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盛春天热心待同志 县政府门卫如狼虎
古人云:
居官有二语,曰:
唯公则生明,唯廉则生威。
十天后,一缕阳光照进某监狱关押熊英监房里,失魂落魄的熊英神情沮丧,两手用力的摇晃着铁门,高声怒骂:“郭四放,郭四放,你乃无耻小人,我中了你的奸计,上了你的当,都是你害了我,我就是做鬼也放不过你,王八蛋,你太狠毒了……”
正是:
一间牢房将身囚,二目滔滔珠泪流,
三更半夜难安睡,四郊多垒不自由。
五载为官运河县,百里为尊占鳌头。
六尺之孤托囹圄,七步之才过此无。
八面威风全扫尽,何时能报九世仇?
十字街头万民骂,贪官污吏怎到头?
愁不尽,恨难收,江心难能补漏舟。
后来,熊英,郭四放同被判死缓同在一所监狱服刑,熊英表现较好当上了号长,滑稽地说:“郭老四,当官的时候我是县委书记,你是副县长,我能管到你,现在是罪人,我是号长依然还能管到你,我们这是缘分,这十天的勤务全部交于你,也算对你的高看,你的下场不会好的,因为你比我还要坏,都是报应……
这且不说,再说副县长杨小石在自己的客厅和老母亲杨兰正在用饭。
杨小石道:“熊英的父亲这场丧事办的太过头了,运河县前所未有,真不弱古书上说的秦琼大送殡,郭四放的眼睛就哭肿了,有人说那是装腔作势,是用手故意揉肿的。”
杨兰笑道:“这是诸葛亮过江哭周瑜,下的套子,郭四放抢班夺权好厉害的杀手锏,熊英难能招架,一头栽下马来。”
杨小石道:“人领他不走,鬼领他乱转,听说他还写过这么一副对子送给郭四放:起死人,肉白骨……”
杨兰道:“错把狗狼当亲娘,郭四放是举金樽斟毒酒,笑里藏刀,正是林彪式的人物.”
杨小石道:“万岁不离口,语录不离手,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到头来,一个在监狱里哭,一个在监狱外笑,正如宋人杨万里一诗中云:拍壁置人添一笑,楚囚对泣后千年。”
杨兰道:“郭四放这小子有手腕,活动于密室,点火于基础,上下串联,八方呼应,见风使舵,唯恐天下不乱,他是这方面的典型哇。”
杨小石忧心忡忡的又说:“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熊英进了监狱,郭四放成了反腐败的大英雄,他是一只比狼还要凶狠的吃人虎,憋在心里,密而不宣,我们更的留神哇。”
杨兰道:“儿子说的对,郭四放,言语无味,面目可憎……”
杨小石果断的说:“自然如此,必须走在郭四放的前边。”
杨兰道:“为着运河县一百六十万老百姓,我现在就动身。”
杨小石担忧地说:“妈,您老人家千里奔波儿子不放心啊。”
杨兰坚定不移的说:“就是死在火车上,全作交了最后的一次党费。”
故夫古之智者,尝尽心于垂成之际也。
车厢内旅客过量超员,杨兰手提着个包儿另一只手扶着一边的座椅站在走道上,列车在前进着,有节奏地颠波着,突然一男子站了起来,向杨兰道:“大娘,我的座位给您。”
杨兰笑道:“同志,你是长途吧。”
那男人道:“我是个军人。”
杨兰问:“那你为什么不穿军衣。”
那位军人笑了笑道:“穿军衣不太方便。”
杨兰道:“是啊,军人在旅行中就是不方便,得给老弱病残让座,今天你没有穿军衣不是也让了座,还是军人,雷锋死这么多年,他的精神在军人的心中永远不会死掉的。”
那位穿着便衣的军人将杨兰扶到他的座位上。
杨兰在省委省政府的门前大街上下了出租车,出租车开去,杨兰向省委大门口走来,一名值班的武警战士问:“老人家,您?”
杨兰道:“同志,请你看我的证件。”
战士接过杨兰的证件阅后,立正道:“原来是四级人大代表,拥军模范杨妈妈,请进。”
这时有一辆小车开进:“杨兰让过,那车却立即停下,开了车门一个热情的声音:“啊,是杨妈妈。”
杨兰大喜道:“是书记,我有事找您。”
书记下了车与杨兰亲切地握手。
书记道:“打个电话就行,这么大的年岁,千里旅途,身子骨受得了吗?”
杨兰道:“谢谢书记的关怀,我这次来省委是向您要一位好官去俺县当书记,你一定要答应我。”
书记道:“好,我岂能薄你一位老党员老人大代表,老拥军模范的面子,你跟我去办公室,我将我熟悉的好年轻干部推荐给你,准让你满意。”
杨兰感激地:“我代表全县党员和一百多万人民谢谢书记,谢谢书记。”
不久,县委举行党委扩大会议,郭四放主持会议。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郭四放作着报告:“同志们,新的书记上级党委还没有任命,因此我县的党政的工作由我主持,熊英和另外一名常委开除了党籍,投进了监狱,按照党的组织原则,必须充实党常委员的人数,我提意民政局长戚满堂同志和土地局长张计臣同志为新的常委委员。”
张计臣,郭四放的妹婿,向阳花木易为春,朝中有人好做官,也是坐直升飞机上来的官,现任县土地局局长。
戚满堂、张计臣走进会议室。
《金刚经》中有几句偈曰:
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
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课。
数日后,杨兰回到大运河县自己的家,杨小石为杨兰倒了一杯水,双手又递给杨兰:“妈,您这次省城之行可有成就?”
杨兰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点点头道:“我们市有位区副书记名叫应民心,当过知识青年下过乡当过农民,是个农村干部,也当过村支部书记、还是一个军人,副团长转业回到地方任某乡书记,积极向上,很有工作能力,是个能干的人物,后晋职市区副书记,尤其是在老百姓中口碑甚好,省委书记将他推荐给我。”
杨小石想了想道:“有印象,有印象,我参观过他的乡镇,硬汉子,好样的,他在黄河故道的沙土窝里建成一个闻名全国的果园,他能来我们县当书记我可以断定,不仅能在黄泛区域放了颗卫星,我们县将来一定会成为运河畔上一颗灿烂的明珠。”
杨兰道:“好啊,就盼望着这一天喽,哎,我们县有什么动荡吗?”
杨小石痛心地说:“郭四放主持县委,县政府的工作,又新纳了两名常委委员让我太想不到啦。”
杨兰问:“是谁?”
杨小石道:“民政局局长戚满堂,是郭四放的亲表弟,土地局长张计臣是郭四放的亲妹婿。”
杨兰忿然道:“真是貂不足,狗尾续,我早就豫料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朝不用那朝人,郭四放的屁股一坐稳,他的一帮乌合之众一定会甚嚣尘上投袂而起,抢班夺权的步伐慢不了。”
杨小石道:“是的,郭的抢班夺权的步伐比我想象还要快,食指大动,不几日戚满堂、张计臣就会做上副县长或者是副书记,我这个副县长早已被郭四放架空了,空有其名呐……”
杨兰道:“摊子烂了也只好等应民心来收拾吧。”
焉知肘腋祸,自及枭獍徒。
我痛苦地躺在床上呻吟着,妻子张珍焦虑地站在一旁叹着气道:“原伤复发,按政策国家,你的医疗费应该全报。”
我道:“熊倒了,牛也跨了,可是公费改革的决定县委仍未收回。全年一百五十元够挂几瓶水的?”
张珍忧心忡忡地说:“养病如养虎,你再不住院危险哇。”
我非常痛心道:“怎么住,高昂的住院费,你拿得起吗?”
张珍道:“那也不能睡在床上等死哇。”
我道:“有几人能体谅伤残军人的苦痛呢,我和荣虎连个房子都没有。”
张珍道:“荣虎住在制药厂的两间破房里尽管破旧总也算是个家,也只有俺长年靠租房子居住,科长爱莫能助,权限太小,今天又是戚满堂当局长,他们都是茅草山人,茅草山好比一汪水,也生王八也生鱼,水下还藏有毒蛇。"
我道:“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这是毛主席说的。"
张珍说:"茅草山能多有几个盛春天,才是茅草山人的福哇,也是这一方人民的荣誉和福祉。
我感慨地说:“有了郭四放和戚家兄弟乃茅草山人的奇耻大辱,他的官当得越大,祸害的人更多,就不知道他日后如何去死。”
张珍忧心忡忡地:“说来俺就成了寡妇抱着病孩子没指望了。我想明天我去闯县委,县人民政府找老副县长杨小石帮俺。”
我连忙摇摇头道:“闯不进去哇,门卫太凶,不会放行的。”
张珍咬咬牙道:“县政府大院不是鬼门关,我想还是能闯进去的。”
第二天上午,张珍怯生生地向门口走来。
“站住”一声厉喝,两名门卫保安拦住了张珍。
门卫厉声问:“你找谁?”
张珍道:“找县领导。”
门卫道:“去那边的信访组。”
张珍道:“同志,我丈夫是一名一等伤残军人,原伤复发。”
门卫抢口道:“原伤复发去医院。”
张珍说:“没有医疗费。”
门卫道:“那就去找民政局。”
张珍道:“同志,找谁都来不及了,我想直接见县长,或者是书记副县长副书记都行。”
门卫嘲笑道:“要是找到江泽民不是更好吗。”
张珍苦涩地:“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门卫生硬地:“什么意思就是不能进。”
张珍忿怒地高声道:“人民的政府为何不接待人民。”
门卫道:“民政局是你们的主管单位,信访组是特设的接待部门。”
张珍怒道:“信访,信访它是个足球场,我的问题十分紧急,需要直接见首长。”
门卫道:“好吧,每月的十号是县长接待日“。
张珍:“今天是几号?”
门卫道:“十二号。”
张珍道:“那还得二十八天,我丈夫的伤情等不得哇。”
二门卫火了,吼道:“你罗嗦个什么?”
张珍道:“我就得进。”
张珍欲闯大门,二门卫一声吼道:“你反了。”
二门卫扑了上来,又揪又扯张珍,张珍被推倒在地,她高声喊道:“救命哇,救命哇……”
门卫骂道:“她妈的是个精神病,拖出去,拖出去。”
二门卫动起粗来,扑了上来将又哭又喊的张珍向门外拖去。
“给我住手”一声厉喝。
二门卫抬起头来,一位中年汉子不言而自威地站在他们的面前。门卫向那人轻蔑地看了一眼,问:“你是谁?”
应民心道:“我是新来的上任县委书记名叫应民心,看你二人胳臂上刺着龙虎,不配做县政府的门卫,有损人民政府的形象。”
门卫恐慌道:“你?”
应民心严肃地:“我宣布这里的门卫必须从退伍军人中挑选。”
张珍坐在地上她泪眼相望着应民心。应民心微微带笑地走到张珍的面前,伸出双手将张珍从地上扶起,和蔼地“同志,实在对不起。”
张珍哭泣着:“您是来上任的县委书记。”
应民心道:“是的,我叫应民心,大嫂,我今天刚来上任对一切情况不了解,你能不能明天十点钟再来找我,这是我的职责。”
应民心和张珍告辞。
门前的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密集的行人,应民心他疑目着陌生的这块热土,自言自语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中岂无奇秀。”
他又抬头望了望湛蓝的云空,明朗的太阳,道:“今天是清明节,我要去茅草山给我父亲扫扫墓.”
应民心向街头走去,一辆出租车开来,他招了招手,那车靠边停下,司机问:“请问您去哪里?”
应民心道:“茅草山。”
司机道:“请上车。”
应民心上了车,这辆出租车行驰在公路上。
公路两旁茂盛的水杉树木,树冠如伞,芷盖着整个路面,应民心乘坐的这辆出租车行驰在公路上。应民心目光投向公路的两侧,辽阔的平原一望无垠的田野,真乃心旷神怡,他有些疲惫了,闭上双目靠着座背养起神来,耳朵里又响起临行慈母孜孜的教诲:“民心,你去上任当了县委书记,千万要对得起你的名字民心二字,得民心得天下,这是你爹给你起的,他是那个县的老民政局长,一干就是几十年,文化革命后才调离大运河县来到省城工作,我们一家也一同离开了大运河县。他临终告诉我,他热爱大运河县,热爱茅草山这块土地,是生他养他的故乡,那里有他共同作战的战友,还有他离开不了优抚人员。他不回老家,活着战斗在大运河县,死了还要埋在大运河县茅草山这块土地上。你上任的第一天也就是你要办的第一件事,一定去他的墓前给他烧把纸……”
做人做事讲诚心,众人道好便成金。
人行好事人人夸,一行一步一花新。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四章
应民心接调令 应母教子有方
说得是:
轻裘肥马人,休笑我身贫。
说钱我不及,论德我敢比。
我非无义辈,挹彼注之兹。
劝尔当窒欲,开物当务仁。
又过了十多年,人们迎来了改革开放,全中国发生了日异月新的变化,茅草山也一样,人们向小康大步大步地迈进。
2004年的春天。
在温熙的阳光之下,田野里那大片大片的树林就像浩瀚的海,一望无际。大地到处都给人一种壮阔开朗的印象,更给人心旷神愉的感觉,祖国多么美丽啊,更美丽的还是茅草山,真让人流连忘返。
当然了,谁不说谁家乡好,因为我是茅草山人,在我的心目中,天下最让我留恋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茅草山。
这且不说。
应民心不可能忘记的是那天他接到介绍信,便匆匆忙忙的收拾一番,别人卸任上任都是车接车送,据说有位乡书记上任两年,工作调动的时候,仅家私就装了满满的一大东风牌汽车,还挂了一节大挂车,说实在的一句话,车上的一草一木都姓共,老百姓说他不是来做官的,是日本鬼子扫荡来了。有个青年人偷偷在其车后用粉笔写了一副对子,写得是;早走一时党有眼,再留三日地无皮。应民心也装了满满一车,什么车?要不是他穿的干干净净,也许有人认为他是骑着自行车卖小百货的货郎。
应民心,身材魁梧,生得丰姿潇洒,气宇轩昂,端重大方,有出尘之表。他骑着自行车迎着吹面不寒杨柳风进了他居住的小区,这是一个老旧小区,过去叫专区干部家属院,一色的红砖泥瓦起脊房,虽然是排房式,也还是一户一院。这还是他父亲从大运河县调进地区工作所分配的一处旧居。他的专车后的货架上捆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子,铺盖行李均在其中,车把上挂着生活日用品,说来这专车只有两个车轮子,这是什么车?自行车。应民心没有任何打扰同僚,悠闲自得地就来到自己的家门口,这是一个老家属院,座落在城乡接合处,居住着上百户人家。今天不是星期日,妻子还在学校上课,大门没有落锁,应民心下了自行车叫起门来:“妈,妈,我回来了。”
门开了,应母走了出来。
有诗为赞:
鬓发苍苍白如霜,面似菊花泛红光,
周身打扮多朴素,一尘不染布衣裳。
举止端正甚高雅,慈眉善目定贤良。
曹母孟母皆良母,应母教子更有方。
应民心满面带笑道:“妈,我回来了。”
应母没有言语,向儿子看了看,又把目光集中在应民心的自行车上。
应民心道:“妈,您老检查一下我车上东西,我才能进家,这是您特为我立的规矩。”
应母没有表情的微笑道:“妈的这条规矩不好吗?”
应民心陪笑道:“妈的约法三章,儿子岂敢说个不好,好,好,就是好吗。”
应母郑重其事的说:“我儿,你当了官,做妈的理所应当为你把关,做官一任应造福一方,如果你今天贪土一捧,妈不加制止反以为喜,你就能去挖地三尺,到时候,妈便去为你收尸。民心,记着妈的这句话,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你不能要,妈我总是爱唠叨,包老爷死后一千年美名还在,秦桧不管到什么时候都留着骂名,为什么?你爸当了几十年县民政局局长,也没有贪占国家和人民的一针一线,死的时侯穷的叮珰响,就是落个好名声,应跛子是好人,好官,不信,你去大运河县打听去。”
应民心道:“三年前,儿子从部队转业回到地方,市郊一个县里做镇书记的时候,镇组织民兵打靶,我拿回一个空子弹箱,没进门就被您给拦住了,天下着雪,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妈,您背着十几斤重的木箱子顶风冒雪三十里送到镇政府。不久,县三干会议上,县委书记说,刘青山,张子善没有这位母亲,应母如果是他们的母亲,绝对不会去断头台。”
应母语重心长的说:“起初能爱别人一根针,后来能夺他人一锭金,老娘用心良苦哇,儿子,金钱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一个老嬷嬷,能管得了吗,拦住儿子,生怕儿子是个贪官,其实我也太愚笨了,现在的贪官不是过去,几百万,几千万的现金,不会用自行车驮回家来,银行可以打卡,娘只不过做个样子给你看看,儿哇千万别做贪官,妈从今以后再也不在自己的门前设立检查站,你能把中国人民银行搬到家里来算你有能耐,记着妈的一句话,共产党的眼里柔不进沙子。”
应母转身向院子里走去,应民心望着慈母的背影感叹地说:“妈,您放心吧,儿子永远不做贪官。”
正是: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勿使惹尘埃。
此时此刻的应民心,他想起四年前县党代会,妈被请到会场作了一次讲演,掌声是那么激烈,经久不息,那个场面时时浮现在我的面前。妈妈在掌声中走到台上,她平生习惯了安常处顺的生活,父亲最后工作的地方办了离休,后来病故来,规矩父亲的遗愿,落叶归根,还是埋葬在故乡茅草山,只有清明节偶尔来茅草山给爸上上坟,母亲一个人总是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又因为茅草山应姓是孤门独户,没有多少亲朋好友,况且父亲的父母早年双亡,是个孤儿,十几岁就离开了茅草山。
妈没有文化,也没有出过大场面。却没有紧张,他连一句客套话也没说,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说的是从前有母子二人过日子,那时儿子只有七岁,家里很贫寒。那是个夏天,儿子光着个屁股在街上玩耍,一个打鱼朗正在街前卖鱼,一不留神少了一条鱼,打鱼朗四处观望,街上的人稀稀落落没有几个,唯见一个光着屁股的孩子从面前走过,但又见他身上一丝不挂,没有任何藏掩,很自然的摆动着双手,谁又能怀疑他偷了鱼,其实他正是偷鱼之盗贼。贼有妙计智胜君子,原来他是用嘴含着鱼尾而偷走了这条鱼。当他回到家里,母亲不但没有责备反而连声夸赞:“好儿子,娘的好儿子……”
母子二人美美的吃了一顿,一个枣吃甜了嘴,从此,这孩子一发不可收拾。先偷鸡后偷羊,随着年龄的长大,最后偷牛盗马成了一个大强盗。常在水边转,怎能不湿鞋?终于落入法网,判了个秋后菜市口开刀问斩罪。行刑的那一天到了,这个贼子只有一个乞求,要和娘亲见上一面,当然,县太爷也就答应了。老母亲来到了刑场,痛苦的心情也就不要说了。
儿子没有哭只是说:“娘,儿要上路了,我想再吃娘亲一口乳水。”
当娘的泪道:“儿哇,你爹死了多年,我不曾生育,哪来的乳水。”
儿子道:“干瘪的乳头儿也想吃一口。”
当娘的想,儿子断头就在眼前,这个要求何能不答应。于是就宽衣解带,将乳头塞进儿子的嘴里。
“娘,都是你害了我.”
儿子一声怒吼,一口咬掉母亲的乳头,他娘活活地痛死在儿子的面前。
那个县太爷随口作了一首诗。
诗曰:
教唆儿子做贼人,好比挖坑葬儿身。
死在临头恨老母,如此母亲比兽禽。
妈的这个小故事言语不多道理深,全体代表讨论了一天,极大的教育了许多人。
应民心第二天便离开了这个老旧的家属院,老母亲一直把他送出小区,妈说:“儿哇,走吧,记着妈的这句话,能让老百姓说你一万句好,千万别让老百姓骂你一句是贪官,是黑官,还要记住,你爸的骨头埋在那个地方,你做了错事,他饶不了你!还有,你到了大运河县最好不要亮出你的身世,你离开大运河县年龄还小,茅草山我们应家是孤姓人,你爸爸没有兄弟姐妹,你也没有去过茅草山,所以没有人认识你,你爸爸虽然也埋葬在茅草山,你没有参加,因为你还在部队,并且正出国维和,所以也没有通知你。现在你要去家乡当县委书记,千万不能去吃你爸爸的老本,他是他,你是你,熟人熟事不好工作,还有......”
应民心信心百倍的说:“妈,我知道您会去私访的,放心吧,我的好妈妈。”
老母言中潜滋暗长,在儿心中取教孚上。
火车站的宽大的广场上,人如流水,应民心提着简单的行囊向售票处走来,刚走到出站口,就看到几名工作人员从站内揪出三名男性少年,工作人员斥道:“补票去,补票去。”
一名少年哭道:“叔叔,我们没有钱。”
工作人员询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的?”
一名少年回答道:“运河县。”
应民心听到这里走向前来道:“你们是运河县,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逃学来了?”
那三名少年低头不语,一名工作人员道:“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能做什么,肯定是逃学的。”
应民心向工作人员道:“这样吧,他们的票我来补,你们就把他们交给我吧,我是他们的县委书记,这是我的证件。”
有人若问,应民心为什么不做无名英雄,这不是张扬自己吗?应民心并不是如此,拐骗儿童少年在当今社会常有发生的,不示出证件,车站的工作人员不会让他带走孩子的。
应民心带着三名少年上了开往运河的火车,天真幼稚的孩子们枯坐在应民心的对面,默默无语的看着应民心有几分的怯意。应民心心中也在想,他们都这么小,正是读书求学的黄金年龄,绝对不能让他们流浪社会,必须把他们送还校园,我身为他们的县委书记,何能安之若素不管不问呢?
正在这时卖饭的服务车推来:“盒饭,盒饭……”
应民心道:“三盒。”
服务员道:“三十元。”
应民心递过钱接过三盒饭发给三个孩子,态度十分和蔼的说:“吃吧,孩子们。”
三名少年便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
应民心关切的说:“慢慢的吃,别噎着了,看你们饿的多心疼,呃,为什么要逃学?”
一名少年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道:“我们没有上课在游戏室打游戏机,老师通知了我们的家长,我们怕父母亲揍我们才离家出走。”
应民心徒然大惊道:“原来如此,国家不是规定未成年人不能进网吧吗?”
另一名少年道:“都是一色的孩子,没有孩子,他们赚谁的钱?”
应民心心情十分沉重地问:“运河县城网吧多不多?”
第三个少年道:“那是星罗棋布,哪所学校的附近没有三所五所网吧和游戏室。”
应民心愤然道:“为富不仁,可憎可恨,这么做岂不害了误入他们的牢笼的孩子们,都是些什么人开的?”
少年道:“有势力的人才能去开网吧。”
应民心问:“什么势力?”
一少年道:“县城里就说韩阿三,韩三爷,威风通天。”
应民心又问:“韩三爷果真威风?”
又一少年道:“这么厉害的韩三爷你怎么不认识他?天是老大,地是老二,他韩三爷虽然是个无职白人,在大运河县谁敢惹他,算得上是老三,他干爸郭四放,堂堂的副县长只能算老四,运河两岸郭韩一家一半,老百姓都这么说……”
应民心问:“怎么说?”
另一个少年道:“郭家皇上韩家臣,大运河县如昆仑,呼风唤雨坐天下,摇头摆尾吃万人。”应民心道:“郭四放是个副县长,怎么能说上是皇上?”
一少年道:“副县长,副县长?县委书记熊英恨不能喊他是亲爸爸,一个不高兴就给送进了大
狱,三朝元老,大运河县的太上皇,南霸天,你来我们县第一件事必须去拜门子,不然的话,板凳没坐热就得老母鸡窜门子,散蛋去了。”
应民心微笑道:“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三位的好心好意,不过,我还得问问你们,那韩阿三说到底,也了不起算个社会上一个小混混,或者说是个小流氓,我不相信他有上天摘月的手段。”
一个少年道:“他可是大运河黑社会的龙头老大。”
应民心摇摇头道:“你们刚才说他是老三,怎么又成了老大,前言不搭后语吧?”
那少年道:“天地都不能说话做事,是个空头位子,所以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大,他干爸郭四放没有儿子,说他是螟蛉义子,其实,据社会传说,郭四放的老婆不能生孩子,韩阿三的母亲是个撂蛋鸡,那时的郭四放是红卫兵头头,搞了那个女人,嫁给老韩家肚子里就有了韩阿三,没有几年姓韩的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应民心用手抚摸着这少年的头赞扬的说:“你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孩子,小脑瓜里装着不少的东西,只要走正道,好好学习,必定能成才。”
另一个少年道:“他是我们学校六年级年级组第一名,少年报还刊登过他好几篇文章呢,他爸是个老知青。”
应民心道:“还是说一说韩阿三吧。”
这个少年道:“韩阿三上通官场,下通社会,名徒上百名,不成名的孝子贤孙多如牛毛,在大运河县呼风唤雨,叱诧风云,夸张的说,他三声能喝断运河的水倒流。”
又一个少年道:“我早就想拜他为师,上学苦,上学累,上学还要交学费,不如参加黑社会,吃喝嫖赌都免费,捅死三个五个无所谓。”
应民心怒斥道:“荒唐,荒唐,实在的荒唐。”
应民心想起古人说过这么几句话:世之言乐者,但曰读书乐,田家乐。可知务本业者,其境常安。古之言忧者,必曰天下忧,廊庙忧。可知当大任者,其心良苦。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些古人就能关心天下兴亡,民疾民苦,我身为一名共产党的人民干部更应当负起责任来,这个亊一定要管,管到底。
明月有圆缺,今霄似流血?
都是心里恨,负心冷如铁。
夜寒不逼人,雾霾逼人切。
扑面夜来风,吹落满树叶。
应民心将三名少年送还学校且不再交代,便向大街走去,走多远就看到一家网吧,门面上用红漆醒目的书写着:新潮流网吧大世界。旁边还有一行黑色小字,歪歪斜斜,未成年不能入内。应民心走进网吧,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宽阔的大厅,济济满满,有一二百名青少年,一色的未成年人,在上网,聊天,打着游戏。看他们多么投入,全神贯注,手忙脚乱,有的少年嘴里还刁着香烟。应民心看到这里,心中向刀割一般疼痛,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他们正是读书的时机,在这里泡不起哇。
正在这时闯来一名汉子,袒胸露怀,纹身遍体,胸前刺着猛虎图,一双蛟龙缠两背,光着秃头,吃得肥肥胖胖,猪背牛腰,鼓着母猪肚子,生着一对怪眼,若是盘坐在地上,就是一尊泥塑的胖罗汉。他怒气冲冲地拦住应民心的去路,厉声问道:“你干什么的?”
应民心道:“找孩子的。”
那打手吼道:“滚,这是三爷的网吧,你也敢来骚扰,是不是活腻了,再不滚开……”
应民心愀然作色道:“你们这么做,岂不毁了这些孩子们的前程,他们可是祖国的未来。”
那个打手毫无顾及的哈哈大笑道:“好哇,你每天每个网吧能给三爷一万元人民币,三爷在大运河境地有三十六家网吧,一天三十六万,好账算不赊,拿来吧,他老人家就关门。”
应民心道:“每天三十六万元?”
那打手捧腹大笑道:“三爷有三十六家网吧,五座酒楼,四个歌舞厅,八家宾馆,日进斗金。黑猫白猫能逮到老鼠就是能猫,你知道这是谁说的吗?”
应民心勃然大怒道:“不许你歪曲我们领袖的铭言。”
那打手咆哮道:“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
应民心一连去了十几家网吧,成百上千的青少年学生都泡在那里,应书记也碰了几十根钉子,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在流泪,心里却在流血。为虺弗摧,为蛇若何?决不能让这股恶风在运河县这般铺天盖地的刮下去,这就是我应民心就职的第一件要办的大事,我应民心一定要解救这些失足的青少年。
应民心主意拿定,便询问文化局在什么地方,路人告诉了他,他向文化局走去。到了文化局,这里乃一样春秋,和文化馆同一院子,东西两厢就有两家录像室,大厅也出租了,变成桌球室,这里哪是娯乐的场合,就是一个赌博场,一群年轻人赌得热火朝天。二楼还是一家网吧,一家游戏室。应民心走向里面看了看,更大吃一惊,许多青少年在这里混天了日消弭着他们的宝贵年华。虽然有许多办公室,却是关锁着空无一人,向门卫老汉打听,门卫道:“局长和两名副局长被韩三爷邀去钓鱼去了。”
应民心又问:“他们通常都是这样吗?”
门卫道:“这乃轻松的闲衙门,有什么事做,况且他们都是快要退休的人,时间一熬到,也就纳福去了。”
应民心无可奈何走出文化局,心中寻思,主管部门就是如此,这些不做事的官员早就该休长假了,谁掉蛋就让谁滚蛋,共产党没有这么多的闲钱去白养这群人,就是喂几条狗也能看家护院,就像一辆汽车有许许多多的螺丝钉,没有一个是不中用的,用不着的都是废品,自然是废品那就送它去废品收购站,我们党有的是人才,绝对不能容纳这些害群之马。
应民心忧心忡忡向前走去,过往的车辆扬起团团尘土在弥漫着飞扬着,扑向行人,路面坑坑洼洼,十分残破,这哪是个县城,真不如一个矿山,生活在这个恶劣环境中的人们谈何舒适?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好像没完没了的沙尘暴袭击着这所比我想象中的穷县落后县还要糟糕,我第二件大事就是彻底的改变这里的脏和乱,没有事做,党和组织不会让我来享清福的,英雄有用武之地,我应当高兴才是。
应民心向前走去,抬头看到不远的前边就是一个派出所,于是,他迈步走向派出所。从传达室探出一个人头来,问:“你找谁?”
应民心闻声看去,原来是个联防队员,便回答道:“找你们所长。”
联防队员道:“所长不在。”
应民心又问:“执行任务去了?”
那个联防队员冷笑道:“他是所长,又不需要向我请假,去哪里我管不着,你也管不着,去吧,去吧。”
应民心严肃地说:“我能管着你的所长,更能管着你,不相信吗?”
那名联防队员直着眼看着应民心,呢喃道:“管我?唉,我一个小小的联防队员,管到我不算本事。”应民心问:“管到谁能算本事?”
那个联防队员滑稽的说:“我说一个人来,就怕吓死你。”
应民心冷笑道:“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吓死大活人,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不妨你向我说来,吓死我不要你偿命。”
那名联防队员油腔滑调道:“你两脚站稳,听我道来:
“韩氏三爷不凡同,大运河滨他称雄,
徒儿法孙满县城,黑白两道鬼神通。
百丈威风随时显,人前人后到处崇,
吐口吐沫下场雨,打个呵斥刮场风。
要占谁家花大姐,还得倒找几吊铜。
当年乾隆亲口封,天下没有捆他绳。
我说这话你不信,街前任你去打听。
他要你在二更死,决不留你到三更。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五章
应民心初到运河县 郭四放欲列兵对战
有个寓言:
一个愚蠢的家伙扛着数丈长的竹杆要进城出售,横着进不得城门,竖着也进不得去,于是他大骂开来,设计和建筑这个城门的正是一群愚蠢的东西,为什么不把城门建的宽阔和高大一些.......
话说应民心哈哈大笑道:“小伙子,天吹破了无法补,地吹漏无法堵,我应民心就不相信在运河县还有一个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韩阿三,我道要领教领教他的通天本事,依法拿不下他,我应民心就不来做运河县的县委书记。”
那名联防队员大惊失色道:“你是县委书记?”
应民心道:“正是。”
那名联防队员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传达室,慌慌张张地向派出所大楼跑去,应民心也走向院内。片刻,联防队员和一名警察跑下楼来.
那警察向应民心敬礼道:“本所指导员杨松柏,请书记指示。”
应民心道:“指导员同志,你要如实地告诉我,你们的所长去往何处?。”
杨松柏道:“小王,所长可去韩氏宾馆?”
那名联防队员点点头道:“所长是去了韩氏宾馆……”
应民心严肃地质问道:“小伙子,你要老老实实地说,你们的所长去宾馆做什么,不许说谎。”
那名联防队员神情慌乱地不敢言语,望着站在面前甚是威严的应民心,不禁阵阵心慌意乱,脸色焦黄。说起话来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应民心哈哈笑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样吧,指导员通知全体干警,全所所有人员跑步下楼,我要给你们讲几句话。”
杨松柏道:“是”.
杨松柏正欲上楼,被应民心制止道:“楼层不高,喝一声都能听得到。”
于是杨松柏放声高喊:“楼上听真,全体人员跑步下楼……”
时间不大,从楼上跑步下来五六十余人,快速列队.
杨松柏:“立正。”
应民心已走到队前高声道:“点名簿拿来。”
杨松柏:“是。”
应民心接过点名簿道:“大家听着,我名叫应民心,是你们的县委书记,我宣布一个纪律,从现在起到没有解除这次行动之前,任何人不得于外界联系,违反者,接受纪律的处罚,如有不服从者,敢顶着风,冒天下大而不讳者,你就碰碰吧。我开始点名……”
数辆警车如刮风一般开向韩氏宾馆,杨松柏和应民心同乘坐一辆警车,数分钟后扑到了这家宾馆,应民心下令对该宾馆进行全面清查。杨松柏带领干警刚进了宾馆的门就被几名打手给堵住了,那些歹徒们各执刀戒死活不让干警们进入宾馆。应民心见此心中好恼,运河县真乃又一天地,黑恶势力竟如此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以武力抗拒。
于是,他一声令道:“以武力强攻。”
杨松柏受令后扑向为首的一名打手,话说白了,邪不压正,鬼火见不得太阳,打手们看到公安人员动了真格,一个个也都害怕了。
杨松柏吼道:“不要动,双手抱着头,靠着墙给我站好。”
应民心又令道:“把这个为首的给我铐起来。”
杨松柏命令两名民警守着大门,带领一众干警们扑上楼去。时间不大,计从楼上各个房间搜查出包括所长在内卖淫女和嫖娼者二十四人。
应民心下令:“将该宾馆的三名主要负责人连同以暴力拒抗的五名打手及这伙人犯押往派出所接受审查,立即关闭该宾馆。”
杨松柏道:“是。”
当这名所长垂头丧气地走到应民心的面前.
应民心厉声吼道:“给我站着。”
这名所长战战兢兢的收住了脚步,目空一切的过去,或者说那个威风劲荡然消失的干干净净,所剩下的就是这副好像被抽了筋,折断了脊梁骨的可怜相。
门户之衰,总由于子孙之骄惰;
风俗之坏,多起于富贵之奢淫。
应民心大怒道:“害群之马,你是公安队伍中的败类,严重的毁坏这支执法队伍的伟大形象,来人。”
杨松柏:“有。”
应民心严厉的命令道:“扒下他的警服,驱出公安队伍,由司法机关审查严惩,决不饶恕。”
杨松柏道:“是,执行。”
两名警察不由分说扒下了他的警服。
这且不说,再说一家养鱼塘旁停着四辆小车,一个彪形大汉,穿着打扮十足的气派,常人不及的光亮。
此人便是韩阿三,大运河县出了名一条蛟龙,一只猛虎。他的朋友遍及全县,各大局,各乡镇都有他的铁哥们。出入县委县政府如同去自己的家,去各机关就像去自己的房间,在运河县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他名义上是常委副县长郭四放的干儿子,实际上是亲生父子,他们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那还是动乱的特别年代才刚刚结束,郭四放摇身一变,成了烈士子女,原来郭的母亲前夫是位八路军,在渡江前夕的一次战斗中壮烈牺牲,其母于52年改嫁嫁到茅草山村的郭家,之前还有一次短暂的闪婚,虽然是闪婚却闪出一个男孩,被油瓶带到郭家,为什么又起名为四放呢?大放,二放,三放前母所生,有人若问遗腹子也不能遗于腹中五六年吧,那个年代报户口不要出生证,户籍也不能存在电脑上,况且在那个年代也没有电脑。找些关系,做点手脚,也就混了进来,这也是郭四放入仕的第一步。他和一个女青年谈起来了,也就怀了孕。也就是韩阿三的母亲,不多久又认识了原县组织部副部长的女儿,攀龙附凤的郭四放立即丢下那个女青年和现在的女人结婚了,可是现任的妻子不能生育。那个被郭四放抛弃的这个女青年肚中的孩子就是韩阿三,这个女青年挺着一个大肚子想找一个如意郎君也是不可能的,那个年代流产也非常不容易,只好找一个二婚,老韩头已有两个孩子,即:阿一;阿二;老婆死了,后来又娶了这个残花败柳,这个女人不足三个月就生下了阿三。当然母子都很仇恨郭四放。郭四放的老婆也巧又不能生孩子,那时郭四放又在韩阿三所住的公社做党委书记,这个女人后来又死了丈夫,一台老戏又唱了起来,郭四放还认为这就是他的命,即祖辈传。郭四放对其母子百般照顾,虽然过去有些恨怨也就慢慢的消失了。
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上文说到郭四放思想腐败,满头满脑的惟命论,常常的去求神问卜,算命打卦,这一日他又得一梦,梦见一片瓜田只结了一个西瓜,他将瓜摘下打开一看,瓜肉鲜红,奇怪的是只有一粒瓜籽,十分饱满,醒来甚是诧异,便去算命先生那问梦。
那先生信口开河道:“你有一子,能成大器。"
人都有自知之明,哪来的儿子?当年的情人与他怀孕,乃耿耿于怀,所以他就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私生子的身上。为了舆论的好听,阿三便拜郭为干爸,并扬言与他父母亲他们是同学关系。阿三乃劣质产品,习惯于社会鬼混,终于发展到现在的程度。况且韩阿三很小就不上学了,拜在一个民间武师的门下为徒,练就了较好的武功,号称拳打运河百里称好汉,脚踢苏北鲁南六县充英雄。他又是精通江湖的好手,新的文明,新的文化他狗屁不通,腐败的什么江湖义气,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却视为自己的宗旨和信仰,因此,他的名气大震所谓天下。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求他办事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成为摇晃不动的一棵参天大树。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的老韩家的侄儿韩军来的电话,告诉他韩氏宾馆被封闭了。韩阿三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大骂杨松柏,并向杨松柏下了最后的通牒令:“杨松柏,今天晚上六点钟不放回我全部的人员,我就要你在运河县消失掉。”
正是;燥万物者,莫熯乎火; 挠万物者, 莫疾乎风.风与火值, 扇炎起凶.气动其心,亦蹶亦趋,
为风为大,如鞴鼓炉。养之则为君子,暴之则为匹夫。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欤?
说实在的话这些人都是恶虎豺狼,动不得,老虎的屁股摸不到,谁又敢摸?轻者伤身重者伤命。别看这些人衣冠楚楚,真正是人的就不应该不做出人事来,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干得都是男盗女娼。
再说杨松柏接到韩阿三的电话,胆战心惊,暗自害怕。应民心坐在一旁,察言观色,觉察到杨松柏接到这个电话而产生了惧怕的情绪,不言而喻,这个打电话的人非乃寻常的人物,能将一名堂堂的派出所指导员吓成这般模样,就看出这个人物大有来头,便问:“谁的电话?”
杨松柏少气无力的说:“应书记,我求求您放了这些人吧。”
应民心斩钉截铁的说:“他们犯了法,我绝不会放了他们。”
杨松柏长叹一口气道:“应书记,我杨松柏也许命就断送在韩阿三的手里。不过,应书记,我是一名共产党员,烈士之子,我的父亲是在淮海战役中牺牲的,是党和政府培养了我,是民政局将我养大,我还欠你姓应的一个报不完恩的大人情。”
应民心问:“此话怎讲?”
杨松柏道:“我们的老民政局长应潮流,我那应叔待我,待全县烈属,伤残军人恩如天高海深,尤其是对待烈士子女,那是慈父般的关怀。记得那年我应征入伍,正当我祖父病故误了报名,当我知道征兵消息后,我们公社已经体检过了,无奈我才找应叔,应叔二话未说,亲自出面带我找到武装部,才充许我参加其它公社进行体检。我在部队十八年,中校军衔,我的决心是继承父辈的遗去,为革命事业,就是死也义无反顾。运河县终于盼来了一位敢为老百姓做实事的好书记,我认了。”
应民心笑了笑道:“杨松柏同志,我应民心也认下你这位同志,运河县,你是我应民心第一个志同道合的好战友,我们并肩战斗吧。”
杨松柏坚定的说:“应书记,你下命令,我杨松柏坚决执行,刀山火海我也敢上。”
应民心道:“接通你局长的电话,今天夜里全县统一行动,对全县所有网吧,游戏室进行全面搜查。”
杨松柏高声答道:“是,执行。”
鸾翔凤翥,鸿惊鹤奋。
第二天,郭四放坐在办公室里,神情沮丧,有几分的失落,愤然道:“老子半夜糊元宝,白替鬼忙,我哪一天得罪了你们,可憎的杨家母子,竟然跑到省城,出我的坏,淌我的坏水,到手的县委书记被夺走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哎,小三,什么?不可能吧,公安局,派出所全体出动,对全县城的网吧,游戏室全面清查,凡是收容未成年和在校学生,一律关闭,停业,严重的进行取缔,凡是从事黄色淫秽活动的,对当事人进行抓捕,查封你全部的网吧和游戏室,还抓捕了你十几个人,能这么严重吗?我身为常委副县长,主管公检法,为什么没有通知我?好,我马上通知公安局长立即放人,是谁在搞白色恐怖?”
郭四放放下电话,抽出一支香烟,默默的吸起烟来,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很乱,就像一团无法理清楚的乱麻,新上任的县委书记还没有报到,杨小石?老小子,59岁了,不,整整60岁,和我明争暗斗十几年,一直是我的反对派,要不是他和我作对,县委书记五年前我就做上了,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我和他斗来斗去,还是两败俱伤,不然的话,他做个县长还是绰绰有余。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你要走了,我也该官运亨通了,没有想到,老东西最后还给我一组重拳。人常说,人临死言之必善,鸟临亡鸣之必哀,你是一只在仕途生涯快要身亡的老鸟,却鸣也不哀,言也不善,想不到老小子最后还给我一刀。没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你是马上退休的人,在仕途上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好吧,我们再杀它几个回合。”
他美滋滋地扔下半截子烟哼起小曲来:
“寒风飒飒雾阴阴,播土飞尘宇宙昏。
只听得半空中一声吼,煞煞威威振鬼神。
老小子,杨小石,抓你的魄来拿你的魂……”
郭四放这才又拔起电话:“喂,你是公安局长刘明吗,你的权力大如天,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管常委副县长?你们接到谁的指令突袭了全县城的网吧和游戏室,马上放人,恢复正常社会秩序,和谐社会,你明白吗?……你明白个屁?……是应书记坐阵指挥,哪个应书记?是他……”
郭四放如同当头泼来了一盆冷水,他不寒而栗,呢喃道:“应民心,应民心是个不好惹的主子,你的眼里太没有大运河县的人了,我不相信你是三头六臂,金刚罗汉?”
“不好惹,怎么不好惹?”
郭四放回头看去,韩阿三走进办公室,他随手关上门,迟疑的看着郭四放这张不好看的脸色,没有敢问一句话,取出香烟递到郭四放的手里,又为他点上火。
郭四放哀声叹气道:“我们县新调来一位县委书记,此人我了解,他是一个退役军转干部,在部队还当过副团长、转业后任过镇长,镇书记,闻名全国的大果园是他苦拼硬干,在黄泛区域建立起来,后又上任市区委副书记,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我们都得小心谨慎,否则,尾巴被他抓住了,哪怕你是条蛇,他也会把你从洞里给硬拽出来。”
韩阿三不可置信的说:“他就这么神?”
郭四放继续道:“他叫应民心,有关他的传说;是个不贪不占,五毒全戒,六亲不认,铁面胆大包天,不怕苦不怕死的汉子,他是省长,省委书记的一员爱将。我一听说他来运河县做书记,就从头颅里往外冒出一股冷气。”
韩阿三扑哧的笑了道:“他姓应,原县民政局长应瘸子是他什么人?”
郭四放问:“风马牛不相干,应瘸子是茅草山人,这个应民心是外乡人。”
阿三道:“干爸,别长他人的志气,灭我父子的威风,下他的黑刀子,做了他,哪怕他能摇天撼地,杀了他,装在麻袋里再贯上石子,沉入大运河,我道要看看他还能兴起几尺的风浪来。”
郭四放摇摇头道:“不可造次,一个县委书记,能做得了吗?那就惊动了公安厅,公安部,谁能活得了?”
韩阿三道:“我们怎么办?坐而待毙。”
郭四放沉思良久后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等他三把火烧过,急风暴雨之后便是晴天,我们瞄准时机,再向他发起攻势,记着我的这句话,他硬你也硬,两个硬的一起碰,准会碰个头破血流,不得安生。能大能小,能绵能刚,能软能硬,能伸能曲,知时务者方为英雄。”
韩阿三道:“是不是还可以给他个下马威?”
郭四放冷笑道:“倏忽跳起来的一位明星县委书记,胜过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手段不知高强有多少倍,这个下马威是给我们的,他应民心正在运作这个行动。”
韩阿三做难的说:“被抓去的人又怎么办?”
郭四放胸有成竹的说:“这是大运河县,不是我们家那个不大也不小的茅草山村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是非常时机,务必要保护好自己,明哲保身,你明白吗?抓起来的人也够不了死刑。”
韩阿三抱怨道:“我真想不通,熊英倒了,上上下下公认这个县委书记,那是板子上订钉子非我干爸莫属。为什么又调来这个应民心,强龙压不倒地头蛇,干爸别灰心丧气,运河县是我们的,谁也夺不去。”
再说大运河派出所的院内,昨天送走了一批去了拘留所,今天还有一批人正在等待着审查,
这些人都是运河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还韶秀的不得了,毫无惧色,个个神采飞扬,骂骂咧咧地:“大运河边还有敢摸老虎屁股的,真是想不到。”
“大运河的水中生鱼不生龙,也不知是哪个真龙天子,真是吃了云彩长了天胆,这才叫做胆大包天,把爷们都……”
“这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不三拜九叩,爷就不回去了……”
这些人怒气冲天,像是有发不完的牢骚。
其中有人道:“听说昨天也抓了韩爷的人。”
一个胖大块体的汉子滑稽地看看天道:“石破天惊逗秋雨,大运河水向北流?”
应民心,刘明(新上任的大运河县公安局长),杨松柏从二楼走了下来。
应民心听到这些人的言论,勃然大怒向这些人走来,怒斥道:“住口,我应民心干的是共产党事业,害怕你们就不来运河县做县委书记。”
这些人抬头向应民心看去,只见他大义凛然,丰神飘洒,器宇轩昂,不言而自威,个个低下头去。
其中有人道:“我们有营业执照。”
应民心向那人冷扫了几眼,严厉的说:“营业执照?好,你给我站起来。”那人慢慢腾腾的站起身来,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应民心责问道:“我问你,你如果是个屠杀个体户,有宰杀证,不去杀猪宰羊却去杀人,岂有此理?你们开网吧,政府三令五申,严禁非成年人进入网吧,为什么你们视作秋风过耳,你们的网吧青一色的儿童少年。我问问你们可生儿养女?孩子们陷进网吧,害人的陷阱,断送了许许多多的孩子们前程,你们赚了孩子们的钱,这是缺德的钱,死儿缺女的钱,更是犯法的钱。”
正在这时,一名独臂中年人和妻子痛哭着闯了进来,跪爬向应民心的面前,放声大哭:“青天书记为我作主哇……”
几名警察前来阻拦被应民心喝斥住:“住手。”
应民心迎向前来,扶起这对夫妻,安慰道:“兄弟,不要如此,有话从实说来,我应民心会秉公办事的,来人,看座。”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它取人噬人手段处。
古君子要聪明不露,才华不逞,才有肩鸿仼钜的力量。
第十六章
程向东惨失右臂 应民心清明扫墓
《贺新朗》
湛湛万里长空清,更那堪,春雨东风,
清洗乱恶,民心挥戈救百姓,还民幸福乐园,怎忍翻作虎狼城。
罪首须削别发生,让凄凉不在运河起,持公道,法严明。
青天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书龙凤。心怀豪情,
长治社会将奸平,愿为国家尽扫,妖魔鬼怪都殊净。
面对人民满腔忠,发誓不留邪恶再兴,一腔血,映日红。
这位独臂人名叫程向东,妻子泪洒面诉他悲惨的遭遇,凄凄惨惨戚戚,真乃催人泪下。
去年夏天的一个雨夜,小雨纷纷,程向东夫妻二人一路寻子而来,他们来到这个网吧,伸手推开虚掩的大门,抬头一看,大吃一惊,一色的少年足有百人之多,看他们上着网是那么投注,个个皆是全神贯注。夫妻二人正要向里面走去,被一名汉子拦住,问:“你们做什么?”
程向东回答道:“老板,我们是来找儿子的,他叫程文化,今年13岁,正读初中,三天没有去学校了,听说小东西迷上了网吧。”
那汉子道:“我不是老板,是看守这个网吧的,你们进去不要高声,别影响了别人。”
夫妻二人连声道谢:“哪里都有好人,我们找了十三家网吧了,那些看门的,个个贼眉虎眼的,十分邪恶,你却通达人义,兄弟,这行饭别吃了,丧德哇,这些为富不仁的老板,良心太坏了,看这些孩子,能忍心吗?”
这人名叫胡大明,他道:“大哥,我是投靠朋友进县城打工的,老板的内弟,二老板在楼上了,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不打断你的腿算他行了一回善。”
程向东道:“老百姓怕他们,创巨痛深,不用说还是韩阿三的人,我们就不相信共产党的江山就能容忍他们长久的糟蹋,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些恶人属疯狗的,疯老自死。”
程向东乃一平常工人,他的儿子是个独生子,因迷上了网吧而弃学,就一肚子的恨怨,找了几家的网吧都还被看门的恶言恶语的驱赶出来,因此,火上浇油,才向胡大明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突然从楼上窜出一个留着不男不女的长头发,满脸的横肉,粗犷而又野蛮的汉子,手里握着一把藏刀,破口大骂扑下楼来。胡大明见事不妙,这位工人必定吃亏,急忙拦住这个汉子劝道:“韩军,谁家的孩子进了网吧能不着急,将心比心吗,让他们走吧。”
那个韩军勃然大怒道:“胡大明,你是我姐姐花钱买来的一条看门狗,算什么东西也敢给我来这一套,滚。”
胡大明也算是条硬汉子,原本不是这个道上的人,三年前,胡大明来县城卖瓜果蔬菜,韩阿三的两名徒弟,其中也就有韩军,他们一贯地欺行霸市,买了胡大明的瓜果蔬菜非但不给钱反而出言不逊,胡大明从七八岁就拜一位杂技团的明师为师,练就了一身的功夫,师傅死了,胡大明的脾气不好,受不得任何人的气就回家了,因此便出手狠揍了这两个无赖一顿,二无赖,孩子哭了找他娘,就向韩阿三打电话搬兵求救。当天下午便在运河岸边摆开了战场,或者说是擂台,韩阿三手下这帮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胡大明一阵秋风扫落叶,被拳打脚踢打倒了一大片,最后还是韩阿三赤膊上阵,用尽了全身的解数,还是不敌。按韩阿三他自己的说法是什么,英雄爱英雄,猩猩惜猩猩,立令手下向胡大明叩拜,当夜在韩氏宾馆和他所谓义结金兰。平常胡大明不参与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这个网吧就是上文说到的嫖娼被扒下警服的派出所所长何飞的老婆开的,1500元月薪聘请他来做守卫。韩军是这位所长妻子韩梅的弟弟,是韩阿三韩氏家下一个侄子,狐假虎威也就横了起来,三年前就受了胡大明一顿好揍,想报这一箭之仇成了他韩军梦寐以求的心愿,但是,上有韩阿三的呵护,功夫更不敌胡大明,只能是望洋兴叹,无可奈何,最大程度也只能言语相讥,胡大明看在韩阿三的面子上也很少于他计较。
胡大明勃然大怒道:“我是看门的狗?”
韩军道:“一条吃里扒外的狗。”
胡大明吼道:“我是狗,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一只守洞的狼,好,我滚。”
胡大民飞起一脚向韩军踢去,韩军一头栽倒在地,愤然地走出去,并向那工人夫妻递个眼色,一同离开了这个网吧。
小雨还在下着,程向东夫妻二人对胡大明甚是感激,道:“山东出响马,有闲也有余,你这位兄弟是好人啊。”
胡大明催促道:“快走吧,韩军这种人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
于是,他们分道扬镳各奔东西而去。
再说韩军恼羞成怒爬将来,操刀向外追去,街灯在雨帘中依然很明亮,韩军尾随那夫妻二人追了下去,那夫妻二人听到背后有脚踪响亮,扭转身来。
“龟孙儿哪里去。”
韩军一声怒吼,举刀向程向东的左臂奋力劈去,一声绝命般的哭叫,一道血光,程向东倒在泥淖的街道上……
独臂老程说到伤心处,泪如涌泉,应民心听到这里感慨的落下泪来,问:“罪犯可曾绳之以法?”
程向东泪道:“派出所长何飞办理此案,凶手是他内弟,只付了5000元医疗费,便不了了之。”
应民心勃然大怒,向站在一旁的公安局长刘明道:“公安局长刘明,我以县委书记的名义责承你主办此案,共产党的法律岂能有私,依法对凶手进行抓捕,并且严惩枉法犯罪的何飞,追究其包庇罪行,还受害人一个公道。”
刘明坚定的回答:“是,执行。”
第二日,应民心坐在出租车内回想起初来运河县只一日一夜,便开卷有益,自言自语道:“我做的这一切为的都是老百姓,我应民心也不枉来运河县这一回,不以为劳也。这只不过是万里长征而刚刚迈出的第一步。”
他甚是疲倦,睡意向他袭来,打了一个哈欠,直了直身子,放下车上的玻璃,车外的风吹来,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司机问:“同志,你好像夜里没有休息好?”
应民心微笑道:“夜里办点事情。”
司机道:“办得是公事还是私事,焦裕禄,孔繁森式的干部走了,为着事业废寝忘食的作风也带走的差不多了。”
应民心道:“同志,你的话只说了一半,如今又怎么样了?要全面的看问题,看社会。”
那司机道:“过去是一个和尚挑水吃,现在是两个和尚抬水吃,再过几年那就是三个和尚没有水吃。”
应民心问:“此话怎么讲?”
司机道:“过去的干部少而精,一人一份事,自己不干没有人替他干,现在一份事两个人分着班去干,就拿我们县民政局来说,过去只有七八个人,现在光是局长,副局长就有十几个,浩浩荡荡就有二三百人,后来呢,官多民少,工作就没有人做了,就好比三个和尚没有水吃。又好同一比,一龙淹,二龙旱,老婆多了晚了饭。”
应民心笑了笑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不过……”
司机道:“别的地方我不说,只是说我们运河县,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官越来越少,贪官却多了起来。世界上有一个国家叫加拿大,我们运河县就成了大家拿,贪官如麻,黑恶如草,老百姓肚中的苦,苦不堪言。”
这位出租车司机是何人?他是茅草山人,老愚的大儿子名铁柱,在部队服役二十余年,少校副营长(代理营长)转业,一年后才能安排工作,去年开出租车的弟弟铁志也去当兵了,见弟弟的出租车闲在家里,便和妻子商量,他在部队开始是驾驶员,开过炮车,还给团长开过小车,驾驶技术那是炉火纯青,况且他还有驾驶证,所以他就在县城开起了出租车。
应民心道:“你的情绪太低落了。”
铁柱道:“同志,也许你是位干部,或许不在运河县任职。”
应民心道:“运河县岂能又是一层天?”
铁柱怃然长叹道:“运河县乃恶人当权,坏人当道,贪官数不胜数,能为老百姓做事的好官少的实在可怜,寥寥无几,我有个比喻,当官的如牛。”
应民心笑道:“好啊,革命的老黄牛。”
铁柱道:“这是过去的口号,如今我把官比作牛,贪官如牛毛,一条牛身上毛有万千根,难能数清,好官不贪的官如牛腿,一条牛只有四条腿,一心为着党的事业,为老百姓做好事善事的官如牛角,一条牛只有两只角。”
应民心大喜道:“好哇,一个县能出四条牛腿,两只牛角,那就是六个好官,了不起啊。”
铁柱向应民心瞪起眼来,愤然道:“贪官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说起好来?”
应民心道:“青年人别激动,你当心别把车开下道了。”
铁柱道:“放心吧,我在部队开了十几年的车,我的驾驶技术和武术在我们武警大队拿了两个第一名,可是现在就英雄不说当年勇了,还是说你刚才的话我不爱听,运河县的老百姓都不爱听。”
应民心哈哈大笑道:“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我的意思是说,中国几千年来有几百万个、几千万个官,清官薄上留下名姓的青天能有几人?大宋朝的包公,岳飞,明朝的海瑞,清朝的刘庸,共和国的毛泽东,周总理,朱德,邓小平,焦裕禄,孔繁森等等,运河县乃弹丸之地一下子就出来了六名好官,太了不起了。同志,如果给运河县只有六个好干部的名额,你说哪六名干部能算上好官?”
铁柱道:“已故的民政局老应局长,组织部老关部长,这些老干部永远活在运河县的人民心中,还健在的杨副县长和她母亲老妇联主席,拥军模范杨妈妈,民政局的好人优抚科长盛春天。”
应民心打断了这位司机的话,问:“好人,什么好人?”
铁柱道:“能为人民热情办事,人民热爱他,好多人都叫他是好人,你说能做到这个分上了不起哇。”
应民心又问:“运河县最被人民讨厌的人是谁?”
铁柱道:“运河县没有几个好人喜欢郭与韩。”
应民心问:“郭是谁,韩又是何人?”
铁柱掩口笑道:“看来你真不是运河县的人了,运河两岸,郭韩一家一半,郭,郭四放,常务副县长,韩,韩阿三,郭四放的螟蛉义子,说准确一点,郭四放的私生子,运河县的黑帮主。郭四放虽然是副县长,却是运河县的三朝元老,永不倒的太上皇,全县几十个乡镇长,书记,各大局的局长,大多数都是郭的人马,他是运河县叱诧风云的人物,无人敢于其披敌。韩阿三虽然是无职的白人,却是名副其实的黑恶覇,仁兄八弟,徒儿法孙布及百里,有官有民,各个流派,应有尽有,号称三爷。在运河县成了见官大三级的皇儿太子,哪个镇局长见他不点头哈腰,若不顺眼,撸他的职却易如反掌,只要向他老干爸暗奏一本,也就勒马见效,再不然,一声令下,开去几车弟子,打你个人仰马翻,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副县长杨小石办不来的事,他却马到成功。在运河县没有他打不倒的人,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更没有捆他的绳,关他的牢。”
应民心哈哈大笑道:我们共产党坐江山,放心吧,同志,决不会容忍这些恶覇长久的存在,横行霸道,乱我们的江山,毁我们的社稷,丑化我们党的伟大形象。”
铁柱道:“人民都在苦苦盼望着,一盼就是一二十年,如盼星星,盼月亮。”
应民心感慨地说:“想不到,想不到,还有一片没有解放的这个大运河县。”
铁柱道:“熊倒了,我们老百姓担心哇,我们县的党政财权一旦全部控制在郭四放等人的手里,我们老百姓还是一样遭罪。”
应民心问:“同志,你们运河县怎么干才能顺民心,应党意,脱贫穷,奔小康?”
铁柱道:“好,我送你几句话。”
应民心问:“哪几句话?”
铁柱道:“治国先治贪,治贪先治官,不把贪官治,必定丢江山,我还有几句。”
应民心道:“一同说来我听听。”
铁柱侃侃而言道:“治安先治奸,奸人乱江山,黑恶凶无比,不除国难安。我说的奸,就是黑恶势力。”
应民心大喜道:“好,好,好,你说得好,我记着你的八句话,四十个字,却是一本治国的精典。我道想起两个古人来,那就是唐玄宗宠妃杨玉环弄权朝廷,她的三个兄弟有恃无恐,颐指气使,她的三个姐妹封秦、韩、虢三国夫人,杨氏一家贵宠赫然,势倾朝野,结果导致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反叛,大唐江山差点断送。而大臣李林甫,在唐玄宗手下为相十九年,却媚亊左右,迎合上意,妒贤嫉能,排除异已,自太子以下都畏惧他,终养成天下大乱,人们说李林甫囗蜜腹剑。”
铁柱笑了笑道:“郭四放恰如李林甫。”
应民心道:“我佩服你的见解。”
铁柱道:”过奖了,过奖了,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郭四放与我还是一个村子的人,同居茅草山,郭四放,还有民政局长戚满堂与我父亲不仅是发小,还是同学。”
应民心道:“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铁柱:“我爸是木,他们是金,我爸是火他们是水,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五行相生。”
应民心感慨地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向樵夫求策,向渔夫求计,向耕者求谋,向商人寻韬,你是个人才,一个好人才。”
车轮滚滚,平平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应民心的心里仍在思索着,说的容易做到的难,除恶反贪而任重道远,我应民心,党在考验着我,人民在期待着我,这是一场艰巨而又光荣的战斗任务,我,必须去完成。
应民心来到茅草山下了车.
铁柱道:“茅草山到了。”
应民心道:“你在山下等着,我去祭扫过坟茔还要坐你的车回奔县城,这是一百元钱,你先收着,回到县城再一起结算。”
铁柱收下钱,应民心下了车,他向茅草山看去,正是刺槐树开花的时节,花白如雪,好一座茅草山白玉般山梁美极了,春光明媚,阳光灿烂,美女般沐浴在盎然的春色之中,他缓步向山上走去。一座坟包座落在山的东南坡,坟前伫立着一块石碑,醒目的刻写着:流芳百世:应潮流之墓。
迎着晔阳,坟前有许多人,多数是老年人还有拄着拐仗,应民心向这里走来,他向这块石碑看去,这些老人都怀着沉痛的心情默默无声地站立在墓前,王老石那张耄耄的老脸上挂着泪珠,他高声道:“老战友们,我们向老局长再行回军礼吧。”
众人:“老石,你喊个口令吧。”
王老石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同志们立正,向我们的老战友,老首长应潮流同志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一众老人齐刷刷地向这座坟墓鞠了三躬。
王老石高声道:“老伙计们,年年清明节我们都来看看我们的老局长,可是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其中还有一位老年妇人,乃烈士的遗孀,姓赵人称号为赵奶奶,她痛心地说:“我们这号人死了一个就少了一个,还有对应局长这样的好官清官,学习他敬佩他的人也不多了,也被人慢慢地淡忘了,熊英、郭四放、戚满堂、牛军他们不会来给老局长烧把纸的。”
王老石道:“让我说,这是阶级感情,民政局过去只有几个人,现在少说也有二百人,工作做得怎么样?”
赵奶奶:“除了好人盛春天,其他的话怎么说呢?”
王老石:“老局长也就算带好这一个好徒弟,今天这个戚满堂的当局长,这小子从他娘的肚子里爬出来就没有干过一件好事,我和他是一个村子的,上天我还给他吵了一架,孬小子说我是什么?”
赵奶奶问:“能说你是什么?”
王老石愤然道:“长征的骡子拉大炮,过时的货。”
“大爷,大娘您们都来了。”
应民心闻声回头看去,他五十上下岁,中等身械,着一身打着补钉的旧军衣,既没有凌人的盛气,也没有卑怯的表情,给人有慈善的感觉。头发中露出几根银丝,眉毛又黑又长,一双炯目充满着不屈于人的神奕,那张脸堆满了让人肃然起敬的微笑。他向山上走来。
应民心也向盛春天看去,给人有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之感觉,欲如松树下吹过的风,清高幽雅,油然起敬。
王老石道:“春天,你怎么今年落后了?”
盛春天道:“戚局长那请不来假,他还讽刺了我一顿,说什么要扫墓去烈士陵园,一个老局长,能有多大的功德?”
赵奶奶气愤地:"听说你们是一个村上的人,还是老同学?"
盛春天道:“一个村,老同学又怎么样,我讲了几十年的原则。"
赵奶奶说:"一棵树上果子有甜也有酸,一母生九子,有君子也有小人。"
王老石愤然道:“老局长死了二十年,我们没有忘记他,为什么?他是好人,做的是好官,他姓戚的要是死了,除了苍蝇才去给他上坟,那是闻着他的臭味去的。”
应民心看到这些情景,甚为激动,他向坟前走去,向坟墓深深地鞠了三躬。
王老石向应民心看了看问:“你和老应是亲戚?”
应民心摇摇头道:“不是亲戚,胜过亲戚。”
王老石哈哈笑道:“凡是来给老应上坟的,不是战友,就是烈军属,共产党人才看得起共产党。”
赵奶奶感慨地说:“人死名不死,全县烈军属没有一个会忘记老局长的。”
一位老人道:“民口是碑,是不朽的丰碑。”
应民心听到这里啧啧赞道:“老人们说得对,民口是碑,是不朽的丰碑。”
盛春天道:“活着的人要想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哇。”
应民心问:“你是?”
春天回答道:“我叫盛春天,在民政局工作。”
赵奶奶道:“他是我们公认的老局长后来人,全县优抚人员公认的好人盛春天,优抚科长,他出力不讨好,老百姓说他好,可是?”
应民心点点头道:“难得老百姓能说他好,他就好。”
王老石感慨地说:“当官轻和重,百姓是杆秤,当官清和浑,百姓是个盆。”
应民心不解地问:“是个盆?”
王老石解释道:“清水浑水盛在盆子里就看清了。”
盛春天道:“我们党员干部都能向老局长这样把老百姓能看在眼里就好喽。”
王老石语重心长地说:“春天哪,跟着好人学好事,你从部队转业回来跟着老局长干了几年。”
盛春天道:“没有老局长的言传身教,我?”
应民心道:“老人们放心吧,红灯记中有这么一句,千里长江波浪翻,这盏红灯有人传。”
赵奶奶道:“老百姓谁不盼望着,共产党多出好官,向老局长这样的官。”
应民心还是所乘坐铁柱驾驶的这辆出租车在返回县城的公路上行驶着。突然前边发生一声巨响,铁柱一声惊叫:“前边出事了。”
出租车停下,应民心跳下车,一辆农用三轮车拉着一车的蔬菜,倾斜着翻在路上,一对年青夫妇倒在血泊里,应民心跑去,一辆黑色奔驰没有减速,向县城的方向开去,应民心只看到车尾后的牌照的后尾数888,应民心来到伤者的身边弯下腰,他用手摸了摸那位男子胸脯,感觉到这伤者伤势十分严重,生命垂危,他立即取出手机:“喂,120急救中心,在县城北八公里处发生一起交通事故,有两名伤员,请立即前来救护。”
这时又一辆出租车开来,那车辆停下,盛春天跳下了车,他快步来到伤员跟前道:“救护伤员急不容缓。”
应民心道:“我已拨通了120急救中心。”
盛春天道:“时间就是生命。”
盛春天说罢弯腰抱起地上的那位男子,就往他所坐的出租车走去。
铁柱道:“盛伯,你真是一个好心肠的人,我铁柱佩服,佩服。”
铁柱以敬佩的目光看着应民心。
应民心:“帮帮忙,司机师傅,送伤员去医院。”
铁柱问:“你是谁?”
应民心道:“新来上任的县委书记应民心。”
盛春天回首向应民心看去,问:“你是新来上任的县委书记?”
应民心道:“是啊。”
铁柱毫不犹豫地将车门打开,盛春天和应民心将两位伤员送上车去。
应民心道:“盛科长你立即送伤员去人民医院,我去追那肇事车辆。”
盛春天和应民心挥手告辞,那车向县城疾驰而去。
应民心又取出手机拨响了110:“110指挥部,我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应民心,命令你们立即出警,对南西东三个方向的公路进行拦截,有一辆黑色奔驰,车牌的最后三个8,他在县城北八公里处撞翻一辆农用三轮车,致使男女两名中年农民受伤,该车肇事逃逸,必须对该司机给我追捕,不得有误。”
应民心来到自己乘坐的这辆出租车前道:“司机同志,带着我追那肇事车辆。”
铁柱道:“那车的主子是惹不起的,你没看车辆最后是三个8吗,他是常委副县长郭四放的干儿子。”
应民心问:“你认识这车?”
铁柱道:“岂止是认识,这是老虎的屁股,一般的人不敢摸。”
应民心笑了笑道:“你哪?”
铁柱:“别说是老虎屁股,就是虎口,来虎牙,有县委书记您的支持,我铁柱也敢去给它拔下来,了不起我的尸体出现在大运河里。”
应民心感慨地:“运河里不久还会多出一具尸体来,那就是我。”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光辉垂。
俎豆万秋献事业,一腔热血染沙泥。
浩然之气化春风,三尺长剑胸中持。
人民常颂英雄歌,豪杰形象永不遗。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原创剧本网(juben108.com)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UserData} {$CompanyD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