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铁志被银行逼贷 千头万绪忆往事
谁知心眼乱,看朱忽成碧。
赍志千里远,葬送谁手里?
半年后,张三木被酒鬼李猛的家人告上了法庭。
那法庭穆然庄严,张三木心灰意冷地坐在被告席上,他看了看庭上的主审法官还有陪审员,书记员,个个神情庄严,他低下头去。
按法庭的程序开庭了……
原告的代理人发言发问:“你购买该采沙船和买船的贷款是谁办理的?产权又属于谁的?”
张三木回答:“都是我哥哥张扬一手操办的,产权也是属于他的……”
原告的代理人:“赔偿的责任应当由你哥哥张扬承担。”
二年后,采沙船搁浅在一条干酷无水的小河叉里,已经锈迹斑斑,医院里还躺着一个植物人叫李猛的酒鬼。
在镇长办公室内,电话响了,铁志接起了电话:“喂,是农业银行,贷款到期了……”
铁志非常苦恼地:“银行里的贷款也到了期,千头万绪一股脑地发起了总功击。泰山压顶,力不负重,能不能闯过这一关?难哇,难哇……
秋风、落叶……
铁志闷闷地走在大街旁的人行道上。
铁志在扪心自问:我能承担得了吗,一百多万元的贷款,连同利息,战友张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不仅祸害了他,城头失火,殃及池鱼,贷款是我担保,张扬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受害人李猛的医疗费,四十余万,伤残的人身赔偿不下一百万,还有以后的治疗费……天那,没有四百万解决不了。仅靠张扬的工资,那是杯水车薪。有人说可以要求他弟弟张三木来承担这些债务,他的弟弟不务正业,一贫如洗。就是要他的命也不值钱。贷款是我签字,是我担保,没有理由不去承担还贷的责任,我虽然工作多年,清如水,明如镜,两袖清风,莫非去卖器官?还有妻子李雪能接受得了吗?。
铁志已经意识到了他已经走上了绝路,一颗已经碎了心,冰凉冰凉的,不知道是天上下的雨,还是从眼里流出的泪,似断线的珍珠再从他的脸颊流淌到下巴上,又滚落在衣襟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没有雁鸣,只有过空留下的风声。天已经很黑了,淡淡的月光洒在铁志回家的路上。他安步当车,脚步凌乱地走在大运河岸上。月光闪耀,哪一处河山不在明月的朗照之中,河岸上,河里的水面上,像是撒上了一层洁白的雪,微微的风吹拂着河面,月光荡涤着波流生出五光十色来。多么美妙的世界,河的月更显得大运夜格外幽美恬静。
铁志百无聊赖地行走在大运河岸上。
清明澄彻的大地宇宙,仿佛使人进入了一个纯净的世界。在这大好的景致中,铁志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好像是非常颓废与绝望,触景生情,他望着流淌的春水,感觉到流去的不仅是春水,还有一个愁人的希望和所有的憧憬。他的一颗无着无落心,情何以堪,甚感凄凉和一片苍白。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张扬与其弟弟张三木逃之夭夭,脚底无线。就是他在家,又能奈何,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活一样不值钱,只能充无赖?昨天我还了一部分利息,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积蓄。去借?有钱能借银百两,无钱难借米半勺。亲朋好友都知道他贪上这个事,三万两万无济于事,就是十万八万也填不满这个无底洞。谁肯借?有期借无期还,就是想还,又何处指向,省得后来要钱麻烦,后得罪不如先得罪,一口拒绝为好。所以,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态,往日笑着上,如今躲着走,真是世态炎凉,借贷无门了。春树暮云成空想,原来都是空口谈。
活人逼死在绝路上?还有唯一的一套房产,卖掉它吧。那李雪能答应吗?
铁志想到这里,更是踌躇满志,心里只有一个信条,走一步算一步。这就是命运?还是老天爷在捉弄他,来断他的活路?是恨,是怨,恨谁怨谁?也许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能不清楚吗?张扬、三木,三木,可能是前一辈子我欠下的孽债……..
铁志恨得抓耳挠腮,一声长叹:“世上千千万万的人都有互相照顾的亲朋好友,我铁志偏偏就贪上这个不着调的张扬做战友,其实也不怪他,罪魁祸首是他的弟弟张三木。苍天真是有眼,我却无眼,该死的三木你害苦了你的哥哥,还有我……”
铁志在这不眠的夜里,行走在运河岸上,走了坐,坐了走,身上的衣服被露水露湿,好几回真想投河自尽。他不止一次想到:
堂上的年迈的父母,父亲截去了一条腿,母亲多病,我的哥哥铁柱,我的嫂嫂,韩月,你们虽然节俭勤劳,况且也不富裕。我还有一双儿女,丢给谁?这么死了会流下什么名声会让社会上的人耻笑?我对不起部队培养我十几年,愧对组织,愧对亲人。这个坎怎么过呢?过去他最拍别人说他是懦夫,可是今天?想挺起腰杆也挺不起来哇。这一百多万去哪里找?天文数字,不贪不占,不偷不拿,不欺不骗,又不从商,可以说是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孤困无援。剩下的独有山穷水尽疑无路,一分钱就能难死英雄好汗,这一百多万,得难死多少回?眼下首先要还银行的贷款,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只有卖掉唯有的一套房子。日后又如何居住,父亲那还有一间车库。
铁志他看看表,呢喃道:“凌晨四点了。”
铁志才来到他居住的小区,又举步千斤地来到自己的家门前。
铁志的心,虽然痛,也还是有思维的:要卖掉这唯一的房子,如何向妻子李雪言讲?找不出适当的语言向她开这个口,李雪绝对也不会答应的。
他转念又想,二手房也不是容易卖的。还是先不说为好,等找到了买家,生米做熟饭再说也不迟。所以铁志没有向妻子开口。如冷水浇背,陡然一惊。亦张慌失措,一筹莫展。
某小区 一栋楼房的二楼。
铁志开门走进了房间。
铁志开了灯,李雪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好气地问:“你还知道回来?听说你去开庭了?”
铁志:“我是参加了银行起诉有关还贷的那一庭。”
李雪恶言恶语道:“张扬和他的弟弟,是你什么人?比你那老瘸子还要亲的爹还要亲吗?他们都离家出走了,那一百多万的贷款要你那个老瘸子的爹去还吧,因为你是他的种,他愚你也愚,他憨你也憨。”
铁志道:“我有错,你可以骂,也只能骂我。我那老父亲有生来光明磊落,老人常说:涩了不走,滑了不站,毒药不吃,国法不犯,平地走,立地站,与世无争,昧良心的事他绝对不干,你不能污染与他。”
李雪倒身床上,拉过被子,蒙起头来。
铁志冷丁丁地站在床前,还听到李雪从被子下发出来的哭声…….
铁志由衷地说:“李雪,我也想了,这个坎我不容易过,一百多万不是一个小数字,我一个月只有四、五千元的工资,就是不吃不喝,还清这笔贷款也得二十至三十年,我也不想连累你,何去何从?我不能左右你,你在电话中向我提出离婚,这是你的权利,都是我的错,我同意。”
铁志把一张纸放在床头,缓缓地向外走去。
正是:
往日席上之珍,如今不如一堆臭狗屎。
还道是:
是耶非耶莫真朋友,是爱非爱莫真夫妻。
天明后铁志又上班去了,铁志来到办公室,向外打去几个电话……
他有一个电话打到了土地局一工作人员在接电话:“是铁志的战友,你要卖房子……”
杨梅从窗户前走过,她听到办公室内打电话人的电话中的对话部分内容。
“是铁志,老战友,你要卖房子,开什么玩笑,为张扬归还银行的一百多万贷款。好,好,我给你联系……..”
杨梅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她乐滋滋地走开了。她来到局长办公室, 杨梅打起了电话……
杨梅假惺惺地还夹带几分肉麻麻的语气道:“小吴子我的前夫,姐姐我想你了。”
她这个电话是打向某学校校长办公室 的,吴辛也是‘以礼相还’道:“我的好姐姐,不,我的前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就约个日子,白天不相见,夜晚来相逢,也好,再煮一回剩饭。”
他们在电话里说逗了一阵子…….
这两个男女也挺有意思,他们都结婚了三次,详细地说是结婚一次,离婚了三次,复婚了两次。第一次结婚是杨梅去铁志的部队想逮野猪还圈,本来她怀的是吴辛的孩子,铁志不买她这一壶,回来就再找上了吴辛,孩子生了,也通过了亲子鉴定,这个女孩是吴辛的,只好结婚吧,这种人反复无常,一个是花花公子,一个是红杏出墙,在婚姻上那是随随便便,就像吃泡泡糖,咋了甜水,过了甜味,那就毫不怜惜地给吐了,如果一时半会没有找到新鲜可口的,再把上次吐出来的那块泡泡糖的渣滓捡起来再咋两口,也许比闲着得好。说实在话,这种人没脸没皮的,知道什么是廉什么是耻?
杨梅还在嬉皮笑脸地打着电话。
杨梅才话说主题:“我的一个朋友叫铁志,就是城关镇长,他贪上大事了,他为他一个叫张扬的战友为他弟弟办贷买了一个采沙船,那个张扬他弟弟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不但经营不善,而且还吃喝嫖赌。船被洪水冲去了河叉搁了浅,船工也成了植物人,张扬被告上了法庭,乱七八糟的损失加上赔偿少说也得好几百万。铁志为他代办的一百多万贷款,顺理成章地由铁志归还,他急需卖房子。”
杨梅的目的是要吴辛做她的传话筒,因为吴辛和李雪在同一所学校任教。
杨梅又把电话打到招商引资办公室,最近她又和李岩一起厮混了。
李岩还在接着电话。
李岩问:“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用意?”
杨梅说:“铁志的老婆李雪不是你妹妹吗?我和你的关系,我能不同情吗?”
李岩道:“你是幸灾乐祸吧。”
李岩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他想了想又拔起了电话:“是李雪,我是你哥哥,你的日子没法过了,我建议离婚吧……”
正是:一彼一此,何常之有?一伤一害,何毒之恨?
秋风萧瑟,草木干枯,傍晚时分,寒气袭人,路旁的桑榆和杨柳树呈现出愁惨的容颜,黄叶败落地差不多了,剩下的三片两片在秋风中可怜地随枝摇晃着,随时随地都有掉落的可能。秋气肃杀,满目萧条,最使断肠人触景生情,更能陷进深沉的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
铁志来到房门前,敲了好几次门,始终没有人理睬,这才急忙取出手机,一连拨打了七次李雪的手机,总是无人接听,张扬百思而不解。
世上最亲密的亲情无非就是,父母,妻子和儿女。为什么将我据之于门外?连我的电话也不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刨根问底,还不是该死的三木害的吗?银行追贷,不但把我列进黑名单,还把与我担保的十几个同志的工资停发了。张扬、三木你是一个不着调的家伙,你要购制采沙船,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言之凿凿的诺言。现在呢?你离家出走,一走而了之。给我留下的不仅是债,是一杯断肠的毒药酒。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个家,我的事业和前程,甚至于我的这条命都要葬送在你的手里。
铁志想到这里,就像一把钢针扎进了心头,在作痛,在流血…….
又等了好久,铁志凛若冰霜的心又苦又痛,他只好转身走下楼梯。
县城的夜景,一片灯光,渐渐的车稀了,行人也少了。
铁志漫步独行在这空旷的街头,处身在有几分寂寞环境中,心里的失落情绪表现在他那漫无目标的行动上,走过去又走回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
铁志:“喂,是李雪,好吧,别激动,说说你的要求,相信我铁志,我不是一个无赖,斑鸠嫌树斑鸠飞,自然你的心已经走了,我再苦苦地挽留你,还有意义吗?……..”
李雪变得疯狂了。
李雪(在电话中)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离婚是王八蛋,房子,孩子都属于我,所有债务我概不承担…….”
铁志接着电话,表现出有几分的绝望,几分的委屈。
铁志自言自语(从耳边拿下了手机)道:“我真成了‘寡妇死了病孩子’彻底地绝望了。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铁志稍作考虑,道:“天阴了要下雨,寡妇要改嫁,谁也阻止不了…….”
铁志还真的答应了,他又拿起了手机(坚定地):“好,我答应你……”
秋月如水,人如水中孤鸭。露水连天,雾霾如云,席卷满天的星月。
铁志想起李白的一首诗: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怨深夜也深,愁人不禁幽独之苦。月下的愁人,似月怜人,又似人怜月。月无言,人也无言,人即使有无限的言语,也无法向月表达。又即使如此,愁月伴愁人,总算还有个伴。可恨,讨人厌的雾霾还恶意地遮盖了唯能作伴的愁月。
第二天,李雪满腔的愁苦愤闷,心里的泪比眼里的泪流的还要多,有如决堤而出的洪水,滔滔汩汩,擦不干也拭不尽,她骑着电瓶车,哭了一路回到家。
李雪开了门走进了房间,扔下手中的包,她没有开灯,偃身往床上一躺,又哭开了。
从远处刮来一阵风,风中好像还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越来越近…….
冷清清的月光下,静悄悄的房屋中,帘子里的人还没有睡。因为她心事重重,怎么也睡不着。她披上衣服,又拉亮灯,拿起床头柜上写好的离婚协议书,一连看了三四遍。她哭了,一串串泪珠滴落在这张纸上,很快地渗湿了这张纸。
她哭有多时,有谁来劝说她?没有,此时此刻她感觉到是那么迷茫,惆怅和痛惜及懊丧,有无尽的怨恨和嗟叹。她向身边还酣睡的女儿看了看,也许她比我还要可怜,因为她才两岁就失去了父爱,这是天意?还是命运在故意来折磨她们母女?
她想起杜牧的那首《叹花》中的诗句,虽然是一个男人的感慨,对女人来言,有同样的酸甜苦辣咸。
是的,自然界的风风雨雨能使鲜花凋零,红芳褪尽,绿叶成阴,结子满枝,果实累累。春天已经过去了,那自然必定要发生变化。其实说的并不单纯是那些花花草草,林林木木。蕴含着诗人深深惋惜的感情。
情是什么东西?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趣在其中,这种情趣可蕴含着苦和涩,辛甜和酸咸,人生的确就是一个五味瓶。让她来说,情乃回味无穷。还可以比喻情就是一瓢水,热的时候能让它沸腾,冷的时候能让它冰结。酷渴如火时,见水如见命,而一饮而尽,(为了一个情字,追的时候如旱苗思雨,迫不及待,之死靡它,比生命还要重要。)嫌弃时,毫不怜惜,泼在地上,或者注进便池里,淌进下水道而流去。
情,简单来说就是这两种结果。
尽管如此,有了人在就有人情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也就是这个“情”不但是人的精神支柱,也是人类生存繁衍的基础和必然性。如果世间上没有情,那就是一片灰色,说严重一些,也许就灭绝了人类。
归根结底,人间上就只有两种人,一是有情人,另一种就是无情人。陈世美是无情男人的代表,那潘金莲就是无情女人的典范,他们都是黄卷中的野史,传说中人物,演绎中的角色。
今天是何人来摔碎我们这个完整的家?不是别人,是她结婚几十年的丈夫。多好的四口之家。没有想到,竟如此陷进风雨飘摇之中。
几十年是什么概念,人生能有几个几十年?曲指算去,百岁人也只过五逢双十春,古人言,人生七十古来稀,从现在人的平均寿命也不过七十多一点,百岁老人又能有几人。在历史的长河中,短暂的生命乃石火电光,瞬间即逝。就是一百年与其相论,还不是弹指一挥间。再从女人的角度来说,二十岁花季年华如春,人如花,岁月是锦,好女人便是锦上添花,更是决定人生之年;过了二十岁至四十岁,韶华之年,即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意志奋发,斗志昂扬,激情进取,热情似夏;人近六十如秋,一生定胜负,乃收获盘点之季;人过花甲行至老年,乃行将就木,又如日薄西山,叶落草枯,秋老花黄,红颜颓败,入酷冬步暮年,好景无几了。
花过重阳花要老,月过十五月不圆。
人过中年气血败,秋日落山天渐寒。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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