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子不惜紫砂壶 软皮蛋贪赃枉法
古人云:
人生贵贱,各有赋分;
君子处之,遁世无闷。
话说李家人等在杨家大砸大打出手,先是砸了许多家具,还是消不了恨,灭不了气。李雨、李岩还要打砖砸瓦拆房子,杨老抠和妻子甜好嘴跪着爬着哭在喊着乞求着:“成功兄弟高抬贵手哇........”
“杨老抠,不要求他,让他砸啊。”
杨老抠抬起头看是老支书丁汉卿来了,真好比陷落江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绳,夫妻二人每人抱住丁汉卿的一条腿,尤其是甜好嘴哭成了泪人,看她是那么伤情和悲酸,真是痛不欲生,凄凄惨惨戚戚,泪道:“老支书哇,您是青天大老爷,给俺作主哇........”
丁汉卿在茅草山村不但是德高望重,而且是有严有威,人常说虎死威还在,他虽然是年过花甲老了卸了支部书记的职务,虽然不能说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心还是没有老,退职不退心。虽然村里大事好像是管不着,其实还是本村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的主心骨。不仅是家长里短的小事他来过问,尤其是村里发生了重大的事件首先是想到他,宝刀不老,经过他的处理,都是能迎刃而解,老人不仅是村里万宝箱,更是能打开全村人心结的一把金钥匙。一鸟入林百鸟压静,是说一个林子里,百鸟狂喧,突然飞来了一只鹰,那些乱飞乱跳,狂鸣滥叫的鸟雀再也不敢作声了,鸦雀无声,说得就是这个意思,这只是一个比喻。李家人立即收住了手脚,如木雕泥塑一般站在那儿喘噓着。
丁汉卿义正词严地说:“怎么不砸了?共产党的法律你们不是不知道,身做身当,命犯命亡,谁犯法谁就去坐大牢,谁杀人谁偿命,没有殊连九族这一条。杨赐糟蹋了你李家的女儿,由杨赐去蹲监坐獄,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李家人毁坏了杨家的财产,必须照价赔偿。”
甜好嘴这才从迷瞪中明白了事发的来龙去脉,仰面倒地大放悲声:“我的儿哇,强摘的瓜不甜,李露,李露,好没有良心呐,我儿子给你买了多少好衣服,俺是花了高价钱的,却没有买到你的心......”
这且不说,再说茅草山村的青壮年村民在全村拉网式地搜索起来,还是不见杨赐的踪影,派往护送李露去医院抢救的村民也回了话,李露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去医院,走她姥姥家去了。老支书也放下心来。再去请新任支部书记的白成恩,共同商量抓捕杨赐,还有李家人毁坏杨家财产要给以公道评估等事宜。
新任茅草山支部书记的白成恩三十岁出点头,也是根生土长的茅草山村人,初中毕业,在当时的农村也算的是知识分子了,文质彬彬十足的书生气,白姓是本村小姓人家,所以胆小怕事,生成的奴才气质,就连说话也是低三下四不敢出大声,是出了名的老实孩子,现在也长大了娶妻生子成了家。山难改性难移,虽然人大了胆子还是那么小,不管见到什么人,哪怕是三岁的小孩也不敢得罪,走在树底下还害怕树叶掉下来砸了他的脑袋。他是一贯的和事姥,从来不说任何人的错,能讨好的尽量讨好,四面帖金,八方献乖,善于见风使舵,因此村里人给他起了一个绰号,这个绰号很不文明,叫他是软皮蛋,这样的人根本不是老支书看好的接班人选。能管一军,不管一村,这类的人,把这么一个六七千人口的大村交给他,岂不断送了这个村的发展。
以老支书的话来说:“臭橘子摆碟子中看不中吃,这不是摆花样子的吗。”
自是如此,这样的人又怎么坐上村支书的宝座呢?他还有什么背景或靠山?
白成恩有个远房的叔叔任县组织部长,又新晋职县委副书记,授意古城镇党委戚满堂书记和张计臣镇长要重点培养他这位侄子。张计臣,何许人也?他是郭四方的妹夫,前文说到郭四放的母亲第一任丈夫是名八路军战士在渡江战役中牺牲了,她嫁了人,生了儿子,人苦命也苦,没有二年这第二任又病亡了,这个女人与二任丈夫结婚在当时不需要办理结婚手续,寡妇嫁人并不是大操大办,所以给郭四放谎报他是烈士子女留下可乘之机,这就不说了。还是说说郭四放的母亲这才带着个油瓶子不足一岁的儿子再嫁到茅草山村郭姓亡了妻的老郭,前有三子,这个儿子也就顺着程序起名郭四放,后来郭四放的母亲来郭家又生了一个女儿,很是聪明,中学毕业在当时算是女秀才,谈了一个对象,在一个公社做青年干部的张计臣,郭四放从古城镇党委书记晋级县组织部长,戚满堂便就势从镇长晋级为镇书记,张计臣便从青年书记晋级为镇长。在白姓县委副书记授命张计臣关照他的这个近门子白成恩,也就应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的这句老话。原支部书记丁汉卿年老多病退了,他向公社有关领导推荐李正义来接任茅草山大队支部书记,李正义退伍军人,共产党员,也有能力来接任这个位子,可是时任古城镇的镇长和书记不同意,委任白成恩来走马上任,虽然丁汉卿和全村的多数党员持有反对的意见,也不能阻止得了,软皮蛋白成恩还是突击入党,连入党到当上了支部书记才十三天,真是给人始料不及。还能说什么?也只好随其自然吧。
正是: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
这且不说,村里出了怎么一件在当时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大案,村里如开了锅一般,这个软皮蛋始终没有露面,村里几个副职干部在老支书的安排下,有的去镇派出所报了案,有的积极地投入抓捕杨赐的行例,还有的参与杨家财产损失的评估之中,各项工作紧锣密鼓地操作着。
丁汉卿早把眼睛盯在戚收购和郭建设这两个小子的身上了,派上治保主任李正义和民兵连长各带上几名身强体壮的青年蹲守在他们两家的房前屋后。
老支书说:“小泥鳅也敢兴风作浪,刚出壳的小麻雀亮你生翅也难逃。”
是的,打过游击好几年,逮过数十名反革命,赫赫有名的当年的老游击,荣立过许多战功的民兵中队长,解放初期的小乡长,对付杨赐这个小毛孩子,那是绰绰有余的,能费功夫吗?猴子不上杆多敲几遍锣,黄鼠狼不出柴草垛子多砸几棒子。有人说是敲山震虎,用在杨赐的身上那是高抬了他,只能说是浅水捉鱉,手到擒来。可是折腾了大半日,仍是没有收获,一时没有抓住杨赐一些村民着急起来。
老支书高瞻远瞩地说:“天一黑准会把他给饿出来。”
再说溜沟子和长舌子也还是阳水刚干,胎毛刚褪,才脱下土裤子的带着几分乳臭味调皮孩子,捣个鸟窝,偷瓜摸枣有两下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老支书带着人来到他家,目光是那么犀利,盯了他几眼,就冷汗直冒,问他们的话虽然不多,真是咄咄逼人。
老支书严厉地审问道:“杨赐与你两个是一个窝里的三个贼羔子,你们要是窝藏了他,不坐三年大牢,也得蹲两年少管所。”
老支书几句话,吓得他两个一个尿了一裤子尿,那一个拉了一裤襠的屎。老支书走后还又回头瞪了他们几眼。其实,这都是心里作用,应了做贼心惊的这句话。人常说心里无病死不了人,杨赐明明是他们两个给藏了起来,能不害怕吗?
溜沟子颤抖着说:“长舌子,我怕你怕不怕?”
长舌子也打着哆索道:“我的头魂快吓掉了。"
溜沟子问:"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长舌子说:“秦琼为朋友两肋插刀。”
溜沟子摇摇头道:“狗屁,我们向老支书报告去,我不想去坐大牢。”
长舌子犹豫道:“他是我们的老大,出卖了他,强奸犯罪反正又不能判死刑,还有刑满释放的那一天,我们还不是反目成仇了。”
溜沟子更害怕起来说:“凭他杨赐的德性,就没有你我的好。这样吧,等天黑了就放他走,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长舌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杨赐,杨赐,看来亡命天涯,你杨赐是在所难免了.......”
溜沟子说:"怪不别人,这是自作自受。”
《易。乾》: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
云从龙,风从虎。
还有,
《易,系辞》:方以类聚,物以群分。
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用在杨赐他们三人的身上尤为合适。
再说李家人气急败坏地走了,杨老抠夫妻二人坐在院子里抱头大哭,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生活用具都被砸的稀巴烂能不心痛吗?更让他痛心的是儿子,强奸犯罪,蹲监坐狱那是板子上钉钉子一定了。夫妻二人想到这里心更碎了,一切都崩溃了,剩下的只有绝望了。禁不住肝肠寸断,哭天抢地,说是痛也是恨,更感到是束手无策,陷了地塌了天。
杨老抠不管怎么说也不是十足的窝囊废,一辈子是个生意精,在牲囗行上泡了几十年,软硬刁憨精、一溜鬼吹灯还是大有一套的,是个哄死人不偿命的老狐狸子,突然他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
杨老抠推了一把甜好嘴轻声说:“赐他娘,我想天无绝人之路,光靠哭能救儿子吗?”
甜好嘴撇着嘴还在哭着道:“赐儿把祸惹得太大了,大难难逃哇。”
杨老抠道:“你我就是只鸡剁了头还要扑了几下翅膀,死马当做活马医,也许能绝路逢生。”
甜好嘴收住了哭声道:“你是男人,在我心里是一座永远不倒的山,是俺头上的一片天,是俺的主心骨,还有什么救赐儿的良策妙计?”
杨老抠说:“回屋里说去。”
于是二人站起身来走回屋去,杨老抠这才道:“白成恩能救俺赐儿。”
甜好嘴摇摇头说:“白成恩?他绝对不能,是一个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软皮蛋,还是一个无才无料的窝囊废,怎么能会救俺赐儿?”
杨老抠道:“不管怎么说他是新任村支书,县官不如现管,他丁汉卿再有能奈,也是卸了职和我们一样的无职白人,当时的狸猫欢如虎,去时的凤凰不如鸡。”
甜好嘴仍是迟疑地:“救赐儿事关重大,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怕是?”
杨老抠说:“我再是老抠,白手拿鱼怕是不行的,这个年头有钱能买鬼推磨,大官小官有几个不贪的,我想在软皮蛋身上花上重金,就像给他打了强心剂,这是没有办法的法子,赐儿我不去救他,他就完了。再说他白成恩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甜好嘴说:“世态炎凉,如今的人都是这番模样,谁还能记得人情。”
杨老抠说:“不管怎么说他的老婆还是我介绍的。”
原来杨老抠多年前就认识一个牛贩子,他姓倪山里的人,离此地有百余里。说来他也是一个苦命人,中年伤妻,晚年丧子,儿子死了媳妇就改嫁嫁人去了,还有一个孙女留给了他来抚养。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过着不愉快的日子,小孙女人不但生的漂亮,水灵灵的就像一朵鲜花而且还非常聪明。倪老汉对孙女抱着很大的希望,在孙女五岁的时候就送去读书了,孙女起名倪之梅。倪之梅在学校读书成绩良好,十四岁就初中毕业。本来她考上了高中,却离家太远,交通更不方便,因此就辍学不上了。
人人都想生个好模样来,哪个不爱美?也有的人因为生得美长得俊还会招来灾难。倪老汉因为做生意经常不在家,倪之美在十五岁时就被民兵连长给强奸了,一来二去就成了通奸。先后流产两三次,倪老汉能斗得过这个又晋级大队支书,实质上的强梁恶霸吗,再说也是不光彩的事,只有一个最好的办法,找个婆家嫁出去乃万全之计。于是就找的一同做过牛生意的杨老抠说给了这个白成恩,白成恩比倪之梅大十三岁,倪之梅结婚的时候才刚满十六岁。
甜好嘴嘘了一口长气惨淡地说:"你是一家之主,该怎么做就这么做吧,嗐,赐儿太不爭气了........”
甜好嘴说到这里,她又哭了,哭得是那么无奈,那么苍凉。
扫地红尘飞,才著工夫便起障;
开窗日月进,能通灵窍自生明。
杨老抠将三千元人民币拿在手里惦思着,流露出惜惜不舍的表情,不由人的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在腮上滚动着,最后滴在手中的钱币上。
甜好嘴这才又道:“老抠呀老抠,这是什么时候了,别在抠了,舍不得枪药打不得雁,舍不了红小豆扣不到白撲鸽。求人办事,千万不能小气。”
只见杨老抠一咬牙才将钢钢响的三千元人民币装入囊中。
再看甜好嘴眉头一皱又道:“他爹,我们家不是还有一把紫砂壶吗?”
杨老抠回答道:“有哇,这可是老祖宗的遗物,传家宝啊。”
甜好嘴说:“你说错了,无儿无女就是有一千座的金山,一万座的银山又有何用呢?无儿不算富,有儿不算穷,儿孙才是传家宝。”
杨老抠道:“是这个道理。”
甜好嘴又语重心沉地说:“紫砂壶虽然是件好东西,可它不能喊爹叫娘哇,文化革命的时候软皮蛋还偷过我们家这把紫砂壶吗?”
杨老抠说:“是啊,我们家的这把紫砂壶是我们做大官的上人留下来的,人人见了人人爱,哪个不赞不绝口,都有爱慕之心。”
甜好嘴说:"就因为它是一件宝贝才能打动人心。”
杨老抠问:“你的意思是?”
甜好嘴道:“你付过耳来。”
杨老抠果真把头探向妻子,二人一番耳语后杨老抠跳了起来,大吼道:“不行,万万不行,我对不起祖宗哇,你知道它能值多少钱?”
甜好嘴哼了一声说:“老抠,你不要儿子?也不要我啦?”
杨老抠说:“老婆孩子我岂能不要。”
甜好嘴愀然作色地说:“你还是要你的紫砂壶吧。”
甜好嘴气扑扑地转身欲去,杨老抠伸手拉住妻子的胳膊恳求着:“赐她娘,我依你是了,依你就是了。
杨老抠囊中装着三千元人民币,怀中惴着一把祖传的宝贝紫砂壶来到白成恩的家。杨老抠敲了几阵子的门才把门敲开,开门的是白成恩的老婆。
杨老抠点头哈腰地说:“大妹妹,白支书可在家?”
人常说小人乍富,挺腰凸肚。白成恩的老婆姓倪名之梅,虽然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村妇,人品长得的确不逊,在茅草山村还是数得着的,倪之梅的谐音一枝梅。所以一枝梅就叫开了。夫有多大妻就有多大,丈夫是个软皮蛋,他的妻子也硬不起来。说话让人话头,处事让人三分。现在白成恩成了村中王,水高船也长,她也成了村中后了。说起话来有了底气,不再是逢人开口笑,张口喊老爹。
一枝梅高声亮嗓地说:“昨天开了半夜的会,到这会儿还没有起,不当干部还好说,能按时作息。当了干部这才叫做起五更睡半夜,真快操劳死人了。”
杨老抠是个什么人物?见风使舵,最能阿谀逢迎的一把手,这会儿他也净捡好的说了:“我们茅草山村能有白支书为带头人,乃铁树开花,这是我们老百姓的福分啊。”
杨老口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是明白的,还不知道哪个舔腚虫请他喝酒喝冒了,醉的起不了床,如今的人都是这个德性,扛顺风旗,溜沟子的大有人在。
白成恩没有当干部时,没有几人能把他看在眼里,他这一壶是没有人尿的。今非昔比,自从当了支书,乾坤个个翻,人也一下子长高了,更是威风起来。村上的人都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请他的客送他的礼日日倍增,红白喜葬、婚岀嫁娶,都来请他做主持。谁家办酒席第一首先想到了他,就连生孩子吃喜宴也得把他请到场。昨天村东头一个养猪户,他的母猪下了第一窝小猪,就先请支书,再请村主任去他家喝庆贺酒,吃的是野鸡,喝的是杏花村,白成恩在三敬五陪中灌了足有一大甁,当时就醉倒了,还是人给背送回得家。因此白成恩过起了灯红酒绿的生活,酒酒不醒,醉生梦死,一枝梅也是对此是司空见惯不足为怪了。所以白成恩一直睡到现在,竟被杨老抠这几句舔腚的话给说醒了,他哈欠连天坐了起来准备起床。
白成恩心里美滋滋的,这也是他自从当了支书的起床习惯,先背颂一首唐诗便高声歌曰: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知花落多少?
白成恩怎么会养成这个德性?过去是水平不流,人贫不语。今天是小人乍富,挺腰凸肚。
这时杨老抠也来到了床前,他二话没有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白成恩两条腿高大放悲声,哭得是又悲又哀。这下子可把白成恩哭得糊涂了,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来,便问:“杨老抠,杨老抠你这是做什么的,唱得是哪出的戏?”
杨老抠泪如雨下,高声哭诉道:”我的白支书,您是我的青天大老爷,我的再生父母,您得救救我,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子吧。”
白成恩真还被感动了,双手扶起杨老抠,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老抠哭道:“我儿子和李成功的二闺女李露那是两厢情愿的,哪里是强奸,就是有那件事也是通奸,我的白支书,您明镜高悬,不相信您去查一查,她娘为什么去上吊?”
这时一枝梅也走了过来道:“是啊,听说你的儿子小杨赐给他闺女李露买了许多东西,所以才强暴了李露,向你儿子这样的人不坐几年监狱是改不好的......”
同样遭遇的人是同病相怜的,一枝梅对李露产生了同情心来,一枝梅真想为李露喊冤叫屈,因为她也被坏男人强暴过。
白成恩点点头道:“这个李成功就是老慾,不错你的儿子其貌不扬长得不如他家李露,自然人家的孩子不是心甘情愿的,就不应该去硬搬弓,酿下恶果,自己不吃谁来吃呢?”
杨老抠继续颠倒黑白道:“白支书,事情不是这样的,他闺女三天两头去找我儿子去县城,还在县城包了房间。就因为我儿子长得丑了一点,还有我杨老抠一辈子就是抠了一点,爱钱如命,惜财如血,可对儿子是大手大脚,要钱都是一万一万的给,恨不能马上把他闺女娶到我家来。”
一枝梅也顺陇耪了起来:“杨大哥你做得对,钱再好也不能喊爹叫娘,人比钱贵。”
杨老抠仍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着:“我不敢对老支书去品头论足,可是这个老人?”
白成恩问:“老支书又怎么了?”
杨老抠舌间点起火来:“白支书,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他到处扬言,说你夺了他的权利。”
白成恩一声冷笑道:“这个老不死的,是他老了不能再干了,承先启后,继往开来,吐故纳新,这是党的政策,怎么能怪起我来了,岂有此理,再说我的前面还有王忠诚一任吗,这个支部书记的位子我是接王忠诚的。”
在这里插上一笔,丁老支书在职的最后有段时间,身患多病,有一个名叫王忠诚的,共产党员,退役军人代理茅草山支部书记,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他走出了茅草山去大城市做房地产捞金去了,这且不说。
杨老抠道:“这些我就不说了,只说老丁头太不仗义了,他不该从中插上一杠子,说他五儿丁超人有人材藐有藐像,何愁找不上对象,现在又是冠冕堂皇的现役军人却来和我去争。我也不是藐视他的,我拔根汗毛比他腰还粗。他苦了一辈子,也穷了一辈子,就是落下一个好名声。他儿子就是一个美男子,穷得日不聊生,人俊不能当画子看。我那未来的媳妇李露,不是我夸奖她的,最能看出水深水浅,什么是水?就是钱,所以才违背她父母的意愿,来和我儿子杨赐好。”
一枝梅笑了笑道:“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儿子杨赐比做捕蝉的螳螂,蝉就是千娇百媚的李露,那老支书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一只黄雀。”
白成恩有些不耐烦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白成恩不是往日的软皮蛋,乃一村之主,我硬了,可以为茅草山村的老百姓当家做主说句公平的话,甚至于发号施令坚持正义。”
杨老抠哭道:“我儿子杨赐与李露那是龙凤结合,应该是美满的婚姻,天生地造的一对恩爱好夫妻。丁老汉为他儿子丁超夺美而不惜一切代价啊,联合李成功制造一切假现场污蔑陷害我儿子强奸李露,发动和挑动茅草山村不明真相的群众对我儿子小杨赐进行追捕,天理何在?王法何在?我的儿冤枉,我的儿委屈,不白之冤呐。我的大老爷,您必须挺身而出为民请命,为民伸张正义哇。”
杨老抠说到此处泪如倾盆雨,点点滴滴无尽头。
白成恩一声冷笑道:“灶老爷上西天,有好说好,无好也能说好,没有高香说不动大神仙,就拿唐僧取经没有个见面礼也取不来真经。”
白成恩说到这里,发出几声嘿嘿的冷笑,那冷笑中藏有一部无字真经,杨老抠更不傻,这才从囊中取那三千块钱来,没有说什么往白成恩的床头枕头边轻轻放下。
白成恩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便说:“老抠,老抠,你这么做就见外了。”
一枝梅走来伸手将钱抓过乐得她眉开眼笑道:“成恩呀,千家之产,万家之邻,这事你一定要帮,一定要帮。千万别再软皮蛋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这孩子,积得是德,做得是好事。”
杨老抠见白成恩与一枝梅都动了心,只是软皮蛋还未下定决心,这才又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把紫砂壶来,怀着难能割舍的心情道:“我知道你非常喜欢我家这个宝贝,为了我儿子,也是为了兄弟之间的感情,我把它送给你。”
白成恩眼前一亮,两只贪婪的眼睛好像冒起了火花,虽然那紫砂壶没有刺眼的霞光,耀目的端气,生彩的光辉,它可是稀世之宝。说它价值连城,是吹嘘了一些,货卖识家,三十万,五十万都值。记得那是破四旧立四新的文化大革命的初期:
茅草山村和全中国都一样,也成立了红卫兵组织,丁汉卿是茅草山的支部书记,郭四放调去镇当水利站,戚满堂也去当民政会计了,那时他才五十不到的年纪,虽然不能说是血气方刚,仍然是精神饱满,干劲十足。他可是村里的老革命,邪不压正,村里这些毛孩子没有几个敢去惹他。也批斗过他几次,不但没有治服倒他,反而还被他骂得狗血喷头。那时软皮蛋还没有上初中,生成的胆子小,也跟着装模作样得带起红小兵的袖章,随大溜喊喊口号而己。那时候只要苖红根正的青少年,青年人加入红卫兵,少年人就加入红小兵。红卫兵的主要任务就是批判干部,红小兵只能是摇旗呐喊,擂鼓助阵。茅草山村也不能例外。茅草山村谁的职务最高?当然了就是支部书记。时任村支部书记就是丁汉卿。这个丁汉卿一身是铁找不到软肋,红卫兵的几个头目很是作难。话再说回来,丁支书本来是清水下白米,你知我见的好官,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先人后己,关心群众,不为名不为利。一心扑在党和人民的身上。人有名树有影,丁汉卿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干部,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揉不进一粒沙子。
还有另一个因素,这是农村,丁姓门户虽小,且他有六个儿子,个个都是虎头虎脑的,打仗最好是父子,是亲兄弟。当时虽然没有长大,还有长大的那一天。到时候,六个儿子六只虎,谁能惹得起?因此对他也就干瞪眼,任之忍之。凡是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权和拳头是相辅相成的,这里就不说了。其实丁汉卿和他的儿孙们在茅草山村从来就没有依障自己丁强力壮去欺负任何一个人,反而因此为戒,那是众所周知的。
这一天,几个红卫兵的小头目在指挥部(当时的大队部)里闲扯淡,李成功出身好,在旧社会苦大仇深,是个穷三代的老贫农,又是一名退伍军人。梁山英雄排座次,当然也就少不了他的一把胶椅。李大委员在茅草山村红了几年,也横了几年。也因此得势,才强占国家招工的一个名额,进矿当了工人。这且不说,李成功为人处世非常固执,那好比是能拴在一个槽上牛,换个地方连草就不吃了,还讲死理,谁要得罪了他一回,就能记你一辈子的仇。他知道杨老抠的上人当过大官,他的祖父是个秀才,家里藏有许多古书古画,还有其他老古董。这些都是四旧,必须破....
还有一事让李成功刻骨铭心而不能忘记,还是李成功上小学的时候,李成功调皮打了杨老抠的牛,杨老抠打骂了好记仇的李成功一回。因此李成功才有这场报复,说来李成功才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
遇沉沉不语之士,且莫输心;
遇唯利是图小人,只能交口莫交金。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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