阿赫莽道:“别小看了这些狼,它们可能着呢,砖墙它们虽然掏不透,但土墙却一点都难不倒它,并且还掏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去年我们家丢的那头猪就是被狼在土墙上掏了个洞,那时家里没养狗,如果养了狗也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乌力吉家也是一样,也是吃了没有养狗的亏,认为十几只羊不值当,这一下他可接受教训了。”

    李炜道:“静怡,你知道狼偷猪是怎么偷的吗?”

    静怡道:“怎么偷的呀?”

    李炜道:“是用嘴咬着猪的耳朵,然后用尾巴抽着它走,猪虽然疼的嗷嗷叫,却又不得不随着它走。狼的尾巴很硬,打在猪的屁股上就象鞭子一样,它的耳朵又被狼咬着,狼让它往哪里走它便往哪里走,想拐弯也是不行。”

    静怡好笑道:“原来是这样偷的呀?”

    李炜道:“但狼偷猪虽然有绝招,只要有羊它一般是不会对猪下手的,猪一嗷嗷叫,自然就会把居民惊醒。那些羊才是真正的一群傻羊呢,就算明知道是去断头台也不会叫出一声。”

    静怡道:“那羊它又是怎么偷的呢?”

    李炜道:“当然也是用这个法了,不过狼首先会对付头羊。一般的羊群都有头羊,哪怕这个羊群再小、就算十几只羊也会自然而然的有只头羊带领,狼一旦找出了它,其中一只狼会咬住它的耳朵,也是用尾巴抽着它走,只要头羊一出来了圈,其它羊就会也跟着出来。偶然有只羊不听话,其它狼也会把它赶轰出来,不会让它们掉队或者走散。”

    阿赫莽道:“当然你说得也只是其中的一种,狼偷牲畜的招数层出不穷,我长这么大,听说的最低不下一百起,每一起都不重样。三年前我就亲自见狼叼走过一只羊,不过那只狼是只孤狼,羊群也有人和狗看守,但狼悄悄地从上风头潜进后,就象道利箭似的猛然冲进羊群,人与狗刚刚才反应过来,狼叼起一个半大的羊羔在背上一甩,飞也似的就又消失在了草丛之中。还有一桩事是我们屯兰木扎家发生的事。兰木扎家一共喂了三十六只羊,当时他家的羊圈是水泥砖墙,门也是大铁门,而且门还是从外面锁上再从里面插上的那种,按说这是再保险也不过的了,所以他家里才没养狗。但那天当他把羊赶回来锁进圈里后,到第二天打开门一看,狼倒是也没有把他的羊赶走,却是在羊圈就把羊开膛破肚,把内脏吃了个精光,显然这还不是十只八只狼办的事。兰木扎痛心之余觉得奇怪,一时想不透狼是怎样钻进圈里的。后来一清点羊的残肢,发现圈里竟多了一张羊皮,并且这张羊皮干燥枯涩,根本还不是他家羊身上的皮,他一琢磨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他前天放羊回来,是狼批着羊皮挤在羊中间混进了圈,半夜里用嘴拱开铁门上的门闩,把外面的狼放了进去。”

    李炜惊讶道:“还有这种事呀?”

    静怡也是大为惊奇,万想不到狼还有这样的灵性,它批着羊皮混进羊圈也就罢了,居然还会开门闩?

    阿赫莽道:“狼是一种有智慧的动物,所以它使用任何一种方法捕羊都不足为奇,我自小在这里长大,如果说起这些事来,那可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静怡道:“那,这些狼它袭不袭击人呀?”

    阿赫莽道:“怎么会不袭击?近代的事我没听说过,但上一代的老人们却没少遭遇这样的事。当然它袭击人也是有目的的,并不单纯是为了填肚子,它只有在食物极度缺乏下才以人为食。现在我给你说件事就发生在我阿爸身上,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我惹的祸呢。那一年我十一岁,随着村里几个半大的孩子去山上掏狼窝,那时咱们这地方还没有成立保护区,野狼遍地都是,并且打了也不犯法。我们到山上掏了一窝狼崽,其中四只当场就被伙伴们摔死了,但我见小狼肉嘟嘟的长的可爱,就私自抱了一只回来,并偷偷的养在了家里没让大人知道,但这一来却是给家里惹上了麻烦。当时我们去掏狼窝的时候母狼并没有在洞里,很可能是出去觅食了。但等母狼回来一见其它的几个狼崽死在洞外,寻着小狼的气味就跟过来了。当夜我们家的大黄狗被狼咬死后,第二天虽然我害怕得赶紧把小狼又丢到了野外,但母狼为给它死去的那几个狼崽报仇,我们家从此就再也没有安宁过了。狼在五天不到的时间里把我们家二十几只羊咬死不说,就连我们家的那几只大牛犊也没能幸免。我阿爸见狼咬死我们家的牲畜后也并不吃,觉得蹊跷,一问才知道是我把狼崽抱来惹的祸,但这个时候我就是后悔也迟了!”

    静怡道:“就是因为你掏了狼崽,母狼才报复你你们吗?”

    阿赫莽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静怡忙道:“那你快说说,它究竟是怎么报复你你们的,我们都是中原人,对这些事可实在不知道太多?”

    阿赫莽道:“好,既然你想听,那我就给你说说。当时我阿爸一知道我掏狼窝把小狼抱回来,就知事情不妙,我阿爸怕狼报复到我,就交待不让我再独自外出,也不让我阿妈再去山上。当时我是小孩倒也可以避免,除了上学就是在家,并且上学也都是在屯里不用出庄,狼自然也就无法报复到我。但我阿爸就不同,家里的羊死后,养活一家人的重担可都在他一人身上呢,又怎么会也天天呆在家里?那一天他从公社回来虽然才下午五点,便被那只母狼悄悄盯上了,当时幸好他骑得是一匹枣红马,如果还是骑自行车,肯定会无声无息的遭到这只狼偷袭。毕竟动物对天敌的反应才最是敏感,我们人类才不及其十分之一。当时枣红马一发现被狼跟踪,不待我阿爸用鞭赶就飞奔起来,我阿爸见马一狂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他就掏出枪向身后瞄准,但狼何等狡猾,又怎么能被他一枪打中。狼虽然在追他,但一见他掏枪就开始跑s线,并且借助路边的树木与草作掩护继续追。我阿爸在马的飞跑下无法正常瞄准,见连开几枪都打不中它,最后只得把枪收了起来,掏出了短刀,这样虽然杀不了狼,却可以使它无法靠近。”

    静怡忙道:“那后来呢,你阿爸脱险了没有?”

    李炜道:“自然是脱险的啦,亏你还自恃聪明呢!要不阿赫莽大哥怎么能说得这么详细?如果他阿爸那次遇难,谁又告诉他这些?”

    静怡横了他一眼,道:“难道我不知道吗?你小子少接我嘴,我又没有问你?”

    李炜想不到她说话这样横,心想:“你一共才比我大一岁,倒好意思称起我小子来了。要早知你现在蛮不讲理,当初在八里山地底也就不对你说透身份了,心情一不爽就戴上面具调戏你,让你一见我就高手大哥、高手大哥的叫。”

    阿赫莽道:“那一次我阿爸虽然脱险了,但却把枣红马的命给送了。当时狼一边追我阿爸一边呼唤增援,而同时它跑到马的左侧,根本就不让马往我们屯的方向跑,我阿爸距屯虽然仅仅也才五里多地,但就这五里地却就吓得枣红马不敢回家。迫不得已,我阿爸只得与狼在野外兜起了圈子,只盼在路上能够遇上同伴。他知我们屯的不少人都去了公社,天黑之前肯定都会赶来家。但他这个想法是不错,只是还不等他等来同伴,母狼的援军就已到了。最初来的是三条母狼,再后来是狼王带着六条年轻公狼过来。当时的枣红马一受惊,立即不分东南西北的乱跑起来。我阿爸呵斥不住,眼见枣红马越跑越偏离大路,心里也很焦急,虽然他手里有刀暂时可以杀退狼,但一旦等枣红马的体力耗尽,他哪里还能应付,他只要一离开马背就难活命。?

    静怡道:“那他不是拿有枪吗,怎么也不赶紧开枪呢?那么多的狼,他胡乱开一枪,说不定就能打中一只呢?”

    阿赫莽道:“如果能开枪他自然毫不客气的就开了,以前的猎枪都是老土,都是属于打一枪必须再装一颗子弹的那种,可不如军队的半自动步枪那么先进。当时的枣红马被十一匹狼一吓,就象疯了一样的乱跑,他一手既得拢马缰又得控制平衡,自然也就没有开枪换子弹的余地了,就算冒险打死一两只狼,万一被掀下马背就性命呜呼了。”

    静怡哦的一声,道:“那他果然是不敢开枪。”

    阿赫道:“这件事虽然是过去的事了,我阿爸也已平安无事,但当时的情状倒也真是凶险万分。十一只狼一直追到他天黑才借着夜幕作掩护向他突袭。我阿爸拿刀一边乱砍一边大声呼救,虽然他明知偏离村落,已经无人听到,却还仍然抱着一丝求生的希望大声呼喊。后来他在保护自己与马的同时虽然也砍死四只狼,但那些被砍伤没死的狼却变得更加凶残,完全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姿态也要与小狼崽报仇,混乱中他的短刀被一只狼死死咬住不放,任我阿爸再挥舞也无济于事,这么一来他的一只手会有多大力气,提着一个六七十斤的大狼没跑多远便松了手,他手里一没了刀,狼立时就无所畏惧。其时的枣红马已经跑的精疲力尽,而那些受伤没死的狼却也一个个累的直喘,就是想跃上马背伤人也没这个力气了。但狼毕竟是一种狡诈的动物,追了一阵,突然竟有两只狼钻进马身下,咬住了马的肚皮,由于当时的枣红马还在奔跑,它肚皮上的肉又如何能承受两只大狼的重量,两只狼吊在马身下甩来甩去,没多久肚皮就被撕开,内脏呼啦一声全流了出来,白花花的肠子一下子就被踩在了马蹄下!”

    静怡听他说的残忍,“啊”了一声,捂住了小口。

    阿赫莽微笑了一下,说道:“当时的枣红马一个趔趄,就要摔倒,但也真该我阿爸命大才没有葬身狼腹,其时枣红马也不知是疼昏了还是故意要寻短见,扬开蹄竟照着一株大树撞去。但马还没有撞到树上,我阿爸一伸手已抓住了头上的树干,等马撞死在树下,我阿爸抓着树干却已爬到了树高处。这一来他就安全多了,由于狼不会上树,哪里能还能再够得着他。待我阿爸一缓过气来,摘下枪立即又打死了四个,下面这才安静了下来!”

    静怡舒了口气,问道:“对了,那些狼不是一共十一只吗?你阿爸用刀杀死了四只,这一用枪再杀了四只,不是还有三只的吗?”

    阿赫莽道:“是呀,当时我阿爸也知道还有三只狼没死,所以一夜都没敢下树。直到第二天放亮,他看到树下没了危险才持枪下来,而这个时候我爷爷带着族人也已寻到了那里。大家依着踪迹把死狼一一捡回,却发现一共是十只。原来,其中两只狼被我阿爸用刀砍中后,由于伤势过重,没有熬到天明就流血死了。”

    静怡哦了一声,又道:“那剩下的那只狼呢,它还报复你们不报复了?”

    阿赫莽道:“当然它是要继续报复了,这只狼就是个狼王,它眼见它是妻子儿女都死在了我阿爸之手,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会报仇。要不然,刚才我也不会说我们家从此再也没有安宁过了,这一只狼才是只真正狡诈诡谲的狼呢。”

    静怡道:“那它又是怎么报复的,后来又怎么了结了?”

    阿赫莽喝了一口酒,说道:“又能怎么了结?这只狼既是狼王,狡诈的简直不能再狡诈了,后来它在一年的时间里陆陆续续的又袭击了我们十几次,但都因我们防范意识好而不致遭它毒手。但我们在与它斗法的同时想打死它却也没那么容易,不管下套子还是挖陷阱,见最终不能捕获它,最后实在怕了它才被迫选择搬家。我们搬到二百公里外的大城市住了十二年,最后直到我结婚娶媳妇才来了家。”

    静怡呆了一呆,想不到一条狼竟有如此大的威慑,竟能把祖居在高原的居民逼得背井离乡,问道:“那后来呢,你们来家还有没有事了?”

    阿赫莽笑道:“都过去十二了,又能有什么事?狼的寿命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年,最了不起可以活二十年。当时那只狼王就已显得有点老态,十二年后哪里还有命在,不过虽然没事了,一想起来仍还心有余悸。”

    静怡哦了一声,与李炜听了他们家的这段经历,不由的都甚感叹,只有莲娜塔对汉语不是太通,对阿赫莽方言味很重的普通话听得不是太明白,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的烤着火。

    这时屋外大雪茫茫,屋里却是温暖如春,众人在火边一边闲谈一边喝着奶茶与酒,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阿赫莽道:“所以说狼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一般只要你不去惹它,它不是饿急了是决不会攻击你的。但一旦你激怒了它,让它与你记上了仇,那可就是你的厄运到了,只要它不死,就会天天想着报复,令你防不胜防。我们撒拉族世居在这祁连山脚下,对狼的性格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

    李炜道:“听你说起这些,我倒也想起了一件事,是我们军营里一个老军长亲身经历的事。但事情发生的要早,却是发生在三十多年前,并且地点不是在你们祁连山,而是在蒙古。说是当时解放军总部接到蒙古边关发来的急电,说蒙古爆发蚊灾,请求立即给他们送蚊帐过去。其时的那个老军长还是一个排长,接到上级的命令后,就带着他一个排的十几人开了两辆大卡车过去。两辆车一车载的是人与生活用品,另一车载的是蚊帐与紧缺物资。但当进了蒙古,由于恰逢连阴雨,两辆车竟同时都陷进了泥沼,出又出不去,退又退不出来,被困了五天后,眼看车上的食粮一天天减少,迫不得已只好派人求救。但当时由于他们正处于蒙古腹地,蒙古草原无边无际,他们又去哪里求救,要求救自然也是随原路返回北京了。老军长知这蒙古的狼与黑熊不少,徒步要走回这七八百公里的路程简直就是闯关,所以派去的人根本就不敢少,一共十八个人,他直接就派去了十五人,只剩下他与两个司机留在那里看车。那十五个人持了武器弹药走后,老军长与那两个司机在白天还敢下车在地上走走,但一到晚上却一个个都缩在车里,吓得连大小便都不敢下车。”

    静怡好笑道:“大小便都不下车,那是都拉撒在车里吗?”

    李炜冷冷道:“你不是不让我接你嘴吗?你怎么却接我嘴?”

    静怡扮了个鬼脸,笑道:“我就是要接你嘴,咋啦?”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当时换做是你,你敢出来吗?不要说是在夜里了,只怕你一听到狼嚎,大白天也会吓得不敢下车。”

    静怡道:“怎么,是大白天也有狼吗?”

    李炜没有理她,继续道:“老军长与那两个司机留在了草原后,头两天他们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但一到第三天的夜里便受到了野狼围攻。原来他们的两辆大卡车陷进的位置正好距狼巢不远,当时他们人多的时候狼群还不敢向他们围攻,大白天也都是隐伏在草丛里不敢露面,待得那十五人一走,狼家族一摸清他们仅剩了三个人,哪里还会让老军长继续停在那里威胁它们的生存。据老军长后来猜测,估计当时是狼巢里正有它们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幼崽,狼群不肯轻易离开巢穴才不顾命的攻击他们,不然他们手里都有枪,连开了几枪之后,按正常化绝对是能够吓退狼的,狼群无论如何是也不敢冒险攻击持有枪械的人。”

    莲娜塔道:“那后来怎么的啦,他们最后被狼吃了没有的啦?”她对李炜的普通话听得甚清,一能听明白,便也很是紧张。

    李炜学着她的口气道:“没事的啦,要不然老军长怎么会由排长升上军长,又怎么会对我们讲起这些事的了啦?”说罢道:“当夜老军长他们被困在车里,由于看不清外面,一时也不知攻击他们的狼究竟有多少,开枪也都是透过车玻璃的一条小缝向外盲目射击,虽然狼的眼睛在黑夜里会绿莹莹放光,但狼何等狡猾,当他们用枪一瞄准那两盏绿光,不等他们扣动扳机狼就预先躲开了。老军长他们胡乱的扫射了一阵,最后见吓不走狼,一个个也都是心惊胆颤。他们驾驶室里的子弹本就不多,后车厢里虽然多的是,但驾驶室与后车厢的当中却隔了一块铁皮,他们又怎么能隔过铁皮去后面取弹药。僵持到后半夜,眼见子弹就要打光,而狼跳到他们的车上用屁股又猛撞玻璃,若挡风玻璃一旦被它们撞烂,三个人立时也就性命难保了。他们手里虽有军用刀,但毕竟刀对狼的威胁才有多大,况且狼在黑夜里的视力比人要好上几十倍,人们在黑夜里简直如同瞎子。”

    静怡道:“那他们怎么不开车灯呢?”

    李炜道:“车灯他们早就开过了,但狼一见他们开灯就用嘴去啃,啃的咔啪咔啪直响,他们在驾驶室里无法看到车近前的狼,怕被啃坏,随即就又关了。”

    阿赫莽道:“这种情况如换做是我,肯定也无法招架。”

    李炜道:“但这件事可没难得住老军长,当时的老军长才二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都是虎胆。你们知道他后来想了个什么法吗?”说罢哈哈一笑,不等众人接口就道:“是老军长用车里仅剩的那十几发子弹把驾驶室的后铁皮打开了一个小口,然后用军用刀一点一点的撬,最后能伸进一只手的时候,终于把后车厢里的弹药取了过来,他们手里一有了充足的的弹药,这才又天不怕起来。”

    众人哦的一声,都为他们松了口气。

    李炜道:“但他们手里虽然有了弹药,却也不会再盲目的开枪了,盲目开枪是根本就打不死狼的。老军长灵机一动,当场就与车上的两个人商量,说让打开车灯,他要亲自去车灯前以身诱狼,好让其他两个人看清目标而开枪,这样他既能阻止狼啃噬车灯,他手里持有刀、枪也可以灭狼。”

    阿赫莽赞道:“好,这个主意不错,蒙古狼虽然个头不小,比我们祁连山的狼体型都大,但一个人持着刀枪下去,狼一时半会是奈何不了他的,只要不是被吓傻,支持几分钟应该没有问题。”

    李炜道:“说得是,但当时老军长一说要亲自诱狼,其他两个司机却都抢着也要下,老军长以命令的口气说服他们后,打开车灯趁着狼一愣神的功夫,立即就跳了出去。他这魁梧的身子突然这么一出来,倒是把狼也吓了一跳,狼在短暂的时间内竟没有敢攻击他。老首长到了光亮处,这个时候车里的两个司机早把窗玻璃打开,把半自动步枪调成连发后伸了出来。按说狼的警惕性是很高的,平时绝不会轻易去上这个当,但也或许是它们久不听枪响,以为人类把子弹打光了才要下来与它们性命相博。所以狼群一反应过来,呲着獠牙立即就扑过去了。要知蒙古狼的体型确实是不小,一般的成年狼最低都要有二十五到三十公斤,公狼体型最大的可达到五十公斤甚至六十公斤,几乎与人的体重差不多,当下狼群这么一集体过去,车内的两把枪立即都响了起来,反正也不知命中率是百分之几,霎时间就被打死了十只。老军长在这期间也开了几枪,随后当两只狼一欺近他,他手里的枪却就用不上了,只要有一只狼贴近他的身,他的长枪无疑就失去作用,就是使手枪也不如用刀。当下他随手把枪一扔,立即就拔出了刀。当时的那两只狼也只是有三四十公斤,他一个军人对付这么两只狼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当他奋力把那两只狼了结,身上却也被狼爪抓了个鲜血淋漓。”

    莲娜塔道:“狼被杀光的啦吗?”

    李炜道:“当然没有了,当时三把半自动步枪一齐开火,仅仅也只是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其它狼一见上当,哪里还会再去送命。但它们这一被打死十一二只,自也是剩不了多少了。其实一组狼群本身也就十来只,了不起最多二十只。”

    静怡道:“那后来呢?”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后来,后来那些狼被吓跑后,事情也告一段落了。老军长颤颤巍巍的被两个司机搀上了车,不久等北京的救援过来,把汽车一弄出来,他们随即也就离开了那里。只是这么一来,呵呵,剩下那些没死的狼却也与这三个人都记上了仇,他们走后,你们怎么也料不到这些狼会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到蒙古边关,给他来了个千里复仇!”

    莲娜塔骇道:“什么,狼…狼还会千里复仇的啦?”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的啦。”

    静怡一听还有后续,兴趣立时来了,说道:“那你快说呀,快接着往下讲!”说罢见阿赫莽的媳妇与她的孩子也在屋里,立即把她们也叫到了火边。但看到小孩子在她身边坐下后,阿赫莽的媳妇却怯生生的不愿来,这才相信了李炜说的话,撒拉族女人的地位果然低下。一时也没勉强,抚着小男孩的头道:“乖,听叔叔给你讲故事哦!”

    李炜道:“老军长到了边关,却丝毫没发现狼居然会也跟了过去。到边关见那里的蚊子果然成灾,天就象下了雾似的、黑压压的到处都是嗡嗡声,人的皮肤根本就不敢往外裸露,再热必须也得穿厚。否则,大毒蚊子一旦把衣服叮透,身上立马就起了一个大疙瘩,并且大白天也得把脸封闭起来,要不然,你两手赶蚊子就不能停,脸就算不被蚊子叮肿也得被手拍肿。但这都还好说,如果是去蹲茅坑那可就受罪了,两手光啪啪啪的打也不行,一巴掌下来最多才打死一小片,这边打罢那边就又上来了,并且你在抬手的中间,刚刚打罢的位置就又布满了。据老军长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两手搓,就象搓澡那样快速的搓,并且连任何地方也不能隔过,当时的那的那种情势,呵呵,就算弄两手便便也很正常的了。”

    静怡皱眉道:“行啦,你别瞎掰啦,说得倒似你亲身经历过似的。”

    莲娜塔道:“你继续说狼的啦。”

    李炜道:“好,好!我继续说狼。老军长到了哨所,当部下又去别的哨所发放蚊帐时,他却因身上有伤而留了下来。其实他的伤也没大碍,在养伤的时候也不断去别的哨所串门,但在这期间他哪里会知道有一只狼就躲在附近伺机报复他。那天他出门虽然带有面罩,但却还是被狼立马就认出来了。其实狼攻击人一般都不从正面进攻,最惯用的方法就是它在后面把两个前爪搭在你的的肩膀上,如果人一回头就坏事了,它会一口咬住你的咽喉,令你立马就失去抵抗能力。当时老军长突然觉的后面有人拍他,按正常化肯定是要回头的,但偏偏前两天他脖子被狼抓伤,还没有好,一扭头就疼得要命。他问了声是谁后,见不听回答,身子转了几圈见也摆脱不了,用手一摸,这才发现搭在他肩膀上的是两只狼爪。”

    静怡忙道:“那该怎么办呀?”莲娜塔也是连声追问。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我先不说,先考你们一下,假如这件事发生在你们的身上,你们该怎么办呀?”

    静怡想了想,说道:“老军长不是带有刀吗,用刀从后面捅它的肚子。”

    莲娜塔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知道的啦。”

    李炜又问阿赫莽时,阿赫莽笑道:“发生这种事,如果有能力的话可以甩开它,然后尽心搏斗。如果没有能力就用手扯住它的两只前爪,同时身体迅速半蹲,用头顶住狼的下颌,然后背着它到有人的地方让别人弄死。并且人在背它的时候还须走快,不然狼会用下肢蹬人,它下肢的爪同样十分锋利。”

    李炜道:“不错,阿赫莽大哥不愧是高原人,果然懂得这些。当时的事情是发生在野外,呼救自然无济于事,狼若见你不肯转身,它是决不会与你多耗时间的。它见机行事的本领特别强,就算你带刀也是无用,一见不对,它随时都有可能咬你后颈。咬后颈虽然不能一嘴致命,但若被它一口咬下一大块肉来,估计离死也不会太远了。但当时的老军长却也反应奇快,估计狼搭肩的事他也是早就听人说过,当时他抓住了狼的两只前爪,头一低,在狼还没有张口咬他后颈的同时,也是迅速就用头顶住狼的下颌。那个时候的狼自然也是惊慌失措,用下肢不断的蹬他,但还没蹬几下,老军长自也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应对它,当他两腿一曲,躬着身向前移步的时候,狼不由自主的也须跟着移步,它的后腿只要一着地就没有这个蹬的能力了。那个时候狼的咽喉被老军长用头死死地顶着,它既然无法下口,自然也是无能为力的了。当老军长把这条狼一步步的给背到了哨所,把哨所里的人一喊出来,呵呵,接下来也就不用再说了。”

    静怡道:“没有了吗,这么简单就讲完了吗?”

    李炜嗔道:“你还想怎样?老军长没有被狼吃掉,你心不松不是?当时那只狼被乱人打死后,老军长一时还没有想到狼是千里寻仇,但不久等他的部下一过来,一得知其他两个司机也遭遇了狼的袭击,这才明白了过来。否则这么多的人狼怎么不袭击别人,而单单的袭击他们三人。他们坐下来一说,这才知道一共有四只狼跟了他们过来。他们三人到这里分散开后,四只狼随即也分散了开来,其中一只头狼留在这里对付老军长,另三只狼却随着车又去跟踪了那两个司机。所以说狼一旦与人记上了仇,当真是不可小觑,只要你还呆在大草原,它就会千方百计的报复你。”

    莲娜塔道:“那其他两个司机是怎么被狼袭击的啦?那三只狼究竟有没有被打死的啦?”

    李炜摇头道:“没有的啦,那两个司机虽然被狼袭击,却也没有被狼伤到,他们也没能打死那三只狼的啦。”

    静怡忙道:“那他们是要继续留在草原,要把剩余的那三只狼给消灭了,是不是?”

    李炜冷冷的道:“当然不是的啦,你以为老军长会有你这样的闲情雅致?他们那一趟任务已经足足在蒙古多逗留了十天,回去不被挨训就不错了,又怎么敢为了区区几只狼而再耽搁?”说罢见她与莲娜塔都是一脸的遗憾,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意犹未尽,一时大为好笑,说道:“当时你们怎么不是老军长的上级呀?如果你们是老军长的上级,你们一句话命令下来,老军长就是拼死也得把那三只狼给你们解决掉,就算给你们再多打死几只几十只也无所谓。”

    静怡被他这一说,自也觉得可笑,说道:“那你屁要是放完了,就闭上乌鸦嘴吧!”

    李炜一愣,大声道:“你说话才是放屁呢,你的嘴才是乌鸦嘴呢!”

    静怡正要还他,见到一屋人都在笑,哼的一声,站了起来。

    阿赫莽见时间不早,遂让老婆安置房间,让大家各自安歇。

    次日,李炜起床后见外面仍下着大雪,雪竟有半尺多深,与静怡相视一望,同时都皱起了眉头,本来二人的意思是等雪停后再上山,但在莲娜塔的再三要求下,也只有冒雪上去了。

    阿赫莽见这山下的雪就够大了,山上的雪势必更大,阻止了他们几句,见他们不听,一时还以为他们是在挑战自己,也就没再说什么。

    临走李炜让阿赫莽领他们到撒拉族的交易点买了一大堆吃食与生活品,用编织袋分成了四份,强行送给了阿赫莽一袋,然后与静怡、莲娜塔各扛了一袋上山。

    静怡在路上道:“你师祖与师傅在山上是怎么生活的呀?怎么一下子给他们送这么多东西?”

    李炜道:“啊,我师傅与师祖一打起坐来,一般很少吃东西,一个普通人的食粮别人一天能吃完,他们估计得五至十天。”

    静怡诧异了一下,随即道:“既然这样,你怎么还给他们送这么多东西?”

    李炜道:“反正山上冷,这些东西又放不毁,多送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罢见她满脸的都是不高兴,说道:“别误会,这些东西我替你扛也无所谓,但我把它们分成三份让你们各扛一份,其实也是为你们好。现在山下就已经很冷,到山上势必会更冷,如果你们手里不提点东西,空人上去根本就抵受不了严寒。”

    静怡道:“你是为了让我们激发热量,是不是?”

    李炜道:“你知道就好,如果我不说,你一定还以为我懒,在与你斤斤计较呢?”

    静怡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一路而行,觉得这零下十几度也不算太冷,走了七八里路身上一热,反倒讥嘲起他来,说他在来之前夸大其词,说什么会冻自己哭,简直就是开国际玩笑。

    然李炜听了这话却是高兴,认为就算被她讥嘲几句也比冻的她呲牙裂嘴,然后把气使在自己身上强,微微一笑,一路任她奚落,竟是一声不吭。

    但不久等开始上山,山上一起大风,静怡立即就皱起了眉。虽然身上穿得厚、脸也被围巾裹着,但由于要背袋子,两只手却是被冻得生疼。初开始她两手替换着倒还可以忍受,但等到两只手都冻得麻木,实在忍受不了了,猛然将袋子一松,顿住了脚步。

    李炜知是什么缘故,忙过去摘下她的手套,一阵揉搓,劝她把手塞进自己的内衣里。静怡初开始不好意思,但因冻得实在疼了,也就掀开他的棉袄,把手伸了进去。

    然在这个时候,莲娜塔自然也是被冻的两手生疼,只因这件事是她主张,却不好意思抱怨,这时一见二人顿住了脚步,忙将袋子一松,把手操在了袖中。

    此时山上的雪果然比下面下得更大,风也刮得呼呼直叫,风旋起地下的雪再扬到空中,视线模糊不说,就是想说话也很难听见。若说话低,声音就会被风吹跑,但若取下围巾大声说话,一张口又会被灌得满嘴是雪。

    大概过了十分钟,李炜把静怡的手暖热,随即把皮带里面的细线用军用刀截断,把袋子绑在了她的后背上,以便让她能够操着手走路。接着他又以同样的方法给莲娜塔也捆好,把自己的也绑上,这才招手让二人继续进发。但他招罢手后,见莲娜塔开始动身,而静怡却仍是呆在原地,正要过去拉她时,这才见她身子动了动,顶着风慢慢的向前挪了一步。

    祁连山脉位于中国青海省东北部与甘肃省西部边境,中段和东段都为较大规模冰川,雪山有八座,最高峰则是疏勒南山的团结峰,海拔为五千八百零八米,山上终年积雪,人迹罕至。

    初开始三人在山下还不觉得有什么难行,但一上山却举步维艰,山上的积雪竟达到了一尺多厚,足足埋到了膝盖,当一些陡峭的地方也被积雪覆盖住,这个时候静怡与莲娜塔已不知被摔了多少跤,虽然跌到雪上不疼,但速度这一打折扣,计划完全已被打破。本来李炜以为天黑前就会到达师傅、师祖那里,但走了大半天,一见下午三点了还没走一半路,一下子才急了,一旦晚上被困在半路,这大雪茫茫的却到哪里落脚,眼下大白天走路就已够慢,天若一黑,只怕走的更慢。

    回头打量二人,眼见她们躬着个腰,背着个袋子就象个蜗牛似的在缓慢挪动,这一刻当真是心急如焚。现在就是有心背她们却也不敢,这个时侯的温度最少该有零下三十度,她们稍不运动就会抵受不了寒气。如等感觉到冷的时候再运动就迟了,万一腿被冻僵,只怕连站也都难站稳,越不活动越冷。

    当下返了回去,两手分别抓住一人的胳膊,拽起二人就走。待急走了一阵,两手被冻得生疼再操起手稍歇。随后等手不疼了,拽起二人又走,如此反复七八次,到天快黑时见最终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剩下的那三分之一最低也还该有十五公里,猛然将围巾一取,大声道:“你们是老鳖呀,走得这么慢?”

    然他话音刚落,却见静怡也是将围巾一取,大声道:“你才是老鳖呢。”

    李炜见她走路慢吞吞,话接的倒挺利索,正想再还她一句,突然间又大为好笑。这个时候三人的背上都被绑着一个大包,活脱脱就象个鳖盖,刚才形容她们蜗牛简直用词不当,老鳖才再贴切不过的了。

    莲娜塔取下围巾,大声道:“我…我们还有多远的啦?”

    李炜没有说话,抓起二人的胳膊又走。路上当二人又问他还有多远时,李炜不便打消她们的积极性,只是对她们说快了。

    不久等天完全黑了的时候,当他一看到前面出现的一道裂缝,将身一停,却是吓得再也不敢往前多走一步了。

    他的眼睛在夜里虽然可以视路,但也只是模模糊糊,如果是走寻常的山路也还好些,但眼下一踏进这冰川地带,这冰川下边可到处都是裂缝。此刻裂缝被积雪覆盖,就是大白天走路也得小心,更何况是在夜间。这些裂缝深不见底,一掉进去可就完了。

    当下他一停住身子,静怡与莲娜塔心里一喜,都大声问道:“到了吗?”

    李炜将身一转,没好气的道:“是,到了,你们都去跳吧。”

    静怡与莲娜塔一怔,却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们的视力既不如李炜,对前面的裂缝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李炜心想:“这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想返回也是不能,既然不能前进,总不能在这里傻站,只怕站不到两个钟头,她们就都会被冻僵。”

    呆了一阵,眼见风刮的呼呼直叫,雪也越下越大,心里一动,遂领着她们来到一个山崖旁。他在很小的时候曾看过一部外国电影,具体是哪个国家也不清楚,情节也忘了个七七八八,依稀记得主人公是被困在寒冷的雪原里,最后用雪堆一个小屋才没被冻死,今天如不是被困在这里,哪里会想起这些。

    当下他找了个山崖凹陷的地方,也不与二人商量便动起手来,二人大声问他干什么,他也懒得回答,不一刻待他用雪围着山凹堆了个半圆的墙,静怡渐渐的才算看明白了,连忙也加入了进去。不久莲娜塔看明白后,也加入了进来。

    三人虽然都冻得两手发疼,却也都顾不得这些了,一路干干停停,没多久就堆了一人多高。静怡与莲娜塔见够不到了才都停下。当李炜独自去封小屋的屋顶时,这个时候静怡与莲娜塔在墙底下刨开了个洞,早就都钻进里面去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炜将这个雪屋密封好,进去见二人仍背着个包,仍站在那里瑟瑟的发抖,说道:“包里不是有蜡烛吗,你们怎么也不解下包?”

    静怡哆嗦着道:“我…我们的手都…都没知觉了?”

    第四十三集

    李炜叹了口气,用洞里面的雪先把出口封住,替她们解下包,这时洞里一灌不进风,立即就没那么冷了。随后当他找到打火机把蜡烛点燃,一见静怡与莲娜塔围过来,二人竟是要来烤火,饶是心里再不痛快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静怡踢了他一脚,道:“我们…都快冻死了,你…还有心笑?”

    李炜哦了一声,忙过去捧住她手,一阵揉搓,让她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当下静怡一腾开地方,莲娜塔立即用手捂着蜡烛,独自享用起来。大概过了十分钟,二人的手这才有了知觉,发起疼来。

    李炜道:“只要知道疼就好,如果长时间没有知觉,那可就坏了,手指肯定保不住。”

    静怡道:“你是说,手指会被冻掉吗?”

    李炜道:“当然了,这例子还不在少数呢,有一年蒙古发生雪灾,大雪压塌了当地人的房屋,边关战士接到急报后就都去救人。当时的天气虽然零下三十多度,但上面一句话命令下来,部队官兵们就是拼了命不要也得服从,很多人在雪堆里刨着刨着,不知不觉的把手指弄掉都不知道。当时他们的手指都被冻僵,并且掉了也都不流血。后来任务结束,剩余那些战士们的手指也都没保住,虽然当时没掉,但由于血液长时间不循环,没多久就都烂掉了,就算到医院也无能为力。”

    静怡听他说的怕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李炜道:“怎么样,现在还疼不疼了?如果还疼,就把手贴到我的肉上暖吧?”

    静怡哼的一声,把手又抽了出来,本来觉得把手伸进他棉袄里就已过分,如果再贴到他的肉上,岂不是在作践他,心里虽然感动,但此刻板着个脸,外表却显得一点都不承他情。

    莲娜塔把手一烤热,这才顾得上细问这事,问这里究竟距他师祖那里还有多远,居然被迫要在这里打雪屋。李炜告诉了她后,二人一听说距他师祖那里还有十公里,而且途中还要经过冰裂缝地带,立即都默然无语,就凭刚才她们的身体状况,不要说十公里了,就是往前再走一公里她们也没这个体力了。当时她们都是又冷又饿,虽然兜里就装有零星的腊肉,但当这些腊肉一被冻成冰疙瘩,她们哪里还咬得动,因而这一天还都没有进过食。

    三人缓了这一阵,当下把袋子解开,各自找了几包方便面与糕点干啃。此刻这个两平方米多点的小屋一有了人的体温与蜡烛,温度渐渐已经升高,虽然还有零下十几度,但比起寒风刺骨的外面,这里却就成小暖屋了。

    静怡止住了饥,问道:“对了李炜,这山上既这么冷,你师祖与你师傅什么地方不好住,怎么偏偏住在这里呀?”

    李炜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静怡踢了他一脚道:“你到底说不说呀?”

    李炜打开了一瓶酒,喝了一口,说道:“好,既然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以前不是爱看武侠小说吗,对主人公睡寒玉床,在冰天雪地里参禅打坐的事一定并不陌生。”

    静怡道:“你是说,你师祖与你师傅在这里住,是为了练功?”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你们别以为武侠小说里都是瞎说,其实在冰天雪地里练功最能增加内力。初开始他们也许会觉得奇寒难熬,于是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常人练功就算是最勤奋每日总也得有几个时辰睡觉,但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却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练功,因而每一日每一晚挨将下来,即便在睡梦里也会有所进益,非但不耗白日之功,反而更增功力。”

    静怡听他这一说才算是明白了,莲娜塔领会了这个意思后,也是嗯的一声,连连点头。

    李炜道:“特遣连的仇报罢后,这是因为我娶了你,并且家里还有个老妈奉养才不能做这个选择,如果不是为这,我真想辞官为民,也来这里陪师祖与师傅练功…”

    静怡打断道:“你敢?要是你敢辞职来这里练功,我立马带炸药过来,一炸药崩死你。”

    李炜心想:“你有这个本事吗?这里的气候这么恶劣,今天幸好有我在你们两人才没事,但若我真来了这里练功,你不要说来山上找我了,只怕连半山腰上不去就被冻得又拐回了。”

    静怡知他也是说说,也并不如何担心,在这里蹲了一阵,随即又觉得冷了起来,盯着粘在洞璧上的蜡烛,说道:“可不可以多点两只呀?增加一下温度。”

    李炜哈哈一笑,立时就想起了一段典故,说道:“咱们现在的境况与旧社会那两个生意人差不多。”

    静怡问道:“什么生意人?”

    李炜道:“说是有个卖瓜子的,在大雪天被困在了一所破庙里,正好碰上同村一个卖手绢的人也去那里避雪。他们两人本是仇人,到晚上两人都是又冷又饿,迫不得已,卖瓜子的人只好吃瓜子充饥,一边吃瓜子还一边气对方道:‘我饿了,就再吃一个瓜子!’每吃一粒瓜子就会说一句。同时卖手绢的人也不饶他,卖手绢的人知他身子冷,就一边往身上搭手绢一边说:‘我冷了,就再盖一个手绢。’也是每搭一条手绢,就会说一句。”

    静怡好笑道:“你这是在哪里听来的洋话?”

    李炜冷冷道:“现在咱们的情况与这两个生意人差不多。想不到你居然会想到用蜡烛取暖?这蜡烛咱们一共才带来了两包,就算把这二十支蜡烛同时给你点燃,又能暖和到哪里?又能顶多久?”

    静怡哼了一声,这才知道他是在奚落自己。

    李炜道:“想要暖和必须还得靠自身力量来激发,今晚你们就都在那里跺脚吧,想睡估计是连门也没有了。”

    静怡知他说得不假,这么冷的天不要说睡了,就算多坐一会也会被冻得牙齿打颤。想通这个理,当即开始跺脚,并不时的蹦跳两下。不久莲娜塔感觉到身子冷,也加了入了进去。

    李炜在地上蹲了一阵,却是坐下来盘膝练功。这时他的束神功不知不觉已经练到了第十一层,虽然功力浅薄才六七年的内力,毕竟也算是参破了束神功的又一个境界。他一口真气在体内游走,没十分钟身上已是暖烘烘的一片,此刻静怡与莲娜塔都冻得给什么似的,他非但感觉不到寒冷,反而还有了点热的感觉,一时逞能,竟把外罩棉袄脱下,让给二人穿。

    本来他还以为这一举动会得到二人的感激,不料非但没有得到二人的夸奖,反还被莲娜塔给瞪了一眼,又被静怡在屁股上踢了一脚,转念已经明白:“是啦,一个棉袄又怎么能满足两个人,我这不是净挑拨离间,让她们闹别扭吗?”遂把棉袄穿上,开始束神。

    这时已是晚上八点,等他一套束神功练罢,见二人仍在那里蹦跳,而且还有说有笑的兴致蛮高,心里一慰,遂又开始束神。然当他到凌晨两点再收功时,却见二人板着个脸,一个个都不再说话,虽仍在蹦跳,情绪却一落千丈,怕自讨没趣,也没搭理她们。

    但等他再开始束神,这一次还没收功就被静怡摇醒,静怡哆哆嗦嗦的道:“李炜,我…我们好冷…”

    李炜见她头发上结霜,脸也被冻得一点血色没有,一见莲娜塔也是这个样子,忙道:“你…你们怎么都不蹦了?”

    静怡道:“我…我们蹦不动了…!”

    李炜看了看表,见已凌晨四点,就算一个大男人蹦了这八小时也会顶不住,说道:“这、这、这…”一阵无奈,把棉袄脱了给她,虽知这么做会引起莲娜塔嫉妒,但谁让这是自己的老婆呢,莲娜塔如果想明白,就不应该生气。

    随后他又一连点了五支蜡烛增加小屋温度,然后运起内力,分别抵在二人的掌心,待一股真气输送出去,二人脸上都有了血色,这才罢手,问道:“好些了吗?”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嗯!”

    李炜道:“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现在冻你,又能怪谁?”

    静怡道:“我…我下回再也不来了?”

    李炜听了这话,猛然哈的一声,大笑起来,想到她临上山前还讥嘲自己给什么似的,现在突然又变得这么糗,这一转变当真让他笑得肚疼。

    静怡操着哭腔道:“你…你别再笑了,行不行?”

    李炜道:“好,好,我不笑了。现在才零下十几度二十度你们就都顶不住,这幸好是在雪屋里,如果还是在外面,没准会把你们冻死。这山上白天就已够冷,一到晚上会更冷,尤其山风一吹,只怕零下五十度也会开外。人们传言说,吐口唾沫掉在地上就会变冰,这话可半点都不假。至于说一边尿一边用小棍敲,不然尿被冻住就会尿不出来,这倒才瞎说,须知尿从体内排出…”

    他正在这里胡侃,静怡蹙着眉,道:“李炜…!”

    李炜道:“怎么了,是又冷了吗?如果冷就还继续蹦吧,我刚给你们输送罢内力,可还没恢复元气呢。”

    静怡道:“不,不是…,我…我…!”脸色一红,说道:“我想上厕所。”

    李炜哈哈的道:“上厕所有什么难为情的?是大便还是小便呀?”

    静怡红着脸道:“我…我想小便!”

    李炜道:“哦,如果是小便的话,就别出去了,就在这里尿吧。”

    静怡一怒,道:“你…”

    李炜道:“怎么了?外面可冷的很呢,难道你真想试试看尿出来还是尿不出来…?”一句话未说完,屁股上早挨了一脚。无奈道:“好,出去就出去吧。你的面子可真嫩,如果换换是我,就是大便也不会出去,非拉在这里臭你们不可?”

    不一刻将雪墙刨开,静怡蹲下身正要出去,随即把头又转了回来,说道:“你先出来。”

    李炜道:“怎么,还…让我也去呀?”

    静怡道:“我怕黑,难道你不知道呀?”

    李炜哦了一声,正要出来,莲娜塔道:“走,我陪你去的啦!”

    静怡见有人作伴,这才没有支他。

    五分钟后二人回来,李炜见她们满身是雪,一个个都冻得瑟瑟发抖,把口堵住,笑道:“刚才婶子一定也去方便了,你们一定都没走远,都便到小屋门口了吧?”

    静怡没有说话,等蹦跳了一阵,身子不冷了,说道;“你管呢!”

    莲娜塔也道:“就是,你管的啦。”

    李炜道:“好,好,我不管,这附近要是有棕熊的话,咱们几人马上可就有杀身之祸。这个时候的棕熊又冷又饿,虽然是在冬眠,却也对动物的便物最是敏感,它的嗅觉可是猎犬的七倍,十几里地一闻到气味,马上就过来了。”

    静怡骇道:“怎么,这地方还…还有棕熊呀?”

    李炜道:“怎么没有,只是现在不多了而已,它们现在可是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它们能捕杀我们,我们却不能杀它。”

    静怡一听竟这么严重,停下身子道:“那…怎么办呀,不如…?”

    李炜怕她让自己去消除便物,忙道:“啊,你别担心,有你老公我在,包管你平安无事就是。咱们手里有枪,几声枪响就把它吓跑了。”

    静怡听是这样,嗯了一声,又继续活动身子。

    李炜由于衣服被静怡穿了,觉得冷,当下也站起来陪她们一起蹦。静怡这个时候仍然很是担心,毕竟棕熊的厉害她是听说的,一个二百多公斤的庞然大物连狮子、老虎它也敢斗,若想吃人,那还不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动物看似笨拙,奔跑的速度可不慢,就算运动员也不一定能跑过它,当下连声催促,让李炜预先把枪准备好,不要等它真得来了,到时手忙脚乱。

    李炜不忍让她担心,当下把包里的枪掏出来,挂在了腰上,笑道:“说起这棕熊,你们知道这东西有多狡猾吗?它在冬眠进洞的时候怕天敌发现,一般都要围着洞口转几圈,等把足迹弄乱了,这才倒退着进去。”

    静怡道:“棕熊也有天敌吗?”

    李炜道:“当然有了,不过不是动物,却是我们人类。虽然这动物已经得到了保护,然偷猎者利欲熏心,却无时不刻的都想捕捉到它,一个熊胆仅仅也才卖一万到两万块钱,却就有人打它的主意。”

    莲娜塔道:“它的皮也很贵的啦,一张熊皮大衣,最贵可以卖到几十万、一百万啦。”

    静怡道:“但你说得那是北极熊皮。同样是一张熊皮,棕熊皮就差远了,不过最低也能值几万、十几万,我们电视台的林台长就有一张,经加工制成毯子后,大冬天盖上不用再盖其他就行。”说罢道:“对了李炜,咱们天明找到你师祖、师傅后,他们那里有睡的地方吗?”

    李炜一怔,一时还真不敢如实回答,一旦惹她不高兴,她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事小,要是再情绪低落,一不活动身子可就坏了,自己功力有限,总不能一直给她输送内力,这么冷的天,到那时该怎么办。

    想了想,说道:“有,怎么会没有呢?我师祖与我师傅虽然是在山上练功,却是住在一个温暖的山洞里,他们各有一张小木床,虽然不是席梦思,但下面铺得却是棕熊皮,上面盖得是北极熊皮,就连枕头也是棕熊皮做得呢。”

    静怡喜道:“真的吗?”

    李炜道:“当然是真的了。”

    莲娜塔兴奋道:“那咱们天一明就赶路,我现在都困死的啦!”

    李炜见了她们这高兴的样子,心想:“如果你们到那里一见到那边的光景,不马上气死才怪。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师祖几十年如一日,一直都是在一个小山凹里度日,那个山凹虽然比这个山凹略深一点,但却也不过三米而已,并且洞口大张,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遮掩,他们除了打坐还是打坐,哪里又有什么小木床了?”

    陪二人活动了一阵,到六点估计天快亮了,让二人坐下吃东西,整装待发。这个时候静怡把袄子早又还给了他,李炜把袋子帮她们绑上,又抽出皮带里的线把三人连成串,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才打开洞口。

    这时洞外仍是大雪飘飘,仅一夜之间,地上的雪竟又增加了半尺,风虽然小了,然气温却比昨天更冷,三人知是凌晨的缘故,也并没有一人觉得大惊小怪。

    这次由于三人被连成了串,又因是李炜在前面带路,静怡与莲娜塔想拖拖拉拉竟也不行,二人步法稍一迟缓,丝线就会拉得二人不走也得走。初开始静怡与莲娜塔还以为李炜绑得这个线是为拉她们走快,心里还都蛮大意见,但不久发生的一件事立即让她们再也无话可说了。

    原来静怡在走的时候被丝线一拽,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本想骂他,眼前却不见了人,正想上前看个究竟,李炜在冰缝里大声道:“都别过来,都爬下。”

    静怡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立即爬在地上,并大声让莲娜塔也赶紧爬下,把手都插进雪里,免得二人也被线扯进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方见到李炜在雪地里露出了头,拽着丝线慢慢的从冰缝里爬了出来。

    二人上去见他无伤,都舒了口气,随后小心翼翼的向冰缝里一望,登时被惊出了一身汗。想不到这冰逢仅仅一米多宽,下面却竟深不见底。幸好这是有丝线牵连着他才平安无事,否则他哪里还有命在,这要是被掉下去了,只怕连个尸首也难找回。

    正在惊骇,李炜喝道:“你们都过来干什么,想死呀?保持距离,继续赶路。”

    静怡与莲娜塔一伸舌头,立即都听话的向后退了开去。二人都看到了,刚才这裂缝是被雪篷住了才把他掉进去,现在既踏进了这冰川,这雪下面更不知还有多少裂缝。此刻的雪都已被冻,人踏上去一时半会或许还不会塌陷,如果是一人被掉下去的话,有丝线连着倒也不致送命,但若三人同时踩上去就麻烦了,势必都难活命。心想怪不得在电视上看到冰山探险队都是几人一组,当中都被绳子牵连着,原来是为了这。但此刻这个丝线既这么细,直比织毛衣的毛线也粗不了多少,现在人命关天,凭这一根小丝线又如何保险。当二人摘下围巾,都大声让他再加固几根丝线时,李炜却没好气的道:“放心吧,这丝线虽细,却能承受五百公斤的重量呢。”

    静怡一怔,心想你究竟哪句话才是真的,年前你明明说这丝线的承受能力是七十公斤,怎么现在倒又变成五百公斤了。本想问个清楚,然听他话说得气冲冲的,知他刚刚被掉进了冰逢里,滋味一定不太好受,瞪了他一眼,便没深究。

    三人缓缓而行,待得费尽周折的又走了七八公里,终于才在两个雪人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风已停止,雪也没有刚上山时那样大了。李炜呵呵的道:“这两个雪人一定是我师祖和师傅堆的,想不到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个雅兴?”

    叉着腿要过去时,静怡冷冷道:“行啦,你刚尿一裤,还不冷不是?”

    李炜面色一窘,随即顿住了脚步。原来他在路上又被掉进了一次冰缝,虽然也没大碍,但由于那个冰缝太窄,又由于冰缝是上宽下窄的缘故,竟把他死死的卡在了当中,待二十分钟后好不容易被静怡与莲娜塔拽出,他却被尿憋不住,撒了一裤。

    莲娜塔道:“究竟还有多远的了啦?”

    李炜向前面的一个冰峰一指,说道:“到了,拐过弯就是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师傅与师祖,将围巾一取,满面都是喜色。

    静怡与莲娜塔一见不远,同时都是精神一振。此刻二人都是是又冷又困,一想到马上就能躺在暖和的熊皮床上睡觉,都催李炜快走,尤其莲娜塔惦记着老公,更是催李炜赶快走路。

    李炜在二人的连连催促下,哈哈一笑,当下一叉一叉的又继续上路。不一刻到了冰峰前,随即面色一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静怡忙道:“怎么了?”

    李炜心想:“怎么会这样?虽然这冰川会自己移动,但移动也是整体移动,并且移动缓慢,四周的布局一般也都不会发生太大改变。但现在师傅与师祖居住的地方突然变成几十米宽的深沟,并且深达千丈,这又从何说起,难道是…?”一想明这个原因,在地上一跪,放声大哭。

    当下他这猛然一哭,静怡与莲娜塔都慌了,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都过来询问。

    李炜大哭道:“这...这里发生断裂,我…我师傅和我师祖,八成是都被掉进这深渊里面了....”

    静怡与莲娜塔相互望望,同时都惊呆了,二人虽知这冰川每时每刻都会裂开,但这里突然裂的这么宽,并且这么深,简直万年也难得一见。

    过了一阵,静怡眼见鹅毛大雪又开始下起来了,而他跪在地上仍哭得悲痛欲绝,由来哪里又见过他这么悲伤的哭过,心里一阵怜悯,把他拉了起来道:“好了,你....你快别哭了,咱们回家吧。”

    李炜一凛,慌忙止住了哭,心想:“师傅与师祖既已遇难,再哭也哭不回来了,但眼下这两个人还需要照顾,可不能把她们的命也丢在这里。”刚刚站起了身,突然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未明白过来,一个庞然大物已到跟前。

    李炜一见是棕熊,慌忙道:“快闪开!”由于枪与刀又被放回了袋子里,想取出也来不及了,怕棕熊伤了二人,解开丝线在棕熊的脑袋上一拍,飞也似的向远处跑去。

    他旨在引开棕熊,这一拍虽然不是太重,但对棕熊来说却是一种挑衅,果然他刚一跑开,棕熊无视其他,立即向他追去。

    莲娜塔虽然也带有枪,但却也是被搁在了背上的袋子里,待她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解开包,然这个时候,李炜早被棕熊追得不知跑哪去了。

    李炜一路飞跑,待得跑到了雪人附近,已被棕熊追上,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迫不得已,只得回过了身来。眼见这二百多公斤的巨物瞪着小眼,挥舞着利爪向自己扑来,心想:“自我练了束神功后,力气比平时已大了几倍,你这个庞然大物虽也力大无穷,但毕竟是一个笨拙的动物,我使上巧劲,难道真还会输了给你?”

    但定住身形与它一番挡架遮拦,立即便领略了这家伙的厉害,这棕熊的脑子虽然笨,扑杀的本领却是与生俱就,并且反应奇快,此刻若不是他一身功夫,只怕一上来就被这家伙给撕了。本来他凭着敏捷的身手完全可以自保,就算打不赢也可以跑,但此刻背上捆了一个大袋子不说,偏偏还里三层外三层穿的特别厚,并且还尿了个湿裤裆,几方面交织在一起,当真让速度大打折扣。此刻既不是它的对手,跑又跑不过它,正被吓得心胆俱裂,背上的袋子突然被棕熊利爪扫中,腊肉与火腿哗啦一声,掉了一地。

    按说地上一有了吃的东西,棕熊马上就应该被吸引过去,但不想这大家伙被他惹恼,竟是暴跳如雷,挥着利爪仍是向他扑来。

    这时李炜身上一轻,身手立时敏捷多了,在地上一滚,手中已多了两样东西。当他把地上的刀与枪一捡到手中,哈的一声,笑道:“这一下可轮到你跑路了。”朝天呯呯两枪,然见棕熊只是一愣,虽停止了进攻,却一点也没有退开的一声。

    李炜笑道:“你还不跑?”正待再吓它一下,却听远处一声枪响,棕熊随即两爪抱头,就地乱滚,跟着远处跑过来了三个人。

    李炜见其中两人是静怡与莲娜塔,另一人却是田东兴,一愣神间,三个人已来到跟前。

    莲娜塔又要朝棕熊开枪时,李炜忙拦住道:“把它吓跑也就算了,何必杀它?”

    莲娜塔喘着气道:“它...它都半死不活的啦!”

    李炜回过身,果见棕熊头上冒血,口吐白沫,刚才那一枪显然是打在了它的头上。眼见它是活不成了,当下照它眉也心开了两枪,给它来了个快速了结。

    待一定下了神,立即抓住田东兴衣袖,大声道:“田叔,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师傅与师祖,他…他们究竟是不是被掉进深渊里面了呀?”

    田东兴将目光转向远处,大约过了一分钟,这才说道:“这是五天前发生的事了,我祖父与你师傅打坐的位置突然下陷,谁也不会料到。”

    李炜一听果然是真,在地上一坐,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静怡撇了撇嘴,心想:“就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哭的这么痛?”待把地上的吃食捡起来,估计他哭得差不多了,把他拉了起来道:“行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再哭也哭不回来,你还是想想怎么给他们安置后事吧?”

    李炜止住哭,问起这件事的详细经过,田东兴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这里太冷,先到我住的地方再说吧?”

    李炜点点头,跟着他正要走,田东兴又道:“哦,你等等!”

    李炜见他拿着刀走向棕熊,明白他的意思后,当下也抽出刀过去帮忙。还没二十分钟,一张熊皮已被剥了下来。李炜随即又剖开熊的腹腔,把熊胆也取了出来,一并带走。

    到了田东兴住地,见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冰洞,洞口很窄,里面却很宽阔,角落里铺着干草,上面有一个褥子与一个被子。静怡与莲娜塔见了,立即高兴的都跑了过去。她们对田东来、田向功的死虽然也很遗憾,但这毕竟与她们没有直接关系,两人各自躺了一头,一钻进被窝即进入了梦乡。

    田东兴给她们盖上了熊皮,说道:“自咱们在北京分开后,我到你师傅的墓地取了秘笈,随即就来了这里。我是年前二十六到的这山上,当时体内真气逆行,已很难自制,祖父花了十二天的时间给我理顺,已经是过罢年到了正月初八。本来我已不打算再回去,但祖父说我俗缘未了,不肯留我,于是我便跪下求他。祖父见我不肯起来,就说我只要能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上二十天,就答应我。谁想我忍饥挨饿、不吃不喝的在他们面前跪到第十三天的时候,他们打坐的位置突然下陷,竟…竟把他们一齐都掉进了深渊...!”说罢面现哀痛,掉下泪来。

    李炜明白了这一切,情不自禁的又哭出了声。

    田东兴道:“事发后我到山下找来了绳子,一有空就下去寻找他们,但在碎冰里一连翻了几天也没能找到他们遗体。下面的冰块实在太多了,现在你来了正好,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明天咱们一起去找。”

    李炜点了点头,这时见他面色平和,呼吸沉稳,罡气也已不再外露,正要去睡,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我师傅与师祖他们住在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田东兴微笑了一下,说道:“又怎么会不知?我在台湾一听你与你师傅被狼吃掉,就觉怀疑,尤其莲娜塔对我说了那个奇怪的梦后,当时就断定你们没死,也断定祖父还活在世上,毕竟束神功的神奇之处我也是听说过的。我既找不到你师傅,只好查访你。后来你大哥被人诬陷,我知你不会袖手旁观,就在中纪委附近候你。你救走在民,你给他解释这件事时我才听说,本想直接就去找祖父与你师傅,只是无意中发现了田东临的野心,这才多耽搁了几天。”

    李炜道:“原来是这样,也幸好是你及早发现才没有让田东临阴阴谋得逞,那一天他们正就在密谋政变,若是晚了一天,共和国肯定会有一场浩劫。”说罢把国务院奖励他一百万的事说了,说钱已给了婶子莲娜塔。

    田东兴点了点头,说道:“另外我去打探田东临的时候,还发现他几次潜进你师傅的住宅,当时你师傅说他家被盗,怀疑是我在找束神功秘笈,但这一被我撞见,却知是他在找。”

    李炜打了个呵欠,说道:“哦,这是个误会,我师傅早猜到是他了。他虽然不是我师傅的亲弟弟,但我师傅却把束神功的精义全传给了他,是他没有天赋,却怀疑我师傅没有尽心相授,暗地里自然是要打秘笈的主意了。当然这也是他一杀我师傅,我师傅来到了这祁连山才想明白。”

    田东兴道:“好了,你昨晚一定也没有睡,先睡一觉再说吧。”

    李炜此刻果然是连眼睛也睁不开了,虽然穿着湿裤很冷,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把静怡往旁推了推,掀开被子,与她头挨着头躺在了一起。这时已是下午四点,一路由于饥寒交迫,一躺下就呼呼睡着了。

    到第二日醒来,静怡与莲娜塔已先他起床,无意中向旁一瞥,见田东兴竟是睡在一个席梦思垫上,身上盖着的却是两张新被子。正在奇怪,静怡道:“你醒了?快来烤火吧。”

    李炜过来一见她们是在烤着一个煤球炉,而煤球炉边还搁着一大堆锅碗瓢盆,奇道:“这些东西是在哪里弄来的呀?”

    莲娜塔道:“是咱们在睡觉的时候,东兴从山下买回来的啦。”

    李炜道:“可他一个人,怎么能弄来这么多东西?”

    莲娜塔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人会开直升机呀?我们家东兴可是部队少将、机动部队出身的啦,这些东西是他搁在飞机上运过来的啦。”

    静怡见他仍一脸迷惘,解释道:“啊,是昨天我们见到了田叔,田叔问我们是怎么来的,我们就告诉他乘飞机过来,说把飞机停在了阿赫莽家。昨天咱们在睡觉,田叔把我叫醒,要过了咱们的身份证去把飞机开了回来,顺便就买了这些东西。你快来烤火吧,先把裤烤干再说。”

    李炜哦了一声,此刻湿裤虽然已被暖了个半干,但贴在身上仍很是不爽。当下过去一烤,一股白气冒出,尿骚味立时熏得静怡与莲娜塔直皱眉头。

    静怡捂着鼻子道:“你究竟尿进裤里面多少呀,怎么这么久了,还这么大味?”

    李炜道:“大人的一泡尿,你说会有多少?一啤酒瓶子应该有啦。”

    静怡嗔道:“虽然你尿泡不小,但也不该全撒进裤里呀?要是你憋不住了,你就不会先少尿一点,等我们把你拉出来再继续尿吗?”

    李炜脸色一红,自也觉得不好意思,当时虽然尿意来了,但完全还可以再忍忍,偏偏当时被卡在冰冷的冰缝里,出又出不来,下又下不去,心里一恼,这才把一泡尿全撒进裤里,当时完全是带了点情绪。此刻被静怡这一说,无以应答,恼怒道:“行啦,你以为我这是水龙头,说停就能停呀?须知我们男人尿尿,只要一开始尿就必须得全部放完,可不象你们女人带阀门,半当中也能停?”

    静怡面色一诧,将目光望向莲娜塔,道:“是真的吗?男人尿尿,半当中真的不会停吗?”

    莲娜塔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的啦,但或许也是真的啦,我见东兴尿尿从来都是全部尿完,也没见他尿一半剩一半的啦。”

    静怡联想到在刘庄拿娃哈哈瓶子接他尿的那一幕,一时倒也信了,心想怪不得当时会溅了自己一身,原来他是半当中不会停,想不到男人还有这个缺陷,倒也好笑。

    李炜见居然能把二人懵住,自也觉的可笑。不一刻等把裤烤干,觉得饿了,遂从袋子里取出了腊肉。

    静怡忙道:“别吃凉的,我用水给你煮一下吧?”

    李炜道:“还是不要了吧?这腊肉本就腌制好了,要是再一煮,还有什么味道?”

    静怡嗔道:“这两天咱们一直都是吃干东西,你还没吃烦呀?”

    李炜听她这一说,倒还真觉得喉咙有点发干,这时见她搁上了小锅,要以雪化水,总觉得把这些腊肉再一煮,就糟蹋了,说道:“不如我去把那个棕熊背回来,炖熊肉吃吧,那只熊虽被剥了皮,任谁看见了也仍会认出,要是被追究起来,咱们可都脱不了关系。”

    静怡一想也是,正要与他一起去,然李炜却一个人跑了出去。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但见他一步一停的将棕熊背了回来。此刻这棕熊虽然被剥了皮,却也仍有二百三十来公斤,若不是他力气过人,还真难将这个庞然大物背回来。当他把这个剥了皮的棕熊往地上一扔,一时也真把静怡与莲娜塔惊了个目瞪口呆。二人本还以为他会用刀把熊分切开来,分几次背回,现在他居然懒汉一担的全部背回,若非亲眼所见,还真是难以相信。

    这时的棕熊已经被冻硬,用刀已经无法切开,所幸军用刀的背面都是锯齿,锯开也不是太难。李炜一边锯一边道:“本来你想吃我,结果没吃成我,反轮到我吃你了?”

    静怡嗔道:“好了,你别说风凉话了,你还不饿不是?”

    李炜哈的一声,不再说话。

    一个小时后等肉煮熟,田东兴一闻到肉香,竟是马上就醒了。他在这里冰天雪地里住了这一个多月,哪里又吃过一次热东西,不等静怡给他盛就拿碗过来。众人还没吃一碗,他却已连吃了两碗。但一个小锅本就不大,众人一锅肉连汤吃完,却才都吃了个半饱。静怡又去煮肉时,田东兴见时间不早,却与李炜吃了点别的东西,出门去了。

    此刻大雪虽已停了,但天阴沉沉的却仍不欲作罢,并且狂风怒号,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二人怕把飞机吹翻,搬了些冰块把底架压实,然后来到崖边。李炜等田东兴快下到底了,这才顺着绳下去,到下面见最宽的地方有一百多米,窄的地方十米不到。眼见这里冷的出奇,最低也要有零下三十度,抬头向上面望望,连叫奇怪。

    田东兴道:“其实我也很是奇怪,按说这沟底深达四千多米,已经是超过了这冰川的高度,既然深入地下,完全不应该这么冷才是。”

    李炜想不透这个理,随他到乱冰前正要搬冰,忽听一声狼嚎,十余只巨狼呲着獠牙向二人扑来,认出是师祖驯养的那些狼后,慌忙道:“喂,喂,你…你们不认得我了吗?你…你们曾救过我的呀?”

    田东兴急道:“别解释了,快走!”

    二人攀上了绳,直攀了二十多米,这才向下俯视。

    田东兴道:“这些狼与我本也熟识,当时有你师祖在的时候,它们都还温顺,现在你师祖一不在,本性马上就露出来了。前天我就遭到了它们几次攻击,但那是在上面,现在它们突然出现在这崖底,倒令人奇怪。”

    李炜见崖壁光滑陡峭,连鸟也没有立足之地,说道:“莫不是有别得出口,它们从别得地方下来?”

    田东兴道:“不清楚,我曾在底下转了一遍,也没发现有别的入口,但也或许我检查不细致,没发现吧。”

    李炜道:“先上去再说,这些家伙们既恢复了本性,咱们也别手软了,把枪拿过来,能把它们吓跑就把它们吓跑,实在吓不跑,只有灭掉它们了。”

    田东兴道:“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枪。”

    李炜本不好意思让他去,然因他是在上面,也只好任他去了。半个钟头后田东兴把枪取来,一阵乱枪把狼吓跑,继续搬冰。

    但二人刚一开始搬冰,不想狼竟又冲了出来。李炜本还不想杀它们,一见它们如此可恶,出手再不容情,但他照着群狼连开了十余枪,见狼被吓跑后,地上非但没有留下尸体,连血迹也没有见到半点。因这一阵枪是他开的,田东兴以为他不想杀狼,倒也没有在意,但李炜却已领会到了什么。当田东兴又开始搬冰的时候,他拿着枪独自在崖底仔细转了一圈,见底下并没有任何出口,心里的想法一经得到证实,猛然哈哈大笑。

    其时田东兴正在搬冰,突然听他大笑着走来,忙顿住身子道:“怎么了?”

    李炜一抬头,又是哈哈大笑,说道:“田叔,咱们回去吧!”

    田东兴慌忙道:“好,好,咱们回去。”眼见他笑得突兀,一时竟怀疑他是中邪,否则他师傅遭此横祸,就算他再不痛心也不该大笑。

    二人攀着绳上崖,在返回冰洞的路上,李炜仍是大笑声不绝,还未进洞,静怡与莲娜塔已被他这笑声惊了出来,莲娜塔道:“你…你笑什么的啦?是找到你师傅的尸骨了吗?”

    李炜没有答话,走到静怡身边一阵亲吻,然后把她抱进了冰洞。

    静怡大惊道:“喂,喂,你…干什么呀?”

    李炜到洞里一见田东兴与莲娜塔没有跟来,这才觉得失态,刚刚才把她松开,脸上啪的一声,早挨了一掌。

    静怡怒道:“你作死呀?”

    李炜呵呵而笑,没有说话。

    静怡打了他这一耳光,一时连自己的手都觉得有点疼了,见他仍在那里痴迷呆笑,心里一怕,慌忙跑出洞外,问道:“他…他怎么了?”

    田东兴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莲娜塔道:“就算他找到了他师傅、师祖的尸骨,也不应该笑的啦?他…他是不是被气傻了呀?”

    静怡一时竟也怀疑,说道:“或许他睡一觉就好了,让我去点他的穴。”

    田东兴一听她还会点穴,倒是诧异。

    静怡回到洞里,见田东兴与莲娜塔也跟了进来,胆子登时大了许多,向李炜冷冷一瞪,喝道:“坐下!”

    李炜笑呵呵的道;“坐下干什么呀?”

    静怡道:“别废话,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在他身上连推几下,逼他在被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用手拨开他的头发,在他的百会穴上使力一点,随即歪下头查看他的脸色,一见没有昏睡的迹象,又是猛力一点。

    田东兴看到这一幕,立时大为好笑,本来还以为她真会点穴,哪知完全是胡闹。须知点穴必须手疾眼快,以内力点在气血头上方能凑效,似她这慢吞吞的手指无力,就算点中又又何用?俗话说着手是空,气未到,血早过了!

    这时见她仍在那里刨头发找穴,就象搞实验的在那里继续点,当下无声无息的走过去,倏然一指,李炜登时倒在床上,没了知觉。

    然李炜昏睡过去后,静怡却未看见是田东兴出的手,一时还以为是被自己点中了,遂把他的鞋脱下,将被给他盖上,一拍手,说道:“好了,睡吧!”

    田东兴道:“你这点穴手法,是谁教的?”

    静怡向李炜一指,说道:“是他,那一天他教杨光祖,我在一旁也看会了,但我是偷偷学的,并没有让他教。”

    田东兴道:“原来是这样?”

    静怡道:“我知道百会穴与膻中穴被点中后才会昏迷,但膻中穴是在胸口,隔着衣服,所以没有点百会省气,一下点不中,还可以再点。”

    田东兴微笑着从地上抠起一块冰,说道:“你能把它捏碎吗?”

    静怡见这冰颜色灰暗,没有千年只怕也应该有百年,想不到他随手就能抠下一大块来,摇了摇头,说道:“不,不能!”

    田东兴道:“如果不能,又怎么能点穴。”微一使力,冰块在手里化为粉末。

    静怡脸色一变,问道:“你是说,如果不能用手捏碎这冰,就点不了穴吗?”

    田东兴道:“差不多,不过最低也应该捏碎核桃,点豆成沫,否则就算使力再大,一切都是虚力,与挠痒也没什么两样。”

    静怡奇道:“那…那我怎么就能点倒他?”

    莲娜塔道:“刚才是东兴点倒他的啦。”

    静怡哦了一声,渐渐地才明白过来,想到在杨光祖家住的那一晚,向李炜狠狠一瞪,当真就想过去咬他一口。原来,那天她在杨光祖家看会了李炜的点穴手法后,当晚拿李炜做了个试验,让他脱了衣服,在他的膻中穴上点了一下,见他被点后立即昏睡在了床上,当真高兴的不行,却想不到他竟是在骗自己。一直以来,自己也都以为将这手功夫学会了,所以才敢在田东兴与莲娜塔面前夸口,现在突然在二人面前出了这么一个丑,当真又气又恨。但此刻眼见他躺在被窝里大睡,就是拧他几下也不知道疼,哼的一声心想:“等你醒了再说。”

    她在这里干坐了一阵,田东兴与莲娜塔一时无事,便将棕熊的内脏洗剥了个干净。本来这是一件肮脏事,静怡不愿动手,然见二人剥的仔细,当下也过去帮忙。所幸这只熊已冬眠好几个月,肚里的东西已消化完,里面的粪便也都是园蛋蛋很好清理,仅用温水洗了三次,就已洗净。

    莲娜塔去外面泼罢最后一盆脏水,回来说道:“不好的啦,外面又下大雪的啦!”

    静怡听后忙出去观看,一见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风也吹的呼呼直吼,一缩脖子,赶紧又退了回来。

    田东兴道:“你们点上蜡烛,我去把洞口封住。”

    静怡与莲娜塔当下将蜡烛点上,还十分钟不到,这个冰洞的出口已被田东兴用雪堵住,洞内立即黑暗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

    田东兴道:“幸好昨晚下了一趟山,买全了东西,否则你们就受罪了。”

    静怡道:“这山上怎么下雪这么勤呀?”

    田东兴道:“这里就是这样,就算山下是六七月大夏天,山上照样也会飘雪花,何况现在还未开春,正是大雪季节。”

    静怡皱眉道:“这又一下雪,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明天肯定也不能再去找两位老人的遗体了,在这里迁延时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莲娜塔道:“别担心的啦,咱们在这里住二十天也没事的啦,这只棕熊都够咱们吃一个月的啦。”

    静怡点了点头,向被窝里的那小子一望,遂又坦然。心想以前那么多危险都过去了,现在过得是太平日子,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清晨李大光发来短信,说他前天已到青岛,与王德利以一百一十万的价格收购了一家汽车销售公司,让冯总当天就把申花的电动汽车运了过去,连续两天,日销售都达到三百辆。虽然花的那一百一十万有点贵,但每天能销售这三百辆车,却也一下子就解了申花的急。现在一切后顾之忧没有,与这小子就算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两个月,又有何妨?”

    一想到申花生产出来的那六百辆车已不愁卖,利润惊人,心里的高兴再也止不住了。暗想爸爸给自己算的卦还真准,说这小子是金命,我是水命,水遇金、得金而旺,这句话还真是不假。以前自己在电视台上班时,认为一月一万八的工资就已不少,实在已是天文数字。但自打一遇上这小子,想不到财源更是滚滚而来。首先第一件事是申花的股票翻番,再接着就是朱学洲的路建工程告捷。当时石料一涨价,本还以为那个小工程已挣不了钱了,不料这小子一出奇招,让自己挣了八十五万不说,更还让自己私自抽石料挣了五十多万,虽然他后来把石料涨了,没让自己把宝马车钱赚回,但抽了他这五十六万却也不少了。还有朱学洲承包他军区医院的工程,虽然那个工程不是自己介绍的,是朱学洲与这小子直接挂钩,但工程结束,朱学洲仍以合伙人的身份分给了自己七十万。还有朱学洲承包他军区的厂房,如果敢让这小子知道自己也抽了六十五万,连医院一共抽了他一百三十五万,不把他气死才怪?

    但当时与这小子还没有复合,这些钱还都是小钱,真正的大发却是与这小子同床共枕后,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发。首先是这小子把他与小婷结婚的那一千二百多万礼钱送给自己,再接着就是把国务院奖励他的那一百五十万收回囊中,虽然这一百五十万里面有闷葫芦还给他的五十万,但只要到了自己手中那就是自己的。再后来就是与这小子共同识破田东临的阴谋,国务院又奖励了每人一百万,随后自己结婚又收到了一千四百多万的巨额礼金。至于在太原帮公安厅抓到青帮堂主薛明利,每人奖励的那十万小钱就不说了,花园口开的那个衣服店的收入虽然也很喜人,毕竟也只是一个小经营,一年了不起才三四十万。现在一包揽了申花的销售,这个收入才是真正的大头。这每天一能销售出这六百辆车,每天的纯利润就是二百四十万,五家股东每天就能分到将近五十万。然销售利润虽然高,申花公司的利润无疑更高,据冯总在年前核算,申花仅去年八个月的利润就达到了六十五亿,自己在申花的那百分之三不到的股权一下子就达到了一点八亿,更不用说这臭小子还占了百分之十一,这百分之十一可就是七亿多呢。但就这还是去年的生产量不是太高,每天才生产三百辆车,现在一变成了六百辆,今后的收入简直难以估量…!

    她正在这里想的高兴,莲娜塔道:“肉煮熟的啦,咱们都吃肉的吧!”

    静怡哦了一声,当下拿碗过去。

    田东兴道:“我去解了那小子穴?”

    静怡看了看手机,本想让他再睡一会,但尝了一口肉汤,觉得味道鲜美,也就没有再说。

    田东兴过去掀开被子,正要去解李炜穴道,李炜一翻身,忽然坐了起来。

    田东兴向后一退,满脸都是骇异,以他这点穴手法,被点中的人就算功夫再深,没有五个钟头是不会自动解的,现在这小子不到两个小时就自行解开,倒让他意料不到。

    李炜哈的一声,笑道:“田叔,你怎么帮静怡,欺负起我来了呀?”

    田东兴道:“啊,我是长辈,就算欺侮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快来吃饭吧!”

    李炜穿上鞋子,哈哈大笑,走向洞口。

    静怡忙道:“你去干什么呀?”

    李炜道:“我去大便!”

    第四十五集

    静怡立时就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锅里的肉本就不是太多,连汤带肉一共也才五碗,你这一大便回来,锅里的肉哪里还有半点。当下给他盛了一碗,放在一边等他。

    不料这一等却是过了十分钟也没见他回来,估计他是忘了带卫生纸,遂从包里撕了一些,出去寻他。

    田东兴与莲娜塔见了,正在好笑,不一刻又见她慌慌张张的回来,说道:“田叔,那小子不见了?”

    田东兴一怔,知这洞外一览无遗,三里之内尽皆空旷无物,若看不见,他总不可能为一泡大便跑出几里地,说道:“我去看看。”到了外面,但见大雪茫茫,风如刀割,疾步在外面转了一圈,眼见连自己的足迹也被风雪瞬间扫平,哪里又能找到他的足迹,一阵无奈,只得又返了回来。

    当下他一说没找到人,静怡登时急了,说道:“这么冷的天,他会去哪大便呀?”

    莲娜塔忽然想起来道:“对了,他刚才出去的时候,还在笑的啦?”

    静怡一琢磨,立时也道:“是呀,是呀,他仍然还在笑呢?”

    田东兴也觉他的行为有点反常,但此刻却不愿夸大其词,说道:“啊,你们不用担心,或许他是在开玩笑,等过一会就回来了。”

    静怡知他一身功夫,不会有什么事,但他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莲娜塔道:“你别担心了,我想到一个办法,他回来要是再笑,你打他屁股的啦,他一知道疼就不笑的啦!”

    静怡点点头,眼见这一碗肉都放凉了,当下把锅搁上,又煮了一锅出来。但当肉煮熟后还没来得及端锅,忽然蜡烛一灭,洞里一片漆黑。待把蜡点燃,却见煤球炉上空空如也,锅不见了,一呆之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田东兴与莲娜塔见了,不由也笑了起来。

    静怡本欲喊他进洞吃,但恼他恶作剧,却不愿理他。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只见李炜一身是雪的从外面进来,将锅往地上一放,学着电视小品里的腔调,咂巴着嘴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莲娜塔被他逗笑了后,说道:“你小子,让你吃,你不吃,不让你吃,你偷吃的啦!”

    李炜哈哈大笑,然一句话没笑完,屁股上早被踢了一脚,转身怒道:“我咋你啦?”

    静怡冷冷道:“你再笑?”

    李炜大声道:“我笑笑又咋啦?”

    静怡道:“不咋!要是你再笑,我继续踢你。”

    李炜见她眼光里半点也没有怕自己的意思,切的一声,坐下道:“田叔,刚才我出去方便,随便到信号强的地方打了个电话,无意中听天气预报说,这里连续一个月都有暴雪呢。”

    田东兴道:“原来,刚才你是去打电话呀?”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这暴雪要是一来,咱们肯定不能再下崖去找我师傅、师祖了。我是说,咱们是不是先回去呀,不要等暴雪真的一连气下个不停,把咱们都困在这里。”

    田东兴一愣,说道:“你师傅与你师祖的遗体还没找到,怎么能回去?”

    李炜道:“咱们可以等雪停了,过了这一个多月再来。”

    田东兴想了想,说道:“不行,我一回到台湾就出不来了。”

    李炜立即道:“你出不来,还有我呢,我可以继续来这里找。”

    田东兴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李炜见他意志坚定,倒也不便再说。过了一会,把锅递给静怡道:“刚才我没吃饱,你再去给我炖点吧?”

    静怡奇道:“怎么,你还没吃饱呀?”

    李炜皱眉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呀,你到底去不去呀?”

    静怡一时哪相信他饭量会这么大,把锅搁上,说道:“好,如果我炖出来,你敢吃不进再说!”

    一个小时后,肉香传出,一锅熊大肠又已炖熟。

    静怡知田东兴与莲娜塔刚才都没吃饱,先给二人盛了两碗,这才拿碗给李炜盛,但这个时候李炜不等她代劳,自己动手早坐在一边大吃开了。静怡看到了这一幕,一时倒愣住了。

    其时田东兴与莲娜塔也不相信李炜还会饿,眼见他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立时也奇怪起来。刚才那一锅肉连汤带肉最低也要有五碗,两个人能吃完是不在话下,但一个人吃却就勉强,现在他五碗肉下肚,想不到居然还能再填一碗。

    不一刻李炜把碗吃空,本想再过去舀,但见一圈人都在看自己,一咽唾沫,不得不把碗又放在了地上。此刻已是下午六点,由于是下雪的缘故,天及早就黑了,他过去把洞口堵实,坐下束了一阵神,不等其他人睡觉就钻进被窝了。

    静怡去睡觉时已经十点,怕李炜在半夜里胡来,却没敢与他躺在一头,而是躺在他的脚头睡了一夜。但睡到第二天一醒,竟是发现那小子没在被窝里,向对面望望,见田东兴与莲娜塔仍在安睡,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起得这样早。

    起床将火抽开,本想搁锅做饭,一转念,当即把火堵住,又钻进了被窝。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见李炜一身是雪的返了回来,她故意装作刚睡醒的样子,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李炜道:“啊,我去大便。”

    静怡心想:“就算去大便也不该蹲这么久,以前我见你在家时,一泡大便最多也不过十分钟,现在在这冰天雪地里,哪有蹲四十多分钟的道理。”一时也没追问,暗想看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这一天过去后,到第二天大雪止住,当田东兴提出又要去崖底找人时,李炜却推肚疼,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田东兴也没多说,戴上皮帽,一个人走了。

    但他走后没有二十分钟,随即又阴沉着个脸回来。静怡见他面色不好,忙道:“怎么了?”

    田东兴在被子上坐下,说道:“是绳子脱落,掉进崖下去了。”

    莲娜塔忙道:“怎么脱的啦?是什么时候脱的啦?”

    田东兴道:“是昨晚!”

    莲娜塔与静怡哦了一声,同时都松了口气,心想这幸亏是昨晚脱了,如果是人正在攀的时候脱,那可就粉身碎骨了。

    静怡见他愁眉不展,说道:“田叔,一根绳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改天你下一趟山,再买一根也就是了。”

    田东兴道:“哪有这么好买?四千五百米足足就是九里地呢,上次我下山买,把方圆几十里地的供销社都买遍了才凑三千米,后来实在买不到了,只好高价回收牧民家里的绳。现在再第二次去买,无疑更难。”

    静怡想了想,道:“对啦,咱们不是有飞机吗?不如把飞机打燃,然后飞到远的地方买。这地方的绳子虽然都买完了,别的地方却多是。”

    田东兴道:“好,你马上温点开水出来,山上这么冷,飞机里的燃油肯定已经上冻,如果能把飞机启动开的话,也不用跑远处,直接飞进崖底,把那根断了的绳子捞上来也就是了。”

    静怡当即把锅搁上,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锅开水温了出来,田东兴打燃飞机,立即启开飞机走了。但不料他这一去却是足足过了八个钟头才来。原来,田东兴到崖底找不见绳子,心里虽然奇怪,却一分钟也没有多耽,立即开飞机又到二百公里以外的大城镇购置了几千米过来,同时给飞机蓄满了油,又买了点生活用品,几经周折,来到这里已经是天快黑了。

    田东兴在火边一坐,立即大叫起奇怪来,说道:“那根绳子是被系在一块巨冰上,如果是因系不牢掉下去,倒也可以理解,但崖底没有,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莲娜塔道:“会不会是被人偷走的啦?”

    田东兴道:“绝对不会,这么冷的天,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上山,就算真有人上山也不会为了根绳子贪小便宜。况且清晨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上山路径,也没发现有登山人的痕迹。”

    静怡也觉得奇怪,正想不通这个理,李炜翻了个身,说道:“水,哎呦…我想喝水…!”

    静怡瞪了他一眼,虽知他是在玩洋活,却也不好意思说破。否则,田东兴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辈还不怕酷冷的要去找他师傅、师祖的遗体,而他却躺在被窝里装病,揭穿肯定影响不好,顿了顿,说道:“水太凉,不如我给你煲点粥吧?”

    李炜道:“好,那你快点煲吧,哎呦!肚疼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呀…!”

    静怡板着脸没有理他,半个钟头后将粥煲熟,就算再不耐也给他端了一碗过去。李炜见这次居然能骗的了她,倒是暗暗窃笑。

    当晚睡觉静怡留了个心眼,到半夜听到李炜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待他前脚刚离开了洞,她随后便也紧跟了出去。这时虽然是凌晨两点,但由于外面一片银白,影影绰绰的也能瞧见他背影。她怕被发现,一时也不敢跟的太近,等他走远后,却依着足迹跟去。

    本来她甚是怕黑,但一想跟踪的不是别人,却是一点又不害怕了,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到时再大声呼救,谅他也不敢不救。抱着这种心态向前走了一里来地,本以为一定能探听到他的秘密。不料走着走着,地上忽然不见了他的足迹,待摸索着了又搜寻了一阵,一见仍找不到,突然害怕起来,刚想大声呼唤,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李炜捂着她的嘴道:“别出声?”

    静怡一听是他的声音,登时伏在他的怀里道:“臭小子,你吓死我了。”

    李炜道:“就你这胆子,还出来跟踪人?”

    静怡道:“这么晚了,你这究竟是去哪里呀?”

    李炜冷冷道:“我是去大便,又会去哪?”

    静怡道:“胡扯,没见你一泡大便跑一里地的,你还不快说?”

    李炜道:“我真的是来大便,又让我说什么?咱们快回去吧,我病刚好,可别把我再冻感冒了?”

    静怡听他还在糊弄,推了他一把道:“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呀?”一推之后,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把手伸进他鸭绒袄里一掏,想不到是一大块腊肉,一怔之下,问道:“这些腊肉,你是去送给谁呀?就算你去大便,也不该带着腊肉吧?”

    李炜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你真聪明,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静怡一听他果然是去送人,联想到他这两天的怪异现象,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李炜,你快说,你师傅与你师祖是不是没死,你带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去送给他们吃呀?”

    李炜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静怡呆了一呆,说道:“原来,你师傅与你师祖真没死呀,我也是胡乱猜而已,哪里又知道了。昨天我见你偷偷的把一锅肉都抢跑了,回来居然还能再吃一碗,猜你肯定是送去给别人吃了,又想到你莫名其妙的一直在笑,这才怀疑。”

    李炜道:“算你猜对了,走,咱们来这里说话。”说罢倒退着走,一边走一边用手掩盖雪地上的脚印,待退到了山崖,来到了一个冰缝前,这才一屁股退了进去。

    静怡见洞里黑漆漆的,本还以为这是他师傅、师祖居住的地方,但进去后,却发现这个冰缝里堆满了乱草,仅仅也才两米来深。

    李炜道:“这个洞是那个棕熊的窝,咱们在这里说话,防止被田叔听到!”

    静怡坐下后,却是坐到了一堆绳索上,笑道:“臭小子,田叔的绳是被你偷来的呀?”

    李炜道:“我师祖与师傅既没出事,又怎么忍心看着他继续下崖找人?我偷了来,也是别无他法。”

    静怡道:“但你偷了他这一根,他却又买来了第二根,你这不是净劳民伤财吗?”

    李炜蹲下来道:“好老婆,你快帮我出个主意吧?这件事我正在受难为呢,现在师祖让我马上把他劝走,但他却又不走,你说这该怎么办?”

    静怡听他称自己好老婆,身子一酥,笑道:“好,想让我帮你出主意也行,但你先告诉我。田叔说他曾亲眼看着你师祖与师傅打坐的位置下陷,二人一同都坠进了深渊,但现在他们仍然还活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炜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也没必要瞒你。其实我练的这套束神功并非一般的普通功夫,练到第十一层后,便可摄神!”

    静怡道:“摄神?怎么摄神?”

    李炜道:“啊,这是玄门功夫,我不是早对你说过吗?说这功夫练到最高境界后可以左右人的思想,也就是凭意念渗透人的大脑,使他产生幻觉。我师祖在这里潜修了将近六十年,对这门功夫早已融会贯通。年前我师祖理顺了田叔的脉息后,见撵不走他,只好使出这功夫来扰他心神,好让他以为二人遇难,离开这里。”

    静怡惊讶道:“这么说,田叔说他看到你师祖与师傅坠进深渊,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了?”

    李炜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静怡又道:“那,咱们看到的那个深渊呢,又是怎么回事?”

    李炜道:“当然也是幻觉了,初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下去找人的时候,见底下冷的出奇,后来又莫名其妙的遭到了狼的攻击。那些狼本是我师祖驯化了的,我本不想伤它们,后来见它们铁定心的攻击我们,这才对它们开枪,但我连开十几枪,明明打中了,地上非但没有死尸,连血迹也没见到半点。后来我在崖底仔细又检查了一遍,见四周都是峭壁,狼根本就不可能从四千多米的上面下来,一琢磨,才明白是师祖在搞鬼,害得我鼻一把泪一把的,一连哭了他们几次。”

    静怡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功夫,明白了这一切后,问道:“臭小子,那,这一手功夫你会不会呀?”

    李炜摇头道:“我怎么会?这功夫只有练到束神功的第十二层才行,我现在才踏入了第十一层,并且还由于进度过快、生熟八烂,连出定入定也还不会呢!”

    静怡一听他不会,脸登时沉了下来,说道:“哦,你不会呀?”

    李炜白了她一眼,道:“一听你这话我就知你打什么主意,你想让我练会后教你,那可不行。这功夫是僧家所创,根本就不适合女人练习,如果你真想练,那也好,只要你不怕走火入魔,被练的不男不女,变成丑八怪就行?”

    静怡一伸舌头,道:“这么严重呀?”

    李炜道:“谁有空骗你。你快替我想办法吧,看究竟怎样能把田叔劝走?”

    静怡没有回答,问道:“那,既然田叔与你师傅一样,也是你师祖的亲孙子,他既然也想在这里练功,你师祖为什么不同意呀?”

    李炜道:“你这人就是爱打破沙锅问到底,是这样的,是我师祖知道了田叔有两个老婆,家里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娘需要赡养,并且还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儿女也还在上学,象他这情况,你说他能不能在这里清修?再说,在来的时候你也听说了,他那个大老婆双腿齐断,生活还根本就不能自理。”

    静怡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不能呆在这里。”

    李炜道:“现在台湾田家一得知田叔失踪,肯定都在找他,他又是个台湾少将,军方估计也不会不管,一旦让他们都摸到这里,我师祖哪里还能继续呆在这里清修。我师祖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个原因才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尽快把他劝走。”说罢推了她一下,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呀,倒是说呀?”

    静怡道:“你让我想想不行吗?”过了一阵,说道:“有了,你开飞机到大城市的火葬场看一下,看有没有出了车祸的模糊尸体,如果有,你给火葬场的人说说,先借来两具,及早埋在崖下的乱冰里蒙混他!”

    李炜喜道:“好,这个主意不错,这类尸体火葬场可多的是,大部分都是出了车祸后,尸体模糊不清而无人认领。走,我马上去办这事。”

    静怡拽了他一把,道:“现在才几点,你就要去?”

    李炜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是在半夜,说道:“我这一急,头简直昏了,这里太冷了,咱们快回去吧,别让田叔醒来后,发现不见了咱们。”

    静怡在这里坐了这十几分钟,其时也正冻的瑟瑟发抖,本也正想要回去,但此刻一听他先提出回去,却就又不高兴了,心想:“这几天咱们与田东兴、莲娜塔共处一室,已经一连好几天都没来这事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个独处的机会,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心里一气,却是端坐不动。

    李炜起来去拉她时,静怡猛一打他手,说道:“你走吧,别管我。”

    李炜一愣,道:“怎么了,你还不冷不是?”

    静怡道:“我冷不冷,又关你什么事了?既然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连半点激情也没有了,又关心我干什么?”

    李炜明白过来,笑道:“好老婆,咱们快走吧!不是我不碰你,实在是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师祖的眼皮底下呢,我就是想对你动点歪念,也不敢呀?”

    静怡惊道:“什么?你师祖能…知道咱们的一举一动?”

    李炜道:“千真万确,百分之百。以前我在八里山的地底时,师祖还能洞悉我内心想法呢,现在近在咫尺,又怎么会不知道?”

    静怡哦了一声,道:“那…那咱们快走吧!”

    李炜点点头,眼见这个漂亮老婆如此可爱,出来时情不自禁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亲罢见她一脸迷惘,低声道:“啊,亲一下他应该不会知道,神仙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静怡踢了他一脚,与他出了冰缝。她目光不及李炜,出来后一时却还未看见远处的那个矮胖身影,但李炜一出洞却就停住脚步,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静怡见他不走,问道:“怎么了?”

    李炜没有说话,过了半晌,这才硬着头皮道:“田叔!”

    田东兴冷冷的道:“好,很好,你居然与祖父合起手来骗我?”

    李炜忙道:“田叔,这件事不能怪我,完全都是师祖的意思!”

    田东兴道:“不管是谁的意思,总之你不该满我。你还不快说,你师祖究竟藏在哪里?”

    李炜无奈道:“田叔,我…我…我…”

    田东兴道:“好,要是你不说,可别怪田叔对你用强了。”

    李炜苦笑道:“就算你对我用强,我也不能…”一句话未说完,田东兴闪电般的已到跟前。

    李炜此生还从来没有与懂内功的人交过手,田东兴刚一贴近他身,呼吸登时就是一窒,明知六七年的内力不是他的对手,情不自禁的竟也出手相抗。但仅仅也才与他过了五十招,立即便被他逼得透不过气来,若拼尽全力,虽千余招内不致输他,但想最终还得被他擒住,当下以灵巧的身法与他玩起了游击。

    但田东兴既有二十多年的内力,脚下移步却也迅捷异常。此刻地上的雪虽厚达八九十公分,因被冻了的缘故,二人最开始踩上去仅仅也只是下陷半尺,到后来奔行一速,却是连下陷也不下陷了,当真竟有了踏雪无痕、润物无声的意境。静怡眼见二人一追一逐,在雪地上如影随形,如风似烟,却是看呆了。

    田东兴此刻实在是焦急万分,刚才他窃听到了李炜的谈话,情知祖父与堂兄就在此处不远,但运了一阵束神功,却始终不能感应到二人的束神功罡气。知二人是有意避自己才不练功,这一找不到他们,必须得尽快从这小子嘴里掏出实话才是,否则如让祖父一得悉自己探到了他们没死的秘密,得知自己正在逼这小子,很可能就会离开这祁连山永远再难找到他们,但此刻偏偏这小子身法快捷,竟让他连边也够不到。按说他二十年的内力发挥出来,身法远比李炜更为快捷,但偏偏这小子也是一个束神功高手,有几次欺近他的身边,反被他用指快速的向后一点,竟差点被他点中了膻中穴与睛明穴。这膻中穴是任脉之会,睛明穴是五脉之会,一被点中,那可不是丢面子了,如一躺在地上,还逼问他个屁,是以连着追了他这一百多圈,为护要害,竟还又不敢追得他太近。

    过了片刻,待田东兴又追了一百多圈,眼见仍奈何不了李炜,将身一顿,停了下来。

    李炜见他停下,忙也停了下来,喘着气道:“田叔,是你追不上我,认输了吧?”

    田东兴怒道:“屁话,你小子把手捆住,看我追上你追不上你?”

    李炜哈的一声,道:“我要是把手捆住,一不能还手,那还不是被你手到擒来。”一时觉得他这句话可笑,哈哈大笑起来。

    田东兴一见他笑,却是立马紧张起来,急道;“笑什么笑,还不赶紧闭口?要是敢让你师祖听到,我马上…”

    李炜笑道:“马上怎样?你连追都追不到我,还想恐吓我呀?”

    田东兴道:“你…你…”脸一抽搐,突然坐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李炜情不自禁的也同情起他来,知他对束神功已经痴迷到了忘我的地步,虽然他已得到了束神功秘笈,但束神功博大精深,如果没有师祖的直接指引,只怕他到死也难突破这第十一层、十二层,想了想道:“田叔,不是我师祖不肯留你,实在是你家事缠身,如果你一留在这里,你的两个孩子怎么办?还有你家的那个不能行走的大婶,以及那个八十来岁的高堂?”

    田东兴止住哭道:“不用你管,这些家事我自会处理。只要你告诉我祖父藏在什么地方,我一定会说服他,让他留我。”

    李炜道:“你怎么说服他?”

    田东兴道:“你别管,你先告诉我祖父藏在什么地方再说?”

    李炜叹了口气,说道:“也好,想让我告诉你也行,但你必须先把我说服,如果你安排得当,我拼着挨师傅师祖一顿臭骂,告诉你也不妨。但你要是连我这一关也过不来,趁早收拾收拾,回台湾吧。”

    田东兴一听有商量的余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立即道:“好,要是你不嫌絮叨,我就对你说说。我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她一直以来都由我三个兄长照顾,我虽然不能当面尽孝,但等到她老人家百年以后,我多拿些钱弥补就是了。”

    李炜与静怡望望,都摇了摇头,心想:“这孝心是拿钱买不来的,到时她人都不在了,你拿钱再多,有个屁用?”

    田东兴又道:“我那两个孩子更好办,大女儿一过年十三岁,基本上也就自立了,儿子虽然才十一岁,但有他妈…”

    静怡道:“他妈不是不会走路吗?”

    田东兴道:“虽然不能行走,但脑子却不糊涂。她出车祸后,保险公司与肇事方包赔她的损失,却是一辈子也花不完了,两个孩子跟着她,倒也不用担心。”

    李炜又摇了摇头,心想:“孩子的妈是个残废,连她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又怎么能照顾好两个孩子,你这番话任谁听了也不忍心。”问道:“那,那这个洋婶子呢,这个洋婶子又如何安排?”

    田东兴冷冷的道:“她,就让她回俄罗斯好了,反正我们又没结婚,连个孩子也没有。”

    静怡听了不由大怒,喝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呀?这个洋婶子虽然不是你的正宗老婆,但对你却一心一意。她一听说你过年没有回家,不远万里的来到大陆找你,现在她终于找到你了,你却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你…你…!”有心骂他,却又因他是个长辈而不便出口,拉着李炜道:“走,别管他,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他说你师祖在哪里。”

    李炜哈哈的道:“田叔,对不起了,我们要回去睡觉了,拜拜了!”

    田东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见二人就要离去,忽然哎呦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李炜一怔,见他全身抽搐,两眼翻白,奇怪之余,与静怡一步一步又走了回来。

    静怡道:“他…他是有癫痫病吗?”

    李炜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或许是被气的吧!田叔,你怎么了?”上前刚想看个究竟,突然身子一麻,一跤摔倒。

    田东兴坐起来,哈哈笑道:“臭小子,这一下可抓住你了。”

    静怡看到了这一幕,登时怒道:“田叔…”

    田东兴笑道:“别怕,我不会伤他的!我用计也是无法,要是让他一钻进被窝,与你一躺在一头,我这个长辈又如何好意思去掀你们被子?”

    李炜被点倒后,虽然身不能动,口里却能说话,气冲冲的道:“田叔,你还是趁早给我解了穴吧,就算你把我点倒,我也不会对你说的。”

    田东兴道:“你不说,我自有办法对付你。”说罢把他的靴子脱下,再把他的袜子脱掉,用手指在他脚底板轻轻一挠,李炜立时大笑起来。

    田东兴道:“如果你再不说,我就用袜子堵住你的嘴,一直挠到你笑不动为止。你到底说不说?我可真就要用袜子堵你嘴了。”

    李炜想不到他会用这个办法逼供,眼见他拿着袜子就要往自己嘴里塞,这袜子穿在脚上已有三四天了,这几天由于连续赶路,实在是臭气熏天,如果一塞进嘴里,只怕恶心的十天也难吃进饭,虽然挠脚底板可以忍受,这臭袜子塞进嘴里的滋味却难忍受,当下道:“好,好,我说,反正说出来也无所谓,师祖若不留你在这里,你就是见了他也百搭。”

    田东兴见他肯说,登时喜道:“快说,在哪?”

    李炜眼一瞪他,说道:“是那两个雪人!”

    田东兴奇道:“雪人,是哪两个雪人?”

    李炜没好气的道:“就是咱们见面时,打死棕熊那地方的两个雪人。”

    田东兴笑道:“原来,那两个雪人是他们扮的呀?我还以为是你们堆的呢?”

    静怡听了大为诧异,那两个雪人堆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这小子亲口所说,哪里会想到竟是两个大活人。

    田东兴站起来道:“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李炜大声道:“喂,你先给我解开穴道呀?”

    田东兴道:“你先在这里呆着吧,如果你骗我,回来我继续审你!”说罢一提气,就欲离开,但他刚刚才迈出两步,突然哦的一声,就象个石膏像似的定在了那里。

    静怡正觉的奇怪,李炜忽然坐了起来,说道:“师祖,谢谢你替我解穴。”

    半空中但听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臭小子,我让你把他劝走,你怎么反把真相说了出来?你这不是净让我为难吗?”

    李炜忙道:“不,师祖,不是我对他说的。是我半夜里想给你们送些吃的,不想被静怡发现了,也被田叔发现了,我给静怡解释时,田叔正好听到!”

    田向功道:“你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了,我与你师傅要离开这里了,你们在这里住一夜,明天也回去吧!”

    李炜忙道:“师祖,你们要去哪里?”

    田向功道:“怎么,你还想知道呀?上次我交待不让你乱说,结果你让一大圈人知道不说,更还让东兴也过来缠我。你这小子口风不紧,这次不再对你说了!”

    李炜急道:“师祖…?”

    田向功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念在你小子的这番心,十年之后的今天,咱们还在这里见面吧,到时东兴正好也了却了家事,留他亦无不可。”

    李炜还欲再问,然一阵清风过后,哪里还有半点声音。慌忙跑到雪人附近,一见二人已经不见,在地上一跪,大叫道:“师祖,师傅…”

    次日,当他用飞机把田东兴与莲娜塔送到北京机场,见田东兴仍是一脸沮丧,劝道:“田叔,凡事都有定数,我师祖既答应十年后收你,肯定不会食言,你要想开。”

    田东兴点了点头,正待告别,静怡道:“田叔,有句话我必须还要再交待你,回去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两个婶子,尤其眼前的这个婶子对你重情重义,你绝对不能辜负了她!”

    莲娜塔道:“你放心的啦,东兴绝对会对我好的啦!”

    静怡没有说话,却将目光望着田东兴,亲眼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才与莲娜塔拥抱道别。这几天她与莲娜塔朝夕相处,虽然才短短四五天,不知不觉竟是难分难舍。莲娜塔也是一样,想到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挥手道别之际,都是眼眶微红。

    李炜目送二人走进机场,在静怡的屁股上一拍,说道:“喂,我忍不住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静怡脸色一红,说道:“再忍不住也得等到回家,现在咱们打扮得就像个蒙古人似的,谁看了不笑话?”

    李炜道:“把它丢了不就是了。”将大皮帽取下一扔,接着又去脱棉袄。

    静怡嗔道:“你怎么这样不成器呀,回家送给你爸爸不行吗?”勒令他将帽子捡回来,说道:“既然来了北京,就去见见大哥吧,大哥刚当上北京市市长,正好去给他道贺一下?”

    李炜奇道:“你说什么,大哥什么时候当的北京市市长,我怎么不知道?”

    静怡道:“是咱们在祁连山时,大哥发短信说的,当时山上信号不好,我打不通他电话,也就没对你说?”

    李炜高兴道:“这太好了,想不到大哥又升了,是该庆祝一下。”

    静怡道:“一个北京市市长,难道还大过省长吗?”

    李炜忙道:“怎么会不大?北京可是天子脚下,大哥这一当上市长,肯定已是中央委员,以后若再升上政治局委员,可就是副国级干部呢。省长与省委书记的职位虽然不小,但熬不到一定年限,想当中央委员根本还进不去呢。”

    静怡听了虽然也很高兴,但一想大哥这一调离m省,父亲在上面已没人罩,冷冷的道:“走吧,别废话了!”

    此刻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李炜给田在民打了个电话,当下把棉袄、帽子塞进飞机里,打车过去。

    到了田在民家,愕然见到二哥也在这里,众人寒暄罢,田在军道:“前天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打不通,原来,你是偷偷跑去祁连山了。”

    李炜道:“山上信号不好,你当然打不通了。”

    田在民道:“见到爸爸和太爷爷了没有?”

    李炜一叹气,随即把来时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田在民听后不由的也甚难过,说道:“本来我还想抽空去见见他们两个老人家,现在他们这一离开,想再见他们肯定是千难万难了。”

    田在军却道:“他们走就走吧,只要知道他们人没事就行。今天咱们三兄弟见面,可要好好的喝两杯。”

    李炜道:“好!”席间一杯酒下肚,立即打趣道:“对了二哥,年前你不就说要调来北京吗,怎么过了这么久没动静,反而大哥一声不吭的先过了。

    田在军道:“你这是羞二哥不是?你还不知道二哥的办事方法是事未行而话在先。不过也快了,不出十天就应该有结果了。”

    李炜道:“这次你调过来,不知会不会升呀?”

    田在军皱眉道:“现在和平年代,哪有这么容易升。二哥可不是你,在前线立功无数,才二十八岁就升了少将。”

    田在民感叹道:“这次我能调来北京,说来还都是小炜的功劳呢。年前我被田东临栽赃陷害,若不是小炜扮鬼把我救走,此刻说不定我仍还在大狱蹲着呢?小炜扮的那个鬼被网络一疯传,这才把我的人气给捧了起来,引起了中央的重视。”

    王艳玲道:“现在的生意人可真会看风使舵,自从小炜戴的那个鬼面在网络上一曝光,制造商没多久就把那张面具生产了出来,现在大街上卖的到处都是那个鬼面,小孩子戴着那个鬼面都可街跑呢。”

    田在军道:“可惜小炜干过特遣连,身份不能曝光,要不然,大哥若把你的身份一公开出来,你马上就成网络红人,比大哥的人气还要高。”

    李炜呵呵的道:“没办法呀,这一日干过特遣连,想出风头也是不行。”

    几人说了一阵子话,田在民随即道:“对了小炜,另还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副总理何aa已经下台,国务委员郭伯已经顶了他的位子,成为了国务院副总理。”

    李炜喜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虽然都是副国级干部,但副总理明显要比国务委员的职位更重要,一升上副总理,那可就仅次于政治局常委了。”

    田在民道:“还有就是国防部长梁叔也已被当选为了军委副主席,这都是两天前的事了,与我出任市长是一前一后的事,当时他们打电话给你报喜,却打不通你手机,你还是给他们联系一下吧。”

    李炜想不到梁叔竟也晋升了,立即拨通了二人的电话,一番问候,挂上了电话道:“好了,他们要我去中南海!”

    静怡一听说去中南海,马上道:“那我也去吧。”

    李炜笑道:“行,怎么能不让你去呢?咱们顺路过去,正好也就不用再回来了。”

    田在民本不想让二人这么快就走,但一想到是郭xx与梁ss召见,却不敢有半点耽搁,立马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送二人过去。

    李炜与静怡到了中南海,到大门口被工作人员迎进去后,这一刻静怡当真是激动万分。这中南海由于政治原因,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就已停止向公众开放,在中国乃至世界上,中南海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政治代名词,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办公的地方,一般人岂是谁想进就进。当天二人在中南海得到了郭xx与国防部长梁ss的接见后,一番合影留念,直到下午三点这才告别出来。

    三个钟头后,等飞机快飞到了ss市老家,李炜见静怡拿着四人的合影仍满脸陶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行啦,别回味了。让你进进中南海就把你高兴的找不到北了,如果哪天你老公也做了国防部长,也进中南海办公,没准还把你高兴傻了呢?”

    静怡白了他一眼道:“能,烧你不轻!如果你能当上国防部长,我就马上就当个国务院女总理让你看看!”

    李炜一阵哈哈大笑,不再说话。

    第四十六集

    等到了军区,李炜估计玲玲还没走,打电话让她把摩托三轮开来,把飞机上的棕熊肉给她卸到车上。

    玲玲其时本不知李炜让她开车来干什么,一见从飞机上搬下这么多肉,立时将眼睛睁的老大,问道:“哥,这…这是什么肉呀?”

    李炜忙道:“快别问了,这是哥无意猎杀的一头棕熊,如果让人知道,哥会坐牢的。”

    玲玲脸色一变,骇道:“哥,那…那…”

    李炜拍了拍她的肩道:“好了,别担心,它既别肢解,已经没人再认出它了。如果有人问,你就说这是马肉或者牛肉。”

    玲玲点了点头,眼见这些肉连骨头二百公斤也该有,立时高兴起来,如果当串卖,只怕十天也卖不完。

    李炜把玲玲打发走,又把熊胆以两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医院,这才让静怡开车过来,把熊皮与那些没吃完的熊内脏塞进车里。

    静怡道:“不如把熊皮送到皮革厂吧?我在皮革厂有熟人,让也给咱们加工个毯子。”

    李炜点点头,见牛志刚与装备部的几个人过来了,当下让她先走,让她回头去玲玲店里接自己。

    不一刻众人过来,牛志刚向他敬了一个礼,说道:“你这四五天没来,这一下可吃亏了。”

    李炜忙道:“怎么了?”

    牛志刚道:“是你月底的福利下来,徐政委与聂司令带头把你的特供酒抢了,连个空瓶子也没给你留下!”

    李炜哈的一声,道:“我当是什么大事,抢就抢就了呗,以后月月有,还怕没得喝?”说话间见林国栋与任长远也都过来,一见任长远的额角鼓起老高,眼窝里满是淤青,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任长远面色一黯,说道:“是…是昨天被李叔给打的。”

    李炜道:“李叔,哪个李叔?”一转念,说道:“是我爸爸?”

    任长远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李叔,见他们那一班人干完活都在歇,本想给他们再多增加点任务,让他们多挣点钱,不料李叔会错了我的意思,说我这是剥削工人,抬手就给了我一拳。幸好林参谋长及早赶到,对我说透了我才没还手,要不然,我可就闯祸了!”

    李炜大声道:“还手就还手了,又闯什么祸?他脾气这么坏,早该被你修理一顿给灭灭威风了。”说得这句话时,见这个三十七八岁的大团长满面委屈,知他这是找自己告状来了,一想飞机里还有几大包腊肉,遂取出来给他,让他先消消气。

    此刻任长远果然正是诉苦来了,现在一见得到了司令的体谅,又得到这么多腊肉,给他敬了一个礼,这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李炜见天已黑,别了众人,来到了玲玲的店里。一进店,立时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眼见店里琳琅满目,就像个小超市似的,想不到才短短几天,货物竟增加了这么多。

    这时见到玲玲与郭荷香正在切肉卖串,一捋袖子,当下也加入了进去。这时店里的生意正好,二人见到李炜来了,却是连个招呼也顾不上打,直到过了半个钟头,静怡与李子减也过来帮忙,众人这才都顾得上说话。

    李炜见都六点多了,外面买串的人依然不少,问道:“这卖串的生意,天天都这样吗?”

    玲玲偷偷的道:“以前也都很好,只是却没今天人多,现在他们一尝这肉味好吃,这才都围着不走。”

    李炜哦了一声,向锅里一瞟,果然见里面的几十根串都为肉的,想不到这个庞然大物竟被这样给销割了,倒也好笑。

    到七点半,玲玲见买串人依然不少,觉得累了,这才向门外挥挥手,宣布关门。

    玲玲把钥匙交给了门岗,走的时候与郭荷香坐在李炜的车上。这时大家已经有四五天没再见面,玲玲一上车即拉着静怡的手,亲热的不得了。

    众人嘘寒问暖了一阵,李炜道:“对了玲玲,现在店里的生意这么好,进得货又这么多,你对外可要保密,可千万别再说是五百元起的家。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难免嫉妒。”

    玲玲笑道:“放心吧哥,我早考虑到了呢。前几天你们军区的长官们问我一天挣多少钱,我都没敢对他们实说。我说借了你一万块钱当本,一天最多才挣三百来块,就这也还把他们眼气的不得了呢,如果敢对他们说一天挣一千多,没准更让他们眼红呢。”

    李炜道:“这就对了,如果你对他们一说实话,他们要是让家属也都去那里开店,那可就坏了,竞争一多,你生意肯定就没这么好了。”

    玲玲点了点头,说道:“哥,现在正月马上就要过完,天也不是太冷了,我想在你们军区的门口搭一个棚,把麻辣串的生意挪到外面,你看行不行?这样一腾出地方,店里也没有油烟了,也可以多进点别的货。”

    李炜道:“怎么不行,军区的事哥说了算,你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只是你搭的这个棚一定要讲求美观,不能给军区脸上抹黑。

    玲玲忙道:“嗯,我知道了哥!”

    说话间到了朝阳小区,李炜本欲与静怡回家缠绵,不料被玲玲一手一个的硬又拽进了她们家。几人在沙发上坐下,不久李子减开摩托三轮回来,也已上来。

    李子减哈哈一笑,说道:“好儿子,这些天你们去哪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

    李炜一想他打了任长远,没好气的道:“你管呢,你管我们去哪了。”

    李子减一愣,在他腿上踢了一脚道:“嗬,你小子和谁说话呢,你想挨揍不是?”

    玲玲与郭荷香一听不对,慌忙都跑过来阻拦。

    李子减瞪着李炜看了他一阵,见把他镇压了下来,哈的一声,推开二人道:“你们以为我真动手呀,我只是吓唬他一下而已!”大声道:“臭小子,今后对我客气点,要是惹恼了我,给你几拳你就受不了。

    静怡见李炜吃憋,却是掩着嘴在一边偷笑。

    李子减随即又哈哈一笑,在李炜身边坐下道:“好儿子,爸爸前天刚买了三个手机,你二娘和玲玲都有,但我们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打不通,你给我们留的号码是不是错了呀?”

    李炜冷冷道:“当时我们是在山上,你当然打不通了,你现在再拨一下,看打通打不通?”

    李子减听后当下拿出手机拨打,一见果然打通,一仰头,哈哈大笑。

    静怡想不到他的性格竟是这样,心想真是一个老活宝,这幸好是接触久了,我们已经摸清了你的脾气,否则你刚才的那一瞪眼,要是换换外人的话,早把人家给吓傻了。

    李炜这时见他的手机是一个大直板,并且还是一个二三百块钱的杂牌,虽明知太高档的手机他玩不成,却也仍不由的讥笑了他几句,说他没眼光。

    李子减却道:“怎么了,我的手机虽然便宜,却带mps呢!玲玲与你二娘的手机虽然贵,却还没有我的音量高呢。”说罢把音乐打开,但听庞龙一句“我的家在东北”的大音量传出,立时把众人震的耳鼓发痒。静怡与玲玲慌忙都捂住了耳朵,说道:“关了吧!快关了吧!”

    李子减哈的一声,关了手机,宝贝似的又装回了口袋。

    静怡见郭荷香进厨房做饭,一想车上还有不少熊内脏,当下让李炜下去,把这些东西取了上来。

    李子减此刻却还不知李炜猎了棕熊的事,但不一刻厨房里香味传出,他不由才吸了吸鼻,问道:“这是什么肉呀,怎么这么香?”

    李炜没必要满他,当下对他说了。

    李子减哈哈的道:“原来是棕熊肉呀?怪不得今天你们的部队官兵都围着店不走,是尝出好吃了呀?”

    玲玲高兴的道:“想不到才短短两个小时就卖了十公斤。这十公斤肉可就穿了一千二百多个串,卖了一千二百多块呢。”

    李炜一咋舌,道:“什么,十公斤肉就卖了一千二百多块钱呀?”

    玲玲道:“可不是呢?就这还是你切的肉块有点大,要是按我平常切,十公斤就能切一千四百串呢?等把这棕熊卖完,除了大骨头,净肉估计能有一百二十公斤,能卖一万六千块呢,到时,我给你和嫂子每人买一件新衣服穿。”

    李炜一摆手,说道:“我不要,你只要能快速的把它销割掉,哥就放心了。”

    说话间郭荷香把熊内脏炖熟,给每人端了一碗过来。李子减一尝肉味鲜美,怕一锅不够吃,趁早让她又搁锅去炖,又对玲玲道:“那些熊肉卖完,大骨头可也不能扔,这棕熊能长到二百多公斤,估计也该有十几年了,大骨头最是补身,带来家让你妈给你熬骨汤喝。”

    玲玲点了点头,见李炜与静怡已经放碗,忙又去给他们盛时,李炜却拍了拍肚,说道:“哥吃饱了,我们先回去了!”

    到了楼上,二人怕杨蕊与李大光过来敲门,一时也没敢开灯,与静怡洗罢澡,在被窝里摸摸索索的边亲吻边缠绵,倒也另有一番滋味。

    次日醒来,静怡见他仍爬在自己身上熟睡,拍了拍他的屁股道:“你快起来吧,都八点了!”连喊了三遍,李炜却才睁开眼,头也不抬道:“八点了又怎样,你又不用上班?”

    静怡见他不肯起来,过了一阵,说道:“对了李炜,咱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怎么我也不怀孕呀?咱们两个人是不是谁有毛病呀?”

    李炜哦了一声,道:“怎么,你想要孩子呀?”

    静怡道:“怎么不想呢?我一过年都二十九岁了,如果再不生,就过最佳年龄了?”

    李炜想了想,道:“如果你想生孩子,也好,但咱们必须得禁欲,要不然…”

    静怡道:“要不然怎样?”

    李炜从她身上下来,说道:“就算坐了胎也会被咱们的性爱给搅流产了。当初小婷在的时候,她就怀过两次孕,结果几个血块一下来,就什么也没有了。后来我们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的生殖器过长,触到了胎儿!”

    静怡听后一呆,立时也想起了上次的那个血块,当时记得做罢爱去卫生间小便,清清楚楚记得有血块从身体里排出,一时还以为被触伤了阴道,也没有认真看待这事,现在听他一说,显然那个血块就是胎儿了。

    李炜道:“怎么样,现在你还想生孩子不?如果想的话,那咱们就得禁八个月的欲,只要你能忍受得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静怡呆了一阵,说道:“好,禁欲就禁欲,不就是八个月吗,咬咬牙就过去了,只要能生下个健康的小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炜道:“怎么,你真的要生孩子呀?”

    静怡点了点头,问道:“难道你不想要吗?”

    李炜道:“当然想了,但就是要禁八个月的欲,只怕会忍不住!”

    静怡道:“忍不住也得忍,要是你连这八个月也熬不了,就太没出息了?明天我就去买试纸,只要一发现怀孕,马上就开始实施。”

    李炜见她主意已定,当下也不说,一想到能有个后代,脸上也满脸憧憬。

    静怡笑着道:“对了,如果咱们有了孩子,你希望是女孩还是男孩呀?”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妄想了?”

    静怡道:“有妄想才有动力嘛,你就说说嘛?”

    李炜一摇头,说道:“不知道,反正老天给什么咱们就要什么,不管是男是女,我都高兴。”

    静怡见他没有重男轻女的理念,倒也一慰,说道:“以前我在乡下老家时,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女人第一胎只要一生女儿,丈夫的脸马上就板了下来,婆婆更是如此,怎么你倒没有这种想法?”

    李炜道:“他们那是老封建,我怎么能学他们?俗话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这话一点都不假。倒是我还见到很多老人被儿子儿媳虐待,最后老人被他们的女儿接走,在女儿家颐养天年呢。”

    静怡道:“这种事虽然有,但毕竟是少数,按我想的,我倒还是希望能生个男孩。”

    李炜心里一乐,笑道:“怎么,你想要男孩呀?”

    静怡道:“怎么了?”

    李炜道:“不怎么!”望着天花板呆笑一阵,说道:“男孩太淘气了,只要你不怕被他气哭就行!”

    静怡切的一声,道:“我被他气哭,我不打他哭才怪,他要是敢淘气,瞧我不把屁股给他打烂。”

    李炜呵呵一笑,说道:“好,你这句话我可记着呢,要是咱们真生出了个小男孩,我倒要看你怎么管教他。有句话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我小时候那么淘气,估计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太听说,但这幸好是我妈脾气好才宠着我,就你这脾气,呵呵…”

    静怡道:“就我这脾气怎么了?”

    李炜笑道:“不说了,有些话言之过早,会闪舌头的,再说,你也不一定能生出男孩。”说罢用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望着她呵呵而笑。

    静怡忙道:“都八点多了,你还想来呀?”

    李炜爬在她的身上道:“咱们一连四五天都没来这事了,昨晚才来了一次,怎么会够?”

    静怡道:“还是晚上吧,咱们又一连好几天没有去看过干妈和爸爸了,要是再让干妈知道咱们回来先不去看她,而又先去你爸爸那里吃饭,指不定又七想八想呢?”

    李炜道:“别管她,今天我要爬在你身上造人,保准让你怀上孕。”

    静怡在他屁股上拧了一下,道:“你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还差不多,说什么造人,完全是瞎扯…”说话间下体充实,将手又缠在了他的背上。

    到十一点两人起来,开开门刚要出去,杨蕊正好从屋里出来。

    杨蕊笑道:“好呀,昨天我就听说你们都回来了,却见你们锁着个门,也没开灯,原来是躲在家里搞偷偷摸摸呀?”

    静怡无言可对,一时竟闹了个大红脸。

    李炜哈哈一笑,岔开话题道:“对了,大光呢,他从青岛回来了没有?”

    杨蕊一撇嘴,说道:“哪敢,你这个大司令不放话,他又怎么敢私自回来?”

    李炜道:“怎么,还没有回来呀?你一定是也耐不住寂寞了,也想了对吧?”

    杨蕊没有理他,拉着静怡的手道:“你们这是去哪呀?不如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去宾馆给你们定菜。”

    静怡忙道:“别,还是去我爸爸那里吧,咱们一起去。”

    杨蕊略一细想,说道:“好!”

    下了楼,静怡问了一下薛敏这边的情况,当得知这边的销售已走上正轨,每天二百辆汽车卖出去后,汽车装饰品也能挣上两万,倒也替她们感到高兴。

    杨蕊道:“昨天我打电话问了一下大光,大光说青岛那边的汽车简直就是被抢,说二百辆根本就不够卖,天津那里我虽没有问,估计最低也不会脱下二百辆。现在有这三个地方能卖出这六百来辆,太原那边已经一连三天没再给他们送货了。”

    静怡道:“啊,太原那边我也已问过,本来我想把那里积压的两千五百辆车发往青岛,但听说那里每天仍能卖出一百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是一千公里的路程,运费不说,如果在装卸的时候再把车擦伤就得不偿失了。但咱们可也别大意,申花这是刚刚招收了一批新工人产量暂时才这么多,如果等他们一适应过来,生产量肯定还会再往上提高,咱们要趁早再开扩市场,能让咱们的汽车不愁卖,千万别等积压了再下手,敢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迟了!”

    ”

    杨蕊点了点头,眼见这卖汽车的生意这样好,心当真是高兴的怦怦直跳。现在每天一有这六百辆车卖出去,五家股东每天可都要分上四十多万,这在以前哪里敢想。以前没认识李大光时,以为每天能挣上七八十块钱就不少了,但偏偏连这点小要求都达不到,郭建忠不仅不正干,反而把家里仅有三四万块钱也败光了。当时的那个窘状不要说一年挣四十万了,就是一辈子能攒四十万也是天文数字,而现在每天竟能挣四十多万,简直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幸好这件事是早就知道徐徐地兴奋过了,如果乍然听说,就算不兴奋过度而死,也会被高兴疯。

    到了花园口,莉莉见到三人自也是高兴的满面红光,高慧兰要给几人做饭时,莉莉却硬是不肯,给刘小欣打了个电话后,让刘小欣一下子从宾馆定来了两千多块钱的菜。

    到十二点刘致远来家,一见桌上摆了这么多稀罕菜,却是哈哈一笑,竟是一点见惯不惊。原来莉莉这些天也是高兴过度,每天中午都会从宾馆里定高档菜给他们老两口,他虽也制止过了,但莉莉却不听他,今天见一有客人来,早知道她又会摆腾一番。

    众人在吃饭的时候,李炜抽空给薛鹏飞与李大光打了个电话,用手一指杨蕊,说道:“好了,大光现在去乘飞机了,到晚上就能来家。”

    杨蕊知他这是在取笑自己,冷冷道:“他来了又怎样,又不是没见过。”

    莉莉道:“对了姐,咱们现在一共开了四家销售公司了,要是再开,是往哪开呀?”

    静怡道:“还没定呢,等找到合适的人再说吧。咱们的生意这么大,要是不摸他底,肯定不敢交给他。”

    莉莉点了点头,说道:“姐,如果再建销售公司,你与李炜哥要是没空的话,我与杨蕊姐去,春花嫂子不是有建场的经验吗,有我们三个人去就行。”

    李炜道:“好,只要你有这个心胸就行,以后再建新公司,就交给你们几个女人了,我们倒乐得清静。”

    刘致远道:“哦,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给你们推荐一个人,这个人是我部队的一个老战友,是昆明人。”

    李炜一听是昆明人,立马道:“那好呀,昆明是西部的中心城市,如果能在昆明开公司的话,与青岛正好形成了一个对称,等于一下子就把西部与东部覆盖了。昆明开罢后,然后咱们再发展南部与北部,等四个框框一形成,咱们中心有太原、天津、ss市,全国基本上也就都辐射到了。随后等再把全国二十二个省的省会与直辖市也…”

    静怡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道:“行啦,你这话傻子也能想到。爸爸,你的那个老战友是谁呀?”

    刘致远道:“啊,我这个老战友一说你就想起来了,他是我部队的一个老搭档,我当连长时,他是我的指导员,后来我当营长,他当营政委,我升上团长,他是我的团政委。”

    静怡笑道:“这个人就是与你同名不同姓,你一直常提到的周伯伯吧?”

    刘致远呵呵的道:“正是,我们是同一年当的新兵,爸爸在部队遇上他后,或许上级是有意开玩笑,一直故意不把我们分开。但也该是我们有缘,我们除了性格相近,同时上进心也强,在部队里合作了十几年,始终都没有分开。”

    静怡道:“我知道六年前他来过咱们家,当时听说他是一个县委书记,而你却就已经是个副市长了,怎么现在他没有升,是退下来吗?”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退下来,他比爸爸大了两岁,一过新年也才五十五岁而已。”

    静怡道:“那是怎么回事呀,要是没退下来,你怎么让他代理我们的电动汽车?”

    刘致远道:“啊,是这样的,是他们县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车子连环相撞,死了四十多人,伤了一百多人,或许是涉及到重要人物了吧,上面一怒就把他拿了。这是前年的事,当时爸爸还没有认识你大哥,你大哥也还没有转到地方上来,如果是发生现在的话,爸爸代他求求情,有你大哥出面或许还能保住他的位子。”说罢向李炜一望,立时就想起了衡阳商厦坍塌的那件事,心想那件事如不是这小子在下面顶着,他上面又有个大哥在罩,省委书记下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善言好语,杨志平一个心情不高兴,说不定也会把自己给拿了。”

    静怡道:“爸爸,那你赶快就给他联系吧,如果他同意,马上就让莉莉与杨蕊过去,趁薛哥和马家嫂子还在天津,让他们就近也去。”

    李炜忙道:“啊,不行啦,我刚刚给薛哥打罢了电话,他们已经上飞机,晚上就都到这里了。”

    静怡一怔,立即即又踢了他一脚道:“你嘴怎么这么快呀?这件事如果一谈成,他们马上就又得过去,你这不净让他们飞来飞去,给航空公司创利吗?”

    李炜知办错了事,闭着个口,闷声不语。

    刘小欣见了他这个样子,却是无声的拍了拍他腿,表示理解。

    刘致远这时在静怡的再三催促下,随即拨通了周致远的电话,到外面一番陈述,过来道:“好了,已说定了,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去就拨打这个电话!”

    莉莉与杨蕊当下都拿出手机存号。静怡把号码也存到手机上后,问道:“爸爸,你是怎么和周伯伯说的呀?”

    刘致远笑道:“哦,我说有生意介绍给他,初开始他不相信,后来我再三给他解释他才信了。只是我没对他吹的太大,只说能保证他日进千元,一月最多能挣两三万。但这话又说回来了,钱挣多挣少无所谓,你们可千万不能让我这个老战友赔钱,如果让他赔钱,那我可就丢大人了!”

    静怡忙道:“怎么会呢?现在我们已经开了四家销售公司,例子已经出来,他们卖汽车装饰品每天都要挣一两万呢。”

    刘致远哦了一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莉莉却道:“姐,这件事我怎么想不明白呢。前些天我与杨蕊姐在薛敏姐的汽车销售公司帮忙,见客户们买罢汽车后,怎么他们都不去别的地方买汽车装饰品,偏偏都抢着在销售公司买?咱市明明有很多汽车装饰品店,附近不远就有几家呀?”

    静怡道:“这就是连锁反应了,新汽车销售出去后,客户们担心销售公司对他们的售后不好,为了巴结,就算别的地方卖有他们也不敢去买。再说,咱们销售公司进的装饰品都是正品,价格也并不贵,就算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买他们也不去,去外面买不但要搞价磨嘴皮,一不小心,还会上当。”

    莉莉听她这一说才算明白过来。

    杨蕊此刻却也有件事在担心,问道:“对了静怡,汽车销售公司的收入总不可能一直这么好吧?汽车公司刚开张时,这是由于当地还没有电动汽车,头几个月的销售量才会大,才带动他们卖汽车装饰品也挣钱。但一旦汽车在当地得到饱和,到那时一天假如卖几辆又或者十几辆,那汽车销售公司的利润又该从哪来呢?到那时汽车装饰品肯定也会卖的少,他们岂不是就不挣钱了吗?”

    莉莉也道:“是呀姐,到那时他们该怎么办呀?他们既要给工人们开工资,而且还要向国家交地皮费与税费,这一再交工商管理费...”

    静怡笑道:“啊!没事,据现在的这个形势,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出现滞销的。我又想了,以后电动汽车肯定会慢慢的取代那些烧油的汽车。你们想,汽车烧油不但浪费能源,而且也费钱,以后谁还会再去买那些昂贵的汽车。再说那些烧油的汽车也不环保,国家现在就已经开始提倡电动汽车而限制汽车的生产了,所以在三年二年之内,肯定不会满足当地的需求。”

    莉莉道:“但到三年二年以后,要是满足当地的需求呢?”

    静怡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敢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卖出那么多辆车哪个会不出现点小故障。比如说保养了,零部件磨损了,又或者换机油了,这些服务才是真真正正的有利可赚,比他们买汽车装饰品还更赚钱呢,这个你们都不用担心。”

    莉莉与杨蕊哦了一声,都松了口气。刘致远一笑之后,也即放心。

    静怡道:“等薛哥与春花嫂子来了后,如果你们愿意去昆明的话,你们就都去。等把昆明的销售公司建好,估计北方也不是太冷了。前些天我们在祁连山认识了一个叫阿赫莽的撒拉族人,发觉这个人也不错,如果能再把西北这块地域覆盖,剩余东北就好办了,青岛虽然是在我国的东部,却有点偏南。”

    刘小欣忽道:“对了,我认识一哈尔滨人,哈尔滨在中国地图上是右上方,与昆明、青岛、祁连山正好是四个对称,形成了框框...”

    静怡冷冷道:“行啦,你认识的狐朋狗友,我不用。”

    刘小欣急道:“怎么了,这个人是我在警校的教官,哪里是什么狐朋狗友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用人格担保!”

    静怡一开始听他说这个人是个教官,本还有点满意,但又一听他用人格担保,立时就讥笑起了他来,说道:“人格,你的人格又值几何?以前你偷我钱被我逮住,哪一次不是用人格担保,一回两回也就不说了,加起来,一共一百回也该有了。”

    刘小欣还待再说,李炜也拍了拍他的腿,道:“好了,别说了,说再多也是无用。”

    刘小欣见自己没有在这里说话的份,将筷子一放,哼的一声,起身走了。

    李炜在这里干坐了一阵,见插不上话,也起身去了。

    他到楼下的衣服店转了一圈,见晓娜陪店里的几个员工在闲聊,一问店里的生意,得知春天的生意果然不好,正月里平均每天才销售十多件,挣的钱刚好给几个小姑娘开工资。坐下正要给几个姑娘出谋划策,静怡突然从楼上下来,几个冷眼,将他瞪了出来。

    到了外面,静怡踢了他一脚道:“臭小子,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不许再与其她女孩说话。”

    李炜好笑道:“静怡,你…你是不是也太霸道了,我与几个小姑娘在说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静怡道:“小姑娘也不行,小姑娘的吸引力才最大。走,爸爸有事找你。”

    李炜哦的了一声,见她不是专门来逮自己,倒是松了口气。到了楼上,愕然见到政府里的李友发、杨广才、何庆权、郭保利也在这里。这时众人已经都吃罢了饭,莉莉与杨蕊下楼去替晓娜了。

    刘致远让李炜在沙发上坐下,说道:“小炜,爸爸有事麻烦你,不知你能不能办成?”

    李炜道:“什么事?”

    刘致远呵呵的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现在咱们市的旧城改造工程已经扫尾,市财政局已经无力支付余额,你到上面活动一下,看能不能争取点经费过来?爸爸知道你大哥已经调走了,你去张口肯定会有难度,如果没这个把握,也不勉强,咱们只好去银行贷款了。”

    李炜想了想,道:“需用多少?”

    李友发道:“啊,是八亿。”

    李炜一听还不少,说道:“那我给杨书记打个电话,先说一下吧。”拿手机拨通杨志平的电话一番陈述,挂断道:“好了,杨书记说了,说下午三点,他与那个刚调来的马省长来看一下咱们的工程,毕竟这个数目不小,他们得来走个过场。”

    刘致远听他一个电话就把省委书记与省长惊来,立时坐不住了,说道:“快,快去准备,马上迎接!”

    李友发、杨广才、何庆权、郭保利亦也脸上变色,一起都站了起来。

    李炜见几人这样大惊小怪,刚想取笑,静怡瞪了他一眼道:“走,我也陪你去。”

    在路上刘致远给副书记邓金生打了个电话,让邓金生通知其他几个常委,交待好后等到了高速路口,不久政法委书记刘进义、组织部长李国富、市委秘书长令狐云、宣传部长张爱艳、以及纪委书记李自强陆陆续续的也已赶到。

    众人一一都打过招呼,刘致远见最后一个到来的是检察院院长辛可立,微笑着给他示了个意,与众人都列队在这里等候。

    这辛可立本是王强一系的人,因他投靠王强的时间不是太久,并无大恶,刘致远明察秋毫也没排挤他,辛可立不久即心悦诚服的主动向他汇报工作,ss市的十三位常务终于算是上下一心,实现了和谐局面。

    众人在这里等了四十多分钟,这才见到一辆奔驰与一辆蓝鸟驶下高速。杨志平与省长马三元下车后,刘致远与李友发作为市委、市政府的一把,慌忙过来与二人握手。

    杨志平与马三元仅草草的给他们打了个招呼,随即将目光转了过来,望向李炜。马三元笑问:“你一定是刚提拔起来的少将李炜了,是吧?”

    李炜见自己没有穿军装也能被他认出,估计是省委书记杨志平对他说的,一笑之后,忙与二人握手。

    杨志平拉着他的手道:“走,上我的车吧!”

    李炜正要去,马三元微笑道:“啊,还是上我的车吧,我与小炜初次见面,有话要谈!”

    杨志平一见这个五十多岁的新省长竟与自己抢,哈哈一笑,松开了手。

    刘致远与众常委见了,无不都脸现迷惘,怎么也猜不透他这个年轻少将居然会让省委书记与省长也对他哈腰,均知这少将与省委书记、省长对应起来,应该低半级才是?

    李炜上了马三元的车,静怡跟在李炜身后也钻了进来。待车队启开,马三元拍了拍李炜的腿道:“小炜,我刚调来m省不久,对新环境还不是太熟,今后万一犯了点小错误的话,还希望你到上面美言几句,帮我开脱?”

    李炜一愣,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不知他这话是从何说起。

    马三元微笑道:“怎么,装糊涂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说道:“别保密了,昨天我到中央开会,郭副总理与国防部的梁部长亲自接见了我,并给了我一张你们的合影呢!”

    李炜看了这张照片,立时已明白了过来,心想:“怪不得你这新省长一到任,马上就来拜会自己,原来是郭伯与梁叔在起作用。他们有意给了你这张照片,显然是让你明白我背后的靠山了。”哈哈一笑,说道:“好,一定,一定!”

    马三元舒了口气,从后面的座底下又拿出了一个盒子,说道:“小炜,静怡,我知道你们年前刚刚结婚,事后无以表达,这个园参是我家乡的特产,你们就权且收下吧!”

    李炜本不愿要,但一听说这是圆参,并非特别贵重的野参,也就让静怡收下。

    不一刻车队停下,李炜陪着省里的这两个大人物到楼群里转了转,杨志平与马三元仅象征性的给大家提了点建议,接着与静怡、李炜也合影留了个念,就告辞了。二人对这八个亿的款项虽只字没提,但ss市的各大常委包括刘致远在内,人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人人都知这件事已经成了。

    果然众人把二人送回高速路口,回到市委刚刚坐定,财政局的郭海生即打来电话,说省财政厅已经把八亿款项通过银行转到了市财政局的账号上。此刻李炜虽然已经不在,但众常委猛然听了这个消息,仍热烈得给他鼓起了掌来。

    刘致远此刻实在是激动万分,本以为田省长这一调走,这小子到上面再说话肯定不如以前,却想不到省委书记与刚到任的省长竟也这样给他面子,他这一个电话简直比众人跑十趟还管用。其实旧城改造再投入五亿就绰绰有余,但他之所以让李友发把它说成八亿,这完全是按老传统的方法办。深知下面到上面要钱肯定不会如数拨下,要一亿最多也只是拨七千万或者六千万,但此刻这小子要八亿得八亿,而且速度还如此之快,显然是这省委书记与新省长还没有回到省城,半路上就给省财政厅打去了电话了,这事在ss市简直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

    刘致远想不透其中的理,散会后本想把这小子约到家里问问,当打罢电话,一得知女儿与女婿此刻正还在他花园口的家里,呵呵一笑,立即让司机送他回家。到了家,正见女儿与高慧兰拿着一张毯子在啧啧的赞叹。

    静怡见他来了,忙道:“爸爸,你快来,看这毯子是什么皮?”

    刘致远过去摸了摸,见这毯子板质柔韧,毛绒丰厚,不仅色泽美观,而且灵活光润,虽然皮的背面已被高档布料影住,但凭感觉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棕熊皮,问道:“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静怡见父亲猜出来了,笑道:“是我们无意中得到的,你们就放心盖吧,这东西虽然禁止买卖,但私人珍藏却并不犯法。你们在上面套个被罩,大冬盖上不用再盖其它就行。毯子又轻又薄,也不会觉得压身。”

    刘致远手一指她,想说她却又没有出口,虽然已经猜出是她们猎来的,但事已过去,女儿的馈赠就代表着女儿的孝心,再埋怨也没什么用了。

    静怡接着又把那盒园参拿过来,说道:“爸爸,你秋天不是经常犯风湿吗,这个园参是马省长给我们的,你就泡酒喝吧。马省长给我们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们本还以为是一般的园参,但不想打开一看,竟还是个一千来克的参王,差不多值三万块呢。”

    刘致远一听是马省长送给的,心里的疑问再也忍不住了,接过仅看了一眼,立即把李炜拉到沙发上坐下,虽明知他不抽烟,却也破天荒的给他递了一根,拿打火机帮他点燃。

    静怡见了,走过去将李炜的烟一夺,板着脸道:“爸爸,你怎么这样宠他呀,就是省委书记与省长过来,也还没见你给他们点过烟呢?”说罢又道:“臭小子,别以为杨志平与马三元看得起你,你尾巴就翘天上去,你在爸爸和我面前,连个渣渣也不是?”

    李炜忙道:“那是,那是!”

    刘致远亦觉得有点失态,呵呵一笑,说道:“小炜呀,刚才省委书记与省长走后,八亿款项已经拨过来了,爸爸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呵呵,怎么你大哥都调走了,不仅杨志平仍然还买你的账,怎么连刚到任的马省长也对你阿谀起来,这事一圈人可都摸不着头脑呢?”

    李炜道:“哦,是这件事呀?”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爸爸,你心里一定很奇怪吧?我要是对你一说,你马上就明白了。”一阵得意,把年前被田东临用毒气毒倒,无意中探听到他与沈雪怡的对话,协助郭xx与国防部长把田东临抓获的事一一说了。只因这是一件冒险事,她怕父亲担心才一直不说,但现在田东临一死,危机已经解除,此刻被父亲这一问,不由才将这件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并从包里拿出与郭xx、梁ss的合影让他看。

    刘致远尚在迷惘,李炜却向静怡一瞪,一连翻了她几个白眼,心想:“听你这么一说,倒似功劳都是你一个人的,好像没别人一点,那天要不是我把田东临与沈雪怡约出来,你哪里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如不是我与薛哥救你们,你哪里又能活着回来?”

    正在这里不爽,却见静怡一伸舌头,给他扮了个鬼脸,一时见了她这调皮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竟又脸现微笑。毕竟这是自己的老婆,能让她高兴也就是自己当老公最大的满足了,在岳父面前,又何必与她抢风头?

    静怡笑道:“爸爸,你还不明白吗?郭伯这一当上副总理,梁叔这个国防部长一兼任军委副主席,百分之九十九可是我们的功劳。你想,要不是我们给他们提供了这个线索,让他们抓住田东临为党中央挽回了一场浩劫,他们都快七十岁了,哪里还有再晋升的可能?他们与我们照这张合影正是为了感谢我们,杨志平与马省长见我们背后有这么硬的靠山,那还不巴结得给什么似的?”

    刘致远听女儿这一解释才算明白了,万想不到女儿与女婿还有这个机缘,居然会结识国务院副总理与国防部长。虽听女儿在这件事上功劳不小,但细一品味,还是将目光马上转移到了女婿身上,深知女儿的本事才有多大,如不是有女婿这个特种兵,就凭她天一黑就吓得不敢出门的那个小麻雀胆,哪里可能立下这个大功。待再一追问,得知根源是女婿救了郭xx的亲孙子,国防部长是他师傅的老战友,将烟往烟灰缸里猛然一按,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还以为这小子的大哥一调走,自己在上面已没了大树,现在女婿居然帮梁ss晋升为军委副主席,帮郭xx当上国务院副总理,他们这一合影留念,谁见了会不犯怵,省委书记与省长一齐过来巴结自己的女婿,果然在情理之中。一想到今后仕途无忧,有这个贴实的女婿给自己撑腰,一仰头,不由的又哈哈大笑。他这一开怀大笑,立时引得静怡也跟着笑了起来。静怡用手在李炜的额头上一点,说道:“别不高兴,我马上去给你弄好吃的。”

    李炜这时见已五点,拿手机给李大光、薛鹏飞又联系了一下,得知二人已下飞机,会合后正坐车赶来,当下让静怡多准备东西,说李大光与薛鹏飞马上就到。

    静怡本欲给宾馆打电话订餐,然却被高慧兰拦了下来。高慧兰本节约惯了,见中午剩下的菜还不少,哪肯让静怡再乱花钱。静怡听说后打开冰箱,见菜果然还有很多,并且大部分还都没有动筷,哦了一声,也就没有再说。

    不一刻薛鹏飞、马春花、李大光来到,刘小欣下班亦也来家。众人虽然才短短二十来天不见,但由于是出远门回来,都是拥抱的拥抱,握手得握手,也不知分别了多年似的。

    第四十七集

    众人在餐桌旁坐下,李炜不顾母亲反对,早又定了一千多块钱菜过来,让莉莉、杨蕊、晓娜把底下的店关了,也都过来热闹。

    刘致远按平时是不愿与年轻人凑这个热闹的,但今天心情高兴,不但自己挤了进来,还硬把高慧兰也拉了过来。众人也不嫌挤,男男女女十一人围在一起,竟也没有一人提出要分两桌的意思。

    众人一杯酒下肚,李大光心情激动,即便再不爱说话竟也变得口若悬河起来,高兴的道:“这青岛是副省级城市不说,由于是全国五个计划单列市之一,又是举办大型赛事和国际盛会最多的地方,咱们的车一运过去,马上就给哄抢似的。这也多亏申花及早把信心发布到了网上才造成这样的轰动。当初咱们在太原时,客服部经过安排才让客户过去买车,现在客服部一不管,几千人疯狂购车,场面可想而知该有多震撼。虽然汽车销售公司的那些旧员工已都被王德利聘用,但十几人哪里能控制了这个场面。幸好这王德利的人缘不错,及时召集亲戚朋友去维持秩序,才不致乱了阵脚。”

    李炜笑道:“这个王德利是个四方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敦厚人,青岛的生意交给他,咱们也放心。”

    李大光道:“现在他们一走上正规,每天卖汽车装饰品也能挣上三万,他见卖汽车附带品这么挣钱,得知咱们建的其他几家销售公司的成本都在六十万之间,坚执让咱们也给他按六十万核算,说到月底一挣了钱,马上再返还给咱们五十万。”

    李炜道:“好,想不到他还挺仗义的。薛哥你呢,天津那边怎么样?”

    薛鹏飞道:“哦,也不错,二百辆车虽然也能在当天卖完,但买家却没青岛多,也没有出现抢购的现象。这一阵过去后,我建议咱们还得建销售公司,能让咱们的车不积压最好。”

    李炜道:“你想得与我一样,对了,那里的汽车装饰品卖得怎样,挣不挣钱?”

    薛鹏飞道:“差不多,前天把营业楼建成后,我帮他们进了货,当天也挣了两万。”

    李炜哦了一声,见他兴致反没有李大光高,笑道:“怎么,是想家了吗?有嫂子陪着你,你们的宝贝儿子也随身带着,又有什么可愁的?”

    薛鹏飞微微一笑,说道:“哪里?你明知道不是!”

    李炜见他话说得吞吞吐吐,一拍脑袋,哈哈笑道:“啊,我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大队长一定没回军区,一定也在给销售公司帮忙了,对吧?”

    马春花扑哧一声,笑道:“你猜得还真准,何志环果然是在家,要不然鹏飞哪里会是这个苦瓜脸?鹏飞这些日子帮他跑前跑后的,非但没得到他一丝好脸色,反倒挨训不少。直到前天把房子盖成,卖汽车装饰品一盈利,他这个大队长才高兴了起来。但他对鹏飞刚刚才有了个笑脸,你就把他又召回来了。”

    李炜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薛哥,真是委屈你了,我要早知咱们的这个顶头上司在家,就让大光留在那里了,毕竟大光不是他的直接下属,他就是想命令大光,大光也不甩他。”

    薛鹏飞尴尬道:“当时我一听他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就知不妙,但想给你们说已经迟了,当时大队长把我呵斥给什么似的,我哪里还敢与大光对调?幸好你嫂子在关键的时候跑去帮我说话,让我少挨不少训。”

    刘致远呵呵的道:“这军队与官场的性质都差不多,都是一个阶级领导另一个阶级。但军队相比而言就更严肃些,下级在顶头上司面前那可是永远都没有商量余地的,一个字,那就是服从。呵呵,不要看我现在转业来家都十几年了,就是现在一见到部队的那些老上级,心里仍还犯怵呢!”

    静怡笑道:“爸爸,你在部队的时候,有没有挨过训呀?”

    刘致远道:“怎么会没有?刚开始踏进军营的时候,那可是天天挨训,无时不刻都得保持高度警惕。但这挨训还是小事,如果上级脾气不好,他一脚直接就踹过去了,连话也懒得与你说了。”

    静怡一掩嘴,想要再问又不便开口,唯恐问得一多,会让他在小辈面前难堪。”

    刘致远道:“说来说去,但这军队可半点不容亵渎。首先当兵第一是锻炼身体,第二是磨练意志,再者就是转变思想觉悟。你只要一踏进兵营就须明白军人必须得服从上级命令。但部队官兵在上级面前虽然有点受气,那可也正是为了历练你。就拿我自己来举例一下吧,我以前在没当兵时性格可没现在这样开豁,不要说在会议上发表讲话了,人多的场合一紧张就会脸红。但到了军营,这些毛病一下子可就改了,就算你再胆小懦弱,上级也会把你训的顽强刚毅,让你变得一身正气。”

    杨蕊道:“伯父,既然你的性格能发生改变,为什么大光还是这个样,怎么也没改呢,并且连闷葫芦的外号也给起上了?”

    刘致远道:“哦,这特种兵可比不得普通兵,特种兵接触的那可是真枪实弹,是不需要耍嘴皮的。他在接受高强度训练的同时必需也得做到大脑冷静,以不变应万变。所以说特种兵与众不同,气质也会与一般士兵不一样。呵呵,伯父当年对这特种兵可谓是崇拜的不行,但伯父没出息,连续报了三年没有晋级,也就心灰意冷,安心在大后方混了下来。”

    杨蕊羡慕的道:“但你在大后方混了下来,却最终升上了团长,转业后进入仕途,并且还当了市委书记。大光这个特种兵才当得有点亏,现在一转业,只是一个白身,后来要不是碰上了李炜,他连生活也没着落,我们结婚后还不知落魄的什么地步呢?”

    李炜心想:“你这句话说得还有点良心,让人听着入耳。”

    刘致远呵呵的道:“你这丫头怎么能这样说呢?这特种兵可就是兵王,也就是军队的灵魂,平均一千个普通士兵里面才能产生一个,这可不是夸张。只是这特种兵新老更替在任何国家都避免不了的。但又据我所知,大光来家之所以没有得到妥善安置,那可怨不得别人。听李市长说,李市长在七里营乡给他安置了一个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他不愿意干,他叔叔也是无法。”

    杨蕊惊讶道:“真的大光,那你为什么不干呀?”

    李大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李炜道:“好啦,你别难为大光了,现在大光在军区当了总教练,我看比派出所的所长还风光呢,一个小派出所才有几个猴人?现在军区的四千五百人可全归大光调教呢?”说罢道:“对了大光,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去昆明了,明天就还让薛哥与春花嫂子去吧,毕竟军区少不了你,你还得回军区任教。”

    李大光道:“好,明天我就去军区!”

    莉莉道:“还有我,我也要去昆明,我与杨蕊姐都去。”

    李炜见杨蕊与李大光并肩挨在一起,一句话也不吭,有心糗她,但在这种场合却又不便出口,哈哈一笑,说道:“好,要是你想立功,那也行,只要小欣不反对你就行?”

    莉莉向刘小欣一瞪,说道:“他反对算个...算个气,我要是愿意去,他也管不着。”

    众人听她不好意思把这个屁说出来,却用气代替,相视一望,都大笑起来,就是刘致远听了,竟也忍俊不住,呵呵而笑。

    莉莉自然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一阵尴尬之后,起身走了。

    刘致远呵呵的道:“小欣,如果她愿意去,你就让她去好了,现在衣服店里的生意也不好,这一招了员工,有晓娜一个人管理就行。”

    刘小欣点点头,问道:“对了,建一个销售公司需要要几天?”

    李炜道:“也没准,快着二十来天,慢的话一个月多点,但如果有现成场地的话,那就快,三五天就能结束。”

    刘小欣道:“好,要是这样的话,我向局里请一个月假,我也去。”

    李炜道:“怎么,你也要去呀?”

    刘小欣知他没有最终决定权,却是对他笑笑,将目光小心翼翼的望向姐姐。

    静怡道:“行,只要你能请得下假,你爱去就去,我也管不了你。”

    刘小欣高兴道:“好,我马上给刘局长打电话。”

    静怡见他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知大家年轻人都舍不得夫妻分开,莉莉之所以要去昆明,完全是不好意思白分钱才硬抢着去。一时想到与李炜复合后,竟连一天也没分开过,向他悄悄一望,柔情登时涌现了出来。

    众人谈笑之际,李炜忽然觉得有只手搭在了自己腿上,察觉到是静怡的手后,本还以为她手没处放了才搭在自己腿上,但过不片刻,觉得她小手上移,竟是移向自己的腿间,用手指挑逗自己的男根,哈的一声心想:“你会搞这个,难道我就不会?”将西服脱下在手上一蒙,也将手伸进了她的腿间。由于二人坐的位置背着灯光,又兼人多靠的太紧,倒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静怡一见李炜报复,这个时候却是早缩回手变成了防守。但李炜力气比她大了何止十倍,硬将手伸进了她的腿间,静怡怕被大家看出破绽,不得已只得起身离开。但此刻下身湿嗒,情欲却已被挑了起来。

    不久宴散,静怡安置马春花夫妇在这里休息,回到朝阳小区把门一闭,揪着李炜的耳朵便进了里间。

    李炜知她是忍不住了,本还想再延缓她一下,不料一到房间就被静怡给剥了个精光,然后被她骑在了身上。

    次日醒来,李炜见她仍爬在自己身上熟睡,知她累极了才没自己醒的早,想到昨晚她那股疯劲,不由将手又搭在她的屁股上。

    静怡被他摸醒,当一感觉到他的阳物又开始变硬,慌忙从她身上下来,说道:“好啦,好啦,我认输了。”

    李炜笑道:“你终于说软话了?”

    静怡道:“你是种猪,你厉害,我服了。”

    李炜道:“好啊,你敢骂我是种猪?不行,我今天非再来一次不可。”把她按在身下,将阳物抵在她腿间正要往里面送,静怡忽然哎呦一声,秀美蹙了起来。

    李炜见她脸上满是痛苦,忙道:“怎么啦?”

    静怡气道:“你说怎么了?昨天咱们干了一个中午,下面早就有点疼了,昨晚硬强着又来了一次,我…我下面都开始肿了。”

    李炜听后掀开被子,一见她阴部肿的就象小馒头似的,立时心疼起来,说道:“这...这该怎么办呀?不如我用酒给你洗一下吧?”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行啦,你只要不再糟蹋我就行啦。现在我下面一碰就疼,哪敢用酒洗?”

    李炜又道:“那...那...,不如我去给你买消炎药吧?”

    静怡见他这样在乎自己,倒也很是感动,说道:“别管它,休息个一两天自然就消了。咱们都起来吧,薛哥与小欣他们今天还要去昆明呢。”

    李炜哦了一声,见已八点半了,当下慌慌张张起来。然等赶到花园口,薛鹏飞等人被刘致远安排好,却是早就都走了。

    李炜给薛鹏飞打了个电话,得知四人已到省城,正在机场候机,怎么也料不到他们会这样迅速,笑道:“肯定是莉莉建功心切才失心疯催,不然,薛哥与嫂子带着一个小男孩,哪里会起这样早?”

    静怡道:“一天的收入就是四十万,一年下来就是一点三亿,换换是谁也会睡不着?”

    高慧兰道:“你们不要担心,你爸爸昨晚给昆明又打去电话,把一切都交待好了。”

    静怡点点头,在这里吃过饭,与李炜遂又回家了。

    二人在家休息了两天,到第三天静怡觉得下面不是太疼了,遂又继续开始跳绳,待得将这几日拉下的功课全部补齐,傍黑忽然接到了冯德伦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二人运动了一天,正累的不行,然见冯德伦催得急,不由得才都一起去了。

    到了冯德伦私邸,一见冯德伦的面容,都吃了一惊,眼见他眼窝深陷,头发灰白,短短二十多天不见,却是给老了十多年似的,究竟也不知他这头发是一夜变白的,还是早就白了没有染,总之绅士风度俱无,与四十多岁的年纪根本就不相符。

    李炜忙追问原因时,冯德伦向沙发指了指,递给了他一张报纸。

    李炜见这是十几天前的报纸,展开一看,立时被一条新闻给吸引了过来。待得一见冯事集团易主,冯德凯董事长的位置被其叔冯保利给袭了,问道:“怎么会这样呀?”

    冯德伦惨然一笑,说道:“去年我被德凯逼得离开家族企业时,其实心里就很矛盾。我知他根本就胜任不了董事长一职,但实在被他逼急了才被迫退出,想不到这一切竟都是我叔叔的阴谋。”

    李炜一听是他叔的阴谋,早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埋怨道:“我早就提醒过你,说你叔阴险狡诈,是你不相信。”

    二人在谈这些话时,静怡却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待一追问清楚,忙道:“那怎么办呀?这冯事集团是你爸爸一手打下来的天下,如果你弟弟继承的话,还合情合理,但现在却被你叔叔夺走,那不完全不合道理吗?”

    冯德伦黯然道:“虽然不合道理,却也并不犯法。冯事集团虽是集团公司,却并没上市,我叔叔先是滴水不漏的把整个国际市场操从在手里,这才在十几天前正式向德凯提出分家,分家后一句话放出去,即把德凯名下的客户全部挖走。这一切看似掠取,但因两人已经分家,在法律上也就不存在争议,是媒体夸张宣传才说是冯事集团易主。”       李炜与静怡明白了这一切后,隐隐已猜到了他让自己来的目的,果然冯德伦一叹气,说道:“小炜,静怡,实在不好意思,我要退出申花了。我父亲在临终时千交代万交代,让我不要毁了他的心血,但我一时意气用事,竟还是退出来让德凯毁了。前天德凯痛哭流涕的跑来求我,让我重新回去,现在不要说他求我了,就算他不来求我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李炜一听他真要退出,登时急道:“冯哥,你怎么能退出来呢?你要一退出来,申花怎么办呀?我不会管理公司,这....这不是把申花也给毁了吗?”

    冯德伦又是惨然的一笑,说道:“你放心,你虽然不会管理,静怡却比你强得多,静怡的能力我是知道的,相信她一定比我管理的更好?”

    李炜怀疑的看了静怡一眼,见她坐在那里默然不答,又转过头道:“冯哥,你能不能不退出呀?你虽然去了冯事,难道不能同时继续管理申花吗?当初你刚接手申花的时候,不是也没退出家族企业,抱的态度不也是打算同时管理两个公司吗?”

    冯德伦摇头道:“怎么会一样?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管理两个公司那是因为冯事集团正一帆风顺,现在这一被德凯弄得千疮百孔,哪里还能两头顾及。再说就算我真有这个能力、经济也力不能及。现在冯事集团的其他几个子公司已被我叔叔挖走,母公司已变成了一个空壳,想再运转必须还得再投入大量资金,没有个一百多亿根本就抗衡不了我叔叔,我这一撤资,怎么还能继续当申花股东?”

    李炜听是这样,一时竟是呆了。

    冯德伦拍了拍他的腿道:“你别担心,昨天我理了一下申花的账务,总资产一共是一百一十六亿,赚得的利润是七十亿,我撤走投入的那四十六亿和个人赚得那五十九亿,你与静怡的那十一亿虽成空架子,但总算还没殃及到不动产。我先撤走八十亿,剩下的十九亿先让你当流动资金,等你缓过气后再给我吧。”说罢道:“说实话我也不想退出,申花的前景其实比我的家族企业更占优势,利润也高出十倍不止,无奈父亲遗命,我总不能对不起先人。”

    李炜见他决心已定,叹了口气,说道:“冯哥,用不用我帮你?”

    冯德伦苦笑道:“不用,这是商战,又不是动刀动枪,你就是想帮我也帮不上。”

    李炜道:“但你叔叔...?”

    冯德伦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现在他既已达到了目的,已不会对我再下手。以前我一直怀疑暗杀我的人是德凯,但你却说是我的我叔叔,我却还不信,认为他根本就没有与我争董事长的资格。但现在他一有了这个动作,事情显然明摆在这里了。只因他暗杀我没有成功,见我又请了保镖,这才又生一计去拉拢德凯,他知道德凯没有经商经验,就鼓动德凯与我抢董事长位置,他们两人联手一把我挤兑走,德凯自然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炜见自己确实是帮不上忙,倒也无奈。

    冯德伦道:“我把资金撤走后,申花肯定会有困难,本来我还想多留点钱给你,但我这一再重整旗鼓,与重新再来也没什么两样,钱少根本就压制不了我叔叔。”

    李炜忙道:“不,不用了,如果你用钱急的话,这十九亿你撤走也无所谓,军区里也有钱,我把军区里的钱先挪过来用。”

    冯德伦听是这样,说道:“好,我也正为钱的事发愁呢,如果能全部把资金撤出来,我也就不用向银行贷款了。你们先回去,明天咱们就清理资产,现在我还要去省城,今天我让你们来是先给你们打个招呼。”

    李炜点点头,见他的司机与两个保镖已经过来,当下站起来告辞。

    两人出了门,直至到了车上,静怡这才呀的一声,大叫起来。

    李炜瞪了她一眼道:“行啦。我都愁苦死了,你还反有心笑?管理一个公司,你以为真这么容易呀?要是一干赔你就不能了?”

    静怡强压着心里的激动,说道:“你小子歇你的吧,申花这么好的生意也会干赔,傻子才办得出来?刚才冯老板一说要退出申花,我高兴的把心都快蹦出来了,我怕被他看出,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吭?”

    李炜将车停在路边,问道:“你真有这个把握?”

    静怡道:“怎么,你是小看本姑娘不是?我明里告诉你,本姑娘就是睡着也比你醒着精,管理公司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李炜呵呵的道:“好,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但愿你别吹牛就行?”

    静怡大声道:“我吹牛?行,要是你害怕的话,就把法人代表写我的名字好了,要是干赔了,与你无关。”

    李炜哈的一声,道:“就凭你那百分之三还不到的那点小股份,就想把我百分之十一的大股东撵跑,你胃口是不是也太大了?”

    静怡道:“怎么了,咱们连婚都接了,还分谁与谁呀?”一板脸,说道:“不行,你这一说,我非当法人代表不可?明天一清理罢资产,马上就去工商局。”

    李炜见她认真,心里一笑,却故意逗她道:“不行,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容让,却唯有这件事不能。我这百分之十一的股份现在可就是将近九亿呢,法人代表一写你的名字,可就马上都变成你的了。这是咱们现在好来好去的不说,如果万一将来发生离婚,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静怡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话,喝道:“好小子,你还想与我离婚不是?行,要离婚咱们现在就离。”一开门,猛然跑下了车。

    李炜向外面一望,却是嘿的一声,连拦也没有拦她。

    大约过了两分钟,静怡猛喝一声,又返了回来。原来此刻已是黑夜,车正停在野外,她眼见四周黑咕隆咚的,哪敢跑远,手扶着车门站了一会,见这小子不来追自己,跳上车一揪他的耳朵,大声道:“好啊,你还给我来真的不是?”一句话说罢,张口就咬。

    李炜被她连咬几口,一时疼得杀猪般的惨叫起来,大叫道:“我不离婚…!我不离婚…!”

    静怡松开他道:“不离婚不行,走,跟我去民政局。”

    李炜虽然被她咬得很是恼火,然见她咬罢后仍不依不饶,却也不敢发作,问道:“去民政局干啥?”

    静怡大声道:“离婚,我要马上和你离婚。”

    李炜皱眉道:“静怡,我是给你开玩笑的你怎么也恼?你要是真愿意当法人代表的话,你尽管当好了,谁与你计较这个啦?”

    静怡喝道:“迟了,不稀罕啦!既然你说出了离婚,我与你再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要离婚趁早,也省得孩子给你生下来了,到时变得没爹没娘。”说罢一揪他的衣领,红着眼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继续咬你?”

    李炜见她脾气上来了,再解释也是无用,一想现在民政局已经关门,当下启开了车。

    但他这一启车,静怡却立时紧张起来,她知现在正是结婚的高峰期,民政局不到十点是不会关门的,虽明知他不会与自己离,但这民政局与电视台却是隔墙,到时扭拽起来,肯定会被旧同事看到。深知吵架这事本不光彩,在没外人的时候吵吵还可以,哪里还敢让旧同事看到,但如到那里自己又温顺的像个绵羊的话,岂不又大失面子。向李炜狠狠一瞪,靠在坐背上不再说话。

    十分钟后,等李炜开车到了民政局,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还在营业,停好车正待低三下四的给她服软,然回过头,却见她歪着头,靠在坐背上竟睡着了。知她也是不敢与自己离才装睡,一伸舌头,当下悄悄地又启了开车。

    等回家把她抱到楼上,见都把她放到床上了,她居然仍装睡不醒,这一刻当真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翌日,两人醒后虽然觉得昨晚的事可笑,但却又故装糊涂,并没有一人去提这事。

    中午到申花与冯德伦清理罢产业,静怡见申花账面的资金总共也才八十亿,抱着能够马上独享申花的态度,立即让李炜以贷款的名义把军区的十四亿拨到了冯德伦的账号上,钱不够又贷了五亿,当天与冯德伦来了个痛快的两清。待冯德伦将这里交待好离开,李炜心内尚在遗憾,然静怡这一刻却实在是激动万分吗,眼见这公司就成自己的了,能够拥有这么一份庞大的家业,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

    下午当她到工商局把法人代表一改成自己名字,在返回去的路上,不顾李炜正在开车,抱住他的头便狂吻起来。

    李炜慌忙将她推开,说道:“行啦,行啦,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静怡大声道:“怎么了,你怕了不是?”抱着他的头又要去亲时,李炜当下把车停在了路边。静怡这时一见他摆好了架势,竟是闭着眼等自己去亲他,却是又一板脸,冷冷的道:“走吧,别臭美了。”

    李炜睁开眼,见了她这调皮又霸道的样子,一叹气,当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晚上静怡打电话把这一系列好消息告诉了父亲、薛鹏飞、莉莉、杨蕊等人,同时说定让杨蕊出任申花的销售主管,第二天按冯德伦的推荐,立即到麟驹县把申花以前退休的老厂长王兆国聘请了过来。这王兆国虽然已经六十五岁,但经验老到,在管理上也有非凡的才能。冯德伦在刚接手申花时就想去聘他,但后来见能管理的过来也就罢了这个念头。静怡与李炜找到此人时,其时的王兆国已又被省城的恒通汽车公司聘为生产顾问,这天正好歇班在家。静怡一开始并没有透露找他的目的,待与他一番交谈,见他精力充沛,学识渊博,又得知他现在的月工资仅仅也才五千元,这才提出高薪聘请,让他重返申花。

    王兆国被静怡聘到申花后,静怡却没有让他去住宿舍楼,而是花了三十二万在申花附近买了套两室一厅给他,说如果他把申花管理好的话,到年底只要不出任何纰漏,这套房子就免费送给他,并说以后每年都会有巨额奖励,五万、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不等。

    其时静怡在找冯兆国的时候,这些优厚待遇与巨额奖金根本就没有提过,王兆国一听说给他的月工资是一万,一时高兴的想也没想就过来了,来到这里见又享受到了这个待遇,而且奖金还这么高,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静怡把这件事安置好,到中午回家时又给何梅打了个电话。她知何梅是财会毕业,只因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才被迫给新闻组打下手,虽然同是在电视台的新闻部上班,但月工资仅仅也才四千来元,根本还不及自己的四分之一。

    不久何梅过来,当一得知静怡以每月八千元的高薪聘请她去监管申花的财务,惊诧之余,待得再一问原因,一听说静怡刚刚接手了申花,马上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道:“静怡姐,你放心,我保证不负你的所托,我马上就去电视台辞职。”

    静怡知她在新闻组并不是身居要职,离开也并不会给电视台造成太大影响,一笑之下,也就让她去了。

    李炜等何梅走了,这才问道:“咱们申花的财会不少,比她资深的人也多的是,那么多的人不用,你怎么反让她去监管申花的财务?据我听说,财务部最高的工资也不过才五千来元,何梅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又初来乍到的…”

    静怡打断道:“行啦,我话说的都这么明朗了,怎么你也不懂?”

    李炜迷惘道:“懂什么?”

    静怡道:“你是猪脑,还没何梅反应快呢?咱们刚刚接手申花,对公司的管理者们肯定都不了解,疑忌肯定是有的。但这其他人倒还好说,他们最多也只是偷偷懒这么简单,却唯有这财务部最是关键,她们笔尖一改,后果你也知道,说不定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就给你划走了。虽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我七事八事一大堆,总也得让我去了这个心病才是。现在让何梅去监管这件事,省了我多少心?何梅是我在电视台最好的朋友,我这一让她当财务总监,等于就是让她代表了我。何梅刚才听我一说,却是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呢?”

    李炜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呀?”

    静怡道:“我对何梅最是了解,虽然年龄才二十四五岁,却是胆大心细、性格豁达。她的工资虽然有点高,但咱们宁愿把这钱花在她的身上,可也决不能让任何人从咱们手里贪污走一分、一毛。”

    李炜道:“说道是,但何梅这丫头果然是挺胆大脸皮厚的,你给她这么一个财务总监的位置,她不管能不能胜任,居然想也不想马上就答应了。”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这才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要的就是这样的财务总监,要不然,我也不会去挖她了?”

    李炜一竖大拇指,赞道:高,你厉害,现在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一觉。”

    静怡一皱眉,忙跟过来道:“喂,你可不能睡呀?咱们两点可还要去申花开会呢,咱们第一次…”

    李炜不耐道:“行啦,我知道了!”将被往头上一蒙,不再说话。

    这时见已经一点十分,静怡怕睡过了头,却不敢陪他睡,在这里干坐着,到一点四十,这才把他喊醒。

    李炜自也知道这第一次开会议的重要性,虽然还没睡醒,倒也立马就起来了。静怡替他穿上了鞋,说道:“咱们快走吧,就剩二十分钟了。”

    李炜出了卧室,然当他去厨房里找吃的时候,一见连个屁渣也没有,出来在沙发上一坐,大声道:“不去了!不去了。”

    静怡忙过来道:“怎么了?”

    李炜大声道:“你说怎么了?自咱们接过婚后,你给我做过几顿饭?咱们这除了去军区吃,就是去玲玲家和我妈那里,现在厨房里连包快餐面也没有,你想把我饿死呀?”

    静怡被他这一说,立时也觉得自己很是不对,自结过婚以来,果然是没有给他做过几顿饭,从来都是什么时候知道饥了,什么时候去外面买。此刻眼见他面容有点消瘦,一想他中午与清晨还都没有吃饭,蹲在他面前道:“李炜,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好好的给你做饭。现在咱们先走,路过小吃摊,我先给你买几个烧饼吃,好不好?”

    李炜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哼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路上静怡给他买了五个烧饼夹豆腐串,李炜填进肚一止住了饥,这才又高兴了起来,说道:“静怡,咱们第一次去申花执行会议,你可一定得给我个高位。虽然你是法人代表,但你的股份没有我多,就算不让我当正董事长,总也该给我一个副董事长的头衔?”

    静怡笑道:“放心吧,副董事长的位置不给你又会给谁?我早给你安排好了。”心想说你是个傻,还真一点也不精,冯老板退出后,既然咱们没有再续股份协议,这法人代表一改成我的名字,哪里还有你半点股份。现在这公司一变成独家企业,董事长这个名字也就无从谈起,但如果你真要自封副董事长,谁也管不了你,就算你自封天王老子也没人甩你。

    待到了申花,何梅却也打来了电话,静怡一听她已经辞罢了职,立即也让她过来,说趁在会议上宣布王兆国与杨蕊职务的时候,正好也让众人认识一下她这个财务总监。

    随后进了申花的会议室,虽然离开会还有五分钟,各个部门的主管却早都来了,众人一见新老板过来,都站起来热烈鼓掌。

    其时冯德伦在的时候,静怡就以股东的身份出席过申花的会议,与这十余个高管们并不陌生,这时见王兆国与杨蕊也已来了,微笑着给大家示了个意,与李炜来到了会议桌前。

    李炜见会议桌前设有两个主桌位,嘿的一声,倒还比较满意。

    坐下后不一刻何梅过来。静怡让勤务另加了一个座位,让她与杨蕊、王兆国坐在了最前面。会议前她首先宣布罢杨蕊销售主管的职位,然后才是宣布何梅这个财务总监。等把这两个人的职位确定罢,这才最后宣布王兆国厂长的职位。

    她语声一落,众人立时就是一阵热烈的鼓掌。静怡刚才在宣布杨蕊为销售主管的时候,众人也并不觉的如何惊奇,都知以前的销售是李炜与她在包揽,现在二人这一成了申花的正老板,这个职位她自然是要交给同伴。至于又宣布何梅出任财务总监,大家也认为在情理之中,都知她刚刚接手申花,对手下员工肯定都不放心,她另派一个财务总监替她监管财务,这完全也合情合理。但众人一听她让王兆国出任厂长,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众望所归。其实王兆国离开申花仅仅也才四年,眼下这些主管都是他昔日的旧员工,哪一个会不认识他。众人都知王兆国以前是申花的顶梁柱,不仅管理能力强,更兼以德服人。当时若不是他与王强弄僵了离开,申花也决不会毁在市委手里,是以静怡一宣布让他出任厂长,众人热烈鼓掌,都是出于至诚。

    王兆国见了,心里自然是也很激动,同时也很佩服前任老板冯德伦的眼光。眼下在场的这十二个主管正都是他四年前最欣赏的人,当时这十余人虽然还都是普通员工,却也被他的慧眼给看了出来,可惜还没来得及提拔就与王强闹僵。现在冯老板居然也能将这些人一眼挑出,那才真真正正是一个识马的伯乐。

    静怡见他这个老厂长如此受到众高管的拥戴,当然更为欣慰,深知大家只有拧一股绳才能更好的为申花服务,否则如果大家都勾心斗角,都不听王兆国话,那可就是在拆自己的台了。待缓和了一下气氛,随即接过人事部递过来的高管名单与工资表,又抛出了今天会议的第二个主题。首先说这申花虽然是私人企业,大家并不能用经理相称,但敲明申花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已足以与上市的大公司媲美,为示好听,除了王兆国这个一厂之长,建议大家卸掉主管这个称谓,今后都改为经理,自己与李炜则已总经理与副总经理为代称。说罢见众人都极力赞成,立即又抛出了件令大家真正心潮澎湃的一句话来,她知大家此刻的工资都在五千块钱上下,自己这一接管申花,为拉拢这些高管更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服务,自然是要给大家涨一下工资了,当她一说给大家每月多加两千块钱工资,并且到年底还有高额奖金,雷鸣般的掌声登时又响了起来,众人群情激扬,一时把手也鼓疼了。

    以前在冯德伦没接手申花的时候,当时在坐的这些高管们还是普通员工,工资仅仅也才一千三四百元,后来冯德伦把他们提拔起来后,给他们陆续涨到四千多五千就足以令他们死心塌地的为申花卖命,现在新老板一上任,竟一下子又给加了两千,并且到年底还有五万、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不等的高额巨奖,这件事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虽然众人都不敢奢望能得到这些巨奖,但眼下这一月七千来块的死工资才是最实际的一件事,这一月是七千,一年可就是八万四,一年下来就能买辆电动汽车开开。

    静怡挥了挥手,让大家静了下来,说道:“以前大家的工资有高有低,但我估计这也是因为大家的工作岗位不同或者工龄的原因,但既然冯老板没有给你们通一,我想这也是有道理的,也就不再给你们更改,每月给你们加了这两千元后,现在我念一下,以后就按这个数据定下。”

    说罢打开工资表,在上面又添加了三个新人员,说道:“我先打最高处往下念,以示大家在公司里的排名以及领导地位。首先王兆国身为咱们公司的厂长,月工资为一万,何梅作为咱们公司的财务总监,月工资为八千。杨蕊作为咱们的销售经理,月工资为八千,车间主管高长明经理月工资为七千五、总装主管林毅明经理是七千五,人事主管董国涛经理是七千三,技术主管荆毅经理为七千三,财务主管周丽萍经理为七千三,质检主管关阔山经理为七千,采购主管何同利经理为七千,后勤主管郭胜林经理为七千,售后主管耿江鸿经理为六千八,物流主管刘醇骥经理为六千八,客服主管余妍妍经理为六千八。”

    她将众人的工资念罢,摇手让大家停下鼓掌,说道:“现在王兆国作为咱们的一厂之长,希望大家今后都要服从他的管辖,另外工人员工的工资也涨百分之十五。为示庆祝,后勤的郭经理在散会后去督促一下,让食堂增加肉类,明天来个彻底的大改善,让工人们也高兴一下。”

    后勤经理郭胜林马上道:“好,等散会后,我马上去办这件事。”说罢道:“对了刘总,以前冯老板在的时候,大家看到工人们随便吃浪费很大,虽然大部分人还是很自觉的,但总有个别人会给食堂造成浪费,每次吃罢饭后,大家看到十几个大桶里的剩饭剩菜被倒的满满的,都是心疼带肚疼,这个建议大家虽多次给冯老板反映过,但冯老板始终都没有想到妥善解决的办法。现在刘总接管申花,我建议也考虑一下,一定不能让这个消耗再继续下去。”

    郭胜林这句话一落,众人也都发言,纷纷也要求改革食堂体制。说现在这一给工人涨了这百分之十五的工资,每月也就是四五百块,饭钱也就绰绰有余了,让他们拿这个钱再去买吃,肯定都是欣然接受。

    静怡想了一下,说道:“以前我也曾去咱们的食堂吃过饭,知道确实如此。按说咱们申花人员众多,四千五百多个工人造成这十几桶浪费也属于正常,但若天天如此、顿顿如此未免就让人心疼。尽管咱们公司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浪费总不是好事。当时我向冯老板说起这件事时,冯老板说工人们都是出力气的,不忍心让他们购置饭票。但现在大家再这么一说,这件事也确实非改革不可。”

    何梅说道:“刘总,我有个建议,你考虑一下,看能不能接受?”

    静怡听这个好朋友也称自己刘总,虽然听着别扭,但想这是在公司开会,微微一笑,说道:“何总监请说。”

    何梅道:“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第二年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那就是学生闲食堂的伙食太贵,认为学校是大赚特赚,纷纷罢食后,最后校方根据学生们推出的方案,让食堂里的十几个大厨们轮流承包食堂,让学生投票决定他们的承包权,最后才把这件事平息了。现在咱们公司实行卖饭制,我认为必须也得这么解决。现在这是咱们猛然给工人们涨了这百分之十五的工资,把这个饭钱给他们拿出来了他们才理解,但等以后他们将这件事一淡漠,到时万一也认为咱们做的不够好,也认为咱们的食堂是在大赚特赚的话,那信誉就一落千丈了。所以说,我认为咱们公司不必去经营这个食堂,建议也把它承包给大厨,也让工人们去决定他们的承包权,不管这些大厨们承包的好赖,反正不能让大家产生误会,让他们也认为咱们在赚钱。”

    静怡道:“好,这个主意不错,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就按这个实施。”想到把这个食堂一承包出去,不但那十几个大厨与三十几个勤杂的工资不用公司挨,更给自己也省了很多后顾之忧。深知这四千五百多人的吃喝实在是一笔庞大而又糊涂的开销,后勤们出去买菜哪里会没有水分,这菜价忽高忽低的,谁又能估摸得透,现在将这食堂一承包出去,正是去了自己一大心病。

    想到这里,当下又问了一下大家,见众人都极力赞成,说道:好,既然是实行了卖饭制,刚才给工人们涨的那百分之十五的工资就等于没涨,不如就再给他们涨百分之十五吧,明天咱们大改善一下,让他们敞开肚皮再吃最后一天白食,后天一准实施。另外咱们把食堂承包出去后,也不要收取承包费,等后天开始实行,郭经理去给他们的菜定个价钱,既不能让他们赚高额利润,也不能让他们赔钱,总之你看着办就行啦。”

    郭胜林道:“好,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请刘总放心。”

    静怡见这件事得到了妥善解决,与大家又商量了一下产量问题,采购部的何同利忽然说道:“对了刘总,现在柳州市与瑞安市的两家电瓶生产厂家向咱们提出请求,要依附咱们申花成为咱们的子公司,你看怎么办?他们已一连要求过好几次了,只因冯老板前些天忙,我一直见不到他,才拖到现在。”

    静怡道:“啊,是这件事呀?”问王兆国道:“你看怎么办?”

    王兆国咳嗽了一声,说道:“按说也是件高兴事,他们既主动依附咱们,说明咱们申花的知名度已经打出来了,这要还是以前那个濒临倒闭情状,就是让他们依附他们也还不敢呢。但这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实力,不让他们依附最好。现在的科技正突飞猛进,万一今后别的厂家又生产出来了更耐用更持久的电瓶,咱们还可以另择他家。但如果让他们一依附,双方一立协议,到时想甩也甩不掉了。”

    静怡道:“好,王厂长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定吧。现在咱们申花要实力有实力,要财力有财力,已没必要让任何厂家依附咱们以壮声威。咱们只要出得起钱,到哪里都可以买到现货。”

    何同利道:“好,我马上拒绝他们。”

    静怡还待再说,忽见众人面现微笑,都把目光望向这边,回过头,却是李炜在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几乎已经碰到了桌上,一阵尴尬,宣布散会。

    到下午回家,李炜在总经理室的床上却已睡醒了,等他启开了车,何梅与杨蕊跟着也上了车。何梅高兴的道:“静怡姐,刚才我随王厂长到财务部和会计部检阅了一下,纰漏基本上是没有的。现在销售是杨蕊姐在管,一切收入咱们已经卡死。采购部那里咱们也没必要担心。咱们申花的汽车配件大部分都是军区在生产,电瓶、轮胎、机油、黄油、轴承虽然是向外面进,但价格都是明朗,改天我到这些厂家问一下价钱,采购部有没有吃回扣,一下子就知道了。”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好,通过今天的开会,虽然知道大家不是这种人,但监管他们一下也是好的,及早给他们敲个警钟,防患于未然。我之所以又把奖金给他们定的这么高,也是激励他们不要生异心,让他们明白贪污钱还不如去搏奖金。但你一来这就好了,这一切我就都不用管了。”

    何梅兴奋的道:“静怡姐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在,包管不会让任何人贪污走一分,现在咱们把食堂再一承包出去,更是省了心。生产有王厂长在抓,今后…”

    李炜忽然哈哈一笑,大声道:“猪八戒,脸皮厚,机关枪,打不透…”

    何梅一愣,在他头上打了一巴掌,喝道:“你说谁?”

    李炜恼怒道:“我又没说你,你为什么打我?”

    何梅大声道:“不是在说我,那你是在说谁?”一转念,说道:“不行,今天你不说出咱们这车上谁是猪八戒,我非再打你不可?”

    李炜还没开口,头上啪的一声,又挨了一掌,杨蕊喝道:“就是,咱们这车上谁是猪八戒,你说清。”

    何梅伸手又要打时,静怡忙拦下道:“好了,好了,让他用心开车吧。”

    何梅考虑到安危,哼的一声,这才饶他。

    不一刻到了家,杨蕊让众人都去她们家吃饭,并让何梅也不要走。二十分钟后等宾馆送菜过来,李大光从军区却也回来了。

    静怡见菜不少,当下把隔壁的王丽与朱明强也叫了来。这王丽与何梅在电视台本是一般关系,但因两人同是静怡的朋友,彼此见面多了,也就慢慢的都成了朋友。王丽此刻虽然知道何梅已经辞了职,但却还不知她已进申花当了财务总监,待一得知经过,立即恭喜起她来。

    众人热闹了一阵,静怡忽道:“对了何梅,前些天王丽给你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不知你们交往的怎么样了?”

    何梅道:“你是说电业局的那个大公子吗?我们只见了一面,早就不交往了。”

    静怡忙道:“怎么了?我听王丽说,那个人不错呀,不仅人长得帅,家里还很有钱呢?”

    何梅道:“正因为家里有钱,长得太帅了,所以我才不愿意。”

    静怡听她这一说,立时已明白了,知她前男友也是个帅哥,正因为家里经济也不错,所以才女朋友一大堆,作风糜烂。

    何梅随即把筷子一放,恨恨的道:“现在的有钱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尤其长得帅的男人,我一看就恶心。”

    李炜笑道:“怪不得你一见我就讨厌,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

    何梅呸的一声,道:“就你也配?你是那个脸皮厚的猪八戒还差不多。现在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今后再找男朋友,不是农村人不交,不是家穷得叮当响不交。那些农村人虽然黑不溜秋的,我看着却挺顺眼,我就喜欢他们实在。”

    众人听她说得直接,虽然都想笑,但一琢磨了她的话,却都佩服她的气魄,更也佩服她这不爱帅哥不爱钱的想法。

    王丽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呀?如果我早明白你的意思,也就不给你介绍这个人啦。”

    静怡也道:“是呀,我不明白你的想法,一开始也以为你的择偶条件高,当时还想把我爸爸原来的那个秘书介绍给你呢,却想不到你的择偶条件会这样低。”

    李炜心里一笑,忽然跑了出去。不一刻从外面回来,大声道:“来,喝酒,今天不管男女老少,都得喝辣酒。”

    何梅冷冷道:“喝就喝,我们还怕你不成?”

    李大光当下打开了一瓶五粮液,与七人分了。众人边喝边聊,一杯酒还未喝完,李炜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笑道:“来啦!”开开门,拉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过来。但见小伙子面色黝黑,一脸俗气,一米七的个子虽然不高,却也长得周周正正,甚是结实,却是高小骡的儿子高翠民。

    其时高翠民并不知表哥打电话让他来干什么,见这是被拉进了别人家,又见酒桌上有这么多男女,问道:“究竟什么事呀,表哥?”

    李炜笑道:“先别问,先坐下喝酒。”将他硬按在何梅身边坐下,打开了一瓶五粮液,给他倒了一杯。

    高翠民见这是坐在了一个年轻美女身边,面色一窘,说道:“表哥,我…我不喝辣酒呀?”

    李炜道:“不喝也得喝,连这些女人们也是喝辣酒呢,你一个大小伙子,难道还强不过她们?”

    高翠民当下也没再说什么,但与一个同龄美女挨在身边,总是觉得别扭,举手投足之间,极不自然。

    当下李炜这一安排,众人包括何梅在内,立马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本来李炜并不打算说透这事,抱得态度也只是让二人先见一面,怕万一何梅相不中,也不致令这个表弟当面尴尬。但杨蕊与王丽既看出了他的动机,哪里还会让这件事四平八稳的过去。尤其二人一得知此人是李炜的表弟,竟拿高翠民开刷起来。二人越是听高翠民不会喝酒,越是拿这件事为难他。

    杨蕊首先举起一杯酒,向高翠民道:“小兄弟,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们每人已喝了五大杯,你来迟了,就和我们每人碰一杯吧!”

    王丽见高翠民迟疑,说道:“你就快喝吧,你是小,她是大,当姐姐的给你碰杯,你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高翠民悄悄地瞥了一眼何梅,又望了望李炜与静怡,见表哥与表嫂也在给自己鼓劲,当下端起酒,闭住气一口喝干,由于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酒,竟是被呛得满面通红。他喝罢将酒杯回放到桌上,见杨蕊手中的那半杯酒仍然没喝,想要说她却又因面嫩而不便开口。

    李炜这时也已看见了,说道:“杨蕊,你这是耍赖不是?你以半杯酒与翠民碰翠民就已吃亏,现在你怎么连这半杯也不喝?”

    杨蕊冷冷道:“你管呢,这是在俺家,要是你看不惯,那你滚。”

    李炜皱眉道:“好,好,我不说了。”

    杨蕊向王丽一使眼色,王丽当下给高翠民蓄满酒,也端起自己面前的半杯酒道:“大兄弟,刚才你和杨姐碰过了,总不可能也不给我面子吧?”

    高翠民道:“我、我…”

    李炜大声道:“翠民,不要怕,这次让她先喝,我就不信你一个大男人,还拼不过几个女人。”

    王丽道:“好,我先喝就我先喝。”一仰头,半杯酒果然一口喝干。喝罢虽然也被呛的满面通红,但却仍还没有忘记劝酒,立逼高翠民也把门前的那杯酒喝了。待高翠民喝罢,见他两杯酒下肚明显已经不行了,当下给杨蕊使眼色,让杨蕊与他实打实再碰一杯。但她连使了几个眼色,杨蕊却只是微笑不肯,一想她已怀孕俩月,又把目光望向静怡,只盼静怡与这小子再碰一杯,当场就能看到这小子笑话。

    然李炜一见了她这目光就知她操得是什么心了,在底下抓住静怡的一只手道:“我们静怡是不喝酒的,你休想指使她,要是你有本事就尽管与我表弟碰,你们这么多的女人,都是以半杯与我表弟碰,要是这样还拼不过的话,就太没出息了。”

    王丽见静怡在那里也端坐不动,一阵尴尬,只得又坐了下来。本来她也不喝辣酒,刚才喝了那半杯就已浑身不舒,哪里还敢再喝。正在遗憾,何梅忽然说道:“来,我与你碰一杯吧!”

    何梅首先给高翠民倒满了杯,接着把自己的杯子也蓄满,举起来道:“她们刚才是半杯和你碰,我现在却是用整杯和你碰,这公平吧?要是你害怕我耍诈,我先一口喝干。”说罢一仰头,几口把酒喝干,喝罢随即大声咳嗽起来。

    众人一阵惊诧,纷纷的都鼓起了掌来,众人本以为她在这场合决不会也跟着杨蕊、王丽疯,深知她此刻早也该猜到李炜的安排,不管成与不成,认为初次见面她必然会表现的含蓄,却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性格直爽的她、竟在这个时候也没一点小女人姿态,当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丽见了她这份豪气,当场就道:“好,巾帼不让须眉,何梅,真有你的。”静怡与杨蕊更是连竖大拇指,对她赞不绝口。

    何梅却不管其他,逼着高翠民也把酒喝干,这时见众人都在赞她,当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当她又要去给高翠民倒的时候,李炜忽然说道:“猪八戒,脸皮厚,机关枪,打不透…”

    何梅将酒瓶往桌上一搁,喝道:“你在说谁?”

    李炜冷冷的道:“谁得脸皮厚,我就是说谁。”

    杨蕊大声道:“把他轰出去,这小子不能让他再呆在这里啦?”然她话音未落,何梅这个时候早揪住了李炜的耳朵。李炜一见王丽与杨蕊也来动手,大声道:“静怡,你这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呀?怎么一个个都这副德性?”

    当下被众人推出了门后,在外面大声交待静怡不要也跟着起哄,又交待高翠民一定要保本,最后见屋里没有一人回答,估计表弟已经糊涂,一阵无奈,只得回了自己屋。

    等他练罢束神功,在床上等到十一点,终于才见静怡微笑着回来,忙道:“翠民呢?”

    静怡道:“放心,与何梅走啦。”

    李炜一听他与何梅走了,惊喜道:“是成了吗?”

    静怡道:“哪有这么快?不接触个十天半月,又怎么会有结论?”等上床钻进了被窝,这才说道:“刚才翠民已经喝多,大家倒也没有再灌他。杨蕊问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见与何梅的要求接近,随即就把这件事戳破了。那黑小子一见何梅长得这么漂亮,又一听说她是大学毕业,吓得连滚带爬就要逃走,被王丽拦住开了一通玩笑,最后安置何梅送他回了家。”

    李炜笑道:“让何梅送他回家呀?”

    静怡打了个呵欠,道:“他们是坐出租车走的,你放心好啦。翠民虽然喝多,何梅却还没有醉。”

    李炜望着天花板呆笑了一阵,说道:“我大舅一直都埋怨底下的几个表弟没出息,说他们都是初中生。说上一代即便再穷却也还供出了我四舅这个高中生。现在翠民与何梅要是一谈成,一下子就把他的嘴堵住了。初中生又怎样,初中生照样也可以娶大学生,并且还貌美如花?”

    说罢不听静怡回答,转身一看,见她呼吸匀称,竟是闭着眼睡着了。一时也不知她这是真睡还是假睡,悄悄把她的内裤与奶罩脱了下来,脱下后见她仍没有动静,情不自禁的就爬在了她身上。然当他分开静怡的双腿,将阳物抵在她的下体正要往里送时,却才见静怡睁开眼,拍拍他的背道:“我好困,等睡醒再来吧?”

    李炜听她拒绝的并不坚决,忙道:“我进去后不动,爬在你身上睡。”亲了她两下,将阳物慢慢的抵了进去。但他进去后虽然说不动,却哪里又忍耐的住,虽然动的很轻微,也只是隔几分钟动一下,却也把静怡鼓捣的睡意全无。静怡一拧他的屁股,说道:“你白天睡足了,现在不瞌睡了,是不是?”

    李炜呵呵而笑,没有说话。

    静怡又一拧他的屁股,说道:“别磨蹭了,抓紧一干,都睡吧!”

    李炜知她性欲被挑起来了,说道:“好,坚决服从命令!”用胳膊撑起上身,立即大动起来。

    次日起床,静怡忽然接到了薛鹏飞打来的电话,当听说昆明的场地已经找好,正在全力修建,问罢了细节,见薛鹏飞吞吞吐吐的一直不挂电话,转念已经明白,说道:“是小欣坚持要去哈尔滨建销售公司吗?如果他真要逞英雄的话,就让他逞一回好了,那人既然是个教官,估计不会和他一样,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那种。”

    当下她这么一说,薛鹏飞对她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薛鹏飞想不到话还未出口就被她猜出来了。

    静怡见猜的不假,遂让马家嫂子陪他们一起去,唯恐他与莉莉没有建场经验,会出纰漏,将一切都交待好,这才挂上了电话。

    李炜听了二人的对话,笑道:“我就知道小欣一随他们去,肯定不听薛哥管辖,会出这事。”

    静怡冷冷道:“行啦,你别事后诸葛亮了,要是你早猜到,又怎么不对我说?”

    李炜道:“就算猜到就该对你说吗?那天你在娘家人面前耍威风,把我呵斥的张不开口不说,更还把小欣也拿捏的连个发言权也没有,这一口气如不让他释放出来,非气出病不可。”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是在耍威风呀?”

    李炜道:“怎么不知道,女人嫁出去后只要一过得好,一回到娘家就会得意忘形,以显示在夫家已经得宠。普天下的女人都这德性,又不是你一个人。”

    静怡一时笑得连肚也疼了,揪着他的耳朵道:“臭小子,你把人研究的还挺透彻呀?”

    第四十八集

    李炜打开她手道:“行啦,但你在娘家人面前耍威风,我理解,在外人面前可一定得给我面子,可不能让我在外人面前也丢脸?”

    静怡笑道:“我知道啦,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给你面子的。咱们去公司吧?公司今天大改善,咱们也去那里凑个热闹。”

    李炜道:“好!但咱们先去一趟军区。昨天徐政委给我打电话,也不知是什么事,我问他,他却又不说。”

    静怡点点头,这时见已九点,当下梳洗打扮一番,与他过去。到了军区,远远见到医院门口的一个红布棚下,徐翰光与聂文远在玲玲的摊前吃串。

    李炜把车开过去,笑道:“你们怎么也不怕人笑话?两个军区的大领导,居然吃起这个来了?”

    玲玲忙道:“哥,这个棚子是徐政委和聂司令帮我搭的,为表示感谢,我才请他们吃?”

    李炜打量了一下棚,见棚的框架是钢管焊的,知他们辛苦不小,哈哈一笑,说道:“光吃串怎么能吃饱,走,我请你们去宾馆吧?”

    徐翰光与聂文远相视一望,说道:“好,司令请客,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到了鑫鑫酒店,李炜花一千块钱定了一桌,当服务小姐把这些高档名菜一给四人端上,徐翰光与聂文远不等李炜开酒就大吃起来,口里一连串的赞着好吃。李炜知二人不致为这点小菜就馋成这样,说道:“好了,别奉承我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徐翰光呵呵一笑,指着聂文远道:“还是你说吧?”

    聂文远放下筷子道:“好,这是立功,又怕个啥?司令,前天我们听说你接手了申花,贷咱们军区了十四个亿,是真的吧?”

    李炜微笑着点了点头。

    聂文远道:“但这贷款的利息可高呀,年息按最低的百分之六计算,这十四亿一年可就是八千多万呢?”

    李炜道:“啊,也用不了这么久,如果不打破计划的话,估计用两个月就差不多啦。”说罢见二人都满面惊诧,忙道:“你们可别多想,我说用两个月可并不是这两个月就把这十四亿赚回来了,是申花在银行另申请的一笔贷款下来,这笔钱就用不上了。”

    徐翰光哦了一声,说道:“我早听说申花的利润惊人,如果仅两个月就把这十四亿赚回来的话,那就太厉害了。”

    李炜打了个哈哈,心想:“如果我真说这两个月能把这十四亿赚回来的话,没准真会把你们吓傻。申花去年被冯老板接手时,仅八个月就赚了六十五亿,每月还折合八亿呢。但就这还是前期没有举办拉力赛,知名度没打出来。现在产量一下子翻了两番,一个月无疑就是十六亿,就算给工人们涨了工资,却也不会低于十五亿,我说用两个月其实还是给你们多说了。”

    聂文远一听说他又去银行贷款,忙道:“司令呀,如果你真用钱急的话,也没必要去银行贷,咱们军区的钱你随便用,不管你用多长时候,也不让你掏利息,你尽管放心用好了。”

    李炜一愣,正色道:“聂司令,你这可是让我犯错误呀?如果不出利息,那可就是挪用公款呀?”

    聂文远手一指他,笑道:“你多虑了,昨天大家开会时就都讨论过了,说你是咱们军区的大功臣,说如果没有你,咱们军区决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景象,说不定仍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李炜一摆手,说道:“这些就别说了,如果你们想让我白用军区钱,我是坚决不会答应的,这么大一笔数目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我是军区司令,如果有人一举报,那可是要蹲大狱的。”

    徐翰光接口道:“啊,没这么严重的,我一说你就明白了,现在咱们军区不是与申花有业务往来吗?但咱们军区每天给申花送货却都是以现钱结算,这笔款可绝不是小数目,大伙的意思是说,现在军区也不急用钱,都要求不让你以现钱结算,说拖上几个月,这十四亿也就出来了。”

    李炜哈的一声,道:“昨天你给我打电话,原来是给我支这一招呀?”

    徐翰光忙道:“不,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是意思,是整个师部的意思,大伙都说你对军区的贡献太大,都不忍让你出这个利息。”

    李炜听了他这话,虽明知道这十四亿用不到那个时候就出来了,却也仍不由的将目光望向静怡。

    静怡知他不忍拂逆大家的好意,说道:“好,申花现在百分之九十的零部件都为军区提供,如果不以现钱结算的话,这十四亿流动资金用不用都行。现在咱们的车不积压,又都是现钱交易,有贷银行的那五亿就差不多了。”

    李炜见她同意了,这才一拍桌子,佯装高兴道:“好,大伙给我支这一招真是帮我大忙了,这十四亿的利息一年是八千四百万,这一月可就是八百万呢?等我到申花马上就把这笔钱还给军区。”

    徐翰光与聂文远见终于帮了司令的忙,一高兴,端起面前的酒就要与他碰杯。

    静怡怕李炜醉了,在桌底下踢了踢他,说道:“今天咱们不是还要去申花开会吗?”

    李炜被她这一说,又再一踢,忙放下杯子道:“啊,是呀,要不是你提醒,我还差点忘了呢。”从她包里拿出了一万块钱,递给徐翰光道:“我没有空,不如你把师部的其余领导请来,替我感谢一下他们吧?”

    徐翰光见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哪里好意思要,最后推来推去,勉强接受了三千才算作罢。

    静怡回到申花,立即给财务部打了个电话,让经理周丽萍把账面上的十四亿汇给军区,并交待军区再送来货,一律都打白条。等她交待罢挂上了电话,愕然见李炜竟也在打电话,见了他这兴致勃勃的样子,走过去道:“你这是与哪个美女在通电话呀?怎么乐成这样?”

    李炜道:“是与咱大舅,又会是谁?”简单的讲了两句,将手机一合,大声道:“好了,成了!”

    静怡道:“什么成了?”

    李炜哈哈的道:“当然是何梅与翠民了。刚才大舅打来电话,说翠民昨晚没有回家,我猜八成是被何梅看上,领他去开房了。”

    静怡嗔道:“行啦,你别胡说啦,何梅就算再看上翠民,却也不会与他只见一面就去开房。”

    李炜笑道:“不是去开房,那他是去哪了?昨晚不是你说翠民喝多,被何梅送走了吗?现在翠民没回家,这又怎么回事?”

    静怡想不明白这个理,当下拿手机拨打,但电话还未接通,已听外面传来手机铃声,接着房门一开,何梅走了进来。

    李炜一见她来了,大声道:“好啊,你把我表弟拐哪去啦,还不快说?”

    何梅踢了他一脚,道:“你管呢?把他卖进屠宰场了,满意了吧?”

    静怡忙道:“何梅,怎么样?我表弟还行吗?”

    何梅把李炜推出去,锁上了门,这才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幸好你老公没有及早言明,要是我事先一听说他给我介绍他表弟,肯定会一口拒绝。翠民这小子果然是挺憨挺可爱的,昨晚我把他一领到家,我爸妈一见他那喝醉酒的呆相,一眼就都相中了呢。”

    静怡笑道:“他们相中有什么用?只要你相中就行啦。对了,你们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把他领家了呀?”

    何梅蹙着眉道:“我…我也没办法呀,昨晚那小子一上车就睡了。你说他是高村人,但等车到了高村,却怎么都喊不醒他,我不知道他家住哪,半夜里又没处打听,只好把他拉到俺家了。要不然,把他送去旅社,那多难为情…?”

    李炜笑呵呵道:“你脸皮这么厚,也会难为情呀?”

    何梅一见他是从内房出来,惊道:“你…你怎么进来的呀?这…这里面不是没有门的吗?”

    李炜道:“没有门,窗户总该有吧。”

    何梅不相信的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总经理办公室可是在十八楼呀?”到里面转了一遍,出来睁大眼睛,就象看外星人一样的着他。

    李炜笑道:“好啦,别把表哥看羞了,现在你相中了我的表弟,以后可就要改口,得称我表哥了?”

    何梅缓过神,呸的一声,道:“我喊你个屎,我喊你厚脸皮的猪八戒还差不多?”

    李炜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呀?”

    何梅大声道:“什么话,我就是要这样喊你,咋啦?”将胸一挺,一连猪八戒、猪八戒的喊了他十几声,这十几声猪八戒喊罢,竟把李炜逼得向沙发上一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静怡见她人不大,却是气势汹汹,格格一笑,把李炜拉起来道:“好啦,时间不早了,咱们下去吃饭吧!”

    李炜甩开她手,哼的一声,怒道:“你交的朋友,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等到了工人食堂,这个时候虽然还不到下班时间,但由于申花是三倒班,其余两班人却是早就在这里大吃开了。众人见新老板过来,都把筷子搁到桌上,纷纷鼓起掌来。

    李炜挥了挥手,让众人继续吃饭,但挥罢手见众人仍然不停的鼓掌,回头一望,这才知道自己不是申花的正老板,静怡才是。

    这时厂长王兆国与后勤部经理郭胜林也过来了,郭胜林把几人安置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让勤杂打来了饭菜。郭胜林本也想陪几人一起吃,但不一刻销售部的杨蕊一过来,知她与总经理是好朋友,忙向旁挪了挪,让了开来。

    王兆国高兴的道:“自昨天散了会后,各部门经理把涨工资的事向下面人一说,工人们的干劲马上就提起来了,昨晚的第一班生产了二百三十多辆,第二班还不到下班时间就已生产二百四十辆。”

    静怡忙道:“但产量虽然提上去了,可一定要保证质量。”

    王兆国道:“放心吧,质检那里我早问过了,还没有发现一辆不合格的,现在这三班人估计是都较上劲啦。”

    静怡道:“好,咱们要的就是这干劲,到月底你给他们统计一下,哪一班的产量高,就奖励他们一下,奖金也不必要太高,有个激励就行了,等到年终的时候再确确实实的给他们来个巨奖。”

    王兆国道:“好,总经理这句话正说到我心坎里啦,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呢。”

    李炜听产量一下子提了这么多,心里不由的也很高兴,这一班多生产三十辆,三班可就是一百辆。这一百辆车的利润平均按十万算,可就是整整一千万。由此可见,给工人们涨的那百分之三十的工资可真没白涨,这百分之三十的工资除了饭钱,每人其实也只是四五百元,四千五百名工人总共也不过才二百万,一个月可也抵不过这一日多出来的利润。又想申花的日产量这一达到七百辆,纯利润每天就达到七千万,敢照这样发展下去,都富可敌国啦。世界首富卡洛斯-斯利姆的总资产是六百九十亿美元,折合人民币也不过才四千一百多亿,现在申花一天七百万,一年可就是二百五十亿,用不了二十年就超过他啦。

    正在这里想的高兴,静怡用筷子在他头上轻轻一敲,说道:“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吃饭?”

    李炜哦了一声,几口把餐盘里的饭吃光,由于高兴,不由的竟又打了一盘子饭过来。但这一次却因打多了,强忍着把白米饭吃完,剩下的那些肉疙瘩却再也吃不进了,正要去将这些东西倒掉,静怡说道:“你等等,咱们刚刚才提倡俭省节约,你就带头犯错呀?”

    李炜道:“我…我吃不完了呀?”

    何梅大声道:“吃不完也得吃,要是吃不完,就把头割下来,往肚里面倒。”

    李炜没有睬她,待要走时,何梅却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不行,今天你不吃完,就别想离开。”

    李炜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正在尴尬,静怡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要是吃不完了,就给我,让我替你吃了吧。”

    李炜哦了一声,忙将盘子递给她,这时见何梅仍拽着自己的衣袖,遂给她来了个金蝉蜕壳,脱下衣服走啦。

    等他回到总经理室,不久静怡拿着他的衣服也已过来。李炜一见何梅没有跟来,大声道:“静怡,那丫头片子的脾气怎么这样呀?今后她这脾气要是不改改,还让我怎么来申花?”

    静怡道:“你是说刚才的事吗?刚才本就怨你,是你不该剩饭。”

    李炜道:“就算我再剩饭,可我好歹也是个副总,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刁难我,让我怎么下得了台?”

    静怡笑道:“好了,她是一个女孩,你就别与她一般见识了。这也怪你,你明知道与她有积怨,却还猪八戒脸皮厚的一直叫她,她不难为你,又难为谁?”

    李炜道:“积怨?什么积怨?”

    静怡道:“你忘了么?当初你让闷葫芦把我的摄像机偷走,害得我们新闻a组散伙,被迫与b组合并。”

    李炜哈的一声,道:“这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了?”

    静怡道:“这也才是去年的事而已,又哪个猴年马月啦?当时何梅在我们新闻a组时,月工资是五千,结果一调到b组,由于打下手的人多,工资一下子被降到了四千,她又怎么不恼你?这是她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对你动拳,那天她在电视台门口气冲冲的打闷葫芦,估计你也听说了吧?”

    李炜听她这一说,倒也想了起来,说道:“怪不得她一见我就咬牙瞪眼的,咱们结婚闹洞房,她也一直出我洋相,原来是为这?”

    静怡道:“她是一个女孩,你一月让她一下子少挣一千,她怎么会没有气?不过现在好了,她这一来咱申花上班,这个亏欠已经给她弥补了。

    李炜道:“既然给她弥补了,她怎么还当众刁难我?”

    静怡嗔道:“是你先惹她的,又能怪谁?刚才我已说过她啦,她已答应不再刁难你啦。但你以后可也得有点口德,千万不要再说她猪八戒、脸皮厚啦?”

    李炜忙道:“好,我以后不说啦。”

    静怡伸了一个懒腰,道:“好啦,我腰有点疼,你给我按一下吧?”

    李炜喜道:“那好呀,去床上吧?”

    静怡看了看他,说道:“但咱们可事先讲好,这按归按,可不允许你有别的想法?这是在公司,并不是在家里。”

    李炜道:“公司又怎么啦,把门一关,又没人进来。”

    静怡皱眉道:“行啦,你既操心不良,我不让你按啦。”

    李炜关上门,笑呵呵的道:“不行,今天我非给你按不可?”硬将她抱到里间床上,骑在她背上仅按了几下腰,随即转移目标,把重心移向丰臀。

    当下他手向下一移,静怡登时笑道:“我是腰不舒服,你按我屁股干啥?”

    李炜呵呵的道:“我是免费服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静怡呵斥了他几句,见他不听,觉得他一双大手在屁股上揉揉捏捏,也挺舒服的,也就没有再说。但不一刻被他一扒掉裤子,这才挣扎起来,正又要去咬他,李炜松开她道:“我看见了!”

    静怡脸色一红,道:“看见什么啦?”

    李炜道:“看见你的小穴了,还有毛毛。”

    静怡扑哧一声,笑道:“看见了又怎样,你又不是没看过。”

    李炜道:“虽然看过,但从屁股缝里看可不一样,诱惑极了。”说罢爬在她的身上道:“咱们来一次好不好?我…我忍不住啦。”

    静怡道:“我就知道你按摩是假,目的是在这里?”

    一个小时后好事结束,李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静怡,咱们包揽申花的销售时,不是五家合伙的么,现在冯老板一退出,那他这一股该怎么算?”

    静怡道:“又会怎么算?冯老板本身就是以法人代表的身份入伙,现在法人代表一变成了我,他这一股不归我又归谁?”

    李炜忙道:“但话虽如此,你可也别自作主张,得与其他几个人商量一下才行?”

    静怡道:“这你别管,这件事杨蕊知道,薛哥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剩下一个刘小欣也掀不起什么浪来,他要是敢反对,我连他那五分之一的股份也给他充公,让他连个猴毛也得不到。”

    李炜道:“小欣又怎么敢反对?薛哥与大光更也不会说什么,既然已给他们打罢了招呼,这最好了。”

    静怡拍了拍他,道:“别说了,快起来吧?咱们一直不开门,肯定会有人取笑。”

    李炜哦了一声,当下穿衣起床。出来与她到车间转了一遍,亲眼见识罢工人们的干劲,心里当真也是说不出的高兴的。

    到天黑回家,出了公司,李炜忽然把车停了下来。静怡忙道:“怎么啦?”

    李炜用手一指,说道:“是翠民。”

    静怡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远处的电动车旁蹲着一人,天黑虽看不清脸,但听他这一说,估计也应该是他,笑道:“他一定是在等何梅,咱们别打搅人家的好事了?”

    李炜将车一灭,拉着她道:“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去问一下。”

    到了跟前,但见那人果然正是高翠民,高翠民一见二人来了,立时竟闹了个大红脸。

    李炜哈哈的道:“都一个大小伙了,还害羞什么?是不是在等何梅呀?”

    高翠民点了点头,说道:“是...是她让我来的。”

    李炜道:“我就知道是她,她虽然是个女孩,脸皮比城墙还…?”

    静怡推了他一把,道:“你还不吸取教训不是?”

    李炜向身后望望,说道:“她还没有来,又怕个啥?怎么样翠民?这女孩咋样?”

    高翠民嗫嚅道:“我...我没意见,只是爸妈有点担心,说人家是个大学生,又是城里人,怕…怕咱们配不上…”

    李炜道:“别管这些,只要何梅相中你就行啦。对了,家具厂办的怎么样啦?表哥这两天忙,也顾不上去看。”

    高翠民忙道:“很好呢!厂棚搭起来后,不到五天就做出了一批家具,我爸爸打不通你电话,就让四叔去家具城租了个摊位卖,由于咱们卖的便宜,把外地客商都顶的没了生意。”

    李炜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高翠民忙道:“但这么一来,那些外地客商对咱们都大有意见,几天前吵了一架,我四叔吵不过他们,就把高大龙、高宝虎叫去助威,高大龙与高宝虎脾气不好,一到那里就与他们打了起来,现在大家水火不容,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有摩擦。”

    李炜惊讶道:“还有这事呀?那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高翠民道:“我四叔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李炜哦了声,道:“是了,当时我还在祁连山,他们是在哪个家具城?我去看看。”

    高翠民当下告诉了他,说是在飞扬家具城。

    李炜拍了拍他的肩,遂与静怡上车。然当到了飞扬家具城,一见高小驴、高大龙、高宝虎都是鼻青脸肿,登时笑道:“怎么都被打成这个样子啦?”

    高小驴一见是他,大声道:“好小子,你终于来了呀?”

    李炜道:“咱们是当地人,怎么在咱自己的地盘上也会吃亏?”

    高宝虎向远处的那几十个人一指,垂头丧气的道:“咱们虽然是当地人,但他们人太多,又都是一条心对付咱们,就是派出所来了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众口一词,明明是咱们有理,却也变成没理啦。”

    高大龙道:“现在他们天天都来找事,一见咱们有生意就来阻挠,派出所既不能天天来维持秩序,咱们可实在是斗不过他们。要实在不行,也只有去别的家具城啦。”

    李炜大声道:“你得了吧,当地人被外地人撵跑,亏你说得出来?如果再换个地方,要再被人家撵呢?”

    高宝虎道:“那…那你说怎么办呀?现在他们合起伙来挤兑咱们,意图就是逼咱们离开。”

    李炜冷冷道:“放心,明天我派部队来给你们助阵,谁要是敢过来闹事,立马把他们拧走,让他们到八里山的地底干一星期活,他们的气焰马上就蔫了。”

    高小驴大声道:“好,那你明天就把部队开来,这干王八羔子,非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可?”说话间见顾客过来,忙过去招呼。

    李炜见这边一有客人,而远处的那一干商户们都在交头接耳,估计他们还会过来闹事,当下给任长远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一千官兵过来。”

    果然他刚打罢电话,那些商户已纷纷围了过来,一过来即大声喧嚷,说商场要关门,撵客户们离开。这个时候高小驴与高家二兄弟自然是不依,三人都知飞扬家具城是晚上九点关门,现在他们假充管理人员,不到七点来撵客人,无非是来找事,众人推推搡搡中间,不由就又动起手来。

    李炜见这几十人男男女女都有,不便动手,就与静怡退了开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听到外面汽车响,任长远领着一千部队官兵进来。由于部队官兵太多,不能一下子全部进来,把两个出口也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么一来,里面的人当真一个也没跑掉,稍后等部队官兵将这些商贩押走,高小驴与高家二兄弟相视一望,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李炜见三人鼻血长流,手一指他们,不由也是大笑。

    一星期后,当李炜如约将这些人放出,这四十多人果然都象劳改犯一样,一个个都面如土色。幸好李炜让他们出来前把外罩衣服洗了一下,否则任长远让他们在矿底干十六个小时的重活,这每天泥里来土里去的,在回来的路上简直就影响市容,肯定会被交警或城管拦下。

    李炜本还想跟过去看看他们的糗态,不料静怡却突然接到了朱学洲与李然打来的电话。其时李炜并不知朱学洲打电话干什么,本还以为是为了吃饭,但到了林阳宾馆,一见李然拿出了一个账薄让静怡过目,这才知道双方的合作关系还没有解除,静怡一直还在以他的名义与朱学洲合伙搞建筑。

    李然将账目给静怡报清,高兴的道:“现在咱们的旧城改造工程已经结束,除了工人工资与料钱,一共赚了三百一十五万,咱们每人分一百五十七点五万。”

    静怡道:“好,但你给我一百五十万就行啦,剩下的七点五万就当是你们的辛苦费吧,我不能去工地招呼,可不能与你们挣一样多。”

    朱学洲忙道:“让我们一下子多得七八万,怎么好意思?”

    静怡道:“好啦,就这样吧。下一个工程是市区的一个立交桥,我问过规划局的何局长啦,总造价是三千八百万,咱们去竞标,只要不低于三千万就能干…”

    李炜打断道:“静怡,咱们还是不要介入了吧,你让朱哥一个人干不行吗?”

    李然道:“怎么啦?你小子想挑拨离间呀?”

    李炜忙道:“不,你说哪里话啦?我们退出去后,让你们多挣个钱不可以吗?”

    李然冷冷的道:“行啦,这些钱我们宁愿分给静怡可也不愿分给那些贪官污吏。我们以前在海南承包工程时,工程明明能挣一百万的,但落到手里却连三十万也不够,当中除了请客送礼,更还要陪吃陪喝陪打牌,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哪一个环节都不能隔过,一个人支应不到,工程款就会被克扣。现在与静怡合作,这一切都不用我们费心,并且挣一万得一万,挣十万得十万,这不好吗?”

    李炜哈哈的道:“你们是这样想的呀?静怡,你也挺厉害的呀,有你这个大市委书记千金帮她们讨要工程款,在ss市果然还没人敢不给?”

    李然道:“好啦,你小子别挡我们发财?对啦,静怡,今天我们来找你还有件别的事?”

    静怡笑道:“什么事,与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李然道:“是这样的,咱们包工队有几个工头想拽车,但贵的却买不起,我是说,你是不是能把六万块钱的那款促销车卖给我们四辆?”

    静怡道:“是这件事呀?没问题,虽然促销车是限量生产,但既然你说出来啦,我让他们多生产几辆就是啦。”

    李然高兴道:“这太好啦,我一回去就告诉他们。那几个工头为了买到这款车,已在薛敏那里等好几天啦,但等了七天却也才抢到一辆。”

    静怡听是这样,一时倒沉默起来。

    不久宴散,回到公司将内心的想法对厂长王兆国一说,王兆国犹豫了一阵,说道:“好,既然你一心为底层人士着想,咱们马上就全部生产。这生产促销车虽然没有高档车挣钱,但每辆一万块钱的利润还是有的。现在工人们的产量又已提高,这每天能生产七百五十辆车,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李炜见阻止不了,说道:“本来我还想一天七千万,二十年后变世界首富呢,但咱们这一全部生产促销车,利润由每天的七千万变成七百万,我的梦想却是由二十年变二百年啦!”

    静怡嗔道:“行啦,你坐飞机放屁,想得还不低。你想超首富,首富可也不会坐着等你超?等你二十年后撵上人家,人家的资产说不定翻了几番,又变成几万亿了呢?”

    李炜一想也是,说道:“我是开玩笑的啦。但就算咱们再为穷老百姓们着想,可也不能钻过头不管屁股,这首先还得把外债先还清,现在咱们可还欠银行五亿呢,去军区进货还一直都是给人家打白条?”

    静怡冷冷的道:“我不知道吗,还用你提醒?”

    李炜又道:“但这把外帐还清后可也不能大意,同时也还得抓紧积累资金,只有咱们手里一有了钱底气才足。否则,今后万一要是生意不好的话,等车一积压,咱们可马上就得停产了,咱们公司的员工这么多,产值又这么高,就是去银行贷款也维持不了多久?”

    静怡道:“王厂长,咱们去车间看一下吧。”

    王兆国无奈的看了李炜一眼,跟出来道:“刘总,刚才李副总说得不错呀?咱们虽然是为大众着想,可必须也得先把底子打起来?”

    静怡道:“虽然他说的不错,可我就是不愿当面听他。不过听他这一说,咱们也确实得先把外债还清,现在咱们还欠军区了十四亿,不如就先生产一半吧,等把军区的钱还上再说。”

    王兆国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静怡这时向身后望了望,一见李炜没有跟来,立时才觉得有点后悔,返回去见他没在总经理室,拿手机一定他的位置,随即开车出来。

    到了飞扬家具城,正见他与高小驴、高大龙、高宝虎在议论着什么。众人见她来了,忙都热情的给她打招呼。

    李炜对她翻了一个怪眼,随即又担心的道:“四舅,现在这些商贩们一走,虽然没人与咱们抢生意了,但这里孤零零的仅剩下咱们一家的家具,客人只怕也没人光顾啦?”

    高小驴道:“这个不用担心,我早琢磨好了,回头让你大舅再招一批工人,这家具城虽大,没多久就能把它铺满,反正那些商贩们已预交了半年的租金,家具城的老板也并不急。”

    静怡听二人这一说,这才注意到这个家具城果然是空空荡荡,那些商贩们也已不见,说道:“但咱们这一来不是把人家给苦了么?人家已经交了半年的租金,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呀?”

    高小驴大声道:“什么苦不苦的,这叫适者生存,如果咱们被他们逼走就应该吗?但也不要同情他们,他们都是大公司,这些小钱还是不在乎的。现在我已与家具城的老板谈好,先以百分之三十的价格承包前半年,不出两个月,咱们的家具就大批量生产出来啦。”

    李炜笑道:“你想得还不低呀,这么大的一个家具城你也敢全包?”

    高小驴两眼一瞪,说道:“为什么不敢,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刚开始咱们的货没有生产出来,可以先进别人的货卖,进别人的货虽然利润小,但这里的地方这么大,却也不可小视。随后等咱们的家具生产出来了,再慢慢的减少他们的货。同时进别人的货也有好处,也可以仿制他们的产品。”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好!如果你们钱不够的话,就给我打招呼。”

    高小驴道:“不用,现在咱们卖了这十几天家具,利润还是很可观的,挣了这七八万,等于把厂棚与工具钱都赚回来啦。现在咱们九家凑的那九十万基本上还没有动,这里的地方虽然大,估计有个八十来万就铺满啦。”

    静怡忙道:“但咱们去进货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赊账呀?”

    高小驴道:“也没这个必要,赊账与拿现钱买是不一样的,价格虽然错了那么一点点,我们三个人的工资和饭钱却也就出来啦。现在的钱存银行也没有多少利息,还不如把它投出来。”

    李炜道:“好,你既想的这么周到,我也就不用再操心了,天不早,我们要回家啦。”

    高小驴忙道:“不,你等等!这些商户们被你赶跑,舅心里高兴,我请你们吃饭。”

    李炜笑道:“那好呀,四舅请客,我怎么能不去?”

    高小驴当下把这里交待给高家二兄弟,与李炜、静怡一起出来。静怡这时一伸手,挎住了李炜的胳膊。李炜甩了她两次,见甩不脱,也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街边的一个饭店,高小驴虽然仅花四十块钱上了几个菜,却也把李炜高兴的不轻,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舅舅们请吃过饭,本来还以为四舅这是要请他吃烩面、吃凉皮呢。

    静怡吃了一口菜,问道:“对了,四舅,你们在这里卖家具,大舅怎么把高大龙与高宝虎也派来了?你在这里卖家具可以理解,那是因为你腿脚不便,但高宝虎与高大龙却是两个三十来岁的大汉,他们年轻力壮的,不让他们在家里干活,怎么也来了?”

    李炜冷冷的道:“你以为年轻力壮就是干活的料么?”

    高小驴道:“不错,别看这两兄弟长得都又高又壮的,因没有出过力,干起活来却还不如我们这些又黑又瘦的矮子呢。你大舅见他们脑袋瓜子灵活,又能说会道,这才让他们来了,这就叫量才使用。再说,咱们来这里卖东西是集体的事,总也得相互监督才是。改天等这里的家具一进全,我让你们那两个堂妗也都过来,咱们卖东西不搞价,有五个人这个家具城也就招呼过来了。”

    静怡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啊,对了,现在咱们市的旧城改造工程已经结束,你要是进家具就赶快进,居民搬进新楼房前肯定都要买家具,用量决不会小。”

    高小驴道:“是吗?”

    静怡道:“是呀!不过你在进家具前,我建议你先到那些楼房里看看,什么位置摆什么样的家具,你心里有个谱后,就专门进这样的家具,包括床、沙发、还有橱柜,这些东西也不能少。”

    李炜想了想,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不妨搞个宣传,首先把家具买来后,先弄去那里搞个样板房,然后通过摄影制成宣传单,把这宣传单一张张的都散发到居民棚。现在那些居民还都住在帐篷里呢,人员也不分散,两个人一天就都宣传到了。”

    高小驴大声道:“好,不如我现在就去看房,明天就进家具?”

    李炜忙道:“今天不行了,都六点啦,那里肯定已经关门!”

    静怡道:“没事,朱学洲虽交罢工了,但那里的钥匙他仍还拿有,我给他打电话,让他等咱们。”

    高小驴一听有人专门在那里等,连饭也没心吃啦,把这些没吃完的菜打了包,与二人一起过去。

    到了新楼区,高小驴挨个看了几家单元,用尺子将这些房间一一都丈量过,也不用拿笔写就已有数。第二天把家具进来,当天就抬去了那里,并花一千块钱请影印店制作了三千张宣传单,与高宝虎一一都散发到了居民住的帐篷里。

    由于在布置家具的时候,静怡与李炜也都过来出谋划策,因而这些布局合理的样板房一经宣传,居民们到那里参观罢一相中,当天就都到飞扬家具城问价。这个时候居民们虽然还没有真正领到房,但众人一听价钱不贵,纷纷就都开始订货,短短才几天光景,竟有百分之八十的家户都交了预定金,并且还全部都是成套成套的定。

    高小驴见一下子就有两千一百多家户订货,与高家二兄弟简直高兴疯了。众人都知这一套房子的家具卖出去,利润最低也该有两千块,其中那些三室一厅与四室一厅更是达到了四千或者六千,总利润八百万也还应该多。但就这还是进别人的货卖,要是卖自己的货,利润无疑更高,几乎还可以提高三倍。

    当三人将这件事一通知到家里,高小骡与家里的几个弟兄更是兴奋的连觉也睡不着了,高小骡立即就贴出了招工启事,三天就招了五十多名木匠。

    这个时候家里的楼房已经盖到了第五层,高小骡嫌地方小,就让八家人暂时先住进了下面,把剩下那些没拆完的旧房全部推倒。这一来六亩大的空地立时就宽敞多了。厂棚不够,众人就露天在外面作业。所幸二月中旬的天气也不太冷,又兼这些家具一做好就被送进家具城,倒也不担心雨淋。

    如此过去了半月,当市里的居民分到房正式到家具城领家具的时候,众人做出来的家具虽然还满足不了用户的十分之一,利润却也创了不少。此后在这十天的时间内,等高小驴将买来的家具连同自己做的家具全部移交给用户,细细一算,竟是足足挣了一千一百万,九家股东每家净赚一百二十多万。这些小钱对李炜、静怡虽然不算什么,但对高小骡等人来说无疑就是个天文数字。

    这天众人约定在鑫鑫酒店庆祝,待李炜与静怡过去,愕然见到何梅也在这里。李炜知她们关系挑明,双方都已见罢了家长,这时见她与高翠民并肩坐在那里,哈哈一笑,走过去道:“喂,当初你不是说非穷小子不嫁吗?现在我表弟这一有了钱,可也算是百万富翁啦,现在你怎么想呀?”

    何梅见未来的公公与婆婆就在身边,不好意思接他的口,勉强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

    李炜还待再说,被静怡一拽胳膊,给拉了回来。

    高小骡呵呵的道:“昨天我已通知了王学仲,让他再增加些建筑工人干活,等不了两个月咱们的楼房就完工啦。四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先把翠民的婚事定下,到冬季就给他们完婚。”

    李炜道:“那好呀,他们结婚,我送他们一辆促销车当贺礼。”

    高小骡笑道:“不用了,我们现在就都准备买车呢,大家一下子挣了这么多钱,六万块钱的车还都嫌档次低呢,都想买十五万的那款。”

    李炜忙道:“但六万块钱的车与十五万的车都一样呀,虽然配置不一样,内在质量却是一模一样,我建议你们还是买六万块钱的那款好?”

    高小驴大声道:“不行,六万块钱的车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现在我们都是百万富翁了,最低也应该开二十万的,他们买十五万的车,倒是我还想买三十万的呢。”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们现在都有钱啦,也拽起牌子了。”

    高小骡道:“这也多亏了你呀,要不是你与静怡出主意,我们哪能挣这么多钱?来,舅今天高兴,陪你一喝杯。”

    李炜见是大舅敬酒,哪敢不喝,当下与他碰了这一杯后,其余几个舅舅包括高家二兄弟也都纷纷向他敬酒。李炜心情高兴,一时酒到杯干,别人还都没有喝多,他倒先醉了起来,当天被静怡拉回家里,在床上一睡就是一天。

    第二天他尚在床上酣睡,已被外面的吼叫声吵醒,一听是刘小欣回来啦,当下赶紧穿衣。

    到客厅问发生了什么事时,刘小欣向静怡一指,大声道:“现在咱们的生意正好,光生产高档车还供不应求呢,她却让生产起促销车来了?最初她让生产一半我勉强还可以理解,现在竟让全部生产,这…这不净是瞎胡干吗?”

    李炜一听是为了这事,立即也摇了摇头,三天前军区的那十四亿被还上后,贷银行的那五亿再也一归还,静怡立即就又让全部生产起了促销车,这件事他早也劝解过啦,只是见她不听,倒也无法,现在听刘小欣再这么一说,估计也是嫌挣得少。虽然申花的产量又已提升,但这一全部生产促销车,八百辆车的总产值也不过才四千八百万,销售的利润按百分之二计算,总共也才九十几万,五家股东的收入这一由每天的四十多万降到十几万,他自然是要不高兴啦。

    刘小欣大声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人呢,放着大钱不挣,却去生产这些没油水的垃圾车?要是你不会当总经理,就让李炜干好了。”

    李炜哈哈的道:“好,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

    刘小欣向姐姐一瞪,喝道:“你倒是说话呀,你哑巴啦?”

    李炜见静怡少有的竟被刘小欣吼得无话可说,正心里发笑,静怡一弯腰,忽然大口呕吐起来。

    李炜见了,慌忙去给她捶背,并大声制止刘小欣,不让他再说。

    不一刻静怡待刘小欣走啦,这才抬起了头,说道:“李炜,我…怀孕啦。”

    李炜一愣,道:“真的?”

    静怡点了点头,说道:“怀孕的人忌生气,更忌吵架,所以我才不愿理他。那小子要再来烦我,你把他一脚把他给我踢出去。”

    李炜慌忙道:“好,好,他要是敢再来骚扰我儿子,我马上把他踢走。”说罢虽然屋里并不冷,却也不由得赶紧把衣服脱下,给她披上,并拿起拖把来打扫秽物。

    静怡见了他那笨拙的样子,夺过来道:“好啦,让我来吧!”

    李炜忙道:“不,还是让我来吧?你怀了孕,可不要累坏了身子。”

    静怡嗔道:“你滚吧,扫个地又什么累不累的,正常活动一下,对胎儿是有益的。”

    过了片刻,两人相偎着坐在了沙发上。这个时候李炜考虑到要禁八个月的欲,虽然很是无奈,但一想到能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却也仍然很是高兴。

    两人说了一阵温馨话,随即就又提到了刚才的事,静怡道:“其实小欣昨晚就已来家啦,当时他给我打电话,我一听他那气冲冲的声音,马上就把电话给他挂啦,想不到今天一早他就又来敲门,我要早知道是他,决不给他开。”

    李炜道:“你一天让他少挣这么多钱,难怪他要发牢骚。但你为了和我赌气,下得血本可真不小,居然不顾大家与公司的利益也要压我一头。”

    静怡一怔,道:“赌气,赌什么气呀?”

    李炜嗔道:“你说赌什么气?那天二哥调到北京,说要推荐我去接管省军区,当时你不同意,你说我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少将,就算调到省军区还是个少将,我也就听了你有去。当时你虽然也很高兴,但我却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你的内心想法。”

    静怡忙道:“什么想法?”

    李炜道:“是嫉妒,我虽然没有调到省军区,但事情明摆着,不日后肯定还会高升,虽然我是你的老公,但却也看出了你醋意。之后你没多久就让王兆国全部生产促销车,但你生产也就生产了,却又让你新闻界的朋友们大肆宣扬,这野心不是明摆着的吗?”

    静怡听他一语道破玄机,坐正了身子,笑道:“我有什么野心呀?说来听听。”

    李炜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还装糊涂呀?你丫是想参政,想和我攀比,我说得不错吧?”

    静怡瞪着他看了一阵,到这时不由得才也佩服起他来,笑道:“你这特遣连的副连长果然没有白当,想不到我刚刚才有了这个想法,就被你看出来了。”

    李炜道:“这一下你服气了吧?但你这一来咱们却是下了血本,一天少挣七千万,任谁听了也会咋舌,这事被你那些新闻朋友们一报道,难怪举国震惊,万众诧异。”

    静怡道:“不,你说得不对,应该是举国欢腾、万众高兴才是。现在咱们每天一有了这八百辆低价车出厂,不知能满足多少底层人士的需要呢。但你也别不高兴,虽然咱们少挣了钱,却是暂时的,不日等我一被选上人大代表,咱们再慢慢的增加高档车,到时知名度一打出来,比你在中央台做广告的效果也还要好,到时咱们一名利双收你就知道啦。”

    李炜道:“好啦,其实我也并不太在乎这些,这钱究竟挣多少才是个够?现在咱们虽然全部生产促销车,每天的利润却也仍还有八百万,这个收益在全省却也挂上号啦,咱们能为穷老百姓们着想,也是好事。”

    静怡点了点头,见这么大的事他也支持自己,一时很是欣慰,倚在他怀里道:“咱们在刚接触时,经常斗嘴闹别扭,本来我还以为你性格怪僻,认为结过婚一定也是吵吵打打的不断生气,却想不到一结婚,你脾气竟这样好,非但没欺负过我,更还处处顺着我,反倒没少被我欺负?”

    李炜笑道:“你终于承认是在欺侮我了吧?”叹了口气,说道:“我刚从部队回来时,由于战友遇难,又有任务在身,所以思想压力才大。尽管我也很喜欢你,却又因习练束神功而不能向你表白,这一有意躲你,行为难免会有点古怪。后来小婷一介入,当中我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结过婚又怎么会不对你好?这说白了,其实我还是个二婚。我与小婷结婚虽然只是半年,但这二婚扣在头上却无论如何是也摘不掉啦。”

    静怡道:“好了,这二婚又怎样,头婚又怎样,现在的男人一有钱,哪一个人不在外面保养小老婆,以前的事咱们就别说啦,只要你以后对我好就行啦。”

    李炜点点头,岔开话题道:“对了,你想当人大代表,和爸爸打过招呼没有?”

    静怡道:“早打过了,杨志平那里我也说了,首先我得当上省人大代表,然后才是全国人大代表,要一步一步来。”

    李炜笑道:“你丫想得还不低呀?还想当全国人大代表呀?”

    静怡道:“怎么啦?咱们上面有人罩着,下面有人顶着,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李炜知她说得不假,说道:“但据我所知,人大代表的权利虽然很大,也很风光,但实质上就是一个空职,等任期一满,你该是什么还是什么,与从政可没有任何关系?”

    静怡道:“虽然不能从政,但能够议政却也不错,这人大代表的性质你也该知道,你虽然是少将却也还没有到中央开会的资格呢?再说,人大代表也可以连任,这一届的任期满了,下一届只要被选举上,依然还可以当。山西省的申继兰连任十一界,被称为资格最老的国会议员,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我也不想多,只要能连任个五六界就心满意足了。”

    李炜哈哈一笑,说道:“不错,能连任五六界也就是三十年啦,你能风光到六十岁,比我这个大少将也还强呢。”

    静怡道:“现在咱们申花的汽车也正一步步的在受到中央的关注,毕竟这是汽车行业的一项重大改革,电动汽车一旦能够真正取代烧油的汽车,咱们申花才是功不可没。现在我已经又有了新的想法,准备扩充场地再添三个生产线,等日产量一达到了三千辆,一年就是一百万辆,基本上就能满足全国的用户啦。”

    李炜一怔,忙摸摸她的额头,看是不是在发烧。

    静怡打开他手道:“你干什么呀,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李炜骇道:“静怡,你真的要再增加三个生产线?”

    静怡道:“怎么了?你不是想当世界首富吗,我就让你当当。现在咱们申花每天生产的这八百辆车已经到了极限,想再多生产是根本不可能了,既然咱们的车供不应求,不趁这个机会占领全国市场,岂不可惜?”

    李炜想不到她的野心这样大,居然还想再添三个生产线。现在申花本身就已占了一百亩大的地方,一个生产线本身就已四千五百个工人,这要是再添三个生产线,无疑就得再添一万三千多个工人,这要再一租地,再一建厂,这么大的形势如何管理?一时想也不敢想了,大声道:“静怡,我的好老婆,我真服你了,今后你就是我的领导,你就是咱们的一家之主,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就往西!事事处处,坚决服从命令,保证不让你半点生气…”

    ”

    静怡噗嗤一声笑道:“好了,这么肉麻的话你都能说得出来,我也真服你了。走,咱们马上就去找李市长要地,现在旧城改造工程一完工,朱学洲的工人全部都被集中在了一个立交桥上,那个屁股大一点的工程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人,他也正在那里窝火呢。”

    李炜道:“好,我马上陪你去。”

    到了政府,当天与李友发谈好,以每年九万的价格租了三百亩地,第二天就通知朱学洲让他开工建厂。此刻朱学洲见六百个工人全部都集中在了这个立交桥上,果然正心急如焚,静怡这一又给了他一个大工程,朱学洲立马就领了五百人过来,并又招了一千多工人加入投建。

    七个月后,当工程完工正式开始投产,静怡这个时候如愿以偿早被选上了省人大代表。不过在此前她暗中交待王兆国,早让他又开始生产起了高档车,但虽然只是生产一半,却因这些高档车全部都为利润高的a2011-619霸龙系列,因而仅生产四个月竟把以前的损失全部又弥补了回来,后来直到新车间开始投产,这两款车型都已经满足了市场,这才按部就班,又开始均衡生产。

    李炜见庞大的新厂矿落成,六座二十五层的宿舍楼再一完工,申花非但没有背负外债,账面上反而还多了六十多亿流动资金,自然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尤其这三个生产线一开始投产,刘小欣见申花的日产量已经达到了三千辆,五家股东的利润平均每天竟有一百五十万,更是高兴的连嘴也笑歪啦。这个时候他手里一有了钱,对工作已经不太上心,几次欲要辞职,却都因刘致远、莉莉、静怡的一致反对而没能得逞。不过虽然在公安局还保留着副大队长的头衔,但却已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磨蹭了。

    在这期间李炜开飞机到祁连山去了一趟,鼓动阿赫莽在兰州也建了一个销售公司,同时又让薛鹏飞联系昔日的老战友,在上海、成都、西安也各建了一个,有了这十个销售公司,整个中华大地已经是均匀分布。但这静怡依然半点也没有松懈,让李大光抽空也参与了进去,此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在全国省会城市与直辖市展开了地毯式的修建,逐一又建了十八个销售公司。

    当然这个时候申花的日产量已经是达到了顶点,已经达到了三千二百辆,二十八个销售公司虽然多,但每个公司每天能分一百一十辆车,卖汽车装饰品却也能挣上一万多,因而人人也还都比较满意,可谓是皆大欢喜。

    这一来当每天一有了这三千二百辆车卖出,全国各地的大街小巷上,已到处都可以见到申花的汽车。一晃九年过去,当时光飞逝到2021年的时候,公路上几乎已经不见了任何车的影子,世界上的顶级名车虽仍在国外驰名,但在中国却已经被当作污染坏境的垃圾被杜绝在国门之外。

    而这个时候,世界首富的排行榜上愕然已出现了一个华人名字,当静怡以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一跃变成世界首富,这件事当真被国人引以为荣,更被全世界所熟知。然静怡虽然出了名,李炜却也名震中外更为显赫,自他被调到北京后,因练束神功已经有了预知能力,一场战争指挥得当,不但让国家转危为安,更让无数外邦列强都臣服在了中国脚下,他也由一个少将被中央直接提拔为国防部长,与时任国务委员的田在民一起都进了中南海办公,都成了副国级干部。当然田在军在这个时候自也秉承父志,众望所归的接管了北京军区,成了名资深上将。

    如此又过了一个新年,这天田东兴协同堂兄田东平、田东海、田东明、天东昌等一大干族兄从台湾过来,与田在民、田在军、李炜等人祭罢祖,众人一起去祁连山拜见祖父田向功。

    此时田东兴的老妈已经过世,莲娜塔也在一场疾病中亡故,而他的女儿已经结婚,儿子亦也大学毕业。田东兴为随田向功清修已辞去了中将职位,他的几个兄长虽然都反对过他,但看到他决心已定,却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这一次再去祁连山静怡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了,自上次领略到了冰川的酷寒,实在是被冻怕啦,又兼听到莲娜塔离世,一时很是伤感,将众人送上直升机,便与大嫂王艳玲又回钓鱼台的家了。

    李炜等人是晚上十点乘的飞机,到祁连山时天还并没有亮,这一天虽然正是十年前约定的日子,但十余人从凌晨的三点一直等到了傍黑的六点,却始终都没有等到田向功与田东来这两位世外高人。当众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到深夜十二点,一见这一天的二十四小时已经全部过去,一时间人人都心里沉痛起来,众人都知这十年过去,田东来已经年近八十,而田向功更是达到了一百三十岁的高龄,现在到约定的时间不来,显然情况不妙,二人很可能都已仙去。

    众人强忍着又等到了天明,最后见天空飘起了雪花,担心被困在这里,只得望空拜祭一番,黯然下山。

    路上李炜本欲安抚一下田东兴,然左顾右盼,在众人中却找不见他那矮胖的身形,一清点人数,登时哈哈大笑,真想不到他一个大活人,无声无息的在昨晚就已被师祖收去。

    当天回到钓鱼台,进家立时又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好笑,眼见静怡拿着皮带一边抽儿子,一边在哭,儿子疼得是哇哇大哭,她在一边也是心疼得呜呜直哭,不由哈的一声,拦开道:“好啦,既然是打,就该狠下脸,但你这一哭,他还怕你个屁?”

    静怡一见他来了,登时也抽了他一皮带,哭道:“你还有脸说,这...这都是你的好种...”

    李炜道:“我的种又怎么啦?我早对你说过,说男孩子顽皮,猜你这脾气肯定是一边打儿子,一边心疼得直哭,果然不假。”

    静怡喝道:“行啦,你别说风凉话啦?你…你知道他把什么给你卖了么?”

    李炜道:“什么呀?”

    静怡一抹眼泪,大声道:“是把你师祖传下来的刀靴给卖啦...”

    李炜一愣,一时不由得也恼了,拿着皮带也要去打时,然一扫视屋内,哪里还有儿子半点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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