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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青春偶像小说   会员:suyu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8/23 16:39:09     最新修改:2010/8/23 16:39:09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缘痕 第二十章 新住处的喜悦事》
【原创剧本网】作者:史雷磊
第二十章 新住处的喜悦事
 
容易忘记忧愁的人是快乐的
遗失了快乐的则是痛苦的
是呀!谁不希望每天都是一首诗?——哀尘
 
平静的生活总会有点波澜,九月的雨已下得太久,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天地浸泡在潮湿中,道路变得泥泞。阴沉的天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到人的心情,周三夜晚放学,我冒雨跑回住处和房东闹起矛盾,气得我当时叫嚷着这周不再此处住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有挽回的余地。正为此事忧扰,恰逢阴雨绵绵,找房子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已信誓旦旦的答应在周五搬离,今天已到星期四,住处完全没有着落,真想不出周五往哪里搬。早晨上完早读后,我郁闷地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雨景发呆,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默,吃早点去!”
我用呆滞的目光朝声音传来的放向望,原来是冯叶燕子,便勉强从脸颊挤出笑容说:“心烦着呢,哪有心情吃饭。”
“啥事把你给难住了,稀罕!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冯叶燕子关心地说。
我斜睨地看她,对她的好意表示感激,可告诉她有什么用。出于礼貌和试探心理,犹豫了会才沮丧地开口:“你知道哪有房子?”
冯叶燕子说:“这事?你算问对人啦!我住的那地方有个空房子,你过去看看能行不能行,话可说到前面,就是有点烂!”
老天真是爱给人来惊喜,我一听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说:“烂都没啥,能住人就行,燕子,放学带我去看看。”
“要能成,你准备咋谢我。”冯叶燕子睁大眼睛看我。
“走!”我慷慨的应诺,“早饭我请啦,燕子啊!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你不知道,这几天为找房没把我煎熬死。”
放学后我专门在门口等冯叶燕子,心情别提多高兴,这几天没少让人烦,头发差点白了,尤其是一想到再不用看房东那张比抹布瓜还难看的脸心里就乐。刚一看到燕子从楼道出现,我兴奋地喊:“燕子!”
“不吃饭呆这干嘛,”冯叶燕子装糊涂的样子,“又想请客。”
“引我到房子看一下,要行的话今晚上就搬家。”
“这么急,”冯叶燕子喃喃地说,“又没人和你抢。”
“连窝都没安定哩,你说能不急吗,饱汉不知饿汉饥呀!快走。”
燕子在我的逼迫下领路,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街上的雨水积得没有办法落脚。我和燕子顺着店面前的台阶移动,这时恰逢放学,街上的行人自然不少,骑车回去的学生披着雨衣在雨中穿梭,另有一些则不避积水地顺街踩,估计觉得那样潇洒。我们在一个巷子处的拐角停下,这是一处死巷,里面仅住两户人家。贴着墙根绕过一段泥泞的路,燕子将我领进一所老房子。
“这屋子里没人住吗?”我环视了一圈冷清的房子问。
“嗯,房东搬到新房住。这儿够简陋的吧!”
“还凑合,”我发现屋檐下摆着锅、碗、盘,里面的房底下堆满零散的东西,禁不住问,“这是工地上人的东西,咋放这?”
“前面街里盖房,工人在这住过,现在房盖完了家当扔到这还没搬,”冯叶燕子引我到里面的一间房,“就这间,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
我观察房间的布局,窗户的玻璃已碎掉几块,上面还粘满厚厚的泥巴,里面的一堵墙有个大洞,透过去可以看到另一边是个废弃的房间,地上潮潮的。头顶用篷布遮住,除此之外一无所有,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燕子,这房可有水平。”我仰头望头顶的篷布,上面传来雨水的声音,真像是在漏雨,“不会漏雨吧?”
冯叶燕子捏着指头比划:“只漏一点点!”
我开玩笑地嚷:“这是危房,早该拆掉!”
“你不在这住就算啦,早跟你说不行,这下信了。”燕子有些生气。
“谁说不住,不就是危房!”我果断的叫,“老板在哪里住着?我现在就说去。”
“你可要想好,这是危房,说不定明个直接就把你活埋了。”冯叶燕子嚷人,“老板在刚进巷子口左边第二家,你自己去找。”
“你呢?”我疑惑问。
冯叶燕子嗔视,怒冲冲地嚷:“吃饭!···等你住进来非请客不行。”
“你引我去,要跑错了事就大了。”我恬不知耻地要求,对燕子的生气完全不理就算了还要求人家再出面帮忙做事,实在没辙,谁让咱人笨脸皮厚,骂上两句是无所谓的。燕子被我烦得不得不在前面引路,没一会工夫我们就站到街道口,燕子指着一扇小红门说:“就那家红门,其他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像躲瘟疫一样地走开,跑到对面的饭馆吃饭。我还要准备多烦她一会,看来是没有机会。我按照她的指示走进小红门,门里十分狭窄而且堆放着洗衣机和筐子,估计是旁边两个小店的东西。我弯过障碍物来到院子,看见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在洗衣服,猜想那一定是房东。
“姨!”我礼貌地唤了声引起女房东的注意,“你这租房么?”
“租!”女房东边揉搓边说,“你想租房子?”
“听同学说你这有空房,专门过来看看。”我直截了当地说,“一个月多少钱?”
“十五块,”女房东考虑了片刻道,“你几个人?”
“两个人,”我想起吴颉拜托过给他在外面找个住处,恰好让他和我住一起分担一下负担。
“人太少。”女房东嘟囔,“我那房子大,至少也得三个人。”
她的话傻得逗得我想笑,一看脑袋不灵光,说起话一点水平也没有。我耐着性子说:“我包你那间一个月要多少?”
“不包,那房间要住够三个人。”女房东往衣服上抹洋碱,连连摇头。
“我给你出三个人的钱还不行,”我知道不给她来点解说分析一下利弊是没有办法让她开窍的。“现在都开学了,你那房间恐怕租不出去,反正空在那也是空的,我给你出三个人的钱,虽然人少但钱不短你的,再说也帮你在那边照看房子。”
“住都能行!”女房东掂量了片刻,作出让步。“得放乖点,不然不让你住!”
我乍听心里暗自高兴,想:可怜的女人啊!掉到钱眼里把脑袋弄坏了,句句不离谋利益的事。我装出十分老实的,看起来墩厚的某样绘声绘色地夸耀。“姨!这你放心,咱找的人肯定是那种一心学习的好学生,绝不会打架闹事。乖得很!再说现在已到高三了,谁还有心思惹事,都想找一个静点的地安心学上一年,这才舍得多花钱在外面租房住。你说是不是?”
女房东把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抹干净,坐到板凳上傻乎乎地自语,好像在心里掂量什么。她慢慢开口道:“我那边的房子确实挺安静的,一般是没有人到那去的。既然你要在那住,我替你收拾一下,啥时候搬过来?”
“今下午我就把被子拿来。”
“那边你去了没?”女房东的鼠眼滴溜溜地转,她考虑的太多。“可现在没有板给你支床,来了没有地方睡,这还得要找板。”
“没事!今在那看见一张铁架子床扔在里面,就凑合一两天。”我现在是别无选择,一心着急的换房哪还顾及那么多。
“随你便。”女房东憨笑,脸上的皱纹僵硬地排在脸上,仿若被水冲刷出来的痕迹。黝黑的皮肤显示出她经历的磨难,能让太阳灼成这样,肯定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将太阳从东方搬到西边。但思想太迂腐,满脑子盯着钱眼。话说回来,经历过生活煎熬的底层人群哪一个不是如此?她翕动嘴唇,稍微收敛起松弛的脸皮。带有些微扭捏地说:“先交一个月房租。”
我觉得可笑,在这没住前先付房租,真是荒唐!然而这段时间自己财政紧张,连连出现赤字,此刻身上可怜地仅剩几块零花钱哪能付得起房租,不过为先稳住房东不得不说两句好话,等缓上一两天工夫把吴颉骗出来的话,钱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于是我随机应变地说:“姨!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钱,等我今晚上搬进来后一并给你吧!”
女房东哼囊地勉强答应,不好意思地为她的作法解释道:“能行,我也主要是怕你这群娃住两天就跑了,平时那边我不常去的,管不住你们,没办法才这样的做。”
“看你说的,我既然住下肯定是一年。”我赔笑地说,“姨,我下午就搬东西啊!”
这件事没有事先给吴颉说,他是交过住宿费而住在学校的,没经过他的允许私自在外给找了房,这家伙肯定又要涮我一顿。但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得靠口才说服他搬出学校和我住一起才是关键,谁让他是我的哥们,不找他找谁!从女房东的屋子出来后我直接去学校找吴颉,想尽快把所有的烦人事一股脑办妥。
“阿彪!”我趴在窗户上朝教室里喊,这声音分贝是不会影响其他人的学习,因为像普通班如此大吵大闹是在平常不过的事。“出来!”
吴颉闻声从后门溜达出来,一脸笑容地嚷:“啥事?”
“我在外面找了个房子,你想住不?”
“俅的事,有房咱就住,”吴颉总是乱嚷,“高三啦,窝在宿舍这破地方就彻底完蛋了,早都想住在外面可找不到地方。”
“行,那你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搬。”
“太急了吧,放到明个,”吴颉感到为难,“东西太多,得拾掇一天。”
“随你便,”我觉得应该回教室上自习,向吴颉作别。“明个过来找我,咱先撤了。”
“林默,方静琼在六班哩!”我刚走几步就听见吴颉在后面喊。
我木然回头望了眼,心微微颤抖,但还是干笑两声后径直下楼了。此刻离上课还有段时间,教室后面几个爱闹腾的同学正围着一个拿眼睛的取笑,那个被围的学生梳着刘海头,一双惺忪的睡眼仿佛从未睡醒似的,脸上看上去脏兮兮的,说起话来一惊一乍的。虽然我对发奋型的学生没什么好感,自然不愿与其有太多来往,但是会与旁边的同学处好关系,至于其他则置若罔闻。尤其是今天自己心情比较顺畅,专门夹在人堆里掺和。
“哈巴!你帮我买一袋酸奶去,我给你一块钱跑路费。”一个头发卷的跟绵羊毛似的,戴着黑色边框的眼睛,穿件黑夹克的男生笑嚷。
“哈巴!两根烟。”另一个穿一身西装,一头短发的长相圆滑的男生诡秘地笑。
“你俩把哈巴当什么人。”站在哈巴旁边的另一个人插话,“一块钱,两根烟能打发了,是吧?”
“听见没有,”哈巴放下眼睛,耷拉着眼皮神气十足地嚷,“你俩小气鬼没钱再别耍势大,打肿脸充胖子!”
“哈巴长志气啦,你还想借钱不?”羊毛卷发的男生奸诈地要挟。
“哈巴,上回欠我的啥时还?”着西装的男生叫嚷。
我是半路插进来的,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看的清楚,他们公然叫别人哈巴就是对人一种侮辱,况且还是当众损,这简直是无视他人的自尊心。目睹这样一群人嘲笑捉弄一个人,哈巴却反而没想象中的愤怒,倒真想狗一样温顺,我心里不免同情,想帮他出头训斥一顿旁边的同学,毕竟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如此戏弄本班同学太不象话。此刻我耐住性子正犹豫不决,想着如何开口。
“不爱搭理你,借的钱权当救济穷人,不就几十块嘛一天总叫个不停。”哈巴厚颜无耻地叫。
“哈巴,你说的。往后谁要是借哈巴钱就是跟我过不去。”羊毛卷发男朝周围示威。
“谁爱理你,搞得跟马克思一样。”
周围的同学一片哗然大笑,你一言我一语地插嘴。
“修理一下哈巴!”
“哈巴发威啦!”
“哈巴牛逼了!”
我越听越气愤,严肃地嚷:“人家有名字哩,叫人家‘哈巴’好意思呀!那狗名给人亏你们叫的出。”
“人家哈巴都不介意你有啥不平。”羊毛卷发男生嬉笑地朝哈巴道,“是不是?哈巴。”
“就是的。”哈巴应诺。
“人家骂你哩!”我提醒了一句,希望他有所反应。
“哈巴!叫起来多亲切!”哈巴的不要脸精神真是伟大,竟发咬一口损我。“你别想挑拨我和同学的关系,安得啥心?”
差一点没把我气死,在大家面前把脸丢尽,遇上这样一个不知耻的东西只能自认倒霉。我咽下这口气,狠狠瞪了一眼哈巴后愤然离开。围观的人笑声四起,仿若看了一场滑稽的表演。我回到座位上暗想: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见过不要脸的,竟没有见过像哈巴这样的,毫无廉耻,不知好歹!
下午放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把大部分家当搬到新居,剩下的东西等晚上放学后取就可以。这场雨下得可够久的,快一周了连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下午搬东西无端给我增添了不少麻烦,此时自己的衣服还是潮乎乎的。
忙碌过后仅剩疲劳,我懒样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埋头苦读的同学们,想到上一次考试心里便不是滋味,感到压力如山般搁置在头顶。开学的第一次考试自己竟一不小心考到二百多名,这简直是毁灭性打击,如此靠后的排名可是本人上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虽说增加了一大批补习生,考的内容是高考的范围,但是自己退步未免太夸张吧!估计是暑期补习那段时间太放纵,才导致成绩一落千丈。不管怎样,噩梦降临在我头上久久散不去,自己一到教室内心便处在恐慌之中,隐约感到周围人讥讽的眼神时时在凝视,昔日的狂放和恃才傲物一下消失殆尽,仅剩下耻辱。害怕自己因此而后退,一蹶不振。于是用心良苦地将座右铭刻在抽屉里:退步不仅是耻辱,而且是毁灭。这样只要低头取东西时便可以看到,可以时时逼迫自己学习,现在唯一的就是希望快点再来一次考试,好让所受的屈辱一并洗涮。
高三这非人的生活把人突出的棱角磨得光滑如镜,使人没有一点脾气,像我现在整天嘴唇仅轻轻地翕动几次,一个字也不愿说,唯独这一开口时光流逝。真没想到曾经旷课、打架闹事的小混混如今沦落到此地步,自己一向口口声声说讨厌学习好的庸俗,而今如此刻苦不就是往学习好的靠拢,说到最后自己还不是自欺欺人。
熬到放学,我没有留在教室加班,立马回老住处搬剩余的东西。天黑咕隆咚的,街道上微弱的光不起丝毫作用,我从巷道窜出,走在破旧不堪的水泥路上,刚才一时大意在巷道一脚踩进稀泥中,反正弄脏了衣服,湿了鞋,干脆心一横,不避水坑一根筋直走。我费力地拎着袋子,手中又抱着一摞书,甚是累人。胳膊酸痛难忍,可又不敢放下来休息,黑灯瞎火地要不留神放到水中就有些划不来账。幸运的是这段公路比较短,没花几分钟就站到主街道。
大街上的灯光明亮许多,可以轻易地避开积水。在街道口的一家门面旁边休息了两三分钟,将手中的袋子换了个手,然后朝新住处方向赶,心里鼓励自己:在坚持会,马上到了。我抖了抖手臂,咬咬牙。此刻多希望碰见一个熟人帮我减轻一下负担,可运气不佳,放学出来的人群涌动但没碰见一个熟人。
胡思乱想着已不知不觉到黑巷道口,这是通往住处的唯一入口,我咽了口唾沫,一鼓作气冲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靠墙的一边堆放棉花秆和其他预备的柴火,而且这儿路狭窄且黑,空出的路仅容得下两人并排走。我小心落脚,害怕没站稳撂倒在地,凭着白天来这的记忆摸到大门前长松一口气。这地方可真是活的人间地狱,四周没一户人家,更别提有光线照耀。不知冯叶燕子住这儿晚上会不会害怕?尤其是进了黑巷子,那种恐惧不是一个女生所能忍受的。
我从身上摸出白天房东给的钥匙,凭感觉将门打开,进去后仅是用脚将门虚掩,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正准备把手中的累赘放下时外面传来两个女生的声音。
“妮,开门!”
“咦?门开着,谁到这来过?”
“是不是贼?”
“你别吓我,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门被推开,尽管伸手不见五指但我仍本能地朝门口张望。两个女生胆怯的探头,手中带着一个特小的手电筒左右摇晃,淡淡的光线照到我的脸上。
“谁?”一个女生大声叫嚷。
我平静地回答:“是我,刚搬来的。”
“林默,是你吗?”冯叶燕子在黑暗中细声地问。
我幽默地嚷:“不是我还能是鬼,看把你吓得。”
“哎呀!”冯叶燕子喊骂,“听见我回来都不吱一声,想吓死人呀!”
“没那习惯嘛。”
“燕子,你认识呀?”
冯叶燕子上前,黑暗中我隐约感到她离得很近,好像正努力睁眼观察,想辨清我的脸。我保持镇静,说:“把灯打开,黑不溜秋的啥都看不见。”
“妮,快一点开门。”
手电筒淡淡的光移动旁边的门上,很快房间里传出的灯光划亮黑乎乎的环境,这边稍微可以看到点亮光,我便以敏捷的动作打开门,迅速拉开灯。燕子帮我将放在门口的书拿进来,我把拎在手中的袋子扔到房间的角落,坐在铁床上休息。
“燕子,你随意,这还没收拾。”
“你今晚睡得下,乱七八糟的,不愧是男子娃。”冯叶燕子使劲按松软的铁床,“这破床能支撑起你。”
和燕子住的那个女生跑进来,她披散着头发,一张清秀的脸好像没有受任何病菌感染的梨面般漂亮,她拖拉一双拖鞋,笑着开口问:“新来的,叫啥名字?”
“唉,”燕子恍然大悟,赶忙介绍,“你看我都忘记介绍啦!林默,她叫林妮。”
“林默,”林妮面带热情,一点少女的羞涩感找不到。“跟我一个姓,说明咱俩在N年前还是一家人。”
我抿嘴笑着不作回答,可燕子就不乐意,斜眼笑骂:“妮,别丢人。”
“你看,光顾说话,”林妮笑说,“帮你收拾一下房子。”
“林默,是该收拾一下。”燕子随声附和。
“那麻烦你俩。”我表情恭敬地致谢,自己倒在女生面前羞妮,行动有点拘谨。
我将被辱从袋子掏出,燕子帮着展开褥子铺在铁床上,林妮则将刚才拿过来的袋子打开,取出一些零碎的东西,那里装了许多小玩意儿:自己的台灯,彩色的太阳镜,不倒翁,扇子,地球仪,笔筒等等。林妮似乎对那些感兴趣,边取边玩弄。淘气的把眼睛戴着,把地球仪转来转去。
“林默,你这些东西挺好玩的。”
我铺好床单,回头看了一下林妮,赞美道:“你戴上眼睛挺好看的。”
“真的?”林妮像孩子似的惊讶地叫,高兴地问燕子,“漂亮不?”
“挺酷的。”
我招呼两人坐到铺好的床上,总不能让人家净战在那儿,这太不礼貌。“别光站着,坐到这聊。”
林妮毫不客气地躺倒上面忽悠着,燕子没办法制止,在旁捂嘴笑。她过来坐下来与我说话,而林妮折腾了两下,估计觉得没意思了便乖乖地走到另一边,这可让人难受,旁边坐两个美女,吓得我不敢乱动,担心碰到她们会让自己羞红脸。自己的双手放在大腿上端坐,像个受了批评的小学生一样乖巧。燕子是个不爱说话的女生而林妮虽说认识不到一天,但看她活泼的性子简直像个兔子,明眼人一下便看得出是个开朗的女生。
林妮脸凑上来问:“你在几班哩?咋没见过。”
我简单地回答:“一班。”
“重点班,怪不得没见过,估计是一天到黑地钻到教室学。。”林妮说起话来嘴一嘟一嘟的,好像是在撒娇,神情有些可爱。
“哪里?”我不自然地笑道,“以前不认识,见了估计也认不得。你可别把我想得那么好,烂娃一个,混到重点班的。”
“谦虚啥。”林妮将眼睛放在鼻梁上,露出两个滴溜溜的眼睛看。“有女朋友没有?”
提到这种事自己感到有点为难,犹豫片刻后淡淡的回答:“以前初中谈了一个,现在散了。”
“还是青梅竹马,那女生现在在哪里?叫啥?为啥分手?”林妮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妮,你咋问这么多?审问呀!”燕子训斥道。
“没事,燕子。”我平静地回答,“过去的事有啥不好说的。她叫方静琼,在咱学校高二六班。”
林妮继续问:“是不是一直都想那个女生?”
我抿嘴润湿干燥的嘴唇,回想那过去的痛苦事,叹了口气说:“是我和她提出分手的,她背着我喜欢上另一个男生了···你要说不想是假的,本来难舍难分的一对,一下子没有了,能不想嘛,为静琼,我还替她写过一首词,一本小说···只不过分手时一气之下全让我毁掉。”
我停顿住,故意作轻松状,拍了拍手又作无奈的动作:“就这样完了。”
“那一定伤心死了。”林妮的声音十分悦耳,没有恶意含在其中。“没事,大不了再找一个,凭咱长得这么帅还怕找不到一个好的,用不用给你介绍一个,保证长得漂亮,淑女。”
“没那心思。”我干脆地回答,“再说谁跟咱,要钱没钱,学习还是垃圾,没有升值的空间了,干给人都不要。”
“哼哼!”林妮故意清嗓子,坐端正。“你俩看我漂亮不?”
“臭美!”燕子讥讽道。
“林默,你看是我漂亮还是你那女朋友漂亮?”林妮起身整理披散的头发,戴好眼睛,样子确实蛮好看的。
“差不多。”我在脑海随便地将她与静琼作着对比,“静琼文静端庄,你机灵活泼,各有千秋。”
“那看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林妮又坐下,竟大胆地用手挽住我的胳膊。“咱可是窈窕淑女,一堆男生追求我,本小姐连眼都不带眨一下。”
“妮···”燕子想责备她可找不到词说,仅能无奈的拉长音大叫。
我没有动只是憨笑,任林妮抓住那只胳膊,她的活泼大方讨人喜欢,自己对她有好感,要放在一般女生,谁要敢碰一下非跟谁急,没办法,个人爱好!但对林妮除外,和她在一块感到非常亲切,像自己的亲人一样,这或许是姓氏产生的效应吧。回想高中,自己除几个要好的女生外基本上不和其他异性来往,可以说是排斥,大概是害怕吧!
“别拿我开涮,”我面露和气,说道:“今后可以叫你妮吗?”
“你这些学习好的脑子咋不开窍,说起话咋这么肉麻。‘可以叫妮吗’浑身鸡皮疙瘩直掉。”林妮摘掉眼睛,打量我一番,嗲声嗲气地说,“今后在一起住算是一家人啦,可要多帮我把学习搞好,名字你随便叫。”
“妮,”燕子够辛苦的,硬生的没插上几句话。“时间不早啦!该过去睡觉,你没看林默都烦你了。”
“哪有,别多想,你俩想呆到啥时候都行。”我嘴笨拙的好好一句话说成这样,一向到陌生女生面前总是如此,说话没头没脑的。
“你想得倒美,谁愿意在你这待。”林妮起身要走,“明个继续再聊。”她笑得灿烂的如五月的阳光,反而朝燕子厉声地嚷,“燕子,你要住到这,回睡觉!”
燕子气得追出去打她,惊得林妮大叫着跑回宿舍,两人走后屋子清静下来。我坐在床上看着萧条的房间,呆在那乱想。房间连个书桌都没有,书堆放在地上有点凄惨。窗户得好好地修理一次,缺两三块玻璃飘进来的雨水已湿了一地。心里不免暗笑:“这地方可够破的。”我起身关了房门,准备熄灯睡觉。
“林默,”林妮在那边大喊,我应诺了一声。“晚安!”
我差点没笑出声,随着她也回敬一句:“晚安!”然后熄灯睡觉。躺在铁架床上,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女房东找来木板和框子用来支撑出一张床,其他的便不再过问。趁周末休息,我帮吴颉将放在学校的东西搬出来,当他第一次来住处,确实将他吓一跳。“这么破!”我笑着回答:“凑合过吧!”
东西搬完后,我们不得不想办法把凌乱的材料支撑起一张床,不然就要打地铺。林妮和燕子闲暇过来帮忙,她俩专门负责往墙上糊纸,这是为防止墙上掉土,所需的纸量太多,一堵墙要糊满没几十张是办不到的,用掉不少学校发的考试卷和试题来糊。吴颉一心忙着弄床,不知道我私做主张将他的试卷糊墙。等全部干完后,吴颉看着整理的干净的房间,忽然盯着墙上的试卷发愣。
“咦?这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咋这么熟悉。”吴颉疑惑的自语,但立刻怒吼:“林默!”
“阿彪,我错了。”我连忙讨饶,“不就是一点烂卷子,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吴颉上来抓住我的肩膀,如发狂的野兽般乱吼:“一点烂卷子,没经我同意,你咋敢动的。那些卷子复习还要看的,你倒好干脆糊墙,咋不用你的呢?”
对吴颉的这种大发脾气早已适应,他就这样,吼两句什么事没有。但局外人看了就要以为要打架。而我心平气和地嚷:“长眼是摆着看的,是先把我的用光了才用你的。”
“你俩住在一起矛盾是难免的,林默也不是故意的。”燕子在旁帮我解围。
“林默也是为把宿舍弄漂亮点才这样的,理解一下,你俩都是伙计。”林妮护住我对吴颉说。
听到两个女生的劝架,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阿彪,两个女生替我说情,别羡慕啊!”
吴颉松开手,连忙憨笑地解释:“没事,我俩玩玩。”
我坐到床上,笑着对林妮和燕子说:“你俩吓住了吧!放心,阿彪跟我从初一认识,他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的,要是他乱叫,一点事没有。可要是一句话不说,那事就大了。你俩没看我刚才一直都在笑,真是的,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
“就你能。”吴颉在女生面前乖得如绵羊。
“呀!林默你咋能这样。”林妮上来用柔软的拳头打,燕子也气得直瞪眼。我机灵一动想出一个主意,便带着试探的口吻说:“咱明个一起吃顿饭,今后住在一起便要相互照应点,算是咱们开个小小的Party。”
“燕子,明个不是你生吗?”林妮问燕子。
“嗯。”燕子含笑点头,她倒害羞的不好开口。
“我建议咱们明个自己做菜庆祝,反正外面有锅有油,做菜的东西都有,这样才有家的味道,还省一笔开销。”林妮用手轻按着嘴唇,睁大眼睛看着大家的表情,等待着支持的声音。
“可我不会做菜。”吴颉害羞地低语,算明白这小子只会在男生面前叫,见了女生立即披上温文尔雅的君子的皮。
“没事,到时当火夫就行了。”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林妮和燕子跟着笑。吴颉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嘀咕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就当呗!”
“那咱可说好啦!明个庆祝。”林妮见没人反对,高兴的唱起歌来,活像个唱歌的云雀一般欢愉。
晚上我没事坐在床上想着怎样用现成的材料给自己弄个桌子,冥思着是否能利用起来变废为宝。可怜地上的书,跟我风风雨雨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现在连个安置它们的地还没找到,不觉得有点沮丧。忽然想到燕子来这儿比较早,房间里应该有些材料,于是起身到邻房。燕子和林妮正靠在床上看书,我一进门就嚷:“这么刻苦!”
林妮喃喃地责备道:“进来都不说敲门。”
我二话没说低下头调转身体迈出房门,装作礼貌的样子,先‘咚咚’地敲门,然后轻声地喊:“林妮同志,可以进来吗?”
“请·· 进。”林妮逗得将书扔到一边大笑起来,燕子笑着说:“林默,你真逗!”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装出十二分生气的样子。“还一家人哩,进个门还得敲门。”
“来干啥?”林妮笑嘻嘻地问。
“找点东西。”我神经兮兮地东看西瞧地巡视,被墙上一个超大的纸扇子吸引,不停地啧啧地称赞。“这个扇子好大啊!能用吗?”
“观赏用的。”林妮瞧着墙上的扇子骄傲的炫耀。“没见过半面墙大的扇子吧!也是的,这谁能用了。”
“就是的嘛。”我眼睛移到林妮放书的桌子,走过去拍了一下。“你这桌子从哪弄的?”
“千万别乱碰!”林妮赶忙跑上来护住,说道:“底下是空的,这哪里是桌子,只一个光木板轻轻地在下面架着。”
我好奇地撩起塑料桌布往地下瞧,底下仅简单地用同样大的一块木板支撑,这让我高兴不已,真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板却在眼皮下,找的正是这样的方块木板。
“妮!”我有点兴奋,说话都洋溢着微笑。“我重新给你换个支架,这块板我要征用来支桌子。”
“能行。”林妮爽快地答应。“只要把这个桌子弄稳就行了。”
我转头询问燕子:“燕子,没意见吧!”
“妮都答应你啦,我能有啥意见。”冯叶燕子回答,然后继续看她的书,明显燕子较林妮学习刻苦,这当然仅是我的个人感觉而已。
花了一番心思,林妮房间里的桌子比以前更稳固,而自己也拥有桌子,其实,这两个桌子的脚全是用废弃的铁架子床折叠后放在那里的。弄好这一切之后,我坐在房中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书本整齐地摆在简易桌上,还有地球仪,笔筒,台灯,让人越看越高兴,学习的条件有了,郁闷的心情总算可以舒畅两天。吴颉从外面回来,他大趔的势子依然没变,未见其人先问其声。“林默!”声音消失后他跨进房门。
“桌子怎么样?”我骄傲而自豪地拍着杰作,“没少费心思。”
“凑合!”吴颉上前试验桌子的稳定性。
“阿彪,明个燕子过生,”我认真考虑一番后与吴颉商量。“咱弟兄俩不管咋样也得意思一下。”
吴颉坐到床边回答道:“你说怎么弄?”
“咱在街里买一份礼物吧!”我沉思了片刻,“送个工艺品,咋样?”
“不如送个大熊猫娃娃好!”
“能行,那现在走!”
“有啥说的呢。”
我们给林妮打了招呼后径直到街上的工艺点挑了个大娃娃回来,此时林妮和燕子已关上房门,但灯还亮的。
“阿彪!给燕子送去。”我怂恿吴颉去喊门。
“估计睡了,”吴颉犹豫不决,“明个再给吧!”
“看你这点出息,又不是要你命。”我朝房间里喊,“妮,睡了没有?”
“睡了。”林妮甜甜的声音从房间传出。
“先把衣服穿上开一下门,有事跟燕子说。”我和吴颉站在门口相对地笑,他看我如此随和,毫不拘谨,学着样喊:“快点,外面天潮。”
“来了,来了。”燕子不耐烦地嚷,很不情愿地打开门,劈头就说:“啥事?”
“呶,给你的。”吴颉将大娃娃从后面递给燕子。
“太意外!”燕子接过礼物,喜出望外地捂嘴笑。
“任务完成,撤退。”我手插进口袋,叫嚷:“回啦!”
隔了片刻,林妮在隔壁喊:“林默!”
“嗯!”我应诺一声。
“晚安!”
“晚安!”林妮这举动太可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弄得我跟着学乖。
雨水密密麻麻的在天空交织出一张天衣无缝的网,连续不断地下,房檐上的雨水有规律地往下掉,落到沿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曲雨之歌。这已经好多天啦,老天爷的泪水多的让人烦。住的这家屋子里,恰恰我们住的那两间不怎么漏雨,而其他地方均滴水,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简直快成水帘洞!工地的东西扔得乱七八糟的,从房顶滴下来的水打在地上溅起的泥巴粘的到处都是。放在地上的一点面粉已浸水,肯定是不能吃了。剩下的菜胡乱的堆在墙根下,由于长时间的阴雨绵绵,洋芋的芽长得很长,洋葱的根已扎进土壤。而碗和筷子放在一个架子里保持得还算干净,做饭用的锅则放在移动的灶膛上,旁边还有一台吹风机让灰尘蒙上一层厚厚的污垢,从房间里引出来的线有点让人担心,雨水一滴滴地落在露在外面的部分,说不准哪天电线老化后发生短路。
“这些工人简直是胡弄。”看了随意乱接的线我心生担忧。
“别抱怨!”林妮收拾着案板。“能做了饭就行。”
“咱俩买菜去!”我看着地上的发了芽的菜直摇头,那样的东西借一百个胆也不敢吃。“收拾的事交给阿彪和燕子。”
林妮将抹布扔到案板上,喊出吴颉和燕子,有条不紊地分配两人的任务,像个会持家的人,显得成熟老道。
“火夫,”林妮忍不住嬉笑。“把锅弄着烧一点水,待会回来要用。燕子,收拾的事交给你啦,我和林默出去买点菜,说,想吃点什么?”
“茄子,黄瓜,西红柿,芹菜。”燕子细细说出一些这季节可以看见的蔬菜。“想不起还有啥,到那你看情况买。”
吴颉补充道:“再买半斤肉。”
和林妮走在一起感觉如一对小夫妻似的恩爱有加,但实际上自己仅是个拎东西的随从。天下着濛濛细雨,本人幸运地与林妮共撑一柄伞,来了次亲密接触。虽然认识不到四十八小时但是关系密切的令人咂舌,声明一点,这决不是男女相恋的那层意思。自与静琼分开以后,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没心思再谈女朋友,一方面是自己没有充裕的时间用来挥霍,一方面是害怕与女生扯恋爱的事,另一方面是自己心已凉透,总之是很复杂的,对林妮,最多只能将她归于密友的行列。
和女生买菜又共撑一柄伞,甚是遭受行人的不少冷眼,自然不排除羡慕的目光。不管怎样,本人保持着安然自若的神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林妮表现的十分活泼,紧挨着我的旁侧,差一点就手挽手,丝毫没有流露出害羞的表情。等到菜店,林妮不厌其烦地挑三拣四的,我则如同木偶似的呆站,就等结账付钱,估计这才是主要的任务。
吴颉在往炉膛里扔碳,吹风机呜呜地不停地低沉地叫,雨水落在盛碳的破盆子里正好用来和碳,他用铁铲不断地搅拌,铲子与盆子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令人心烦,但看样子他干的不亦乐乎,并没有发牢骚。燕子则洗了几个干净的碗放在旁边,此刻站在屋檐底下与吴颉聊天。她看见我和林妮走进屋子便赶忙迎上前。
“买的什么?”燕子从我手中夺过袋子,张开往里瞧。“妮,买的挺多的。”
林妮接过袋子,走到案板前取出所买的蔬菜。吴颉嘴馋地凑上来,用商量的口气说:“可不可以吃一根黄瓜?”边说边伸手去取。林妮坚决地否定,但这家伙已拿了根,连擦都不擦直接咬了口。
“吴颉,你这人嘴咋这么馋,这是用来做菜的。”林妮娇妮地喊,顺手从案板上举起菜刀,恐吓式地威胁。“再偷吃,手给剁了。”
“妮!”我忍俊不禁地笑说,“人家当火夫不容易,体谅一下。”
“给,还剩半截。”吴颉将黄瓜掰断,把未咬的递给林妮。“我保证菜没做好以前决不偷吃咧。”
“这才算乖娃!”林妮调侃道,她拿来一个干净的水盆盛水洗菜。燕子过去帮忙。说实话,上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温馨,其乐融融,大家在一起不足两天的工夫却亲如一家,虽然住宿的条件差点,甚至房间可能漏雨,但是彼此之间照顾会使老房子的破旧变得喜气洋溢。
“妮,待会儿我切洋芋。”我吹嘘道,“凭咱练了几年的无影刀法,切的洋芋丝比你头发还细。”
“这墙是不结实,不然我非碰死不可。”吴颉拐个弯笑骂,“你做的菜,谁敢吃?”
“林默,这儿光看见你一个人清闲着,没眼色。”燕子喊起来,“过来帮忙洗菜。”
“NO!”我将音调拉得特长,正儿八经地嚷,“本人只负责切菜,其他事一概不干。”
林妮笑说:“耸势子,把洋芋、茄子皮削掉,让我们见识一下你所谓的无什么刀来的。”
听了这句话我径直走到案板前,操起菜刀朝空中挥舞了两下,嘴里哼哼:“人在江湖漂啊,谁能不爱刀,我左一刀,右一刀。妮,小样你可瞪大眼瞧,让你见识一下关中刀客的厉害。”
我装模作样的把茄子放到案板上,模仿电视剧里那些切菜的高手神色。“啊!”我大叫一声,刀在手中乱舞,然后猛地将刀拍到桌上,庄重而神秘地说,“大功告成。”
林妮看着切的茄子:“这茄子怎么没动,你这叫什么破刀法,乱叫两声,随便糊弄两下。”
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高手都这样,你别看外表好好的,其实,这个茄子已经在我的无影刀的攻击下受到极重的内伤,只要再过几天,它便会自动粉身碎骨,四分五裂变成茄子条。所谓武学的最高境界正是如此。杀人于无形中。”
吴颉和燕子被我逗得笑岔气。林妮推开我,嚷:“好了,别再添乱。给你分派个任务,去买上一些馍。”
“我还没讲完呢。”我忍住内心的狂笑。“欲知茄子的命运如何?待我回来再细细道来。”
“走了。”林妮推我到门口,“买热的。”
我乖乖地听从她的话转身就走,她转过身无奈的笑着对燕子和吴颉说:“这林默!”
冒着小雨我的心情却舒畅,镇上的馍铺离住处很远,步行得花二十分钟的光景,不过没关系的,本人有的是荒废的时间。街道上的行人很少,显得大街空荡、冷清。淫雨浸湿了眼中能看到的一切,洗净了灰尘覆盖的小镇。街上的树如换了身衣裳,葱郁又水灵,多亏是雨水的功劳,然而下得时间太久,毕竟让人感觉笼罩在忧郁之中。放眼望去是一片氤氲,天也朦胧,雨也朦胧。但阴沉的天气与我的心情形成强烈的对比,外界的阴霾影响不了此刻难以抑制的激动。我迈着轻松的步伐,神色从容如欢快的白驹在原野上奔跑的感觉。算起来,进入高中的生涯中,这种闲情逸致已快成岁月里歌,整天处在压抑的环境中,此时轻松愉悦的心情则显得如此珍贵。
从馍铺回到住处时,林妮已快把菜做齐了。我将馒头放到房间的桌子上,闲着没事欣赏林妮炒好的菜,红红绿绿的,真像那么回事,自己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燕子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进来,发现我眼珠盯着桌上的菜,笑嚷道:“不准偷吃!”
“啥时候才开饭!”我可怜兮兮地抱着肚子叫。“肚子都闹开革命咧,妮,做快一点,我快饿死啦。”
“忍一忍,剩下一道烧茄子。”林妮在外面喊。
燕子时刻叮嘱我别偷吃,可咱才不管呢,拿起筷子不管二八一十六就捡了快肉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品尝。这不能怪我,完全是种本能,任何动物看见好吃的时候,大脑皮层都会分泌一种物质使机体产生食欲,这是先天性的。留在房间里看着一桌菜不能痛快地吃很是急人,我受不了诱惑便跑出去看林妮炒菜。吴颉老实地坐在旁边随时准备柴火,他这举动简直与以前粗犷的性格判若两人,看来女生的力量是无穷的,连吴颉这号人都俘获的服服帖帖。
林妮炒菜的样子甚是好看,披散的头发随着身体前后晃动,像微风轻拂柳条,有点弱柳扶风的味道。她手中的小铲子不停歇地搅拌油锅里的茄子,时而停下来加料,时而用手撩垂到眼前的头发,透出妩媚的气质。林妮似乎感觉到我在注视,硬是从满脸的笑容中挤出几丝愠色,嚷:“有什么好看的!”
“妮,没看出,深藏不露。”我回过神,没正经地说,“谁娶了你非幸福死,睡觉估计做梦都偷着笑。”
林妮未急着回答,吴颉倒插了一句:“你不要方静琼啦?”
“火夫,填点碳,火凉了。”林妮搅拌着菜吩咐吴颉,然后微笑地朝向我:“林默,过来尝一下熟了没有。”
这次我很听话的上前,林妮用铲子从锅里弄出一块茄子,用筷子夹住喂我,这简直让我无地自容,犹豫地开口道:“这不好吧,自己来!”
“人家妮亲自喂你还不行,装啥君子。”吴颉明显是嫉妒。
“张嘴!”林妮像喂小孩一样,“啊!”出于小时候形成的条件反射,我不好意思的张开嘴,林妮小心地将菜放进我的嘴里,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热的茄子在我嘴里翻腾了几下,最终让我咽下喉,林妮问:“熟了吗?”
我回答:“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概念?”林妮没好气地嚷,自个又亲自尝了一口。“好了,火夫,停火,林默,弄个碗。”
我迅速擦了个干净的碗递给林妮,吴颉关掉吹风机,将碳铲随便扔到地上就去洗手。林妮把菜盛出让我端进去,她则将早准备好的清水倒进锅里后紧跟着进房间。
由于桌子是靠墙支撑的,只有两边能站人,所以我大方地将板凳递给林妮和燕子坐,而吴颉和我就干站着。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散发出诱人垂涎的香味。心里不免佩服起林妮菜做的这么香,要知道,现在的女生一门心思全用在学习上,会做饭的没几个。大家兴高采烈地边吃边聊,吴颉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吃相十分狼狈,好像是上辈子饿死鬼转世。而林妮和燕子显得拘谨,一小筷一小筷地夹菜,的确,女生吃东西的模样太礼貌以致于我俩男生不好意思放开了肚子吃,一边往嘴里填一边催促:“吃呀!”
“这给燕子过生,”林妮放下筷子说,“是不是少点酒?”
“你不说都忘掉了。”我咽下嘴里的食物应诺道,“阿彪买两瓶酒去。”
“不要多买,一瓶果啤一瓶苦瓜就够了。”燕子插嘴道,从身上掏出钱准备给吴颉,“这是钱。”
“见外了。”吴颉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馍,“不就几块钱吗?咱还是有的,你这样不是打咱脸吗?”
吴颉没接燕子的钱,二话没说就转身出去。我含笑地说:“一家人不分你我,这日子还长着呢,今后多少会遇到一些麻烦事,相互帮忙、往来,不用分得那么清。这种傻事今后再甭做。”
“亲弟兄都明算账哩!”林妮夹了口菜嚼着,斜睨着眼瞧我。
“有钱人才算账,咱穷得叮当响。”我以一种飘忽忽的口气调侃,“有钱喝酒,没钱喝凉水。”
“来!”林妮往里挪动,腾出一点空间。“坐这,站着都不闲乏。”
“给我两胆也不敢坐。”我连忙摇手。“这板凳那么短,仅能坐两人,再说你俩是女生···多少有点不方便。孔老夫子曾教育我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咱都是读圣贤书,受过圣人恩泽过的人。”
“书把娃脑子读坏了。”燕子嗤笑地说,“有点不开化。”
“林默!”林妮指着自己的头用手指划圆圈。
“你俩谁有神经病?”我不愠不火地道,心里冒出一个鬼主意。
“你才神经病!”林妮和燕子不约而同地笑骂。
“我不生气的,一般根据临床表现看,神经病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有神经病的。看来你俩病的不轻呀!但是···”我将音调特意拉长。“遇到我算走运了,估计上辈子拜佛烧香。你知道我是谁?精通医术,连扁鹊,华佗,张仲景,李时珍and so on见本神医也得放乖,所以你俩的病完全不用担心,就算把你剁成块块,咱也有办法拼到一块。”
“疯全了。”林妮在房间叫嚷,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小房间,一片欢乐。
“笑什么?”吴颉买酒回来被笑声弄得晕头转向,疑惑地问。
“林默给我俩耍坏心眼哩,坏透了!”林妮笑着撒娇。
“尾巴翘起来了,你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吴颉趁机损道,“难道你不喜欢方静琼啦?”
我红着脸苦笑,对吴颉表示无奈,他老是替静琼来刺激、挖苦我,可有甚办法,这家伙已养成习惯,很难改掉的。我面带厌烦的表情忿忿地以牙还牙:“非叫连香收拾你?”
“beer!”林妮对我俩的争吵不感兴趣,她使劲地用筷子敲着碗。“我要喝啤酒。”
吴颉将啤酒给了我一瓶,示意弄开。他一口咬掉盖子,装出一副经常喝酒的样子,而我最讨厌用牙齿咬,主要是因为在牙齿质量不好,搞不定那铁家伙,对此只能是无能无力。吴颉见我不动,冷冷发笑地夺过瓶子一口咬开。
“这是果啤。”吴颉将水中的果啤递给林妮,自己拿着苦瓜。“得找个盛的东西。”
“妮,”燕子说,“咱那边不是有两个杯子,取过来。”
林妮从板凳上起身到她的房间取来杯子,小心地顺着瓶沿倒,防止啤酒花冒出来,杯子倒满后她将剩下的果啤递给我。
“来。”林妮举起杯子起身,往后撩了撩散在前额的头发。“庆祝燕子生日快乐和咱们有缘住到一起。”
众人纷纷端起手中的酒,吴颉不乐意地嚷:“我没有杯子,总不能让咱拿瓶子喝。”
我说:“我不也拿着瓶子吗,大惊小怪!”
“你三个分一瓶,让我一人灌一瓶。”
“有没有人逼你喝!”燕子回敬吴颉,“来!来!”
“干杯!”林妮显得很活泼,像主人一般主持着饭局。“祝燕子生日快乐!缘分万岁!”
“干杯!”我们四人相互碰杯,然后各自解决手中的酒。吴颉一口气灌下半瓶,接着又狼吞虎咽。菜剩的很多,林妮和燕子似乎吃饱了,筷子随便地挑着碗里的肉吃。我以为俩人在是害羞不好意思。便劝道:“你俩吃菜呀!”
林妮回答:“饱了!”
“燕子,你别害羞。”
“我也饱了。”燕子放下筷子喝了两口酒。
我瞧了一眼吃相狼狈的吴颉,捅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点,然后转头对两个女生说:“不会吧?你俩吃这么少,加起来都没我多。难道是我俩人的吃相把你给吓住咧,太让人伤心哩!要不然在减肥?不可能吧,已经这么苗条还不满意。”
“咱吃相就这样,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气啦。”吴颉大口大口地吃着,好像谁虐待过他似的,吃相真够可憎的,旁人还以为是几天没有吃过饭。
“你不用客气,剩下这么多菜,你俩随意,反正我吃饱。”林妮亲切地问道,“燕子还吃不?”
“饱了,”燕子话未说完,刚喝的啤酒返上来打了个嗝,她赶紧用手捂着,脸稍微泛红,估计有点难为情。
“你俩真的不吃啦?”吴颉问,两人含笑地点头。“那咱就不客气喽。”
吴颉端起菜碗得意洋洋的笑,看样子很钟爱林妮所做的菜,气得我直叫嚷:“阿彪,我还没吃饱。”
“直接把你忽略。”
“你八辈子是没吃过饭,跟狼一样。”我骂道。
“你别说,”吴颉恬不知耻,塞得满嘴的食物还嘟囔,“在党睦这块地上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学校做的是锤子饭,简直不是人吃的,一点油水都没有,全是他妈的水熬菜,在街上吃没味道,吃不惯。”
“妮,”我转身朝林妮,“拐个弯夸你。”
窗外的雨滴沥地奏着和谐的音乐,房间里时时传出的笑声在雨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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