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痕第十七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 青春偶像小说 - 小说

第十七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想回家，打开抽屉

翻一翻那留住的瞬间

还有翠绿的叶子

粉红的花瓣的书签

而且，我还想拿出一本《飞鸟集》

在人生岔路口

向远方的她招手——哀尘

烦腻的考试将要来临，又要为此而奋斗，何时是个尽头啊！做题，到底为了什么而做？恐怕青春是别想摆脱乏味的成绩。我一方面要应对考试，一方面要从复习中挤时间写东西。必须得赶在考试前创作完《蝶恋花》，趁与静琼的关系未到僵硬不堪的地步前交到她的手中。

日子没有多少变化，一切紧张而有序地进行。而我却抓紧一分一秒操笔冥想，坐在角落的唯一好处就是安静，仿佛命中注定坐到这是为了写《蝶恋花》。

清明节近在眼前，每天困在高墙紧围的学校自然感觉不出春的气息。在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的这种教学方法下，日子和日子没有什么区别，单调而乏味，没有一点乐趣可言。教室里爱折腾的同学总爱玩一种游戏，陈旧不变的话题，完全看不出这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对我来说唯一的安慰能站在窗户口往田野眺望。那儿有绿油的一片麦田，小渠流水，几处果园。更远处是层层山峦，烟云缭绕的美景。心情郁闷的时候，眺望一下感觉特好。而我现在忙于写作，无暇多顾，整天蜷缩在角落修自己的大作，像我这样为写好《蝶恋花》天天早读什么事不干，抱着自己的那首词百读不厌地朗诵，全是为写小说营造一种心情，真可谓用心良苦。

中午与璇带了盒绿豆糕和酸奶过来和我分享，像这种有福同享的小事经常有，自己觉得再正常不过，只是我有一件事未曾告诉她：我不喜欢甜食。但是为不伤她的面子，我随便从中取了两个。与璇是个会做人的班长，她把剩余的糕点给自己留了点，其余的全散给同学。

我笑着说：“你这图什么，平时自己爱吃零食，现在倒大方。”

“拿着吃的东西不给别人共享的话，别人心里会怎么想呢？做班长不容易啊！里外都得兼顾，不然班务搞不下去。”与璇郑重其事地说，“多羡慕你，清闲自在，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什么事也不操心。”

“不能这样说，我挺在乎班集体的，许多事暗地里干，你知道的，我喜欢孤僻不愿意人多。”

“我理解，可别人不懂你，还是多和大家交流一下，对你有好处。”与璇的表情平静，语气十分缓和。

“也这样想过，可咱班同学的性子没一个适合我的胃口，以前尝试过几回但失败掉噜！”我定睛注视她，“璇子，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可别生气，咱班里的同学太庸俗，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特别的···唉！没有，你也许会说整天捣乱、打架、旷课的特别，可我不是那意思，那些是不知羞耻的人把犯错误引以为荣。这特别是指有自己的个性，心里想的与行动吻合，而不是造作，人生是自己的，要走自己的路！”

“可大家都这样有什么办法。整天面对书本，是人都能变成白痴。”与璇若有所思，用手支着头与我对视，“这里是农村，不比城市。恐怕城里的学生压力更大，素质教育，开玩笑！把人越整越累，学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将来干啥，到头来考不上大学就直接回家，还不如专门学门技术，出去至少有事干。你说，咱出去能干什么？啥都不会。”

我笑着，心里头有点怪味道。“不管是素质教育还是应试教育，咱不管，教育部那些人爱咋整咋整。只要咱把该学的弄好咧，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段时间小说写的怎样啦？大作家。”与璇岔开话题，调笑地说，“让我拜读，拜读！”

“勿用着急，马上就完了，清明节那天基本上就可以竣工。”我把笔记本拿起来，捏着写过的一沓，“呶，已经这么厚了。”

与璇细声细气地说：“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我拿着笔记本犹豫了片刻，“可以，被感动的痛哭流鼻我可不负责。”

“谁倒让你负责。”与璇嘟囔地说。

“你俩说什么呢？”陆伟转过头来，嬉皮笑脸地说，“看起来挺起劲的，把我加上，行不行？”

与璇端坐好，神经兮兮而缓慢地说：“凤呀！我俩口子在说悄悄话你掺和什么呢！身上是不是有点痒？去，扭过去。”

陆伟好生冤枉，开口说了一句就被当头一棒打回去，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与璇太不给陆伟面子，总拿人家恶搞。陆伟哭丧着一张苦瓜脸，委屈地说：“林默，好好管教一下你当家的。”

“凤，喜凤，”与璇大叫两声，吓得陆伟赶紧扭头缩肩，趴着桌子上执笔做题。

“好我的与璇哩，保持一下在本人心目中的淑女形象。”

与璇作了个鬼脸，乐滋滋的看起我写的《蝶恋花》，这样我倒清闲下来，靠在角落时而望着与璇，时而瞧瞧教室里埋头苦笑的同学，时而透过窗户往外边的校园里瞅。实在是无聊透顶，我伸了个懒腰，想起现在已是春天，算日子应该到了春回大地的时间。这时的校外原野的风景肯定不错。我站起身打开窗往外眺望。身子俯在窗台木然远视，眼里的风景与以往的不同，虽说塑料大棚在阳光下反着白光但是不可能有如此白且自然的风景。如雪一般似的遮天盖地。这才恍然大悟，那是梨花。没想几天不注意外面竟发生如此大变化，心中不免有些喜悦，忍不住叫嚷与璇共赏。

“与璇，快过来看，好漂亮的梨花！”我拉了一把与璇，让她快点，仿佛这梨花如昙花一现似的转瞬即逝。她一点不怕羞，与我挤在窄窄的窗台上，欣赏着关中平原上每年一次最神圣的景象。

“全白了，真漂亮！”与璇感叹道。

我说：“自从初三和同学看过一次后，再没欣赏过梨花，好怀念那时的日子。”

“我也是，上了高中知心的朋友少多啦，大家整天忙学习，根本说不上话。哪有心思看花，人越活距离咋越远。”

“虽在人群中欢笑，但心却愈加孤单。”

我们趴在窗台你一言我一语地感叹。“你俩看什么？”陆伟发现我们往外看，好奇地探过身来瞧。这一举动惊动了他的同桌，后窗聚集了四个人往外看，好事的以外发生了什么大事争先恐后地朝窗户处聚，顿时教室里变得骚动，窗前拥挤地肩靠肩伸长了脖子瞧，有人耐不住性子喊：“看什么？”

“梨花！”

人群中一个抱怨：“以为打架了，原来屁事没有，虚惊一场！那破花有啥好看的？”

“没意思！”“无聊”教室里活跃的气氛渐渐平息，仅剩几个女生依旧趴在窗台看，其他的恢复了常态。这前后不过一分钟的工夫，我倒没有什么遗憾，只是为同学们可惜，儿时的心在渐渐消失啊！想起有一句话说山上的清泉流到海里的时候便忘记了自己当初的颜色。的确，用来描述现在的我们很准确。真不知再过些年谁会保存着最初的一份惬意。

下午的语文课，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我没按老师的要求来，执意写了一篇关于赞美梨花的文章，而且是班里做得最快的，一节课就完成作文，可以说是神速。这种速度完成作文多少与这段时间写《蝶恋花》有些干系，为写小说可是没少咬文嚼字的钻研文字的意思，古语云：痴文者文必工，痴艺者艺必精。应该是这个道理吧！

考试恍惚间就结束，我收获了两份喜悦，一是《蝶恋花》完工，二是考试成绩前茅。成绩出来的当天我便拿着《蝶恋花》去找静琼。但愿这一次能挽留住她的心，不然一切就真的算完了。这天晚自习后，我心有余悸地慢吞吞地朝高一教室走，总担心看到让人心如刀割的场景，那样自己要是控制不住的话，真会崩溃掉。到了教室门口，我变乖了许多，没有冒然闯进教室，而是请门口徘徊的学生帮忙叫，自己则惶恐地退到里教室不远的乒乓球案旁注视着静琼从门口出现。

“这边！”我朝站在门口的静琼挥手。

“有什么事？”静琼走过来，不冷不热地问。

“没事还不能来看你啦！” 我努力使自己表情自然些，心放平稳来掩饰内在的痛苦，说话装出还和以前一样的轻松幽默，“我写了本小说，是送给你的。”

“谢谢了，你写的东西我不能要，那一定花费了许多心思在里面。”静琼摇头摆手。虽然天黑乎乎的，但是从口气上可以猜测出她面无表情。

“这本来就是为你写的，如果你不要的话就毁了它吧！”

“花了那么多工夫，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它对别人来说是无任何意义的，你都不要它，留有什么用，还不如毁掉！”

“那我要，”静琼勉强答应，她顿了顿继续说，“你重新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生吧，我不适合你。”

“静···琼！”以前叫得那么顺口的两个字竟叫起来如此结巴，“还是那句话，在我心中不会放下其他人的，对你的感觉无人替代！”

“我只是把你当哥哥看待，不是那种感情。”

“随你吧！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但今晚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等你看完了《蝶恋花》再说。”我沮丧地叹了口气，伤心而悲恸地说，“你是你自己的，谁也不能左右什么！”

“聊什么呢？这里黑不溜球的，到教室坐。“静琼的同桌冒出来，嬉皮笑脸地插嘴。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站在那保持沉默，意思是让静琼把那讨厌的人给支开。至少现在我和静琼的关系还没到破烂不堪的地步，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你先回教室，没事···”静琼将同桌拉到一边，声音由大变小，最后成了悄悄话的分贝。她同桌听话的离开后，我咬紧牙关，心里痛得难受，几乎情感底线要被摧垮。我缓慢而悲伤地说：“你不是以前的方静琼，你变了，变得连我都不敢认！”

“我是变了，你另找一个喜欢的女生吧！”静琼的口气冷的如冬日里的寒风，硬生生尘封住我脆弱的心。

“静琼会回来的！”我控制不住内心地悲恸，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眼泪在眼中打滚。等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痛苦的没敢回头望，低着头径直回到宿舍。

内心的伤多了便感觉不到想象中那般刺心的痛，我很快从夜晚的悲伤中走出来。如往常一样吃饭、睡觉、学习，简直跟没事似的。第二天晚上我发神经的留在教室学习，这将以往放学从不在教室逗留的作风稍微进行了一番改变，可这一改变差点变成烤全人。晚自习结束我在教室待到熄灯，因为有一道数学题没解决所以借了根蜡烛，为了使光线明亮，我把与璇拉到中间的空座位上。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思考的题上，突然有人喊：“林默，衣服着了！”我一听这才意识到后襟已焦成一团，便赶紧和同学一并把身上的火扑灭。然而衣服很不幸，已变成焦炭。造成这事的人恰是一女生，她把蜡烛放到桌边，人却跑的不见踪影，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当然由蜡烛的主人负责。同学们为我打抱不平地责备那女生。我为使她宽心，拿出男生的气度，用一贯幽默的口气说：“头发着了没有？太幸运了，没有烧焦。人倒发型不能倒！差一点大家能吃烤全人啦！”

“我重新给你买件衣服吧！”

“不了，反正是旧的，不是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天爷逼着让我换衣服。”

“林默，买彩票肯定能中！”与璇开玩笑的说。

“第一次点蜡学习就差点成烤肉了，倒八辈子霉了，硬是逼着人不学，下回再不加夜班啦！撤退，回巢。”

第二天我在宿舍借了件牛仔服，那是件用碎布缝合的，一边是白色，一边是灰色的，而且袖子超长。穿上它简直就像个彻头彻尾的混混。我为此到教室没少受到讽刺，可这对自己有什么用呢，心凉得如冰窖，外界的小讽刺起不了作用。坐在教室的角落，靠着墙不断想念静琼，她伤害了我两次，可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怨恨，反而愈加思念，尤其是在读到那首《蝶恋花》的词时更是产生不了任何痛恨。人怎么就这么怪呢，使劲想忘记的却倍加相思。

同样的一份记忆，在铭记与遗忘中，我选择了铭记，这样做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既然相信缘分就应为最终的结果买单。付出的真情，没一丝浪费在其他女生身上，而全是在静琼身上。现在换回的竟是泡影，有什么关系呢，爱情仅是思维的抽象，单纯的给予并在内心深处无限的祝福。只要心爱的人幸福便可以心满意足，痛苦就让一个人来承受就够了。

与璇翻了一会书，沮丧地靠在墙上叹气，好像有满肚子的牢骚似的。我看见她如此，做朋友的应该尽点心，于是开玩笑的逗她：“与璇，这么失落，让人煮了！”

与璇把板凳拉到我旁边，淡淡的问：“《蝶恋花》写完了？”

“早毕了，都送给静琼咧。”我干笑掩饰内心的痛苦。

“那个女子娃幸福死了，像你这样全心全意地喜欢她，真是难得。现在痴情的少的可怜，我要是那女生就满足了。”

“其实，”我心头沉沉的，“她···让我找一个比她的女生。明显，我们完啦，我已尽力挽救可没用，她喜欢上另一个男生。”

“林默，”与璇端坐好注视我，“她没福气让你喜欢，为那样的女生伤心不值，忘掉吧！凭你的条件，人长得帅气，学习又好，另找一个比她好的根本就不是问题。”

“你不懂的，认识快五年了，一千五百多个日夜，天天思念，怎么说忘便忘。况且曾是我对她有愧，是我的原因让她变成今天的样子。”

“爱情路上别说谁对谁错，这不关你的事，别太自责。照我看，是她配不上你才对。”

“你看，扯这事干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笑着岔开话题，“把你弄得不高兴了。罪过！最近学习怎么样？下次考试可是要按成绩分班呀，好好准备。”

“完啦！一点都集中不了心思学习，”与璇说，“期末考试估计要沉底了，看进重点班要成问题哩。”

“别丧气，还没考试自己就气馁，这样不行。还是把基础打好，千万不要说那种没骨气的话，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进重点班。”我鼓励道，“璇子，努力呀！”

“别安慰我，自己有多大本事心里清楚，一天到晚学习可成绩不进反退。早知道我不是学习的料。”

“璇子，上回没考好是个意外嘛，那不能说明什么。像我高一那会，你也知道的，咱班倒数第一，刻苦学习了一个多月不照样考到前十吗？只要工夫下到绝对会见成绩的，天道酬勤！”

“你那时有耐力能抱住书看进去，可我不行，现在看见书就烦，怎么学啊？”与璇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自己别放弃自己，奇迹会发生的。”

“反正就这样，”与璇口气坚定地说，“如果高三进不了重点班的话，我就不学了。可不甘心一件事，我豁出一年的时间，非找一个一心一意喜欢我的人。”

“别这样想，”我厉声喝斥，抓住她的肩膀说，“我都坚信你会成功的，你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让自己向命运低头，你没有这权利。”

与璇的感情像垮了堤的洪水涌出，她猛然捏住我的手，用几乎哭泣的声音说：“林默，让我做你女朋友吧，我会真心实意地喜欢你的。”

我愣住，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束手无策，原来与璇喜欢的人是我，这点竟没有看出，一直把她对自己的好当做友情，看来我真是个白痴。本不想再让任何一个女生因为情感的事而受伤，可偏偏伤的总是自己最不情愿伤害的人。我轻轻移开她的手，用嘶哑的声音说：“璇子，我的全部感情给了静琼，这样对你不公平，对不起！”

“为什么？方静琼不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不能选择我？知道我多喜欢你吗？从高一开始，我总是偷着看你发呆，看不到你的时候心急如焚。那时你的心情低落，我是多么担心，打着各种幌子天天往你那跑，说笑话来逗你，与你谈谈心。你说喜欢安静的女孩，我改变自己的性子，不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喜欢。多少困惑，多少不眠之夜啊！你却天天对我提那个女生的好，她是叫方静琼吧，可我竟喜欢上你，这怎么如此荒唐！你的欢乐是在折磨我啊！而现在方静琼背叛你，她移情别恋，你为何不给自己爱他人的机会，也算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爱这东西不是游戏，哪能轻而易举地转移。我仅把你当最要好的朋友，在别无他想。就算此刻我心里承受着静琼带给的痛苦，但我还算理性，知道该怎么为爱负责。与璇真正喜欢的人不正是那种对爱虔诚而不会背叛的人吗。是的，尽管静琼错了，可我依然固守自己的感情和承诺。所以不能容忍自己在喜欢上任何人，否则我原谅不了自己。相信你这样好的女孩一定会有个好男生疼你的，而我是个感情缺陷的人，不能带给你要的快乐，仅能带来伤害和无尽的痛苦。”

“开玩笑的啦！”与璇拍了一下我的胸脯，竭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滑稽，“这两下就把你骗的团团转，太单纯了。”

“玩笑？”我苦笑道，其实是确有其事，与璇仅是留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我那样直接拒绝人家，传出去还不把她毁了吗？到时同学们会怎样想，一个不知羞耻的女生竟厚脸皮向一个失恋中的男生表白却遭拒绝，这会成为大家的笑柄。说实话在没有比如此圆场更合适，我得配合一下，“竟那我开玩笑，真是的，唉！又一个偶像倒了！”

“倒了再扶起来，”与璇装着老练的口气，“嫩娃子，不打扰你学习咧！”

我听了与璇刚才的话，感到自己对人有点轻重不分，对女生的态度握不住分寸，真令人忧心忡忡，这是个问题，看来今后怎么和与璇相处还得考虑一番。爱情这愚蠢的东西，毁了纯真的友情，简直像一块宝玉扔进泥潭中就在没有出头之日。纯真这东西是不容许有任何瑕斑，而我一直坚信男女之间除了让人疯狂的爱情，还有一份纯洁而神圣的友谊，甚至友谊比爱情更让人欣喜，然而爱情是疯狂的，我和与璇的友谊已让它毁掉，不能再如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与璇果真不再找我了，上课的时候总往其他地方跑，总之是躲避着不与我说话。而且暗地里同前排的同学将座位调换，直接从我的眼前消失。她搬书的时候恰好我没在教室，仅是留了张字条放在我的抽屉中，上面是这样写的：‘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就仅留下简单的几个字便悄无声息的离开，我拿着纸条，望着前排俯在桌子上学习的与璇，心却撕裂般地痛。没想到恋人做不成甚至连朋友的友情也丧失。这教室里唯一与我谈得来的女生从此要沦为陌路了吗？也就是说自己重新回归到孤单，一个人独行独往。心想：我坚守的这份感情到底是对是错？为它已失去两位最要好的朋友，现在还继续折磨我，把我变成离群的局外人。放弃那放飞的灵魂，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于她，那是不顶任何用的，相反，不停地追溯只是自寻烦恼和自我排斥。

我翻出《蝶恋花——香暗飘》小声地读起来，早已铭记在心中的句子顺口而出，出神地望瞧着这熟悉的校园，真有一种沧桑感袭上心头。对面楼上的一对男女正在那毫无顾忌地打情骂俏，从旁边路过的学生好像没看见他们似的径直拐弯，可见大家已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此时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可校园里安静得很，仅有零星几个在外徘徊。冷清的校园里孤单的花草树，这些植物的命运就太悲惨了，展现出各种英姿的吸引力却不及冰冷的书本。

“我要逃课！”我心里呼喊着，莫名的对这环境升起讨厌。我收拾好课桌后给陆伟打了个招呼便飞步流行似的闯出校园。学校是实行封闭式管理，但对我来说形同虚设，自己只要愿意还不是小菜一碟。出了校门感觉更落寞，原来自己习惯了学校那种枯燥乏味的方式，逃避出来反而不适应。上高二的第一次旷课，出来连自己都不晓得要干什么，反正觉得待在外面逛胜过留在教室傻学。教室是个约束灵魂的牢笼，在里面得面对各种复杂的情况，例如感情，学习压力，人际关系。而这些是最让人烦扰的。

镇上的娱乐场所除了网吧便是台球室，我空闲的无聊在网吧消磨，可里面的环境太压抑，自己对网络游戏没兴趣，又不喜欢网聊，硬撑了半个钟头后跑到台球室打发光阴，一直玩到下午放学才去街上吃饭。本来打算晚自习好好学习的，可被吴坤硬拽着去逛街，说实话我真不想去，但盛情难却，再说留在教室就得面对与璇，那样会比较尴尬的，所以继续旷课。离高考的时间近了，高三的秩序反而大乱，像吴坤这样的人更是肆无忌惮地旷课，反正老师管不住。问题是他每次旷课非要拉上我，根本没法拒绝。

事情总是爱聚在一起发生，这星期天恰好是静琼的生日。我已决定为她买件T恤做生日礼物，夏天快来临了，送件短袖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况且女孩们是爱美的，穿上新衣服总该有点喜悦吧。

星期六我没有回家，赖在宿舍一直睡到十点钟的样子，宿舍里仅剩我一人，其他人上网的上网，上课的上课。我懒洋洋从床上趴下来，洗漱完毕后觉得肚子有些饿，便决定到外面吃碗炒面填肚子。

学校里的活动的人相当多，大多数都是高一高二年级未回家的。宿舍门口的乒乓球案全让围得严实，其中许多还是我认识的，陆伟在那玩乒乓，看得我有点手痒，想顺便过去玩一会。我朝正在打球的陆伟喊：“凤，让我玩六个球。”

陆伟停下来，将球接到手中，连球拍带球一并给我，问：“这星期不回去？”

“不回，你呢，什么时候回？”

“一会儿，我家离这近，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将球拍攥在手中，开始便来了个回旋球。那边的同学稳稳地把球接住打了过来，我早把姿势摆好炫耀地对陆伟说：“看着，抽了！”球落案后被弹起的瞬间我一板准确无误地扇到另一边的案子上，并迅速地飞落到地上。

陆伟在一旁攘我：“没看出，还有两下子。”

“纯属运气。”

对面的同学把球捡回来，站到案前不停地将球在球拍上滚来滚去，眼睛盯着我，一副专业运动员的样子。“注意了，给你来个阴的，敢在我面前扇球。”对方说着一个轻飘的旋球飞了过来。我以为他定使劲，球只要碰到球拍就应该会便可过网。没想到球刚挨住板子就无力道，自然轻轻地掉在球案上。

“这球厉害，我不信接不住球，在来一个。”我做好迎接第二粒发球的准备，心不免有点紧张，自己完全处于被动状况。对方故弄玄虚做了个假动作，然后迅速发出一个长球。幸好本人眼疾手快，连忙后退两步，乒乓球已落到案子水平线以下的位置，我容不得多想，将拍子使劲往外拉出并喊道：“海底捞月。”球从案底飞了上去，速度极慢，估计落下的着力点应该在网很近的地方。这拉的球没多大力道，主要是靠落点后高速旋转的转向，这才是妙处。乒乓球吸引了围观的人的眼球，个个紧张地注视着这粒球的运动轨迹。

“回来，”球落在案子上迅速地往外旋出，由于离网太近，对手根本够不着急得扔拍子，但遗憾的是未能击中球。他苦笑的朝大家说：“太刁钻，够不到。”

我捡回球，笑着说：“5：5平，再一个，呶，你发球。”对方接过球，笑着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一球终结你。”

我没在乎他说的话，转头向陆伟吹嘘：“凤，看我最后一个球是咋扇的，只一下呀，学着点啊！”

“口气比脚气还大。”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独门绝技，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对方毫不客气地将球发过来，依然是个长球，不过球位有点低，不利于强扇，但刚才夸下海口，非扇不可。我使出浑身力气，左手护住衣服，防止被案子挂住，身体往后稍倾斜，凭感觉猛地抽下去。落空了！我身子靠到球案上，球快速朝地上飞去，我一急右脚伸出去挑，没想竟将球勾回案子上，对方以为胜球了，没料到这一下，丝毫没有防备。

“林默，这乒乓球不是足球，倒挂金钩在这是不适用的。”陆伟在一旁笑着说。

“手不够用。”我开玩笑地说，“凤，给你拍子。”

陆伟问：“不玩了？”

“不了，饭还没吃呢，”我拍着肚子，“不然它就要搞内战。”

我高兴地离开乒乓场，陶醉在刚才那几粒精彩的瞬间。走到高一教室楼旁时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瞧，心里的感觉顿时紧张起来。或许静琼一定在这周围的某个地方。我已感应到她的心跳，不然的话心怎么会跳的如此厉害。教室门口确实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竟朝我这边看，仿佛从前的感觉又回来了。我情不自禁地向她微笑。可心里暗想：“我们已没有关系啦！”然后准备扭头离开，没迈出几步就被那熟悉的声音唤住。

“哎！等一下。”

我停下来，心里却乱糟糟的。面对她无缘无故从内心升起一丝凄凉。静琼一改素日的严肃，笑脸相迎，不过脸色的淡白没让脸颊上的红晕遮住。好像在野生条件下长红了的苹果带有一层白色物质，此刻静琼的脸色正是那种颜色。我口气冷淡地说：“有什么事？”

“今天晚上我过生日，你来吧！”静琼热情地邀请，“到我教室门口去，这儿太显眼。”

我跟随着她走过去，如今的她比以前开朗多啦，说话也大方，没有以前腼腆，这本来是好事，可我却失望透了。她改变的太多，灵魂不再是想象中那个单纯、透明，已有一层厚厚的污垢让她在迷失方向，变得庸俗不堪，过生日！真觉得好笑。

“是去饭店吗？”我已知道一二，还是怀疑地问。

“嗯，我班同学非去不可，他们帮我都办的。”静琼说的很高兴，为自己如此受欢迎而自得，甚至有点得意忘形。“我同桌，给你说过的，他···”

“静琼，”我打断她的讲话，“别给我提任何人，与我无关。如果你念及过去，奉劝你一句，取消这场生日。现在还不是过生日的年龄，等什么时候自立了再庆祝也不迟。你不知道中间的规矩，乱七八糟！总之一句话我不希望你这样做。”

“可我同桌都与人家说好了。”静琼的笑容依旧。

“方静琼，你的车钥匙。”一个精神看起来萎靡不振的男生从旁边过来，“你老汉呢？”

“到宿舍去了，”静琼听到这样的称呼情绪上没有一点变化，对那同学和气地说，“在教室等一会，他马上过来。”

那同学斜睨着眼睛看了我一下，然后进教室，这一举动让我十分反感，那家伙一看外表就可以猜测出是在学校里混的，就是拿着父母的钱扎他爸势的人。而我是十分痛恨、唾弃这种人，加上刚才那样称呼静琼，要放在初三的话，非揍他一顿。我待他离开，用鄙视地目光看着静琼，不冷不热地说：“你都认识些什么人！”

“那叫王苟，我班同学。”

“别给我提任何人的名字，”我表示一种厌恶，特烦她告诉关于她班的情况，“你的生日我不会去的。”

这时她的同桌从拐角处过来，我不想看到他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冷冷地对静琼说：“下午五点半到我班教室来一下，有样东西给你，千万要记住。我现在有点事。”

“下午五点半，是吧？”

我点点头，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开。心里在想静琼的同桌一定在嘲笑我，还有她的同学都知道他从我手中抢走静琼，不仅是他周围的人群，还有我认识的人都知道静琼甩了我。他们或许在暗地里拿我开玩笑，而这痛苦全拜静琼所赐，自己却对她无任何怨恨。

在校外的面馆吃过饭后，我找吴坤借了些钱便独自一人在街上服装店给静琼挑礼物，可整条街转了个遍也没碰到中意的。于是我心一横，直接跑到渭清路去，这是要干什么呢？既然镇上找不到中意的，就到县城里去一趟，不信整个县没有一件衣服适合静琼的。

挤在车厢里颠簸到县里，一下车我便不顾疲劳地往县城最繁华的地段走去，县城的确比镇强百倍，街道平顺且宽敞，来往的车辆如流水一般连续，连过往的行人看上去也挺洋气的。商店一个接一个让我应接不暇。其实，我对县城并不熟悉，除了与吴坤来过几次，基本上再没踏上这块繁华的土地。时间容不得我在这耽搁下去，逗留太久的话就不能赶上四点半前的车了。

县城有一条街是专门卖衣服的，服装店自然很多，什么美特斯邦威，牧狼，老爷车，匹克，361°，七匹狼等，也有韩式风潮的衣服专卖店，可谓是应有尽有。别笑话我这乡巴佬没见识，见啥都稀罕。转了几家之后还没碰到称心的短袖，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木讷地随感觉进入一间不知是什么名字的专卖店。女店员热情地上来招呼：“请进，看上哪件？”

我环视地看了一遍店里的所有挂的衣服，突然感觉有一件橘色的T恤非常漂亮，一下吸引住了我的眼球，要是静琼穿上那件衣服的话一定会楚楚动人。由于是给女生买衣服，开口难免有点困难，脸烧得发热，害羞的说：“给一个女生买的，就那件取一下。”

“人来了吗？先试一试！”

“上学呢，来不了。”我打量了一下女店员，“基本上和你的身材差不多。我没买过女生衣服，提点建议。”

“是送女朋友的吗？”女店员不避讳，恬笑地说，“这件挺合适的，今年很流行的。”

“不，是我家妹子，”我忙替自己辩解，想到已经与静琼基本上没什么关系，女朋友这个词就显得有些荒唐。“你帮我取下那件橘色的。”

女店员用撑杆拿下衣服，递给我：“这件也很不错，很受学生欢迎，女孩子穿上比较好看点，是不是要拿这件？”

“可不可以替我试穿一下，”我小声低语。

女店员爽快地答应：“当然可以。”

她带衣服进更衣室，一会儿穿上橘色的T恤出来，样式如她所说确实很适合，而且她穿上显得也漂亮。她说：“怎么样？”

“就要这件了。说实话，你穿上这件衣服真的很漂亮。”

“真会说话。”女店员抿嘴笑。她重回更衣室把衣服换下来，并替我包装好。

“多少钱？”

“卖别人70块，卖你就给50吧。”

我不好讨价还价，从口袋掏出钱付了款就提着包出了店。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此刻得迅速赶回党睦。时间确实不早了，广场上的大钟已指向4：15，要不赶快就错过班车。于是急忙拦了辆出租赶到车站，恰好赶上一班就要走的公交。上天可真够眷顾的。回到党睦约摸花了四十分钟。

教室里仅有一个女同学在做题，她平时不大爱说话又是前排，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交情。我安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开始焦急地等待静琼的到来。偌大的教室，空荡荡的好像是专门为迎接静琼才显出比平常少有的安宁。敞开的门则如站岗的士兵，郑重而庄严。我从窗户往下瞧，下意识地寻找静琼的影子，但失望之极。约定的时间慢慢接近，静琼不会不来吧！我在座位焦躁不安，想象各种猜测的可能，灵魂一次又一次从地狱到天堂然后又回到地狱。真不敢相信，如此精巧的小门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一定是哪儿的魔鬼拦住她，将她藏匿，不让她出现在小门前。这么宽敞、宁静，这么庄重的门，这么可爱的人，不可能等不来静琼。我不再朝门口张望，唯独害怕时间到了之后幻想破灭。我自言自语地说：“静琼会来的，或许正在路上。”

我从抽屉抽出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真怀疑静琼是否已经来过了，没见我人才失望而归。又想象她或许根本没有来的意思。按现在如此紧张的关系来看，这并无可能。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静琼已站到门口，和第一次见她的表情很相似。本想上前迎接她的，可强烈的自尊心警告我别做那种傻事。仅是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而我依然平静地坐在墙角。

我从旁边的空位置取来一个板凳让她坐下来。也许是一种习惯吧！静琼自觉地坐进里面，这样便被围的水泄不通。她表现的格外镇静，脸上的笑泰若自然。我小心翼翼地从抽屉拿出塑料袋，微笑地说：“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

“是什么？”静琼好奇地问。

“自己打开来看看。”

静琼打开袋子，取出T恤衫看：“好漂亮！怎么没在党睦上见过这种衣服。”

“在县里买的，底下没有什么好款式，专门上了一趟县。”我淡淡地说，“回去试一试，看合身不？”

“肯定合适，”静琼的口气和以前一样让人暖心。从表情上明显的看出她的心情挺不错，“多少钱买的？”

“一点点，没花多少钱。”我不愿回答关于钱的事。

“一点点也得有个价吧！”静琼追问。

“50块。”

“你没有跟人家搞价钱？”

“在专卖店里买的，价格是定死的，没人跟我谈价呀！”

“让人骗了，”静琼摸着衣服，“值不了50块。”

“差不多啦，纯棉的。”我思忖道，“天慢慢变热了，这件T恤就能穿，静琼，真期待你穿这件T恤的样子。”

“还早着呢，”静琼抠着手指甲，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替我找个嫂子？”

静琼又扯这话题，她是在逼迫我。“静琼，还记得初三那时我们的承诺吗？当时你说的话一直藏在我心里，一句也没忘。你说过会和我一起看月亮直到永远，还有对你的三个承诺，现在还欠一个，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了吧？”

“是我违背诺言，如果真可以的话，就请忘记我吧！这是承诺，”静琼有些哽噎，“你对我的最后一个承诺。”

“为什么要这样？什么都可以，唯独这条不行，你知道除了你谁都不往眼中放，答应我别闹了行吗？初三的事已过去，你别内疚而这样对我。那时是我错了，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可以重新开始。”

“过去的事已没有回头的可能，我们已不可能了。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学习不行，长相又不出众，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重新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女生，把我忘掉。”

我受不了静琼这一句句‘忘掉我’她这是不负责，曾经天真而纯洁的静琼哪里去啦。和我一起看月亮的静琼难道这样消失了。曾经她的心那么好，容不得让我受半点伤。此刻，眼前这活生生的静琼一句话如一把刀子，把把插进我的心头，怎么忍受得了。“可不可以不提这件事行吗？曾经说好一起念高中，实现愿望，可竟变成这样，你放心，答应的承诺：考上重点大学，好好生活，一定会实现的，唯独这条让我忘记你，万万办不到。”

“我不值得你依恋。”

“这是我的问题，什么该坚持，什么该遗忘，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将来不管发生任何情况，想让我忘记你，除非结束了我的思想。否则，决不。”我斩钉截铁地说。

这一场谈话持续了好久，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长久以来我们已没有好好谈过一次话，每次被冷言冷语弄得沮头丧气，可是彼此之间的矛盾越来越难解决。曾经信誓旦旦的人，原本希望朝同一个方向共同努力，相对而行，终会有相聚的一天，谁料想在这条路上却背道而驰，愈走愈远。但愿彼此的选择在若干年后不会后悔，能寻找到想要的幸福。

本来自己对和好已不抱任何希望，自己明白是该退出的时候了，彼此这样纠葛不清，对静琼一点好处也没有，既然喜欢她就尊重彼此的选择。等今年高考结束以后，我进入高三就这样做。自己带不给她想要的快乐和幸福，和她强扯到一起，对彼此都是个伤害。我为她付出了一切感情，也不怕再扮一次丑角，成全了她。可是自己真的很难过，一份如此美妙的感情便这样化成云烟。造化弄人，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既然有缘分产生了爱情，然而却没有结果。天意愚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