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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授权发表与使用   作品类别:小说-其他小说   会员:戴修桥编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22/10/2 17:28:44     最新修改:2022/10/7 9:59:58     来源:中国国际剧本网www.juben108.com 
小说名:《呓说神鬼斗(原名:牛鼻老道)改编本:第53章——第56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愚翁

第五十三章

贪心县斩杀贪官     昌州扫娼正急忙     

《永遇乐》:

回思从前,暗无天日,虎狼弄权。

人心难平,公道不还,强凌掠人间。

恨难讼诉,无辜嗥冤,贪官有千万。

乾坤暗,衙门朝南,污吏无不要钱。

民思民盼,眼睛望穿,惟有改朝换代。

方可见天 ,念想多年,谁人推大山?

牛鼻老道,挥臂伸腕,舍生忘死奋战,

历辛苦,杀鬼除贪,天下大安。

夜幕降临,离施家不远有片小树林,四名身穿夜行服的歹徒提刀执剑走出了小树林,月光淡淡,夜风轻轻,歹徒们向施家靠近,四处寂寞无声。

四名歹徒来到了施家院外,为首的一挥手道:“上。”

四贼正欲越墙,脚一触到侯元所划的圈线上,突然放出一道金光,一股强大的推力将四贼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个贼道:“娘的,怪了,进不了院子如何去杀施无邪?”

另一个贼道:“奶奶的,见鬼啦,不杀施无邪如何向老爷交差,更领不上赏银。”

四贼十分为难,一筹莫展,他们退到一个隐蔽处议商起来。最后决定进不了施家杀不了施家人,就房外综火。

再说牛鼻兄弟三人住在一家客栈里,突然两只侦探神蜂飞来在牛鼻的门前发出阵阵的警报。

牛鼻道:“施先生有危险,必须前去搭救。”

三人带上兵器火速离开了客栈。

四名恶贼从林子里砍来长长的小树杆,扎上草把,点上火,分别站在圈线的外围向房子纵起火来。

天上浮云流淌,月光忽明忽暗,夜风颯颯,越刮风越大,风助火势,房上一时燃起熊熊的大火。

正是::

黑烟漠漠冲天,红焰腾腾拔地,

长空不见一天星,扯天连地一片赤。

灼灼金蛇滚,烨烨火鸟飞,威威血马跃,

烈火又借狂风力。噼噼啪啪爆竹响,

噼噼啪啪听几里。无情火,火无情,

火中生命能有几?

再听院内一片哭声,一片绝命般的呼救:“救命哇,救命哇……”

这四名恶贼看着那冲天的大火,又听到院内的哭声,大喜道:“施无邪,施无邪,你不死,我家老爷睡不着觉呐……”

哈哈几声大笑,几般兵器抵住了他们。

贼道:“你们是何人?”

牛鼻道:“牛鼻老道。”

“啊,牛鼻老道来了。”

四贼撒腿要跑,被侯元和朱仪拦住斥道:“哪里去?魂走了,尸体给我留下。”。

牛鼻又一声哈哈大笑道:“恶鬼,该你们回去了。”

几片血光,四贼皆死于非命。牛鼻兄弟三人跳进火海,一阵风响,各背一人安然而去。

牛鼻兄弟三人各背施家一人回到客栈,虽然三人焦发灰脸,却没有大的伤害。施无邪夫妻向牛鼻兄弟三人跪拜谢恩。

施无邪夫妻二人:“谢谢王爷救命之恩……”

牛鼻兄弟三人扶起施无邪一家三人。

牛鼻:“施先生请起,施先生请起。”

施无邪却放声大哭。

侯元问:“先生哭为何事?”

施无邪哭道:“我的羊皮匣子焚于烈火之中,匣中装着我不惜生命搜集来贪心县一群贪官污吏的全部贪污受贿的罪证。”

牛鼻也蹾足道:“没有证据那些贪官可肯认罪伏法?”

 

贪心县衙的后宅 ,贪心县令迟仁儒,绰号:吃人肉与两名心腹在着急地等待着。

贪心县丞何人谢(谐音:喝人血)

一名心腹道:“施无邪手中一定有老爷的黑账。”

贪心县衙斑头武世其;绰号:剐地皮道:“老爷,我二人多年来跟随您鞍前马后,你吃了一只苍蝇,我兄弟二人少不了一条苍蝇腿。”

吃人肉一声长叹:“据打探牛鼻老道已经到了贪心县,他的两个跟班的一个侯元,一个朱仪第一天就找到了施无邪,他是工程施工和设计的主管,向来对我不满,据说他多年来都在收集我三人的黑材料,也怪我疏忽没有把他杀掉。”

剐地皮:“市上猪牛羊,青菜萝卜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吃人肉:“老爷我也早有杀他之心,就是那个大桥没有完工。”

喝人血:“下过雨再送伞来有何屁用,剐地皮你去施无邪的住处打探一番,何去何从再作定夺。”

剐地皮:“是。”

 

天已经放亮,牛鼻兄弟三人还有施无邪仍然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侯元:“先抓捕后审问,如不召供就大刑伺候。”

牛鼻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牛鼻的办案作风,没有证据如何去抓捕人犯?”

朱仪:“你那个鬼书上已经指令我们三日内在贪心县杀鬼108头,说来也是难事,没有证据又何能无故杀人?”

“不要着急,为师来了。”

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站在门外。

原来是佛祖,佛祖身后还有一个随同道人打扮的赤发红髯的老者,乃火神,房门开了,牛鼻迎出叩拜佛祖。

牛鼻:“原来是老恩师,弟子失迎罪过,罪过。”

众人进了房间,侯元,朱仪立即为此看座。

佛祖道:“弟子遇到疑难之事,做师父的岂能坐视旁观。”

牛鼻:“多谢师父屡屡相助。”

佛祖道:“解铃系铃,恶鬼纵火烧了证据,今日我遣火神前来恢复原状。”

牛鼻急忙叩拜道:“多谢火神助我援手。”

火神道:“金星免礼,因火而起焚烧了证据,我乃火之神,责无旁贷前来恢复原状。”

佛祖:“好,我等速去现场行事,不可误了金星、大圣、八戒三人伏鬼之时。”

牛鼻:“就劳师父和火神辛苦一趟,在下不禁感激。”

于是众等一同走出客房。

一行人来到施无邪的家,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烈火焚烧过的残墙破壁甚是狼藉不堪。

施无邪夫妻二人不禁热泪盈眶。

施夫人哭道:“好好的一个家竟毁于贼人之手,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牛鼻道:“恶鬼不除,焉有天理,贪官不诛何有王法。”

只见火神作起法来,一片金光。

金光慢慢散去,一片宅院房舍如旧,一切恢复原状。

佛祖与火神驾着祥云飘然而去。

施家人跪拜天地。

施无邪夫妻:“谢谢佛祖,谢谢火神老爷…….”

牛鼻三兄弟也鞠躬至谢。

施无邪入室取出那只羊皮匣子。

施无邪欣慰不已抱着羊皮匣子跑出,双手交于牛鼻。

施无邪:“道爷,证据完好无缺。”

牛鼻欣然接下道:“先生有功,你就做贪心县令吧,待我等除了恶鬼,此县取消“贪心”不雅二字,归还他的真面目。”

施无邪跪拜谢恩。

次日,牛鼻身居监斩棚

牛鼻道:“施知县,时辰已到。”

施无邪道:“是。”

施无邪扔下一支令箭。

一名衙役捡起令箭向外跑去,高声呐喊:“时辰到。”

“时辰到---”衙役们高声传报着。

刽子手举起鬼头大刀向罪犯们砍去,一片血光,人头落地。

 

一年之后

一座大桥拔地破水而起,岿然耸立,横驾大河东西,牛鼻也从他处特地赶来,亲自起来剪彩,又赠牙管笔一双于施无邪,施无邪欣然收下,回赠一首词于牛鼻,牛鼻接下而视:

《感皇恩》:

    牙管笔一双,情肠深寄,

夫志向欲出天下,成功大事。

非是皮相用人,乃安帮定国,

长久计。

乘摅超骧,齐民萌志,学心斋,

只有一行,血的文字。

不负天下百姓,丟下自得失,

斗霹雳。

牛鼻道:“我牛鼻老道替贪心县人民谢谢你,一心为民的好县官。”

施无邪感慨地说:“当谢的还是您牛鼻道仙。”

有词《浪淘沙》:

燕来闹春晓,轻雾袅袅。

学堂高扬读书声,路上车行五更早。

龙腾虎跃。杨柳风不寒,山阴大道。

欢声笑语歌频频,今年时光更美好,

江山多骄。

牛鼻兄弟三人又离开了贪心县,他们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谈笑风生。

牛鼻赞不绝口道:“都道江南春色好,运河水乡花似锦。”

候元道:“眼前山水如画,玩之不觉为倦,哥哥这世为人有美景欣赏,四时八节有花开,春夏秋冬景不同。一觞一咏话绸缪,乐事都忘岁月遒。”

朱仪道:“好花不中吃还是肉肥香,好水不醉人还是酒醉人。大哥你在花前月下赏心悦目,二哥五盏八杯不觉醉,我朱老三一生不求荣华富贵,一天三顿肉便足矣了。”

牛鼻斥道:“你两个休要拿我开涮,二弟哇三弟,我牛鼻老道也并不是不受烟火,不食五谷。”

正在这时,牛鼻怀中的恶鬼录又响起了警报,牛鼻取过展页而读:“昌州恶鬼三千,贪官污吏,男嫖女娼,老鸨鸡头,有贼有匪,十日务尽诛之。”

牛鼻兄弟三人进了昌州城,只见昌州城异常繁华,大街小巷,商行货店十分井然,大小妓院星罗棋布,比比皆是。眼看的是光色琉璃的景致,遍街旁的奇花异草,到处的少男少女,牵手的,抱腰的,抚肩的,搂怀的,接吻的而百见不鲜。这些男女们穿红戴绿,搽胭抹粉。

朱仪不耐烦地说:“皆是伤风败俗,有何好看的,半日没有吃饭,肚子里早就报号了。”

侯元道:“你肉不离嘴。”

朱仪道:“你不是酒不离口吗?”

牛鼻道:“别再打口水战了,我们吃饭去。”

他们沿着大街向前走去,远远地看到有一家酒馆。牛鼻兄弟三人来到酒馆的大门前,就迎上来两个女郎,向他们挤眉弄眼,又拉又扯,并妖声妖气地:“三位爷,我们家酒馆好吃,好喝又好玩。”

有一名女郎去拉扯朱仪,朱仪倒吸了两口凉气,转身便走,衣襟却被那女子死死扯住.,那女子莺声燕语地:“爷,你不能走哇。”

朱仪一抖身,那女子被摔倒在地,朱仪头也不回一溜烟地夺路而去,牛鼻,侯元随后追去:“三弟,三弟……”

他们跑了几条街才算追上他,再看朱仪,他的脸已吓白了。

侯元虚张声势地:“三弟,三弟,快跑,快跑,追来了。”

朱仪欲走,侯元哈哈大笑起来。

朱仪愤然失色道:“你这猴子。”

侯元问:“三弟你前世的精神哪里去了?”

朱仪心有余悸地说:“精神?何精神?差点吓掉了头魂。”

侯元笑嘻嘻地说:“你那前世臭名昭彰,高老庄的高小姐被你缠得死去活来,取经的路上还是死不悔改,骚猪,骚猪,闻味就扑。”

朱仪道:“二哥,二哥,你专抠我的疮疤揭我的短,我没有这些弊端,你和师父都封了大大的佛,我却被封个小小的净坛使者,前事之鉴,后事之师,我这世为人,立志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再说,犯了这方面的错误,丢人现眼,甚是不光彩。”

牛鼻道:“三弟,有志气,有志气,说的做的且有道理。这世为人千万别犯了老毛病,那就一发不可收拾,玉皇大帝怪下罪来,就回不了天庭了。”

朱仪反讥道:“却还有的人,对朋友,对弟兄,漠不关心,还处处……”

侯元嬉皮笑脸地问:“他又如何?”

朱仪道:“他是关门调戏讨饭的,拿穷人开心,这些人是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既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一个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一个是为了女人做了百日的馿,他们都是好人?让我说这是丢人。”

牛鼻,侯元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说笑着又继续向前走去,走走看看,过了两道街,看前面有一条小巷,牛鼻兄弟三人向这一条小街走来,朱仪总是缩在后面。

侯元道:“三弟,天下两条的人,千千万万,到处都是,你见过三条腿的猪吗?”

朱仪摇摇头道:“别说三条腿的猪,就是三条腿的猴,我也没有见过。”

侯元道:“高的,矮的,丑的,俊的男人多得是,她们何需要苦苦地追你。”

三人来到一个不显眼的小胡同口,看到一个不大的小铺子,门前醒目地写着《庄稼人全羊馆》,他们向小铺子走去。门前有个年轻人在招客,他热情地:“三位爷可用饭?”

侯元问:“可实惠?”

那汉子道:“三位爷,请你们放心,我们开得是良心店,绝不会坑蒙哄骗。”

牛鼻道:“自然如此,就在你店饮酒用饭。”

那汉子道:“三位爷,请。”

于是牛鼻兄弟三人便走进庄稼人全羊馆,店面不大,只有六张桌子,店主人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汉,身材魁梧,相貌堂皇,有几分常度未替的英雄气质,他正在烧炒炸煮,他一边忙碌着,一边高声道:“豹子快为客人上茶。”

此人姓耿名直,原昌州知府,子,耿豹。耿豹为他们上了三碗茶,问:“您那位爷为何不进来?”

侯元道:“他是长虫咬一口,怕井绳三年。”

店里有十数个乡下人,在这里羊肉汤泡馒头,吃得津津有味,有说有笑。朱仪站在门前疑神疑鬼地张望着。

侯元高声呼喊:“三弟放心地来吧,店里没有女人气。”

朱仪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侯元问:“三弟,公伙的银子在你囊中,吃什么,喝什么由你点。”

朱仪道:“随便吧,我快饿死了,吃饱喝足,银子由我来付,要知道昌州吃饭难,带上二百斤馒头,五十斤肉就好了。”

侯元白了朱仪几眼道:“你就是不提酒。”

这时耿豹走来道:“昌州城吃饭不难哇,三步一酒馆,五步一饭店,吃吃喝喝应有尽有。”

朱仪道:“就少有你这家光棍饭馆。”

耿豹笑了笑道:“自然如此,客官就小住我店几日吧。”

朱仪道:“你店还能住宿?”

耿豹道:“后院还有三间闲房子,都是些跑脚的穷商人住的,一钱两钱银子都行。”

朱仪道:“吃完饭,就在你店住下了。”

牛鼻道:“三弟,还是你快叫菜吧?”

朱仪道:“全羊全羊,一盘羊肝,一盘羊肠,涮条羊腿,再来一盆三鲜羊肉汤.”

侯元道:“酒呢?”

朱仪不情愿地:“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另加五斤杜康。”

侯元大喊大叫道:“三弟何时也学大方了,岂不是铺张浪费?”

朱仪道:“吃了这顿不知何时有下顿,我们是属骆驼的,吃饱喝足,过得了大沙漠。”

侯元道:“昌州城花花世界哪里来的大沙漠?还不是?”

朱仪道:“好好好,就给二哥来一碗下脚洗肉汤。”

侯元笑道:“我早就知道,这是三弟报复于我吧?”

朱仪道:“刚才我被哪些娘们吓掉了魂,做哥哥的却在腚后还喊,追来了,追来了,吓得我连头也不敢转。”

说得牛鼻,侯元二人哈哈大笑,酒肉上来了,肚饥好下饭,三人推杯换盏,狼吞虎咽,风扫残云一般,时间不大便酒足饭饱。

朱仪道:“结账。”

耿直走到近前,笑容可掬地:“一两银子。”

朱仪诧异道:“老人家,您认识我们?”

耿直道:“来得都是客,四海皆朋友。”

朱仪道;“自是如此,为何少收了银子?”

老汉道:“不少收,不少收。”

牛鼻道:“你店如此实惠,生意虽然不算冷落,也不甚红火?”

这时耿豹走了过来道:“我们昌州吃得不是酒肉。”

侯元问:“不吃酒肉吃的是什么?”

耿豹道:“吃得是美人面,小姐陪杯酒少说也得三两五两银子,点支曲儿十两八两,若要其他,百十两银子就如水一般泼去,无人吝惜。”

耿直说罢长叹一口气又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牛鼻道:“这是世风日下的不良表现。”

耿豹道:“昌州人说过这么四句话。”

牛鼻问:“哪四句话?”

耿豹道:

“昌州城里浪不凡,红粉佳人抛街前。

谁能猜出其中谜,淫妓乱世颠坤乾。

 

耿犳向朱仪谈说起:“所以有人把昌州的昌字加是一个女字旁,就成了娼州。”

朱仪道:“如此说来,我更明白了,你们该办你们的事吧,我留守。”

天色已晚,亮起了灯。牛鼻兄弟三人住进了草房,这里铺着大连铺,条件很是不佳。

牛鼻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捉蛇怕蛇咬,就别去捉蛇。”

朱仪装着痛苦的样子道:“大哥,我的肚子疼。”

侯元不可置信地说:“正在我的预料之中。”

朱仪咕噜道:“听二哥说的好像我是在无病呻吟,官不差病人,我朱仪为人忠厚老实能是装病的人吗?大哥你说呢?”

牛鼻没有言语。

侯元道:“真病好下药,无病装神弄鬼,能气死华佗。”

朱仪来个任凭你大风起,就是不开船,他往铺是一倒,便拉起被子,蒙头大睡。牛鼻向侯元掩口笑了笑,侯元便去扯朱仪的被子。

侯元道:“死猪,老毛病又犯了,要他去探山,他却睡大觉。”

朱仪死死地抓住被子不松手。

侯元道:“好,好,你不去,我到大街上喊来几个风流女鬼来缠你,定要你不安生。”

牛鼻道:“规行无旷迹,矩步岂逮人。”

牛鼻,侯元无奈只好二人离开了草屋。牛鼻,侯元二人走上大街,昌州城通城的灯火,留神那些古怪梳妆打扮的男女,花花绿绿,涂着红口唇,就像喋血的女鬼,许许多多的妓女,穿金戴银,插花抹粉,纷纷走上街头。

侯元愤然骂道:“伤风败俗能是人吗?败坏到何等地步,真是可杀不可留。”

侯元刚刚要抄起手中的降鬼杖被牛鼻拦住,低声道:“昌州恶鬼三千,不良的人有三万,我等杀的是鬼,还是从十八层地狱中流窜出来的恶鬼,这些不在名册中的风流鬼,我自有如教化和改造她们的主意。”

侯元道:“对这种人杀一个少一个,人间也就少一分的羞耻。”

牛鼻道:“对恶鬼不漏一头,对社会上的恶人则是杀一儆百,实行教化,拯救。”

黄昏 ,昌州城依然是很热闹。城内有条河,河上有座石桥,造工精细,刻龙雕凤,十分美观,因此成为昌州一个风景区,这里尤其是人流云集。依然聚集着许多招客的妓女和拉客的皮条客。牛鼻,侯元走上桥头,迎面来来两个妓女,伸手扯住牛鼻的衣襟,恬不知耻地说:“道哥哥,妹妹陪你耍耍可否?”

牛鼻道:“度人无量天尊,善哉,善哉,我乃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染凡尘。”

那妓女仍是厚颜无耻地说:“道哥哥,人生三光之下,食五谷吃杂粮,谁无七情六欲。”

牛鼻怒道:“还是请你自珍自重为好,金钱乃粪土,人格值千金。”

一名妓女嘻嘻哈哈地笑道:“人格不值分文。”

那个妓女也道:“你们这些出家人活得也太干枯乏味,有花不赏,空度人生。”

两名妓女便动起手来,牛鼻勃然大怒,向两名妓女扬起一只手来,一道清烟扑去,只见两名妓女如钉子锭在那里一般,纹风不动。这时桥下走来两名花花公子,向两名妓女走来。

花花公子道:“呀,是两位妹妹。”

两名妓女何能言语,两名花花公子嘿嘿笑着道:“三天不见就不认识了,你二人也没有少花我二人的银子。”

“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走吧,陪我二人去。”两个花花公子伸手来来牵两名妓女的手,哪里知道二妓女欲如两块磁铁将两名花花公子牢牢吸住,两双狗男女似木头一般伫立在桥上,面视着过往的行人,又一团清烟扑来,慢慢散去,竟变成了四尊石人。站在一旁的牛鼻高声咏道:

“厚颜无耻卖淫女,桥头示众化石偶。

风吹雨淋暴日下,千指万责骂人口。

儆示他人莫效仿,嗜痂之癖堪耻辱。

自惭形秽尤不齿, 鷐屎犬便臭千古。”

说来也怪,也该这四名嫖男娼女丢人现眼,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成群的雀鸟,唧唧喳喳叫个不停,齐往石人的头上,身上拉屎,又来了几条狗,争先恐后地向石人撒尿。

侯元道:“什么是丢人现眼,原来就在这里。”

又突然,桥栏两侧石雕浪银桥三字隐去,现出臭淫桥三个字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惊动了整个昌州城。

千百市民前来看个究竟和稀奇,臭淫桥上涌来观看的人群,如此伤风败俗,令人骂不绝口。正在这时,有位先生模样的人打着灯笼也来到桥头,他看到这尊石人,愤然怒道:“败坏到何等的地步,简直是登峰造极。”

此人乃耿直,化妆打扮,尾随在牛鼻,侯元二人身后悄悄走来,这里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耿直幡然作怒,颂词一首:

《惜黄花慢》

送妓化石,正视月光皎,伫立长桥。

茕茕枯树,世人口中谈消。

骂得不可饶,舆论难招,人眼冷瞧。

风伤俗败,谴责怎逃?

红尘黯黯随风去,弃世外,葬入浪涛。

一水浇,不留一丝一毫。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五十四章

牛鼻昌州平娼      迎春楼杀毕烈

说得是:

迎春楼中臭气扬,百僚淫乱民遭殃。

何时还得明朗天?且叫百姓哭断肠。

水滴铜龙漫长夜,撕破罗衣更疯狂。

牛鼻祭起斩鬼剑,人间正道是沧桑。

千百市民前来看个究竟和稀奇,臭淫桥上涌来观看的人群,如此伤风败俗,令人骂不绝口。正在这时,有位先生模样的人打着灯笼也来到桥头,他看到这尊石人,愤然怒道:“败坏到何等的地步,简直是登峰造极。”

侯元也叹息道:“我文明的中华民族竟然有这等猪狗不如的败类,这乃民族的奇耻大辱,务必嘘之制止。”

二人怏怏不乐地走下桥去。

牛鼻低声道:“二弟,你可认识这个人?”

侯元道:“昌州城我初来乍到,没有一个相识的人。”

牛鼻道:“二弟,你再仔细地看看。”

元回头定睛看去,笑道:“原来是庄稼人全羊馆的老汉。”

牛鼻道:“他是原来昌州知府,是位民口烁金的好官,清官,因为不睦刘三吾,黄子澄才被革职为民。”

侯元道:“这些祸国殃民的混蛋,认鬼不认人,好好的昌州竟被糟蹋成这番模样,人亡政息,真要人痛心疾首。”

牛鼻道:“我们回去吧。”

于是牛鼻侯元向庄稼人全羊酒馆走去。牛鼻,侯元来到庄稼人全羊馆后院的草屋,见屋里还亮着灯光,他们走到门外就听到屋内:“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侯元道:“三弟他收起徒儿了?”

牛鼻道:“闹着玩耍的吧。”

侯元道:“他要真的收起徒来,还要他请我们兄弟二人喝杯收徒酒。”

牛鼻道:“他是一个铁公鸡,能拔掉一根毛吗?”

侯元道:“拔不掉一根毛?哼,我也要刮他一层铁锈来。”

牛鼻侯元走进草屋。

耿豹正向朱仪叩拜:“师父在上……”

耿豹向朱仪正行师徒之礼。

朱仪坐在铺上道:“徒儿免礼平身。”

侯元捧腹大笑道:“看我的三弟是八狗拉耩子道称起人驾子来了。”

朱仪从铺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徒儿耿豹于你两个师伯父见礼。”

耿豹急忙推金山倒玉柱磕起头来道:“二位师伯父在上,徒侄儿耿豹这旁有礼。”

牛鼻扶起耿豹道:“功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徒侄免礼,免礼。”

侯元却嘻嘻哈哈地说:“恭喜三弟,贺喜三弟收徒。”

朱仪打断了侯元的话头道:“我收了徒,就怕还有人盘算着要打我的秋风。”

侯元哈哈笑道:“三弟是个聪明人,收徒酒是几时请?”

朱仪道:“两位哥哥放心,请客的菜谱我已定好了。”

侯元道:“无酒不成席,喝得是杏花村还是杜康?”

朱仪道:“酒,杜康老酒掺点水,二哥你放心,保证要你喝个足,饮个够。”

侯元问:“好个吝惜鬼,掺水的酒?菜有几荤几素?”

朱仪道:“四个主菜还有一道汤。”

牛鼻道:“三弟能如此大方,这乃破天荒,道不知何菜何汤?”

朱仪道:“一盘豆芽,一盘豆腐,一盘豆角,一盘青豆,这是四个主菜,那道汤便是豆花青菜汤。”

侯元嚷道:“三弟你成了豆王国的国王喽?”

众人哈哈大笑。

牛鼻问:“三弟,我与你二哥走了有两个时辰的光景,你又如何收起了徒弟?”

朱仪道:“三世修行同船渡,我与徒儿耿豹也是缘份。”

原来草屋里只有朱仪一人,这时耿豹走了进来,他道:“客爷,为何不去逛逛街,看看昌州的夜景?”

朱仪道:“这个鬼地方一片乌烟瘴气,有何好逛的。”

耿豹往铺头一坐哀声叹气道:“说来也是哇,好端端的昌州城竟被毕烈这个狗官如此龌龊,下流,庸俗,腐败,糟蹋成这幅模样,令人可恼可恨。”

朱仪道:“你小子也关心起国家大事了?”

耿豹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看今天的昌州,恶鬼挡道,奸人弄权,世风日下,人心思乱,大伤中华民族的文明,何不要人担心?”

朱仪道:“好小子自然你有惜国惜民之心,何不走出来为国家做事呢?”

耿豹苦涩地说:“大丈夫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

朱仪道:“此话怎讲?”

耿豹道:“我父乃昌州知府,无辜被贬,谁还用我?”

朱仪惊讶不已道:“你父乃昌州知府?”

耿豹道:“我父做官多年两袖清风,却被罢了官,母亲过世,唯有我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为了生活才开了这个庄稼人全羊馆,謇朝谇而夕替,不知何时周转晟?已苦苦地挣扎了三年。”

耿豹说到这里潸然泪下,道:“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檮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吃喝嫖赌,穷吃、死喝、日嫖、夜赌,倾家败业,为灾为祸。”

朱仪道:“听你言谈,看你举止,是有几分男儿的气概,可惜了,可惜了。”

耿豹道:“你们三位客爷,我看到第一眼,便油然起敬,观其外有千里的威风,知其内定是干国的英雄。”

朱仪树起大拇指道:“小子有眼力,有眼力。”

耿豹神兮兮地问:“那位道爷是不是牛鼻老道?”

朱仪不亢不卑地说:“你看,还是你爹看出来的?”

耿豹说:“我爹嘱咐我用心服侍你们,我父子出头之日就在你们身上,昌州的出头之日也在你们身上。”

朱仪笑了笑道:“我收你为徒,意下如何?”

耿豹急忙叩拜:“师父在上,受徒儿耿豹一拜……”

这时耿直也来到屋里向牛鼻三人倒身叩拜,热泪盈眶道:“三位王爷救救我昌州吧。”

牛鼻扶起耿直道:“耿知府,你的苦衷,昌州的苦衷,我牛鼻尽在眼中。”

朱仪道:“你我是弟兄。”

耿直道:“吓死我也不敢于王爷称兄道弟。”

侯元道:“称得起,称得起,你儿子是我三弟的徒儿,是我和大哥的徒侄,顺理成章,你我便是兄弟。”

牛鼻道:“志同道合是兄弟,是兄弟。快坐下,你对昌州了如指掌,诸事还得向你请教。”

耿直一边坐下一边道:“请教二字不敢当,不敢当,我就先说说毕烈这个狗官,他是老贼刘三吾的女婿,出身是个流氓世家,腹中无墨,空空如也,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国事民事狗屁不通。将昌州官用驿馆改为大妓院,起名为迎春楼。并认原来妓女出身的老鸨儿红三春为干娘,成何体统?整日泡在妓女院里,一犬吠影,百犬吠声,长官作祟,百官效仿。利用女色,迎春楼成了接待上司的场所,这么一来,繁荣昌盛就演变成妓荣娼盛。真乃是,离其宗叛其祖,昌州一片黑暗,魍魉横行,魔鬼泛滥。”

耿豹道:“现在的昌州,有首儿歌,你若听了便会一目了然。”

朱仪问:“你若会唱,不妨就唱于我们听听。”

耿豹唱道:

“昌州城,云遮天,三街两巷是妓院。

迎春楼,藏仙阁,酒楼并客栈,

妓女满天飞,淫棍栓成串。

夫是皮条客,妻子接客去赚钱。

要想发大财,买通官府开妓院。

一锭金,画中仙,平常妓女三两三,

老鸨收银是一两,二两三钱卖身钱。

妓女要来昌州城,先于知府睡三天。

捕头和衙役,还要耗费五七天,

十天免费闯过去,冠冕堂皇赚大钱。”

牛鼻怒道:“如此说来,平娼扫黄务必从毕烈身上开第一刀。”

侯元道:“还不知三弟的肚子疼何日能好?”

朱仪从铺上跳了起来,道:“耿豹。”

耿豹道:“师父,有何吩咐?”

朱仪道:“徒儿,前头带路,今夜血洗迎春楼。”

耿豹道:“是,谨遵师命。”

牛鼻拍手道:“好,好。”

侯元道:“三弟岂能同往?”

朱仪道:“二哥你这是何意思?”

侯元道:“官不差病人。”

朱仪无可奈何地笑道:“猴哥,猴哥,当年西天取经,一路上受你多少窝囊气,我的好二哥,这辈子你就饶了我吧,千万别把小弟再当猪耍,我的好二哥哥呀。”

牛鼻道:“只听说耍猴,还没有听说过耍猪的话来。”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朱仪道:“你们切莫取笑于我,我去还不成吗?”

耿直道:“豹儿,一定要听你师父的教诲,还有你二位师伯,必须言听计从。”

耿豹道:“儿记住了。”

耿直道:“你们去吧,我备宴为你们庆功。”

牛鼻道:“养虺成蛇,即是人类大害。姑息养奸,既为社稷大忧。”

月光明亮,星光灿烂,众人离开草屋向大街走去。耿豹背剑在前,三英随后,徒步匆匆,大街上少有行人,茫茫的夜幕笼罩着大地,一片寂寞宁静,远远地看见前面一盏灯光。

耿豹低声道:“灯光处便是迎春楼。”

于是他们大踏步向灯光奔去。

 

一盏禄色的灯挂在高高的门楼前,随风摇摆晃悠着,众人举目看去,灯光下三个镀金大字:迎春楼的字匾悬挂在门头上,醒目而又刺眼。大门没有落锁,三人推门而进。一声门响,从里面跑出一个龟头来。

龟头问:“寻欢作乐?”

侯元没好气地说:“唤你老鸨妈子来。”

那龟头向他们看了看,个个轩昂彪健,不敢多问而退回楼去,不多时走出一个五十左右岁的女人,只见头涂脂抹粉,穿金戴银,头上还插着几支鲜红的花朵,一身穿着打扮于其年龄极不相协调。

耿豹低声道:“她就是红三春。”

红三春笑嘻嘻地说:“四位爷要上房,中房,还是下房?”

侯元问:“房分上中下三等,有何不同?”

红三春道:“上房,绝妙佳人,十七八岁,初入青楼,一百两银子。中房五十两银子,虽然不是鲜灵灵的香棒棒,也还是二十出头的。”

侯元又问:“那下房又是些什么货色?”

红三春道:“下房只需要十两银子,三十出头,四十上下。总之,一分成色一分价,任君挑选。”

朱仪吼道:“上中下房都不要。”

红三春满面带笑道:“客爷实在抱歉,刚刚从江南送来两位原汁原味,还是老规矩,知府大人和上头来得官员先行享用。待几日后客爷再来,仍不失花容月貌。”

正在这时,从楼上跑下来一个打扮地妖里妖气的中年女子。

耿豹低声道:“她叫红十月,是红三春的养女。”

红十月来到红三春的面前道:“娘,那两个妮子宁死不脱衣服。”

红三春怒道:“皮鞭侍候,她就是一块铁,落入了老娘我的炉子里定把她烧软熔化,唤人去扒下她的裤子,再用绳子绑在床上。”

朱仪勃然大怒,一声骂道:“狗娘养的,好没人性,你们也不是女人吗?”

朱仪手起刀落砍下红三春的人头,侯元举棒向红十月打去,老少二老鸨倒地身亡。

牛鼻一声吩咐:“耿豹你守住大门,不放一人逃生,二弟,三弟,杀向楼去救那二难女。”

三人答道:“是。”

耿豹横剑堵住大门,牛鼻兄弟三人向楼上杀去。牛鼻兄弟三人上了楼,那楼有十数房间,就听得从两个房间中有少年绝命般的哭救声。

牛鼻道:“我杀进左房间,你二人去救另一名难女。”

于是他们便分头行动,毕烈站在床前,卷曲蹲在床里头有个少女在痛哭流涕。

毕烈怒道:“臭丫头,若不听从老爷我的,不仅要皮肉受苦,还要就范。”

那难女苦苦地哀求着:“老爷,你说你是知府大人,是朝廷的命官,理当爱民如子,岂能糟蹋伤害无辜百姓?我与妹妹被贼人抢来,你就应该搭救我姐妹回家。”

毕烈哈哈大笑道:“丫头能将你少女之体献于老爷,也是你祖上积了德,更是你的福气。”

那少女忿然道:“狗官,谁家没有母亲,妻子,没有姐妹?你如此品质恶劣,道德败坏不得好死。”

毕烈勃然大怒,厉声吼道:“小贱人,你放明白,从我手下白白飞走的鸡能有几只?速速俯首听命,方免一死。”

那难女顽强地:“我就是一死也不从。”

毕烈狰狞地:“老爷我就动手了。”

毕烈兽性发作向那难女扑去……那难女挣扎着反抗着拼命地呼喊着:“救命哇,救命哇……”

突而奇来的牛鼻一脚踢开门,扑到床前,寒光直射的斩鬼剑抵向毕烈,厉声吼道:“作死的恶鬼,你如此飞扬跋扈,卑鄙残暴,你的死期到了。”

毕烈滚下床来,怒道:“你是何人,狗胆包天,我乃知府老爷,你休得无礼。”

牛鼻道:“如此伤天害理,罪过,罪过,我乃牛鼻老道,为民惇惠除恶,厚藉于百姓,为苍生怼怨,天下扬善,特来杀你。”

毕烈大惊地:“你是牛鼻老道?”

牛鼻道:“山人正是。”

毕烈惊慌失措,魂飞魄散,肝胆俱裂,跪地磕头求饶:“王爷饶命,道爷饶命……”

牛鼻道:“我若饶了你,谁又饶得了百姓?你又能饶得了这位女子?我牛鼻老道岂能饶你这头祸国殃民的恶鬼,拿命来。”

牛鼻手起剑落,毕烈人头落地。那少女下床向牛鼻叩拜:“谢谢道老爷,谢谢道老爷……求求道老爷再搭救我的妹妹,她才十五岁哇。”

牛鼻道:“小女子不要担心,你的妹妹不会有事的,起来吧,起来吧。”

牛鼻扶起这位少女,那少女站立起来向隔壁跑去,牛鼻抽剑割下毕烈一小撮头发,蘸其血在墙壁上写道:

大明江山万年长,灭黄扫娼需急忙。

留取社稷不毁坏,不拘一格斩淫狼。

那名少女跑向另一个房间,蹂躏她妹妹的又一个官员已被侯元,朱仪斩首,姊妹二人抱头痛哭。牛鼻也来到这个房间,令道:“速往各个房间斩杀在册的恶鬼,解救受害良家妇女。”

侯元,朱仪:“是。”

兄弟三人分头行动,扑进各个房间,剑劈,刀砍,棒击嫖客,妓女,老鸨,在册的恶鬼格杀不留。三英雄计斩杀老鸨,嫖客,妓女四十三名,解救良家妇女若干。牛鼻兄弟三人来到楼下,吩咐耿豹摘下迎春楼的门匾,又令朱仪寻来文房四宝,牛鼻亲笔写下:戒娼楼

侯元一挥手,新的门匾端端正正地挂在楼门上。牛鼻向院内和楼上吹了一口法气,许多闪闪发光的石字向不同的角落飘去。一个大大的石字金佛飞落在楼门上首,闪闪发光。

朱仪接过笔在大门两侧挥笔写下;

左门:

门依石佛生辉,照耀一栋楼天,

玷辱大明的江山,留下耻羞章篇。

右门:

荣荣琼诞丰秀,茂茂玉叶资神,

怎能容得污气生?兀的涤浊澄浑。

牛鼻兄弟三人搜出大量金银,取出一部分分于受害妇女,她们跪地谢恩:“谢谢道爷,谢谢王爷……”

她们领取了济银,各自散去。剩下缴获的金银三十余万两和后来清算,追缴诸类金银数百万两,事后,一同由耿豹护送于燕王朱棣,耿豹从此便在朱棣的殿下做官。这乃后来之事,莫云。

 

再说牛鼻众人回到全羊馆,耿直已站在门前等候。

耿直笑而言曰:“王爷辛苦了,辛苦了。”

牛鼻道:“使命尚未完成,谈何辛苦。”

耿直道:“我已把全羊蒸煮好了。”

朱仪大喜道:“多谢,多谢谢了。”

耿直又道:“还备下了十斤上好的杜康。”

侯元大笑道:“还是知府大人想的周到,自然准备了,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耿直道:“王爷,请。”

牛鼻道:“知府大人,请。”

耿豹喜洋洋地说:“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今夜一行,要我耿豹终身难忘,天下谁是英雄?二位师伯与我师父,真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于是他们向屋里走去。

正是:

龙潭万古喷飞溜,虎穴几人能得窥?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五十五章

迎春楼石人亮相     牛鼻转战去彭州

《一剪梅 》:

霜染枝头十月秋,寒雁南来,

高天楚目,一字长空不乱伍。

前程多堪,共鸣同欧。

白云深处孤雁来,失群别侣。

啼声若哭,此情悲哀何消除?

触景伤情,才叫僽苦。

第二日,日出三杆,迎春楼还是死一般的寂静,这里逗留着许多行人,迎春楼的门匾扔在地上,门楼上却高悬着《戒娼楼》金光闪闪的牌匾。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堵住了大街而水泄不通,嗡嗡一片,七言八语,议论纷纷:“多好的字,笔力雄迈。”

“昌州城绝对没有第二人能写出这等光彩夺目,笔锋如此强劲的字来,乃神笔也。”

“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摘迎春楼的门匾?那是死罪哇。”

“株连九族,老祖坟也得挖他个三丈六尺深。”

“放心吧,没有三手的神杀反不了西岐……”

“迎春楼是知府老爷的开心取乐消魂之处,关了门,这些老爷们何处去耍,来了上司又如何接驾?”

“老鸨可就掉了毛,这可是她们的摇钱树,聚宝盆……”

“焉能是乾坤翻过来了,往日是地盖天,今天是天盖地……”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道:“昌州千日夜,红日三年沉,定是来了牛鼻老道,他老人家能澄清人间的浑浊,能扭转乾坤,能驱乌云,能换新天,能收伏人间恶鬼,能救天下苍生出离苦海。”

老百姓正在谈论,突然,楼门自动闪开,从院内,从楼上,有的是滚着,有的是爬着,还有的是连蹦带跳,一色血淋淋的,各人抱着自己的头,男男女女拥出。

“不好了,游尸鬼来了……”

老百姓人无正色,言无正声,个个吓得魂不附体,甚是恐怖,真乃如落潮一般四散而逃,少有大胆的扭头再看那些行尸走肉来到门前按其职位,男女各二十八人,男左女右,例成八字队形,对面而垂手站立。门上那个金字石佛飞向这些尸体,环绕一圈,又飞回原处。各个尸体的胸前立即现出一个黄色的大字,茶碗大小,而配成一首七字八言的诗句:

娼兴淫乱昌州天,荒淫无耻祸无边。

三江清水难洗污,遗臭千古骂万年。

谶言必应遭报应,儆示后人莫效先。

丑态留于世人笑,化做石偶立人间。

时间长了,胆子大的还是大有人在,陆续地有人慢慢靠拢前来观望,见这些尸体皆演化成了石头人。毕烈居男队第一,红三春站子女右第一……,这些石头人栩栩如生,满面羞色,低头耷脑,真是丟尽了人格。牛鼻老道,侯元,朱仪,耿直父子向这里走来。

耿直看了看这些石头人,吟词《忆王孙》:

尊尊石人伫街头,娼乱社会人见愁,

无限廉耻无端辱,怎可留?

民族难掩闭门羞。

“啊,是耿老爷……”

“知府老爷,我们老百姓念您的好哇……”

大街上的老百姓个个欢喜,人人高兴向耿直叩拜,呼声一片:“知府老爷,您救救昌州,救救昌州的老百姓哇……”

耿直面向百姓热泪盈眶地:“父老乡亲们,请起,请起……”

牛鼻道:“金碑银碑不如百姓的好口碑哇。”

牛鼻,侯元,朱仪,耿家父子直奔大堂,耿直身穿官服,与大堂端端正正地坐下,猛击惊堂木,一声吼道:“尔等听真,这乃牛鼻老道,侯元,朱仪三位王爷的到来,还不下拜,等待何时?”

堂上一众官员及衙役纷纷跪下高呼:“叩见王爷千岁。”

牛鼻兄弟三人于耿直左右落座,耿豹手提宝剑虎视眈眈地站在案头,堂下人等个个胆战心惊,面面相觑而不敢多言。

牛鼻道:“尔等不必慌张,迎春楼的事你们知道否?”

牛鼻连问数声,堂下是鸦雀无声,这些人耷着脑袋不敢言语。

牛鼻哈哈大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们做了亏心事,慌也无济于事。”

耿直怒道:“你们为何不肯言语,个个装聋作哑,王爷手中有部恶鬼录,录上有名者,一人也难逃。”

侯元严厉地道:“要得人不知,莫非己不为,是鬼就是鬼,他做不了人。”

牛鼻冷笑道:“你们养了多少贼,包了多少妓女,开了几所妓女院,你们不说,山人我也是清楚的。”

耿直道:“昌州大小妓院二百三十二所,无一所不是州县衙里的人开办的,捕头,狱头,你们的名下无一人没有妓院。”

只见牛鼻老道取出侦探神蜂,又用口吹出一个金色的石字佛,这些神蜂向石字金佛飞去。牛鼻当堂放出数十只神蜂,这些神蜂盘绕在石字金佛飞来飞去。

牛鼻道:“功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只见牛鼻向这群神蜂用手一指,这些神蜂向堂前飞去,嗡嗡直叫,却不叮咬堂下这些人等,只是蜻蜓点水般嗅了一下气味。

牛鼻道:“山人本想网开三面,未想到尔等却是这般顽而不化,不思悔改,我只好如此了。”

凡是被神蜂嗅过气味的人等就像走了魂,拔腿跑出大堂,堂上这些人一时间走有过半,所剩无几。

朱仪道:“如此看来昌州的官十有七八都这般败坏,可恼可恨哇。”

侯元道:“贼生一窝,匪生一片,不除掉这些恶鬼,何地有净土?”

这群神蜂飞出了大堂。飞向大街小巷,凡是被神蜂嗅了气味的人等,撒腿向臭淫桥跑去。不足半日,凡是被蜂儿嗅过气味的开设妓院的官,衙,不漏一人,鸡头老鸨,罪大恶极的嫖客,妓女跑步奔向臭淫桥,整整八百人,男女各四百,于桥两边,四百男背北面南,四百女而背南而面北,整整齐齐对面儿立,皆化成石偶,半城香,十里美等等,也都成了无知无觉的石头人,胸前都著写着真名实姓和绰号与家乡地址及官位职业,还有所犯的罪恶。还有许多男女争先恐后跑步向练兵场。也有人偶尔嫖娼卖淫一二次,恶鬼录上无名的。这些人都如走了魂似的,跑到场上自动例队,先是各人用巴掌猛打自己的耳光,各人提着自己的名字骂不绝口。这些人站成一个大大的方队,由一个老嫖客领唱,唱起了戒娼歌,歌声洪亮,韵圆声华。

唱得是:

“勿嫖勿赌,谁家没有儿和女?

讲文明,知方寸,谁家没有姐和妹?

都生儿都带女,要想生财靠双手。

丢人格,丧人伦,做人不如做兽禽。

爹娘生身要保重,千万不可卖身丧灵魂。

祖宗脸面丟干净,走在人前不是人。”

一阵风吹来,将歌声传送的很远很远,有的家人将其拉扯走,但又拼死拼活地跑回来,歌声起伏,如浪如涛,一直唱了三天三夜……

耿直与牛鼻兄弟三人还有耿豹在大堂议事,经过数日的努力,调动一切力量,捣毁城中全部的妓院和淫窝。抓捕了许多贪官,追缴李景隆带来昌州的金银,还有毕烈及其贪官的贪资,妓院中的赃银达千万两之多。

牛鼻道:“我等的努力,缴获了大量的贪银,脏资,留下一部分为官府公用,以作城市建设,再留下一部分赈灾济民,剩之,燕王朱棣动兵急需钱财,我打算派遣耿豹将其金银护运燕山。”

耿豹欣然接令道:“师伯,师父您们放心,我定能完成使命。”

耿直道:“三位王爷,八百石人立于昌州市内,有损市容,讵非荣耀,有伤文明,甚是耻辱。城外有座山,如将此石头人搬运此处,甚应民心,王爷意下如何?”

牛鼻道:“甚好,甚好。”

数名衙役在大街上鸣锣呐喊:“市民听真,官府愿每个石人出银五两,或车载或馿驮运往城外的山上……”

许多市民纷纷赶来车马和牲口,一齐动手,将桥上,迎春楼前的所有石人搬运出城去,车载馿驮,一支长长的搬运队伍出离了昌州城送往那山。那山不高却很清秀,林不深却也茂盛,山溪不急却是清澈。这些石人被搬运至此,人上百形形色色,调皮的人大有人在,年轻的汉子们不惜劳累,将这些石人有次有序的排列整齐,形成一个大大的石人阵。这时一场暴风雨来了,真是乌云滚滚,雷声猛烈,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雨水冲洒在石人上,却变得又黑又臭,汇集到山溪里,原来清明透亮的溪水也变得甚是乌浊漆黑。

雨过天晴,耿直引着牛鼻兄弟三人来到这里。

耿直感慨地说:“淫乱一世,却遗臭万年。”

侯元道:“如此伤风败俗,丢人现眼,不可久留,不可久留。”

牛鼻咏道:

“昌州城外石人羞,化出黑水付东流。

雄鸡一唱天下白,石人流墨何时休?

恶迹落入路人口,臭名远扬名不周。

遗臭百年如狗屎,还在文人笔中收。”

  一年后,一场暴风雨,惊雷劈碎全部石人,暴雨洗刷所有污垢。天晴日新,苍山还秀。

这且不说,十日后,牛鼻兄弟三人要别,昌州一众官员,千百百姓前来相送,这且不说,兄弟三人一路走来,满目秋色。

牛鼻情不自禁歌道:

“天气欲重阳,几番风雨,登临望故国,万里山河。”

侯元应声歌道:

“足踏红尘路,论诗说剑,更尽葫芦酒,放声高歌。”

朱仪悲情绵绵地歌道:

“忍泪觅残红,柔情似水,起舞弄清影,瘦骨临风……”

数日后,天色已晚,牛鼻兄弟三人来到彭州。

侯元道:“去时缓缓,回来匆匆,我的酒葫芦也空了,寻家客栈,打壶酒,老三的荷叶包也空了。”

朱仪道:“二哥说得好,你去买酒,我去买块肉,明日再行吧。久雨见晴日,久处见真心,二哥也能关心起三弟来了。”

牛鼻道:“兄弟笃于亲,交朋厚于义,你两个是千刀割不断的深厚友谊,休看整日斗舌磨牙,那是亲密无间的表现。”

朱仪道:“知我者大哥也。”

侯元道:“大哥,放着一条便捷之路不走,为何饶道来彭州?”

牛鼻道:“是的,从昌州去燕山走海州过沂州是条便捷之路,恶鬼录已提示,彭州尚还有三百零三头恶鬼在十日内务必全歼。”

侯元道:“原来如此。”

三人说说讲讲来到一家客栈。牛鼻兄弟三人住在一间上房,睡得正香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从楼下传来:“抓贼……”

侯元一骨碌坐起身来,推了推朱仪道:“三弟,楼下有贼。”

朱仪还在迷迷糊糊地:“别闹,别闹,没大没小的,我得睡觉。”

侯元揪住朱仪的耳朵道:“走,捉贼去。”

朱仪无可奈何地:“二哥,二哥,何必要用这么大的力气,扯掉了耳朵更讨不上女人了。”

侯元没有松开手,一直将朱仪扯下床来。

朱仪问:“带不带家伙?”

侯元道:“捉拿几个小毛贼,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朱仪仍是哈欠连天,慢腾腾地跟着侯元出离了上房。侯元,朱仪二兄弟来到楼下,听了听争吵打闹声在后院的马厩里。

侯元道:“贼人在偷马。”

朱仪道:“走,会一会这帮盗马贼。”

于是二人向后院扑去。客栈的后院有个马厩,马厩里挂着灯,灯光如豆,马槽前栓着几匹马。六个贼人正在拳打脚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个个怒气冲冲,下手又是那么凶狠,直打得他满脸是血,可是这个年轻人却宁死不屈,仍然在顽强地抵抗着。

那年轻人怒骂道:“尔等恶贼,这是客人的马匹,到店如到家,你们不能偷。”

一个贼子骂道“你是几钱银子雇来的伙计,是狗。”

年轻人道:“不错,我是一个佣人,食主人之食当为主人报效。”

另一个贼子冷笑道:“你屡屡与我等为敌作对,好吧,今夜,爷饶不了你。”

又一个贼子咆哮道“狗东西敢与我等匹敌,你是活够了。”

“做了他,省得再于爷作对……”

贼子们个个狰狞毕露。有一名贼人拔出一把利刃,刺向这个年轻人,这个青年人危在旦夕,侯元,朱仪已扑到马厩。

侯元一声冷笑道:“人都说邪不压正,在彭州却是另一层天地,坏人倒欺负起好人来了。”

朱仪道:“颠倒的乾坤再让它翻过来,恶鬼,不要走。”

朱仪飞起一脚将那个持刀的歹徒重重地踢倒在地,侯元也扑向前来,一阵秋风扫落叶,直打得这帮贼子鬼哭狼嚎,东倒西歪,真乃是不堪一击。

那个年轻人拍手叫好道:“二位爷厉害,厉害……”

侯元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道:“回大爷的话,小子我姓牛,名成虎。”

朱仪道:“你姓牛?说来你还是我大哥五百年前的一家子。”

牛成虎问:“你大哥?”

朱仪道:“我家大哥也姓牛,他姓牛名皕,法号牛鼻子老道,说来你们还是五百年前了。”

牛成虎道:“小子我姓牛,牛鼻老道也姓牛,是的,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牛子来。”

侯元问:“你店中可有捆鬼的绳子?”

牛成虎诧异地:“捆鬼?哪里来得鬼?”

侯元看了看东倒西歪在地上的这六个贼人问:“牛成虎,人死了变成什么?”

牛成虎道:“人死了变成鬼。”

侯元道:“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贼人依然是人中的小人,下贱人中的歹人,人渣,卑鄙无耻的人,他们死了也是鬼,是要进十八层地狱的鬼。”

牛成虎笑了笑道:“人死了气化秋风肉作泥,那鬼只不过是股小旋风,来了无影,去了无踪,摸不着看不见的,绳子如何去捆他们?”

朱仪道:“你这小子傻乎乎的,眼下他们不是还没有死吗。”

牛成虎豁然明白,哈哈笑道:“自然他们活不了,就一人一刀打发他们去阴曹地府,何必还要搭费功夫?”

侯元道:“要他们这么死便宜了他们。”

牛成虎道:“看我有多笨,要他们慢慢地死,要他们生不如死,交给我吧?”

朱仪道:“交于你?”

牛成虎道:“交于我,他们苦苦地打了我,此仇不能不报,我要加倍惩罚。”

侯元道:“一言为定,就交给你,快拿绳子去。”

牛成虎道:“捆贼的绳子,有,有。”

牛成虎说罢跑出马厩。

再说牛鼻见侯元,朱仪二人走出客房,心中辗转思量,自言自语道:“这六个毛贼今夜不当死,还有十日阳寿,我何不拿他们当作敲门砖?”

牛鼻想到这里,便起身走出客房。牛鼻来到马厩,见地上睡着六个毛贼,还没有死。

侯元道:“哥哥你来了。”

牛鼻道:“这六个贼今夜不能杀,需得如此这般……”

朱仪道:“大哥放心,这个道理我们懂。”

这时,牛成虎风风火火地抱来一团绳子,道:“捆鬼的绳子拿来了。”

侯元,朱仪接过绳子,向每人只吹了一口法气,六个贼便被捆个结结实实,痛得他们鬼哭狼嚎。牛成虎看到这里,甚是惊叹不已道:“二位爷神了,神了……”

侯元道:“牛成虎,这六个贼就交于你了。”

牛成虎大喜道:“我去找条棍子,慢慢拷打,出出我这口恶气。”

侯元道:“不是拷打,是送官。”

牛成虎噗嗤笑了,摇摇头道:“送官?你们不是彭州的人氏,不清楚彭州的官俗。”

侯元莫名其妙的问:“我只听说各地有各地的风俗,民俗,从来还没有听说过官俗二字,何官俗?”

牛成虎有板有眼地说:“彭州府的官,十有八九,出身原来都是一个贼,即使本身不是贼,也是贼子贼孙,普天同庆,贼吃民,官吃贼,以贼养官,以官护贼,他们是官匪一家,一个鼻孔出气。”

朱仪大怒道:“休得渎言辱官,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纯粹是满口的胡说,却还用上了普天同庆的字眼儿,小小的年龄,对当今乃棱棱的霜气,簌簌的风威,忿忿的不满。”

牛成虎急忙道:“爷息怒,容小子我解释。”

牛鼻道:“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

牛成虎道:“贼人对百姓偷抢掱拿,算不算吃民?”

朱仪道:“算,算你说得有道理,那贼养官又是如何解释?”

牛成虎愤然道:“彭州的官,捕头,衙役,他们捉拿到贼人,一不关,二不打,更莫说判罪,只是罚金。哪个当官的手里没有几个贼来养活他,谁手下贼多,谁就富豪。做贼的谁的靠山官大,谁的胆子大,便大胆地去偷,大胆地去抢,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也能去杀人放火。”

朱仪吼道:“这还了得,真乃别开生面,我堂堂万乘之国,岂不毁于这些人之手,令人之惊懅。”

牛成虎道:“彭州府的贼无不认官为父。”

侯元取出一锭银子,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不是白白用你,这五两银子便是报酬,要你送贼见官,不得推辞。送不送是你的事,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关不关是官的事,休得唐突于我。”

牛成虎见侯元面有怒色,只得接下银子,又拿起一把荆条,向贼子们一声吼道:“起来,送你们见你师父师祖去,真可惜了客爷这五两白花花的银子。”

那些贼听说送官,也就来了精神,急忙站起身来。

牛鼻问:“小子,你们彭州府谁的手下贼最多?”

牛成虎道:“衙门就是贼人的避风港,知府老爷手下少说也有一百二百个贼徒,贼孙。社会上讲得泛泛扬扬,中国出了一个牛鼻老道,他老人家神通广大,还有两个结拜弟兄,杀富济贫,除恶扬善,恶人无不惴惴而栗,可惜你这个道人是个二手的道人,没有大本事。”

朱仪斥道:“走吧,少要油嘴滑舌。”

牛成虎道:“彭州是个猾地,人不敢来,官不敢往,听说牛鼻老道前些日子,是饶道过彭州,连那个法力无边的牛鼻老道也不敢进彭州半步……”

牛成虎见无人答理于他,只得押解贼人而去。

深更半夜,牛鼻兄弟三人回到客房。

侯元道:“三弟,这么一折腾,反正也睡不着,你拿出肉来,我们饮他几口酒可否?”

朱仪道:“你一说肉,我就来瘾了。”

二人一个拿出酒葫芦,一个取出荷叶包,便在床前饮起酒来。

侯元不亢不卑地道:“大哥来两口?”

牛鼻道:“酒囊饭袋,不,是肉袋。”

朱仪道:“不吃白不吃,要你肠空肚中饥。”

侯元道:“不喝白不喝,愁在窗前看秋月。”

二人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牛鼻推开窗户,一览西天的残月,低声唱起:

浓云黯淡长空,人间甚凉,秋风易水寒,又万里残霜。

苦难百姓,怀恨不爽,呻吟四起,更闻哭声悲伤。

愁雾叠叠,野鹤啼,啼得人断肠。看筵前酒光闪,灯火辉煌,

醉倒县令,无时醒,谁顾得民绝粮?腐败沦落,美酒佳酿,

伴女三三两两,良家姑娘。避不得,这群恶虎豺狼。

民不聊生,怒惊天苍。忍你横行?永居宠秩,

寿高福长?江山覆,社稷丧。这个时候,法剑落,

便是回归路,我辈伏鬼正急忙。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五十六章

侯元火烧富春楼   高老向牛鼻哭诉

说的是:

昨夜暴雨今夜风,世道无时能安宁.

百姓双眼皆望穿,都愿天下有太平。

迎春楼上民遭辱,富春楼中鬼横行。

强梁得意民遭难,千年黑暗天不明。

再说牛成虎向邀猪赶羊一般,将六名贼人送至衙门口。

牛成虎道:“你们到家了。”

牛成虎说罢扬常而去,这时从捕房走出一个捕头来,六贼见了,委屈的不得了,纷纷叫喊:“师父,师父……”

彭州府捕头姓柴名良,绰号:豺狼.柴良闻得呼声向六贼看去,甚是诧异道:“孩子们为何如此狼狈?”

这六贼乃彭州江湖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老大:曹尚飞,绰号:草上飞。老二,房尚流,绰号:房上走。老三,顾尚超,绰号:鼓上蚤。老四,邓达伦,绰号:登大轮。老五,水之韶,绰号:水上飘。老六,布德守,绰号:不失手。此六贼乃彭州的江洋大盗。

草上飞道:“彭州城有名的龚家老店,财大气粗,却高薪雇用一个名叫牛成虎的伙计,会些武功,此人平日爱管个闲事,为其看家护院,平常道上的朋友不敢轻易动手,我等兄弟闻之甚不服气,前去盗马。那个牛成虎虽然有些手段,却寡不敌众,没有想到,后却来有两名大汉,不,是三人,还有一个臭道士,各怀绝技,手段更是不凡,所以我们竟吃了大亏。”

柴良大怒道:“你等六人,彭州堂堂人物,竟被人这般暴打,那三人何许人也,用心查访,查清来龙去脉,方好除之为快。”

六贼道:“是。”

柴良为其松绑。

柴良又道:“十日后,是你师爷,知府大人,我那师父的诞辰之日,于富春楼庆寿,寿礼白银每人一百两,雷打不动,务必参加。”

六贼道:“孩子们记住了。”

六贼于柴良告辞,六贼来到一家酒馆,这个酒馆通夜营业,里面还亮着灯光,他们向酒馆走去。六贼要了一桌丰盛的酒肉便饮起酒来,他们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草上飞沮丧地说:“今日之羞,岂能不报。”

房上走道:“此仇算是无法报了,那些人个个身手不凡,况且都是过路的客商,脚底无线,明日走出彭州,如鱼入江,天地茫茫,何处寻觅?”

水上飘怒道:“走了和尚走不了庙,牛成虎那厮十分可恨,日后一定给他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杀他,誓不为人。”

不失手道:“日后,日后,牛年马月?让我说,给他个速报神封官,今日今夜就报。”

草上飞道:“老六说得对,今夜火焚龚家老店,连同那三个大汉一起烧死,方解我等心头之恨。”

鼓上蚤随声附和道:“大哥说的对,我们吃饱喝足就动手。”

于是六贼便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他们酒足饭饱便溜出酒楼,消失在迷茫的夜幕之中。

夜深人静,龚家老店突然燃起大火,夜风大作,一霎时,浓烟滚滚,大火冲天,熊熊之势,一片通红,赤龙飞舞,金蛇乱滚……

正是:

彭州西风唱,店房人睡深.

不堪夜处影,送来火头吟。

燃起房上草,万物火中沉.

橚橚夺人命,凶残丧人心。

牛鼻兄弟三人刚刚睡下,被大火烧醒,三人跳下床。

侯元怒道:“定是那六个贼子放的火。”

朱仪道:“二哥你可得护住猴屁股,别烧了猴毛。”

牛鼻斥道:“这个时候还有心说笑?你我烧不死,店中的客商,还有店主全家人,牛成虎他们生死攸关,还不快去救人。”

侯元,朱仪冲出房去,牛鼻来到窗前,推开窗户,一口法水喷向烈火,大火渐渐熄灭。次日天晓,龚家老店一片狼藉,哭声一片,龚家人在院中嚎啕大哭,尤其是龚店主哭得更是伤心,牛鼻兄弟三人来到他的面前。

牛鼻道:“度人无量天尊,罪过,罪过。主人家,这场火灾因我等而起,一切损失由我赔偿。”

店主哭道:“道爷,这乃我几辈人的产业,少说也值它五六百两银子,你陪得起吗.”

侯元道:“我家大哥乃牛鼻老道,一言九鼎,说陪你,哪怕是价值万贯,也照价赔偿,决不食言。”

店主大惊道:“您是牛鼻道仙?”

牛鼻双手合并胸前道:“功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这时牛成虎也来到面前,一同跪下。

店主道:“凡眼俗目,不识道仙的神颜,万望恕罪。”

牛鼻取出三块马蹄金道:“三块马蹄金可值你的老店?”

店主连声道:“值,值……”

店主接下又磕头谢恩:“谢谢道老爷,谢谢道老爷。”

牛鼻扶起店主,道:“你们立即领着家人去别处暂住十日,不得声张,我等捉拿彭州的贼匪,为民除害,尔等方回。”

店主道:“听道爷吩咐。”

牛鼻又取出一些银子,道:“二弟侯元,三弟朱仪,你二人将客商们的损失全部给以赔偿,打发他们速速离开此地。”

二人道:“是。”

众客商前来领取银两,谢恩纷纷离去。

牛鼻道:“牛成虎。”

牛成虎道:“道爷,有何吩咐?”

牛鼻道:“成虎,我看你是个人物,你用心为我做事,休得油嘴滑舌,听我二弟侯元指派。”

牛成虎道:“是。”

侯元道:“牛成虎,认我为师可否?”

牛成虎立即向侯元跪下,叩拜道:“师父在上,徒儿牛成虎拜见师父。”

朱仪笑嘻嘻地说:“能种甘橘千树,莫欠债务一桩。”

侯元问:“三弟此话怎讲?”

朱仪道:“二哥好健忘,我收耿豹你讹我一把。”

侯元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大哥你…….。”

牛鼻道:“三弟向你讨债,我去作陪乃理所当然。”

侯元道:“大哥,借十两银子。”

牛鼻道:“我囊中空空,哪里有银子借于你。”

侯元道:“刚才你出手如此大方,马蹄金就拿出了三块,为何十两银子就拿不出了,是不是怕我有借无还?大哥,我侯元不是赖帐的人,好兄弟帐要清,秋后一定还你。”

牛鼻道:“夜里你们睡得一个像死猪,一个像病猴,我已预料到贼人要来放火,所以才夜闯贪官彭州知府金万贯的小金库。”

朱仪道:“原来大哥做盗去了。”

侯元:“贼道人。”

牛鼻道:“贪官们的钱财乃民脂民膏,我道人行侠仗义,杀富济贫,取之为民,用之于民,岂能和贼字相提并论?”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正是:

未有问鼎之心,惟有诛魔灭鬼之志。

 

一家酒馆里,酒馆里座无空席,侯元,牛成虎破衣褴褛走进来,草上飞等六名贼人正在饮酒。牛成虎走到近前,低三下四地:“几位慈悲好心的大爷赏些酒菜吧?”

六贼见是侯元,牛成虎乞讨来到身旁,个个勃然大怒,跳了起来。

草上飞一声吼道:“大个子,你也有今天,打我兄弟时的威风哪里去了?”

侯元一声冷笑道:“我乃商人被贼人火烧客栈,烧了全部的货物又失了银两,还烧死了同伙。人到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图个两相方便,尔等若要撒野,休怪我拳足的厉害。”

六贼狂妄地哈哈大笑。

水上飘咬牙切齿地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等可是省油的灯?”

侯元哈哈大笑道:“尔等乃不成气候的小毛贼,爷我乃名震江南六省的江洋大盗,岂能于你们相比……”

草上飞道:“不能于你相比?”

侯元道:“在贼道上,爷我比西天老佛爷,那就是贼爷爷,你们量其份只能算些贼子贼孙。”

登大轮直气得哇哇怪叫,向侯元扑来,只见侯元来个顺手牵羊,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贼绝命般地呼叫着……”

牛成虎嘿嘿笑道:“你们个个都不是个对手,别在自找苦吃了,过来,过来,你们要想在贼道上成名,向这位爷,也就是我牛成虎的师父,三叩九拜,学上几手。”

草上飞道:“他是?”

侯元道:“尔等偷鸡摸狗,丢人现眼,爷我抢过官府,劫过皇贡。”

房上走嗤之以鼻道:“看你的胃口却不小,让我说是黄莺吞大象,能有这个肚子吗?”

草上飞道:“你究竟做何买卖?”

侯元道:“小子们,你们站稳了,听我道来:

老子住江南,当年抢官船。

徒弟二三百,个个称好汉。

千两银子我嫌少,杀人如蚁作戏玩。

皇帝传旨通缉我,又赏金银又封官。

三江总都交过手,分飞作劳燕。

尔等都是草莽辈,赤口白舌现人眼。”

众贼一阵讥笑。

草上飞摇摇头道:“天吹漏了无法补,地吹破了无法堵,你自然有如此手段,为何讨饭?”

侯元道:“尔等懂个屁,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只愁没个帮手。”

水上飘道:“我兄弟六人可能助你?”

侯元摇摇头道:“就怕你们是苘杆子做大梁,不是个材料,捉蚯蚓的玩不了蛇,小鬼如何能进了大庙堂。”

牛成虎道:“师父,他们若拜师学艺?”

侯元故作犹豫道:“顽玉可雕,可惜,可惜,彭州无明贼,不知尔等可能教化否?”

牛成虎道:“还不下跪,等待何时?”

六贼急忙向侯元叩拜,齐呼:“师父在上,……”

侯元故作大喜道:“今日是八仙集会,从今日起,你们才算入了贼门,务必听从为师的吩咐,吾其蜕矣,传授你们真功夫,做明星级的贼,偷鸡摸狗的勾搭切莫再为。”

众贼道:“是,师父指东我等去打东,指西打西,不敢妄为。”

草上飞道:“今天我们有了师父,像是入了佛门,走上西天之路,不久就会成了神贼。”

侯元道:“还是大弟子聪明,我就是来送你们去西天的。”

水上飘道:“师父,何时传授我等真功夫?”

侯元道:“彭州我初来乍到,不知谁家最有钱?”

草上飞道:“朝廷是国家第一大财主,彭州便是知府大人金万贯,大小捕头哪个不是百万富翁,不过,他们都是我等的师伯父,师爷爷。”

侯元吼道:“我是你们的师父,这些玩意却是你们的师伯父、师爷爷,岂不成了我的长辈子?”

草上飞解释道:“师父息怒,红黄蓝不一色,他们是我等白道上的师父,师爷爷,您是我等黑道上的师父,好同一比,僧俗两道,路非一条。”

侯元道:“弟子们,做我们这一行,只认金银,不认爹娘。”

房上走道:“师父所言极是。”

草上飞道:“先从师父身上开第一刀。”

侯元故作吃惊之状,厉声道:“大胆,第一刀先开为师?”

草上飞道:“不敢,不敢,我说的是官道上的师父,大捕头柴良。”

侯元振振有辞地说:“休说豺狼,就是虎豹,为师也要剥它的皮,抽它的筋,送它去十八层地狱。”

众贼为侯元,牛成虎弄来两身新衣服,引二人河中洗了澡,换上新衣服,草上飞又为侯元买来一口宝剑,侯元在河边草坪上故弄威风,耍了一回,众贼直看得眼花缭乱,拍手喝彩:“师父好剑法,师父好剑法……”

六贼引路,侯元,牛成虎随后来到柴良的家,月光下可见柴良的院墙高有丈余。

草上飞道:“没有梯子这墙如何攀登?”

侯元笑了笑,只见他纵身如燕上了墙,跳进院子开了大门,众等进了院子。众人刚刚进入院内,冲出三条恶狗,狂叫着向他们扑来,只见侯元一扬手,三犬倒地毙命。

草上飞赞叹不已地:“师父扬手毙三犬真乃神人也。”

侯元低声道:“这叫无形飞镖。”

鼓上蚤道:“师父,何时将此技传授于我等?”

侯元道:“日后一定个个教会你们。”

候元,牛成虎与六贼进了大院,来到主房的门前,草上飞用刀拨开房门,众人扑了进去。柴良的房内 卧室里。灯光下可见床上,柴良怀中抱着一个女人睡得正香,侯元用剑挑开床帐,柴良惊醒,见床前站立着一个彪形大汉,手执宝剑,他滚下床来,侯元飞起一脚踢向柴良,柴良欲要反抗,又被侯元踢翻在地。

侯元厉声道:“豺狼,你床上的女人是你什么人,如实讲来。”

柴良战战兢兢,看着直抵喉咙透着寒光的宝剑,不敢隐瞒,跪地求饶道:“好汉爷不要杀我,床上的女人她的男人是个贼,犯了案子,我见他的女人有几分颜色,便要她陪我一夜,明日便无罪释放她的男人。好汉爷,您只要不杀我,要女人给女人,要银子给银子。”

侯元吼道:“我只问你,你有多少做贼的徒弟?”

柴良道:“三十六个。”

侯元问:“为何要收贼做弟子?”

柴良道:“各觅好处。”

侯元又问:“觅何好处?”

柴良道:“贼寻保护,我寻金银。”

侯元勃然大怒道:“老百姓落个什么?”

侯元手起剑落斩下柴良的人头。

正是:

      剑来人头落,一枕黑甜余。

      有睡无时醒,个中滋味俗。

第二日,知府金万贯及衙役一干人等来到柴良的家,里里外外都是做公的人,个个慌慌张张,神态恍惚。金万贯愁眉不展道:“其家里一片狼藉,金银财物被劫一空,定是图财害命……”

“凶手能是何人?”

“来不留名,去不留姓,无处缉拿……”

金万贯和一帮衙役们在议论着,谁也没有主意……

 

数日后,富春楼披红结彩,鞭炮连天,来祝寿的人等络绎不绝。侯元,牛成虎混入草上飞等贼队中走进楼去,牛鼻,朱仪在楼对面的房下,这里观望的百姓甚多。富春楼内,金万贯坐在太师椅上,一众贪官贼子前来叩拜。

“大人福如东海。”

“师爷寿比南山……”

侯元低声问牛成虎道:“数清楚了没有?”

牛成虎道:“三百零二人。”

侯元道:“三百零三头,唯有豺狼已先行一头,正符合其数。黄巢杀人八百万,在数一人也难逃。徒儿你速速出去到楼对面见到你师伯及你三师叔,封锁楼门乃窗户,不许一鬼漏网,为师我要火烧富春楼。”

牛成虎匆匆而去,侯元走近金万贯的身旁,一口真火向金万贯喷去,一霎时,金万贯周身的衣服燃起熊熊大火。金万贯惊恐万状,大喊大叫道:“火,火,烧死我了……”

那些孝子贤孙们慌慌前来扑火,不扑还好,那火也奇诡,沾了就着,相互传递引燃,任你在地上匍扑翻滚,也休想将它扑灭,哭叫声惊心动魄,有的人跳窗寻门妄图逃生,牛鼻,朱仪死守面前窗下,当机斩首。大火越烧越猛烈,整个富春楼成了一片火海……

彭州三百零三头恶鬼无一人逃生,牛鼻兄弟三人缴获贪资脏银数百万两,令牛成虎押送往燕山,后来牛成虎在朱棣殿下为官。

正是:

邪气冲天锁烟霞,恶鬼扑向善良家。

无限灾难一起来,才叫百姓咬碎牙。

天理何在法何在?暗无天日少春夏。

于今哭叹枉无用,惙惙惊闻夜行鸦。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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