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杨梅用心夺爱 铁志不做乌龟
说的是:
击石原有火,不击乃无烟。
往事别去想,心便自然安。
红娘能作美,为你拓姻缘。
心中还有心,山外还有山。
这场酒一直喝到黄昏,铁志已经是六神无主,昏昏然然,人常说醉生梦死,就是这副模样。他被两个年轻力壮的老师驾出酒楼,上了一辆出租车,昏昏沉沉睡,十唤九不应地躺在杨梅的怀里……
他丢得不只是一个男人的脸,还有一个军人的形象。杨梅也注意了这一点,脱下他的上衣和帽子…….
正是:
谦谦君子今无德,情见乎辞另一人。
酒后无德看渐小,狐裘羔袖轻如尘。
这辆出租车按照杨梅的指意开进了县城,街灯已经亮了,城里有城里的夜景,一片灯火辉煌。最后驶进一个崭新的别墅群,在一所明亮的别墅大门前停下,好个富贵的别墅,居住着一个富贵的人家。
杨梅家庭条件非常好,要不是她还有一个哥哥,她无疑问就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其父亲刚刚从县财政局的副局长的位子退了下来,母亲是个老教师也退休了。她不仅舅是副县长,姑是教育局副局长,还有一个姨娘在县法院工作。她的哥哥杨冰别看身为拆迁办主任,官小职微,这二年拆迁办可又红又紫,吃香喝辣的,看是在县城甚至整个县境地可是吃得香打得响的人物,爹是官,姑,姑父是官,姨也是官,在官场上有他的直通车,在这块小天地里论起黑道排座次,也少不了他一把交椅。这几年发了起来,拆迁又兼并房地产开发,真是日进斗金。
杨梅从小就性情泼辣,虎生虎女,她怕过谁?这个‘怕’字在她杨梅的字典里根本查不到,所以她毫无顾忌将喝得烂醉的铁志接到家里来,铁志人高马大,那出租车的司机也是一个比较高大的汉子,半拖半背,杨梅再扯着一只胳膊,就把铁志直接‘请’至客厅。杨梅很大方给了司机一张二号纸币50元,那司机满意地离去。
杨梅的父亲杨波涛,其母姓穆名荣,看见女儿把一个男人带进家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再看铁志醉成这副模样,能不讨厌吗?
杨波涛问:“他是什么人?”
杨梅毫不掩饰地说:“我的男朋友。”
穆荣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梅实话实说道:“今天中午。”
穆荣惊疑地:“今天中午才认识,怎么认识的?”
杨梅脱口而出道:“自己飞来的。”
杨波涛大吃一惊道:“说来还是只野雁,不成,不成,赶快送走,杨梅,杨梅,你太过分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成何体统。”
穆荣也气不打一处来,骂咧咧地:“杨梅呀杨梅,你不要脸,我和你爸这张老脸能不要吗?”
杨梅一声冷笑道:“妈,你先别说什么要脸不要脸的。我要与我爸理论理论,你问我他是什么人?我只听说世上有目不识丁的人,竟还有不分男女的人,一个大男人你们就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眼光?让我说这些人是傻子,你可能还是比傻子还要傻的傻子。再说我一个女人家,尤其是一个大龄未婚的我来说,对女人能稀罕吗?我急需要得是男人,我对一个有事业、有前途、更有人品的美男子最有兴趣,也最有吸引力。”
杨波涛动起怒来,厉声吼道:“放肆,口无遮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样做我不答应。人言可畏,不怕邻居说三道四吗,我与你妈的脸丢不起。”
杨梅能示弱吗?不能,她也吼了起来:“爸,听你说来你好像很守规矩,什么颜面,名声,说得如唱?匪夷所思。其实,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梁上君子,你的生活并不检点,你的作风败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你一生中沾花惹草,远的不说,我有三个姨娘,大姨跟你流过产,二姨与你私过奔,三姨你早就虎视眈眈,要不是做了法官,也难能逃出你这个色狼的纠缠。有其父生其子,根不正苗不正,结的葫芦歪着腚,看我那哥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塞于水。三十岁不到,走马灯一般换了多少老婆?”
杨波涛气不打一处来,勃然大怒要打杨梅,杨梅把头伸向他的父亲,不软不硬地说:“要打朝死里打,我成全你做个能杀子灭女的杀人犯。”
杨波涛直气得摩拳擦掌,而又无可奈何。
杨梅趾高气扬地说:“上行下效,有其父生其子,有其母生其女。你们还是认真地检查一下自己吧,己不正岂能正人,不规矩的父母能培养出守规矩的儿女吗?”
穆荣更气得顿足捶胸,声嘶力竭地吼道:“爹不像爹,女不像女,丢人现世呐,疯老自死,由她去吧。”
杨梅呢喃道:“我是狗?还是一条疯狗,听你说的多难听,还是一个老教师,不文明,也不专业。”
杨梅这句话好比火上浇油,穆荣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双手薅着杨波涛的衣服,连拉带扯离开了客厅。
杨梅望着父母的背影,有几分的惬意,笑吟吟地咏道:
“信美无与适,侧身望川梁。
鸟雀各归夜,中原杳茫茫。”
杨梅费了许多的气力才把醉得如烂泥般的铁志拖到她的睡室,轻轻地平放在床上,脱下他的皮鞋和衣服,看她多体贴,又取来温水给他用心地洗了澡,都说醉酒的人人醉心未醉,也许是老虎打盹心里有数。可是她怀中的醉人还是一滩泥,任多娇的杨梅紧紧地抱在怀里,总是无动于衷。热血在奔流,激情如火在燃烧着,这种感觉对一个深度醉酒的人来说,醉生梦死,何有卿卿我我,…….
饭余灯背,推襟送抱也许是表面现象,说什么通魂交梦,生生世世,死死活活,都是骗人的鬼话。这是对有知觉的人来言,此时此刻的铁志仍然是心跳人醉唤不醒,等到醒来已经过五更。
铁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她杨梅的精神世界里,如千树桃花,现在是含蕾待放,不久便能怒放、盛开,这还不是他人生追求的最终目的,不但开花还必须结果。哪怕是以投机取巧而能在政治上得到得意的新贵,只要能有富贵利禄,奔走权门,趋炎附势,攀高接贵,能在紫陌红尘中得到你所追求的东西就是能力。更不能介意周围人投来什么眼光,是鄙视还是佩服,都不能在意。时也、运也、命也。这三个东西是相辅相成的,有了官命,才能交上好运,逢是妙机良时。
货比三家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铁志是个聪明人,爱?说白了不能局限交朋结友之上,必须要谈婚论嫁,结婚生子,他心里算盘的小九九也不止十次八次盘算过。李雪与杨梅二人来比较,论文才李雪占先,说人才李雪占优,当年一支美丽的校花。就是在官场上,却不及杨梅。从长远之计,审时度势,李雪的优先只能退后了。说现实、讲实惠、论后来,还是杨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乘凉靠大树,要做官找靠山,这是后来飞黄腾达的动力和保障。
铁志把追李雪的热心一下子冷却了,可能还结了冰,甚至于成为一块僵硬的石头不能融化。
杨梅一遍又一遍,一张又一张拍摄了他们二人最美好时刻,美好地造型的照片,也是他们人生中不可忘怀的记忆,也许是他们刻骨铭心地爱和恨的留影。是证据,更是纪念,后来的酸甜苦辣咸,不管怎么说是自己酿的酒,要是苦酒也只能苦在自己的心里…….
皎月明朗,淡淡的清光如水,洒满人间。大自然就像老态龙钟的老人,耳重口纳,无视下界任何人的一举一动,也可能是司空见惯。其实不是,人做天看。古语云:能欺人,别欺理,更不能欺天。天就是道德,就是法度。行为不轨的人,放纵了自己,即使今天不犯法,保不了明天。因为这些人都是这样的德性,越闲越懒,越吃越馋。
一夜春风,一夜春雨,可以说是雨露滋润,说错了,那是雷声大雨点小,光刮风不下雨,说白了是一厢情愿。
别说了,雄鸡叫了好几遍,语燕飞去又飞回来,吵醒了疲惫的年轻人,杨梅得到是铁志几张躶体照,铁志得到的是暖床热被醒酒快,不知不觉到天明。还有杨梅的父母亲直气的在院子里直跺脚,隔门敲窗好几次。
三个月后,一列火车风驰电掣奔驰在铁路上,车厢内杨梅仰卧在卧铺上,透过明亮的车窗,时不时地看着窗外。一片深秋山林的美景展现在她的面前,夕辉晚照下,黄叶泛金流丹,层林如染,满山云锦,如烁彩霞,胜比二月江南。车出山区至平原河川,一片片的麦苗碧绿碧绿的,闪着银光的大河活生生地将广袤的大平原分解开来。江山如画,祖国啊好美哇。
杨梅一次次收接着手机,都是铁志打来的,手机里那甜蜜蜜的问侯:“亲爱的,你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是去铁志的部队结婚的。美好的憧憬,甜蜜的未来,远大的理想就在眼前,突然她的腹中有个小东西在跳动,这是胎儿的正常运动。可是在杨梅的感觉中却透出凉飕飕的一股冷气,人不知道的事,她自己知道,能蒙蔽过关这就谢天谢地了。
她躺下身来,闭上眼睛,想起启程的头天傍晚她写的那首词:
看天阴骤起云雨,轰隆雷鸣不住。
惜芳草折百花凋,可怜落红消瘦。
人流泪,阵阵惹人愁。 极度忿于怒, 事与愿违,
苞茅不贡,不愧屋漏,叫人心凉透。
寒流来,暗送无常怎御? 难回避,有人嫉妒。
谁掘陷阱阻车舆?这就是自作自受。
暴雨骤,气势惊宇宙。乃身洁无垢,西门投巫,
求得不得,不是个时候。
杨梅又自我安慰着:别想得太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铁志已经在火车站的出站口等候着,一个梦寐以求的女人姗姗来迟,她挺着大肚子向出站口走来,面如胜开的桃花是那么迷人,那么可爱,再往下看,张扬大吃一惊,啊,她怀孕了,而且是出了怀。来得突然,这般模样未免的也太突然了,始料未及,此时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人在出站口见了面,杨梅还是满怀激情亲切地抱住铁志,甜蜜蜜地:“我的铁志.....”
铁志轻轻地推了推杨梅说:“注意影响,我是个军人。”
杨梅还是不丢手,卖着娇道:“我是你老婆,准确地说是准老婆,现在就去领结婚证,几个小时后,转了正,就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了。”
铁志搀着杨梅轻移脚步向火车站前的停车处走去。
铁志轻声地问:“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梅:“我不是没有见到你吗。”
铁志:“哪个礼拜不通十次八次电话。”
杨梅不亢不卑地说:“我想给你个惊喜,我还想告诉你,我怀的还是个儿子。”
铁志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隔皮猜瓜。”
杨梅神秘兮兮地说:“我的一个同学在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还是主治医师,她的丈夫是做ct和b超的。可靠性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其实这都是杨梅编织的假话。
铁志迟疑地说:“才几个月?b超看的清楚吗?”
杨梅作起态来道:“几个月?你不清楚吗?你怀疑我?”
铁志道:“我何时怀疑过你,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杨梅好像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把脸一寒,生着气似的说:“铁志,别提起裤子装好人,该自己承担的别撂挑子,就是想撂也撂不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自己拉的屎必须自己吃,没有哪家的狗来吃你这泡臭屎。把话给你说明白,我杨梅不是省油灯,我更不是鸡,你想泡了就走,走得了吗?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铁志是他的生性懦弱还是性格的优柔寡断,他好像害怕了,急忙道:“杨梅,你多想了,你受苦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这是长城脚下一座老城,火车站本来就在城南郊,或者说是城乡结合处,这里是城,有城的高楼大厦和宽敞街道;有农村的平房,还有田原的景象,收割完的土地,遗弃在地头的庄稼秸秆,更多的是平房上的烟囱,有不少的还在袅袅地冒着灰黄色的烟,这里的树比城里多,品种杂乱,有桑有榆,还有许许多多的大柳树。秋景特别美,空中的落叶在秋风里飞舞,在飘扬;路上的落叶在奔跑,在翻滚;沟沟洼洼里的落叶,成堆成堆,越积越多。
铁志的心就像秋天的风,越刮越大,越刮越紧,比家乡的秋风冷得多。
再说铁志也许是一个情种,面前的杨梅,就是和她那稀里糊涂的一回过夜的春秋梦,只有那一回?具体地说那混混沌沌的一夜,能否怀孕,匪夷所思,只有鬼才知道。也许他什么也没有做。即使是好田好地,土壤肥沃,雨是及时雨,风是三春风,种是优良品种?也只有落地才能生根,发芽,退一步说就是怀孕了,能是几胞胎?还差十八天方满四个整月,肚子能大到这个程度……
铁志虽然还没有结婚,对怀孕还是一知半解,但他生活在人群里,没有吃过猪肉的人也见过猪走。看她这副模样,好像快要生了。匪夷所思,能有可能吗?相信的应当是事实,科学是最好的鉴定依据。别把我当作冤大头,逮野猪还圈,薅野种归仓?拿别人的种来讹我,我不是孙子。若是怀的别人的孩子,为什么不去纠缠他,把这个欠单要写在我的名下,强加于我。孽债孽还,理所当然,别认为我是一个军人,欠人讹?是我的我接受,不是我的,屎盆子硬往我头是扣,我坚决不接受,也不答应。
铁志也拿定了主意,是我的孩子,必须接受。否则,必须拒于千里之外。虽然我没有多么显赫的地位,不是达官显贵,不管这么说还是一个军官,现任连指导员。绝对不能走到拾破鞋,捡破烂的可怜地步。
杨梅是个比较聪明的女人,在她犀利的眼里已经洞察出铁志产生了怀疑,不由得暗暗叫苦,如果铁志不接受她,这又如何是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才想起她母亲的那句话: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来到停车场,铁志从连队带来一辆车,司机是位战士,小战士很礼貌地:“嫂子好!”
杨梅更是一个能触景生情的人,热情地:“小弟你好!”
小战士小心翼翼地将杨梅搀扶着上了车,车启动了,杨梅她这颗难能镇静的心也许比这辆车的车轮子转的还要快,她没有想到铁志不是她想象中什么军人不了解女人,都是不切合实际的。
铁志这颗疑虑的心又何能不在思前想后?他们之间的爱情能在一刹那发生了,太容易了,一触即发是什么概念?一见钟情又是如何解释?娉娉袅袅,豆蔻稍头。可以这样来形容这位才貌双全的大美女,就这样容我及手可得,匪夷所思,其中必有缘故。好货不便宜,便宜无好货,也许还有其他要我始料未及,或者是被捉弄和欺骗吧?原因不明,不能带到部队去。他突然想起连长的爱人是他原籍市医院妇产科的医生,还是卫大毕业,正好也来军休假,何不请她看个究竟,是拒是留,我也有个定夺。
铁志想到这里便道:“去交通旅馆。”
司机:“指导员,我们不去连队?”
铁志漫不经心地:“看你嫂子这个模样,得需要精心护理,连队条件差,还是住旅馆为好。交通旅馆在驻军附近,我照顾也方便。”
司机:“是!”
杨梅心里想他不把我带不去部队,他铁志说来很好听,乍一听去,精心护理,是‘精心’,还是别有用心,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此时此刻的她,无可奈何,也只能顺其自然吧,在杨梅的心里暗暗地滋生丝丝缕缕的凄凉感。她也怨恨自己来晚了,错过了时机,此时此刻演好这一场鱼目混珠的戏难度加大了。如果演砸了,岂不成了泼水难收,或者是自找其辱?
第二天,铁志把连长的爱人请至旅馆,简单的几句还好像热情的客套话,短暂的一席寒暄,连长的爱人就告辞了。铁志把她送至楼下,她以肯定的口气告诉铁志,她怀孕有三十五周,就是说接近八个月了。
这个诊断对铁志来言并不突然,在意料之中。
铁志回到旅馆告诉杨梅说:“明天我们去军区医院做婚前检查,还有你的胎位不正,还需要治疗。”
杨梅阴沉着脸,少气无力地说:“胎位正不正的我心里明白,你去吧,我睡了。”
此时此刻的杨梅,心里比谁都明白,弄巧成拙,画虎成狗,现在是自找其辱。
几个小时后,铁志再来到房间,已经是人去房空,床头柜上留下一张纸,纸上写着:
秋有伤感
黄叶纷纷坠尘落,秋风紧,落更多。
夜来寒霜遮楼阁,愁云紧锁长城脚。
心事不了怨难尽,泪眼留恋伤情月。
我来长城为得何?有人哭来有人歌 。
缘尽情也尽,恨如三九雪。
叹不断,怨在梦里恨难却。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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