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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青春偶像小说   会员:suyu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8/22 18:03:27     最新修改:2010/8/22 18:03:27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缘痕 第五章 热血青春》
【原创剧本网】作者:史雷磊
第五章  热血青春
 
流萤没带走秘密
而是尘封到冬季冻住的冰河
雪是死掉的雨
沁不透厚厚的冰层
触不到脆弱的灵魂
等到暖风和煦
冰层裂开一道道缝隙
秘密随着流水四处泛滥——哀尘
 
  晚上刚放学没多久,三班教室门户紧闭,没一个人留下来复习。我独自一个人待在三班的教室前,以前静琼会坐在里面看书,而此刻空荡荡的。月光很淡,洒在冬季的夜晚,透着一丝寒意。针叶树依旧挺拔,在寒夜显得苍劲有力。花坛在惨淡的月光和昏暗的灯光交织下一片狼狈,好不凄凉。而旁边的冬青和柏树却生气盎然,好像在嘲笑着这冰冷的世界。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听见自己沉积在心里的声音,这才是我本来的性格。多喜欢夜晚的宁谧、深邃,没有太多的虚伪,没有太多的造作,没有太多的无奈。身边的人影匆忙的晃动,可有谁在乎孤独的灵魂。
    大概快熄灯了,来去的身影少了许多,我抓着冰凉刺骨的护栏,凝视着夜空,回想与静琼有关的事,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小的动作,真想把过去的一切刻在骨头上,留在记忆的深处,虽然会让人倍感凄凉,但是喜欢静下来时眼前展现出静琼的倩影的感觉。忽然从另一边经过一对男女,他们好像与我有仇似的,谈话的口气十分骄横,句句如刀子一样朝我刺来。
“这么黑,一个人欣赏夜景挺有情趣的吗?”女的口气尖酸刻薄。
“某些人就会装可怜!活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老天可真长眼睛。”那男生说。
“就是,站死都没人可怜,活该!”女的恶狠狠的嚷。
 那两个人自己根本不认识,只是隐约的感觉那男的好像纠缠过静琼,否则怎么会与我结梁子,咒骂我。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得罪谁,平时乖的如绵羊一样,要么待在教室学习,要么到三班逛,哪有机会惹事生非。除非是在静琼身上,这样就好理解,自己曾经还真无意中伤害过一个人的心。他俩慢慢地徜徉,一步三回头的顾盼,从他们狠毒的语气可以判断,准是怒瞪我,直到消失在夜景深处,那令人讨厌的声音才算消失。是啊!这一切都自己亲手造成的,与人无怨,就算对我进行诅咒,咬牙切齿的仇恨,愤然的谩骂,是该理应心平气和的接受。我不会将错误归咎于他人的,人必须为自己犯下的事买单。曾经多傻,以为不会伤害任何人,可不知不觉却伤害那么多人,而且绝大部分是自己最亲近的,想起这些事,凝结在心里的痛苦就开始活跃,蹂躏着小小的心房。自以为值得骄傲的东西:骄矜、豪爽、自负····,经过这段时间所遭遇的事竟将他们无情的摧毁,我总在躬身反省,沉思冥想,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懦弱,如此的可怜,甚至憎恨无可挽救的堕落,归根结底,结论只有一个:我彻底改变了。
正冥思着,整个教学楼的灯熄灭,片刻工夫,李雪芬、王国玲、舒佳从教室走了过来。我坐在护栏上,用嘴发出‘嗤,嗤’的声音想吸引三人的注意力。
“跟鬼一样,想吓死人啊!咋现在还不回?“李雪芬纳闷的问。
“等你哩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晓得安着什么心,老实交代,在这干啥哩?”舒佳嘴上不饶人。
“看你说的,伤咱的感情,难不成还打劫啊!再说你三个也没啥可抢。”
“咦,你别说,长了一副色相,是不是打我芬的注意?”王国玲用手支着李雪芬的下巴。
“你把我砍了算俅了,本人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岂是干那种下流事的人,请不要用小人之心评价我,行不?Thanks,谢谢!”我摆了个比较帅气的动作,俏皮的说。
“别恶心,一表人才,我看是衣冠禽兽。”舒佳的嘴永远对我尖酸刻薄,但本人心比天广,比海阔,不与她一般见识。
说说笑笑我们四人已来到街道上,和她们道别以后,经过公社门口时忽然觉得有点饿,就掉头去饭馆。刚进去便发现静琼也在,让我感到特尴尬。心里升起怒火,想找人大吵一架。章烨和孟文辉都在饭馆,还有另一个女生,我不认识。我看到静琼,痛苦的咬着牙齿,哪有心情去吃饭,转身就往外走,章烨瞧见了追了出来。
“林默···林默,你跑啥哩?坐到那聊一阵。”
我让气愤冲昏了头,冷言质问章烨,“谁把方静琼领到外面的?”
“是二文,他说是方静琼硬要来的,没办法!···不是伙计说你,对人家有意思就胆放正······”
“你给二文捎个话,只要他要敢把方静琼动干,别说我没给他留面子。”
然后我气呼呼的回寝室,身体里的血液如江流般奔腾,仿佛要冲出来似的。没料到静琼这样折磨我,难道非把我逼疯不成。本来不说话是为了让她安心学习,谁知事与愿违,再这样下去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她竟如此放纵、堕落,枉费我一番苦心,可事情已然如此,又能怪谁呢?
最近一段时间三班退学的越来越多,教室后面已摞了一堆桌椅,原来庞大的人数差不多折半,那些离开学校的同学,要么是出去找活干,要么就回家种地。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年他们绝不会参加中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学习太差,留在学习整天到晚闲逛,还不如找点事干,提前为自己找出路。像我的好哥们郭强不就参军去了吗?还有几个出去打工,总而言之,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各人的有各人的打算。而三班留下的,尽管说大部分学习差劲,但是个个家里丰裕,可以有足够的钱让他们混个毕业证,出去找活好歹是个凭证,多少不会以文盲对待。或许家里再给买个高中上,又或许上个技校什么的,总之一句话,能混尽混。同时,中考报名结束,束缚他们的枷锁去掉了,更是无所顾忌,开始在这个冬天翘尾巴了,反正名报了,不用担心老师用此作为把柄压制他们。
已然进入深冬,离中考的日期愈来愈近,同学们的干劲十足,每天挑灯夜读,放学的铃声响过快半个钟头,甚至教学楼的灯全部熄灭,仍然点蜡烛继续学习。可我没有这种习惯,遂一熄灯就喊舒佳、李雪芬、王国玲三人回家,可她们哪有离开的意思,坚持要把多学一会,她们是讨论的兴高采烈,我却憋着闷气赔笑,直到教室里空掉才决定离开。
“估计学校门锁了。”舒佳焦虑的说。
“没事,国玲,跟我去找苏倩,不然看门的不开门。”李雪芬平静的对王国玲说。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流露无遗。
“只能这样了。”
“我可不去苏倩房子,要去你几个去,我在路口等着。”我迟疑地说,“咱没事可不想摊上苏倩。”
“还男子娃,苏倩把你能吃了。吓死你。”舒佳老是那我开涮,真不知道积点口德,自和她认识以来,总是受到冷言热讽。
在路口等了一小会,苏倩和舒佳她们走过来,我上去拘谨的喊了声‘苏老师’,苏倩微笑的点头,开口说:“林默,学校的门还能拦住你。”
这句话说的我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委屈的回答:“要不是等舒佳她三个人,咱早就闪人啦。”
“一阵门要不开,我直接来个三步上篮。”王国玲一点都不顾及苏倩在旁边,笑嚷的向我们吹嘘。
李雪芬直接浇王国玲冷水,“可不敢挂到门上。”
到校门口苏倩去叫值班人开门,可向那黑洞洞的房间叫了几声根本没反应,估计值班人没在里面。李雪芬倒活跃起来,嚷着要翻门,故意要展示她的身手。我本以为苏倩会制止,说不定会教育李雪芬,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苏倩又朝房间叫了两声,见没反应便上前问:“这门你谁翻不过去?”
那三个女生竟没人回答,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印象中的女生可浑然不是这样,这几个女生怎么如此厉害,毫无女生的矜持、娇吟,个个像男生。今天的情景本人还是第一次遇到,班主任怂恿学生翻门,听起来挺新鲜。
“我给你护住,谁先上?”苏倩抓住门的铁杆子问我们。
“舒佳,上,”我示意舒佳,“我在底下护住你,不用担心摔个肉末四溅。”
“别替我操心,多管闲事,拿着。”舒佳反驳,迅速地将手中的书塞到我怀了,一点礼貌也没有。只见她轻轻的晃了两下,玩起袖子便抓住铁门很容易的翻过去。
我把书递给她,夸奖的说:“没看出还这么厉害。”
我转过身催促道,“李雪芬、王国玲,你俩快一点。”
李雪芬上来,苏倩护着正翻门的李雪芬说:“慢一点,小心挂到衣服。”
“哎呀!不行,裤子挂住门上的铁叉子下不来啦,咋弄呀?”李雪芬急得在门上叫。真没办法,我上去帮她,这才顺利翻过去,我懒得下去,顺便也翻了过去,在外面我好心的问王国玲,“有问题没有?不行伙计再麻烦一次。”
“小看人。”王国玲不领我的情,三两下子就麻利的翻过门。告别了苏倩,我们经过幽暗的巷道时拿李雪芬挂在门上的事开玩笑,舒佳调皮的说:“雪芬,没看把裤子刮扯了没有?”
“你俩难道没看出来,我主要是考验一下林默,看咱们关系铁不铁。”李雪芬望去不顾男女有别的忌讳,把手搭到我的肩上,这倒令我脸红了。
王国玲凑上来笑着问,“考验出来了没有?”
“还行,”李雪芬一本正经,摆出严肃的表情,“没辜负咱姐妹的辛苦栽培,孺子可教也。”
沉默已久的我实在受不了她们的夸奖,浑身不自在的颤抖。“好我的几个大姐哩些,你们把我弄不死心里是歇不下,是吧?啥事都扯我。”
“好弟弟,把你弄死谁陪我玩呀!想死没门。”舒佳上来损我,三个女的沆瀣一气,合着欺负我一个,而我却无还口之力,只能忍受。磨蹭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街上我忍无可忍,连蹦带跳的赶紧拔腿走人,朝她们做鬼脸,嚷叫“三个母老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个在跟你算账。”舒佳在后面朝我喊。
公社里面的灯亮着,我机械地迈着步子往宿舍走,最近已连续好几天晚上章烨不知从什么地方引来一个女孩子来此留宿,害得我每晚给他们腾房间,已在宛廷那边混了几夜,睡眠严重不足,白天提不起精神。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今晚千万别碰上那风骚的女生,但上天没给我选择的余地,那女孩子果然在房间里。
这女生我是不认识的,好像是初二的,人长得不算难看,染了一头棕黄色的头发,显得整个人白皙的过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以为是章烨的女朋友,非常对她客气,但等弄明白了以后,真想踹她两脚,好让这堕落的灵魂清醒。这么年轻放着书不好好念净学坏,天天在外面混,经常夜不归宿,和女流氓有什么区别,简直是个婊子。这样说有点过分,但我真的生气,从小到大,没鄙视过任何人,认为女生应该是纯洁的,可一个连羞耻心都没有的人,怎么能值得他人尊重的。
房间里到处烟气缭绕,我进去恶狠狠地瞪了一下那女生,转头朝章烨说:“你都不害怕把人熏死,都没说把门帘撩起来。”
我顺手撩起门帘,让室内空气流通一下,可还是呛得我咳嗽两声,骂章烨:“你狗日的抽了多少烟,咋这么呛人。”
章烨得意的笑着说:“不多,只两盒。”
我没办法理这疯子,再说下去非气出病来,于是便直插正题。“今晚上我哪也不去,就睡到这,你俩看着办。”
“睡就睡嘛,生啥气,反正床大着呢。”
我满肚的气消了一些,心软下来,好心的问了一句,“那个女子娃咋办?”
“让她跟二文睡到一块。”
章烨继续抽烟,一根刚完又准备在点上一支,我劈手夺过,嚷:“抽这么多,今晚上咋睡呀!非让你弄得窒息。”章烨知道我的脾气,只好把烟重新放回烟盒。我瞅了眼那女生,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她正高高兴兴的与孟文辉打扑克,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觉得房间烟味太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只好到外面透透风。天啊,这生活太混乱了,真想赶快逃离。
 我仰头望天上冰冷的月亮,想起了静琼,心里酸酸的,真想放下男生的尊严放声大哭一场。外面开始渐冷,我便回到房间,把房门锁好,放下窗帘。那三人已退掉外套钻进被窝。我实在疲乏不堪,原本想脱个干净,舒服地大睡一场,可这小小的要求全让那女生搅黄,又一晚穿着衣服睡觉,我已好多天没退过衣服啦。大家一定觉得与女生同床共寝很幸福,这完全是谬论,一个连睡眠都保障不了的人哪有心思想到别的事,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好好睡一觉,至于他们三人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影响睡觉,其他与我无关。章烨凉在外面,他的被子被那女生盖去了,这样那女生离我仅有一拳之隔,弄得我的心呀快蹦出来,不得不往边缘移动,本来已经到了最边,若移的话半个身子便要悬到空中。而那女的毫不知耻地竟往我这边靠,害得我实在没辙,转个身背对她。章烨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还故意在身上缠了一圈,那女生就急了,喊叫:“章烨,你把被子拉完了,叫我咋盖呀!”
“跟二文钻到一块去,”章烨往我这边移了移,故意给那女生腾出很大一块地方,关中的冬季入夜后的气温下降很快,尤其是这房子长年阴冷,那女生肯定受不了冻,很不情愿的和孟文辉钻到一起,章烨使心眼的诡笑,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等着瞧好戏吧!”
一切都很平静,并没有章烨所说的好戏发生,我想着静琼,眼皮渐渐地阖上,正在做一个好梦。不料床突然摇晃起来,差点没把我撂倒地上,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章烨不怀好意的笑声。原来他说的好戏上演了。
“章烨,二文光动我哩。”女子委屈地像章烨告状,正伸手使劲拉章烨的被子,可被章烨一脚踹到孟文辉身上,不耐烦的嚷:“我不管,你可别烦我。”
女子气愤的仍在拽章烨的被子,可根本没用,被子缠在章烨身上像包的粽子一样死死的,感情是他俩合计故意整那女生。我有点同情她了,虽然讨厌这样的女子,但心却变软,见不得女生受苦,于是便替她向章烨求情。
“你俩别耍人家咧,都没看几点了,还能逞,赶紧睡觉,明个还要上课哩。”
“你睡你的,甭管。”章烨说。
我无话可说,弄不明白章烨为什么如此对待那女生,要是讨厌人家就说明白,何必这么整人,再者对一个女孩子,多少应有点怜惜,哪有他这样,成心拿人家开心。还有孟文辉这个家伙,平时话比谁都多,今天倒钻在被窝里装起哑巴来,到现在没见他喊叫,估计八成要使坏心思。
凌晨以后,北方冬天的寒气渗骨,我钻在被窝里都能感到阵阵寒意,就不用说那女子了,早冻得直哆嗦,可章烨无动于衷,还说着风凉话,“冻了就钻被窝,别凉在那,感冒了咱概不负责。”
女子缩在角落,看的我心发凉,真想帮她一把,可碍于情面没敢开口,便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我可没有恻隐之心,同情归同情,自己可不会让那女生同我钻一个被窝。正揣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想到孟文辉如恶狼一般地扑上去,硬生生的把那女子抱在怀里,吓得那女生乱抓乱打,整的床忽悠不停,这种简易床经不起如此折腾,不然会塌掉,最后谁也别想睡踏实。章烨像看戏似的无所谓,任孟文辉和那女子厮打,没有去劝阻的意思。我却一直担心床会倒塌,自己已做好着地的准备。孟文辉努力将嘴往女生的脸上凑,狠狠的亲了几口,使得女子跟发了疯的母狼,一使劲床板断了一条,里面立即陷了下去。
女子甩开孟文辉,擦着脸上的口水,诅骂道:“二文,你狗日的不是人养的,太日眼了,沾了老娘多少便意,看这下咋睡呀?”
“这下心歇下了,不逞了,二文,倒装俅哩,发啥愣,还不到床底下看看。”我被晃下床,怒吼的朝孟文辉喊,顺便踹了章烨一脚,“今个脑子抽啥筋哩。”
章烨替孟文辉撑蜡烛,让他钻到床底下去修,我跟着爬在旁边指挥怎么做,是中间的一条桐木板断了,必须得用什么东西撑住。我出来将房间里用砖垒的台子拆掉,那本是放脸盆的,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最起码熬过今晚。我往里面搬砖,朝那女子喊:“哎!站在那干啥,过来帮忙!”
我把砖一块块的递给孟文辉,可那笨东西干不了活,没办法只能我进去。我指示二文将断板先撑住,自己用仅有的几块砖砌成一个简单的柱子,算是把板支柱了,但经不起猛烈摇晃,否则柱子会塌掉。我们小心翼翼地上床,各人钻个人的被窝,只剩下那女子,她准备撩章烨的被子。
“睡到脚头里去。”
女生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用沙哑的声音喃喃的说:“没被子盖。”
章烨嚷:“把床弄坏了,差一点陪你守夜,还敢要被子,跟二文钻到一块,少烦我。”
“算了,要是在胡成一阵子,咱今晚谁都甭想睡了···哎!把我的被子给她盖吧。”我说着便顺手把厚厚的被子甩给女生,自己同章烨挤在一起,那女生抱着被子乖乖的蜷缩在脚头,此刻我挺同情她的,觉得她可怜兮兮。
“就你心好,睡觉,睡觉啊,真扫兴!”章烨叹了长长一口气,我推了两下,让他给腾点地方,然后熄掉灯,房间渐渐陷入夜的静谧。
闹铃响了之后,我赶紧穿好衣服,根本没在意表上的时间,匆忙洗完脸后才从容不迫的往学校走。今天的情况有些特别,感觉怪怪的,素日里我去的时候多少能碰到几个人,然而路上连个影都没有,太出乎意料。我怀疑地拿出表看了一下,没错啊,离上早读还有好几分钟呢,怎么会碰不到一个人呢?
校园里的读书声证实我确实迟到了,但我不想跑,反正横竖少不了一顿训,能潇洒一会是一会。走到楼底我没瞅见苏倩,正暗自高兴,没想苏倩比我还懒,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呀。于是肆无忌惮,从容的经过三班教室门口。到底是犯了错误,心里多少有些虚,向教室迈进一步心便踏实一点,就在剩最后几步,教室里根本没有看到苏倩,简直是上天保佑,今天走运了,正在我得意忘形的迈最后一步时被叫住。
“林默,你过来一下。”
这声音太熟悉了,怎么跟苏倩的一样?我的心跳加快,血液的流动速度估计可以用来发电啦。我高兴的心一下消散,沉着脸向三班走去,苏倩倒舒服,坐在门口的板凳上说:“你今个来的挺早的嘛,让苏老师好等,看迟了多少分钟?”
“五分钟,”我拿出表仔细看了一下,其实自己明白已快迟了接近一堂课的时间,但侥幸心里让我多少赌一次。
“看加个零咋样?”苏倩冷冷地说,这种口气完全与她脸上的笑容不匹配,我心里算有底了,说话不那么拘束,要知道,在学校混的,揣摩老师的心思是很重要的,可以减少好多麻烦。我理直气壮的把表递给她看,说:“就是嘛,不信你看我的表。”
苏倩看了一眼,从口袋掏出手机校对,她说:“我的手机都七点四十啦,给我耍心眼,是吧?这小学生都不爱用,越来越不像话。给我站到着。”
“最起码叫我取本书吧,总不能傻站到这。”我撅起嘴嘟囔。
“你别想跑,一取书就到下课了。”苏倩说的没错,剩几分钟就要下课,我随便磨蹭一下便结束了,也可免受责罚“想念书是吧?”
苏倩进三班教室将静琼的书拿了一本给我,或许她是无心的,难道她不了解中间的关系?但愿不要用静琼刁难我。
“坐到这,下课了把书还回去。”苏倩这招可真够狠的,让我在三班,尤其是静琼面前丢脸。对她这种做法有什么可怨恨的呢?没让我作自我批评都不错了,不就坐到这读书嘛,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没来过三班,这可是我的第二个班级。苏倩惩罚我之后离开了,我悠闲的靠在门上,双脚蹬在门框上,有气无力的读书,这种飘逸的姿势无非是给静琼看的。
前排的一个男生羡慕的说:“林默,挺牛的,苏倩就这样治你,完全是放羊了吗?”
“林默挨批了。”钢丝几人在后面起哄,幸灾乐祸。
“哎!认真点,想叫林老师整治你几个呀。”我用书指着钢丝,“后面那个大傻冒,不好好读书胡瞟啥哩!”
教室的读书声让欢笑取代,下课的铃声伴随着笑声响起,我把书让前排的一个同学捎给静琼,便灰溜溜的逃走,不然少不了三班这群家伙的一顿涮。
昨晚的事情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我错了,那女生让几个男生帮她出头,找章烨的茬,当然这事是后来知道的。不消说,孟文辉是脱不了干系,至于中间的具体细节我不清楚,反正我的生活从那夜开始就波澜不断。晚上放学我回去有点晚,到房间发现章烨正拿着创可贴在贴伤口,孟文辉也在处理伤口,我一进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撂了句风凉话,实在是太意外,还有人惹这两家伙,不是找事吗?“你俩今让狗咬了,浑身挂彩。”
“你没赶上,刚才在这干了一架。”孟文辉将一块创可贴粘到腿上的一个伤口。
“谁这么势大,都跑到这闹事来了?”我吃惊不小,敢到这来的绝非一般的混混,我仔细的在脑海推测着,却想不起谁敢有这份胆量。
孟文辉估计吃了亏,以往的神奇劲被沮丧取代,“十二少,一群初二的。”
“十二少,从哪里冒出来的,咋没听过。”
“操他妈的,谁晓得从哪里蹦出来的,今晚还好只来了五个,不然亏吃大了。”
“章烨你没事么?”我看章烨老盯着镜子摸着伤口,一言不发的在小声嘀咕,好心的问。
“把我脸挖烂成这样子,”章烨一边贴创可贴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二文,伟子啥时候把家具拿过来?”
“今晚上,估计快来了吧。”
章烨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伤口,命令的说:“二文,你出去看伟子来了没有?要是碰到十二少的话跑回了说一声。”
“我一人?”孟文辉明显有些胆怯,“好吧1”
我坐在床上,腿搭在板凳上,问:“章烨,这事咋弄呀?”
“没想到栽倒初二人手里,这笔帐不算我的‘章’字颠倒写,十二少,今后有他好果子吃,林默,你帮不帮我忙?”
“看你说的,咱都是哥们,这事不用你说咱也知道咋弄。”
“我非叫这群狗日的付出代价。”章烨对着镜子,目不转睛地瞧着伤口,小心翼翼的摸。我以为他没事,想着今后该怎么应付将要发生的事,没注意章烨竟哭了,他看着脸上的伤口,手中的创可贴还没粘上去,泪水却流下来,正不停的拭,口里咕噜道,“日他妈,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窝囊。”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心里窝的慌。”章烨哭的更伤心。
“俅大一点事,哭啥。”我着实不会劝人。
“心里窝,窝的难受。”
等章烨情绪稳定下来的当,孟文辉匆匆跑进来,手里提了个斧头,我就纳闷啦,出去才多大会工夫就弄了个这玩意防身,我问:“二文,斧子从哪里弄的?”
“邻家碳堆上放的,先拿来用一下,”孟文辉对章烨说,“刚看见郭勇过去啦!”
初二的我认识不多,不清楚郭勇是谁,但从章烨的表情可以猜到一定是十二少中的一位,而且肯定与章烨动过手。章烨从孟文辉手中夺过斧头,问:“那狗日的往哪走了?”
“向北去了,估计还没走远。”
章烨气冲冲的嚷:“不要让我撵上,今废不了他,我就不姓章。”然后就跑出去,我和孟文辉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在原地。但马上意识到章烨要干什么去,我急忙喊上孟文辉追去。“二文,还不跟上去。”
 我们在外面找了好长时间,没找到人才扫兴的回房间。孟文辉从身上摸出一包烟,点了一支,大口大口的抽,章烨已恢复平时的样子,把斧头扔到床底下,朝孟文辉要了根烟,气愤的叫嚷:“算狗耸跑得快,不然今个非收拾收拾。林默,过来帮我贴一下。”
章烨左手夹着烟,右手从桌上拿起创可贴递给我,说:“贴好看一点。”
“你不是都贴住了吗?”
“这不行,贴斜了不好看。”
“就你事多,挂了彩还讲究个屁。”
章烨笑着,继续抽着手中的烟,吐了两个烟圈。我上前小心地揭掉章烨脸上的创可贴,他伸手这要护被我拦回去,只好叫:“哎呦,慢一点,疼!疼!”
“你还知道疼,忍一下。”我把生平的本事拿出来,尽量让他少受点罪,如此小心章烨还是咧嘴说疼,“好了,跟杀猪一样。”
 章烨站起身去照镜子,满意的笑着,便又坐下来抽烟。忽然外面有人叫,“二文”
“肯定是伟子。”孟文辉起身出去迎接,很快俩人便兴高采烈的进屋,不过每人手中提着两根钢棍。
“伟子,你可帮伙计大忙啦,这从哪里弄得?”章烨递给伟子一根烟,帮着点上。
“一根是我的,其他三根是那阵子青龙帮的几个伙计打架后扔到我那的。”
“你用这东西打了多少回架啦?”孟文辉问。
“鬼才记得。”伟子不屑的说,脸上透着洋洋得意的神情。
 孟文辉插嘴说:“你俩是不知道,上回伟子就是拿这条钢棍打刘琪,把那货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叫我俩从街这头撵到街那头,还不是跪下求饶,不然灭了那货。”
“过去的事,没有啥好提得,刘琪那狗耸老在我面前扎势,还抽了我一皮带,我气不过,就买了这根钢棍把那东西修理了一下,让长点记性。”
章烨把那几根钢棍拿过来看,说:“这还弄得好看。”
“你说这,缠一点东西拿到手里不滑。”
我凑上来观赏曾经风光过的铁家伙,发现已有锈斑。伟子点了一支烟,说:“自从毕业以后就一直扔在那,好长时间没用过啦,都放生锈了。章烨,今这事用不用伙帮忙?”
“我还能应付过来,再说有林默在,估计摆平这事没问题。”
“林默?听二文说过,不仅学习好,而且打架不含糊。”伟子恭维了两句。
我客套的应付,谦虚的说:“混的。”
“像咱这群人,能考上高中的没几个,基本上初中混完就混社会啦。能学动就学,你以为谁爱一天到晚打架,硬逼成这哩,人要是软了遭欺负。”
 孟文辉在一旁捧我,好像是在夸他自己似的,“伟子,你别看这货,上重点高中的料,到现在没出过全级前十名。”
“这么牛,的确没看出来。”伟子以一种特殊的眼光瞧我,说话也客气不少。他在这逗留了一会后起身要离开。“好了,时间不早了得走啦,要是有事就开口。”
我们送伟子走后,孟文辉把钢棍和斧头放到床头的可以触摸到的地方,以便用的时候随时能拿出来。况且这里变得不安宁,随时有发生打架的可能,床底下放点防御的东西心里多少会踏实些。
放了两天假,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切看起来很平静,我想可能是事情就这样平息下来。星期天下午我从三班经过,看到杨长虹和王海站在教室门口,于是上前打招呼,我喊叫:“神,虹虹,你俩站到这干啥,咋没去逛?”
“啊,林默,过来聊一阵。”虹虹热情的邀请,我没拒绝,加入他们的谈话。这才注意到王海的脑袋贴了大大的棉团,额头被隆重地包装了一遍,像个标志物似的。我无恶意的嘲笑:“神,咋挂彩了?不是故意耍个性弄成这样的吧。”
王海伸手摸了一下棉纱布,沮丧的回答:“让十二少闷了一砖。”
“这十二少到底啥来头,挺猖狂的,前两天找章烨的事,你咋也惹上十二少呀?没理由呀!”
“为了一点小事,不提了,反正在路上叫截住了,多亏遇上虹虹,”王海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杨长虹。
我对着十二少开始感兴趣,想弄明白是谁在他们后面撑着,在学校混了快三年了,自青龙帮解散后,好久没见过拉帮结派的。当然对十二少的带头人充满好奇,于是朝杨长虹打听:“虹虹,这十二少的老大是谁?”
“初二一班的郭强。”
“郭强?”我有点惊愕,郭强不是参军去了嘛?
“是另一个郭强,他老子在咱镇上首富,号称’郭百万’”
我算明白了,冷冷的笑,蔑视的说:“原来是扎他老子的势,简直是亏他先人,没本事就别在混,靠他老子。”
十二少的气焰太嚣张,这星期开始就一直听到他们打架的消息,令人气愤的是,专门找三年级的茬,这不摆明向我们挑衅。吴颉星期一让十二少中的老三给打了,原因很简单,吴颉到食堂吃饭的时候与十二少的老三挤的过程发生了点身体碰撞,被那老三骂了一通,吴颉气不过揍了那小子一顿,谁料下午那老三找了几个人围殴,结果当然很明显,吴颉吃了大亏。星期二中午五班上完体育课,辛运帷在水龙头前与郭强发生口角,让郭强揍了两拳,由于在公共场所,辛运帷被周围的同学劝住,没打起来。可事情没那么简单,短短两天,他们的臭名在学校传开了,没有实力的同学都尽量避免与十二少接触,弄得整个年级人心惶惶。我早想找十二少算账,连续揍了我的两个好哥们,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可我有顾虑,因为静琼的缘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决不会打架。这就是我的难处啊!离开静琼完全是为她着想,像我在学校混,本不该对女生有感情的,为什么就动了真心呢?吴颉已经找了我好几次,全被我婉言拒绝,他一定有怨恨,,觉得我不够哥们义气,反正任他怎么说我决不改变想法。真是觉得对不起哥们呀!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独自一人郁闷的趴在护栏上,要知道此刻我多么讨厌这样的生活,庸俗、乏味在周围蔓延,自己真想逃离,找个僻静的地方养养心。没多久,王海睡醒后找我去吃饭,我没好意思拒绝,跟着他来到食堂。
真是天下无巧合,有缘的人到哪里都能见到。静琼提着水瓶从水灶出来,恰好与我碰了个正着,我们的距离不到五米,彼此注视着对方。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这,以致于没注意到旁边跑出的一个男生,他一脚踢破静琼手中的水瓶,吓得我心紧缩成一团,额头冒着冷汗。幸亏热水没溅到静琼身上,不然的话非伤死我不可。那男生不仅不道歉反而尖声责怪起来,“长的眼睛是干啥哩!”
静琼是个有修养的女生,她恭敬的向那男生赔礼,没想那东西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倒理直气壮了。“注意点,算了,今个不跟你计较。”
我憋了一肚子气,恶狠狠的瞪那男生,拳头握得格格直响,真想揍那小子,于是对王海说:“你认识那个男生吗?”
“十二少中的老三。”王海回答。
我心里暗道:十二少的老三,不就是打吴颉的那家伙。由于静琼在,我不想当着她的面打架,耐着性子忍了下来。瞧着静琼受了委屈,我的心比谁都痛,注视静琼把摔破的水瓶收拾起来,静静的离开,她朝我望了眼,那眼神分明透露出对我的失望,她一定伤心透了。
“神,帮我给静琼重新买一个水瓶。”
“但我没钱。”王海以为我是让他出钱,说话都不敢大声。我从身上掏出这个星期仅有的伙食费递给王海,“剩下的给我拿回来,这个星期就靠它了。”
“没钱就不买了,那又不是你的错。”
“你咋那么多废话,只管把我拜托你的事办好就行了。”我想起去找吴颉商量事,对王海说,“我有点事,不去吃饭了,你先走吧。”
吴颉在教室里呼呼大睡,简直和猪一样,每次见找他都这样。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跟前,吹了两下,见他没反应,憋住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哎!起来尿下些。”
吴颉一下子惊坐起来,使劲的拍桌子,以示不满。“狗日的,想把我吓死呀!来就来嘛,吓人干啥,跟鬼一样。”吴颉好像明白了什么,高兴的结巴地问道,“难道你答应帮忙啦?”
 我点头默认,他兴奋的如同小孩子得了甜头似的手舞足蹈。我平静地说:“今晚你把十二少的老三叫出来,找个地方,最好在学校外面,把事情解决一下。”
“只要你答应,啥时都好商量。”
“就是这事,放学了过来叫我。好了,得吃饭去咧,咱一块去。”
“走,今个这顿我请客。”
“你不请都不行啦,咱现在身无分文。”
本来我是不想打架的,但是那小子不知好歹,那么多人偏偏去侵犯静琼,这是不可原谅!平时我都舍不得伤害静琼,当作珍宝一样的保护、怜惜,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这次算那小子倒霉,他彻底惹恼我了。
晚上放学吴颉准时过来,一起到初二一班找那老三,我在教室门口拦了一个同学让帮忙叫一下,片刻工夫那小子嚣张地出现在门口,我们走上去,吴颉说:“跟你说一点事。”
“有啥可说的,”我上去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地朝那小子吼,“说白了,今就是找你算账来了,要是害怕,可以当孙子,就不用跟我来。”
那小子装作镇静自若,推开我的手,恐吓的说:“放尊重点,有本事等一会。”
我知道他是要找帮手,这早料到了,所以并没有感到什么恐惧,就算他们一起上,今晚我也不会退缩。我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加重语气说:“奉陪到底。”
那小子叫了五个人,把我和章烨团团围住。吴颉根本没放在眼里,轻蔑的说:“这儿人太多,咱换个地方。”
一个人嚷叫:“换啥哩,想咋解决赶紧说,老子还忙着呢。”
“你怕啥,敢跟我来不?”我冷笑的问那小子。
“俅的事,谁怕谁呀。能行,咱这么多人还用怕他俩。”那小子替其他五人打气。在我们的鼓动下,这群人跟我们出去,吴颉把我们带到离学校不远的场地,这里堆了许多麦秆垛子。由于是冬季,人们夜晚很少到这来,所以空荡荡的。只有一轮冰凉的明亮的月亮高悬,照的夜晚像被冰封住一样。吴颉停下来说:“就是这。”
“有啥事要说的?”那小子仗着人多,说话带着霸气。
我笑着用手摸了一下鼻子,脸色立即由晴转阴,顿时雷雨霹雳。抡起拳头,一下子打在那小子的鼻子上,用力太猛了点,弄得我满手沾了血。那几个被我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才一哄而上。
吴颉早憋得一肚子气,下手一点也不心慈手软,拳拳下去好像力重千斤似的。当然这十二少不是浪得虚名,甚是费了我们不少时间。以一敌三是件不容易的事,三个人合起来包住,我用脚踹到了一个,背后也重重的挨了一下。我再一个高抬腿,正好踢在其中的一个脸上,当场撂倒在地去护住脸。耗的力气太多,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剩下的两个已打的我毫无还手的余地。那一刻不知怎的竟然想起静琼,想起她受委屈的情景。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像要从眼睛喷出来。我抓住打到胸前的一只手,使劲的拧住,一脚踹开.'啊'胸口的一股闷气终于释放出来,我下手变狠了,总算是把那两个家伙撂倒了,于是过去帮吴颉,当然剩下的几个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两下子把他们打爬在地,正在我得意的时候,一时大意让一个苟延残喘的家伙用砖拍到脸上,好在砖头不大,不然非要我的这条烂命不可。我向发了狂的野兽,便怒吼的连踹两脚,“偷袭,叫你偷袭!”然后我上去走到那老三身边,一把拎起他,恶狠的嚷:“你给我记住,明天到三班向静琼道歉,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认不得叫静琼的人。”那老三吓得说话直哆嗦。
“叫你今个骂了的那个女生,记起来没有”我乱起拳头恐吓道,“用不用给你醒醒脑?”
“记得,一定向她道歉。”那老三连忙晃手,刚才的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害怕。
我并没想真的要打他,既然目的以达到,自己也该收手。我放开那老三,喊上吴颉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忽然想起点事,扭头朝那群家伙喊:“哎!记着,我叫林默,想找我算账尽管到四班来,咱候着挨打。”
不消说和六个人打架受的伤可想而知,我和吴颉搀扶的到镇上的诊所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便各散东西,本来想留宿吴颉在我那睡一晚的,可这几天事太多,公社不安宁,就没刻意挽留,好在吴颉早找好了住处。
第二天那老三果然向静琼道歉,并赔了个新水瓶。我这才会心的笑着,看来脸上的伤没白挨。当然,我挂彩的事在三四班传开,见面就好心地关怀几句,尤其是方琼、舒佳、王国玲、李雪芬对我的关心简直让人备受感动,好像把我当亲人似的,什么水果、创可贴、纱布、云南白药之类的东西全部硬塞给我,真是关心过头。瞧瞧,同学们对我的友情是有目共睹的,绝没有丝毫利益的关系。但我觉得非常愧疚,辜负了他们的好心。为此我专门去找苏倩承认错误,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要知道做这样的决定我进行了多少矛盾的斗争,本想一心接受苏倩的责罚,要么写检讨,要么叫家长并记大过,总之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她根本不当回事,像对待小错误一样宽恕了我的过失。越是这样反而让我觉得更加惭愧,还专门找政治老师‘投案自首’,没想结果同苏倩一样,只是简单的让我反省一下而已,完全与他严厉的作风不相称吗?看来我是欲挨罚不能,真是没办法呀!就这样我打架的事便不了了之。
而十二少的运气可不佳,这几天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刚成立的小帮派在我们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终于散伙了,我就把本人所了解的情况如实的讲给大家。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自从我和吴颉那晚修理了十二少后,辛运帷、章烨跟着分别动手了。辛运帷让郭强打了之后一直忍着,他刚出狱的哥哥知道这事,在村子里找了几个人,在一天夜晚放学的时候打折了郭强一根胳膊,估计这事没几个知道是谁干的。那天放学我同辛运帷蹲在校门口聊天,旁边有几个小伙子在抽烟,眼睛跟恶狼似的盯着校门口。此时刚放学,来往的学生很多,堵的校门水泄不通。借着校园路灯投过来的光线,我感觉那几个人袖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就见那几个人扔掉烟,冲到校门口拉住一个穿红衣服的男生就是一阵狂打,原来那袖子里的家伙是钢棍。灯光的反射让晃动的钢棍透出冰冷的光,围观的人没一个敢劝架的,漠然的看热闹,把现场重重围住没有留下任何空隙。那几个的动作协调的如同经过训练一样,棒棒都打在如身上,却丝毫没有因混乱发出钢棍碰击的声音,只听见沉闷的拍击声和红衣男生的惨叫。校门口的情景十分混乱,趁着混乱那几个拿钢棍的匆匆溜走,坐上停在不远处等待的摩托车消失在黑夜。剩下混乱的人群和痛苦的嗷嗷嚎叫的红衣男生,几个老师赶来疏散着围观的学生。
而与此同时,章烨和孟文辉带着伟子借给他们的钢棍,把那天来公社打架的男生在路上截住修理了一顿,算是出了口恶气,这事是他们回宿舍后讲给我的,大概是真的,因为他们确实拿钢棍出去过。经过这几件事,十二少在学校基本上销声匿迹,再没听到他们打人惹事的消息。学校在那晚打人事件后开始着重检查初二一班,竟搜出一把砍刀,为此开除了三位,而十二少的其他人被留校察看,至于郭强,被打折胳膊以后整个人老实多了,规规矩矩的留在学校,再不敢骄横跋扈,估计在没有痊愈以前是见不到他张狂了。
经过这次风波以后,校风的确改观不少,再没听到有人打架。而我在这次风波中留下了一个永久的记号,脸上被刻上了疤痕:一个不太明显的‘人’字,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静琼事后给我写过一张纸条,内容早不记得了,只是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变远了,本来是朝同一个目标一起奋斗的,可发现竟背道而驰。静琼啊!你知道我是多么恨,讨厌自己所过的这种枯燥、庸俗的生活吗?每天做着违心的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四处流浪却没法停靠,这感受真的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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