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杨赐下流不务正业 为非作歹祸害民众
人生哲理:
大凡人不可无智慧,但用智太多,就会招来别人的怨恨,甚至灾祸。
还又说做人都要有好心,善良的心,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小聪明使用在
谋害他人的身上,这种聪明逐能成为罪恶。
杨赐及两个小帮凶偷瓜不成却被吕老六牢牢地抓住,被威逼到瓜地中央的瓜棚下,吕老六是个什么人物?用农村人的话来说是个少心少肺的六叶子(我们这地方的人把不通达道理的鲁莽人叫六叶子,或者是二百五)。先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强治着他们跪在地上,又拷问起来:“你们愿打愿罚?”
杨赐问:“六大爷,打几下?又罚多少?”
吕老六说:“要打必须让我打个够,过足了揍人的瘾。”
杨赐和戚收购、郭建设纷纷叫苦连天。
杨赐嚷道:“我们不愿意打,等你过足了揍人的瘾,我们三个不被你揍死,也揍成了残废。”
吕六叶子冷笑道:“那就心甘情愿地接受罚吧。”
郭建设哭着鼻子央求道:“六叶大爷,罚多了我们是小孩子拿不起又怎么办?”
戚收购说:“放了我们回家,我们一人偷家里五碗麦子给你行不行?”
还是杨赐有种,他道:“回家偷五碗麦子我不干,爹娘逮到了也得挨揍,你揍他揍都是揍,少不了是皮肉受苦。话再说回来,反正偷个瓜桃梨枣犯不了死罪,你再苦打我们三个,就去村部告你。”
为什么杨赐不接受处罚呢?杨老抠夫妻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视如掌上明珠,说什么就依什么,要天只要能办到也许个整的。说来也怪,虽然之间毫无血缘关系,只是在相貌上有些差异,心性脾气,为人处事可以说是同出一辙,不差分毫。尤其是钱财上都是一样的手,抠得很。谁不这么评价杨老抠这辈子是一把抠手,是光往自己的篮子里抓不看秤的人物,说他爱财如命不足为过。和任何人打交道总是占点便宜方可心安理得。
正像刘少奇同志所批评的那些人时说过:“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杨赐把自己家的财物看得很重,与他爹一个德性,爱财如命。别人的东西他会不择手段的去占为己有,自己的一针一线也不会白白的送给别人,因此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骂他是属狗x的进的容易出的难。说什么也不能送他五碗麦子,亏本的事不能干。说真的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偷自己家的麦子送给别人,就是爹能舍得他杨赐也舍不得。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杨赐继承了他爹的衣钵,更比他爹抠。这样的唯利是图的人,能挖地三尺,后来能不能当好干部,可想而知吧。吕老六一听杨赐要去大队部去告他,心里直打鼓害怕起来,杨赐看这个二百五有惧怕之色,心里暗暗高兴,把猴眼珠转了几圈,道:“我去丁支书去。”
杨赐这句话还真能起了镇摄作用,去年吕老六调戏一名老寡妇,家下的一个弟媳妇,吕大河的母亲,并且在村里散布谣言,说什么老杨头捡来的孩子是他与那个老寡妇偷情生的,还说得有板有眼的,以讹传讹,作弄得那老寡妇十分难堪。还在行动上是步步紧逼,那老寡妇虽然是吴牛喘月,见那老六叶子总是提心吊胆,就是不能答应。作奸不成,吕老六是不会甘心的,势逼之下,老寡妇忍无可忍,终于告发到村部老支书那里,丁老支书也巧去县开会去了。再说农村干部的工作能力,文化水平,掌握政策等方方面面还是大有不足的。时任村主任是个大老粗,由他开堂会审。
那真可谓:常恐执轡轻枪,操刀伤锦。
他立即下令,当时的治保主任一条绳子将吕老六捆到大队部,就使用几个所谓农村的‘刑法’。第一刑法:先是仙人升天;什么是仙人升天?用细细的麻绳缚住双手腕,将绳子系上房梁,两个青年人拉动绳头,将被捆绑人身体慢慢吊起,双脚后跟离地,只能有两个脚尖着地,形成张望之状,又命名为犀牛望月;如果犯人还是拒不交待,便实行第二个刑罚,即蝎子倒爬墙,将当事人放开双手,再用绳子綑住他的两个脚脖子,头朝下脚朝上吊在房梁下,又亦名:倒挂金钩。不怕你硬,就算你是金钢罗汉,也要你低头认罪。接着另有新的刑罚要你尝受,那就是天河洗澡,什么又叫做天河洗澡?寒冬腊月使用起来最为好,打来冰水,扒光衣服,从头往下浇。说起冷水刑却有不少的花样,还有另一个方式名为捞金钱。顾名思义,那就是在水中捞钱。春秋夏天不会使用的,只有在滴水成冰的气候使用起来那是非常有效。在一大缸冰冷的水中撒上一百枚硬币,规定时间,捞出这一百枚硬币,这种刑罚命名为捞金钱,大家想想在冰冷的水中这一百枚钱能好捞吗?。还有一种更低级的刑罚,名称很好听,叫什么顺手牵羊,用一条细细的麻绳系在生殖器上,牵着他奔跑......
就是在国民党当年的白公馆、渣滓洞也没有使用过这些刑罚,看这些农村干部真能想得出来,独具匠心,多好的发明,真是不要人命了。吕老六就这样彻底地被治服了,交待了所谓的全部罪行,如何爬老寡妇的厕所偷看老寡妇的屁股,半夜三更敲老寡妇的窗户,抱老寡妇的腰,多次还想强暴于她,也四次得了手,虽然吕联合的母亲又哭又闹,吕老六每次拿出十块八块钱也就过了关,并对老寡妇进行恶意诽谤,扬言老杨头捡来的孩子是他与老寡妇生的,当然了,其中还有很多的水分,那就是屈打成招.......
吕士忠是吕老六的亲侄子,不得去央求时任公社书记郭四放和时任公社主任的戚满堂,便以认罪态度好给予宽大处理,带花帽子游村三日,拿出多半生来全部的积蓄八百元钱付给老寡妇,以作赔偿。这就是农村的土政策,说起来也还管用,可是绝对不能提倡的,完全违反了党和国家的政策。吕老六虽然流氓成性,在这严刑拷打之下有切肤之痛,再也不敢去多看那老寡妇一眼了。吕老六每当回想起来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杨赐说去村部告他,老小子真的害怕起来,便释放了这三个偷瓜小贼。还摘来一篮子瓜管这三个小子饱饱的吃了一肚子。
岁月一天天的流逝,人却一天天的长大,丁超已经是个出类拔萃的帅小伙,李露也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杨赐看在眼里更是嫉妒在心,很想从中插上一杠子,却无从下手,终于等来了机会。高中还没有毕业,丁超应届应征入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他与铁柱同年入伍,就是说那一年从茅草山又走出两个兵。
杨赐心里在盘算着,丁超和李露青梅竹马非常要好,我看着眼红,一方面抱怨自己的人坯子没有做好,貌不如人,李露根本看不上他,想和丁超去争,丁超牛高马大的,又品貌出众,日月共明,无幽不烛,势均力敌,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是干瞪眼,用望梅止渴来形容自己也许是用词不当,真的丁超当兵去了,我来个乘虚而入,也许能行......
有人说黄鼠狼蹲在麦棵里瞎算计着老母鸡,杨赐真还做起了黄粱美梦,计划着如何去夺美。还自我安慰着自己,有枣无枣打一杆,试试看,失败是成功之母。话再说回来,别人敢做,我就不敢去想吗?到底丁超与李露是否产生了真正的爱情?对社会上的广众始终是个谜。
就在丁超穿上军衣的第二天,丁超接到了李露的正式邀请,丁超欣然地接受了。人是衣马是鞍,丁超穿上这身军装更显得英姿飒爽,他来到了李家。李露的全家人无不高兴,便盛情的接待。真如新女婿上门三八二十四盆。鸡鱼肉蛋整了一大桌子,非常丰盛,还请来本村的支部书记、村长、村卫生员、小学校长、一些村里知名人士还有李家的长辈子前来作陪,洋溢着喜悦祥和的气氛,甚是体面。宴席上丁超也是畅所欲言,众人等推杯换盏,开怀畅饮一直从午时喝到黄昏,没有不散的长席,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李家人送走客人。 许多好事往往是老天作美,这时突然下起雨来,先是纤纤小雨,渐渐形成倾盆而降,丁超从心里根本没有想在李家留宿,李露的父亲李成功和哥哥李岩都把酒饮过量了,昏昏沉沉奔向各自房间睡觉去了。
丁超一个年轻人,这么个场面能遇上几回?也喝得脚不生根,东倒西歪摇晃起来,雨又很大,那时候农村经济条件不太优越,虽然也有雨伞雨衣之类的雨具,已经被刚才那些人拿走了。李家的住房很宽裕,三间堂屋由李露的父母居住,姐姐李雨嫁人去了,哥哥也结了婚各门另户分居去了,只有妹妹李雪,三间过道屋其中有一间是李露的闰房,另一间由妹妹李雪居住,还有一间虽然空着还有床有铺备作招待亲戚朋友的客房。李露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什么?说不清楚了,她将丁超引进了她自己的闰房。金屋藏娇,可是丁超是个八宝男子汉。好个丁超客随主便往李露的床上一头倒下,就唱起呼延庆来,蒙头呼呼大睡。也是李母当娘的粗心大意,或者说是缘分,雨下得很大,还刮着风.......
正是:
静夜闻鸡音,梧桐雨中淋。
春心独沉久,帐中有情人。
牡丹蕾初绽,香藤绕桂枝。
说梦不是梦, 是梦也迷人。
一夜的好雨,一夜的好事,天明了雨也停了,云开日出,一夜的情也告个段落,却永远牢记在二人的心中不能忘怀。丁超自然饱餐了一顿的仙果,也许感觉到做得不应该,就来个不辞而别,李露也花言巧语谝说与父母,就言丁超急于去镇上集中,也就搪攦过去了。
丁超走上了戎途进入了军营,暂且不云。
且说李露就比三春过后雨露滋润,松软肥沃的土壤,只要落种下地,便会萌芽生根,三个月过后,茶饭不香,食欲不良,呕吐不止。
李母便将女儿带去卫生院,门诊室坐诊的是一位老医生,中西医、小儿科,尤其是看妇科还是有些本事的,先是切脉,后又问:"多长时间没有洗衣服了?”
李露是莫名其妙,其母也是稀里糊涂,那医生却给她开了一些保胎之类的药丸,还安慰着说:“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由于来就诊看病的人又很多,农村的卫生院又不分科室,李家母女也就没有时间多问,连药没有取就离开了卫生院。在回家的路上,李母是过来的人,心里直打鼓,看女儿这些日来的状况,联想到自己多次怀孕的感受,突然她想起丁超曾经在她家过过夜......
李母的心拮据着许多难言的苦楚,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回到家立即关上了大门,进了屋便把脸一冗,厉声道:“给我跪下!”
李露被母亲的一惊一乍而大有遽然和恐惧,她后退了一两步,诧异地:“娘,您?”
李母咬牙切齿地:“你给我跪下!”
李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向是温良的慈母为什么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扪心自问,越加糊涂了。因为这是娘,不由自主的将双腿慢慢弯下,跪在母亲的面前。
李母声色俱厉道:“你怀上谁的孩子?如实讲来。"
李露大惊失色,又像有无限的委屈,她想站立起来,母亲就是拍,拍,一计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母亲不容不让,而且下手还是这么重,又白又嫩的一张脸立即又红又紫,李露哭了,哭得是那么伤心,又还有几分的委情屈意。她腾地站了起来,吼道:"娘,你、你不该玷辱你的女儿,我是没有结婚的黄花闺女。”
李母怒目圆睁,斥道:"我只问你,丁超与你上没上床?”
李露这下子哑口无言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把大把的眼泪向下倾流着,就是哭不出声来......
李母又逼问道:“还有没有跟别的男人有过事?”
李露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李母道:“给丁超去信,立即回来娶你,李家丢不起这张脸。”
李露扑通跪向母亲哀求道:“娘,饶了丁超吧,会影响他的进步的。”
李母吼道:“谁又来饶了我和你爹......”
李母哭了,失声痛哭,涕泪交流。
天劳我以形,吾逸吾心以补之。
天厄我以遇,吾亨吾道以通之。”
又是一个非常宁静的夜,尽管天上有星光灿烂,月光明媚,在李露的心里亦然是漆黑一团,她已经辍学了,杨赐在老师面前毛遂自荐来李露的家说是探望或是走访,李露的父母一言蔽之,李露却是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杨赐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了,他见李露形容憔悴,精神不振,心事重重,有莫名其妙的惆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是要李露送送他.
此时此刻的李露心里不但非常痛苦,也非常失落和寂寞,她心里虽然最关切和思念的是丁超,不管怎么说与杨赐也是十一二年的同学,彼此情感上虽无瓜葛,最浅层次地说还是个同村子的邻居。自然受老师的委托能来看望我,几句平淡的安慰,送他几步也在情理之中。李露无声地将杨赐送过村头,月色很好,这里有座小石桥,李露要在这里留步。
还是杨赐先开了口,他道:“老同学,丁超来信了没有?”
李露道:“来了,只是一封平常的书信。”
杨赐道:“那不是平常的书信。"
李露没好气地说:"能是什么?”
杨赐哈哈笑了笑道:“唐代诗人李商隐有无题诗一首,说得是: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李露冷笑了笑道:“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你也能朗诵起唐诗来了,此地不是蓬山,我也不是无多路。你能是青鸟吗?”
杨赐道:“不是青鸟,能是什么鸟?"
李露道:"不是只好鸟。”
杨赐恬不知耻地说:“孬鸟好鸟都是鸟。哎,明天是星期天,你去不去县城?"
杨赐一个县城道打动了李露的心,当然了这是李露的心事,什么个心事?肚里这个孩子,没有嫁人的大闺女一旦生了孩子,如何见人?务必把他打下来,服药打胎,势在必行。当然了这是她的隐私,不会对杨赐说明的,她想了想道:"好,我正想去一趟县城。"
杨赐大喜道:“那一言为定,往来的车票都是我的,尽老同学之谊,算我请客。”
李露说:“早晨六点钟,汽车站见。"
李露说罢回头向村里走去,他们虽然都居住在茅草山村,村东村西有有一二公里。这个杨赐那股高兴劲,不可言喻 ,飘飘然然起来,手舞足蹈 好像中了头彩,一路欢歌笑语向自己的家走去。他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引力牵引着,能与大美女一起去县城,真是美死了,欣喜若狂;他的心被一股巨大的活力充塞着,能与这朵校花同行,真是三生有幸,不亦乐乎,也许这不是梦?能做一场美梦也值,一个人连一场美梦也不敢做,你能是人吗?更不是一个男人......
好个杨赐放声高歌:
八月十五月正东,心有灵犀一点通。
能与美女成连理,不穿棉衣能过冬.......
本来杨赐歌喉不太好,唱得甚是难听,南腔北调,荒腔走板,不文明地说是驴喊马叫。杨赐一路乐呵呵地回到家,看他高兴的劲比要饭花子跤倒了捡到了一块狗头金,一进门就大喊大叫道:“爹,娘,给我300块钱。”
老杨头问:“要300块钱做什么使用?”
杨赐喜气洋洋地:“李露约我明天去县城。”
杨老抠把嘴一撇道:“看你美的。”
杨赐笑着说:“是我约她的。”
甜好嘴说:“你约她,她约你,反正都是约,约会,约会,一定是好事。”
常言道仓里无米䅟子贵,老杨头老两口子一生不生不养 ,捡来一个儿子,那是百般呵护宠爱,真可说是放在高处怕旱了,搁在低处怕淹了,含在嘴里又生怕不小心咽下肚子里去了,只要他要,哪怕是要天也给个整的,说他吝惜,那是对别人,只要是儿子想吃他老两口的心肝,也不含糊,就能立即吐出来给儿子吃。因此,老杨头听说李露与他儿子约会去县城,那真是天大之喜。
甜好嘴赞不绝口地说:“李露可是茅草山一等一的大美女,不是她不守规矩的大姐,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闺女,她要是能做谁的儿妻,算是他八辈子的福分,烧了高香。”
甜好嘴说到这里乐得他连眼睛都笑了。
老杨头大喊大叫道:“我的儿子有本事,有能奈,300块少了,400块。”
甜好嘴哼了一声道:“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小家子气能做什么大事,500,500块,娘我就疼儿子,不是俺吹嘘在茅草山村老杨家不是个穷户,水桶粗的大杨树一百多棵,还有十几棵银杏树,那哪一棵不买它三万五万的,这都是我儿子的。”
杨老抠又道:“李露她爹李成功做事给人不一样,讲隘理,是出了名的老慾,李露她娘心眼可不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比她男人老慾也强不到哪里去,活要面子死受罪,虚荣心太强了。”
甜好嘴说:“俺图得是他的闺女,又不是他两口子。”
杨老抠道:“有道理,有道理,还有那个李老慾他曾经笑话我......”
甜好嘴问:“能笑话你什么?”
杨老抠说:“笑话我太抠了。”
甜好嘴说:“就因为如此,我们就大大方方地,你别抠,我的嘴再甜一些,准能把她的闺女哄到俺家来,亮亮家底子,抖抖钱袋子。不信俺家的又高又大的梧桐树引不来这只金凤凰,树大招风更能招鸟,人常说好鸟站高枝。钱多了还能买鬼推磨........”
杨老抠想了想,一咬牙道:“好,对李家我绝对不抠。”
她这么说还一点不错,在这方面老杨家在茅草山村算得上财大气粗,是村上数得着的富裕户.
杨赐次日凌晨三点多钟就起了床,真是无事嫌夜短,有事恨夜长。他来到汽车站,一个人也没有,到处是黑呼呼的。左等右等,前盼后盼,望穿秋水,瞅绿了眼。天才放明,陆续的来了许多赶车的人。这时候一个让他期待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帘里,说他是旱苗思雨,又或者说是饥婴求乳,他一溜小跑迎上前去,不知道是热情还是抱怨,他道:“李露,你让我好等哇,盼星星盼月亮,怎么这时候你才来?”
李露道:“才五点半,你着什么急?”
杨赐说:“那边有卖早点的,喝碗粥吃根油条吧?”
李露摇摇头道:“不饿。”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辆中巴车开来了,人们争先恐后拥上车门,杨赐却冲在第一,回头喊道:“李露你别着急,我为你护座位。”
杨赐捷足先登车门一打开,他第一个上了车,抢了两个前排座,不管谁来问他就说:“有人。”
其实李露才不乐意与他坐在一起,可是座位以被人占满了,再说也不好意思簿杨赐的面子,也只好顺着人情吃好酒与杨赐坐在一起。
"李露,李露.......”不知是杨赐的热情还是为了表现,他扯着嗓子在呼叫着,也许是为了炫耀自己,能和大美女同行,就是他三世修行的因果,很让人嗤之以鼻。他更不能让李露掏钱买票,售票员还没有走到近前他已经把钱塞到售票员的手里。还是高声大嗓地说:“两张,两张......”
李露人虽然坐在车里,她的那颗心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最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夜里她做了一个恶梦,她正和丁超玩得有心道长,突然从天而降飞来一个生着翅膀的魔鬼将她摅走,潜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剥光了她的衣服,又蹂躏了她......
汽车开到了县城,他们下了车,同床异梦当然在这里说得不太妥当,只能说各有所图,李露有李露她的心事,要问她到底有什么心事呢?是买打胎药。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告诉杨赐的,必须摆脱杨赐。那杨赐呢,是在追美女,要说追,务必要步步紧追,寸步不能远离。
志同道合,如果志不同道焉能合?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态在碰撞着。都是说不出口的目的,一个是见机而行,一个是厚颜无耻。杨赐不管李露提出什么理由,那就是不离不弃。杨赐带着李露不是百货公司就是大超市,或者是酒馆饭店,也不管李露要不要,光是化妆品就买了上千块钱的。上文不是说老杨头夫妻只给了500元钱吗,大家有所不知,老杨头两口子疼爱这个杨赐那是无微不至,或者说是过度的宠爱,明的给了500,暗中每人又给了300元。为什么暗中各自又给了300元钱,这是老抠好甜好嘴一贯做法,好像是在争先恐后地讨好儿子。杨赐在平时更少不了钱花,要30给50,要50给100,他身上总是有千儿八百的私房钱,这小子生来就是爱占别人便宜的,千方百计在计算夺取他人的好处,而他是只铁公鸡。然而对待李露却是一反常态,今天他带来五六千元人民币,真想一下子都花在李露的身上。
此时此刻的李露急得心里直冒火,他来县城的目的并不是与杨赐来赏花看景,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来买打胎药。可是杨赐就像一张狗皮膏药,牢牢地帖粘在身上怎么也摆脱不了,买药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赐看出破绽来。然而杨赐寸步不离,又不能撕破面子,只能暗暗叫苦。
李露无法摆脱杨赐死死的纠缠,漫无目的地在县城苦苦转悠了多半日,杨赐为了追美便慷慨解囊,又为她在人民商场购买了上乘的衣物,都是名牌产品,足足花了五千元。下午乘坐末班车回到茅草山,尽管李露如何推辞,杨赐丢下这些礼品扬常而去。李露无计可施只好将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肩背手提,无精打采地走回自己的家门。
这且不说,再说杨赐虽然花了大价钱,心里却是乐滋滋的,心旷神怡,回到家向父母可深层次地扩大回报了战捷,更给老杨头夫妻莫大的欢喜,一双老人喜上眉梢,老太婆又炒了几个菜,老少三口欢天喜地饮起酒来。这一天是杨赐有生以来最开心和高兴的一天,笑不合口,酒足饭饱已经是半夜了,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连衣服没有脫偃身躺在床上,心潮翻滚,尽想着好事。虽然满脑子里都是李露,丁超的巨大的身影向他铺天盖地的扑来,多么可怕的一个情敌。杨赐坐起身来想,必须打败这个对手,才能完全夺得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能够打败他,论起武力,我是蚍蜉撼树;比人材等各方面,我更是望尘莫及。必须智取,怎么智取?拦截他和李露通信。好办法,好主意,我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大表哥是这路的邮递员。
第二天,杨赐去见在古城镇邮电局当邮递员的表哥,说明来来意。起初他的表哥怎么也不答应,尽管杨赐说的天花乱坠,还是被他的表哥拒绝了。他的表哥道理很简单,也很充足,那就是这个饭碗来之不易,我不能因为你去砸了它,还有做这件事缺乏道德。杨赐面对他表哥不但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反而还说起他缺乏道德,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真有十二分的不高兴。
杨赐非常失望,他无精打采的回到家,她见到母亲甜好嘴愤恨地说:“娘,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认你那亲侄子,狗屁表哥。”
一向宠爱儿子的甜好嘴,听了杨赐这番话,气不从一处来,也不问青红皂白,拉起杨赐的手说:“我儿,与我找那王八羔子去,他狗胆包天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其实杨赐心里明白,他有五个舅舅,娘是她老田家唯一的闺女,况且是老小,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五个哥哥都是任着她的性子长大的,她说一不二,还有外公外婆掌胆撑腰,外公还是一个副县级的离休老干部现在都还健在。舅舅和老表们的工作都是外公的功德,舅舅怕我娘,那些小子辈的表哥表姐对我娘更是惧畏三分。娘一去准能成,我又是娘的心肝宝贝儿子,为了我娘不会不出山的。
请将不如激将,杨赐这一招是绝对管用的,杨赐用自行车将母亲带到舅舅家,甜好嘴一顿臭骂,事情也就说好了,老外公还给了杨赐500块钱,又蹭了一顿鸡鱼肉蛋,母子二人欢天喜地的回了家。当然要侄子扣李露的信件不会告诉老爷子的,又还是暗箱操作。
从此李露再也没有收到丁超的来信。
这且不说,再说李露从县城返回,趁着父母亲不在院内,蹑手蹑脚,像做贼的一样把杨赐送给她的礼品偷偷摸摸地在柴房的柴草里埋藏起来。其实这是小孩子的心眼,就像纸里包火一样,只能是一时,绝对不能长久。柴房能有多大?又能容得多少柴草?正像人常说的那样砍了蔴杆露出了狼,柴草会有烧了的那一天。瞒得过了初一,能瞒得过十五吗?正是幼稚致极。
这一日,李母烙饼(鲁南,皖北、豫东、苏北的一种面制食品:煎饼)烧了大量的柴草,发现了这些大包小包较贵重的物品。老人的心彻底的碎了,她打灭了火,在老人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怖,人言可畏,生养一个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儿,乃奇耻大辱,如何面见茅草山村的父老乡亲?真可说是无地容事,女不教母之过,老人思前想后,除了悲哀就是伤痛,如万把钢刀剜割心肠,她绝望了,最后她想到了死,以死谢罪,老人何罪之有?养女不教母之过,无颜难见世人。是的,黄金枝想到大女儿李雨如此名声狼藉,二女儿还刚刚成人,又不学好,就像两把明晃晃的钢刀扎在胸脯里,活着还有什么面子,丢人现眼,生不如死。
这就是旧的封建传统观念,害死了多少遵陈守旧的农村人,尤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
天黑了,云浓了,月没了,可怜的老人,封建枷锁下一个农村老妇人始终没有解脫,没有解放,她走向了极端,她哭对苍天,哀向大地,悲辞了人间,就在柴房里悬梁上了.李母没有死成,被李成功救下了,最为伤心的还是李露,她抱着娘伤心欲绝,她放声大哭。不禁想起娘曾经说过的话,刻骨铭心永远也不能忘怀。
广天下当娘的,都有同样的心态,教育儿女要是不行正道,否则就感觉到是她人生的不快,也有是以死来要挟着儿女们,学好,向上。”
难道说这就是人生的一个哲理吗?身为父母,以身作则地教育孩子诚信太重要了,如果连父母对孩子都经常“言而无信”孩子将来还怎么相信和热爱整个世界呢?
李露感觉到是娘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差点舍去了人最珍贵的生命,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亨有一次,可怜的娘是女儿的大逆不道,险些葬送您的生命。在我的心里是永远抹不掉的伤痕。可是我有追求爱情的权利,追根求源,谁是真正的致我娘丧命的罪魁祸首,不是丁超,是杨赐你才是要丧我娘命的真凶。李露想到这里百感交集,天也黑了下来。这时爹娘来到面前,扑通跪倒在地,一双父母都没有一句怨言,擦了一大把的眼泪低声说:“露儿别哭了,你是我和你娘的好闺女,你必须对爹娘说实话,不能有一句谎言欺骗于我,你是嫁给丁超,还是杨赐?”
李露双膝跪向父亲悲悲切切地哭着说:“爹,女儿不孝,对不起爹娘。至于您问我终身许配何人?不敢欺骗爹,丁超是女儿心目中最值得恋爱的唯一男人,他,为人正直,无私无畏,将来必能成大器。那个杨赐怎能与丁超相比,有天地之比,判若云泥,此人行为狗豨,说他是人那是抬举了他,衣冠禽兽,可是我……”
李成功大惊道:“自知杨赐如此败坏,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李露道:“马怕骑人怕逼,我已经怀了丁超的孩子了,理所应当嫁给丁超。可是丁超才参军几个月,我逼他与我结婚,必定丧失他的前途。我不能再等待,十月怀胎,我怎么办?只有嫁给杨赐,这也是对他的报复。”
李成功不可理解地问:“报复?”
李露道:“就是报复。"
李母道:"我听不明白,你嫁给杨赐就是杨家的媳妇,又谈何报复于他?”
李露哭道:“爹,我乃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如何能在娘家生儿育女,我的娘就因为丢不起这个人才悬梁自尽,差一点丟了性命。女儿不是贪生怕死,我也想过死,可是我人死了名难死,落个不良的名节,还有丁超他是女儿的心上永远遗忘不了的情人,情何在?爱何在?我腹中这个不知是儿是女就是爱的果实,也是体验我们爱情最好的试金石,我不能影响丁超的前程,也不能牺牲我和丁超的爱的最好的见证,早先我想把孩子打掉,现在我也改变了主意,女儿我忍屈负辱只能如此了。”李露说到这里,泪如雨落,她重重地向父亲瞌了三个头。
李成功甚是为难地说:“丁超能否理解?"
李露好像是胸有成竹,其实她说得是有道理的,他道:“丁超身在军营,又如何养育他的儿女,我若流了他(她),是我终生的耻辱。我是真心爱着他,违反了与背叛做人基本人性,也丧失做母亲的责任,只有生了他的儿女才是对他应尽做人的良心。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情何在?义又何在,天地人的良心又何在?这是我们爱情最唯一的见证,没有这个见证,那我们这个爱情就等于一阵秋风,风来无苖,风去无根,这才是最无耻的人。审时度势,我心有丁超就义不容辞的生下我和丁超的共同的儿或女,这是我做人的良心。良心,良心,就是女儿做人的最起码的标准。”
有一古人云:
凡能恶人,必为仁者。 恶出于私,人将仇我。
孟孙恶我,乃真药石。不以为怨,而以为德。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八章
杨赐强暴李露 茅草山人捉奸
诗曰:
人心有真境,非丝自恬愉。
不茗而清芬,游衍忘百虑。
这且不说,再说杨赐闻李母自杀未死,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因为他心里有病。起初那两天他总是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杨老抠是个很有心计的一个人,他认为李母的寻死与他儿子有一定的牵连,人要是真死了,死人头上有醬子,能不能找他打人命官司?因此夫妻二人吃不下饭也睡不安觉,还是甜好嘴说得有理:“虽然李露与俺儿子好,那是两厢情愿。送东西给他女儿,也没有什么错,自古来不打送礼的。再说那东西也不是我儿子送她李家的,何过之有?别怕,俺娘家有人有势。”
杨老抠大喜道:“还是你娘说得对,有眼光,他外公是老干部,他五个舅舅大小都是官。这个年头打官司,他姓李的钱没有钱,官没有官,势力没有势力,魖黑的头,乌黑的脸,我也不是脱裤子量他的,他也打不起,打不赢咱老杨家。”
杨赐问:“我该怎么办?”
甜好嘴说:“这是个好机会,给我上。”
杨赐又问:“我怎么上?”
杨老抠哈哈大笑道:“该出手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瞧这一家子多缺德,趁人之危,落井投石.......
其实杨赐也控制不了自己,经过他的父母亲这么一打气,真来了精神。
这天中午,他向李露的住处走去。他何尝不想去李家安慰安慰李露,他多次来到李家的大门前,总是踌躇不前。李母自杀的原因村里议论纷纷,说咸道淡什么都有。
“李母在柴房里发现了几大包毛料子。”
“还有羊皮夹克。”
"光化妆品就值一二千块,还都是外国进口的洋货......”
"这个女孩子太好不过了,这是上了坏人的船,喝了坏人的迷魂药,差点害死她的娘也害了自己。人穷不能永远的穷,穷没有根,富没有苖,以钱财取人更是大逆不道,到后来不仅害人更是害己。”
"什么是趁火打劫?什么是落井下石?这种人最卑鄙最无耻,就是他能得到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落个千古的骂名,人前人后没有好的名声......”
常言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这些日来,光是丁超给李露的信就被他拦截了三封。村民的舆论就是一把锋利的剑,证明了人言可畏的这句话,能叫你抬不起头也立不起腰,老百姓常说的那句话口吐沫也能淹死人,这是千真万确的。
所以杨赐没有一点底气和勇敢,不来或者放弃自己不甘情愿的追求,日不见断地在李家面前转悠着。李成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石墙烤火一面热,那是很难达到目的。两厢情愿,事情就好办多了。在杨赐的心里,担心的有五个人,一个是李露她娘,一个是李露的爹,还有她的哥哥李岩,他还在镇里当个小干部,至于李雨、李雪,两个母老虎也不能小视,如何能过关斩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最好是步步为营。
没有修养的人随时起趋时念,刻刻存矫俗心。
杨赐又一次来到李家的大门前,两只猴眼正向李家瞅看着,大门开了,李成功从院内走了出来,杨赐欲想走开,没有想到李成功先笑呵呵地打起了招呼:“这不是杨赐我那大侄子吗?”
这完全出于杨赐的豫料,真是土地老爷经不起三株高香,或者说受宠若惊,急急忙忙迎上前去,低头哈腰活像一条哈巴狗,一张猴脸笑成了一团,连声道:“李叔,李叔,您老一向可好?”
杨赐这小子别看他长得其貌不扬,却生着两片薄薄的能说会道的嘴唇,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甜甜蜜蜜的。李成功也有他一番的别有用心,打心里对这个尖嘴猴腮的杨赐看得不顺眼,事到如今,女儿的用心良苦,不理解也得理解,不甘情愿又有什么办法呢?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天天在长,一旦出了怀,人言可畏,老婆子就是因为这张脸才去寻死的,面子丢不起哇。
李成功道:“露儿在家,你去家坐坐吧,我办点事去了。”
李成功说吧匆匆去了,杨赐满心欢喜向李家走去。
李家的院子里空荡荡的,杨赐来到院子里,故意地咳嗽了两声,就朝堂屋走去,走了一两步就站住了,两眼直勾勾地向李露居住的西厢房看去。李露在他居住的西厢房里的窗户前梳着头,她也听到有人去了堂屋,走到门前一看是杨赐,是仇人?该恨他,没有他的出现,娘怎么会.......
杨赐已经看到梦寐以求的李露,便扭头向西屋走来。杨赐不请自进,随后也向屋内走去。李露对杨赐实行不冷不热的态度,为什么?在李露的心里,杨赐不管是人才、人品,修养及做人做事各个方面与丁超都无法相比,有了高山方显出平原。丁超品学兼优,这个杨赐岂能与其相提并论,真是判若云泥。李露亦是心事重重难能把握方寸,从爱情上讲,丁超是她梦寐以求的最隹人选,至于这个杨赐,哪怕是闭着眼睛在大街上乱拉一个也胜其几分。可恨得是我肚中的孩子,流了他一来心中不忍,二来打胎药我不易买到。如果去丁超的部队,对丁超一定是个致命的打击,什么前途,什么事业都成了泡影,这难道说就是我的爱情吗?这种的爱赤裸裸地就是一个巨大的伤害,就是将来我们的孩子我也无法向他交待,因为我在爱情上的自私毁灭了他父亲的一切。我必须将这颗苦果咽到我自己的肚中,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宁要一人单不要二人寒,我必须要做到,才能对得起我做人的良心。李露思前想后还是拿定了主意,强陪着笑脸让杨赐坐下,又给他倒上一杯白开水。
此时此刻的杨赐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位大美女,亭亭玉立,在他的心目中简直是月中的嫦娥下界。还有这小子今夜做了个梦,他梦见李露做了新娘,高高兴兴地上了嫁车,那车没有在丁超的门前停下,却在他的门前李露下了车,原来李露嫁给了他。做梦娶媳妇竟想好事,有了这场梦他才勇气十足的来会李露。
杨赐看到这里神魂颠倒,他麻木了伸手抓住李露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李露我爱你,我真心地爱你。”
李露挣开了杨赐的手,满面含羞,道:“老同学,请你自珍自重,不可鲁莽行事,你我都是新时代的青年人,那些龌龊小人之事千万不能为,我再一次奉劝你一定要注重个人形象。”
杨赐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心猿放纵,意马奔腾,奋力抱住李露的腰就往床上按。李露真还没有料到杨赐能如此败坏,八字还没有一撇,竟能如此。好个李露又恨又气,怒发冲冠,使出平生的气力和杨赐拼起命来。人常说再明的月亮地不如个雾阴天,再壮的女人打不过男子汉。李露哪里是杨赐的对手,被他死死地捺圧在床上,又咬又抓是女人的拿手活,杨赐的脸已被李露抓得稀巴烂,鲜血淋漓,一只手臂也被李露咬下了一块肉。这下子杨赐恼羞成怒,揄拳向李露的头部就是几下。
李露惨厉地呼喊着:“爹,快来救命哇.......”
杨赐已是达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了,立即取过一只枕头堵住了李露的脸。兽性大发,撕裙扯裤实施了对李露的强暴.......
讨厌的风吹打着窗户,拍拍作响.......
杨赐已经强暴得逞,他也不是一个十足的笨蛋,出了人命要偿命的,他立即取下李露脸上的枕头,李露已是面色苍白,腊黄腊黄的,唏嘘地呼吸着。杨赐心满意足跳下床来,慌慌忙忙穿上裤子就往外走,李露的父亲李成功却出现在门口。李成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过了杨赐向李露的床前走去,杨赐不敢停留撒腿就向大门外跑去。
李成功来到了女儿的床前,只见女儿气息奄奄,下身裸露,一切他都明白了,回头再看杨赐已经逃之夭夭。李成功勃然大怒追了出去,顺手抓过靠在墙上的一把铁草叉,更声怒骂:“杨赐你个畜生,不是人养的........”
那杨赐跑出李家,李成功就追了出来,这个杨赐哪敢怠慢,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两只脚,沒命般地向村口脱逃,真是慌慌如漏网之鱼,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边跑着还不时地回头偷看着,只见李成功手握铁草叉威如凶煞神边追边高声怒骂:“杨赐,你个畜生,你害了我的露儿......”
李家座落在村中心,一个气急败坏的奔逃,一个怒火冲天的追骂,惊动了多半个茅草山村,纷纷走出家门来看个究竞,问个明白,一时间村子沸腾起来。其中也惊动了丁超的家人,丁超的父亲丁汉卿,老丁是个老革命,是茅草山村我早期党员之一,现在身体不好,辞去了村党支部书记的职务在家养病。老人有六个儿子,丁超在弟兄排行中是老五,由于老人教子有方,六个儿子个个尊法守记,克勤克俭,仇恶崇善,在茅草山村口碑特别好,没有一个去仗势欺人,惹是生非。后来丁超多次能够见义勇为,舍己救人,是党的培养,也有良好的家教才能陶冶出来这种性格和行为,这是后来之事暂且不说。
再说老丁来到村中,别看他是个卸了职的老支书,在村中亦然不仅是德高望重,而且还是一言九鼎,众村民无不是言听计从。他当机立断召集多名村民,还喊来几名中壮年女村民前往李家。众人齐声呼应向李家拥去,老丁虽然一路上咳嗽着也走进了李家的宅院。
两名妇女从李露的住室痛惜不已地跑了出来,一惊一乍更是吓人,皆道:“丁大爷,不好了,造孽哇,造孽哇。”
丁汉卿问道:“出了什么事?细细说来。”
女村民骂道:“千刀万剐的杨赐糟蹋了李露,床上都是血,露儿的下身剝得一丝不挂,还有一口气,生死未卜哇,现在她两名家下嫂子正给穿衣服。”
老丁当机立断一声吩咐:“来人!”
一众青壮年集合在老丁的面前待命,纷纷请令道:“老支书,您下命令吧.......”
老丁果断地:“男性青壮年进行追捕杨赐,他犯了法由政府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不能打伤,更不能打死。还有对李露的父亲李成功,他虽然还是国家工作人员,却是我们村出了名的糊涂蛋,对他进行劝说,阻止他的过急行为。抓到杨赐立即交送给我们古城镇派出所。第二拨人就是将李露送往医院抢救,其中还要安排几名女的前往医院,开始行动。”
随着丁汉卿一声令下,行动开始了。
有的人说那个时代的人,大多数头脑里单纯,牢固地灌满着红色的思想范畴,没有私心杂念,更没有铜锈,不追求金钱,召者能来,来者能战,战者能胜。不是今天讲得是经济效益,拿多少钱做多少事,重赏下才能出勇夫。那个时代向杨赐这号人是千人嫌万人恨,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在茅草山村一场追捕杨赐的人民战争打响了,几十名青壮年村民同仇敌忾向村里村外扑去。老支书临退下来的时候对支部作了小幅度的调整,原来的治保主任一来年岁过大,也快六十岁的人了,二来是没有文化,办事过于武断,经常打骂群众。老支书发现了一个人才,他叫李正义,是个退伍军人,共产党员,到底是部队培养出来的,有股热情。名正义,人也正义,为人正直,做事公道,美中不足的是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在部队锻炼几年,政治思想、精神素质等等各方面更上一层楼。所以说部队是个大学校,能培养和锻炼人。老支书提拔他做村的治保主任,广大群众一致同意。
李正义按照老支书的布置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立即组织青壮年村民,村头路口派人把守,大街小巷由他带队进行追捕,还向古城镇派出所打去了报案电话。就这样一道天罗地网在茅草山村拉开了。不管怎么说,杨赐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年轻人,他的失足不仅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社会,更伤害了他自己。
杨赐缺乏家庭正当的教育,其父母过分的宠爱,其实也是害了他。
再说杨赐慌不择路在抱头鼠窜,他跑过几条小巷子,终于甩脱掉李成功的追杀。他没有回家,从他那两个狐朋狗友,一个是戚收购绰号溜沟子,一个是郭建设绰号长舌子的大门前跑过,他吹响了平时联络的口哨。溜沟子正在长舌子家商量着晚上约他的老大杨赐绰号奸白脸去邻村偷花生,听得奸白脸的口哨声立即跑了出来。见杨赐一副狼狈像,很是诧异。
长舌子问:“老大,你出什么事了?”
杨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闯了大祸。"
溜沟子问:"能闯什么祸?"
杨赐也没有隐瞒道:“我强奸了李露。"
长舌子大惊失色道:"干上了没有?"
杨赐点点头。
溜沟子却裂嘴笑道:“还是大哥有本事,贪花之人宁愿花下死,死在花下也风流。”
杨赐骂道:"你娘的还在醋我了,李露他爹李成功拿着铁草叉要是追上我还不一叉把我挑死,我奸白脸这十八年就算报销了。”
长舌子想了想道:“好汉做事好汉当,还能要尿憋死了不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躲一躲,过了风头再从长计议。”
溜沟子说:“那就先进你家。”
长舌子道:“我爹死娘嫁人,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也不在家,我那巷口里堆满了柴草,奸白脸大哥你委屈一下,那里正好能藏人,为朋友两肋插刀,天黑了我们再想办法。”
奸白脸杨赐甚是感激道:“真心朋友患难时刻见分哓,这才是处朋友的唯一标准,老牛舔痒一来一往,来日方长,我奸白脸一定报答,我若食言,天诛地灭。”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点也不假,后来,杨赐当上了茅草山村的支部书记,长舌子和溜沟子果真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吃香喝辣没有少占集体的钱财,成为茅草山村三大恶人,这是后来之事暂且不说。
杨赐得到溜沟子和长舌子的掩护暂时藏身于常家躲过了村民的搜捕。
再说李露被两名男性村民还有两名妇女用板车拉向镇卫生院,这男女四名村民都姓李,与李露是近门子,老支书和李正义为什么这样安排呢,因为这件事不是个体面的事,外姓人不好意思接近,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急急忙忙地向镇卫生院奔去,这时候李露缓过气来,她醒了。
说现实一些,李露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况且也不是第一次,她的床上,被上,衣服上的血都是杨赐流下的,因为杨赐被李露又咬又抓,伤痕累累。她又为什么休克了?有三种原因;一是李露不是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件事,过分的愤怒和激动。二是杨赐拳击了她的头部。三是杨赐强暴她的时候用枕头压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呼吸困难,窒息所致。
所以说一旦能缓过气来,也就没有多大的伤害了。
李露挣扎着欠起身来,羞惭惭,泪洒洒地说:“我不去医院。”
一名村妇道:“去吧,孩子,别伤了身体。"
李露哭道:"我丢不起这个人。”
车子停了下来,李露下了车。又一名村姑道:“你要去哪里,千万要想得开。”
李露少气无力地说:“我要去姥姥家过几天。”
李露向公路下走去。
这是一个秋天,道旁的杨柳,颜色也变了,影子也疏了,一缕日光从树梢的空隙中透了过来,洒在李露歪歪斜斜的身上,给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凄凉感觉,表现出是那么孤独和悲哀......
一个李姓男人对一个村妇道:“你陪着去吧,人在难处想人帮,我们是李家的人,虽然十七八岁了,也还是一个孩子,可怜哇,我们不去关爱,谁去关爱呢?”
那个村妇痛苦地点点头道:“说来也是,可怜的孩子......”
再看她禁不住热泪盈眶,她哭了。
另一个李姓男人直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杨赐,杨赐,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为什么还有安排一个男青年?他也是李姓人,是来拉车的。
再说上李成功了年岁,杨赐又身捷如猴,哪里能追得他,况且茅草山村是个有上千户居民居住的大自然村,大街小巷如蜘蛛网一般纵横交叉,转眼之间就看不到杨赐的踪影了,直气得他哇哇的叫骂。
他又转念一想,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要大闹杨家。
李成功这么大喊大叫不但惊动了全村的村民也惊动了他的两个女儿,李雨、李雪,还有儿子李岩。李家人好比秃子头上撒把盐那还了得,个个怒发冲冠,每人拎起一条木棍,李雨、李雪也都披掛上阵,一起冲出家门。
李成功怒气冲天,大吼道:“杨赐你个小王八蛋欺人太甚,我饶不了他,不撕他个八瓣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李岩直气得咬牙切齿,大骂道:“这个大闺女养的杨赐,竟敢欺负到我们老李家的头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要你碎尸万段,我就誓不为人。”
李雨道:“爹,我们还犹豫个什么?杨赐这个狗儿子跑了就去找他狗爹索命去。”
李雪也在推波助澜,或者说是煽风点火,这个说:“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不出这口气,如何在茅草山村做人?李家的男人都怂了吗?”
那个道:“娘因为什么去自杀?还不是为个脸面,不报这个仇又如何做人?”
李成功下了决心,也有十分的悲哀,一声怒道:"李家人丢不起这张脸,你放心吧,我李成功再怂也懂得这个道理,好吧,我这一百来斤拼出去了。"
李家人扑向杨家,要大闹杨家,可想而知,能是什么个结果呢?
人没有到骂声就到了,李成功和三个儿女们怒扑向杨家来,先打破了大门,还有那高声叫骂,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可把杨老抠和甜好嘴夫妻二人惊懵了,他哪里知道杨赐强奸了李露,刚想出屋来问个究竟,一阵拳打脚踢将他们打倒在地,无情的拳脚打向杨老摳,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爬不起身来了。
杨老抠哭着问:“何故你们打我?”
甜好嘴这回嘴也不甜了,除了哀求饶命就是哭喊救命.......
李成功一声怒道:"给我砸!”
李成功和三个儿女们便动起手来,李成功举起手中的铁草叉,儿女们也就就地取材,有的拿木棍,有的取锄头,还有的抄起铁锨,一阵乱砸,杨家的锅碗瓢杓,缸坛器皿,桌椅板凳,门窗及院中的石磨也被李岩找来铁锤给砸成好几瓣。杨家好端端的家只一时被李家一阵狂砸,弄得个一片狼藉。村里更是一片议论纷纷,有的人说是李家是怒不可忍,孰不可忍,也有的人说老李家实乃过分,还有的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能说这些话的人虽然是为数不多,这个村杨姓也有好几十户,是羊都有膳儿味,亲讲近房讲寸,是人都有偏心眼,当然了说起话来就不一样。对李家的这种行为多多少少产生了不满意的情绪来,有的说:“这是欺负他们杨人家,都是成年人强奸那是不可能的。”
杨姓人还说:“李露她娘虽然去寻无上吊?还不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闺女,人小鬼大,别看她文质彬彬那是表面现象,和她姐姐一模一样,偷人养汉也是能干得出来的,并不是个守规矩的女孩子。”
还有杨姓人说:“和她姐姐是一个德性,据说都乱得很,还给好多男孩子乱七八糟的,其中还有丁超,好得搂怀抱腰,与杨赐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娘在她家的柴房里发现的好东西都是杨赐给买的。”
还有的杨姓人说:“这是谈恋爱,是通奸.....”
杨姓人在愤愤不平,还有杨姓的青年人在摩拳擦掌,一场李杨两姓人的打斗就要爆发。
那都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事情要是发生在他家,肯定不是这个态度,他骂娘也许比老李家骂得还要凶,还要狠,也许能把老天戳出个窟窿来,社会上的人多都是这个味,都是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发自情绪,说来也是人嘴两张皮,有说咸的,也有说淡的,谁能堵得住?
人生几何,年不满百;天地逆旅,光阴过客;
若不自觉,恣情狂作;狂极悲来,秋风木落;
遇事冷静,得过且过;得让且让,天空海阔。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
第十九章
兰花误会铁柱 韩月以身许配
《关尹子》曰:
勿轻小事,小隙沉舟;
勿轻小物,小虫毒身;
勿轻小人,小人贼国。
铁柱和韩月推心置腹地交谈着。
铁柱感慨地说:“你我都是茅草山人,你住茅草山南,我住茅草山东,地接着地,路接着路的邻居,我铁柱十岁,我弟弟才五岁,我的弟弟与与同龄的儿童玩耍,就吃了一场冤枉官司,我的父母逼离开了茅草山,我爷爷也在不久而撒手人寰。我奶奶一个人留在老家孤苦伶仃地生活着,我当兵的第二年,我奶奶患了脑血栓丧失了劳动能力,生活也不能自理,我的未婚妻郭兰花你也知道,就常年累月地来我家里承担了赡养老人和田里的劳动。我是人,是有良心的男人,人非草木,怎么能做起忘恩负义的事来呢。陈世美喜新厌旧,千古留下骂名,他是一个大官,我凭什么?一个中尉低级军官,有什么理由去做一个负情的人。”
韩月斩钉截铁地说:“我想嫁给你。”
铁柱轻轻地推开韩月的手,后腿了一步,艰难地摇摇头,喃喃地说:“不,不,我不能娶你。我不能做出坏了良心的事来。兰花有恩于我家,更有恩于我奶奶。”
韩月央求道:“我长得丑,比不上你的兰花?”
铁柱道:“不丑,容貌胜过兰花。”
韩月道:“我被坏人轮奸了?”
铁柱道:“也没有。”
韩月想了想,痛苦地思忖着,突然她跪下来,双手抱着铁柱的腿哭道:“哥,你不答应我?我只有一死了,我如何面对天下人,舆论难当,蚊鸣如雷,众口如虎。”
铁柱大惊失色,急忙去搀扶韩月。安慰道:“妹妹快起来,妹妹快起来。你我都读过书。古自虞廷立五伦为教,然后天下有大经;自紫阳集四子成书,然后天下有正学。这些且不说,我们都是新社会的人,要有做人的起码道德名,背信弃义我做不到。
韩月坚定地:“柱子哥,你是一个重良心的好人,我韩月打心的深处更敬你,也更爱你,你是世上难得的好人,好男人,也是世界上除了那几个贼子,你是唯一看到我女人之身的男人。你重情重义,我收回我的非非期望,君子不夺他人之美。不割他人之爱,可是你……”
铁柱真诚地说:“妹妹你起来,有话慢慢地说。”
韩月执拗地:“你不答应我第二个请求,我就跪死在你的面前。”
铁柱无奈地:“好吧,说来听听。”
韩月泪道:“你不能去报案,更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你能做得到吗?”
铁柱愕然大惊地问:“不去报案,那不是对罪犯的包庇和纵容吗?”
韩月哭而言道:“我还得做人,也得嫁人哇。”
铁柱豁然明白,果断的说:“我答应你,一定答应你。”
韩月追问道:“能做得到吗?”
铁柱断然道:“能,一定。我若食言,就是天底下一个无耻的小人,不得好死。”
韩月道:“谢谢柱子哥,谢谢柱子哥。”
铁柱道:“走吧,我的车子,还在大路上。”
心去终须去,再三留不住。
韩月霍地立起身来:“不好了,那三个贼子一定骑着你的车子逃命去了。铁柱拉着韩月的手向林外跑去。铁柱和韩月跑到路上,又到林中寻找着许久,失意地叹着气。
铁柱着急起来:“两辆车子都被他们偷走了.”
韩月无可奈何地:“柱子哥,这怎么办呢?”
铁柱跺足大骂:”这些该死的狗东西…….”
正在这时兰花骑着自行车从集镇的方向匆匆而来,她看到路边的铁柱和韩月,下了自行车,以怀疑的眼神向铁柱和韩月看了又看,愀然作色。
兰花勃然大怒:“铁柱,你在做什么?”
铁柱迎上前去,也有几分的怯意:“兰花。”
兰花冰冷地问:“你不是去镇上买电瓶车吗。”
铁柱回答道:“去了,车子也买了。”
兰花问:“车子呢?”
铁柱少气无力地:“在路上被贼人偷走了。”
兰花追问又以仇恨的眼神向韩月看着,怒道:“韩月,韩月,你真会欺负人。”
韩月:“……”
兰花愤然怒道:“说不出来了吧,看你和她这副模样,偷男人,背上的泥土还没弹掉,不要脸。”
韩月一时心慌意乱地:“我,兰花姐,你误解了,你误解了。”
只见兰花怒不可遏,推倒手中的自行车,向铁柱步步逼近,铁柱也自觉好像理亏地向路边退了又退。
兰花咬牙切齿地:“铁柱,铁柱,我兰花吐胆倾心地待你,待你奶奶和你还在上学的弟弟,待你的家,却得到的就是这种回报,我兰花算是瞎了眼。”
兰花越发气怒挥掌向铁柱的脸上重重地打了三个耳光。
韩月如疾如仇向兰花扑来,高声怒吼:“你凭什么打他,他又做错了什么错事?”
兰花以仇俾的目光向韩月看去,一口口水吐向韩月的脸上:“呸,正是一双不要脸的狗男女。”
兰花欲去地上去扶自行车,铁柱弯下腰要为兰花扶车,只见兰花抬起脚将铁柱踢坐在地上。韩月没有去多想,去搀扶铁柱。
兰花勃然大怒,骂道:“不要脸的婊子,露水的夫妻也值得心疼吗,好,好,我让,我让,让你们通梦交魂地勾搭吧。”
兰花扶起自行车,上车而去。韩月呆呆地站在那里,二目中又流下了两串不屈服的泪花。
人只有在宁静中心緖才会像秋水一般清澈,闲暇中气概才会像晴空白云一般悠闲舒畅。一但有了风吹草动,就会变态而失去理智,兰花就是这么一个人。
三天后,铁柱满身泥土走进家来,床上的奶奶,厉声喊道:“柱子,你过来。”
铁柱回答道:“奶奶,三亩玉米地我还没有锄完,吃完饭,我还得锄地去。”
奶奶满脸的怒气,问:“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兰花。她可是天下难找的好媳妇。你千万不要作出对不起兰花的事来。”
铁柱灰心丧气地说:“奶奶,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兰花的事,她?”
奶奶不高兴地说:“今天中午兰花来了,一切都变了,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铁柱问:“信在哪里?”
奶奶将床头的一封信递给铁柱,没好气地:“拿去看吧。”
铁柱接过书信,拆封开柬。
兰花书信略云;
铁柱:
世上的好男人,有良心的男人千千万万,似你这种猪狗不如,良心被狗吃了的男人什么时候能够死尽灭绝,我兰花决心还要在茅草山生活一辈子,那可不是你,我就是瞎着眼,随随便便地乱拉乱拽也能找到比你有良心的男人。
兰花 即日
奶奶迫不及待地问:“信上说些什么,你们什么时候正式结婚?”
铁柱痛心疾首地:“奶奶,孙儿我没有做半点坏了良心的事,天呐…”
铁柱双手捂着脸,默默地坐在奶奶的床前。
十日后。
铁梁的家,张灯结彩,鼓乐喧天,鞭炮齐鸣,贺喜的人流涌进来。
“铁梁有福气哇,兰花可是地上难找的好媳妇…”
“铁柱没有这个福气,瞎了眼的东西…”
贺喜的人群中议论纷纷。
兰花在几名村妇村姑的搀扶下在铁梁的大门前下了彩车,铁梁披红挂彩,喜气洋洋地,牵着兰花的手,还一边向贺喜的人们欢悦地回谢:“谢谢众位乡邻,谢谢诸位高朋…”
铁柱惆怅沮丧地坐在奶奶的床前一条木凳子上,奶奶失声的痛哭着,铁梁家的鼓乐声,鞭炮声清晰地传到铁柱的耳中,他不时地在哀声叹气。他取出一支烟,点燃了。大口大口地抽着。成团成团的烟雾从他的口腔中,鼻孔中喷了出来,升腾着,弥漫着,直呛得老人连声咳嗽。
铁柱此时此刻是倘有后悔,噬脐莫及? 不,我心无欺,可对天地,见义勇为,唯力是视。
这时从门外传来韩月的呼唤声:“铁柱哥在家吗?”
奶奶道:“柱子,门外有个女人在喊门叫户,你去看看。”
铁柱惊疑地:“是她,韩月。”
铁柱无精打采地走出屋去,他走到门外,举目看去,正是韩月,她穿红带绿,打扮地像个新娘子,推着一辆电瓶车,电瓶车把上系着一块红绸子,还挂着一张红双喜。
“韩月道:“柱子哥,不,铁柱。”
铁柱惊疑地:“是你,韩月妹妹。”
韩月严肃地:“你娶我吧?”
铁柱模糊梦幻的心理觉得是那么突然,木讷地问:“娶你?”
韩月点点头道:“一切我都知道了,兰花赌气嫁给你本家的弟弟铁梁。我韩月为什么不能赌气嫁给你铁柱,兰花是女人,我韩月也是女人,铁梁是个男人,你铁柱是个什么?”
铁柱道:“也是个男人。”
韩月道:“女人嫁给男人,男人娶女人天经地义,动手吧。”
铁柱问:“怎么动手?”
韩月道:“我知道你没有准备,我们一生一世唯一的一次喜事总不能不放鞭炮。”
铁柱摇摇头道:“鞭炮,哪来的鞭炮?”
韩月指了指车货架上一个鼓鼓的蛇皮袋子道:“满满的一袋子,你把它取出来,挑得高高和铁梁比一比,谁家的鞭炮炸得响。让茅草山的人都能听到了张铁柱娶妻的鞭炮声。”
正是:心中存有慈祥的念头,可以形成天地间温暖平和的气息;心地保持纯洁清白,可以留给后世百代美好的名声。也就是说;一念慈祥,可以酝酿两间和气;寸心洁白,可以昭垂百代清芬。
韩月扎稳了电瓶车,便去货架上去取那个蛇皮袋子,铁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韩月催促道:“铁柱,你怎么不动呢?”
铁柱这才开了口,他的表情很沉重,他道:“韩月妹妹,这乃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你怎能不加思索,就这么草率地办了。”
韩月心情顿时冷落了,她道:“铁柱哥,我自然能这么做,是想通了的,义无反顾的,岂难说你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你没有看中我?你不同意?”
铁柱郑重地说:“韩月妹,你理解错了,我怎能看不中你的,你是…….”
韩月不解的问:“我是?“
铁柱道:“好女人。“
韩月道:“自然我在你心中是个好女人,你要娶妻就应当去娶一个好女人。”
铁柱由衷地:“我怕…”
韩月问:“你怕什么?”
铁柱道:“我怕我不配。”
韩月问:“你怎么不配?”
铁柱坦诚地说:“我的条件很差,虽然是位低层军官,可是工资不高,上有年迈的老祖母,还有一双父母亲,我父亲还是个重度残疾人,家庭虽然不是蓬牖屋椽,绳床瓦灶,负担还是不轻,况且我还得回部队……”
韩月急道:“铁柱,这些你别说了,因为我,你才失掉了兰花,我不能面对着你的痛苦而不顾,我要面对着自己的良心。况且,我爱你,我爱你,你在我的心里是人世上我所发现的第一个好男人。我嫁给你很乐意,心满意足。”
铁柱感慨不已地:“韩月……”
韩月推心置腹地说:“我嫁给你,还是那句老话,在林子里的那句老话,不图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只图你的人品,人性,人格,你能做我的好男人吗?”
铁柱问:“什么样才算是个好男人?”
韩月道:“知荣知耻,知勤知俭,不坏良心,尊法守纪,安守本分,靠着双手挣饭吃的男人就是一个好男人。你能做得到吗?”
铁柱坚定地:“能,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够做到。”
韩月目中噙着眼泪道:“你能做到就好,我别无他求。便是心满意足。我也向你承诺。”
铁柱问:“什么承诺?”
韩月信心十足地说:“做你的好女人,贤惠的女人,你还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铁柱问:“什么要求?”
韩月道:“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不怕穷,就怕无志,更怕失志,你要和铁梁比个上下,我和兰花比个高低。”
铁柱问:“什么为上,什么为下,什么为高,什么为低?”
韩月道:“知勤知俭,通情达理,关爱你的亲人就为上,否则便是下。我做你的妻子,守其妇道,能在茅草山被人看得起,有个好口碑便为高,我再送你四句话; 传家二字耕与读,防家二字盗与奸;倾家二字淫与赌,守家二字勒与俭。”
铁柱激动了,情由衷肠,连声道:“我记住了,你也能做到,我们都能做到。”
韩月一头趴在铁柱的怀,哭道:“铁柱,我如愿以偿,我真不想欠下你的良心债,情感债。”
铁柱激情地:“韩月,你我都是自乐此,古人道,乐天知命,故不忧也,相信我们会做一对好夫妻。”
韩月道:“我们愿做好夫妻,白头到老,儿孙满堂,长命百岁。”
铁柱:“我们结婚?”
韩月道:“领了结婚证才是合法的夫妻。”
铁柱道:“你说的对,我们先放了鞭炮,我骑上电瓶车,带着你去镇民政所领取结婚证,回家再进洞房,行吗?可是……”
韩月:“可是什么?”
铁柱:“我在部队请了一个月的婚假,是和兰花结婚。”
韩月:“你部队认识兰花吗?”
铁柱摇摇头道:“不认识。”
韩月:“你的批假条上是写你和她郭兰花结婚?”
铁柱:“也没有写。”
韩月:“一个萝卜一个坑,还有你如果不和兰花结婚,人言可畏,茅草山人你如何面对?回到部队又如何解释,还有,兰花嫁给了你的堂弟,还能不能来你家照顾你年老多病的奶奶?你相信我韩月,我做得一定比她兰花好。”
铁柱深深的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好你就,不,我们二人一同放鞭炮。”
韩月羞羞惭惭,深深地点点头。铁柱松开手取来一根长长的竹竿,韩月将一长串子的鞭炮系在竹竿的顶端,然后点燃了鞭炮,啪啪啪……
一连串的炸炮声,久久不息,惊动了村民。
“是谁家在放鞭炮?是柱子家?”
“神经病,梁子结婚,他凑什么热闹。患红眼病也不是这个时候。”
“多好的媳妇他丢了,能不后悔吗?”
“他柱子算是买不到后悔药….”
……村民议论纷纷,说咸道淡……
这时铁柱骑着电瓶车带着韩月而来,铁柱满面春风向街上的村民高声道:“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兄弟姐妹们,准备去我家吃喜糖。”
人们惊讶了,铁柱也刹住了车,众人不约而同地向这对新人投来目光,这时万和拢上前来问:“柱子,她不是韩月,韩老信的大闺女吗?”
铁柱嬉笑道:“和子叔,你没在梁子家管事?”
万和语重心长道:“我听到了你们家的鞭炮声,怕你想不通。”
铁柱哈哈笑道:“想不通,自杀,笑话吗?”
万和问:“我问你,柱子,你带韩月去做什么?”
铁柱道:“叔,我们老戴家与老韩家通婚了,是亲家,她,你的侄媳妇,姓韩名月。可是好良民。”
万和板着面孔道:“她叫韩月,一个村庄的人,我认识,你这孩子,别拿人家的姑娘开玩笑。”
铁柱道:“我说的是真的,韩月快叫三叔,万和叔。”
韩月下了车,走到万和的面前,彬彬有礼,翩翩鞠躬,大大方方地:“三叔,侄媳妇韩月给你鞠躬了。”
万和懵然地:“啊,是真的?”
韩月甜蜜蜜地:“三叔,是真的,我和铁柱去镇民政所领结婚证。”
万和频频点头,啧啧称羡道:“好哇,好侄媳妇哇,茅草山过去只长茅草,共产党来,改革开放了,树也长大长高了,一天引来两只凤凰,两只凤凰哇。”
一位白发老人拄着拐向韩月走来,拭目而视,赞不绝口:“多么俊的闺女,传说九条仙女是张玉皇的女儿,我们茅草山响当当的两个美女都嫁来戴家了。”
铁柱道:“韩月,快喊二奶奶。”
韩月走到老人的面前,先是鞠了一个躬,便亲亲热热地:“奶奶,谢谢您老人家的夸奖,孙媳妇娘家姓韩。从今天起我就是您戴家的人了。”
老人哈哈笑道:“孙媳妇,真会说话,村里的人都说梁子的命好,娶了一个好女人,让我说柱子俺这孙子比梁子命还要好。”
老人边说边走了过来,拉住了韩月的手,又道:“我家老头子和你公祖父,还有梁子的爷爷,成子的爷爷是同胞弟兄,我们都是近门子。”
铁柱笑而言道:“二奶奶,天不早了,我和您孙媳妇去镇领结婚证,回来一定去请您老人家去我家喝杯喜酒。”
老人道:“好,好,好。”
铁柱回过头向万和道:“和叔,你可不能偏心眼噢。”
万和道:“柱子,你和梁子都是我的叔伯侄子,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我一定会把一碗水端平的。”
铁柱道:“现在是十两的秤。”
万和改口道:“对,对。一个半斤,一个五两。”
铁柱道:“万和叔,话可是您说的,梁子的喜事是你一手主办的,我的这栋喜事你也得问哇。”
万和道:“好,好,不过?”
铁柱问:“大叔,不过什么?”
万和道:“农村办喜事,三天前就开始张罗了。买菜,杀猪,宰羊,埋锅支灶,请厨师。可是你戏已经唱了,如何去搭戏台子。”
铁柱道:“大叔,您是天下事都难不倒的人,你就酌量着办吧。使人接请我的姑舅姨表,老房亲戚朋友不是都在梁子家吗,帮忙的人等,原套人马不动拉过来就是了。”
万和摇摇头道:“听你说的多轻松,鱼呢肉呢,宴席怎么办?”
铁柱道:“宴席就免了。我也不收礼,亲戚朋友来了,吸几支香烟,吃几块喜糖,移风易俗。我铁柱在茅草山就带个头,做个表率,移风易俗,新事新办,大家都不浪费。”
万和沉着脸,不悦地:“虚与委蛇,哎,到这个时候,我也只能这么操办了,无所适从,你能随便,我也能马虎,你就去镇领结婚证吧。”
铁柱道:“那就先谢谢大叔了。”
韩月道:“谢谢大叔,谢谢大叔。”
韩月,铁柱上了电动车,和村民告辞,驾车向村外驶去。
铁柱,韩月骑着电动车行驶在路上,蓝天白云,秋风和日。
天黑日沉了,夜幕降临。铁柱韩月送走前来贺喜的人们。
铁柱,韩月:“谢谢……”
贺喜的人们走了,他们已是疲惫不堪。铁柱的喜房内亮着灯,整个房间除了墙上那张双喜,没有别样更新。床上还是那床褪色的旧棉被。
铁柱,内疚抱歉交加地说:“韩月,我这就委屈了你,此时此刻使我想起了……”
韩月问:“是不是你想起白毛女的电影?”
铁柱笑道:“韩月,韩月,心照不宣,唯我与你。我真的想起了白毛女电影,半间草房做新房。”
韩月欢欣地笑道:“铁柱,尽管我们的这桩喜事办的仓促和草率,却让我终生不能遗忘,它的实现又是那么不容易。”
铁柱道:“神差鬼使,阴差阳错。”
韩月道:“你说得对,就是神差鬼使,阴差阳错。”
铁柱:“韩月,我问你,以后,我们有孩子,如果问爸,妈,谁是你们的红娘,谁是你们的媒人。”
韩月道:“好回答。”
铁柱问:“好回答?”
韩月点点头道:“好回答,太好回答了。”
铁柱问:“是谁?”
韩月道:“是贼。”
铁柱吃惊地:“是贼?”
铁柱哈哈大笑道:“我们的媒人是贼,是贼。不过我们的孩子又问我们,我不太好回答,也无言解释。”
韩月问:“他们怎么问?”
铁柱道:“爸,妈,你们为什么要贼做你们的婚姻介绍人,那不成了与贼同伍。(铁柱摇摇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许他们还会怀疑我和你也是贼。最少也是和贼打得火热的不太好的人。”
韩月没有表情地笑了笑道:“没有贼也就没有我们的相爱,我们的结合。”
铁柱道:“说来,我们还要谢谢贼。”
韩月道:“铁柱,你可能认为我韩月是个无皮无脸的女人,是何人又让我下定了这个决心。自行投向你的门前,是贼,是贼人,步步将我逼到你的怀里。”
韩月说着,说着,她哭了。语韵也酸痛起来,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滚滚而下。
她又道:“铁柱,你坐下。”
铁柱和韩月坐在床沿上。
韩月道:“铁柱,你我买电动车的时候,扒子手对我实行扒窃未遂,我遇到了你,后来贼人在山林中对我施以强暴,在我生死的关头,又是你挺身而出救了我。我求你……见你真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为此我更加敬重于你。并求你为我的名节不可外言。当兰花的出现,对你又是那个态度,你宁可自受其辱,为了我仍是讳而不言。我韩月是人,有心有肺的人,那时候你在我的心中是那么俨然高大。我敬服,可以说是五体投地。”
铁柱道:“韩月,别再说她了。”
韩月道:“铁柱这都是我的真心话,可瞒爹娘,不可向你隐瞒半句。我哭不敢出声地回到家,半个月后有人说媒提亲来到俺的家,爹娘也就答应了。
韩月的家 ,媒婆在韩家正以娓娓动听的言语和韩月的父母亲一个劲地夸赞着,“大哥,大嫂,我说得这个小伙,论人才,论人品,十里挑一,身高一米七八,人生的白白净净,高鼻亮眼,那一表人才,真是没得说的,走在姑娘面前,哪个不远去多看几眼。”
韩母道:“俺家月儿?”
媒婆道:“你家月儿,正能和他般配,真可说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地生的一双,他还是城里人哇。”
韩老信道:“妹妹,如今的小伙子也不能去衣貌取人。”
媒婆侃侃道:“对,对,大哥说的对,我再说他的本事,大的很呢。跑广州,去深圳,做的都是大生意。十万八万,根本看不上眼。”
韩月的父亲叫韩老信,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韩老信道:“朝中的官多做不尽,天下的钱多赚不了,也还得讲个生财之道吧。”
媒婆道:“大哥说的有理……”
韩母道:“那就约个日子,来俺家和月儿见个面。”
媒婆满口答应道:“见个面,见个面,也得让你当爹娘的看看吗。那就三天以后吧。”
三天后,韩月在棉花地整枝拿叉,不声不响地劳作着,红日煴空,微风吹拂着大地。广阔的平原,茂盛的林木和庄稼却遮住了人们的视野。
“月儿,月儿”
韩月听得有人在呼唤他,她抬起头看去却是母亲,韩母走出棉花地。
韩月道:“娘”
韩母走到进来,道:“月儿,快回家去。”
韩月问:“天还早哇,有什么事吗?”
韩母生气地:“两天前,我就给你说了。”
韩月明知故问道:“什么事?”
韩母有些气愤道:“死丫头,真会忘事。今天有人要来俺家和你相亲。”
韩月冷漠地:“娘,什么年代了,找对象谁还靠什么媒婆。”
韩母唬着脸道:“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我们是老诚的人家。”
韩月生硬地说:“我不去。”
韩母怒道:“你敢。”
韩月在母亲的胁迫下不得不同母亲走出棉花地。韩月母女回到了家门,推门而进,院子中停着一辆上海大天AB麦科特型电动车,这时钱二笑容满面地和媒婆从屋内迎了出来。
韩母客套地:“大妹妹,要你久等了。”
媒婆哈哈大笑道:“月儿,姨我给你带来了小伙,你看看,在茅草山,在大韩生产组可以说是顶呱呱的吧。”
钱二取香烟在手,热情地向韩母走来道:“姨,请抽烟。”
韩母惬意歉然地:“屋里说话。我不会用烟。”
韩月看到钱二的一瞬间,仇人见仇人,眼中起仇云,那是怒,又是恨,她又把怒目投向这辆电瓶车上。
韩月快步走到这辆电动车的近前,从车把中取出了一张发票,她视着这张发票,“铁柱”三个字出现在他的面前铁柱,韩月那是如烈火从胸中燃起,她取过墙边的一条木棍向钱二扑去。
韩月高声怒骂:“贼子羔子,不要走拿命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见不得仇人。
吾每念,常痛入骨髓。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十章
其实媒人是贼人 兰花赌气嫁铁梁
说的是:
心地上无风涛,随在皆青山绿树;
性天中有化育,触处见魚跃鸢飞。
韩月咬牙切齿地说着便去墙边伸手抄起一把铁锨奋力向钱二打去。
媒婆急了眼,前来阻拦嚷道:“婚姻不成,看不上他,也不该去打人呐。”
韩母怒道:“月,月儿,你,你气死为娘了。”
韩老信听到门外的吵闹声疾步出屋,嚷道:“给我住手!”
韩月哪里听得进去半句,奋举铁锨向钱二打去。怒不可遏,高声骂道:“姓钱的,你死了化出灰,我也认识你,贼羔子。猪狗不如的流氓,可杀不留的人渣。”
钱二也认识了韩月,她就是在小树林咬掉我手指的那个女人,禁不住心中害怕,转身欲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不是相亲,是找死来了。
韩月吼道:“你走,也许我还不答应。”
钱二不软不硬地:“车子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钱二放浪形骸地走出韩家,媒婆却想大喊大闹,扯着嗓门叫啧着:“姓韩的,凭什么赖姓钱的电动车?”
韩月目中凝着泪,一步步逼向媒婆,情出于怀地:“姨,我韩月对不起,不管你是何动机为了我的婚事,是费心了,我韩月谢谢你,可是?”
媒婆说:“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到底这车子?”
韩月解释道:“姨,这车子是我们茅草山村铁柱的。他购车的发票塞在车把,后来,他被歹人打了劫,今天我能甘愿知道他是贼,他是黑社会,再嫁给他吗?他不是好人。”
媒婆直气的跺脚捶胸道:“我,我,船头掉泪为得何(河)呢?”
韩月道:“大姨,请你走吧。”
人常说:是婚姻棒打不散,不是婚姻巧说不成。
媒婆面上无光,怏怏不乐地走出韩家,钱二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而溜之大吉。韩月推起电动车,欲要走出家门,被韩母拦住,忿恨地:“月,娘生你这个闺女,气死我了。”
韩月道:“娘,女儿我坐得直,行得正,没有丢老娘的脸。”
韩母唉声叹气道:“你,你,月儿,娘我……”
韩月道:“女儿也是无奈中的无奈,还有,娘,我问你,我明明知道给我介绍的那个人是罪犯,他杀过人,或者贩过毒,我也不能为了父母的一时脸面,把我的终生给赔上。”
韩母道:“车子是他朋友送的,就是坏,也坏在他的朋友身上。”
韩月道:“您说错了,你看到了吗他掉了一个手指。”
韩母哭了,老泪横流,她为难地:“月,娘一辈子只生下你和你弟小奎,我和你爹快到一辈子从未做一丁点坏了良心的事。你别气死了我。”
韩月道:“娘,女儿我没有气你,可是,我的眼里可揉不了沙子哇。”
韩母怆然泪下,她哭咽地:“女儿哇,你要去哪里?”
韩月道:“娘,去找铁柱哥,铁柱哥,他是好人,因为女儿,他的电动车才被贼人抢去,我要为他送去,才能了了女儿的一件心病。”
韩月推起电动车向门外走去。
韩老信气得颤颤抖抖,哀求地喊道:“月儿别给爹丢脸哇,爹今年五十八岁,丢不起这张老脸哇。”
韩月没有搭理,推着电动车走出家门。
一个人的高尚品德是他一生事业,婚姻的基础,掌握一个人首先人格是关键,不可以同恶人同流合污,衡量一个人,必须把握道德关。
韩月骑着电动车,在村庄中的土路上狂驰着,车轮下荡起团团的尘烟。街道两旁的杨柳树擦肩而过。茅草山村是一个大自然村,东西长有一、二公里里,好几千人口的大村子,很少有人能全部认清村子里的人,也别说叫清所有人的名子,韩月驱车来到了村西铁柱的老屋后下了车。
男青年甲向韩月看了看道“你不是村庄南头韩月吗?你找铁柱?”
韩月回答道:“是的,我要找他。”
又一名男青年油腔滑调地:“铁柱害病了。”
韩月大惊:“什么病?”
这名男青年道:“相思病,他的女人兰花要嫁给他近门的弟弟铁梁,他又恼又气,支持不住了,倒下了。”
韩月惊讶地:“兰花和他吹了?”
女青年甲幸灾乐祸地说:“铁柱没有这个命,要铁梁,叫花子摔倒了捡到一块狗头金。”
女青年乙道:“明天就是兰花嫁铁梁的喜日,铁柱能不哭吗。有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他铁柱却是不见花轿不掉泪。”
男青年道:“是啊,多年的未婚妻吹了,嫁给别人他不恼,兰花真有意思 ,求人非得嫁到茅草山,非姓戴的人家她不嫁,她是…”
女青年甲道:“她是在刺铁柱的眼。”
女青年乙感叹地说:“这回铁柱在茅草山算是丢尽了人,让我说——”
女青年乙问:“你说什么?”
这时走来一位中年妇女,她幸灾乐祸地说:“拔根什么毛上吊死了吧,省得丢人现眼。”
“哈哈……”
这群男女谈笑非非,可急坏了韩月,她吼道:“太不公道了,兰花,兰花,你过分,你太欺负人了。”
那位中年妇女用讽刺的口味道:“半路上杀了一个程咬金,你不是韩老信的大闺女吗?又给铁柱打什么不平。我告诉你吧,铁柱快到死的境地了,谁也为他争不回来这个面子,除非……”
韩月问:“除非什么?”
那位村妇道:“一个颜值长得超得过兰花,求上门来,在明天嫁给铁柱。”
韩月又问:“除此以外,别无良药?”
男青年甲问:“韩月你还有什么灵丹妙药吗?”
韩月道:“我知道他铁柱,他的为人处世?”
那位村妇抢口道道:“要说为人处世,铁柱别无说处,可是他明天酸甜苦辣涩的五味瓶一齐向他倒来,我们还会担心他…….?”
韩月忧心忡忡地:“担心个什么?”
那位村妇在茅草山村也是个名人,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煽风点火,搬弄是非的好手,万和的妻子,无人知道她是何氏之女,和嫂,和婶,和家媳妇就是她的姓名,万和在茅草山村没有人叫他万和,一个“和”字就是他全部的名姓,老和、和哥,和叔,他在老戴家辈位比较高,农村老亲世谊,水长船也高,因此和婶也便是她的名号,她又喋喋不休地演讲起来:“硬是个钢刀,软是绳,影影绰绰去跳井。够铁柱去寻死得了。混蛋,太混蛋了……”
这几名男女青年扬长而去,韩月,木讷了,失神了。她推着电动车站在陌生的街头。苦苦地思索着,一阵强劲的风向她吹来,她有些颤抖了。最后还是咬咬牙,她挺住了身子。掉转车头,坚定地:“铁柱,铁柱,你因为我才丢掉了兰花的这颗大门牙,我韩月甘愿为你补上。”
这几名男女青年边走边回头地看着韩月。
男青年甲:“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好漂亮,比兰花高过一头哇。”
和婶笑嘻嘻地说:“韩月,我看你心事重重,从你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你的心思来。”
女青年乙:“能看出个什么来?”
和婶:“好像对柱子有点意思……”
韩月上了电动车,向村外驰去。
风俗日趋于奢淫,靡所底止,安得有敦古朴之君子,力挽江河; 人心日丧其廉耻,渐至消亡,安得有讲名节之大人,光争日月。
韩月眼泪飘飘驾车向前驰去,进了古城大街,她抬头看去,东西大街,十字街口,坐北朝南,有一新服装店,店面上醒目地写着:新婚服装。韩月将电动车扎在门外,抬步走进这家商店。女售货员热情地:“大姐,你好,想买……?”
韩月道:“我想买嫁衣。”
女售货员问:“你的对象呢?”
韩月苦涩地:“他……他没有来。”
女售货员道:“没有来,也好,我替你挑,保证让你满意。”
韩月道:“好,谢谢你。”
女售货员道:“量体裁衣,不过,我不知道你要什么颜色的。”
韩月:“嫁衣,以红色为主。”
女售货员介绍道:“有深红色的嫁衣,也有淡红色,有桃红色的,也有血红色的,不知大姐要挑哪个颜色的。”
韩月想了想道:“我就挑深红色的嫁衣。粉红色的婚纱……”
女售货员连声道:“好,好。”
韩月又来到鞭炮店将装了漫漫一蛇皮口袋的鞭炮,由一名售货员帮着抬出商店。
韩月十分疲惫地推着电动车走进了家门,韩母从屋里走了出来,劈头就问:“你走了大半天,做什么去了?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韩月怯生生地望了母亲几眼,没有搭理,便将电动车扎好,便一件件将衣物等取下车子。
韩母问:“那是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韩月不亢不卑地说:“我的嫁衣,从镇上买来的。”
韩母大惊:“你的嫁衣,还没有找上婆家,买什么嫁衣?”
韩月果断地说:“娘,女儿给你说真的,我明天就出嫁了。”
韩母不知所措地:“你,你疯了。明天你嫁给谁?”
韩月脱口而出道:“茅草山村东头的铁柱。”
韩母道:“那个当兵的铁柱,你们是?”
韩月道:“女儿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要嫁给他,我说得是认真的。”
韩母直气的团团转,不住地搓着手。躁躁不安地埋怨道:“月儿,你是存心气死娘吗。”
韩月解释道:“娘,你不了解他,我了解他,他是个好人,好青年,好男人。也是你的好女婿。”
韩母仰面长叹:“天呐,俺老韩家什么时候养了你这么个贱钟,我又是哪辈子造的孽。”
韩月的父亲又怒又气,拂袖走进屋去,唠唠叨叨道:“看来她是病了,坏了神经。”
一弯残月,一缕月色从韩月住室的窗户中泻进屋子里。屋里灯光淡淡。韩月的父母亲敲响了韩月的房门:“嘭嘭嘭…”
韩母忧心忡忡地:“月儿,月儿,快给娘开门,我和你爹有话给你说,开门,我的女儿……你是娘生的,娘养的…你真的病了,要你爹送你去医院,找最好的神经病医院给你治疗……”
从屋内传出韩月的强硬的回答:“娘,女儿没有病,请你和爹回去休息吧,明天是女儿的大喜之日,我也得需要休息。”
韩父道:“韩月,你要是看中了村东头的铁柱,爹也不反对,自从解放一来,就是这个政策,不过,太仓促了,你不能这么样的走,再说……”
韩月(屋内):“爹,您老还要说什么?”
韩父道:“俺老韩家从来没有这么打发了闺女,明媒正娶,还有……”
韩月不冷不热地问:“爹,还有什么?”
韩父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也得准备一下你的嫁妆,女儿你把门开开,我们商量一下不行吗?我的女儿呐,爹宠坏你了。”
门开了,韩月走出来,道:“爹,娘,请进吧。”
韩月的父母亲进了韩月的住室,韩月拉过一把椅子为父亲看了坐。
韩月道:“爹,坐吧。”
韩母在女儿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韩父道:“孩子,爹不反对你的婚事,可是不能推迟几天吗。铁柱虽然也是茅草山人,我们是一个大村的邻居,爹我也知道戴家人是好人,祖祖辈辈都是性情如铁,直而不讹,宁折不弯,他还是一名军官,条件虽然好,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娘总不能就这样地把你打发了吧。”
韩母也道:“我们也得办几桌筵席,把亲朋好友都请来办个样子来。”
韩月道:“只有明天,没有后天,我必须出嫁。”
韩母气愤不已地:“为什么这么急?”
韩月耐心地解释着:“铁柱的未婚妻名叫兰花,因为我才和铁柱分了手,兰花不嫁他人,却嫁给了近门的弟弟铁梁,铁柱无颜面对他周围的人,也许……”
韩父莫名其妙的问:“你说得什么,我听的不明白,我问你,月儿,铁柱可愿娶你为妻。”
韩月道:“不知道”
韩母跳了起来,嚷道:“你自己心里还没有个谱,这哪能成,你,你……”
韩月斩钉截铁地说:“爹,娘,女儿已下定了决心,若是我嫁不出去,我就……”
韩老信问:“你就什么?”
韩月道:“他铁柱不娶我这个活人,他必须娶我这个鬼。”
韩父急了,斥道:“你中的是哪家的邪?”
韩月抹了一把眼泪道:“爹,娘,别说了,你们逼我只能是一个结果。”
韩母问:“什么结果?”
韩月道:“今夜我就变成鬼。”
韩月说的是那么坚定和不移,其父母也被她这番语言所惊呆。
后来他们结婚了,韩月才把钱二相亲的事告诉了铁柱。
铁柱听了韩月的讲述,感叹地:“韩月,我和你这是天意。”
韩月笑了笑道:“是缘分。”
铁柱:“对,是缘分,真是,千里有缘能相会,对面无缘不相识。是贼人促成了我们的好姻缘。那贼人是谁?”
韩月:“那贼人不是别人,是钱二。”
铁柱不可置信地:“钱二?”
韩月:“是钱二将你的电动车送到了俺老韩家的家门。”
铁柱幽默地说:“说来还得谢谢他们,尤其是叫钱二的。”
十年后的现在,铁柱低头耷脑地回想了许多,现在退役了,回到了茅草山,也回到妻子的身边,父母亲还住在县城,弟弟铁志也参了军,在部队也很有进步。有党和政府也还生活的比较幸福,祖母在韩月尽心尽力地照顾下,颐养天年,三年前病逝了,韩月尽心地操劳着这个家,一切都很好,已经有两个女儿,四口之家其乐融融……”
再说铁梁,兰花,万和三人正坐在桌前说着话。
万和躁躁不安地:“成子,成子,真要气死我了,天下哪有见财眼不开的人呢?挖古墓能挖出富贵来,能挖出打一辈子石头也赚不来的钱,多好的发财路,他且望而却步,死活不干,气死我了。”
铁梁道:“那是韩月嫂子打的垻,铁成最听她的,这个女人真气人。”
兰花把嘴撇道:“她李雨就是一个做驴的命。一天到晚转在磨道上,她好受。终天和那个女人拧在一起,我就给她个好看的。”
铁梁道:“看她们两,尤其是韩月嫂,她那种吃苦耐劳的劲,我才真心痛她。”
兰花吼道:“你心疼她,你敢!”
铁梁嘿嘿傻笑道:“在茅草山就是男人也没有一个能干过她的,尤其是疼爱男人,对柱子哥可真是没说的。”
兰花不服气地嚷道:“铁梁,我对你又坏吗,坏在哪里?我看她给铁柱买双袜子,我第二天非得给你买一双靴子不可,上天她韩月给铁柱买双皮鞋,第二天我骑着自行车去县城给你买回来。茅草山到县城可是七十多里。一天我打个来回,我图你什么,就是不服气她韩月。”
万和感叹不已地:“兰花和韩月都是戴家的好媳妇,茅草山的人谁能说个半点的错。这是戴家人的福气哇,话再说回来,兰花就是为了争这口气才求媒说给梁子,能息下这口气吗。”
兰花道:“还不是和婶的一手操作吗。”
铁梁道:“兰花哪点都好,就是太小气了。”
兰花瞽着眼嚷道:“我怎么小气?”
铁梁斥道:“我和柱子哥是堂兄弟哇,我没有听你叫过他一声?听说你还在没人的地方,指着柱子哥的鼻子骂了三次。”
兰花理直气壮地:“我凭什么不骂他,就他这点裘本事还嫌起我来了。有本事在部队别转业,提个将军才是。”
多记先圣格言,胸中方有主宰;
闲看他人行事,眼前即是规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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