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常自洁解救白媛 何强仍死不悔改
诗曰;
阳关大道人急忙,虎口救人莫彷徨。
貔貅不除难难解,不怨步迟恨路长。
话说白媛母女二人正在痛哭,一个熟悉的号声传来,白媛心中大喜道:“妈,我们母女有救了。”
白母泪道:“女儿哇,你爸这个早就该死的老倔头,谁敢来救我们母女,咱母女只有死在这里了。”
白母说到伤心处大放悲声,白媛劝道:“常洪财要来救我们母女,这号就是他吹的。”
白母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常洪财怎么会知道你关锁在小屋里,老倔头太毒了,消息于外界完全隔绝,还好酒好菜请来他几个侄子时刻调用。”
白媛道:“嫂子昨天以去青龙镇见到了常洪财,他如果没有变心一定会来营救我,这号就是他吹的。”
白母惭愧地说:“我还错看了这个孩子,你嫂也算做件好事。”
常洪财怎么到了白马镇?原来常洪财接到巧云送来的信,拆封展柬看到信中,字字泪,句句血,一片肺腑之言。好比扎进心中千把钢刀万把剑,他一头栽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一声骂道:“如此父母不如兽禽,白媛如此爱我,我不救她怎能立世为人?哪怕是死也无所畏惧。白媛,白媛你真心待我,我常洪财岂能苟且偷生,贪生怕死,白马镇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冲去闯,就是一死也要和白媛一同前往,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门卫扶起常洪财关切地问:“何事这般伤心难过?”
常洪财泪道:“白媛爱我真情实意,被其父母羁押黑屋一个月求我救她。”
门卫道:“常老爷爷足智多谋,你还是问问他老人家如何是好。”
因此常洪财撒腿就往牛嫂家跑去,见到了常自洁,将白媛的信交给老人看后,老人勃然大怒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必须营救白媛。”
事有所巧,白马镇有位镇干部,他的一对孪生儿子双双考上国家名牌大学又怎么不隆重庆贺呢?盛宴请客这乃老套路,显得平淡无奇,放场电影也并不新鲜,去青龙镇请演出队这才是最好不过的庆贺。于是,这位干部亲自来到青龙镇,他的要求很高,必须挑选最好的吹鼓手,最佳的演员,点名要常洪财。
常自洁道:“明日两路兵发白马镇,常洪财打先锋,掌握第一手证据,迅速进入现场,你必须做到,不许武力对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何大民为后卫。第二路人马由我和牛嫂为领队,县公安局刑警队联合白马镇派出所一同行动,进行营救白媛。”
牛嫂道:“白媛户口已经迁入青龙镇,是青龙镇的常住人口,我们青龙镇派出所有权参与这次营救白媛的行动。”
常自洁又道:“也好,季军带领我们青龙镇派出所骨干警力奔赴白马镇,白媛的父亲以构成刑事犯罪,我马上向县公安局报案,我再次提醒常洪财一定不能冲动。依靠政府,依靠法律,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头脑发热去做傻事,去做无味的错事,不必要去闯祸。一个聪明的人,有涵养的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失之检典,把自己陪了进去。”
常洪财诚恳地说:“我一定会牢记爷爷的警告。过去的教训也会让我聪明起来,吃一堑长一智,孙儿还是有头脑的。”
牛嫂也道:“你和白媛将来是夫妻,不能为了眼前,忽视了以后,这种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伤口甚大不易愈合,人常说,打不服骂不服,敬能敬服也还是大有道理的。”
常洪财道:“奶奶,您的话我明白了,我不会伤害白家人的。”
牛嫂道:“你有这种思想指导我就放心了,大人大度量,小人小鸡肠,只有大人做大事哪有小人成栋梁。”
常老语重心长地说:“争名利,审酌自己分量,休眼热别个,辄生嫉妒之心;撑门户,要算自己来路,莫步趋他人,妄起挪扯之计。”
第二天,常洪财带领文体学校演出队来到白马镇,一登台常洪财就吹起了长号。巧云已经来到了台下,常洪财居高临下已看到了巧云,二人交换了眼神。其他演员正常演出,常洪财向一旁的何大民递个眼色就走下了舞台。巧云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常洪财尾随在后,拉开一定的距离,巧云来到自己的家门口又故意的逗留了一会,已经看到常洪财,又大声唤了一阵鸡这才开了大门,虚掩着一扇门走进家来,老倔头坐在屋门口闷闷地吸着烟。
巧云问:“给妈送饭了吗?”
老倔头没好气地说:“哼,一顿不吃饿不死,她们是哪辈子修来的福?”
巧云冷笑道:“自然是福你也进去吧,向狗一样疯老自死,我们这家子今天不败明天败,反正也长不了。”
老倔头吼道:“你说谁是狗?”
巧云不再理会他匆忙进屋取些饭菜向后院走去,来到小屋门前推开一个小窗户,这个窗户非常小,只能容下一只猫,这便是白媛的生命之门。
巧云道:“妹妹,常洪财营救你来了,快喊洪财救命。”
常洪财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一看便知是个暴发户,老倔头看到来了一个陌生青年人吃惊地问:“青年人,你是?”
常洪财很有礼貌的说:“大爷,您可姓白?”
老倔头向常洪财仔细地打量着,高高大大,白白净净,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心中寻思,白马镇五六万人没有这么个俊小子,岂难说是丫头……论人才,我一百个同意,可他是个劳改犯。他想到这里火气就上来了,生硬地说:“我不姓白我姓黑,你是哪里的人?跑到我家,不偷即盗,快走,我喊人来打断你的腿。”
常洪财笑道:“黑大爷,我是青龙镇的,我姓常名叫常洪财。”
“洪财,救命哇……”
从后院传来白媛求救的高呼声:“洪财救命哇…….”
常洪财撒腿就朝着白媛的哭喊声跑去,老倔头追了几步心中暗想,我已五十多岁的人了,去追赶这个牛高马大的劳改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还不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喊人去关门打狗。我这墙高院深想把我女儿一同带走,好比登天还难。老倔头想到这里往大门外跑去,边跑边喊:“我家有贼了,快来抓贼……”
再说常洪财快步向后院跑去,高声疾呼:“白媛,你在哪里?我是常洪财,我是常洪财……”
巧云跑来道:“洪财快跟我走。”
常洪财感激地说:“谢谢嫂子了。”
巧云道:“先别言谢快去救人。”
常洪财跟随着巧云跑到小屋前,巧云从柴草里取出一把斧子道:“我已给你准备了一把斧子快破门砸锁。”
黑屋里的白媛日夜盼望的常洪财终于来到了面前她放声大哭道:“洪财救我还有我妈,天涯海角逃命去吧。”
白母也泪道:“孩子,快动手吧,我就是受罪的命,别管我,只要媛儿能脱离苦海,跳出这个魔窟,我死我活也就无所味了。”
常洪财道:“原来老人家也身关黑屋,都是我给您造的罪。”
常洪财说罢举起手中斧子向铁锁砸去,一下,两下……数声响亮终于砸碎了罪恶的家庭暴力铁锁,白媛冲出了牢笼从黑屋里冲了出来,一声凄惨的痛哭双手抱着常洪财道:“你带我走吧。”
常洪财扔下手中的铁斧,紧紧地抱着白媛,只见她披头散发,满脸的尘洉满脸的泪,一花一世界的美貌荡然无存,又黄又瘦,常洪财禁不住热泪盈眶,泣不成声道:“白媛……”
这时白母也走出黑屋看到面前的常洪财心花怒放,用手拍了拍常洪财道:“孩子我把媛儿交给你了,走吧,回奔你的青龙镇永远别回来,为娘也就放心了。”
常洪财回过头来甜甜蜜蜜地喊道:“妈,跟我们一起走吧,我常洪财全作是您的儿子,一定会孝敬您老人家的。”
白媛也道:“妈,洪财是好人,我们二人结为夫妻,白头偕老,相濡如末,虽然坐了监狱也是何强那个王八蛋害的,心慈人善,他教学我去表姐那打工能养活起妈的。”
白母想了想,下定决心道:“好,为娘就拖累你们了。”
常洪财道:“赡养老人乃天经地义,义不容辞。”
“妹妹,常洪财快跑,老倔头带着龙虎豹三弟兄来了”巧云惊恐万状从那边一路呐喊而来。
白母咬牙切齿地骂道:“老牲口,他不是老倔头,他是老绝户,对自己的儿女,自己的妻小就这般狠毒,能不灭门绝户吗?”
正是:
亲者毋失其为亲,故者毋失其为故。
亲故皆失乃冷血动物,不及飞禽走兽。
刚才巧云喊道龙虎豹三弟兄何许人也?白云龙,白云虎,白云豹都是白世清老倔头的侄子,是白马镇的三大恶人。这时一阵叫骂声传来,白母不禁心惊胆战,她道:“孩子,别管我,你们走吧,这四只恶狼心狠手辣,没有你们半点好处,还是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常洪财道:”妈,要说打架我常洪财也是一个行里的人,从青龙镇打到外县外省,从山里打到山外,从农村打到城市,从社会上打到监狱里无所畏惧,很少输过,也因打架死了老母,又坐了791天的大狱。现在金盆洗手,不管对谁保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再打下去,我的一生就彻底地毁了。”
巧云关切地说:“你不还手要吃亏的。”
常洪财道:“嫂子谢谢你的关心,我心里比谁都明白,事必躬亲,我挨得起打不起啊。”
白媛哭道:“你会吃大亏的。”
常洪财安慰道:“白媛,放心吧,会打架的人会打人也会挨人打,他们不会打死我的,好日子我还没有过,还有更对不起你这片真心实意,我能死吗?咬着牙活下去,气死他们。”
常洪财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白媛,巧云搀着白母走出后院。白家四大恶人各执棍棒,龙虎豹腰上还掖着利刃,如狼似虎向常洪财扑来。常洪财大义凛然松开白媛,向四大恶人弯腰鞠了一躬,彬彬有礼地说:“爸,三位哥哥,我叫常洪财是白媛的未婚夫……”
还没等常洪财说下去老倔头就破口大骂道:“放屁,白爷不认这个狗屁帐。”
白媛道:“这是什么年代了,封建的枷锁砸碎了几十年,也只有你才这么可怜,你认于不认就现实而言,可有可无,还可以说那是无所谓,我在这里郑重声明,常洪财是我白媛的未婚夫,明天领取离婚证,就是合法婚姻,有如曒日,谁要干涉谁犯法。”
老倔头勃然大怒一声吼道:“给我打死这条野狗。”
于是白家叔侄四人举棒向常洪财打来,好个常洪财不慌不忙,如鹤立鸡群,上躲下闪,飒爽英姿,如猴似燕,如舞似蹈,身姿潇洒,尽管他们叔侄下手如此凶狠,常洪财却毫发未伤,巧云一旁看的眼花缭乱,拍手叫好,哈哈大笑。白母看在眼里喜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女婿险些被我看走了眼,如果打他们,这群蠢猪早就落花流水,跪地求饶了,孩子心肠太好了。”
白媛道:“妈,女儿不是只看中他的人才,至于他生的如何伟貌英俊,风流倜傥,这些都是次要的。过去他因为何强的败坏,没有忍下一口气,惹来祸端,唯一的亲人老母亲在何强的家里服毒自杀,逼得他离乡背井,流浪它乡,最后还是坐了791天大狱。出狱后对何强应该是仇恨不共戴天,可是他竟能如此大仁大义,是那么无比的宽容,真让我油然起敬,我就爱上了他,爱得是那么诚恳,那么真切,愿舍出命来也要爱他。”
巧云看到高兴之处直乐的她手舞足蹈,得意忘形,却忘记了场合高声大喊:“常洪财加油,常洪财加油……”
墙头顶上看大戏,别只顾高兴掉下去。
老倔头已对巧云产生了疑心,昨天走的娘家,今天走来出去好几遭,大门是她放开的,她定是吃里扒外的内奸。四打一又不能得手,气的他已是抓耳挠腮,再也不能控制住情绪,举棒向巧云当头打去,一声惨叫,巧云一头栽倒在地。穷凶极恶的老倔头举棒继续要打巧云,只见常洪财奋不顾身冲过去夺下老倔头手中的木棍护住了巧云:“嫂子,嫂子。”
白母和白媛也扑向巧云:“巧云……。”
“嫂子……”
常洪财抱住巧云连声呼喊:“嫂子你,嫂子…..”
只见巧云满脸是血,人事不省,常洪财大哭:“嫂子,嫂子……”
龙虎豹三名歹徒齐举棍棒打向常洪财,正在这危机之时,只听三声惨叫,龙虎豹栽倒在地,何大民一连三脚将他们踢翻在地。
常洪财道:“表姐夫,你保护我妈还有白媛,我送嫂子去医院抢救。”
白媛道:“表姐夫谢谢你。”
何大民道:“表弟妻,不好听,也不好叫,还是叫你是妹妹吧,你和洪财去医院,老婶子有我保护。”
常洪财从血泊中抱起巧云向外跑去,老倔头见势不妙妄图溜走,白母一声大喝:“白世清,你不能走。”
只见白母扑向老倔头抱着他的腿一声骂道:“老混蛋,老倔头,虎恶不食子,我们圈里的猪,棚里的狗,有哪个吃了自己生的狗崽子,猪崽子,你比虎还要狠毒,你连个猪狗都不如,你比不了禽兽,自己亲生的闺女你把她关了31天,女婿上门你棍棒相待,自己的儿媳妇你也有这付狠心往死里打,你总是要脸,你那不是人脸,是人面兽心。我忧患余生,怕是和你一起熬不到头,我们俩死一个吧。”
这时从大门外响起了警笛的长鸣声,几名警察扑进院子,老倔头被带上手铐连同龙虎豹被推上了警车。老倔头白世清和龙虎豹押至白马镇派出所,蜂拥来上百名白姓的男女老少把派出所围个水泄不通,一片吵闹事,两名保安的防线被冲破涌进派出所的大院子。常自洁和牛嫂还有秀秀坐在办公室内正在和办案人员交换意见。
常自洁道:“人心易私而难公,故危。哈哈我不相信白马镇白姓人能反了共产党的天?”
白洁可是这里的风头人物,以她为头一窝蜂闯进了办公室,只见白洁趾高气扬吼道:“青龙镇男女老少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胆大包天敢来白马镇抢人,我看是狗爬屋想作死。”
秀秀道:“抢人,说的有些离题了吧。”
白洁像只恶鹰扑向秀秀就要动手,牛嫂火了怒道:“你这个女子太不向话,出言不逊,给我住手。”
白洁向牛嫂怒目圆睁,咆哮道:“我把你这个老婆子的嘴撕成八辨。”
常自洁哈哈大笑道:“你这姑娘缺乏道德修养,这个老太婆的嘴你就留着别撕了,我这个老头子道要领教领教你的能耐,我的嘴让你撕,八辨?一辨也不能少。”
胆大妄为的白洁向常自洁轻蔑看了两眼,咬牙切齿的骂道:“老东西,我看你的嘴也没有挂免撕牌,惹恼了姑奶奶,我给你撕成十六辨,来到白马镇充什么雄?”
常自洁勃然大怒,拍桌斥道:“放肆,我常自洁今年80有余,人世上还有个姑奶奶,少说也有一百多岁,要管户籍的查一下你的户口。这位100多岁的老寿星鹤发童年,返老还童,看来白马镇是块风水宝地,让我说也该把地名改一改,就叫她是长寿镇吧。”
白媛大惊失色,心中十分害怕,名如春雷贯耳,鼎鼎有名的老将军,骂了他岂不惹了大祸,她妄图一溜而了之。
季军已拦住她的去路一声吼道:“你就是白洁?”
常自洁道:“错不了,把她带回青龙镇,还有一个叫黄魁的,他们是同案犯流窜到青龙镇聚赌,结合这次聚众围攻公安机关,干扰公务是一种严重的犯法行为,必须严惩,联合白马镇派出所一同办理此案。”
刑警队长也走进办公室拍桌怒道:“老将军你也敢辱骂他,你还要撕老组织部长,老女八路军,老功臣牛奶奶的嘴,结合以上赌博犯罪我以电话请示,批准依法拘捕。”
白马镇派出所所长将白洁带上手铐,随同闹事的人一哄而散。
刑警队长道:“常爷爷,牛奶奶,还有什么指示吗?”
常自洁微微笑道:“谈不上指示,说一说我一点建议,白世清非法拘禁他女儿长达30余天,干涉婚姻,伤害他儿妻巧云,马上进行法医鉴定,这是一种刑事犯罪,决不能华封三祝放过他,一定严惩。”
刑警队长道:“是,您老的建议我一定向局领导汇报。”
牛嫂向白马镇派出所长道:“我并不是批评你白马镇派出所,也是一个建议吧,从这次行动可以暴露出你们普法工作很成问题,派出所能是任意围攻的地方吗?他们有暴力劫持罪犯的犯罪行为,你不能错误地认为,法不责众,这里面一定有人谋划,指挥,白洁是个典型,再查一查,深挖一下还有没有,不可放纵他们逍遥法外。”
白马镇派出所长诚恳地说:“我们一定接受老人家的建议。”
常自洁道:“好,我们就回去了,谢谢。”
牛嫂道:“别着急看看两个人再走。”
常自洁:“好吧,我去一下值留室,也叫审讯室,从老倔头开始。”
牛嫂道:“兵分两路,我和秀秀去医院看看巧云,你就和大民去看老倔头,问问他能倔到哪一天?”
牛嫂和秀秀出离了派出所这且不说,常自洁于何大民来到审讯室,见到威风扫地的白世清,老倔头已经是霜打的苦菜抬不起头了。民警给老人看了座。
常自洁向老倔头看了看道:“白世清名字起的道不错,我看你是不清,什么年代了你还是五十年前的脑子,你太落后了,更过分了。人常说做人做事都应该干脆利落,还要考虑个周全,当断就断,该断不断必定麻烦。你总是只想到你自己不想想别人,该断不断,该休不休,该弃不弃,该回头的仍然硬着头皮往前闯。所以麻烦就会找到你,我可以说你的脑子里装着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急流勇退你没有做到。问题就在于太霸道了,太残忍了,连自己亲生女儿,儿媳,下手就这么狠,几十年同床共枕,为你生儿养女的妻子也不放过,对快要成为事实的女婿更是绝情绝义。虽然你也快到60岁的人,也算是老人吧,可是你还不是人,因为你不做人事,是个罪人。你这不是倔,是绝情的绝,你能有至人于死地的心能有好下场吗?别说你是石头的脑袋,准确地说你就是一颗铁脑袋,国法如炉也会熔化你的,几年的监狱改造那就不倔了,再见。”
常自洁起身欲走,白世清一声喊道:“老人家您慢走一步,能不能允许我喊您一声叔?”
常自洁道:“可以,有话你就只管说,于案情有关的别说,在这个场合下我不该和你当面对话,可能是破例高看了我是个老将军,后不为例,你说吧。”
白世清流泪了他道:“白马镇的人没有福,您老要是早来白马镇,我这个倔脑子也就不倔了,叔,我丫头有福,我现在才明白,向阳花木早为春,您老就像是太阳,温暖人心,我闺女我养好没有教育好,向我这个熊样能去教育谁,求老叔多多给以……”
常自洁道:“世清,你还有话说?说吧。”
白世清失声哭道:“叔,算我这个混蛋求您老,能不能劝说媛儿和洪财去监狱看我哪怕是一次,几年后我才有脸回来。”
常自洁哈哈大笑道:“这事我答应你,好啊,好啊。”
只见白世清噗通跪倒在地放声大哭,流出一把把忏悔的眼泪。
降魔者,先降自心,心服,则群魔退听;
驭横者,先驭此气,气平,则外横不侵。
再说牛嫂和秀秀来到白马镇人们医院看到了常洪财和白媛,巧云虽然还在昏迷之中。
医生道:“幸亏送院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云胜也在医院对常洪财非常满意,对牛嫂和秀秀前来探望表示感谢,他道:“以上的误解就让它烟消云散吧,愿妹妹和洪财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常洪财道:“哥哥,嫂子为我们负的伤,十分内疚,所有费用……”
秀秀道:“放心吧表弟,媛妹妹,我已向住院部交付了一万元押金,多退少补,我全部负责。”
白云胜感叹地说:“你们青龙镇变了,变了,我那老父亲…….”
一个人对身边任何的人和事都可以从多个角度去看待,
一定不要只把自己观点去看人、看事、看世界,
比如说他不喜欢吃酒,只爱喝醋。
他就对吃酒的人横加指责,甚至还给吃酒的人过不去。
物极必反,给别人过不去,实际上就是对自己过不去,
必然会引起吃酒的人反对。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五十二章
何强赌博又着瘾 勾结白洁搞奸赌
说得是:
渭水河旁姜太公,金钩入水影无踪。
自有文王来访贤,能叫商纣江山倾。
白云胜感慨地说青龙镇变了。
秀秀道:“怎么变了?”
白云胜道:“在我的印象里青龙镇是百里出名的赌博大染坊?”
牛嫂哈哈笑道:“今人不见古时月,反过来说,明月依旧山河变,白厂长,春风不度玉门关,现在说这句话错了,陈旧,落后,腐败的青龙镇,不但要快马加鞭的赶队,还要奋勇当先争做我们县,经济发展,文明建设的领头羊。”
白云胜道:“董事长,我有个请求。”
秀秀道:“白厂长言重了,有话请讲。”
白云胜道:“我想把白马镇服装厂加入你公司,一切运行,管理由你公司全权领导,成为你们一个分厂。”
牛嫂拍手叫好:“兵合一营,将合一帐,这才能兵多将广,打起仗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望风披靡,所向无敌。”
秀秀伸过手去兴奋地说:“我表示欢迎。”
社会上人千人万,其实也不过分两类,一类是男人,另一类是女人。这两类人组织成庞大的人间,为求名而来,为图利而去,名利二字也有两种解释。名有好坏,利也有不义和有义之分。白云胜在这个时候能提出合并两家企业,说明他还是有一定的发展眼光,也是他谋取自我生存的明智选择,避免自我的毁灭,他很清楚白马镇服装公司不是竞争的对手。摆在他的面前也有两条路,一是被击垮,便是死亡之路,第二路就是急流勇进,向秀秀服装公司靠拢合并,才是唯一的生存发展之道。
牛嫂道:“青龙白马二镇人连姻结成了亲戚,那二厂再连成一体,岂不是亲上加亲,这是和谐发展的好势头。”
常老感慨地说:“与朋友交游,须将他好处留心学来,方能受益;对圣贤言语,必要在平时照样行去,才有进步。”
这且不说,再说何强他离婚后,什么事也没做,整天跑在外面瞎转,悠闲自在,简直就像一条流浪的狗。这一天他在县城看到了黄魁,黄魁告诉他白洁被老不死的常自洁送进了拘留所,拘留三个月并处5000元的罚款,现在正好拘留期满,下午释放,我特来接她。”
何强道:“白洁才是有眼无珠,一个老将军她也敢骂,还不是蚍蜉撼树而不自量力,疤眼照镜子自找难看吗。”
黄魁道:“她要知道,吓死她也不敢去骂他。”
何强问:“你现在做什么?”
黄魁神神秘秘地说:“有两个朋友都是大老板,腰缠万贯,有几千万的资产,今晚在一家旅馆约会打牌,你我联手,赢来了钱二一添作五,三一三剩一。见眼子不捉那是笨蛋,你去不去?”
何强摇摇头道:“囊中羞涩,进不了场。”
黄魁道:“本钱是我的,你平分秋色,坐享其成还不行吗?”
何强问:“对方赌技如何?”
黄魁道:“赌技一斑,就依障着财大气粗,你我还是老办法,先探后掘,先输后赢,最后一举拿下。”
黄魁又重复一遍说:“用心记着,以吸烟为号,左嘴边为万,右嘴边为条,烟含嘴中间为并,摸头是九,下巴是一,夸是八,骂是七;哼是六,笑是五;拍手是四;摇头是三;点头是二。”
何强又问:“何时见面?”
黄魁道:“电话通知。”
二人说罢分手而去,何强在大街上独自一人闲逛了多半日,好不容易才等来了黄魁的电话,下午六点在一家旅馆几个人见了面,经过短时间的寒暄,便在旅馆的食堂里吃了晚饭,酒足饭饱后又歇息了一会儿便拉开了赌博的帷幕。暗下黄魁给了何强一万元现金,先用色子找了座位。黄魁坐北面南,何强面北坐南,张老板坐东面西,李老板坐西面东。五,十元一胡,白洁观战并望风。
“小鸟无毛飞得高。”“扬州大姐花裤腰。”
“京沪陇海路两条。”“洋筒炮打的高。”
“一脸麻子你耍什么膘?”“四碗丸子一碗糕。”
“独轮车子跑天下。”“红眼珠子绿眼毛。”
“白吃白喝钱不掏。“哈哈哈,我赢了。”……….
四名赌徒看他们赌的是多么关注,每出一张牌都那么认真,赌的专心致志,如临沙场。何强把所有的集中力投注在黄魁的脸上,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黄魁和何强几乎输掉了面前的现金,何强已有极大的恐慌,黄魁向他示意,继续沉着应赌。何强想,反正赌本是你的,沉着就沉着吧,两名老板自以为得心应手,欢喜欲狂,赌兴大兴。真可谓,赢钱三只眼,输钱一摊泥。黄魁却开了口,他道:“我们的水快要干了,二老板真乃赌坛高手,料牌如神,佩服,佩服。”
何强可惊呆了心中暗想,这么收场,两万元人民币岂不太冤枉了?黄魁,黄魁你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张老板道:“黄老弟,天上下雨地上流,河里无水莫发愁,桌上水干了再续呐。”
李老板也埋怨道:“才12点,就这么收场太扫兴了。”
黄魁故意作态道:“湿了脚腥了手,水里无成鱼,只是几只虾值得这般疲惫地打下去吗,我想上床了。”
李老板哈哈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干了三个月,白小姐你说呢?”
白洁生气道:“真没出息,能对得起朋友吗?就是我说的必须打到天亮,从现在起打十元,二十元,明晨八点前谁要说收场谁就是王八蛋。”
张老板拍手称快,翘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白娘子缠得倒许仙,这不是妖气,是鲜气,是艳气。”
黄魁赌着气道:“自是二位老板还要玩,我们就玩个痛快的,一铣是动土,百铣也是和泥,上不封顶,看,尊,顶随便,你们说怎么样?”
何强自知羽毛短不敢冲天飞,刚才输掉的近万人民币还是黄魁垫的底,甚有犹豫之色。
黄魁哈哈大笑道:“凭着秀秀服装公司老板的干儿子,兼职大出纳会计还这么小气,没出息,这样吧,上次我的提货款先付给你十万。”
何强心中暗想,秀秀是我的前妻,说我是她的干儿子,明明是骂我,我也不是什么会计,你也不是什么服装商,乃骗人的鬼把戏,心有灵犀一点通顺着杆子往上爬吧,于是他便斗生精神随声附和道:“要奸奸娘娘,要抢抢皇纲,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不相信一夜一胡不胡。”
李老板兴高采烈地说:“有钱不嫖不赌,死后对不起老祖。”
张老板连声道:“小老弟有气质,有胆量,我们就来个痛痛快快过把瘾。”
白洁扔过一个手提包道:“常会计你点一点那里正好十万,好弟兄帐要清,写个收据吧。”
何强接过看了看哪里是钱,都是些鬼币,心中十分明白那就顺水推舟吧,于是他就把假戏当作真戏唱,就写个条子递给了白洁,白洁一看这才叫哑巴吃黄连嘴里有苦说不出,条子上写道,狗日的黄魁,白洁拿鬼钱骗何爷。
白洁也不能白白吃这一亏便道:“我给补充介绍一下,这个瘦小子他叫何强,他娘姓何,他爸也姓何,他的母亲他喊妈也行,喊姨也中,他爸身兼二职,是爸也是舅,是舅也是爸。他现任秀秀服装公司出纳会计,这小子是董事长秀秀的干儿子,吃得香打得响的大红人。”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何强心里也明白这是白洁报的一箭之仇。
张老板道:“言归正传吧,大家都是有钱的主子那就放开胆子赌吧。”
李老板侃侃道:“这才是把手,自能开饭庄,就不怕大肚汉……”
张老板来个一锤定音:“重打锣另开戏,开始吧。”
四名赌徒精神抖擞,个个大长赌威。
人常说;
马到悬崖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
这些死不悔改的赌徒,赢钱时摇头晃脑是大爷,输钱时咒天骂地还捎带他亲姑和大姨。赌场的气氛高潮已经形成,四个赌徒展开激战,个个精神抖擞,眼睁的比电灯泡还要亮,开始还是让二位老板赢了两把,黄魁一声骂道:“奶奶的,风水轮流转,也该黄爷开开荤了,我尊上。”
黄魁向何强递个眼色,何强大喜,时间到了,于是他高声道:“我顶上。”
李老板激起情绪叫道:“锅小不怕猪头大,换大锅来了,我看上,锅里碗里我都吃了。”
张老板也不示弱,桌子一拍,狂妄地吼道:“爷一条裤子装你哥弟三,我圆上。”
黄魁当庄,他起了十四张牌,便在整牌时点上了香烟銜在嘴上,他打出一张发财,当何强出牌时,向黄魁看了一眼,他把烟叼在嘴的左边,何强便知他要的是万,再看黄魁向头挠了一把,不言而喻他定要九万。何强便将一对九万打出了一张,黄魁就配成三张九万。黄魁打出一张二并,李老板吃了……又该何强发牌,黄魁以将嘴上的香烟叼在嘴的中间又摸了一下下巴,何强十分明白,他要的是一并,何强又将一对一并发出一张,依然被黄魁对了,黄魁故作思考之态打出去一张三条,把嘴上的香烟又叼在右嘴角,摸了下下巴,何强手中没有一条,只好发一张闲牌,转了两圈,何强终于抓了一张一条。何强毫不犹豫地抛了出去道:“小鸟无毛……”
黄魁哈哈大笑:“无毛的小鸟正好下锅炒,我飘了。”
黄魁计有16胡,他坐庄本身是十元一胡,尊为二十元一胡,顶为四十,看为八十,圆为一百六十元,飘便为三百六十元一胡,飘底一百,张老板一把便输了5760元,李老板输了2880元,二人共输8640元。就这样不是何强飘就是黄魁胡,雄鸡报晓天要明了,白洁手忙脚乱地为黄魁何强二人收钱,二位老板敦然愤怒心慌意乱,脸都输黄了。
赌博场上无正经,有几好人至此中?
赌奸赌猾又赌赖,个个都是猴子精。
李老板哀声叹气地怨道:“怎么这般屙糟,半夜糊元宝白替鬼忙,爷输进18万。”
张老板吼道:“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我砸进去17万。”
黄魁得意地说:“我赢钱我请客。”
李老板咕噜着说:“别说屁话当点心,请场客大不了一千两千的,我们是35万。”
白洁笑道:“二位你说怎么办?亿万斯年,赌博场上输赢是汉子钱。”
张老板怒道:“你陪二位爷睡觉。”
白洁风骚地说:“花一百万请个算命先生算算哪天是黄道吉日,老娘就陪陪你们。”
李老板不耐烦地说:“三天后再应赌,不来爷不把你们做了,我就是你白洁养的。”
二位老板愤然而去。
黄魁大喜道:“我们首战告捷,旗开得胜,分帐。”
何强心里辗转不安,看二位老板如此态度,暴露出几分的狰狞可怕,这些有钱的人能有几人善良,也许我们已露出破绽来。报复是必然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不知道灾难何时降临?此地不可久留,分了钱必须离开这是非之地,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何强决不干这种傻事,回到青龙镇手有十万八万的也好过日子。
白洁却不以为然哈哈大笑道:“别听他妈的吹牛皮,何强,他们是说大话吓唬人的,放心吧,这些我是司空见惯,别大惊小怪的,小河里翻不了船,现在三一三剩一分帐。”
35万三人坐地分赃,何强分到11万元现金所剩两万元就留作以后的赌本,这且不在话下,何强自回青龙镇去了。黄魁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虽然有家却从来没有回去过,偷窃是他的老本行,随着他的长大,不但盗窃还学会了哄骗行诈,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今日有酒今日醉,不管明日喝冷水,有了钱就和白洁住上高级宾馆。
这一日,李张二位老板来了十多次电话约会要黄魁,何强,白洁去山海宾馆。
白洁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其中定藏杀机。”
黄魁道:“不战而怯挂起了免战牌,岂不让人耻笑。”
白洁道:“知时务者为俊杰山海宾馆我有个同学正是那宾馆的经理不防打个电话于他,探下情况再作定讨。”
黄魁不耐烦地说:“两个小气鬼输这点钱我不相信他们能玩命,你过河抱着头小心过火了吧?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白洁道:“防范于未燃之中还是有所必要的,有备无患吗?”
黄魁道:“不怕浪费电话费你就打吧。”
白洁道:“你才是骑着牛头摸牛蛋,大的不算小的算,黄魁,黄魁我总是说你,千金难买回头看。”
白洁打起了手机,手机通了,吓的她脸就变了色,她把手机交给黄魁,黄魁听了后关上了手机道:“差点犯了个风流罪过。”
白洁忧心地说:“他们带着几名打手,可是,我们躲得了初一却躲不了十五?”
黄魁:“江山是创出来的,码头是打出来的,带上家伙拼个鱼死网破,我黄魁是条汉子,从来又怕过谁,了不起,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砍头也不过碗大的疤。”
白洁在房间里转了个圈,最后她道:“我有一计可退曹兵。”
黄魁道:“你还有什么锦囊妙计,头发长见识短,无非是鸡鸣狗盗那些雕虫小技。”
白洁道:“通知那两个老小子去青龙镇。”
黄魁扑哧一声笑了道:“去青龙镇你去找死?三个月拘留还不过瘾,自从常老头子回到青龙镇,赌博人能有几个胆子再去朝枪口上闯。何强可是他们学校的红人,就因你我去赌了几次弄得他砸了饭碗丢了老婆,现在在青龙镇不如一条狗。”
白洁诡谲地说:“就是因为青龙镇人仇视赌博才把他们引进屠场将他们一举猎杀。”
黄魁道:“你想玩个灯下黑,他们又不是十足的笨蛋,引他们就范谈何容易哇。”
白洁道;‘猴子不上杆多敲几遍锣。”
黄魁道:“何强那里你可得说通,你白洁诡计多端,这台戏全靠你来唱,导演是你,主演也是你,我只能给你跑龙套。”
白洁道:“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我去山海宾馆,放心吧,老娘身上一根汗毛他也碰不上,就凭着我三寸不烂之舌,一定把他们骗到青龙镇。至于何强他上了我们的船,上船容易下船难能不听我们的指挥吗?。”
黄魁无奈地说:“我答应你去山海宾馆,你要是做出对不起我的事,黄魁我可不是戴绿帽子的人?小心我翻眼不认人。”
白洁愀然作色怒道:“黄魁,我白洁认识你已有三年,那时我在县城读初中,误入网吧,在那里认识了你,我父母亲极力反对把我驱出家门,从此我就和你吃上了江湖这碗饭,我可以说是在这个方面除了你,那是一尘不染,就是和道上的人也是逢场作戏说笑而已,了不起只是卖艺不卖身,我们这个艺无非都是骗术,骗几个钱花,靠出卖肉体赚钱是没有本事的贱女人。”
白洁说到这里流出几点眼泪,她又说下去:“你掉了进去判刑一年,我茕茕孑立,那时我爸为我之事恼怒成疾含恨而死去,他才50岁,我也是悔恨终身。”
黄魁哈哈大笑,笑得白洁直冒冷汗。
白洁问:“你笑其何意?
黄魁道:“我不会唱戏却会听戏,现在也会唱他两嗓子,你听。”
黄魁真得唱了起来;
“金钱本是借手用,儿女本是眼前欢。
夫妻本是同林鸟,也不知,
哪个后来哪个先?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但无常万事完。
身落荒郊被土盖,那时候,
美貌妻子上客船。
说归说来讲归讲,世态炎凉都一般。
什么夫来什么妻?我死后,……”
世界上的事说来也很邪呼,黄魁只是向白洁半真半假唱几句地方小调多半是开玩笑,却成了事实,何强也曾经在白媛的面前唱过这个段子。说来这个段子不能唱,谁唱谁倒霉。黄魁不去青龙镇赌博什么事也没有,要去青龙镇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也就永远回不来了,长眠在青龙山上那块风水宝地,赌鬼的墓场,白白让何强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这是后来之事暂且不说。白洁到了山海宾馆见了张李二位老板,裙子里面好交易,分个上半夜下半夜,他们美美地泡了个足,枕头上一阵甜言蜜语就将二位老板给迷了魂。
白洁是这么说的:“上次赌博的不是秀秀服装公司的会计,是那会计的结拜弟兄,他叫何强受他的哥哥委托进县城找两个高手来青龙镇赌几场,常老头子是会计近门子爷爷。兵书上讲的,越是危险的地方而最安全,那个会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出手又大方,但赌技不高,我们联手赢他一百,二百万轻如吹灰易如反掌。
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两个该死的亡命徒才信以为真,欢欢喜喜的上了当,三天后前往青龙镇,正好青龙山上赌鬼大点兵,帐前听令,马前报号还差三员将,你说他们能不急着启程吗?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白洁回到旅馆见了黄魁,她是两头骗,说的是喝了一夜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马上找一个会计的替身。”
黄魁道:“我们这个道上说别的都是二百五,吃喝嫖赌吗人才辈出,不成问题,你就放心是了。”
黄魁白洁沾沾自喜,安心的在旅馆养精蓄锐只等三天后计耍张李两个老板。
两天过去了,白洁开了话,她道:“我今天去青龙镇做好何强的思想工作,这是一条连环计,必须一环扣上一环,做到万无一失你再目测一个靠得住的人来冒充会计。”
黄魁允之,白洁就启程了,黄昏时白洁敲响了何强的大门。何强开了门看见了白洁大惊失色地问:“你来做什么?”
白洁风趣地说:“我想你了。”
何强道:“丧门星上门不是家破就是人亡,你到底有什么事?”
白洁道:“张李二位老板要找你索命。”
何强哈哈大笑道:“别说是二位小小的老板,就是四大天王,这是青龙镇,不是我脱了裤子亮他,敢来青龙镇,他就是孙猴子也得抓住他,送进老君炉里炼他七七四十九天。”
白洁一声冷笑道:“别把青龙镇说的神乎其神了,不敢越雷池半步?这里也没有天兵天将看守着。”
何强道:“白妹妹,不,白大姐,我说的都是实情话,自从常爷爷回到青龙镇,就像改天换地一般,人说谈虎色变,青龙镇的人是谈赌色变,无人不恨赌,常存升为镇长,季军过去是派出所副所长,现在是所长,戒赌抓赌的决心更大了。”
白洁道:“来你家悄悄地赌。
何强道:“我家更是个危险区,我也是一个高危人员。有人向我家瞥了一眼,他的娘老子和他老婆准会大骂他的。”
白洁问:“为什么要骂他?”
何强道:“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何强学赌博,我已经是青龙镇最败坏,最无耻,最下流的人,口诛笔伐,指鸡说狗都来比做我,教育他们的孩子来骂我。”
白洁笑道:“骂他们的孩子怎么骂到你身上来了?”
何强如哭地说:“他们的孩子每做错一件事就骂,这是哪辈子造的罪,八成是何强的魂付了体。”
白洁连声道:“我来对了,我来对了,气死周朗无能小儿,方显出孔明技高一筹。何强,你怎么这般不近人情,我是你的财神爷,我没有要你烧香磕头就算便宜你了,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这小子是个花鼻子的白脸狼,老娘又给你送财来了。”
何强一听送财二字就长起了精神,他问:“黄魁呢?”
白洁道:“他又不是我的跟屁虫。”
何强一听黄魁没有来心中更喜,若问他喜从何来?这些吃喝嫖赌的客一闻到腥臭味当然也就见猎心喜,立即道:“屋里请,屋里请。”
二人进了家,何强十分殷勤忙的不可开交,又是沏茶又是取了糖果花生等热情款待,白洁坐在沙发上却道:“看你忙的像孝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吧?”
何强笑道:“野鸡飞到我的饭锅里,你说我是吃还是不吃?”
何强说吧扑向白洁,白洁半推半就,半从半辞,半烦半依,何强像只饿虎,白洁是只羔羊,何强一阵急风暴雨,待雨歇云散。
白洁这才骂道:“老母狗生了一窝狗,个个都是狗性,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个比一个坏,一个更比一个赖。”
何强咧着嘴笑道:“买猪到猪市,买羊到羊市,买白菜萝卜到菜市。我还告诉你,什么客什么菜,什么样的客就什么样待,你来了这好比苍蝇飞到茅厕里,肯定是找屎吃,是扑着臭物来的,我只好如此招待,若不满意你我就挑灯夜战。”
白洁骂道:“满嘴屁话别放了,说正事。”
说这些女人是水性杨花,说的一点不错,她们是水,哪里有坑就往哪里流,哪里是洼就往哪里淌,说她们是花,你看几眼就让你看,你采几朵就让你采几朵,一但凋零枯败,残破的花辨被风吹起,东风来了飘向西,西风吹来飘向东。
有诗为嘲;
风吹芦花花不香,路旁苦菜谁品尝?
下贱女人性如水,不顾廉耻乱上床。
第五十三章
二赌徒汪塘丧命 何强白洁又成奸
狐有狐朋,狗有狗友。
臭味相投的人总是能勾结在一起。
为什么?道理非常简单,
引申触类,潜滋暗长。
闲言少敍书归正传,白洁与何强周密筹划,每个细微的环节也都想到了,二人自以为得计十分高兴。第二天晚上黄魁带来一个大汉,二十七八岁秃头秃脑,贼眉鼠眼,样貌粗犷,流露出几分的凶恶。
黄魁介绍道:“他叫张成,是他的结拜弟兄,这次来冒充副总名叫‘常洪财’。”
白洁的手机响了,白洁接起了手机:“二位老板言而有信真乃仁人君子,为了安全起见你们的车不能进镇,在镇外下车,有何强去接你们进镇。”
白洁关上手机对何强说:“按计划行动现在八点钟可以去接他们,千万注意,来个打枪的不要,引鬼子悄悄地进村。”
何强道:“你们也走吧,我先把你们送到那个院子再去接他们。”
于是他们一行四人由何强带路走了出去,他们不走大街躲过人的视线鬼鬼祟祟向街后走去,七拐八摸最后还是到了那个指定的地方,院前屋后横生着许多树木一片阴森,给人有恐怖之感,这里哪里是人家,就像深山老林中看守坟墓的去处。何强推开门,院内没人高的篙草密密麻麻长满一院子,里面藏着许多鸟雀纷纷腾翅而飞,并发出恐慌的鸣叫。
黄魁骂道:“这里怎能是人居住的地方,简直是墓场。”
白洁愤愤的骂着说:“妈的乌鸦嘴不说一句好话,墓场留埋你,大礼堂好你敢去吗?”
何强道:“这里是一个老赌鬼的住宅,他赌死赌活一辈子,赌的倾家荡产,老婆无可奈何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不知嫁到何处去了,最后成了五保户,几年前死去,死时也很惨,三伏天,他无儿无女的,什么时候死的谁也不知道,臭味熏天,人们进来的时候,他的尸体已严重腐烂,蛆爬满地,只好泼上几十斤酒,带着口罩,用铁锹给装进化肥袋子里送到赌鬼的墓场草草地掩埋了,害的人几天吃不下饭,真寒心那,凡是赌博的人更寒心。”
那个叫张成的说:“黄魁,那个老赌鬼可能是你的师傅?”
黄魁道:“我们是一师之徒,他是我的老恩师,必然也是你的师叔或者是师大爷。”
白洁道:“别扯淡了。”
可好院子的中间还有一条路。
何强又道:“这里就成了可怕的鬼地,却被赌博的人看成风水宝地,来这里赌博非常安全,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路。”
黄魁呢喃道:“这是一条通向鬼门关的路。”
白洁心头一震道:“黄魁这近日来你怎么竞说些霉气的话?”
黄魁有几分伤感凄凉地说:“春风吹面交朋友,要处知心难上难,你我是夫妻,却也是同床异梦,我黄魁不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你在做什么我清楚,我尾随你身后到了山海宾馆,你是人吗?竟能和张李二贼来个上半夜下半夜,我也有七情六欲,有心有肺,有血有思维的男人,夺妻之恨岂能不报,原来想杀你们,解我心头之仇恨,可是我又想,一夜夫妻百夜恩,况且你还怀上我的孩子,我下不了手,昨天夜里我来了一趟青龙镇,越墙入院,你们做的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无名怒火烧得我肝肠如焚,几次想持刀冲进屋去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杀死在你们行奸的床上,我没有这么做。我就是不死也要远走高飞,你我的缘分尽了,白洁,我奉劝你一句,花心也该收了,何强有个家也还不错,你们在床上不是说何强不能生育,多好的事啊,你们就抚养这个遗腹子,算我求你们了,不要拒绝。”
黄魁说到这里他哭了跪倒在何强白洁的面前,人临死言之必善,鸟临亡鸣之必哀。白洁,何强直吓的魂飞魄散捏捏后退。
还是张成打了圆,他道:“女人这个东西,你对她别太认真,为她们去拼死值得吗?两个狗老板有机会做了他,看他们猖狂的大概是活到尽头了,今天把他们的钱全部卸了,看我的。”
何强把他们带进屋,白天这里一切已被他收拾好了。天很黑,乌云吃星吞月,两名死鬼已经来到青龙山下。何强将他们二人接到青龙镇进了这处给人毛骨悚然的院子,残破的房子,满目的荒凉,几只烛光淡淡,阴风丝丝,一种不祥之兆便向他们袭来,二人转身就走。
黄魁拔出刀来一声怒喝:“狗娘养的,你们上半夜下半夜占我老婆,不杀你我咽不下这口恶气,不要走拿命来。”
张李二位老板只管逃命顾不得手中装着钱的提包齐向黄魁打去,便扭头向外奔逃,黄魁持刀倏然追去。常说螳螂扑蝉岂知黄鹂在后,张成捡起地上一个提包拔腿就跑,白洁战战兢兢一头扑到何强的怀里她哭了。
何强道:“麻烦大了,他们三个谁也不能活,两个死在黄魁的刀下,一个被政府镇压。”
白洁哭道:“我们呢?”
何强想了想道:“我们又没有杀人,杀人偿命,借账还钱乃天经地义,你我又有什么干系,最多判个赌博罪,知情不报罪,逮捕了也犯不了死罪。”
白洁道:“现在我们报案?”
何强道:“没有见到死人你报什么案,看看这提包里有多少钱?”
何强打开提包一看道:“奶奶的,这些徒弟好教育,一学就会,一教就通。阎王爷面前卖鬼佛,鲁班门前耍起了斧,小鬼哄起老佛爷。这样吧,我们把它带着,让他们自己赚钱自己花,到时候拿到他们的坟前烧去,走吧,这乃是非之地。”
何强取出几捆纸币白洁一看原来都是冥钱,白洁看了看又装进提包里,何强提着提包二人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再说黄魁紧紧地追杀张李二人,张李二人慌慌如漏网之鱼,急急如丧家之犬,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慌不择路没命般向前逃去,三个人都不熟悉路径,又是天黑云暗,见前面有片黑乎乎的小森林就一头钻了进去,黄魁也追到这里。没有想到这里就是他们欲别故乡,永无归程的死亡之路。原来这里是个大汪,水深丈余,四周长满了许多乔木。过去还有人养鱼,现在水质严重污染。三人先后都栽进了水中,而且他们都是旱鸭子没有一人识水性,三个人扭抱在一起,几个沉浮,又腥又臭的水呛得他们喘不出气来,最后沉入水底溺水而亡。当年牛瘸子也是从这里入的水,今天又有三个赌鬼步其后尘归宗认祖去了
有诗为叹;
旧鬼哭泣新鬼啼,命丧他乡肉化泥。
赌鬼几时有好处?盲人瞎马游深池。
再说何强与白洁回到家心里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等了几个小时仍不见黄魁归来,心里很是着急。
何强道:“是不是去寻找,看来情况不妙。”
白洁道:“黑头黑脑的上哪里找,是祸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刚才他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白洁焉难说辞别了灵山就找不到庙。何强你意愿如何?黄魁要是做了少亡鬼我就是你的人。”
何强道:“看来你和黄魁的婚姻是草上的露水瓦上的霜,经不起风吹日晒,说吹就吹,说化就化
白洁笑而言道:“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时代不同了,改革开放了吗,爱情也应该开放开放,才能跟的上新形势。可是还有多数的人脑子不开穹。他们总是固守长安,兵不发汴梁。”
何强大笑道:“你的爱情要改革开放,必然要招商引资。”
白洁骂道:“你们男人能有几个是好东西,骟马胜过馿,昨天你闯了我的禁区,今天老娘早就布下了地雷阵了。”
何强笑道:“工兵十万开进禁区,到现在黄魁如泥牛入海怕是回不来了,白家的花一朵更比一朵香。”
何强虽然不能生育但性欲并不比正常人差,色胆大于贼胆,早以把生死置之度外,心猿放纵意马奔腾去抱白洁。这些人是什么样的品质,说她是猪,少生了两条腿,不能杀肉吃。说她是狗不能看家护院,纯属人渣,人类中的垃圾。
白洁却不以为丑反倒笑嘻嘻地说:“大门锁上没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黄魁闯了进来,打架你道不成,还能提起裤子称好人,我,送上门的烤鸭能飞吗?”
何强匆匆忙忙的去将大门小门一一关锁回到屋里,白洁已躺在床上,脱的个一丝不挂。可怜,我们这个好好的社会,好好的人间,竟有一帮不顾廉耻的人面牲口而沾染上了一层见不了人的丒恶色彩。什么是臭味相投?什么是狼狈为奸?什么又是猪狗不如?这对狗男女正是典型的人间败类。
刻薄成家,理无久享;
伦常乖舛,立见消亡。
四五天过去了,汪里死了人还没有人发现,虽然秋老虎也很炎热,一股臭味扑上岸来,这时镇上正在闹猪瘟,有些不自觉的人把死猪扔在汪里,这里又是街后,现在又是农忙季节,很少有人来这里,又过了几天,臭味却招了了一群狗。这些狗将靠在岸边的尸体一块块拖上岸来,弄得岸上一片狼藉,终于被人发现报了警,派出所长季军率领全体所里的干警首先赶到,保护现场,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侦探人员,法医也都急急赶到现场,打捞出三具尸体,严重腐烂,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皆有巨款,都不下3万以上计搜查出108500余元,法医仔细勘察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只在水下打捞出一把匕首,也没有杀人行凶的任何痕迹,属没有使用过一次的新刀,通过现场侦探分析可能是失误落水,再通过解剖属溺水而亡。这下可了不得,惊动了数以千计的人等,成了爆炸性的新闻,争先恐后地前来围观,因死人臭味太重而不能靠近。何强也来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黄魁与张李三人如此下场令人寒心。何强匆匆忙忙跑回家去,白洁还在床上甜眠。
何强气急败坏地叫醒了她:“白洁,白洁,黄魁他们三人都死了。”
白洁大惊失色地:“怎么都死了呢?”
何强道:“都死在大汪里,惨不忍睹。”
白洁不管怎么说还有一丝人性,她流下伤痛的眼泪。何强闷闷地站在床前,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也不能平静,而是忧喜两伴,先说他喜从何来?黄魁死了,拔出萝卜让出窝,白洁就成了寡妇,顺理成章地就是我的老婆,岂难说是天作之合?忧的是死了黄魁三个人,虽然不是我陷害的,可是他们因我而来,让我身有百口,口有百舌满身是嘴,也无从解说。如今的公安局虽然不能说断案如神,多少无头大案皆迎刃而解,迅速而破。最终砍掉麻棵露了狼,我何强逃不了干系,偿命不可能,判个三年两年我也无从喊冤。何强正在苦苦地思索着。
白洁泪道:“何强,黄魁走了你应该哈哈大笑才对啊,为什么却又愁眉苦脸?是不是怕解脱不了这场官司的纠缠,你听我的保证让你心满意足,定无后顾之忧,况且还是一条两全其美之妙计。”
何强问:“是何妙计?”
白洁道:“你去买三口花棺把黄魁三个死鬼黄金入土给掩埋了,也算你做件积德行善的好事,又了结我的心愿,我和他是三年的夫妻,虽然没有等他坟头土儿干,也不能忍心让他狗吃猪爵白骨皆露,我做人的良心过不去哇。”
何强献疑道:“这不是自我暴露吗?我如果这么做岂又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
白洁冷笑道:“笨蛋,这正是我技高一筹的妙计,我马上去认尸,只言黄魁带着他的两名赌友来青龙镇找你何强一来访友,二来赌博,没想到落水身亡,其他一概不讲,只要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因为过去人所周知,我们曾多次来你家赌过博,为此我还被拘留三个月。”
何强为难地说:“我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巧成拙?”
白洁继续鼓动道:“胆小不得将军做,这也是一箭双雕。”
何强无可奈何地说:“一箭双雕?哪来的这么多的好事,能明哲保身也就万事大吉了。”
白洁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我们做好这件事,我才能在青龙镇现身,才能和你结为长久夫妻,草长莺飞二月天,那时候我们安心的过我们的日月吧,疲惫了,我再也不想流浪社会,漂泊人间过这种被社会,被人看不起,被万人唾骂的生活,白媛现在是个能被人看得起,因为她到了青龙镇,这里有圣人,有菩萨,他能传教如何去做个好人的道理,又能救苦救难。
何强道:“你说的是常爷爷?”
白洁点点头道:“我说的就是这位老人,我无颜面见这位老人,因为我骂了他。”
何强在床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取出一只香烟点火吸着烟,脑海里涌起巨浪,几起几落几多风雨,历经多少颠颠倒倒,今天我好如一片落叶堕落在激流中,漂泊不已,沉浮不定。何大民,常洪财还有那些涉足赌场的青年为什么他们幡然都觉醒了,唯我还是执迷不悟,我忘记了常爷爷刻骨铭心的教诲,爷爷啊,您对我宽猛相济的劝告,我为什么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辜负了您老人家。
何强抬起头失以营求的目光向白洁看了看道:“白洁,你说起常爷爷,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白洁擦了把眼泪道:“何强,我想做一个好女人,浪,不是一个女人长久之计,浪不回头终究要闯到岩石上而碰个粉碎不可,我到青龙镇来个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何强大喜道:“好,你我志同道合,重新做个好人吧,我带你去见常爷爷。”
白洁为难了,她站在何强的面前犹豫着。
常洪财伏在桌前创作歌词;
是鱼都靠水,是瓜都靠秧。
是人都有名,是风都起浪。
是草都有根,是儿都有娘。
人民奔小康,全靠共产党。
白媛跑了进来,风风火火地说:“洪财,镇里出来大事了。”
常洪财漠不关心的说:“我当前的大事如何教好学生,办好文体学校这是第一大事,第二大事如何隆重地举行我们的婚礼,气死何强那个王八蛋。”
白媛质问道:“其他事就没有了?”
常洪财道:“明天去白马镇看望妈和嫂子,接妈来我们家长期生活,白媛你放心,我可是青龙镇出了名的孝子。保证让妈一百个喜欢,一万个喜欢。”
白媛明知故问地:“刚才你说气死谁?”
常洪财道:“气死何强。”
白媛道:“我们街后那个大汪里一下子淹死了三个大男人,太惨了,臭味熏天,腐烂的不成人样。”
常洪财道:“爷爷上个月就向镇里说了,动员全镇党员,干部,有钱自愿出钱,有力出力,今年冬天把大汪填上,可以开发出一百多亩土地,这个汪,爷爷分析有四害,第一害,侵占大面积的土地。第二害严重地影响城镇规划建设,第三害,大量蓄水泄不出成为一汪死水造成环境污染。第四害,从爷爷记事起这个汪淹死三十余人成为一个公害,是人们闻汪丧胆的魔鬼之地,只要在那里修一条地下输水涵洞完全可以排泄洪涝时的积水。自是为民负责的政府又为何不去作为呢?”
白媛赞叹地说:“爷爷太伟大了,想为百姓所想,急为百姓所急,愿老人长命百岁,于天地同寿,于日月同辉。”
常洪财问:“三个男人他肯定不是青龙镇的人,平常谁去那里做什么?”
白媛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谁家死了人这么多天没有人去找,何况是三个人,真让人费解。我心里还有一个疑团,十有七八是黄魁那伙赌徒。”
常洪财道:“刁钻古怪的事不该发生在我们青龙镇,黄魁为什么会死在青龙镇?又丧命在那个可怕的大汪里,其中定有蹊跷。”
白媛道:“我有个直觉,于何强这个王八蛋有牵连。”
常洪财放下手中的笔,着起真来道:“白媛,你继续说下去。”
白媛道:“死者中虽然严重的腐烂,身高体形改变不了,我认准了其中一具尸体是白洁的丈夫,他名叫黄魁。”
常洪财:“你能确认?”
白媛斩钉截铁地说:“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还有他脚上穿的那双鞋,还是我帮助白洁一起掌的眼在县城超市买的,是什么品牌我都知道。据我所知青龙镇只有何强于他们有来往。”
常洪财道:“自然如此我们去向季军哥回报,可是他何强害不了牛高马大的黄魁,况且还有另外两名男人。”
白媛道:“我没有认定说那三个人是何强害的,只能说死者中有白洁的丈夫黄魁,我想弄清死者的身份对破案是有帮助的。”
常洪财仔细的想了想站了起来拉起白洁的手道:“说的很有道理,走我们报案去。”
于是常洪财白媛二人向现场跑去。
这且不说,再说何强白洁二人也作了认真的商量。
何强道:“治病要治根,自然我们要想正常生活,必须靠劳动靠正当的智慧和能力去发家致富,必须彻底地认识错误改正错误,铲除祸根,这个悔改也是有代价的,要向割韭菜那样割了头刀有二刀是绝对不行的,留有祸根还会萌发新的祸苗。”
白洁由衷地说:“我下了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我也相信你何强能养活我和我肚里这个遗腹子,那些不义之财交出去吧。”
何强赞同地说:“常爷爷曾经说过;无财为贫,原宪非病;鬼笑伯龙;贫穷有命。造物之心;以贫试士,贫而能安,斯为君子。民无恒产,因无恒心,不以其道得之,速奇祸于千金。噫,可不忍欤。”
白洁道:“贫贱不能移,此之谓大丈夫。”
何强道:“我没有做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须改,方为君子。改正错误就是拔大葱,必须连根拔起,千万不能割韭菜。”
白洁道:“说得容易做的难,实非易易,穷原竟委,必须要有决心和恒心。”
何强咬咬牙道:“这回如果下不了决心,这辈子就没有希望了,走,带上脏款去见爷爷。”
也只有此路可行,他们主意拿定,带上上次的35万元骗赢来的赌金匆匆地向牛嫂的家奔去。何强用发抖的手推开了牛嫂的大门,常自洁和牛嫂坐在一棵枣树下看着书,推门声惊动了他们,他们抬头看是何强与白洁,心中甚是纳闷,莫名其妙。
牛嫂低声道:“今天是乾坤颠倒,还是刮了龙卷风?他们大概是走错了门。”
常老也看到胆怯的何强何那个心神不定的白洁,老人有个直觉,走下坡路务必要早回头,乃两个知错能改的青年,呢喃道:“乖僻自是,悔误必多;颓惰自甘,家道难成.狎昵恶少,久必受其累; 屈志老成,急则可相依。”
常自洁心中也还在琢磨道:“还提着一个大包,自然来了还要热情招待,该帮助的还得帮助,千万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看他们没精打采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何强白洁二人已走到了面前,何强放下手中的提包,二人噗通跪在老人们的面前而大放悲声:“爷爷,奶奶…….”
常自洁笑而悬疑地问道:“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话坐着说,自然能信任我们,也就能有共同的言语,能坐在一起相互沟通又有何不好呢?”
白洁哭道:“爷爷,奶奶,做晚辈的大逆不道,请老人家恕罪。”
常自洁放声大笑道:“孩子,爷爷能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全作一阵秋风过去了,今天只是说现在的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爷爷我没那么小气,我会既往不咎的。”
牛嫂搬了两个板凳扶起何强和白洁,和和气气地说:“起来吧孩子,有什么不好过的坎说出来,爷爷和我会帮助你们渡过难关的。”
二人这才站了起来,何强哭道:“爷爷,我是来向您自首的。”
常自洁哈哈笑道:“自首?自什么首?”
何强泪道:“汪里死了三个人于我和白洁有直接关系…….”
常自洁心情十分沉重,他听完何强的泪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又死了几个赌鬼,这些人,至死不悟,都是赌博的应得的下场。”
牛嫂道:“你二人有悔改之意,这就是你们争取进步的表现,还能就医用药,否则,病入膏肓那就不好治了,我马上给季军打电话,你们没有参与,策划杀人,只能负相应的法律责任,有自首和重大立功表现,一定会得到宽大处理的。”
白洁道:“奶奶,我们不是还没有立功吗?”
常自洁道:“你们不是提供了张成盗窃赌博团伙的线索吗?最好能配合公安机关捣毁这个犯罪团伙,这就是立功。”
白洁道:“我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常自洁又道:“孩子,你们今天这么做让我很惊讶,悬崖收缰,江心补漏,多险的一步棋,终于觉醒了。我为你们庆幸,何大民,秀秀,常洪财,白媛,还有何强,白洁你们六孩子都没有让我失望,你们六个人就是一本书,一部电影,一个生动感人的故事。”
何强笑道:“爷爷,您就是写这本书的作家,演这部电影的导演,讲这个故事的人,我们能够惊醒,进步,都是在老人的教育下才不去再做恶人。您不念他人的旧恶,表现出您的修养,宽容是一种博大而精深的宽阔胸怀,是做人最高的美德,启迪着我们,鞭策着我们,更确切地说改造着我们。”
常自洁谦虚地说:“谢谢孩子的夸奖,我们是老人,没有任何理由对后代人不去宽容,教育,可是宽容不是软弱的代名词,一定要做到不责人之过,不揭发人短处,不念人旧恶,应当成为处世待人的准则。”
白洁感慨地说:“爷爷,奶奶,何大民,秀秀,我虽然不熟悉他们,道也如雷贯耳,白媛是我同镇同姓同祖的妹妹,她的为人我清楚,从小娇生惯养,家里有钱有势,是个十分任性的女孩子,天真而又幼稚,她爹是个出了名的老倔头,她比她爹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人,认准了一条路死也走到底,她为什么能学好,因为她来到了青龙镇,爷爷和奶奶就是青龙镇这片天一轮太阳和月亮。所以青龙镇的人面前充满着光明,才不会走错路,即使已走错了路还会拨乱反正。我因为赌博才来到青龙镇,人心有时偏,可太阳月亮的心不偏,我是个坏女孩,看到白媛就能学好,我又为什么不能呢,是爷爷,奶奶的精神给我心里点亮了这盏不灭的灯,谢谢爷爷,奶奶救了我和何强。”
白洁说到这里大放悲声,这是忏悔的哀号,这是自愧的表情,这是羁押在心里的辛酸倾诉,这是决心,也是信心力求痛改前非的表现。她又一次跪倒在老人的面前,何强也噗通一声而跪下。
常老感慨地说:“正如《菜根谭》一书中云:笙歌正浓处,便自拂衣长往,羡达人撒手悬崖;更漏已残时,犹然夜行不休,笑俗士沉身苦海。人的知识必须克服困难而得到,人的品质必须勉励与强制自己去实践才能成功,人的错误也只有忍着痛就像走进手术室那样不怕疼让手术医生一刀,一刀,又一刀地把病根彻底地给割下来,才能病除,才能康复。困知勉行和恨病服药就是这个道理。”
牛嫂再一次扶起起白洁和何强,老人道:世界上人无完人,十全十美的几乎没有一个,山泉散漫绕阶流,人就是水,随着地理环境而流淌着,说你糊涂,又真正的糊涂人能有几个?有的是自做糊涂,也有的被迫而糊涂。奶奶我也糊涂了多年,那是旧社会,我们是被压迫的劳苦大众,为了翻身解放,不做糊涂,才投身革命。可是你的糊涂是不应该的糊涂,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坏人学做贼。”
白洁道:“过去不懂事上当受骗,先是受人害,后来自己学坏又去害人,害人如害己,害来害去害自己。奶奶,现在我把我看出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孩子,万事从头来,我打算把我全部的余生都留在青龙镇,重新做个好人,做个好女人。”
常自洁道:“人来到人间就像去赴一场宴会,周围的人好比同席的酒友,云集一起,欢聚一堂,大家痛饮狂欢,酣畅淋漓,快乐至极,举杯忘醉。转眼间夜深人静,烛残香毁,香茶冷却,不觉方才的美酒佳肴。反觉得恶心欲吐,还有的过于贪杯的人,自惭形秽,一片狼藉,那酒菜好进不好出,醉生梦死,令人垂涎,这么一来,再美的景色又有什么意思呢?索然无味。一个人要想有意义的度过他这一生,首先要把握好自己,如何过好自己的每一天,也就像你处身于宴会,酒虽然美其味也诱人,劝君别贪杯,不属于自己的酒千万别多饮。否则,他非醉倒不可,我知道你现在很累,疲惫不堪,必须马上解脱就是唯一的出路。”
大门开了,季军和几名公安人员走进来……
何强,白洁脸色苍白,十分恐慌。还是常自洁先开口道:“死的赌鬼都该死,在县城还有一个盗窃赌博团伙,待早日一举彻底粉碎,何强、白洁愿立功,密切配合。”
几名警察向老人敬礼,齐声道:“是。”
常老道:“用人与教人,二者却相反。用人取其长,教人取其短。”
正是;
登山耐侧路,踏雪耐危桥。
路走中间能回转,人到桥头能回头。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章
老将军一片苦口婆心 中秋节老少欢聚一堂
喜寂厌喧者,往往避人以求静,
不知意在无人便成我相,心著于静便是动根,
如何到得人我一视、动静两忘的境界?
这且不说,中秋佳节这一天晚上,何大民,秀秀,常洪财,白媛四人来到牛嫂的家与老人共同赏月,天色很好,夜空无一丝云花,银月如明镜,群星灿烂,院庭中心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堆满了西瓜,石榴,香蕉,苹果,黄梨还有月饼及多类水果。牛嫂又精心做了几道上好的佳肴,取来了阎书记出国考察特意为老人带来的老外酒。
常自洁闻了闻道:“国人喝国酒,中秋佳节是中国人自己的节日,喝自己的酒赏自己的月,其味更美。”
牛嫂道:“明月是没有国籍的,怎么能说是我们自己的月亮?”
常自洁幽默的笑着说:“我说月亮她有国籍,现在美国正是白天,绝对看不到我们的这轮明月,不信?要孩子们骑着摩托车带你去美国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众人开怀大笑,牛嫂问:“秀秀,美国离我们有多远?”
秀秀道:“奶奶,爷爷和你开玩笑,骑摩托车一年也许才能回来,我们是上半球,美国是下半球。”
牛嫂道:“自利玛窦入中国,西人接踵而来,礼尚往来吗他们能来我们也能去,我从去年就想启程,就是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突然我灵机一动便搞起了发明创造,精心设计出前所未有的空中卫星摩托车,速度快的惊人,一时三刻游遍天下。原先在车上还装个安全车厢,后来一考虑,不行,老常他会坐我的二车,干脆把它锯掉,还是我一个人,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好。”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们在说戏。”
众人闻声看去是季苹回来了,秀秀,白媛迎上前去,接下她的行囊。
常自洁关切地问:“天这么晚了,你坐什么车回来的?”
季苹道:“游子归心似箭,每逢佳节倍思亲,好想爷爷奶奶,我下了火车已经七点了,只有狠狠心,花了一百元钱打的来到青龙镇。”
牛嫂道:“下车该去看看你爸你妈。”
季苹道:“先老后少,爷爷奶奶为第一位,再说爸妈为了工作,不能来陪着老人欢度佳节,我便带劳乃理所应当,还有想爷爷奶奶的心就像一团燃起的烈火。”
牛嫂道:“还算我没有白疼你,来坐下吃酒赏月。”
常洪财端来一盆清水道:“大学生怎么不讲卫生,洗洗手。”
季苹道:“谢谢洪财哥,你还欠我一场酒,还有你大民哥,两对新人,两场喜酒。”
何大民风趣地把手伸了过来,季苹问:“你要什么?”
何大民:“见面礼。”
季苹笑了她道:“有,一定有,四个人四件礼品。”
常自洁道:“还有一对新人。”
季苹问:“是谁?”
常自洁道:“何强,白洁。”
季苹不高兴地说:“我才不和他们打交道,赌博鬼,屡教不改的赌博鬼,这些人就是一盆污水,别把好人给污染了,近墨者黑。”
牛嫂斥道:“人不老,眼光却老了,何强,白洁正在改造立功。”
季苹洗了手入座后道:“爷爷奶奶,我向二位老人报道,北京大学毕业生季苹,自愿回到青龙镇做一名村官。”
“好,我同意,也接收你,并以镇长的名义,破格任命你为青龙镇,南街村副村长。”
大家回头看去原来是常存,几位青年人热情的:“镇长哥……”
常存道:“这是家庭,只能喊四哥。”
大家都开心的笑了,常存彬彬有礼地站在老人的面前道:“全镇一百二十五户优扶户,中秋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我身为镇长必须去家家拜访,您们是我拜访的最后一家,祝二位老革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二位老人满心的喜悦,大家落座就是季苹高兴不起来。
常洪财笑了道:“四哥你真小气,堂堂的大学生,还是北大学府的毕业生就给个连芝麻皮还小的官,副村长,也太寒酸了吧?”
常自洁严肃地说:“嫌官小就不能当好官,我从士兵到将军,身经百战,出生入死,你上了几年学想进中央做常委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孩子,不管做什么,当官也是如此,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勤勤恳恳,扎扎实实,兢兢业业,用成绩去说话,去赢得辉煌。”
牛嫂道:“我们喝酒。”
常自洁建议道:“今晚良时佳机不能喝哑巴酒,对诗饮酒。”
牛嫂道:“我命题,从老至少,金砖不厚,玉瓦不薄,输者罚酒三杯。你们说怎么样?”
大家一致叫好,青年人纷纷道:“奶奶,请出题,奶奶,请出题。”
牛嫂想了想道:“就以八月十五,明月,必须把党例进去,为题。”
常自洁道:“下雨不打伞先临我了,好,诗曰;
八月十五月正东,党是人民指路灯。
众志一心跟党走,万里华夷定太平。”
大家鼓掌齐声道:“爷爷过关了,贪奶奶了。”
牛嫂开口道“诗曰;
八月十五月正南,革命本是一条船。
大海航行靠舵手,党的领导永向前。”
常存高声道“诗曰;
八月十五月正西,改革开放是良机。
长风破浪藂雄会,跟党永远举红旗。”
常存作诗完毕,常洪财他可不答应了,他叫苦连天道:“不行,不行,月亮从东到南又到西,马上就要落山了,我们怎么作?”
常自洁哈哈笑道:“洪财说的不错,另从命题,另从命题。”
何大民道:“一客不犯二主,还是奶奶来命题。”
牛嫂想了想道:“换个法儿也好,洪财你不是把琵琶也带来了吗?唱个曲儿,酸甜苦辣咸都行。”
常洪财道:“我今天过上了好日子却想起了我妈,我就唱一段我妈临死时恨铁不成钢的怨恨。”
常洪财站起身来,取过琵琶自弹自唱道:
“《长亭怨慢》:
怨难尽逆子莫教,是恨是恼,愁得泪掉。
万绿丛中,动人春色不须多,
我却唯少,空惆怅成心病,
不得他人高,话柄总是留人笑。
难消,知得晚年到,却是鬓发苍苍,
别无愿想,想忘了怎能忘掉。
愁不尽寸寸肝肠,新陈红粟万箱空,
算空有并刀,凄婉淹来如潮。”
常洪财唱到此处,泪流满面,凄凄惨惨,催人泪下,白媛擦了几把眼泪接过常洪财手中的琵琶,莺声唱道:
“《青玉案》:
西风鼓起冷千户,说赌博,
凶如虎,热泪似雨洒满路。
多少男儿,断肠万结?失志赌博处。
赌起来挥金如土,十人赌博九人输
家破人亡向天呼,人财两空,
化有为乌,劝人别再赌。”
一阵鼓掌:“唱得好,唱得好…….”
常自洁站立起来道:“洪财,为我弹起琵琶,爷感慨万千也唱他一段。”
白媛道:“让孙媳妇为您作曲。”
白媛弹起琵琶,清脆悦耳,在场的无不叫好,常自洁激情满怀高声唱道:
“《贺新郎》:
湛湛长空清,更那甚,春雨东风。
乱恶已洗,鲁阳挥戈救百姓。
且听琵琶弹起,看浩荡,
万里江色,不忍赌博再发生。
让凄凉,不在青龙镇,
冤魂慰,法严明。
老夫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书龙凤。
心怀豪情,立志戒赌将邪平。
愿为国泰民安,敢献出我七尺躯。
面对人民满腔忠,誓不留赌风再兴。
一腔血,映日红。”
花好月圆人心更喜,好个中秋佳节,常老与其老少众人,个个眉飞眼笑,欢欣鼓舞,他们一边饮着酒一边畅谈着国家大事,青龙镇的大事,一致赞扬白媛的文艺才干,尤其常自洁连声夸奖道:“真乃人才难得。”
老人立即向常存举荐白媛去文体学校任音乐老师,常存并向他们透露这么一个消息省武术队已经来函要何大民进省武术队任教练,我正为我们的学校而发愁呢。
常自洁批评常存道:“你这是本位主义,是严重的错误必须立即改正,小集体应服从大集体,大集体必须服从国家,全党服从中央,这就是大局,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去抵抗大局,这就是党的组织纪律和原则性。”
牛嫂道:“你爷爷说的对,忍痛割爱,对大民也是个机会,大鹏展翅让他高高地飞翔吧,洪财去任体育和武术老师,白媛就做文艺班的老师,这也是对你二人的考验和锻炼。”
常存道:“何大民下个月才能走。”
何大民大喜道:“洪财,你们的婚礼马上举行吧,我一定要吃你们的喜酒。”
常自洁道:“洪财你和白媛明天是星期六立即前往监狱看望你爸白世清,他被判刑三年,听说他还认一些字,我给他准备几本书,给他带去让他好好读读,对他的改造还是有帮助的。还有,把你们结婚的计划都要告诉他,让他知道也是对他的尊重,人要的都是这么一口气,尽管他现在是个罪犯正在服刑,还是要做父亲尊严的。”
白媛万分感激地说:“爷爷,您?孙媳妇就是用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对您的感谢,我只说四个字表示我对您老人家的尊敬和崇拜,您,英明伟大。”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且不说。
穷沾富恩,富沾天恩,
人心淳厚,雨水调匀。
这一天,常自洁他心里有个想法告诉了牛嫂,戏院没有被真正地使用起来,他想成立一个戏团,取代小打小闹的演出队。就像当年创革命时,游击队不能完成彻底的打败和消灭国民党反动派的任务,必须成立正规军才能打运动战。我们要唱大戏,必须走上市场经济化。”
牛嫂道:“县文工团都垮台了,我们能行吗,太冒险了。”
常自洁道:“我有我的打法。”
牛嫂道:“说来我听听。”
常自洁取出一个日记本道:“我的新路子都写在日记本上了,你就看看,当好我的参谋长。”
常自洁把日记本递给牛嫂,牛嫂带上老花眼镜看完了常自洁的构思或者说是战略蓝图,心中大喜道:“很好,很好。真是麒麟思千里,鹪鹩老一枝。”
常自洁滔滔不绝地说:“这个剧团就叫青龙人民剧团,向原县文工团招降纳叛,不能说是招降纳叛?”
牛嫂道:“那就叫招安。”
常自洁笑道:“说招安也不妥当,就说向他们招聘吧,我们要唱大戏,演大戏,编写创作新戏,歌颂新农村,唱响主旋律,占领整个农村社会主义的文化生活阵地,彻底挫败不文明的赌博风及一切封建迷信活动的歪风邪气,促进改革开放,发展和提高新文化向更文明更进步的高峰而攀登……”
牛嫂建议道:“成立剧团不是纸上谈兵,还是大有困难的,你去向阎书记谈谈再取得党和政府的支持,再到文化局,宣传部做个申报,好事多磨,把困难想在前面。”
常自洁道:“现在就出发。”
牛嫂道:“八十多岁的老人了还是张飞的性子。”
常自洁道:“永远保持一个军人的良好作风。”
牛嫂道:“去吧,可得注意安全,这么的年岁总是给别人让位。”
常自洁笑道:“你也当过兵,这是我军的老传统,全国人民学习解放军,解放军学习全国人民,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可不能都忘了。”
牛嫂道:“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牛嫂为常自洁收拾收拾,老人就离开了家门去青龙镇这且不再说。中午只有季苹和奶奶一起吃饭,她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些闲话,话不投机季苹又扯到她的家事上来了。
季苹道:“青龙镇就数常家人威风,常爷爷是个中将当过师长、军长、一个大军区副司令员,离进中央就差半步,三个伯父都是副省厅级,军师级干部,宏,志,永三个哥哥也都是县团级的官员,四哥常存现在就是一个镇局级,让我说是穷有根富有种,他们的老祖坟埋到风水地上去了。”
古人云:
蜂能朝王,蚁能行兵。
食王水土,当报君恩。
牛嫂掩口笑道:“死丫头,上大学上到歪门邪道上去了,小小的年岁说些没明堂的鬼话。你常爷爷逼上梁山,革命路上起步早,路是走出来的,事业是创出来的,时代出英雄,他两个儿子一个侄子只有三八步枪这么高就参军打仗了,现在有谁舍得十二,三岁的孩子送往前线呢?毛主席如果在韶山种一辈子的地,朱德总司令,刘伯承,陈毅这些开国大元帅,还有邓小平在他们四川老家不出山,到老依然还是农民,就拿奶奶我来说,你刘奶奶不把我救上青龙山,你常爷爷不带着我去当八路,我还不是一个乡下老太婆?过去有这么一句话,不受寒窗十年苦,何能日后穿红袍,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没有读一天书的人有几个考上了大学?我可以说没有一个。”
季苹道:“大道理我懂,我们青龙镇当八路的也不少,为什么没有做成大官?”
牛嫂道:“你阎志兴爷爷也是一位副省长,其他人革命意志不坚决,一起上青龙山是23人,牺牲了八位同志,解放后都是革命烈士,他们有儿女的全部安排了工作,有不少的走上了领导岗位,一直干到底只有三个。”
季苹问:“哪三个?”
牛嫂痛心地说:“阎志兴,常自洁,还有我季香兰,我这个名子还是你刘奶奶介绍我入党时给起的,过去我没有名,叫牛季氏,一个牛嫂快喊了一辈子,名字是个代号,无关紧要。那些人开小差当逃兵,大兵渡江的前一天还跑了一个,这些人……”
季苹惋惜地说:“这些人太可惜了。”
牛嫂道:“一点也不可惜,奶奶我一直打到西藏,要不是组织照顾我回来找你爸,我一定会报名去抗美援朝。”
季苹问:“我爸他?”
牛嫂道:“国民党把我们追到胶东半岛,路上我负了伤带着你爸留在老乡家养伤,伤口没有痊愈我为了赶回前线只好把你爸寄养在老乡家,我就拄着一条木棍回到原部队。”
季苹不耐烦地说:“奶奶别说这些了。”
牛嫂道:“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必须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牢记,这是革命的一本红色历史。”
季苹看着奶奶笑了笑说:“奶奶你言之凿凿,这些我会能记住的,家里没有别人,咱说点知心话,因为孙女是您带大的。”
牛嫂笑道:“看来我的孙女还是有良心的,好吧,有什么知心话就向奶奶讲来,合情合理的,奶奶绝对支持。”
季苹含糊其辞,吞吞吐吐好像不好开口似的,她向奶奶看来又看,还是摇摇头说:“待奶奶吃完饭再说吧。”
牛嫂心里也在琢磨,这丫头小鬼点子确实不少,我别被她给瞢了,还是小心为妙,如今的孩子耍起老人一招连着一招,既有手段而又有绝活,定会要你吃亏不可,她来个投石问路,我也给她个顺水推舟,便道:“奶奶的斗里能装几升米你是清楚的,有些问题,里面有大学问的,还是等你常爷爷回来了,你去请教他吧,回答你的问题我想还是使不了的。”
季苹道:“常爷爷的知识虽然渊博,覆焘千容,包罗万象,不管怎么说,是外人,家话不能外传。”
季苹一个外人却震惊了老人,牛嫂反口问道:“苹苹,你常爷爷是外人?是个行脚僧,沿门托钵的化缘和尚?”
季苹急忙掩饰道:“奶奶,别发火啊,我知道常爷爷是您的救命恩人,又是您的老上级,老首长,有恩于您,也恩于我们全家,不管什么理解,他不是我的亲爷爷。”
牛嫂不耐烦地说:“什么话直截了当的说吧。”
季苹果真开门见山地说:“奶奶,您看常存哥怎么样?”
牛嫂气扑扑的回口质问道:“你说怎么样?”
季苹道:“奶奶,我是问您的。”
牛嫂道:“你常存哥很好,人品,素质,文化,工作能力,为人处世各方面良好,我问你苹苹,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苹无可顾忌地说:“奶奶,您知道我今年多大岁数?”
牛嫂已是满腔的火气道:“我今年80多岁了,你好像比我小几岁吧,你爸还没有我大呢,你说呢?”
季苹也豁出去了,高声道:“也怪不得奶奶是从战场下来的人,说起话来都是火药味,历史的公认解放初期,我们的干部普遍文化水平偏低,工作能力较差,奶奶就是一个典型,竟搞一言堂,压制群众意见。”
牛嫂道:“好,好我让你说话,让你说话。”
季苹道:“我想和常存谈对象。”
银镰割破青纱帐,揭露其中面目来。
第五十五章
苹苹继续询问奶奶 奶奶气急成疾倒地
草木才零落,便露萌颖于根底;
时序虽凝寒,终回阳气于飞灰。
季苹刚说出要和常存谈对象,这句话就像一把锥子锥痛了牛嫂的心,她大发雷霆,把手中的饭碗狠狠地摔在地上,勃然大怒道:“你敢。”
她像发了疯似的,霍地站了起来挥起巴掌向季苹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季苹嚷道:“奶奶,你凭什么打我?你说不行就该有个不行的理由,家长作风也太……”
牛嫂直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你爹从来也不敢犟一句嘴,你,你道反了天。我告诉你,天下的男人你都能嫁,就是不能嫁给常家。”
季苹厉声质问道:“中国姓常的千家万家你都和他们有仇?到底是什么仇?不共戴天,走到不能通婚的地步了?”
牛嫂斩钉截铁地说:“我说的是常自洁,你常爷爷这一门子。”
季苹问奶奶道:“既然你恨他们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为什么又和他们走的这么近?开着大门我们和常爷爷是两家人,关着大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门外晴天,我们家却是大雾弥漫,我一直是迷茫不清。我们到底是姓季还是姓常?这件事我就是不明白,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谜。”
牛嫂愀然作色地怒道:“不管是谜还不是谜,这是老辈人的事,你管不到,也不该你来管。”
季苹毫不示弱地说:“奶奶,您不把话说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常家?我就…….”
牛嫂拍着桌子吼道:“你就是死也不能嫁给常自洁这一门子。”
季苹也生硬地说:“奶奶,我今天也把我的观点向你说清楚,打开窗户说亮的,这条路我要走到底,义无反顾,除非…….”
牛嫂问:“你除非什么?”
季苹道:“除非我爸是常爷爷的亲生儿子,我也姓常,丧人伦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的,否则……”
牛嫂听到季苹这句话,好像当头重击了一棒,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倒退了两三步,最后还是退到了墙边,一头栽倒在地。这时季军正好回家清楚地看到这一幕,他一个箭步跑到奶奶的面前,弯腰抱起奶奶连声大呼:“奶奶,奶奶…….”
只见牛嫂脸色腊黄不能言语,季苹悔恨交加跪爬着抱着牛嫂嚎啕大哭:“奶奶,奶奶,我不该有意地气您呀?”
季军怒道:“你是怎么气奶奶的?”
季苹哭着说:“我怀疑常爷爷是我们的亲爷爷,我想用激将法来激奶奶,让她给我能讲明白,没有想到奶奶会气成这副模样。”
季军愤怒地说:“我爸,我妈一直把常爷爷看作父亲,你?奶奶这辈子不容易哇,是常爷爷,刘奶奶从水深火热的苦海里把她老人家打救出来,常大奶奶用自己的生命又救了奶奶和我爸,在战场上,常爷爷背上背着我爸和敌人拼刺刀,还在掩护着负伤的奶奶,常爷爷勇敢顽强刺死八个敌人,杀出一条血路才冲出重围,我外婆是我爷爷和奶奶的战友战死沙场,我妈也是奶奶抚育成人,含辛茹苦,才有今天。”
季苹哭道:“哥,奶奶要是好歹,我爸我妈非得生吃了我不可,我怎么办呢?奶奶是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没想到我一个恶作剧竟害了老人,我这辈子后悔莫及啊。”
季军嚷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快送奶奶去医院。”
季苹打起电话:“是秀秀姐,快把你公司的车开来,奶奶有了急病现在人事不知,快,快。”
季军背起牛嫂向外跑去,边跑边说:“再给四哥打电话。”
季苹哭着又向常存通了话,兄妹俩刚把老人驮到大街,两辆车同时开来,迎着季军祖孙三人停下车,秀秀,何大民,常洪财,白媛,常存跳下车,也来不及说什么,把老人抬上车向县城驶去,途中季军向父母亲通了电话,也通知了阎创新和常自洁。到了县医院大门口,常自洁,阎创新,季成夫妻已在那里等候,医务人员也严阵以待准备抢救。老人被送进急救室,众人等只得于外等候。季成怒形于色伸手将季苹揪了过来,吼道:“你说些什么话把你奶奶气成这个样子?”
季苹跪在地上哭道:“奶奶要是……我就自决陪奶奶一起走还不行吗?”
季苹的母亲名叫苏新板着面孔怒斥道:“你一条小命换不来你奶奶,我饶不了你,你奶奶不仅是我的婆母,也是我的养母,恩重如山胜过我的生母,没有她老人家,就没有我们现在的这一家。”
苏新说这里失声痛哭,常自洁走了过来语重心长地说:“人吃五谷哪有无灾无病的,公安局的局长,宣传部的部长,你们这个说法我不赞成,苹儿固然有错,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再说,你妈就这么脆弱吗?真向三国里所写的诸葛亮骂死王朗。我告诉你们,季香兰的命硬的很,她最少还有十年的党费还没有缴,没有人替她垫帐。”
老人从地上扶起季苹,自己却走向走廊里一个条椅上坐了下来,阎创新向老人走去,再仔细看看老人,一生倔强的老人他的眼里却充满了泪水。
却不说人人着急,个个心急如焚。尤其是阎创新他以县委书记的名义召集三次以院长为医疗抢救小组长的紧急会议,他明确地指出,这位老人是我们县党龄,军龄,功劳最老最大的女八路军,经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身经百战的女英雄,是党和人民的宝贵财富,凤毛麟角,比黄金还要珍贵,尽最大的努力进行抢救,必要时做好转院的思想,物质上的准备。第二天早上,牛嫂醒过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她被送进普通病房。这些人进了病房围在病床前。
常自洁道:“你醒了,好香的这一觉,我们也都放心了。我反复地想过,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敌人都没有要去你的命,文化革命时,红卫兵有多凶哇,把你打进五七干校,整整一年,批斗你数十场,你就是不低头,那时我当副军长亲自开着车闯进了五七干校把你抢了出来,这么大的风浪,汪洋大海你都安然无事地过来了,我就不相信小河沟里能翻了船?”
牛嫂微微笑道:“老常,常自洁同志,你是个三国通,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刀斩华雄酒未寒。看他多威风,可是夜走麦城丧命于吕蒙小儿之手。”
季成笑着说:“妈就是一个古书库,字认的不多,心里却装着百卷书。”
苏新道:“妈的记性好,听老干部讲妈工作的时候,听了一天的报告,从来不当场记录,回来就能把全部的会议精神写了出来,耳听心记就是一台活的复印机。”
牛嫂摇摇头道:“我反对搞个人崇拜,这都是吹喇叭抬花轿,我进五七干校就因为记错了一次会议精神被批斗了几十场,失去马上就要提升为县委书记的机会,还被打成三反分子。”
阎创新俯下身来低声问:“老婶母,您是故意,却不是过失。”
牛嫂哈哈大笑道:“那是传达发动文化大革命思想动员大会,我全部给它180度,理解的执行,不理解还要执行,我就来个,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绝对的不执行,十六条我给多弄了一条,我这一条是,重点保护当过兵打过仗的三老四要人员…….”
苏新打断了老人的话问:“妈,什么是三老四要人员?现在县里常常还说是老部长的干部标准条件。”
牛嫂笑道:“这是我和红卫兵打口水仗时说的,三老是,老党员,老军人,老同志,四要是,一要坚决跟共产党走到底,二要继续革命干到底,三要立场坚定明到底,四要和红卫兵不屈不挠斗到底。我还有一个战斗口号,叫五不死,山上青松冻不死,革命战士斗不死,不夺胜利“治不死”,革命不成功心不死,红卫兵不死我不死。”
病房一片欢歌笑语,季苹这才怯生生的走到奶奶面前慢慢跪了下来泪道:“奶奶,我错了,别再气了,奶奶,能行吗?”
牛嫂伸过手来抚摸着季苹的头发,微笑着说:“苹儿,你没有错,孩子,这是奶奶心火太盛,一不留神碰闯在墙上,于我的孙女有何关系?他们都犯了自由主义,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常自洁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苹儿,我们都是坐着的,你不能跪着说话,在人权上大家是平等的,尤其是我们这个家庭只有老少之分,没有其他的特殊性。”
老人好像有些不满意的情绪,他扶起了季苹又道:“苹儿,记住爷爷的话,谁要搞家庭暴力你就毫无顾忌地向爷爷投诉,我饶不了他,包括你奶奶。”
苏新在一旁小声咕噜道:“过去有她奶奶宠着,这又有她爷爷呵护着,更成了一个棘手的刺猬蛋。”
这时季军的妻子阎创新的女儿阎清现在于公安局刑侦大队任组长,是季军上警校的同学,她执行任务刚刚回局听到这个消息便急急忙忙地赶往医院,一进病房便问:“爸,妈,奶奶怎么样了?”
牛嫂先开了口:“你们马上各人回到各人的工作岗位,不能因为我误了公事,干什么讲什么,因私费公这是个大错误,马上就走现在就走,这里只留下老常,我们是无业之人。”
德随量进,量由识长。
故欲厚其德,不可不弘其量;
欲弘其量,不可不大其识。
老人的心性脾气大家是知道的,一言九鼎,所以谁也不提否决她的意见。季苹以企求的口气问道:“我留下来服侍您两天行吗?”
牛嫂脸色骤变,她厉声道:“就数你官小,也不算什么官,七品县令才能算上芝麻官,你爸在旧社会也不过是个捕头,或者说是个班头。”
季苹道:“奶奶,我没有嫌官小。”
常自洁道:“这句话说对了,毛主席曾说过,不管我们的职务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能管好一个村,做好一个村的工作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能管一军不管一村,你们回去吧。”
阎创新准备告辞,他站了起来道:“老婶母安心住几天,出院的时候我们来接您。”
他们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安静了。
牛嫂道:“老常,病房里只有你和我,我要问问你一个问题。”
常自洁微笑道:“我常自洁肚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有问必答,天文地理,兵策战略,世态炎凉,人间的酸甜苦辣咸,问哪一条都行,不过,女人的事我知道的很是不足,尽量不要多问。”
牛嫂道:“明代有位学者名叫洪应明他说过,鱼得水游而相忘呼水,鸟乘风飞而不知有风。识此可以超物累,可以乐天机。我不理解这位老先生是说鱼,说鸟,还是说人?”
常自洁回答道:“鱼只有水才能游,鸟只有借风方可飞。但水流湍急,鱼必须逃离,风太大可折断鸟翅必须回避。人也是如此,处世而忘世,可以超物而乐天。”
牛嫂道:“是的,人活着要吃饭,只有吃饭才能活着,但人活着的目的却不只是为了吃饭。有一天我看到你写了一首诗,说的是;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其意是说明月从海平线上升起,如果它不再升高,就要被潮水而淹没,借比人的生活只有超脱些才不至俗,不可耐,才不至物欲淹没。”
常自洁道:“这是一首古诗,古人说的很有道理。”
牛嫂甚是气愤,她道:“这个道理你讲了几十年,我只问你一句话,现在的太阳是什么时候?你和我又是什么时候?我这辈子吃了三个男人的害,一是牛瘸子,二是大汉奸何雄仁,第三个就是你常自洁。我嫁给牛瘸子,是因为贫穷无奈,被父母和封建社会的操弄,何雄仁霸占了我,那是旧社会的迫害,天下的穷苦人共同遭遇,加在一起不足三年。而你一个冠冕堂皇的大将军,党政军的高级干部,我太敬重你了,你却害苦了我五十多年。我把你当作水,我做鱼,我把你当作风我做鸟,而你给我的水太急,你给我的风又太狂,我求靠不得只能远而敬之。我七次去你的部队,你总是下定不了决心,因儿子一句话你就退避三舍四十多年,你完全理解错了儿子的心愿。”
常自洁痛心地说:“季成八岁,苏新五岁那年我写好了结婚报告,通知你来部队我们举行结婚,晚上我们四人吃饭的时候,我问季成,你妈准备给你找个爸爸,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季成就跳了起来,他吼道,我有爸爸,我有爸爸。我又说再给你找一个爸爸,小季成斩钉截铁地说,我不要。我最后还问他一句,如果你妈一定要再找一个呢?季成回答我,他就离家出走,永远不认这个妈……当天夜里他一个人,只有八岁的孩子,独自一人,爬上火车,两千公里回到我们的县城。”
牛嫂长叹一口气道:“阴差阳错,是孩子误会了,一直到现在五十年了我还没有问儿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第二天带着小苏新惊恐万状就往家里赶,当我母女走进屋里一看,墙上贴满了你的漫画,儿子骂你是国民党中央军,大叛徒,后来儿子高中毕业参军去了,我整理他的东西在他的日记本里才解开这个谜。”
常自洁问:“什么谜?还需要这么多年才能破解?”
牛嫂摇摇头,两串泪花似断线的珍珠滚落在胸前,她道:“你每一年都要寄来他上学的费用,那时我的工资不算高,培养两个孩子求学,还从不间断的给山东季成养父母寄去生活费,老区的人民生活也很苦,尤其是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苏新很董事,也理解妈的心,从来不告诉她哥哥说你寄来钱物。儿子后来在我的礼尚往来的日记本上发现你支持我们累计4万多元,他才问我常自洁何许人也?我只能回答他我们是战友。岁月如流水,光阴催人老,一直到现在,你没有再娶,我也没有再嫁,只是执着的遵守着诺言,老了的时候相陪相伴。名正言顺我们没有做到,所以季苹不止一次的在探索着,儿子只能是无可奈何。”
常自洁站立起来走向窗前,凝眸着窗外那轮西去的夕阳,一声长叹道:“人知名位为乐,不知无名无位之乐为最真,人知饥寒为虑,不知不饥不寒之虑为更甚。”
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一生中为着真理面折庭争,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却哑口无言,他想起一个厌世的人写过这么一首诗;
人生七十古来少,除去少年再除老。
中间光阴不算多,去了忧愁便烦恼。
月过十五月不明,花过清明花不好。
争名夺利有何用?一年一岁埋秋草……
常自洁心里很乱,不假思索地取出一支烟刚要点火。
牛嫂制止道:“这是病房去外面吸吧。”
常自洁苦涩地笑了笑道:“好,你也该睡一会儿,我顺便下去溜达一会儿?”
牛嫂少气无力地说:“去吧。”
常自洁迈着凌乱的脚步走出病房,走下楼去,楼下是一片留着病人活动的小公园,虽然没有奇花异草,道也很清雅美观,花花草草,虽然是秋未,还是一片绿茵。那里有几排石凳子,他坐了下来,一连吸了三支烟,大约有一个小时这才回返病房去。
当他走进病房,大吃一惊,人去房空,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留言条,留言条上写道;
常自洁同志,我出院了,你好自为之。
香兰。
常自洁心里像刮起了阵阵狂飙,这个无情的现实,起伏跌宕的出现,不言而喻我该走了,青龙镇没有我的家,我是一个离家出走的流浪汉,家,不能说是几间房子,有许多亲人聚集的地方,生我养我的地方才是家,说准确一些,小时的家是父母亲,青壮年的时候妻子或丈夫就是家,老的时候儿女后代才是家。牛嫂,季香兰,在她的心目中我只能是位客人,世上没有不散的客席,我不是一个不知尺长寸短的人,刘氏女已经死了多年,上无父母,身无妻室,儿孙都不在此地,只能说这里是我的故乡,回家的时候还早,落叶归根,我的那个根是青龙山,刘氏女的身边,和她葬在一起的那堆土里,青龙镇这是留作怀念和传说中的家,这里没有一片瓦,一块砖,一捧土是属于我常自洁的私人财产,我的常住户口也不在青龙镇。我是过路的客,我是飞来的鸟,季香兰从事实上只是相思的情人,相识的故人,相交的友人。床头柜上有个茶杯,我彻底地明白了,牛嫂的心里只有一张留言条,牛嫂的身边只有这只茶杯,留言条上写着:好自为之,匪夷所思,已经下了逐客令。茶杯里盛着半杯残茶,我都收下了,你从何处来,还要回到何处去,同志是五十多年的结果,茶杯是我从干休所带来的,杯里的茶是遗留下来的产物,我更清楚你收敛了勉为其难的心。属于我的我带着,他把留言条装进内衣的口袋里,又一口气喝下这杯残茶,回味无穷,又冷又苦又涩……
常自洁身心都很疲惫,他坐下身来先是吸烟后再考虑何去何从,留点什么东西给她呢?除了身上几件衣服一无所有,那就写几个字吧,于是他从口袋里取出日记本和笔,挥笔写下;
《天仙子》;
鸿雁几声叫长空,失群落伍夕阳中。
别侣离伴黄昏晚,云途断,临西风,
往事记起梦已醒。
别后寄诗能慰我?似逃空谷听人声。
远远天边看寒星, 人不死,心难宁,
投袂而去谁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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