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李岩杨梅又再昏 丁超去接流浪儿
《孟子.尽心》云:
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
话说杨梅和李岩他们的婚姻典礼办得有声有色,热闹的不得了,花好月圆,有人说花是秋后的残花,月是二十日后的残月。尽管如此,残花也是花,残月也是月。的确也是“郎才女貌”,有二人的五个同学前来贺喜,每人送了一副喜联:
张姓同学送联:
琴瑟和谐花烛夜 凤凰正配洞房春
李姓同学送联:
当年痛失同林鸟 此日欣瞻比目鱼
王姓同学送联:
千里姻缘一夕会 半生佳偶百年亲
赵姓同学送联:
花开二度非常美 月缺重圆分外明
马姓同学送联:
两条老牛拉破车 一对旧缸装陈醋
朱姓同学送联:
玉笛再吹,两次都成梦;
梅花三弄,这回算是春。
李岩这次婚礼,真是大出血,他们的喜宴就办了几十桌,灯红酒绿,彩礼就收了好几十万元人民币,有黑道道,也有白道的,黑的多白的少,即使是白的也是权钱交易。杨梅和李岩,一个是腥的,一个是臭的,都没有香味,正是臭味相投;一个是流氓,一个是破鞋,可以说是男盗女娼,盗不一定是偷去抢,当官人去贪赃枉法,贪污受贿更为大盗。总之他们的名声都不好,所以很容易结合。就好比男人是秃子,女人是疤眼子,他们结为夫妻,二人约法三章,你别嫌我是秃子,我也不嫌你是疤眼子。顺理成章,彼此彼此也就一条大道通长安。杨梅和李岩结婚了,一对不要脸的男女,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还不知能干出多少坏事来。
最能感觉到这次婚姻甜甜蜜蜜的是李岩,他知足了,悠悠然如找到了登天梯,杨梅就成了救世主,成神成仙便指日可待了。
一轮明月照九洲,有人欢乐有人愁。杨梅和李岩结婚的那天夜里,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那是欢天喜地,陶醉于新婚的甜蜜之中。李雪的心里很不是一个滋味,今天是哥哥的大喜之日,联想到自己,顾影自怜,大有凄凉感,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向她袭来。女儿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动画片,那熊大熊二滑稽的表演,四五岁的孩子怎么会理会妈妈的心态呢?看到妙处笑个不停。
她坐在床前,思前想后,心里很难受,懊丧和烦恼,凄凉和悲伤。
是的,她不能不愁,人过中年,守寡难,难守寡,不是守不住,而是苦难言。禽有双,兽有伴。她却孤零零地独守空房,这才理解到:沉默寡言这个成语中的四个字的内函。沉默;好比黑夜中一条孤独的狗沉落在清冷的环境中,这狗的身边还有一个一言不发的寡字,因此就产生了沉默寡言的这个成语。她还想起李清照的一首词:
凄凄惨惨戚戚……
古往今来,夏暖冬凉,大自然的规律和人间的世态还是没有改变。一样的苦楚,一样的腔肠。
正是:
千年奔走空皮骨,信知人间行路难。
李岩杨梅他们的蜜月是在国外度过的,他们旅游了欧洲等五国,浪荡了三个月。
他们回国了,浪也浪够了,一辆豪华的小车驶进小区在别墅群前停下,李岩和杨梅下了车。两个老太太各带着一名幼童,从此经过。
男童(指着杨梅):“奶奶,外星人,看外星人。”
女童(指着李岩):“奶奶,他是玩猴的。”
李岩和杨梅匆匆进了他们的别墅。
两个老太太就说开了,没有一句是好听的……
杨梅走进土地局,可把土地局人吓坏了,杨梅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知道她在哪个鬼地方整的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鼻梁垫得太高了……
有人说:“是美国大鼻子…….”
杨梅双眼皮割得太深了,还栽上了黄眼毛.
有人说:”是英国女鬼子。她活脱脱地成了妖怪……”
还有的人指手画脚叫嚷开了,说她是:“三八式日本造…….”
认真不自在,作假费功夫。
美女算不上,整过不如初。
父精与母血,方把你孕育。
见闻囿于鬼,难还真面目。
铁志已经住了一个星期的院,这天下午他出院了。今天中午王红梅与他说好的,因为你唯一的房产给了李雪,还有一件事,儿子军威离家出走,他爷爷在四处寻找,所以先去我家吧。”
铁志苦涩地说:“我这是寄人篱下。”
王红梅风趣地说:“我是捡荒的,垃圾桶里也许能捡到被人失意遗弃的金手镯。”
铁志道:“充其量我是路人丢弃下喝完了水的矿泉水瓶。”
一弯月芽儿斜挂在墙脚下一棵老槐树上,漫天的浮云飘来游去,那月儿就像一叶小舟在浩瀚的水面上艰难地游戈着,时隐时现,时出时没。突然起风了,天上的云层厚了,就像一顶帷幕将昏月残星严严实实地覆盖了,风越刮越大,那风刮过老槐树稍,刮进不远的小松树林,又肆无忌惮地向一片小竹林刮去.......
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
这是大诗人李白的诗句,杨梅与李岩的苟和,他们已经领取了结婚证,算是合法夫妻了,就不能再说他们是苟和,也算是有了圆满。理所应当对往日不严肃的生活有个告别,是的,乃人过中年,也该过几年正常人的生活了。能吗?不可能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触法犯法,法律一定会追究的,该挨多少板子,一下也不能少。
这且不说,再说起李雪。
这一日天色阴沉沉的,李雪送罢女儿去幼儿园。李雪接回她的女儿回到她居住的小区。下雨了,从空中飘来片片雪花,三月桃花雪也不稀罕,雪花很细,落下来很快就融化了。单元门前的那株桃树,偶而飘下几朵残花,轻轻漾漾,落到地上连一点声响也没有。
李雪触景生情有几分的伤感,她自言自语道:“我就是这已经失去颜色的残花…….”
云深日无光,零泪冷门旁。
愁叹跼终年,寂寞独悲伤。
忧幽屡无止,感时涕千行。
人是情中物,雪雨同样凉。
正在这时,其母亲黄金枝姗姗来到近前,李雪迎了几步,亲切地:“妈,您来了。”
黄金枝脸色不太好,有几分的冷漠,轻声说:“跟我上楼去,我有话要问你。”
李雪领着女儿没有言语就和老人走上楼去。上了楼,李雪开了门,母女进了客厅,还没有坐下,黄金枝就气呼呼地说:“雪儿,不是妈说你,你辞了灵山就是还能够找到庙,可找不到灵山这座庙了,你与铁志就真的破镜不能重圆了。哪有过不的山,你离了他,可有人捡了这个大便宜。”
李雪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我不相信社会上还有这么傻的女人,几百万的债务怎么还?不但停了职,连工资也被银行抵押了,这辈子他算是鸡飞蛋打彻底地完蛋了。”
黄金枝道:“能跌倒还能爬起来的男人,是好男人,铁志在我和你爸的眼里就是一个能从跌倒中爬起来的好男人。”
李雪冷笑道:“他怎么爬?下一辈子吧。”
黄金枝道:“吉人天相,他有一个好父亲,三个好哥哥,好嫂子,还有一个不计前嫌的好弟弟。”
李雪道:“屎壳郎能给他做蜜吃,能有这个可能吗?”
黄金枝说:“天无绝人之路,聚款还清巨贷。不仅如此,你嫂子还把铁志他接到她家了,孤男寡女凑到一起,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李雪道:“王红梅天下男人千千万万,就不该去勾引铁志。”
黄金枝道:“你哥哥不是也能去找杨梅吗。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李雪掩口笑道:“什么叫狼狈为奸,什么叫沆瀣一气,好一对天生地造的男花女浪夫妻,秃子不笑话烂眼子,烂眼子也不笑话秃子。我哥,还有那个交际花杨梅,苍天有眼,对光对号又对眼。她王红梅去找铁志,也许有戏。”
黄金枝又说:“有什么戏?”
李雪道:“世上有万物,万物有阴阳。月为阴,日为阳;夜为阴,昼为阳;凡事都是一分为二的发展着。”
铁志和王红梅真的结婚了,他们的爱情,没有激情,也没有过度的狂热,从认识到结婚的开花结果的过程中,没有像一些现代爱情电影、电视剧中展现给观众的拥抱和亲吻那一次又一次的情节,也没有男人向女人下跪的画面,更没有相互指天誓日的言语来表白。爱情这个东西都是公开的秘密,人之常情,过度去刻画和描写,我想这并不是良好之作。还有一件好事,儿子军威被老父亲在市城的火车站找回来了,小军威就住在他爷爷奶奶家,上学都由爷爷奶奶接送,情绪也冷静了下来。
他们都是过来的人,都曾经有过失败的婚姻,对于过去在婚姻和情感上的草率,那些情乎、乐乎、悲乎,而耿耿于怀岂能忘记?脚踏实地,实实在在,才是真正的相亲相爱。
铁志触景伤情地歌曰:
人生好比一条船,船渡长河路几千。
河有长短宽和窄,有时直来有时弯。
水有深浅缓和急,也有暗礁和险滩。
风平浪静能有几?多是惊涛浪连天。
胜败全靠我自己,自强自立休怨天。
船行万里靠舵手,心明眼亮路自宽。
再说不久的一天,丁超匆匆忙忙回到家急促地说:“薛蓉快帮助我准备一下。”
薛蓉:“你火烧火燎地要准备去哪里?”
丁超:“杨赐得了脑血栓坐了轮椅,一枝梅推着他好自在,支部书记的担子推选到我的肩上,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二话也不能说就接下来了。可还有一件事,真伤脑筋?”
薛蓉:“什么事能要你伤脑筋的?”
丁超:“有关部门又打来电话通知,我们村子有三个流浪孩,一个在少管所,两个在救助站,要家里人去接,家里没有人接,村委会承担监护责任。”
薛蓉:“别说了,我那表姐和一个表哥都是下雨不往屋里拾的东西。”
丁超:“这三个小东西,尤其是你大表姐李雨的儿子,他是恨天下不乱,他二姨三姨还有他舅舅李岩,只要离婚,他就来了。铁志与李露的儿子小军威风也好有个知情达理的爷爷,拄着拐杖给找回来了。”
薛蓉:“他是为了扩大他的流浪大队。”
丁超:“这样扩张下去,不是好事,一旦我们要是离了婚,我们的儿子也就成了他的兵。”
薛蓉:“打住,为了孩子这个婚永远不能离。”
丁超:“说对了,哪有渡不过的河,哪有翻不过的山,只赌一时之气,可苦了孩子了,也给整个社会带来灾难。”
薛蓉:“我那三个表姐,一个表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母,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丁超:“问题来自多方面,那个吕士忠和杨赐都是人痞,人渣,吕士忠的刑期也不多了,刑满释放又能怎么样,鸡飞蛋打,家破人亡。这个杨赐也落个家破人残的下场,说得也是,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
薛蓉:“不是还有一枝梅吗?”
丁超:“还不知能撑到哪一天。”
薛蓉:“小杨超回来有地方去,那两个就有点小麻烦。”
丁超:“三表姐已经住进了市神经病医院,你二表姐转了一程还是回到已经不是家的家,和甜好嘴虽然过的有滋有味,心里还有过去伤痛时留下的疤痕,还隐隐作痛。你表哥李岩和杨梅,好光景已去,树倒猢狲散,靠山成了贪污犯,都进去了,他两个走旁门邪道上去的,孽债孽还,不但从领导的位子上落下马来,还受到相应的严惩而身败名裂。也只有铁志晋级为城关镇党委书记,王红梅也高兴地接受小军威,还与他爷爷奶奶争着去疼爱这个孩子。”
薛蓉:“三表姐那抽时间去神经病医院看看她,大表哥他是自作自受,就是孩子,太苦了,也不知道我舅舅,舅妈收留不收留,再说他们也都老了。”
丁超:“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三个孩子不好接,都养成了野性,跑起来比兔子还快,我一手拉一个,还有一个又怎么办?我今天见到了老愚叔,他非常气愤地说,离婚,离婚,最受伤害的是他们的孩子,罪过,罪过。首善之区长野草,少不教化难成才。”
薛蓉问:“老愚叔还说些什么?”
丁超道:“老愚果断地说责无旁贷,必须把他们都接后来,一个也不能丢下。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必须把他们接回来,他们已经把流浪生活习之为常,人野心也野了。”
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
丁超与薛蓉说起去接那三个流浪孩子,感觉到非常困难。
薛蓉道:“再难也得去接。”
丁超道:“去年我在市城的火车站就见到这三个孩子……”
火车站的宽大的广场上,人如流水,丁超提着简单的行囊向出站口走来,刚走到出站口,就看到几名工作人员从站内揪出三名少年,其中还有一个假小子。
工作人员斥道:“补票去,补票去。”
一名少年哭道:“叔叔,我们没有钱。”
工作人员询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的?”
大少年回答道:“大运河县。”
丁超听到这里走向前来道:“你们是运河县的,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逃学来了?”
那三名少年低头不语,一名工作人员道:“都是十岁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肯定是逃学的。”
丁超向这几个孩子看了又看,“这几孩子好面熟,只是脏兮兮的,看不清模样来,好像是李雨、李露、李岩的孩子”
工作人员甲道:“都是些缺爸少妈的孩子,这些孩子流落社会,缺乏良好的教育,将来说不定都是牢坯子。”
丁超:“是啊,现在离婚成了大众化,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离婚。”
工作人员乙:“政府和法院在这方面改革开放?你说离他就批,几百元钱的起诉费一交,他就判了,其实是变相的不负责任,离婚证和判决书雪花一般飘向社会,每一本离婚证,每一份判决书中少不了有受到伤害的孩子,成为离异家庭的孩子,是孤儿,被遗弃而沦落为流浪儿,有的去乞讨,有的去偷抢,后果可堪?”
丁超:“孩子你们是?”
一个大男孩道:“你是丁超叔。”
丁超:“这样吧,他们的票我来补,你们就把他们交给我吧,我是他们的亲戚。”
工作人员:“好了,好了,这些事司空见惯,走吧。”
丁超与孩子们离开了出站口。
正在这时车外卖食品的服务车推来:“面包……”
丁超道:“给我六个。”
服务员道:“十二元。”
丁超递过钱接过面包发给三个孩子,态度十分和蔼的说:“吃吧,孩子们。”
三名少年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丁超关切的说:“慢慢的吃,别噎着了,看你们饿的多心疼。”
这时围来许多围观的旅客和行人。
一个老太太道:“这些孩子是?”
大少年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道:“我们都是离异家庭的子女,没有人管,没有人问的孩子。”
行人:“你们的父母都离婚了?”
小男孩子说:“我爸又找了小三,我妈也给别人当后妈去了,所以我就离开了学校到社会上闯荡。”
一中年人问另一个小女孩子道:“你是什么情况?”
那个小女孩子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她哭了。
中年人问:“你哭什么?”
那个小女孩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快快长大。”
一观众问:“长大做什么?”
那个大孩子:“长大参加黑社会。”
丁超:“参加黑社会?”
小男孩子道:“上学苦,打工累,不如参加黑社会,吃喝嫖赌都免费,杀死三个两个无所谓。”
大孩子道:“我长大第一个杀我爸。”
又一个孩子道:“我长大杀我妈。”
小男孩道:“我爸我妈都欠杀。”
丁超吃惊地问:“为什么都欠杀?”
这个女孩子道:“他们丢下爷爷、奶奶,还有我,太自私了,连老母鸡都不如。”
丁超一声叹道:“孩子可恨,他们的爸妈更可恨。”
大男孩子道:“丁超叔叔,你去哪里?”
丁超:“我是办事来的,自然遇到了你们,就跟我回去吧。”
大男孩沾沾自喜道:“别说我妈,我没有爸,也没有妈,我是孙大圣石头崩出来的,那个小小的收容所,还有什么少管所都关不住我,你想想孙悟空有七十二变,一个筋斗云就是十万八千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逃出来了。”
当孩子们说到这里,丁超的心里隐隐作痛。
丁超:“少管所因为什么抓捕你的?”
大男孩吹嘘起来:“老本行,没有想到牛蹄闶阆里还呛了水,我安排独儿给我打掩护,我去偷一家超市,大意失荆州被抓了”
丁超:“独儿?”
大男孩子:“我叫孤儿,他叫独儿,我表妹叫单儿,她是我那个混蛋舅舅李岩的女儿,我们已经都是无名无姓的孩子。”
陈陈相因,耻辱无边。
河决鱼烂,人性可怜。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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