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祖师妙算神龙出世（下） - 古装武侠小说 - 小说

第二章 祖师妙算 神龙出世（下）

清晨，平和拿着柴刀和绳欲出家门，对着里面说：“娘，家中柴草已尽，今日我得一早入山，砍些树枝回来，然后再去买菜。锅里有粥，碗里有咸菜，来不及端与你了。”

平和娘扣着衣服，从里间出来，“和儿，你快些去吧，别管我了，我会摸索的。”

平和来到大山前，仰望着大山，心想：去山里试试运气吧！

山道中有一年轻樵夫正在砍树枝。平和爬山，问他：“这位大哥，你可知此山中何处长有仙草？”

“仙草？”樵夫摇头。

平和顺着小路又往上攀爬。

一中年樵夫在捆树枝。

“这位大叔，你可知此山中何处长有仙草？”

“仙草？你要仙草做甚用？”

“给我娘治眼睛。我娘的眼睛瞎了十几年。”

“难得你是一个孝子。”他思索片刻，乃说：“你可去那边山中寻觅，听人讲，最近那座山头在夜晚子时有金光出现，恐怕会有些奇异之事罢。仙草嘛，说不定会长在那山里头哩。”樵夫手一指。

“有金光出现……有仙草？”平和有些兴奋了。

平和：“大叔，你可去过那座山？可知道路怎么走？”

“没去过？”樵夫摇头，“不敢去。”

“不敢去？难道你就没看见那里的柴比这边多么？”平和指指。

“那里的柴再多也不敢去。”

平和笑道：“一个大男人不敢去？怕甚？”

“怕甚？你当我怕虎狼狮豹呀？我有的是力气，还怕拿不下它们！”樵夫拍拍胸脯。

平和咯咯笑起来，“那你怕甚呀？”

樵夫：“兄弟，你年少不更事，你想想，凡是那有灵气之地，那山精野怪之类早就知晓了，它们就不想沾些仙气么？它们可要比我们人跑得快吧，这山早不被它们霸占了。你去干甚？你就不怕被它们附体、吸血气？你不怕我倒是怕哩，我上有老爹，下有一群儿女嗷嗷待哺，我的血气是要留着给家人慢慢使用的。”

平和仍顺着山路往上走了一段，随手胡乱砍了几段枝桠，转头见那中年樵夫正背着柴禾下山，估计他已瞧不见自己了。平和便择道而行。

哪知他没走几步，就传来樵夫的声音：“小兄弟，你可要小心！寻不着仙草便赶快回家！”

“知道啦！”

平和与樵夫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头，阳光掠过，乍明乍暗。

平和走得汗津津的，站着歇息一会。

平和仰望那座最高的山头，双手合什，喃喃自语：“山精野怪、虎狼怪兽们，我平和今日来此，只是寻株仙草，寻着了仙草就走的……”

平和埋头攀登。平和猛抬头，见一道人（缥缈真人）在不远处，悠然走来。这道人相貌清奇，神情飘逸，行动之间似有一种祥光瑞气裹住他的身子。平和愣住了，料这道人有些来历，忙上前对他深鞠一躬。“仙长从哪里来？”

缥缈真人笑笑，“我不是仙人，只能替人医治病痛，算个走方的医生罢了。”

医生？平和心里一动，忙问：“不知仙师可能医治多年的瞽目？”

缥缈真人笑道：“百病都治，只除了瞎子不医。”平和听了，不觉“呸”一声，拔腿上山。

缥缈真人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性急？”平和说：“我家只有一个老娘，双目失明多年，偏你这道人百病皆治，不医瞎子，分明像是有意同我作对，我还同你讲什么？”

缥缈真人又笑道：“我虽不医瞎眼，可知还有一个专医瞎眼的医生，我不举荐与你，你上何处去寻？” 平和听他如是一说，立马不走了，向道人鞠躬说道：“小子为寻仙草替娘治眼睛，实因出来久了，怕老娘盼望，所以急于赶路……方才言语失俭，道长休怪。”

缥缈真人笑问：“这仙草可是寻到了？”

平和失望地摇头，乃道：“道长是出家人，慈悲为本，既有这等医生，乞望能告诉小子，明日好上门请他。果能医好我娘，小子必会重谢您。”

缥缈真人点头笑道：“你一个穷人，一天到晚累死累活挣钱赡养母亲，不得富裕，怎么说谢我的话，倒是‘出家人慈悲为本’这句话却有些道理。也罢，你我在此相逢，多少有点缘份。贫道也敬你母子节孝，今日就指示你一个去处罢。”

平和不禁喜出望外，又对缥缈真人深鞠一躬。

缥缈真人说：“离这山三十五里大水之中……”说着，缥缈真人便一把扯住他，“把眼睛闭上！”两人离地而飞起。

缥缈真人与平和飘飞来到灌口水边。缥缈真人指着水中，说：“这水下有条孽龙，修炼很久了。每天子午二时一定昂头出水面，吸取日月精华，口中吐出红珠一粒，光照水面，晶莹闪烁，此乃是它炼成的丹。这丹珠是无价之宝，能医你娘的眼睛，包她一辈子不再眼瞎。”

“啊——是吗？”平和高兴地叫出了声，“如此宝物，怎么取得？”

“别性急，我教你念一句咒语。然后用手一招，此珠必飞至你手里。将此珠藏回家中，挂在堂前，你想要什么，只须向珠默祝，都可应念而至。”缥缈真人教平和双手合成莲花印。缥缈真人说：“唵哩烘哩烘……”声音变小，缥缈真人问：“会了么？”

平和认真地点点头，即刻伏地跪拜。

缥缈真人：“不必多礼。今夜当来此处，牢记咒语，必可得手。那老龙见珠入你手，必来抢夺。到时我会在暗中助你……不必胆怯。”说毕，一阵风起，缥缈真人化阵金光，瞬息不见。

平和惊异，忙望空叩谢。

当夜平和与娘各自躺一床上。

两人辗侧，都未睡着。娘说：“和儿，你快睡罢，今日在外累了一老天。我已打好十双草鞋，挂在大门上，明朝记着拿去集上卖了。”

“嗯，记得哩。娘，你也快睡吧，时候不早了。”

娘翻个身，不久便睡着了。

月光如水从窗户处漫浸过来，照着平和。平和望着窗户眨巴眼睛，心如球蹦，哪能入睡。下午遇仙之事不敢对娘说，知娘胆小，却又不敢再动弹，怕惊醒了娘。

三更鼓响传来。好容易熬到这时候，平和便慢慢起身，侧目望娘一眼。娘睡得很沉。

平和轻手轻脚下床，提了衣裤，蹑手蹑脚走出里屋时，又回望娘一眼。平和系裤带扣好衣服，又朝里屋看一眼，没见动静，伸手去拉开大门。一提草鞋在门板上一荡，咣当一响，声音并不太大。从里屋传来娘的一声咳嗽。平和吓得不敢动弹，立在门前。听见娘翻身的声音，然后安静了。平和才小心翼翼拉开大门，侧身出去。

四野俱寂。一轮圆月已快游移至中天。

平和望一眼月亮，感到正当时，便拔腿跑起来。

平和在乡间小路奔跑着……直奔灌口水边。月光照耀着芦苇草丛，草叶轻轻颤抖。平和奔跑而来停在草丛旁。四下一瞧，忙钻进草丛，将身子蜷伏起来，紧张极了，屏息静气状、两眼注视水中。水面风平浪静。一轮圆月已在中天。草叶轻轻晃动。

忽然，风起浪涌，草叶一阵猛烈晃动。只见水中升起一阵红光。那红光从水底直透水面，惊得鱼虾之类纷纷逃开。那红光升上水面一丈多高，同时似有一种银白色的雾状物包围着那团红光。那红光状物对着月亮一上一下、一高一低地升沉着。

平和哪有工夫去看那水面的老龙呢，一见那红光升起来，便喜得几乎跳将起来。拂开身旁的草叶，于慌忙中……赶快镇定神思，双手结了莲花印，嘴里叽哩咕噜念那咒语：“唵哩烘哩烘……”平和伸手向那红光一招。霎间那团红光就向他直飞过来。那团红光落在平和眼前，光闪之极亮，平和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平和已顾不得死活，伸出两手，想要围住那红光，探取红珠。不料这红光却渐少渐稀……

平和手中似有握住一物，仔细一瞧，两手心中有一粒如李子大小、晶莹闪烁的红珠。

平和欣喜若狂，赶快握住那红珠子，起身欲出苇丛。忽地一阵狂风向这芦苇深处卷将过来，霎时天昏地暗、月色无光。只听得轰隆之声，宛如雷呜般，只在平和头顶上盘旋下来，吓得平和握珠伏地，大声只叫：“仙师救命！仙师救命！”

空中有声喝道：“孽龙不得无礼！听我法旨。”

缥缈真人在空中隐隐现身。

“我乃九天缥缈真人，怜你修炼多年不成正果，又念平和孝心格天，特借汝丹救母，兼立功行，普济世人。你失丹之后虽躯壳不保，但生魂仍可在此水间，你切不可离开一步。三年之后，这平和应逢灾难，那时他魂托于汝身，你两合身为一，自有一番功果，你与平和各得其所，正是一举两得，此时你们不必相仇。”

只听得轰隆之声转为呜咽声，紧接着风定雷止。

一轮皎月悬挂太空，万顷烟波光明闪亮。刚才那团红光出现之处，水面出现一个虚影的老龙头，望空点了几点，躲下水去，一时身形都不见了。

平和慌慌忙忙、恭恭敬敬地朝虚空叩了几个头，跌跌撞撞爬出芦苇丛，一路飞奔回家。

东方发白。平和一路奔来，挟珠归家。阳光影射进窗户。平和娘正摸摸索索披衣起身。平和身披阳光撞进家门，喘息一会。他不敢惊动娘，只紧握住红珠轻身走向里间。平和仍同往常那样走进来，柔和地叫了一声：“娘，你起来了。”

那知他娘的眼睛忽然睁了一睁，问道：“我的儿，你手中捏的是个什么东西？红红的，真好看。”

“啊——娘，你眼睛能看见东西了？！”

“啊——我、我的眼睛能看见东西了？”娘吓了一跳，不由揉揉自己的眼睛，“和儿，我眼睛真能看见东西了！”

母子俩不禁惊喜万分。平和见娘眼已能见物，便将手中红珠向娘面前一晃。

“你从哪里弄来这个宝贝？我一见它，两眼大明，竟然比年轻时还要明澈咧！”

“是吗？我告诉你……”平和靠近娘低语，娘听得又惊又喜。

平和大声说道：“娘，将它悬挂起来，可时时看它，包你一辈子眼目清明，再不会生出病痛来。”

娘连连点头。

娘找出绳线，连忙编织了一个小网。平和踩上桌子，从檩梁处系上一根绳线。那绳线就垂在条案上方。平和将娘编织的小网连上那根绳线，然后将红珠装进小网内。

“娘，你瞧！”平和从桌上跳下来，指指那悬着的红珠。

红珠散发红光，照彻内外。

娘抹着桌椅条案，对儿子说：“你还说求神仙不灵感哩……”

平和嘿嘿笑道：“娘，那仙人还说，这是颗如意珠，无论需要什么东西，只要对它默默地祷求一遍，便能如愿。”“这是真的吗？”娘似有不太相信。

平和说：“此时我饿极了，娘不是也未食早饭么？正好，求些吃食吧，娘，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娘眯起眼睛，想，“来碗面条吧。早就想吃面条了，哪舍得去买呢。”

“我也来碗面条吧。”平和用手搓搓额面，想想，又说：“再来一盘包子吧，每次路过包子铺，我就馋得流口水。”

平和双手合什，对着红珠喃喃几声。桌面上出来两碗面条，一盘包子，连筷子也竟然齐齐地搁在面碗上！母子两看傻眼了，然后坐下来吃这些食物。平和狼吞虎咽吃着。

娘望着儿子，不禁笑道：“和儿，慢些吃，小心噎住了！以后你可不用辛劳，顿顿都有这美食佳肴享用了。”不料儿子却停下来不食了，用手抹抹嘴，乃说道：“娘，这天赐之物，只能偶食几次，切不可贪。儿今后每日不得懒闲，风雨寒暑概不休息，仍与日常那般勤苦做工。”

平和正在屋外劈柴，汗流满面。娘坐着择青菜，说：“儿呀，如今神仙保佑，你我衣食无亏，生活有着。你年纪不小了，也该留心寻访一位有才有貌的姑娘，早早完了婚姻大事，就此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平和：“母亲慈命，孩儿敬当遵从，怎奈孩儿自蒙仙人赐珠，治愈娘的眼睛后，曾许下一个大愿：定要立下五百功行，才敢言婚姻之事。如今一月多了，常常留心着，并没甚事可容我施展，这五百功行，不知要到何时才能了愿呢？”

娘猛然醒悟状，停了手中的活，乃言：“儿子，那也不难，你想那仙家的宝贝原是用来救济这人世的。我儿既得之，就应该还之于人，这不但自己积德，也替那位仙师与那老龙爷立些功行。”

平和扔了手中斧头，欢喜地跳起来，道：“毕竟是娘见识高，孩儿怎么就没有想到？我这就去做个走方医生，凡有难治之症，只用红珠一照，包他去病延年。再有，遇上贫苦人家，我还可向红珠默祷，送些银米与他。这样，不到一年，孩儿定会做下千把件好事了！”

娘说：“很好。我儿见义勇为，不可怠慢。今日就去试试，只看那红珠到底行不行。”

平和笑道：“宝贝是不认得人的，它既然能治好娘的病，想必也能治好别人的病。”

平和怀揣红珠，走街串巷，见一户人家的旧门坎上坐着一老者，正在哭泣。平和询问道：“大爷为何事伤心？”

“哦，横事临门……”老者抬头，不由气愤地说道：“是那毛虎干的好事！”

平和：“毛虎又是何人？”

“客官难道连毛虎也不知道？这毛虎乃咱们灌口地区长官，经常仗势欺人……前日突来一群毛虎差来的官兵，硬说我家中藏有宝物，说一定要上交去毛府。我家祖上曾做过一些小生意，但绝无宝物。可是他们不信，便闯进宅中，强行搜索，翻箱倒柜，挖地推墙……找不到宝物，仍不肯干休，就将家中值钱的东搜走，连仓里囤积的一点粮米也背走了。”老者起身，指指院内。

老者家天井内，地已被挖掘三尺，厅堂里亦一片狼籍。平和又随老者走进后室，见囤内空空如也。老者说：“如今家中颗粒未有，今早儿子出去替人打短工，晚上回来吃甚么？老伴急着挖野菜、问邻人借米去了。”老者唏嘘……

“这毛虎也太霸道了！”平和说：“大爷，别伤心了，我保你不会饿饭。”平和拿出红珠，对它默祷。红光漫射。

那芦席围成的囤内平地冒出谷米来，渐多渐高，成尖顶状，直抵屋顶。

红光照得老者眼花缭乱，惊奇不已。老者望一眼那米囤，对平和说：“您，您是神仙吗？”

平和笑而摇头未言。

老者又指着平和手中的那红珠，手指发抖，“这是何物？”

平和这才说道：“大爷，这是一颗如意珠。它为救急穷人使用的。”

“啊——？”老者十分惊奇，乃好心劝导平和：“客官，我看您是个善良忠厚之人，如今得着宝物，千万别对人张扬，要将它藏好啰！万一被那毛虎知道，定会被他抢去的。”

平和说：“大爷，不会的。我又不去他家，我只是救急穷人才用用它。”

老者送平和出来，对他道谢，并将装了粮食的一只小袋硬要塞给他。平和推辞不要，奈不何老人家，只得提了那袋子。

一老丐正在向行人乞讨。平和走到老丐身边，顺手将那只袋子送与他。老丐喜得直向平和叩头致谢。

平和走到一个村子里，有哭声传来，“孩儿他娘啊，你千万别走哪……”平和驻足张望，问乡人出了何事？

“王家媳妇病得很重……说不定这就要死了！”

“王家媳妇也太年轻了，今年刚二十，抛下个三岁的孩子，你说可怜不可怜！”

乡人皆摇头表示同情。平和便朝传出哭声的人家走去。

王家室内床上卧着一年轻女人，一脸病容。一年轻男人悲哀地跪伏在床前。一老年女人咽咽呜呜，牵着个头顶结了两个鬏鬏的小囝守候在床边。那年轻男人嚎淘大哭：“孩儿他娘，你去不得呀，留下我怎么办……”

平和径直闯了进来。这家人猛见一陌生人，甚为惊异，便住了哭声。

那年轻男人：“你是何人？为何闯进我家？”

平和说：“我是走方医生。”

“医生？”

“你是医生么？”

那年轻男人和那老年女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却慌忙按着那小囝一齐给平和下跪。“医生来了！谢谢老天爷保佑……”

平和：“快请起来讲话，你媳妇到底怎样了？”

年轻男人哭丧道：“她肚子鼓得老高老高……曾请村里医生看过，说肚子里并无疱块，可能得的是鼓胀病。”

老年女人：“吃过几十副中药也不见好转，我们穷家小户的，能娶个媳妇进门也不容易，用尽了全部家财……如今实在无钱请医生。”

平和说：“她还没有死吧？”

年轻男人：“大概没、没吧。”

平和说：“人没死，你嚎哭个什么呢？”

老年女人：“刚才像是昏厥过去了……”

年轻男人：“我在喊魂啊，想留住她。平日我们夫妻恩爱，她也舍不得这个家。”

老年女人：“医生，快去看看吧！”

平和站在病床前，一把撩开被单。

果然一个大腹拱着！

平和取出怀中那粒红珠。

红珠光芒闪烁。

红光漫射在那个大腹上，大腹中似有水般，轻轻晃荡起来。平和说：“快去取个盆来，让她撒泡屎！”

“啊，啊！”一家人正看得目瞪口呆。

年轻男人对那老年女人说：“娘，快去取个盆来！”

平和对着红珠默祷。

婆婆在里间伺候着媳妇拉尿，平和便与年轻男人出去。

一群乡邻挤在这里看热闹，七嘴八舌……

“这屋顶红光闪闪的，怎么啦？”

“说不定是神仙下凡来了……”

平和与年轻男人出来。“医生，我媳妇能好吗？”年轻男人问。平和笑笑，“能好。”

老年女人端着盆从里间出来，一边颤颤地走着，一边叫道：“拉出来了！拉出来了！”

有人凑近来瞧，是大半盆血色脓尿。恶臭难闻。众人皆掩鼻避开，让王婆婆出去。

这时那王家媳妇竟然出现在里间门口，一脸光鲜。

王家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平和脚前，叩着响头。

“神仙！”

“神仙下凡界了！”

人群里突然暴发出呼喊声。人们纷纷给平和下跪。

“众乡亲请起，”平和掺扶几位老人起来，说道：“我不是什么仙神，只是得到仙神赐与的一粒红珠……我将替天行道，济世救人。”平和从怀里取出红珠。红珠光芒闪烁。

众人：“啊——！”

平和乃说：“这是一颗如意珠，包治百病……”

众人争相观赏红珠。

“神珠医生！请去我家，我爹咳喘已多年……”

“神珠医生！先去我家吧，我儿昨日从高处跌下，伤了筋骨……”

“神珠医生！……”

人越聚越多……

“神珠医生！”越叫越响亮。

平和便欲随众人之邀而去。王家男人拉住平和，“恩人，我如何谢你哪？”

平和笑道：“你家如此贫困，如何谢我？”未等他回话，只见王家媳妇端来一盅茶水。平和就指着那盅茶水说：“那我就受下它吧。”平和接过茶盅，一饮而尽。

平和随众人拥戴而去。

一片片水田毗连，中有星散农人插秧。

平和风尘仆仆出现在田边路上。

一地主管家立在田埂上，对平和喊道：“这位壮小伙，可是来做短工的？正好插秧，人手不够。”

平和点点头，问道：“管午饭么？”

管家：“管。”

于是平和卷起裤脚，走下秧田……飞快插秧。

管家：“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手！”

不远处水田间发出“啊哟”一声惨叫。“不好了，三娃子被蛇咬了！”几个农人围在田间一处。

“哇呀，是七步蛇！狗日的——跑了。”有人朝水里掷石块。

“惨了！被七步蛇咬了，这人最多只能走七步，就得倒地！”

“倒地了，再爬起来嘛。”

“倒地就是死了！”

十六七岁的三娃子坐在田埂上哭叫：“怎么办哪？快去喊我爹，带蛇药来……”

听见这些话，平和扬起头，脸上是汗，身上是泥。平和拔腿出了水田，在田埂上奔跑。

管家站在另一条田埂上，对平和喊道：“你这人，可是来做工的，不能去看热闹！”

平和不理，仍在田埂上跑。管家：“你再跑，今日午饭就跑没了！”平和亦朝他喊道：“我不吃你的午饭了，这半日算是白干的，可以了吧？”

平和跑到三娃子身边，大声说：“我有蛇药！”

众人：“快，快拿出来！”

皱着眉头、面色发青的三娃子将腿脚伸伸……让平和看。蛇咬在小腿上，乌青中呈现红瘀，一条如蚯蚓般的黑血趴在创口处。

“谁去抓把泥土来，抹在三娃子腿上？”平和一边说一边洗手，欲取怀中那红珠。

“哪有这种医法，这不是叫人死得更快么？”有人嘟囔。

竟然有一人弯腰取了一捧稀泥，胡乱朝三娃子腿上一抹。他说：“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这时平和已取出红珠。平和对着红珠默祷。红珠在阳光下晶莹闪烁。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鸦雀无声。

三娃子的脸：由青转……黄转……黄白……转红润而正常。三娃子对众人说：“不疼了。”

平和说：“三娃子，你下田去把脚洗了。”

三娃子疑惑一下，然后腿脚利索地一蹦，站在水田中，扬水将腿脚上的污泥洗了，然后腿脚利索地爬上了田埂。三娃子一双腿脚干净，皮肤光洁。

众人这才会过神来，向平和作揖致谢，

“三娃子，还不快过来道谢！”

“今日要不是遇上这位神医，三娃子，你小子早就一命归西了。”

平和说：“我不是神医。是这粒红珠子的神力。”

“神医，这粒红珠子又是什么？”

平和道：“这是如意珠，乃仙家所赐，专救急难。”说罢，平和便告辞离去。

这群农人站在田头挥手目送平和。“神珠医生！”叫个不停。

平和怀揣红珠，走村串巷，一心济人，不取银钱，转眼就是三年了。平和这人善良诚实，口出实言，性情爽直，见人危难，必相救助……如此三年过去，这平和是‘大善士’、‘ 神珠医生’的名气传得远近皆知。”

毛虎是灌口地区最高官长，住宅也不比一般百姓，那是黑瓦，飞檐，白墙，红柱，红漆门。

一日毛虎与妻子胡氏正在厅堂里坐着饮茶闲聊。

毛虎笑眯眯地说：“昨日又讹来十两银子。娘子，你可猜到那是谁家的？”

“你干的事情能瞒得过我？”胡氏眼一斜，用碗盖掠掠水面的茶叶。

毛虎：“哈，这次差李六出去时，你就不知……”

“是开福当铺的银子！我不知？”胡氏嘴一撇，“那开福当铺的刘掌柜抠得钱都捏得出水来，你居然能从铁公鸡背上拔来一根毛……”

毛虎手势示意，压低声音，“告诉你吧……”胡氏将头凑过去。

这时毛虎的女儿正在花园里赏花游玩。她忽然捂鼻，问身后的丫环，“彩香，哪来的一股腥臭气味？”

丫环吸吸鼻子，说：“腥臭气味？小姐，我没嗅到。大概是王妈在烧鱼，今早我看见厨房里有鱼……”没等丫环把话说完，只见小姐身子歪斜几下，手扶一株柳树，嗤溜滑落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丫环忙跑上前去。小姐靠树根歪斜着，翻着白眼，口吐沫儿。

丫环骇得大声呼叫。“快来人哪！小姐不好了！”丫环的呼叫声直穿了进来。

毛虎夫妇大惊失色。“当啷”一声，茶碗从胡氏的手中迭落，茶水溅泼一地。

丫环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刚才小姐在花园里……”

毛虎很快镇定了，喝道：“叫管家派人，快去请医生呀！”

小姐闭目躺在床上，医生正在为她拿脉。毛虎夫妇立在床前，管家、丫环候在一旁。

医生说：“脉象挺好的，她没有病。”

“没有病？”毛虎说：“那为何昏厥几个时辰仍不醒的？”

医生道：“老爷别急，容我使个法子试试。”医生为小姐扎银针，头上、脸上、耳朵上都扎上针。他这根捻捻，那根捻捻。

“醒了，醒了！”胡氏：“老爷，她醒了。”

小姐果然睁开眼睛。

“女儿，你醒了！”

“女儿你受苦了。”

毛虎夫妇望着她一个劲地说。

此时的小姐已不识认爹娘了，不作声，一咕碌坐起身，环视左右，乃道：“快拿吃的来！你们要饿死我呀？”

毛虎挥手，“还不快去！”医生管家等一干人退去。

平和与娘在堂屋里说说笑笑正在编织草鞋。

平和：“娘，我也忘了记着，发愿的这五百功行到如今可有了？”

娘点点头，“都三年了，千把件好事可是做下了吧。”

一风尘尘仆仆中年男人朝此走来，立在大门口朝里张望。

平和：“这位客官，你找何人？”

来人这时认出平和，忙进屋内，朝平和跪下，嘴里一个劲地喊道：“平和大善士，神珠医生，可寻着你了……”

平和问道：“你可是中原的何先生？”

“正是。”

“为何千里迢迢赶来，难道家父的病又犯了么？”

何先生：“哪里，家父自被那红珠照射之后，身体一直十分健朗。不久前做完八十大寿后，就硬催着小儿来灌口，给神珠医生送些银钱，以报救命之恩。”说着便取下包袱，放在桌上解开，是几锭白花花的银子。何先生说：“那时家境十分窘困……如今已好转，若不报此恩，心难安宁。”

平和娘对他说道：“先生，我儿做善事，是发愿之行，断断不能收人好处的。这些银两你一定要收回带走。”

“我遵父命千里而来，这些银两送到你家，便算完成任务了。”何先生言毕，转身出门，飞快离去。

平和娘俩，欲追不能，只得站在门口望着那何生背影。

娘说：“知恩图报，这何先生是个好人，可这些银钱该怎么处置？”

平和：“不如娘就先拿着，看谁家有难处了，便可送些去救济。”

娘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毛虎宅厅堂里，小姐摇头晃脑，甩着双手，目中无人状，走来走去。“快，拿些好吃的来！我又饿极了。”

胡氏招手，“上呀！”

仆人将鱼肉糕点――摆在桌上。

小姐已等不及，站在桌前，手抓食物，大口吞咽。

胡氏便说道：“儿哪，坐下来慢慢吃。”

毛虎走过来瞥见此情形，不由喝道：“又没人同你来抢，你看，你还像个女孩儿家么？”

小姐睁大眼睛，吼道：“你是何人？难道我吃东西，你也要管么？”她竟然拍桌一下。

毛虎怒不可遏，也拍桌一下，“我就不能管你了么？”毛虎伸手，欲打她。

小姐跑，毛虎追。两人在厅堂里打转转。

胡氏望着这父女俩，急得直说：“这如何是好？”

管家走到胡氏跟前，“我看小姐病得不轻，还是去请医生……”

胡氏说：“都看过十几个医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医生全是草包！”

管家讨好的样子，低声说道：“听人讲，乡下有个叫平和的人，得到一粒红珠，那珠子极为神奇，光照病祛，人称神珠医生……”

小姐突然停住不跑了，一仰倒地，又是翻着白眼，口吐沫儿。

毛虎夫妇好无奈。

胡氏拍下丈夫，细声说：“听管家讲，乡下有个神珠医生……那红珠子就治百病。”

“神珠医生？红珠子？”毛虎惊奇的神情，“我怎么不知道在灌口我管辖的域区内，有这种事情？”他扭头对着胡氏说：“看来这红珠是宝物了。我差李六去，就说官长要瞧瞧这红珠子。”

胡氏道：“这次切不可一味使强霸占，恐惹百姓议论。”

毛虎：“依你看，如何办才好。”

胡氏又道：“想要得到此宝物，先要看它是不是宝物，若是能把小姐的病治好，那真的是个宝物，不妨多花些银子，再问他买过来。”

毛虎也点头称是，很快眼珠一转，倘若他不交出这红珠子呢？……毛虎忙吩咐李六赶去平和家一趟。

平和同娘正在吃午饭。

李六走来立在门前，打揖问道：“请问这可是神珠医生平和家？”

平和说：“我正是平和。”

李六客气地说道：“请先生去官府一趟？”

官府？平和娘一听官府二字，便皱了眉头。

平和问道：“这位差人，小民尚未犯法，去官府做甚？”

李六笑道：“没有犯法，就不能去官府了？毛虎官长特谴在下一早下乡，专程请您去府上，因为他的千金生病了。”

“毛虎？”平和思索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平和问道：“小姐病得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已请过十几位医生，都未治好。”

这时娘一把拉住平和说道：“儿呀，这官场之事，是不容易干的……”

平和又问李六：“此去就为医治小姐这病一事么？”

李六；“只此一事，别无他事？医好就回。”

平和对娘说道：“娘，我只是去医治病人，不要紧的！”

李六对平和娘说；“医好就回嘛。老太婆怎这么啰嗦！”

“娘，我晓得注意。”平和随李六去了。

毛虎立在大门口，掸掸衣袖，亲自迎接平和。“神珠医生，有失远迎！”

毛虎厅堂里仆人们立即摆上点心果碟。毛虎大叫：“上茶！神珠医生请来啰！”胡氏亲自为平和斟茶水。胡氏说：“我家小姐已病半年……昨日才听得乡下有个神珠医生……”

毛虎笑道：“我灌口地区出了你这个平和大善士，实乃本乡梓的殊荣！”

平和：“哪里哪里，小民不敢担此殊荣，只因母病而幸得如意珠一粒……”

毛虎道：“可否将此神珠的来历说来听听……”

平和饮一口茶水，乃侃侃而言，将得珠缘由与此珠的功效从头说起。

厅堂外一侧，管家吩咐仆人，“快去通知厨房，备酒菜！”另一侧，李六正在召集一群家丁。

厅堂里平和仍与毛虎夫妇言谈神珠治病的功效。

“原来是这么个奇事！了不起！我灌口出了个大孝子，了不起！”毛虎为平和斟茶，“饿了吧？神珠医生可先用些点心，再去看小姐？”

“刚食午饭起身的，不饿。”平和问道：“小姐得的甚么病，如此难治？”

胡氏：“小姐曾去花园玩耍，忽闻着腥臭气味受惊后，便一改从前的斯文模样，已不认得爹娘，经常翻眼珠、口吐白沫儿。”

“这种情形嘛，分明是妖鬼附身，来亨人间福食。我只用神珠一照，那些山精野怪哪经得住这灵光的……”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粒红珠。红珠晶莹闪亮。

毛虎夫妇大悦，赶忙说：“神珠医生，那还是快去看看小姐吧。”

平和毛虎夫妇进到小姐的卧室里，日已黄昏，毛虎叫人快将灯点上。胡氏大声叫：“女儿，神珠医生来了！”那侧身卧着的小姐恹恹的睁着眼睛望着这些人，并不动弹。

平和对着红珠默祷，然后用红珠朝病榻上一照。红光万丈，顿时溢满空间。

只见小姐爬起来，身体又向后一仰，然后才直直地坐起来。

小姐看见父母站在身边，不觉大哭道：“爹娘啊，孩儿好苦，昏沉沉的看不见东西……”

毛虎夫妇大喜，齐向平和拜道：“真乃神珠啊，一照，小姐立时清醒，先生真是我毛家恩人也！”

管家进来说：“老爷，酒筵已备好。”

平和这就要走，无奈毛虎夫妇盛情难却，只得随了他们，坐下来吃喝。烛光闪闪，席间毛虎问平和：“先生，可肯将此红珠出卖？”

平和：“不卖。”

不一会毛虎又问平和：“先生，此红珠能否卖与我？”

平和笑道：“小民虽得此神珠，却不能算做自己的。期限一满，少不得仍由仙师收回还给老龙。小民不得擅卖。”

毛虎夫妇缠着要他卖，平和仍说：“小民不得擅卖。”

毛虎：“我们会出许多银子，那是你想象不到的……这都可以商量。”

平和有些烦了，拂然而起，道：“小民得此神珠，先为医治家母眼症，后来才替人治病，不过籍此立点功德，从来也不曾得过人家一点好处。这神珠若是放在老爷府中，老爷哪有空闲时间替人治病？且不辜负了此珠？”

毛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平和仍是个孩子家，生性又直，顾不着这些，由着性子直往下说：“老爷是大贵之人，吃的穿的、使的用的哪一件不得遂心？即便得了此宝物，亦不过将它珍藏起来，究竟有甚么用处？却还耽误了小民行道的功德。似这等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我劝老爷少做为好。”

毛虎不由大怒，与管家递给个眼色，管家移走几步，向走廓处招一下手。

李六率领一干家丁蜂拥而入，将平和团团围住。

毛虎：“捉住他！搜出他身上的珠子！免得他妖言惑众，干出不轨之事！”

平和见差人上前捉他，心中大怒，立刻离席而起，伸起右足，就踢翻一人，又一拳打倒一人。一阵大乱。众家丁发声呼喊，各执兵器一拥而上。平和恐神珠有失，退至一角，取珠在手，大呼道：“老爷不必动怒，众位哥们也不用厮打。且听小人一言。”

毛虎以为他已愿献珠，忙命众人：“且慢。”

平和从容而言：“老爷是小民的官长，老爷有命，小人怎敢违抗！只是此珠委实不是小人所能久占的，小民若是将此珠私自献给老爷，将来仙人责备，老龙来索取，小民也逃不过一死，还要负一个监守不慎的罪名。若是忤了老爷之意，也出不了这个衙门。横竖总是一死，小民宁愿死在老爷贵府之内，死后有知，还能求谅于仙师。”

平和举起红珠，大叫一声：“老爷，请看小民将红珠吞了！小民当然不能活命了！任凭老爷刀斩斧砍！”平和说罢张开口，把这粒大如李子，红如丹霞的珠子塞进去，一仰颈，“呱”的一声，滑入腹中。

毛虎忙命众人快抢，却已来不及了。

只见平和颜色大变，面如金纸，眼若铜铃。

平和向外直冲出去。

毛虎等人已惊骇得不敢阻拦，由他出了衙门。

平和家堂屋里一盏小油灯闪烁，平和娘在灯下做针线。

平和一阵风般冲进来，平和娘骇得得站了起来。

平和伏地大哭道：“我苦命的娘啊，孩儿再也不能侍奉你了！”

平和娘扶起他，不由惊异：“和儿，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平和只说了一句“娘，我吞下了红珠。”

平和娘吓得面如土色，只道：“这怎么好？珠是龙丹，丹入腹中，是要变龙的呀！”

一语未了，猛地狂风大起，乌云四合，平和娘只觉得眼前金光万道，神眩目迷。

平和娘定睛再瞧，家中已无平和。

平和家屋顶上黑云翻滚，半空中似有龙鸣之声。

一条金龙，在空中蜿蜒上下。

平和娘扶着门框，望着夜空呼喊：“我的儿啊！你去哪里了？”

第二天，二郎神正带着黄巾力士护法神兵巡视凡间，于灌口上空，“哪来的一道冤气？”二郎神感到不对劲，四下张望。

一大股灰黑气旋转翻滚。

黄巾力士等护法神兵问：“大王，怎么回事？”

二郎神用通天眼一看，见一道黑气在平和家屋顶盘旋。

二郎神说：“糟了！有个叫平和的人，把西海老龙炼的那粒丹珠吞入腹中，变成了一条巨龙。这平和吃了当地官长毛虎的亏，必思报仇恨，万一它龙身一转，不得了，这灌口地方二千里倾刻便成一片大海……”

黄巾力士：“啊？！”

二郎神说：“这个平和，舍不得他娘，天都亮了还在自家屋顶上盘旋，久久不肯离去。趁这个时机，尔等速把这孽龙打下深海，但切莫伤它性命。”

黄巾力士等护法神兵奉了法旨，乘云下降。

那龙怒目张眉，仍在平家屋顶之上，连连不舍。

黄巾力士等护法神兵一干人围住那股如龙形的盘旋金黄色气流，刚想施展法力。

缥缈真人驾云而至。

缥缈真人向力士笑道：“列位不消费心，小道与此物却有一段因缘，请列位将此事交给我办理，你们回去复旨罢。”

“哦……是缥缈真人哪？”二郎神等躬身退去。“那好，我等去了！”

缥缈真人对那盘旋的金黄色气流招手，说声：“跟我来！”

那股盘旋的金黄色气流便跟着缥缈真人飞去。缥缈真人将那股盘旋的金黄色气流引至水面上，对着水面，口中念念有词，大喝一声：“水底老龙，你的化身到了，还不出来，更待何时！”言毕，一阵大风起于海面，深水之中又飞起来一条龙，这却条是有形无体的龙影。两龙相遇，宛如旧识。真人揪住那龙影，向半空中的龙头连拍三下，一霎时真龙与龙影全消，两龙合一。

一条金黄色的大龙，平和的面相，龙头龙身出现在半空。

缥缈真人吩咐道：“从今潜修五十年，可登天庭受敕封。如有胡为暴行，我必以飞剑斩之！”

那龙恭受法旨，点头。刚待下水，心中仍不舍他娘，禁不住回顾自家屋顶三次，滴下两滴龙泪。

平和成龙后，因心中仍舍不下他娘，频频回顾自家屋顶，滴下两滴龙泪。泪洒之处，顿时变成海滩。至今四川灌口地方，还有这滩的遗址，千古相传，人称“望娘滩”。

缥缈真人驾云而起。忽见一朵彩云冉冉而来。原来是师兄火龙真人。二仙停住云头相见。

火龙：“师兄何来？”

缥缈：“为那西海之事，才得了结。师兄要去往何处？”

火龙真人笑道：“你的龙案办好，可去缴旨了。你办的是人化龙，究竟通达灵性，容易打发。我办的是竹篾绳龙，与之差得远了，却费许多手脚。如今正要去东海钱塘，干这龙案呢。”

缥缈：“师兄快点去办，不久下界将遭水劫，治水圣人快要出世，将来水陆界限就要划分清楚，正是这两条孽龙出头之日。若再延迟，误了它们的功果，可不是你我之罪。”

火龙：“那是。光祖师面上就交待不过去。我去了！”

二位真人分头驾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