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福利院 - 城市小说 - 小说

飞跃福利院

2010年冬季，凌晨5点40分。副驾驶员伸伸懒腰，缓缓的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走进车厢内，停在一个正在熟睡女孩子边上。

“唉、前面就要到站了。”他说

女孩从睡梦中醒来，朦胧着双眼就开始收拾行李，大巴车开始减缓速度行驶。

“懒虫起床了，懒虫起床了……”不知是谁的手机闹钟也随之响起。铃声吵醒了睡眠浅的车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下。

一个女孩迅速找到手机关闭闹钟-5:50。司机叔叔说这个点到站吗？

“司机叔叔、到南湾还有多久？”女孩问

司机正在帮忙前一个准备下站的女孩拎起行李箱，停顿片刻，“哦、是你啊、我搞错了、这就是南湾站，看我都没睡醒，你赶紧收拾行李。”司机抱歉的说

女孩腾地爬出被窝，胡乱扎了一下乱发，抬着行李匆忙下车了，大巴车没有半秒的停留，就渐渐消失在迷雾中。

这是什么地方？除了几个出租车司机和几辆出租车，再没见其他的房屋人烟了。“美女，去哪里？我带你去吧？”一个个出租车司机蜂拥而上。

女孩扫视这这些人，心里开始害怕了，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爬也要爬过去。人群里，她迅速的找到了一位看起来比较面善的司机。

“95元：司机说

“75吧”女孩开始讲价

最后他们以85元成交。

车子开始启动，路边没有一个行人，车厢内似乎比室外更冷一些，越是紧张，越是胡思乱想。大学里和室友看过的出租车司机谋财害命的影片和新闻，一幕幕映入脑帘。

“喂，爸爸，我还有四五十分钟就到了，对，已经坐上出租车了，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叔叔，留着平头。车牌号是672***3.好的，你就在那里等我一会。”女孩子挂完电话

司机噗嗤笑出声来，“小姑娘，和爸爸打电话也要先把手机屏幕打开啊。“司机叔叔笑道，原来他从反光镜里看完这整幕表演。

女孩子突然觉得尴尬的很，也开始更加紧张了，就像是被歹徒识破了逃跑的计划一样。

“别担心，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你还挺聪明的，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不过啊，听我一句劝，以后一个人少出门，尤其这个时间，很不安全。”司机宽慰道

“叔叔，不好意思，我也是害怕，第一次来这里。”女孩抱歉的说

“没事，以后出门多留个心眼，刚出校门吧？现在的大学生都很少有你这份警惕心了。”司机宽容道

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车子似乎开的更快些，没多久就停在一座房子前。门卫披着军大衣走过来询问。

“这里没有招聘护士，你找错地方了，你说的地址是我们一个分属单位，你去那看看。“门卫说

只能回到车上，司机二话不说又载她去找那个地址，大概十分钟之后，来到另一个门前。一眼望去，这里明显比刚刚那个总单位逊色很多，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和门卫交谈几句确认之后，司机方才离开，此时大雾也渐渐散去，女孩感激的目送车子远去。门卫指着一栋楼说：“三楼第三间是护士宿舍，里面有一个护士。”门卫说完就回到保安厅，继续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好像没看见那一堆的行李一样。

2个手提箱，3个大包，女孩子看着呼呼大睡的保安也是无奈，没点绅士风度，也只能靠自己一件件往楼上提了。房门关着，女孩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这个点应该睡的正香。女孩停顿片刻后，决定把行李都搬上来再说。

行李搬完全身都开始发热了，站了一会女孩决定再次敲门，手刚伸出去，房门正好打开来，里面走出一位睡眼惺忪的女孩，女孩定了定神，再望望门口一堆的行李。“啊，你是新来的护士吧？我的乖乖终于把你盼来了，我叫田黎姿，也是刚来的护士。”女孩介绍道

“你好，我叫杨柳，打扰你睡觉了吧？”杨柳抱歉道

“没有啊，我正好去卫生间，行李放着别动，等我回来帮你搬。”说完黎姿一溜烟跑出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房内很简陋，有四张上下铺床，学校的风格，只是下铺较宽些，能睡2人。

黎姿是个积极乐于助人的女孩，一回来就帮助提行李。天也开始渐亮，屋外热闹起来。

收拾完行李，黎姿带着杨柳去往另一幢小楼，准备去见单位主任，途中遇见很多孩子好奇的看着她，孩子的模样让杨柳的心重重的咯噔了一下，纵然想过福利院的孩子都是被遗弃的，但没想过他们是这样的可怜。几位正在喂早饭的阿姨大声呵斥着孩子：“看什么看，快把饭吃了”，然后还没等孩子反应过来，有一口米饭塞进他们的嘴里。

“请进”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看上去大概30出头，穿着时尚。

“您好，江主任是吗？我是刚来报道的护士，之前和您通过几次电话。”杨柳说

“坐吧，我们有2个月试用期，期间工资每月1200元，签合同后每月工资1800元，包食宿。当然我们也是非常人性化的，根据工作表现及年资，我们会再加工资，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正式上班。”江主任简练的说

杨柳有些失望，主任没有像正规面试那样，翻看她的简历，核实毕业证书及护士执业证，但从来到这家福利院门口那一刻起，又何尝不是想过这个单位平台也就那么高。

“你们不用核实我的资料吗？那起码也要告诉我工作内容，具体做些什么？杨柳问道

“核实什么资料啊？我们缺护士都大半年了，是吧？”门外走进一位年轻男子接过话。

“瞎说什么？”江主任斥责道

年轻男子原来是早晨那位没有绅士风度的保安。

“表姐，我可帮你值班了一整夜，今天康复课我就不来了，回去睡大觉。”男子说完转身看了一眼杨柳，杨柳此时也正打量着他，到底是保安还是康复师？单位再缺人，也不至于这样一人兼多职吧。

“工作内容很简单，这样吧，你明天去医生那里先熟悉熟悉，我非常希望你能留下来，这里的孩子也非常需要你。”江主任说

再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好吧，那主任我先出去了。”杨柳走出门，黎姿就迎了上来，“怎么样，那狐狸精，嗯，那主任怎么说”。

“没说什么，明天先熟悉情况”杨柳回答

“嗯、我们先干几天，一边做一边再找别的单位，现在工作也不好找，对吧？”黎姿建议道。

杨柳细细的体会着黎姿的话，她说的很对。

中午黎姿非得带杨柳去尝尝食堂的饭菜。“味道还不错吧，这里吃不不错，就是住宿差点，连个卫生间也是共用的”黎姿感叹道。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家福利院上班的”黎姿好奇道

“大学实习一结束，医院就安排招聘，笔试面试综合排名第三，但还是被排名几十位的挤出来了，一起之下，然后……就来到这里”杨柳说

“难怪，像你这样的护士，都去大医院了，这里很难招到的，是她们捡到宝了。”黎姿说

“嗯”杨柳微笑回应。突然轰隆隆的推车声从边上驶过，杨柳下意识的看去，推车上放着几十个盛满米饭的铁碗铁勺，少许的青菜铺在上面，隐约能见几个猪油渣子。

“那个是给孩子吃的”杨柳惊讶的问道

“对啊，孩子太多开销也大，”黎姿随意的回答

杨柳的心情此时五味杂陈。

次日八点，她俩就准时来到医务室，医生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姓华，走路有点偏颇，应该是儿时留下的残疾。医生态度热情，领着她们四周熟悉情况，儿童卧室和医务室紧挨着，方便医生护士处理紧急状况。保育员正在给他们喂稀饭，有些疾病重的孩子只能吃奶粉，稀饭里面放了胡萝卜切丁混煮，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放盐，但看得出来孩子并不觉得可口。卧室里很吵，有保育员的呵斥声，孩子的哭声、笑声、吵架声，衣物也是随处乱扔，大部分保育员都是一碗饭喂食同时几个孩子，这样能提高工作效率，但从卫生角度来说，自然是极其糟糕的。

钱医生提高嗓音，向她两介绍工作内容：测体温、观察大小便、喂口服药，处理伤口等，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可事实呢，98个孩子是一件很重大的任务。

杨柳心里不是很舒服，和极大部分人一样，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孩子，她也以为福利院的孩子顶多没有父母，但其他和正常人一样，但是呢，很多孩子由于疾病的问题：有脑积水的，头异常大，大到站去身体体重2/3；有唐氏综合征的，眼珠震颤，智力低下；脑瘫的，一侧或多侧肢体不能动弹，终年躺在床上；有癫痫的，一年365天吃抗癫痫药；有自闭症的，不和任何一个人说话。各种严重疾病，实际年龄八九岁的，看上去却像1岁的身高；不过也有情况好的，虽然有其他残缺，但语言能力或者肢体协调也和正常孩子一样。说真心话，第一眼杨柳也恐惧过，害怕看他们。相比这些孩子，那些在天桥装扮可怜的的乞丐们，似乎都“弱爆了”，对。“弱爆了”杨柳只能找到这个词来形容。

正欲往前走，一个孩子拉住了杨柳的衣角，低头一看，一个模样漂亮的男孩微笑着看着她，“姐姐、你是新来的护士小姐吗？叮叮很乖，会好好吃饭，姐姐喜欢叮叮吗？可是妈妈不喜欢叮叮。”

“你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她们都死了。”床旁一个看起来也只有11岁的女孩子，一边回答一边给小男孩喂饭，动作如此熟练。

“姐姐喜欢你，你有爸爸，有妈妈，而且他们也很爱你。”杨柳尽力控制情绪道。

“可是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来看我，不接我回家“叮叮继续追问。

“哈哈哈……”旁边几位正在喂饭的保育员笑出声来，“有爸爸妈妈，他们还需要在这里住，护士小姐他们不需要通话，吃饱穿暖才是最大的事。”

“王班长，别理她们，护士能留多久，还不是来一个走一个，说多了白费。”另一位保育员说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和孩子交流的？”杨柳气愤的问道

“交流？我们都快忙死了，98个孩子，23个保育员一天24小时看护，还有时间交流。”王班长不削回答道。

杨柳已不想再辩论下去，走出孩子的卧室，她坚定的对着医生说：“现在可以开始上班吗？”

“当然可以了”华医生喜出望外

“先去准备孩子的抗癫痫药”华医生吩咐道。

华医生拿出一张名单，上面详细登记着孩子姓名、对应的抗癫痫药物名称及剂量用法次数。华医生详细解释着一些用药注意事项，初步熟悉药物之后，杨柳熟练地找出苯巴比妥、丙戊酸那等，在华医生指导之下，研磨成粉，分成等份，折叠后写上名字。杨柳好奇的是，黎姿整个过程那么陌生，看着黎姿手忙脚乱，但又很认真学习的样子，杨柳也不好意思追问。也许她没有在医院实习过或者动手能力方面不是很好。

准备药品是件简单但又绝对谨慎的事，真正难的还在喂药，这些孩子几乎什么都吃，除了药，也许也是长年累月的吃怕了。孩子看起来个个瘦弱，但力气真不是盖的，有些孩子需要四五个保育员一起上阵，按在地上捏住鼻子。经常你以为已经把药灌进嘴里，实际一个放松喷的到处都是，有时工作人员身上满是药水。

今天喂药的还不算多，除了常规吃抗癫痫药，另外就是感冒腹泻高烧等的。这些孩子抵抗力差，每天都有生病服药的。杨柳和黎姿努力记住他们的名字，其实也不难，他们每个人都是那么特别又可爱。有多动症的，一天到晚上蹿下跳搞破坏；有爱好唱歌跳舞的，看过或听过一遍都能完整的学会；有拿着粉笔在地上画画写字的，积极逼真；也有自闭症的，安静的对着墙壁发呆一整天；但最为不乐观的的就数那些躺在床上、没有自理能力的，连吞咽都是困难，喝奶粉的时候都会呛咳，除了眼珠子会偶尔转动，其他的都不能动；明丽是那天给叮叮喂饭的女孩，她是孩子里面最聪明能干的一个，很多事情看一眼就能学会，她说得出这里每一个孩子的名字，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特性，也经常帮助保育员照顾其他小孩。这里的孩子，你一边感叹于老天对他们的不公，一边又惊叹于老天赐予他们异于寻常的天赋，可是要这些天赋何用？没有父母的爱，温饱不顾，就像关在圈里的良驹。

忙碌了一上午，又到了孩子的午饭时间，依旧是单调的饭菜，有些特别挑食的孩子把里面少许的肉末挑出来之后就不再吃饭了，无奈的保育员又是哄又是吓的，逼着他们把饭吃完。杨柳不解，食堂厨师、康复师、特教师，他们在享受丰盛的饭菜同时，就没想过孩子的伙食吗？初来乍到，她能做得太局限了，唯一可以努力的是，认真仔细的护理每一位孩子，给他们全部的爱。

下午上班喂完药后，杨柳和黎姿去孩子卧室同孩子玩耍，一边能帮助阿姨照顾孩子，但目前看来，保育员并不领情，以班长为首，他们经常为难杨柳和黎姿，一有空就坐在一起聊天，见她两都在就故意话里有话：大家做事可得用心了，有人看着呢，人家是大学生，老板器重的很。刚开始两人听了心里特别恼火，时间一久又都习惯了，“一群没有教养的妇女”黎姿总这样骂道。

孩子几乎每天都有课程安排，当然是针对那些极有康复希望的孩子，毕竟工作人员有限，单位里也有外来家长带来的特殊孩子做训练，出于经济考虑，康复和特教师都是他们为主，有时忙不过来，就一整天都没有康复和教学安排，所以本院孩子的康复效果和学习能力可想而知。

相比之下，护理的工作就重的多了，白天忙完，晚上还要待岗，尤其是冬天，孩子着凉感冒发烧的特别多，半夜保育员发现体温异常，就会打电话给她两。冬天的半夜，起床真是一个大大的煎熬，黎姿好几次喊着不干了不干了。

今天周三，全单位中层领导开会，新来的护士也要去参加，顺便认识一下大家。“江主任打来电话说

“都到齐了，大家鼓掌欢迎董事长讲话”江主任提议道

“最近我听到一个好消息，院里来了2位勤劳又能干的新护士，我从很多人那里也打听到你们工作认真，对孩子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但也听到了个坏消息，你们保育员这块极不配合工作，怎么？都觉得自己做的很好是吗？很好的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孩子生病，出现意外？董事长由晴天转阴

“孩子才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只有把孩子照顾好，政府才会给我们发工资，才会把更多的孩子放心交给我们”董事长语重心长的说

“这样吧，现命杨柳护士为保育部部长兼护士一职，以后保育部工作要听护士……”董事长正说着，突然一个保育员深色慌张的跑进来：“叮叮又抽筋了”。

征得董事长允许之后，三个人一起跑下去。

“这次很严重，送医院吧”华医生果断作出决定

虽然董事长已经发话了，但是这些保育员也是口服心不服，一个毛头小丫头，才来几个月就领导我们了，表面上配合，私底下尽故意给他们添麻烦。

“叮叮走了”江主任打来电话

杨柳正在给保育员讲解如何采取抽搐儿童发作的紧急措施，，应老板要求，每周给保育员上一堂知识课。突然的电话，她不知所措。

面对着并不认真听课的保育员，杨柳突然大声喊道：“你们都学得很好，是吗？”

“叮叮去世了，甄阿姨，这孩子不是每天都叫你甑妈妈，对吗？有些孩子都会叫你们妈妈，虽然你们不是他们的亲妈妈，可他们觉得你们是最疼他们的人。”杨柳哽咽道

“是的，很多孩子逃不过这一劫，他们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是，如果你们再多用一点点心，喂饭时候多耐心一点，睡觉时候多给他们盖被子，受伤了及时告诉我们……，也许他们就可以多活一天，或者一小时。叮叮，那么乖巧懂事，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今天还准备下班后去医院看他？”杨柳已经哽咽到无声

在座的保育员，羞愧的低下头，也流出了泪水。

也许是叮叮的突然去世，和杨柳发自肺腑的一席话，此后保育部呈现了另一番景象。他们积极配合杨柳工作，把孩子按照疾病轻重，分房管理。能独立行走、调皮捣蛋的在一个房间，同时加派人员看护；只能躺着、疾病重的在一个房间，以免发生踩踏意外；有皮肤病、全身长癣的孩子在一个房间，以集中治疗，避免交叉感染；善交流会说话的孩子在一个房间，以提高他们的言语能力。同时要求保育员一人一碗一瓶一毛巾，每周晒被子床单，天气好的时候，带孩子到操场散步晒太阳。

两个月过去了，杨柳也和其他部门人员关系打成一片，尤其是康复科的领导饶菲菲，别看此人名字文静，其实豪爽的性格比黎姿更胜一筹，她比杨柳大2岁，通过菲菲，杨柳也了解到那天遇见的保安，原本是康复教师，只因为那天有保安生病请假，院里安排不出人来值班，帮他表姐江主任一个忙。他叫于柏杨，自院里开办以来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也算是元老级别，为董事长出过不少力，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不过杨柳极讨厌这种人，看起来浮夸，不正经。

“快、婷婷在康复训练室摔了，头上流了很多血，好像腿也骨折了”菲菲冲到医务室说。杨柳迅速回到药房，带上纱布砂条跟着跑去训练室。简单包扎之后发现需要个力气大的人把婷婷抱上车。于柏杨二话没说，主动上前抱起婷婷，杨柳按住伤口。到了医院，于柏杨又是一个箭步抱着婷婷来到急诊科，来来回回很多趟，加之婷婷又不配合治疗，叫来很多医生护士才稍稍控制住局面，待住院手续办好，已是晚上七点多了。

回去的路上。于柏杨提议一起去外面吃晚饭，院里肯定已经没有饭菜了，司机急着回家，没经杨柳同意，直接把她放下扔给于柏杨了。

“走吧，杨柳小姐，除非你饿了不吃米饭”于柏杨说，无奈杨柳只得跟在他后面来到一家餐馆。

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还是这家餐馆口味真的很棒，总之杨柳吃的很饱很美味，于柏杨时不时的看着她，虽然全程无交流。

结账时付款104元，杨柳非得丢给他50元，把于柏杨气的回去的路上一直哼哼：“没见过你这样倔的，AA制的话，那你是不是还欠我2元啊？。

“我身上只有50元，回去再还你2元。“杨柳认真的说。

“白痴啊，你是”于柏杨用手指轻轻的戳杨柳的脑袋

“别动手动脚”杨柳楞了片刻后说道。

昨天刚给每个孩子称完体重，今天又要给孩子修剪头发，这是每个月必做的工作，以前这些事都由保育员做，现在都被杨柳接过来了，这样一来，保育员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孩子。经过这么久以来的锻炼，杨柳和黎姿也练就了修剪头发的本事，做起来有模有样的，保育员都开玩笑说她两以后可以去开理发店了。于柏杨竟开天荒的也来帮忙，被菲菲开涮道：“这位平时上班十有九次迟到的兄弟，今天是吃了什么药行此善举啊？”。

杨柳听出话里有话，“我再去叫几个孩子过来剪发。”然后乘机跑开了。

找了好久，最后几个没修剪头发的孩子原来的配餐间，口水直流的看保育员配置奶粉，怎么也拉不走。桌上零散的放着几包米糊的空袋子，唯独不见奶粉的包装袋。

“阿姨，奶粉还没开始放吗？‘杨柳疑惑道

“你还不知道吧？几天前就没有放奶粉了，江主任说院里开销太大，义工最近又很少来捐赠，奶粉没了，让我们这几天光配米糊给孩子吃。你别看这些孩子，他们嘴也刁了，吃的出来味道，很多孩子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保育员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