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留守儿女太调皮

    没过几天，母亲又打电话过来投诉：“老三哪，你家少爷脾气犟得很，这么大一个小不点就敢跟我顶嘴，我说一，他说二。昨天，向我要五块钱，他撒谎说老师说的要募捐，我相信了，就给了他五元钱，结果呢？他拿去买鞭炮燃放，你说这危险不？这都怪我不好，今天我去找了那家小卖部，告诉他，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把这些危险品卖给小孩玩？晚上放学回来，我问他五元钱都花到哪儿了，他也不说实话。我吓唬他，不说实话明天我找你们老师去，看他打不打你屁股。你家少爷吓住了，一不高兴就冲我发脾气，不但骂我，连饭碗都扔了。这种情况下，我得教育教育。我随手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根小树枝，打了他几下小屁股。刚开始，他很坚强，打他也不哭。我问他：以后还撒谎不？还骂不骂婆婆？如果认错了，婆婆就不打了。你家少爷就是不开口认错，我又扬起细树枝问：‘如果再不认错，婆婆打下去你屁股会更痛。’在这时，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终于投降了。这小家伙远比你小时候烈多了。”

    我说：“妈，小孩子不能随便给他钱花，养成坏习惯了以后就麻烦了。”

    母亲说：“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痛，你以为孩子都是很听话的吗？他耍起脾气来你会哭笑不得的。小孩出生才八个月就丢在家里了，你带孩子才多长时间？你了解孩子的脾气吗？他们一天天长大，越来越调皮，我比你们在外打工还累。孩子小的时候走路，我怕他摔跤，一天天大了，我又担心他们玩火玩水，这些都是有极大的安全隐患啊。小家伙对什么都好奇，稍有疏忽就会有意外情况发生，你说我一天天的心里踏实吗？我宁愿种点庄稼，也不想帮你带孩子，你高兴我也是这么说，不高兴也是这么说，我说的都是实话。话又说回来，趁我这几年还能活动，就帮你照看一下，再过几年恐怕我自己都要人照顾了，剩下的事就是你和孩子他妈的了。”

    我说：“妈，我没有责怪你意思，我知道你辛苦了，这些我都明白。我是想，孩子的爷爷走了这么多年，有两个孩子在您身边陪你说说话也不会寂寞。我没结婚的时候您又担心我成光棍，抱不成孙子。现在有孙子陪你不是很好？您年纪大了，还有我和您儿媳妇呢。您现在帮我们照顾小家伙，将来我们侍候您，不就是不欠人情了吗？”

    我妈在电话那头说：“你少给我耍嘴皮子，谁跟你计较了？我反映你家少爷在家里调皮是事实，我们这些老年人又不识字，也不清楚孩子在学校里到底学到东西没有，要怎么去教育小孩才是科学的，我也不懂。反正孙子的老师说，隔代抚养多少有一些不妥之处，我有什么办法呢？你儿子和女儿在家里是个什么状况，我就在电话里给你实实在在地说一遍。要说教育，我也没文化，不听话的时候该打还得打，轻重我心里清楚，这个你们用不着担心。另外，在外面要多注意安全，你如果忙的话，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一提到孩子和我们相隔千里，分开两地，心里总是酸酸的，妻子只要听到孩子在老家受到一点委屈，煲电话粥那是不计成本，完了多半会有些失落。妻子一难过，也会感染到我，我心口也会莫名的一阵痛。有时也会自我安慰一下，这么多的民工都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买了十年彩票也不中奖，想去学点什么技术，年龄大了又丢不下脸，回到老家做点什么小本生意吧，能做的几乎都被人做了，租个门面连租金贵的都会吓得尿湿裤子。

    妻子坐在床沿玩弄着她的手机，自从有了腾讯QQ这玩意儿，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平台。我是70后，妻子是80后，按国际武器划分原则来看，我是典型的二代战斗机，妻子是三代战斗机。QQ这玩意儿我也用，都是和几个正宗的男人有些交流，最多的是发一些风骚的女性图片相互取乐，QQ我是比较少用。妻子就不是这么回事，下班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就拿着手机登陆QQ了，时不时有人上线的滴滴提示音让我耳朵不高兴。

    妻子把手机递到我面前，说：“你看看，这是我们以前的老同事，现在都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人家老公月收入一万多，老婆不用上班，天天在家带孩子，这对孩子的教育总比隔代抚养要好吧。可是你呢，连个电话也不主动打回家，成天像个闷葫芦似的，哪一次不是我先打电话回去后，你才接过电话三言两语说几句？人不在家，语言交流也不能少啊。我让你回家种点庄稼，，顺便照看孩子，我在外面打工赚点零花钱，你又不放心，生怕我飞了似的。”

    妻子唠叨几句后又被QQ上的好友吸引过去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着。

    过了一会儿，妻子又把手机递到我面前：“你看看，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吧？宋杜鹃，以前那个仓库文员，想起来了吧？她和老公在佛山先是搞了个流动车卖串串烧，现在租了个门面搞起了麻辣烫，生意不错，孩子也从老家接到佛山来上学了，你说这事既赚钱，又有孩子在身边，多爽啊。你这个猪脑壳，成天只知道在工厂像骡子像马一样卖苦力，能赚多少钱？钱挣不到，儿女也给老娘留在家里，你说我心里好受吗？我就跟你说嘛，要想点办法找个门路自己去闯，在厂里你还能呆几年？我告诉你，再过两年你只有去当门卫的命了，做个门80岁的老头子都可以。你想想，你以后的命运会是个什么样子？打工都一二十年了，你难道就没想个以后别人为你打工？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像水上的浮萍不定根，漂来漂去。苦了我们自己倒没事，可把两个孩子落在家里我心痛。如果我们做点小本生意，稳定下来不东跑西跑，就可以吧孩子接到身边来读书。可是我们现在没这个能力，却让我的两个小宝贝成了留守儿童，都怪你这个猪脑壳没出息。”

    妻子唠叨后，又开始专注她手机上的好友了。妻子说：“你个鸟人把充电器给老娘递过来，手机快没电了。我告诉你啊，动作要快点，否则你耳朵又会变成录音机，反正老娘这些年心里不平衡，总觉得我的两个小宝贝太可怜了，没在妈妈的身边享受到更多的母爱，都是你这个鸟毛翅膀不硬飞不起来造成的。”

    我把充电器送到妻子手上，妻子把插头塞进手机充电孔，瞪着我：“把充电器插进插座啊，老娘睡在床上跟好友聊天，难道要我翻身起来去插一个充电器插头？你是不是馿生的？怎么就像一头蠢馿？我不给你一点提示，你就不插插头，所以嘛，我天天脏话轰炸你都不说我的错。一想到你我就冒火，并非是我更年期到了，还早着呢。当初你像一只饿狗一般追我，信誓旦旦保证让我幸福一辈子，结果呢，我幸福了吗？我幸福不幸福无所谓，可是我的两个小宝贝不幸福那就有所谓了。你应该洋洋洒洒写一封悔过书寄回去，女儿都读四年级了，能看得懂。要是我的两个小宝贝以后脾气或性格不好，都是你造成的，谁叫你没能力把两个小家伙接到身边来好好教育？你妈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六十多岁的老年人了，她怎么能教育好孩子？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都顶不住，我一个风都吹得跑的女人顶得住吗？想到这些，我恨不得把你的两个鸟蛋踢飞，有了这两个标志性的东西在你身上，可是你也没有男人的魄力。”

    我知道我家的这个所谓的老姐，一直认为本大爷在外跑了N多年的江湖，装进口袋里的银子远不如武大郎卖几个烧饼赚的钱多，更让她恼火的是把孩子留在老家的一切原因与我收入低画上了等号。她奶奶的胸，中国这么多打工仔的小孩都留在老家，难道都是我的错？很多时候我知道我家老姐说话会让人气的蛋痛，关键是我这个耙耳朵不敢造反。

    我知道，孩子留在家里是可怜的，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打工的早餐在东莞吃，说不定晚餐就在广州吃了。说真的，谁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打包走人。像这种情况，没办法把孩子接出来上学，让孩子留在家里也是没办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