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是一个如诗如画的早晨，风轻云静，按时升空的朝阳，红彤彤的，放射出不刺眼的光芒，直照耀的大地一片金碧辉煌。

一辆红色微排量小车行驶在公路上。

这是梁春思在医院与汤文斎老人见面的数日后，梁春思开车将汤老师送去南县（这里的老百姓通常把‘大运河县叫北县’南邻这个县叫南县）下堰镇她父亲的房地产开放区。

几十公里的路途，几十分钟小车就驶至了目的地。地处老黄河故道的北大堰，这里原来是民办的一所技术学校。说是技术学校只不过是当时镇领导人一片贴金纸，只是骗取荣誉和政府补贴而已，所谓的政绩拿到手，政府补贴装到一些人的腰包里，那所谓的技术学校，鬼才知道早就名存实亡了，即使上级来人检查，东鳞西爪地随便找几个人，发费一个人百儿八十的小费，便可应付门差了，说是掩耳盗铃，其实是瞒天过海，欺上瞒下。这就是黑官黑老爷的黑恶行为，可就无人顾及糟蹋了二十亩良田，还有一系列劳民伤财的损失。可怜那农民的土地，还有政府补贴款建造起来的几十间房屋就成为了某些人私有财产。

正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朝不用那朝人。

                  谁掌大权谁发令，威燀旁达欲随心。

                  劳民伤财不惜顾，中道崩殂损国民。

                 昨日建矿今重垦，糟蹋多少金和银？

 

操办和承包这所学校也到不了平常百姓家，高威风是操办人，王茂是高威风的同学又是仁兄弟，他就承包下来了。贼偷贼抢贼分帐，总而言之，高威风，刘勇，顾敢，还有王茂坐地分金。别忘了镇书记李虎，可少不了他一份，好比一只苍蝇，头是李虎的，高王刘顾一干人只能吃腿，别管吃头吃腿，苍蝇身上都是肉，大头目吃大块肉，小喽啰吃小块肉，那马仔们只能喝汤，肉肥汤也肥，贼有贼行，匪有匪道，行也好，道也罢，这就是黑窟窿里的规矩。那贪官污吏呢？比贼还贼，比匪还匪，凶如狼虎。有的人不怕贼，不畏匪，可惧怕贪官。上文说到一个残疾人老戴，他有生来胆子就大，他没有残疾时曾经与偷他的贼打得你死我活，可是他输了官司，明知输得冤枉，却咬牙忍受了，为什么？他知道大运河县法院的一个女副院长他惹不起，那新沂市法院的一个女法官与她斗也没有多大意思，又不是人命关天或者冤狱的大案，只诉求四万元人民币的赔偿，与其内蒙古的人命案，安徽蚌埠市的强奸案相比，充其量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就是上诉到中院，省高院，有意思吗？还不是劳心劳力而得不偿失，也许还是维持原判。这里面就是一门神秘的学问，一本无字的真经，愚蠢的人一辈子也领会不了，不过残疾人老戴读通了这本书，所以他不上诉。

老戴有这么一句话：你好胜别欺天，你缺德别做官。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否正确？

为什么旧时的秤是16两一斤？那时的中国有13个省，一省一星为一两，13省即是13两，又添3两，满一斤。这三两其意为福、禄、寿。做买卖不可少斤缺两，扣人一两如扣己一分福；扣其二两，如扣己二分禄；扣人三两，如扣己三分寿；过去称人生60岁为一辈子，被扣去三分寿，乃三十年，可想而知，尔的寿命只有30岁而促死促灭。现在的法院悬挂着天平的图案为法徽，其意义如同秤。凡法官贪赃枉法者，冤判好人一分如扣其一分福，二分者减其二分禄；那三分呢，岂不损寿？达四分五分，缺德者短命，枉法者该死。不仅如此，而且死儿缺女，断子绝孙。身败名裂，落个百世骂名。

人做天看，良心如金，公平如镜。欺负百姓，贪赃枉法，古往今来有几人有好下场？做官人都说：他清正廉洁，一尘不染，两袖清风；事实上也非是一概如此，打了一群老虎，拍了一大摊苍蝇。这些老虎苍蝇，在任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有被打和拍的今天。也许他还会标榜自己是青天，是当今的包老爷。

正是：

           古今清官且有名，断案如神说包公。

           近来时世轻先辈，别教事实笑后生。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梁春思的父亲名叫梁守信，是七十年代的老兵，当了八年兵，退役后又当了三十年家乡的支部书记。他的人品及人格恰如其名，为人忠厚，言行如一，口出如断铁，行动似疾风，从不失言和食言，守信就是他人生的信条，也是他做人的标准。他的个性就是一个实实在在，还有一个特长，有拼才会赢，这是他的口头禅，所以说这个拼的精神也就是他的风格和座标。

梁春思领着汤文斎老人来到工地，刚进大门口就被几名汉子拦住。梁春思甚是莫名其妙，下车便问：“您们为什么要堵门？”

那汉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镇政府下了停工令，我们是来执行的。”

梁春思诧异地问：“一切施工的手续已经办理齐全，下停工令又是何道理？”

另一个汉子道：“我们是他们花钱雇来的，什么原因我们不知道，刚才来了一二十人，砸得一塌糊涂就走了。”

梁春思愤然道：“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又一个汉子阳奉阴违地说：“那就是香火没有烧到家的缘故吧。”

梁春思也没有心思与这些人理论，便把车停在大门外，汤文斎也下了车，只好徒步走进工地。他们到了工地，这里一片狼藉，这哪儿像工地，就像被炮火猛烈轰炸后战场。不用问，这里是被人为的破坏而留下的现场。

施工的工人三个一堆两个一团，有的在吸着闷烟，还有的在低声谩骂着：“简直都是土匪........”

梁春思引着汤文斎走进一个工棚里，这里有平常生活上的炊具，还有简陋的床铺，另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椅子坐着一位身体不但魁梧且很壮实的六十左右岁男人，虽然头发白了过半，却红光满面，两道粗长而黑的眉毛下，一双烔烔有神的眼睛透出两道不屈不挠的神彩。他就是梁春思的父亲梁守信，他看到女儿和汤文斎的到来，急忙起身，又迎了几步，和颜悦色地：“汤老师，我多不好意思，思儿的电话打来了，我该远迎几步才是。刚才来了一伙人，为首的叫高威风的又送来了一道停工令。”

汤文斎虽然强抑着情绪，还多多少少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来，忙与梁守信握手作了简单的寒暄。梁守信就开门见山地作了工作安排。

梁守信待人接物都是坦诚的，所以也没有多少修饰的词语，他道：“汤老师，我还是叫你老汤哥吧，你能来帮我，我欢迎。在这里搞开放不容易哇，这半年来，我就是一块铁也被磨勩了，高王刘顾算是下堰的人物，还有李虎这个座山雕。你在这里坐阵，我去跑门子。”

汤文斎说：“梁兄弟，我是行外汉，你这个阵脚就怕压不住哇。”

梁守信含蓄地说：“汤大哥，别害怕，下堰的四大金刚八大神，其实都是纸老虎。在我的眼里就是几条饿狗，扔下几块骨头就打发了。”

汤文斎笑了笑道：“奥妙原来在这里了，我明白了。”

 

浩浩长风，冥冥日夕，卢花飞白的深秋。空中有无数片的残叶和败草在随风游荡，要是在往年正是大雁南飞的季节，可是今年，除了飞叶和烟尘，那是空空如也。别说寒雁，就是麻雀也寥寥无几，好个寂寞苍凉的云空，白云卷舒，随着落日的临近，四面八方，团团雾霾慢慢地升起，黑沉沉的天，黑沉沉的地，天地那是一片乌烟瘴气…….

正是：

          枯草遮古道，落叶乱黄昏。

          日影西山尽，迢递送斜晖。

          下堰秋色晚，愁子怀远春。

             天涯占梦数，轨尘掩迒深。

     

梁春思在焦急地等待父亲的归来，她审时度势地考虑，如果打通不了关节，不能复工，哪怕是无限期的延工，银行的贷款在长息，租用的建筑器材的租用金，还有这么多的工人的工资及生活开支，损失是不可估量的，甚至于数百万的投资就真的打了水漂，太可怕了。也不知老爸去县求神问卜，能否打开一扇门？

她心急如焚，一次次走到大门外的公路上向县城的方向张望。一班班过路的班车开来，又驶去，就是没有看到父亲归来的身影。汤文斎在工棚也坐不住，不止一次地走里走外。老人展望长空，不由自主地也滋生几分的忧虑。老人自言自语道：“只见秋天来，不闻雁鳴声，可悲可哀哇。”

汤文斋也走出了工棚，走出了工地，与梁春思二人一起走到公路旁，从老少二人没有笑容的脸上不难看出他们且有几分的焦急。

梁春思望了望远方，回过头来道：“汤老师，在我小的时候，每逢这个季节，空中有多热闹，飞过无数的雁阵，现在是季节改变了，还是雁子改变了迁徙的生活规律？”

只见汤文斎老人长声叹曰：

          “黄河故道览金秋，花老叶黄眼中收。

           多年不见空飞雁，惟瞧尘起自多愁。

           人如虎，暴无休，自从有枪更恶毒，

             杀得物绝从不留，但觉人间长忧忧。”

     

梁春思拍手叫好道：“汤老师您这首诗说得好，就比如大好的人间，大好的社会，出现了强梁恶霸和贪官污吏，我们的老百姓就像那可怜的雁子，灭绝待尽，岂不可恼可恨。”

汤文斎老人含沙射影地说：“雁非大自然所灭，皆命丧人口。人类是现代地球上最凶恶的杀手，人类的这张嘴贪馋至极，过去人不吃的东西现代人吃，比如蛇，老鼠，直吃的山空兽稀，水空鱼稀，也许那一天会吃个路断人稀。能吃个路断人稀不是豺狼虎豹，是人，是强梁恶霸，是贪官污吏，可以说是人吃人。”

梁春思感慨地说：“是啊，先不说人吃人，就说人吃飞禽走兽，就连最平常的麻雀现在也少见了，枪杀弹打网子捕。河里的鱼网捕鹰擒电触毒药，残暴的人类对待同住地球上的其他物类心狠手辣，不仅动物们惨不聊生，多少物种处身濒临灭绝的下场，让有良知的人类痛心和同情。”

汤文斎老人道：“去年的春天，我房后的一棵树上有一对鸟夫妻在枝头上安了家，我几乎是每一天守在树下，唯恐有人偷猎。我还写一行字贴在树干上......”

梁春思问：“写的是什么字？”

汤文斎道：“二十几个字，写出了我爱鸟的心声。

                           春来莫弹枝头鸟，老鸟若亡灭幼鸟。

                           人心鸟心都是心，你有儿孙应惜鸟。

梁春思道：“别说鸟，就说夏天的蝉，过去远近一片蝉鸣，现在呢，走上十里二十里，谁听到几声蝉叫？也被暴戾无情的人类吃绝了踪迹，夜逮晨捕，不留一分生机。去年夏天，我来到一个村头，偶尔听到柳间有一蝉啼，感觉到新鲜和好奇，没有想到来了三个孩子，张上小网，然后再摇晃那树，惊飞了那蝉，却一头扎进了网中，那可怜的蝉还没有逃出人手。我也想我们的地球不仅是人类的，也是地球上凡是有生命力的每一个动植物的。人类设网捕蝉，是何等的残酷。为什么我们的人类不能去惜世爱物呢？我也写了几十个字的感想：

               若知天有网，莫要过天飞？

                   谁结银丝捕蝉虫？是人为何没有怜悯心？

汤文斋也煞有惜情道：“过去的蓝天碧水如今几乎找不到了，往日的池塘水清如澄，每到夏天是孩子们游泳戏嬉玩耍的天堂，现在呢都成了污黑的臭水坑。人类对大自然环境的破坏，那是肆无忌惮，化工厂，冶炼厂，矿山，任意建设，无人问津。对环境的破坏，随心所欲，都好像晕了头，道不知几时能清醒？天无蓝地无绿，人无笑语鬼在哭，那一天为期就不远了，可哀可叹哇。”

梁春思笑了笑说：“能这么严重吗？”

汤文斋痛心地说：“过去的死人多是饥劳成疾，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现在的死人多是膘满肉肥，营养过剩，什么三高四高却是胖死的，高血压，糖尿病，脑血栓要了多少成年人的命。看周围的人有多少吃的肚大腰圆成了大肚子罗汉，多少孩子胖的像个泥娃娃而走不动路。原因在哪里？种地不用有基肥，猪屎羊粪，人的大小便白白扔掉，田是卫生田，地是清洁地，施的是化肥，喷的是农药。喂猪养羊不用野草蔬菜和粮食，饲养鸡鸭鱼虾都是洋饲料，三个月出栏，四个月出圈，就是趴在炒肉锅上也闻不到香味，油有地沟油，食品里有超标的添加剂，人吃喝生活在这个环境中，哪里还有什么健康？这何尝不是杀人或是自杀。”

梁春思道：“所言极是，说起环境来，让人揪心，汤老师您刚才说什么也许那一天会吃个路断人稀？这句话的内涵我明白了，是人的毒口在吃人，在互相残杀，在自取灭亡。如此下去吃个路断人稀也并不奇怪了。”

汤文斋道：“贪官污吏在吃人，强梁恶霸也在吃人，还有我们的地球被破坏了，这一切都比豺狼虎豹还要凶残。”

    梁春思回答道：“污染环境，是当前人类的第一祸害，这是无可非议的事实。至于要灭绝

人类，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我想中国的老百姓他们灭不了，天下的人谁能吃得了，世界也灭绝不了。就拿我们大中国来言，没有全面灭亡的先例，过去没有，现在更没有，因为这是共产党的天下，这些强梁恶霸，贪官污吏也长不了。反腐倡廉是我们党常抓不懈的政策，那些老虎苍蝇，就好比是一点鬼火，见不得太阳的。人类所担心的还是环境的破坏，必然会造成大自然灾害，这个祸害大大地超过战争和其它灾难，当然了不包括核战争。”

汤文斋煞有介事地说：“眼下的世界面临着三大灾害，一是人类的肆意杀戮，猎杀所需的飞禽走兽，还有人类的自相残杀，那就是战争；二是环境的污染，必然会给人类酿成灭顶之灾；三是贪官污吏，强梁恶霸；这三害都是最能直接伤害人类，尤其是平民百姓；它们都比虎狼凶残，如不根治，哪还有国和家，哪有平安和安康，人类的明天是黑暗，是灾难，是灭亡，那是必然的，不可避免的。”

梁春思说：“地球是全人类赖以生存的母亲，全人类也包括共同生存在地球上所有动植物都是这位母亲的产物，保护我们的母亲，拯救全人类及生存在母亲怀抱中所有的动植物，是人类的责任。”

汤文斋心情异常沉重地说：“环境的污染，生态的失衡，还有战争都是人为的灾难，必须有所控制，有所坚持。再说到贪官污吏，强梁恶霸，有史以来那是根深蒂固。反腐倡廉也不是今天才第一次提倡，效果怎么样？匪夷所思，有的一阵风，也有的虎头蛇尾，还有的装模作样。有的杀了鸡吓了猴，惩了一戒了百，可是被吓的猴跑到深山老林藏了起来，日子长是不是还要下山来？”

    梁春思发声大笑道：”汤老师你言过重了这是共产党的天下，这些强梁恶霸，贪官污吏也长不了。反腐倡廉是我们党常抓不懈的政策，那些老虎苍蝇，必死无疑。我坚信我们党反腐倡廉决心十足，不但杀鸡也杀猴，并且高筑备墙，要那些祸国殃民的孽猴一去不回，我们的国际地位也日益提高，红色通缉令下达世界各地，外逃的贪污犯也无藏身之地，一样被抓捕回

接接受审判。”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