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铁梁含羞离家 铁柱不忘亲情
说得是:
齐家先修身,言行不可不慎。
读书在明理,识见不可不高。
兰花不是没有读过书,还不是见利忘义惹得祸?佛家主张随着缘分顺应自然,儒家主张要谨守自己的本分,这“随缘素位”四个字是渡越苦海的家门的浮曩。 安守本分,原来兰花在这方面欠了功夫。
第二天,铁军和兰花走进人民医院,兰花心里憷憷担忧,阵阵惧怕,她步步紧随在铁军的身后,来到了外科住院处。
兰花道:“军子弟弟,你千万不要说卖宝的那件事。”
铁军点点头道:“我记住了嫂子的叮咛。”
兰花忧心忡忡地:“我怕,我怕见到他,他不会容我,也许会骂我一场,痛打我一顿,我怕他,可是又多么想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向他哭诉我内心的苦衷哇。”
铁军道:“嫂子,丑媳妇怕见公婆面,怕又怕得了吗?有我铁军为你说话。”
兰花恳求着:“好兄弟,你要美言,你要善劝,他要骂我,就让他骂个够也好解解心中之恨,他要打,就任他打吧。”
铁军道:“梁子哥,少林寺学过艺,手头重的很。”
兰花道:“我还不如要他一拳把我打死,能死在他的面前,我也能闭上眼。”
铁军道:“不至于要他把你活活地打死吧。”
兰花道:“梁子兄弟你先去,向他代嫂子求他了,饶了我这一回吧。”
兰花说到此处,泪如涌泉,铁军点点头,感慨地说:“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哪有不犯错的,嫂子,别难过,我会向梁子哥好好地解释的。”
铁军自言自语道:“自觉得理亏,说起话来气也短。”
铁军向病房走回去,他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他向病房里看去。铁梁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还有那张赖以生存的嘴巴,双手也裹着绷带。韩月坐在床头,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拿着一个调匙小心翼翼地为他喂着饭。铁军看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心酸,他哭了,紧走几步走到床前,痛苦地:“梁子哥,梁子哥。”
铁军扑倒床前,伏在铁梁的身上连声喊叫着:“梁子哥,梁子哥。”
韩月放下饭碗,向铁军看了看道:“铁军,你来了。梁子好多了,不会有事的。”
铁梁一声长叹道:“军子,你还能来看我,哥我在茅草山庄还有何面目做人呢,我还不如一把火烧死了好,绿头王八。”
“梁子——”一声哭嚎,兰花哭着,撕肠裂肺地哭着扑进了病房。她顾不得去做任何解释抱住铁梁失声痛哭:“梁子,我的梁子……”
兰花紧紧的抱着铁梁的脖子,无比悲哀,无比痛心,无比伤情地:“梁子,我的好梁子,你原谅为妻吧。”
韩月站起身来毫无表情地走出了病房。
兰花摇晃着铁梁哭泣道:“梁子,你原谅我吧,事逼如此,要我无法向你解释,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任从你如何去惩罚我,梁子,梁子你说话哇。”
铁梁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兰花抱着铁梁,苦苦地哀求着,能得到饶恕,然而铁梁仍是不声不响不作出回应。
铁军劝道:“梁子哥,兰花嫂虽然有错,却也是无辜的,向于得海这样的人,你也能把他引进家来,于得海是些什么人,贪欲无义的流氓……”
只见铁梁伸出裹着绷带的手将兰花用力推开,从他的牙缝中迸出一句话来:“你给我滚!”
兰花被推倒坐在地上,她惆然若失,望着铁军,哭泣道:“军子,我求你向你梁子哥道歉,我对不住他行吗,梁子,我的好人,饶恕我吧——”
兰花说到此处泪如滂沱,直哭地泣不成声:“梁子,我的好人,饶恕我吧——”
铁军也有几分气愤,他走到病床的近前,含泪道:“梁子哥,你……”
铁梁怒道:“军子,我们都是戴家人的子孙,我有失老戴家人是脸面。你也不要为了我委曲求全,替这个无耻的贱人说好话,这种女人心最狠,最毒,我梁子自从娶她没有一点一滴对不起她的事,我连想都没想过,夫妻,夫妻,一夫一妻,白发相许,那就是两个心被连成一串,我,我太老成持重了,做靡岁月,终于无成者,不可胜数,我,铁梁就是最惨败的其中一个。”
铁梁说到此处,泪如泉涌,滔滔奔流,他,将被子扯到脸上,严严得盖上。兰花双膝一弯,跪在床前,一声哭道:“梁子,你要我怎么做才能饶恕我?你说哇,你说呀,就是为妻错了,你我还是八、九年的夫妻哇。”
铁梁腾的推开脸上的被子,又一声怒道:“兰花,要我对你饶恕,除非你当着我的面把于得海杀了。”
兰花战战兢兢地:“当你的面杀于得海,嗷,我,我明白了,明白了……”
“梁子,梁子,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一人愤斥着。
众人闻声转头看去,铁柱走进病房。
铁军道:“柱子哥。”
铁柱道:“军子,你柱子哥我好像在戴家人的眼里是个叛逆,是个逆子。我也知道,我铁柱不去依法追查和叔,和铁梁,一时也许没人来找他们的事,你想到了,还一定有人,在一定的时间去找和叔和梁子,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是不堪设想的下场。”
铁军厉声道:“柱子哥,你贪天之功,成了事业,可是,我,我,不再去说……”
铁柱道:“军子说吧,你柱子哥,不是小人,不怕你和天下的人在戳我的脊梁骨,骂我是踩着别人肩上去的人,那是不仁不义。”
铁梁也斥起了铁军道:“军子,不许你这么对柱子哥这么说话,我人躺在医院里,心却出了医院,这些天来我无时不在想,我们都错了。我向你们说句心窝里的话,从此以后,我听我哥哥的话,再也不做浑事了……”
铁军和兰花没有回应,呆呆的听着。
铁柱走到铁梁的面前,道:“梁子,下个星期,你可以出院,所有的住院费你嫂子韩月都付清楚了。”
韩月冲进病房,大声道:“不能,梁子的双手还没有结疤,我不让他出院,钱,我和柱子扛着。就是以后也不要梁子过问,谁要俺是当哥的,当嫂子的。”
铁梁这才开了腔,他内疚的:“韩月嫂子,大宋朝的清天包老爷视嫂如母,我戴铁梁也一样,老嫂比母亲,你待我情如亲娘。”
韩月大声斥道:“梁子,你,你胡扯什么。”
铁梁哭泣道:“嫂子,你胜过兰花千倍万倍,你是东出的太阳,她,还不如夜天的鬼火。我的嫂子,答应我吧,若是你走在我梁子的前边,我戴铁梁一定披麻戴孝,向孝子一样送您入土,我的好嫂子哇。”
韩月痛心地:“梁子,我的兄弟,是你哥追查了你,没收了你五万块钱,嫂子喂猪,喂羊一定还你,你嫂子是个孺弱女子,可是,我眼里也揉不了沙子,你柱子哥做对了,他欠的债我去还,行吗,我的弟弟,小叔子,你答应我,行吗?”
韩月哭了,她的泪点点滴滴,从她的脸滚滚而下。铁梁挣扎着坐了起来, 恳求着说:“军子,我不几日便可以出院,你回去将我的身份证给我拿来,哥算是拜托了。”
兰花还是跪在地上,她听到铁梁要他的身份证,猛然站起身来,惊恐道:“梁子,你不能走哇,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铁柱往病床前的那个凳子上坐下身来,他皱着眉头,向铁梁低声地问道:“梁子,你太固执了,也好,你蹲在茅草山也太久了,应当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这是什么年代了,党的改革开放,如春风吹醒了中国的大地,全中国人民都在昂首阔步,如果你还是蒙昧辑屡,人不老眼光却老了,会掉队的。”
铁梁道:“柱子哥,茅草山上的死人墓,我挖了不少,见那一具具骷髅躺在厚厚的土中,他们是活人的见证,也许他们活着的时候,是轰轰烈烈叱诧风云的英雄人物。人死了,气化春风肉化泥,只因带去地下一件两件陪葬品,却被今天的人当作财富,把他们挖出来,忘记了他们是我们的祖先,暴晒天日,东几根肋骨,西一根大腿,被踩在脚下,现在我才觉得……”
铁军问:“你觉得?”
铁梁惭愧地说:“我们哪里是人呢,太可怜了,据说把这些文物卖给文物贩子,还有的文物贩子又把国宝倒卖给外国人。”
铁柱语重心长道:“是啊,为了钱财出卖祖先,出卖文明,卖土卖地卖权力,出卖做中国人的良心。能不是犯罪吗?兄弟,我清醒了,你现在也清醒了,我的好兄弟。”
数日之后,西边的红日渐渐坠下,飘来万道的余晖。映出五颜六色的晚霞,铁梁心情还是那么惆怅,举止还是颓废和沮丧,他一步步走上山来,他走走停停,脸上的神态,表现出是多么的悲哀和凄凉。他站在山麓上,向生他养他的茅草山庄看去,心里倍加伤怀痛楚。
铁梁心中凄凉的歌:
茅草山下一条路,曲曲弯弯走了几辈的人,
茅草漫漫淹人足,茅草漫漫淹人足。
走不直的羊肠路,诉不尽的心里屈,
庄里有条拐子坝子的河,有我铁梁几间屋。
满天的乌云不下雨,眼里有泪哭不出,
我那妻子心太毒,我那妻子心太毒 。
一天天 , 一夜夜,一朝一夕一暮暮 ,
抹不完的那记忆,诉不完的那苦楚。
还是那条羊肠路,还是那间红瓦屋,
我那妻子心太毒,我那妻子心太毒 ,
我那妻子心太毒,我那妻子心太毒。
块块乌云涌来,西霞尽了,铁梁深情地向茅草山庄看了又看,咬咬牙,愤然道:“我铁梁平生好高骛远,可今天是那么可怜,生乃下尘,哪有脸面再回我那茅草山庄。”
他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去。天黑了,他的身影也小了,也模糊了,最后也消逝了。
再说韩月向村头走来,铁柱正站在村头张望。
韩月喊道:“铁柱,铁柱,梁子呢?”
铁柱道:“我和他一块从县城上的车,到了镇上我得回派出所报到,要他在街头等我,等我出来,就找不到了。”
韩月埋怨道:“柱子,柱子好糊涂哇,出了这些事,梁子心里能好受吗,爱面子,哼,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铁柱道:“我再回去找他。”
韩月道:“他要铁军来家取他的身份证,那天在医院你也说要他去外边看看外边的世界,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铁柱道:“我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韩月道:“什么道理?”
铁柱道:“梁子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带了绿帽子,是男人最不光彩的事,要是我,也得……”
韩月道:“你没带过?”
铁柱道:“我,你胡说,我何时戴过?”
韩月掩口笑了,低声道:“兰花是你的六年的未婚妻,转眼嫁给了你的堂弟铁梁,你心里能是个滋味吗,酸甜苦辣涩,尤其是个酸。”
铁柱笑了笑:“还不是你救了我的命,说真的,当时我真有死的念头。”
韩月道:“柱子,梁子一定走了。你怎么去追?交通这么方便。”
铁柱道:“他能哪里呢?”
韩月道:“去大城市打工,凭着他一双多才多艺的手,饿不了他,只是……”
铁柱问:“只是个什么?”
韩月道:“兰花也知道梁子要出院,中午我在庄上,听到快嘴婆,我们那和婶,又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还被我劝了几句。”
铁柱道:“那和婶是张鼓风机的嘴,说些什么?”
韩月道:“她说……”
村中招风大树下,和婶正于树下与几名老年妇人谈笑着,只见和婶喷痰吐沫,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讲到兴处,手舞足蹈,这时兰花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
和婶正在话语飞扬:“你们看见吗,兰花的车子上的又是鱼又是肉,好烟好酒,一都都,一包包,梁子今天要出院了。”
一中妇女向兰花看去,她连脸也没转,擦影而过。
和婶道:“她就是一天给梁子磕三遍头,也劳而无用。今天夜里不死也得脱下一层皮。给男人戴绿帽子能不挨揍吗?”
妇人甲道:“兰花这孩子烧了半辈的香,不该换了魂去砸庙骂神仙。”
妇人乙道:“从今天起她算是头上顶着个大酒坛子,罪(醉)算是来了。”
和婶道滔滔不绝地说:“人无利心,谁肯早起?个个不贪,那得人使?”
妇人甲:“人无廉耻,百事可为。”
和婶又道:“还有一件事,都是俺戴家的好事,柱子今天也回来了,他是一个军官转业,国家有安排,当个官,在市公安局当了三个月的特警教官,来我们古城派出所当民警。”
妇人丙问:“你听谁说的?”
和婶道:“和子说的,是真的。看韩月多神气。兰花和韩月比了多少年,从此就算是一败涂地,别再想斗过人家了,兰花她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韩月属王三姐住寒窑,苦去甜来。”
妇人甲道:“人比人,气死人。”
和婶道:“是的,命中当无莫强求,她就是个挨揍的命,今天晚上才是……”
妇人乙道:“今天晚上?”
和婶道:“一轮明月照九州,有人欢乐有人愁。”
韩月也正好从此路过,她收住了脚步向和婶走来,和婶和几名妇人向韩月看看,尤其是和婶,无可奈何地:“我,我没说什么呀,更没说你的坏话。”
韩月白了和婶一眼道:“和婶多少瞎话都出于你口,你是婶婆,我不愿去说你,去责备你,只是劝你几句。戴家人再多有你一个,我敢说,没有一个男人不离婚,没有一个女人不上吊,你能闭上你的嘴吗。我的婶婶,我真为和叔心痛,是作了几辈子的孽,才讨你做老婆。”
和婶面红耳赤,无言相对,韩月转身而去。
韩月边走边自叹道:“国之妖孽,贪官污吏。家之妖孽,逆子恶媳。”
韩月向铁柱叙说了一番,天渐渐地黑了,村子里亮起了灯火。
铁柱痛心地说:“和叔一辈子也没少打过架,摊上了又有何法呢?”
韩月说:“古人道;事之不期然而然者,往往不一而足。我还担心一件事……”
铁柱问:“什么事?”
韩月担心地说:“梁子不辞而去,兰花能接受得了吗。她从出事就两次自杀,第一次就是当天她悬梁上吊,要不是绳子断了,还不是命丧梁下,第二次便是喝了农药,也好,那药是二三乳剂,毒性小,被铁军给救了。”
铁柱道:“我也想到这里,只是……”
韩月问:“只是个什么?”
铁柱道:“梁子出了这样事,恼羞成怒而离家出走,成了野鹤孤雁,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这个家也许是浮家泛宅,沦落进风雨飘摇之中,何能眼看着这个家而支离破碎呢?真要我这个做哥哥的担心,责无旁贷的站出来帮他们一把,有以上那些事,我又是大伯哥,怎好去她家,你和她也是五行相克,也无法去劝劝她。”
韩月道:“那也不能见死不救,俺两口子是那种人吗?”
铁柱为难了,道:“那怎么办?”
韩月道:“你去找铁军和陆小云。”
铁柱道:“对,我去找他们两口子。”
铁柱匆匆忙忙向村里走去,他心里也很乱,他在想梁子能再出事吗?兄弟、亲情是割不断的锁链,返璞归真,弟弟们在哥哥的心目中,好像是怎么也长不大,我这个做哥哥的在他们的面前,应该做个表率,希望他们都能做好人行好事。
正是:
莫奈何,
三字丧却多少品行不为过,
三字昧却多少良心该无妨,
三字失却多少事机与关头,
为何不把“莫”字换为“可”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四十二章
和婶搬弄是非 铁军夫妻成仇
诗曰:
海气凝云结成泪,月光映水照雄心。
正邪自古同冰炭,浩然之气豪杰身。
铁柱走进了卫生所,铁军神采飞扬的坐在他新购置的紫铜色的木质卧椅上,口里哼着俚歌,两条腿在颤抖着,打着节奏,他的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堆满着笑容,真乃是美哉乐哉。岂不是小人乍富,挺腰凹肚。
铁柱道:“铁军。”
铁军这才仰头向铁军看去,急忙坐了起来,热情地:“柱子哥,是你,小弟祝贺你荣升了。”
铁柱严肃地:“哪来的这么多的油腔滑调。”
铁柱边说边拉过诊桌旁的一把椅子,紧靠着桌子和铁军面对面地坐着,他抽出两只香烟,扔一支于铁军。铁军接过看了看烟杆上的字,漫不经心地:“哥,你一个堂堂国家干部,人民警察还是吸这个?”
铁柱道:“香梅,二元的。就算我铁柱吸的最高档的,比起白纸卷算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铁军炫鬻的:“不怕掉架子,吸我的红塔山。”
铁军从桌上取出一包红塔山香烟,抽了一支给铁柱,自己也抽了一支,含在嘴上,又取出一支较为高级的镀着亮光的打火机,打出火,先给铁柱点了火,自己也引燃了香烟,吸起烟来。”
铁柱猛吸一口,咽了下去,这才笑呵呵地:“算是过大年。”
铁军受讽若惊地:“哥,别削磨我了。”
铁柱问:“得外财了?”
铁军愣了一下神,笑道:“天赐颜回一锭金,外财不发命穷人。我,我那得外财,朋友送的。”
铁柱道:“一包烟十二元,如鸟斯草,可不是你我低收入所追求的,还是以勤以俭为本哇,这些我就不说了,你梁子哥走了。”
铁军无足轻重地:“这也是我的意料之中,人言可畏,短时间在茅草山庄能抬起头吗?”
铁柱道:“军子,这不仅是戴家人的不幸,也是茅草山庄人的晦气。梁子走了,我是牵肠挂肚。那兰花也是无辜的。梁子这么一走,她是否能想不开,会出些事来。”
铁军哈哈笑道:“哥,我的柱子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她兰花不会有事的。”
铁柱不可置信地摇摇道:“军子,你,我,梁子,还有成子,不仅是你和我的堂兄弟,还是从小到大最知心,最要好的知己伙伴。梁子有了不幸,你不该视若罔闻,漠不关心呢。”
铁军恳切地:“哥,她不会出事的。”
铁柱道:“岂难说她兰花的脸皮就这么厚?”
铁军漫不经心地说:“柱子哥,我了解兰花嫂子。”
铁柱道:“不,你一定去她家劝劝她,我还有事。”
铁柱站起身来,欲去。
铁军道:“好,好,我去还不行吗?”
铁柱道:“这才是自家兄弟,不过,你好像有些事情瞒着我,哥我说你一句,一定要安守本分。”
铁军笑道:“哥,更欲置身须世外,世间无自不关人。别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看得眼花缭乱,也许是你的职业病。”
铁柱说罢离去,回头又看了看得意忘形的铁军心中自语道:“妙药难医冤孽病,横财不富命穷人。 命中只有八合米,走尽天下不满升。”
铁军向兰花的家走来,他走到大门前,扣起门来,并轻声呐喊:“兰花嫂,兰花嫂子,开门,开门。”
正在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亮向这儿射来。
铁军问:“谁?”
和婶回答道:“我,和婶。”
铁军问:“和婶,你这么晚又去哪里。看看有没有新闻采访。明天在茅草山电视台,好做早间新闻报道。”
和婶不悦意地:“军子,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讽刺挖苦我?”
铁军笑道:“和婶,我们村里的人都说,和婶你是人才,是做电视主持人的材料,如果我们茅草山有了电视台,主持人非大婶你莫属。”
和婶有些火气地:“你和叔自从蹲了一天的派出所,却蹲出了酒瘾了。过去是个十天一斤。现在却是三天一斤,天这么晚,非要我去为他买酒,哼,路过这儿却碰上鬼了。”
铁军仍是用言语刺衅着她,又道:“和叔胆子太大了,未给你洗脚,却要你来给他买酒。让我说,我那和叔当上村长啦。”
和婶怒道:“呸,别拿老娘当猴耍。”
和婶气扑扑地走开了,铁军自笑了一回,又扣起门来,这时从院内传来兰花的问话:“是梁子,好,好,我把菜都做好了,就等你来喝酒。”
铁军高声道:“不是梁子,是梁子的弟弟。”
门开了,兰花腰里还系着围裙,她向铁军的身后又搜索地看了看,失意地:“梁子呢,他……?”
铁军道:“梁子哥,他走了。”
兰花失声哭泣起来。
铁军劝道:“兰花嫂,别难过,他,我那梁子哥不会出事,是柱子哥要我来劝劝你。”
兰花抽泣着,问:“铁柱?”
铁军点点头道:“是柱子哥要我来解劝解劝你。”
兰花问:“他知道梁子的去向?”
铁军道:“也不知道,他也很着急。”
兰花失声地哭道:“梁子,梁子,都是我害了你。”
铁军道:“嫂子,请节哀,你放心,梁子哥不会有事,别担心。”
兰花哭道:“我能不担心吗?他身上又没有多少钱,天宽路远,又去哪里呢,梁子,梁子你真不要我了,不要这个家吗?于得海,于得海我只有亲手杀了你,当着梁子面杀了你这个畜牲,梁子才能饶恕我。”
铁军和蔼地:“嫂子,回屋里去吧,我送你回屋。”
他们向院内走去,兰花随手又关上了大门,兰花仍在唏嘘地抽搭着。铁军跟随着兰花走进他的堂屋,只见屋中央放置着一张餐桌,桌上摆着丰盛的一桌酒菜。
铁军感慨地:“梁子哥,梁子哥,负心汉。”
兰花道:“军子,我也想了,你梁子哥是条汉子,他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轻易地改变过,能实现了他的诺言,也许……”
铁军道:“别想的太复杂了,你要杀于得海办得到吗?于得海是个什么,江洋大盗。在茅草山除了柱子哥,梁子哥能胜了他,一般的人,不说是女人,就说男人也没有几个能打得过他的。”
兰花愤然道:“是他毁了我们夫妻的感情,梁子的要求哇,我办不到他不容我哇。”
铁军呢喃道:“杀人偿命,你又何必呢?”
兰花又道:“那么……”
铁军道:“你要在茅草山第一个盖上楼房,也许……”
兰花道:“这桌菜?”
铁军道:“嫂子,我行使的是柱子哥的命令,陪你喝两盅。”
兰花道:“好,你要不来,也许我,硬是钢刀软是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层皮。”
铁军道:“听我的话,错不了,茅草山挖墓已成风了。我们认识广州文物贩子。好好干,花一些水子钱,干起贩卖文物,前途广阔,有利可图,盖楼,你盖,我也盖。”
兰花化悲为喜道:“好,喝酒。”
铁军高兴地:“喝酒。”
二人落座,便饮用起酒来,兰花还是痛苦在心,只能是强忍着。
这且不说,再说和婶受到了铁军的奚落,揣着一肚的火,骂骂咧咧地打着手电筒向前走着。她来到铁军的大门前,收住了脚步。
和婶自言自语着:“兰花这个女人就是一堆臭屎,只要有屎最能招来打脏的苍蝇。小妖精,招野男人的小妖精。军子这个贼羔子,他是嗅着臭味去的。好,我去找陆小云去,一定能逮个正着。”
和婶主意拿定便向铁军的大门前走去。和婶怀着一颗祸心敲响了铁军的大门,紧一阵慢一阵敲个不停。她还不住腔地喊叫着:“小云,小云,陆小云——”
从院内传出陆小云的问话:“谁呀?”
和婶:“我是你和婶。”
陆小云(在院内):“和婶是你呀,我这儿可没有你大主持人要采访的。”
和婶愤然道:“你们这些孩子总是拿婶子当羊肉涮。谁个再给我起外号。我就坐到谁都家里骂他个三天三夜,不重复。”
陆小云开了门走了出来,随手又把门关上支吾道:“我的婶子,谁能称得你骂。别说三天三夜,就是一天一夜,几口人也被你给活活地骂死不可。”
和婶不以为然地:“我真有这么厉害吗?胡说八道。只听说能打死人,还没有几个能被骂死的。”
陆小云道:“当年诸葛亮骂死王郎,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我的和婶比起那个诸葛亮更上一层楼。说你不厉害,错了,十分的厉害。茅草山庄的人,二千人被你骂了不算多,不算多,1999个。”
和婶问:“那一个是谁?”
陆小云道:“是我。”
和婶道:“是你,我为什么又不敢骂你。”
陆小云道;“因为我会敬你的,硬把你当神来敬,一天三遍烧香磕头,准能敬昏了你的头。”
和婶道:“你就是这么敬我的?关着门和我说话,连个请子也不会说。”
陆小云掩饰道:“不,我的婶子,我屋里脏的很,还没有扫地。”
和婶道:“又在哄我了,人常说扫地出门,我还未进你家门呢。”
陆小云道:“婶子,天也晚了,你一进来,说个没完没了。三更天二半夜的,我不是你。”
和婶问:“我怎么啦?”
陆小云道:“田里的活,你不干。家里的猪你不喂,饭还是和叔做好,盛到你的手里。俺不行,铁军在村的卫生所,我的婶子,我陆小云熬不起你。”
和婶问:“铁军在哪里?”
陆小云道:“和婶你老了。”
和婶道:“四十刚过一点头,何时老过。”
陆小云道:“不老怎么糊涂了,茅草山庄连三岁的小孩也知道铁军是个村医生,就干了七八年,你又没有出过门?”
和婶含蓄地问:“铁军现在去哪里了?”
陆小云道:“卫生所。”
和婶冷笑了几声道:“卫生所,白在夜不在,你去卫生所看看去。”
陆小云道:“也许出夜诊了。”
和婶道:“那不叫出夜诊。”
陆小云问:“你叫什么?”
和婶煽风点火地:“日赌,夜嫖。”
陆小云持疑地:“日赌夜嫖?”
和婶笑了笑道:“对,夜嫖,寻欢作乐去了。”
陆小云笑了:“婶子,俺那军子不是这路人。”
和婶哼了一声,道:“不是这路人?”
陆小云重复道:“知夫莫过妻。”
和婶加重了口气道:“这就叫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句话。”
陆小云问:“什么话?”
和婶道:“同床异梦,等你醒过来那就晚了。”
陆小云不耐烦地:“来人说是非,正是事非人。婶子你走吧,再给他铁军两个胆子他也不敢。”
和婶冷笑了笑道:“好汉难过美人关。隔锅饭香,不嫖不赌对不起老祖,偷男人找野女人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此时此刻,他们如龙入海,都快吃饱了,我走了,我走了……”
和婶说着讲着欲走,被陆小云拦住道:“和婶,此话当真。”
和婶收住了脚步道:“小云,你连大婶的话也不信,死就在你的眼前。”
陆小云道:“大婶,你的名声传的太远”
和婶问:“怎么远?”
陆小云道:“比如说你到了南湖,南湖的人跑得干干净净。你要是上了茅草山,茅草山上放羊也走的比箭射的还要快。”
和婶不高兴地说:“我到底怎么了?”
陆小云忿然道:“信了你的话,两口子得离婚,儿子不揍他爹,你能答应吗?”
和婶气愤不已地嚷道:“小云,小云,难道说,你和婶就是这么坏吗?”
陆小云道:“和婶,你问茅草山庄的孩子,哪一个不会唱,唱你的歌。”
和婶不以为然地:“唱我的歌?我还有歌?”
陆小云道:“唱给你想听听?好吧我就唱了?”
和婶恬不知耻地说:“这是避地骂朝廷。”
陆小云道:“他们唱的可多了,我只能记得这几句,唱的是:
茅草山,茅草山,茅草山上有道观,
观里有个毛老道,老道的法力大无边。
老道的亲娘崔大仙,大仙嘴大能括天,
一口雾气吞天地,渴了能把海喝干。
她说太阳比锅大,她说月亮比饼圆。
她说绵羊能推磨,她说老驴能拉山,
谁要信了她的话,是爹是儿分不全,
我说这话你不信,老驴跛腿怪崔仙。”
陆小云说着唱着又问:“和婶你娘家姓什么?有人说姓崔,别人不知道说你姓张,可脏了张姓人。”
和婶听了陆小云这些话,可气破了肚子,破口骂道:“是那个少尾巴的在糟蹋我,我走了,我走了。等到铁军和兰花下你的黑刀子的时候?”
陆小云吃惊地问:“他下我什么黑刀子?”
和婶道:“你只听人说有勾奸夫害本夫的,可还有勾奸妻害本妻的。要勾的是兰花,要害的就是你陆小云。”
陆小云摇摇头道:“和婶你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要我陆小云又怎能相信你呢?”
和婶道:“从你家到梁子家,远近不是一百步吗。我带着你去看看,不就行了。你陆小云算是茅草山庄最没有用的一个女人,自己的男人抱在别的女人的怀里,可你呢,还蒙在鼓里。你就等着吧。连死还不知害得是什么病。”
陆小云半信半疑地说:“好了,好了,去梁子哥家看看吧。”
和婶拍手打掌地笑道:“听婶子的错不了。”
夜深沉沉,月色蒙蒙,和婶和陆小云一路上跤跤撞撞的向铁梁的家走来。和婶与陆小云来到铁梁的家,走到大门前。
和婶神神秘秘地说:“小云,捉奸可不是棉花地里逮虫子,脚步要轻,要逮个正着,要摁在床上,还要不让他们穿衣服。”
陆小云笑了,她道:“和婶,我得去医院。”
和婶问:“去医院做什么?”
陆小云斥道:“患了神经病。”
和婶哼了一声,道:“小云,事实就在眼前,相信我一回吧,我说得是千真万确,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听婶的,十分钟见分晓。不过你得记住,不能喊门叫户,就像电影里地道战那样,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
陆小云道:“门要是闭上了,墙高院深怎么逮?”
和婶道:“我有好战术,就是逮不着两个光屁股,也准能要他们口服心服。”
陆小云道:“提上裤充好人,他们能认账吗?”
和婶道:“能,准能认账,要他喝一瓢凉水。”
陆小云问:“喝凉水?”
和婶重复地说:“就要他们喝凉水,喝凉水会死人的。”
陆小云大惊道:“死人,不能要军子死哇。”
和婶道:“他们也都是过来的人,不会去喝凉水,哪怕是刀摁在脖子上,也不会喝的。”
陆小云无可奈何地说:“好,我听你的。”
陆小云轻轻一推门,门开了。
陆小红道:“门没有闭哇。”
和婶道:“小云哇,那兰花乃一个淫妇,一个月没有碰男人了,如饥如渴,铁军来了。她已迫不及待,哪还顾得闭门呢,走,捉奸去。”
和婶和陆小云跨门而进。
古人云:谗夫毁士,如寸云蔽日,不久自明;和婶如此搬弄是非,陆小云竟上了当,险些毁坏了自己美好的家庭,当她清醒过来,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是后话,且不说。
和婶和陆小云轻移脚步向院内走去,更深人静二人向堂屋看去,只见那屋子里灯光明亮。
陆小云压低声音:“和婶,你别弄错了,要不是军子,梁子哥非骂我个狗血喷头不可。”
和婶扯着陆小云的衣袖低声道:“别出声随我去定能见分晓。他们已走到了堂屋门前,隔着门缝子向屋内瞅去。兰花和铁军各坐一边,正在饮酒。
兰花道:“铁军,嫂子从不喝酒,今天梁子走 了,要不是你来,我哪有心闻这酒味呢。哎,也不知梁子身在何处,要我咽不下这口酒哇。”
铁军道:“嫂子,梁子哥八宝男子汉不会失踪的。我家有电话,他会给我来电话的。”
兰花心焦意烦的说:“都是于得海这个畜生做了孽,有朝一日,我杀了他还能化解梁子肚中这一口恶气。”
铁军道:”嫂子,你死了这条心吧,于得海你杀不了他,还是走我们能走得通的那条路吧。”
兰花道:“和婶,刚才她在门前被你羞耻她几句,还不知明天会做我们什么个新闻来。”
和婶猛地将门推开,跨进屋去。和婶怒气昂昂地破门而进,一声喝道:“兰花,铁军你们一双狗男女还有脸说我。”
铁军和兰花被这突而其来的和婶惊得楞起神来:“和婶,是和婶……”
和婶怒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被我逮个正着。”
铁军问:“你逮住我们做什么了?”
和婶趾高气昂的吼道:“不要脸的东西,乱三纲坏五常,毁人伦,竟叔嫂私通。”
兰花大怒跳了起来,嚷道:“和婶,你欺人太甚,我兰花能是那种人吗?墙倒众人推,孬种一齐来。”
“你骂谁?”陆小云扑了进来。”
兰花道:“小云,我没有得罪过你,更没有做伤害你的事,请你走吧。”
陆小云走到铁军的身旁无好气地:“铁军,你是条狗还是一头猪,为什么偏偏不和人走在一起,和不是人,不做人事的猪狗在一起厮混。”
铁军恼怒地吼道:“小云,不许你这么说话。”
陆小云一声冷笑道:“你们能作出这般的事来,就不许我说得吗?”
和婶煽风点火地说:“是啊,强词夺理,拉裤子遮脸,哼,兰花,你真行哇,茅草山庄的人都长眼珠子,梁子为什么要走,你到底要给梁子戴多少顶绿帽子。”
兰花已是无法忍耐了,她困兽犹斗冲到和婶的面前,挥起巴掌向她打去,和婶挨了打,更加凶狠地高声叫骂起来:“小贱货,你敢打我,好,好,你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
和婶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盛开水的缸子,怒冲冲地将缸子里的水泼洒在桌上,去舀了满满的一缸的凉水,有几分的得意,更有几分唬吓他们的口气道:“军子,你能喝下这缸冷水吗?”
陆小云害怕了她向后退了两步,向铁军看着。兰花冲了过去,一拳打落了和婶手中的缸子,如疯如魔,她高声怒骂:“你,你们不能这样欺负我,欺负军子,不能给我们扣屎盆子。”
兰花气怒交加一头栽倒在地,昏厥了,向死人一样躺在铁军的脚前。铁军故不得已弯腰抱起兰花,大声疾呼:“兰花,兰花嫂子…”
和婶一声大笑:“心痛了吧,小妖精勾男人是天生的本事。”
陆小云走到铁军的面前,强硬地:“你给我放下。”
铁军吼道:“陆小云,你还有没有人性?”
陆小云反问道:“人性,哈……我终于明白了,你们在没有第三人的黑夜里却做得出见不得人的丑事,这就是你的人性。”
舌尖点起无名火,能叫江河水倒流。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四十三章
铁军夫妻大打出手 铁梁广州见义勇为
白居易曰:
恶言不出于口,愤言不反于出。
铁军已是怒火填胸无可忍耐,他厉声骂道:“小云,我铁军不是那种人,兰花嫂也不是那种人。你们也该擦亮眼睛看一看,向和婶这种披着人皮不做人事,恨人不死的老东西,我,我恨她。小云,你要逼我,往死路逼我是不是,和婶舀来一缸冷水,这是什么意思?”
和婶又一声冷笑道:“军子,没有去青楼不嫖的男人,不嫖去青楼做什么?你说你和兰花没有事,连鬼也不相信,那缸冷水为什么不敢喝,怕死,军子,兰花,你们说得比唱还要好听,那是孟丽君,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铁军已是怒不可遏,他将休克的兰花放在地上,从桌上拿过那个缸子,走到屋外舀来一缸水,走到和婶的面前,怒道:“和婶,这不就是一缸冷水吗,我和兰花嫂有染,也许是真的,我喝,小云,你,你太使我失望了,兰花嫂,在她最没有援助,最没有人去理解她的时候,她需要的是人的关心。”
陆小云吼道:“铁军,我陆小云也需要人去关心,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男人,要关心的是我 ,决不是兰花,这个臭破鞋。”
铁军将一缸子的冷水一饮而尽,他喝下了这缸冷水,哈哈笑道:“陆小云,你是一个无耻的女人,好吧,我关心同情兰花嫂,因为她眼下有难,我得帮她,更因为她是我的堂嫂。你,你落井下石,太可恨了。”
陆小云看着铁军的一言一行她恼恨她嫉妒,她更失落了,一声哭道:“军子,你这种人还有没有个做人的良心?”
铁军怒道:“这还不行吗?”
陆小云:“好,你铁军,我和你离婚。”
铁军冷笑道:“离婚?就因为我帮助了一个受人欺凌,受人抛弃,受人任意咒骂的女人。你才这般飞扬跋扈,只愿人死不愿人活。要将人往死路上逼,这种人从道德上,人性上卑鄙无耻,我认清了你就是这样的人,落井投石而不名一钱。”
陆小云怒道:“你和兰花勾搭成奸,我又为何不能去找梁子哥,要他和你算账。”
铁军哈哈笑道:“我看清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强食弱肉,无视一个弱者的生死。这种人比我还可怜,你如果愿意去找他,去吧,去吧。”
陆小云越发气愤地:“你是个好人?呸,梁上君子,无耻的小人。”
和婶开了腔,她道:“铁军,要说无耻,世上除了你,再也找不到比你还要无耻的人。”
铁军:“和婶,我?”
和婶仍在恶毒地说:“你占了你的堂嫂,是欺负你堂哥铁梁,辱门败户,伤风败俗,不入五伦的东西。”
铁军向和婶怒视着,吼道:“你给我住口,我铁军可向天地,自己的良心做保证,我不会欺负我的堂哥。”
和婶冷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你是好人,你这不算欺负你的堂哥,还算是帮助他了,帮助他照顾了女人。夺妻之仇,他铁梁不杀你一百刀,算他铁梁就不是个男人。”
陆小云目中含泪道:“明天我一定和你离婚。”
铁军坚定地:“我同意离就离吧, 直从起处讨由来,则怨尤自息。邪从恶处侵自来,则恨永难宁。这句话我深信无疑,人领不走,鬼领打转转。”
又道说把握未定,宜绝迹尘嚣,使此心不见可欲而不乱,以澄吾静体;操持即坚,又当混风尘,使此心见可欲而亦不乱,以养圆机。意思说说采取适合自己的方法方式,不要教条,邯郸学步,否则,到头来成了东施效颦,贻笑天下,身败名裂……
和婶还在幸灾乐祸地说:“改头换面孔,不忘旧时人。不是旧时人,墙外的红杏路边的草,这才是心肝宝贝。”
铁军背起休克着的兰花,他紧跑慢跑来到了卫生所,他们来了卫生所的门前,将卫生所的门开了锁,推门而进。将兰花背至卫生所开亮了灯,取来了针剂为兰花做了注射,兰花这才苏醒,她睁开一双泪眼,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流泪,流泪。
铁军真诚地:“兰花嫂,都是我的不好,在你流泪流血的心里又扎了一刀子。”
再说茅草山上,
孟所长,铁柱,还有新任联防队长的丁超,三人心情十分沉痛走向茅草山忽然有人高声惊喊:“派出所的人来啦,快跑哇。”
突然间的林中,草从里窜出男男女女,有老有少的村民,个个都如打惊的兔子,有的扛锨,有的拎镐,惊惶地向山下四散而逃。
铁柱惊叹道:“群众性的盗墓。”
孟所长心情沉重地道:“因工作的需要,集训提前结束了,你我才走了两个半月,茅草山就乱了套,难道说就是法不治众吗?”
铁柱果断地说:“触一儆百,务必早日动手,否则,就遏制不住这股盗墓之风,不知道多少文物被挖出古墓。它会滔滔不绝地流向大城市,流向国外。”
孟所长赞许道:“是的,虽然对三于作了惩罚,戚国放从中也做了不少的手脚,跑门子,搬救兵,郭四放也出了面,其结果对他们的处理也太轻了,没收全部的挖墓所获的钱财,并做了一定的罚款,各拘留十五天,比我早回茅草山两个月。”
铁柱问:“钱二等人?”
孟所长道:“据调查这些不法分子在跑宝,收购文物,那个戚国放到底是做什么的,这种人做警察?”
丁超:“他,戚国放,就好比一泡鸡屎坏了一缸的好酱。”
铁柱感叹地说:“梁上的君子,听说他也时常去茅草山庄和一些文物贩子相私通在做收购文物的地下交易。”
孟所长道:“铁梁的妻子兰花砸碎了两件贵重的文物,戚国放独自非法办案,还有性侵的嫌疑,虽然反映到了县局,兰花不去指控,又无证人,县局也就了了草草的结案了。”
铁柱失意地叹气着道:“戚国放也是茅草山的人,况且在古城派出所干了十来年,狐朋狗友一大堆,他的哥哥戚满堂在古城起的家,尤其他的表哥郭四放,别说茅草山,古城镇,就是整个大运河县那是一手遮天,谁能惹得起啊。”
三人向山上走去,处处是墓坑,古人的骨头如乱柴,举目可见。他们还不时地从地上拾捡一些破损的铜钱和皿器的碎片。
孟所长痛惜不已的说:“茅草山呐,这是一场劫难。”
铁柱道:“所长,我有个想法。”
孟所长问:“什么想法,你说。”
铁柱道:“以派出所为领导,各村治保主任为骨干,成立护山队。”
孟所长连声道:“好主意,好主意,谁为队长?”
铁柱道:“毛遂自荐,我来做茅草山村的片警,丁超同志他可以做护山大队长。”
孟所长大喜道:"丁超,好哇,好,丁超同志又是当地人,还是茅草山的村民主任,配合你太合适了,多少事从来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通知各村治保主任于今天下午来派出所开会。”
铁柱道:“丁超同志为我们所的联防队长,已经上任,现在又兼职护山大队长,这些同志他们多数还都没有固定工资,也还得给点报酬,常言道重赏之下出勇夫。”
孟所长思忖了片刻,道:“不出原则的情况下,护山队,要经常出击,可以从办公费中挤一些……”
铁柱道:“我们派出所乃清水衙门。”
孟所长道:“铁柱同志,县局几位主要领导无不欣赏你的能力。”
铁柱激动地说:“我铁柱第一个要感谢的是您,一定努力工作,报您的知遇之恩。”
孟所长道:“我你就不要感谢了,能干好工作,当个好警察,对我也就心向往之,便是最好的感谢。”
当天下午,孟所长正举行会议,他向到会的人员做着报告:“同志们,我们镇二十四个自然村,你们二十四位治保主任,是我们镇治安的主力军。茅草山,还有其他大大小小有十几座山,山山有墓,尤其是茅草山是古墓群。社会上的不法分子,和当地的村民,他们争先恐后,形成了一个群众性的盗墓。我们所也要采取相应的措施,针锋相对,以群治群,以众治众。成立一支有三名正式民警六名联防队员,由铁柱同志为护山队长,茅草山村民主任丁超同志为副队长,刘华副所长和我来统一指挥。”
高高的路基,锃亮的铁轨,伸向遥远的前方,铁道两旁伫立着排排的电线杆子,电线如网连接着它们,形成一个团结的群体。高大的树木生长在路两旁,一列货运列车开来,轰轰烈烈风驰电掣,一节节火车厢擦肩而过,有一节车厢内装着几个大集装箱,箱体上写着黑色的毛笔字:到站,广州。有个男人曲着身子,紧缩着脖颈,头上披这一件衣服,蒙头遮脸倚着箱子在沉睡着。突然一阵狂飙扑来,刮掉了他头上的那件衣服,他醒了,是铁梁。满脸的污垢,脏兮兮的,他站了起来。
铁梁诟骂道:“娘的,我铁梁混成了这副模样,我就不相信,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中国,我就挣不上一碗饭吃。兰花,兰花,都是你给我酿造的这杯苦酒,我喝在嘴里苦呀,苦若黄连,不咽下去能行吗。真乃是吃在嘴里苦在心中,信天听命吧,我又有啥法子,往前去吧,四海为家,亡命天涯。”
铁梁横下心来,什么也不想了,他跳上集装箱,坐在箱上,举目远看,鸟瞰着祖国那辽阔山河,如图如画。山水窈窕幽深,车轮滚滚,飞越在辽阔的中华大地上,铁梁触景生情,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是多么凄凉,高声唱起了心中酸痛的歌。是地方的戏调,韵调中充满着乡土的滋味,也是对离乡背井,对故土和往事的追思和惦恋。
茅草山下一条路,曲曲弯弯走了几辈的人。
走不直的羊肠路,诉不尽的心里屈。
一江秋水滔滔向东流,恋土难移愁难收。
走了吧,走了吧,是酸是痛更是愁,
山不转来水长流,何年何月能回头?
离乡背井愁更愁,愁啊愁,愁啊愁….
美轮美奂茅草山,时时刻刻在心头。
难弃难舍我的家,我那妻子心太毒。
此时此刻的铁梁,站在集装箱上,惘然若失,他对着蓝天,对着舒卷的白云,南风带着热流的风向他吹来,他咬着牙,不愿就此倒下。
他高声呐喊:“我铁梁不能死,我要活着,勇敢地活着……”
铁梁唱着哭着,泪如磅礴,点点滴滴流下来。在他那张被灰垢掩盖着倔强的脸上,如断线珍珠,滔滔不绝。列车在奔驰,穿过了多少大山,越过多少村庄,最后驶进广州城。这列火车开进了火车站货场,徐徐停下。货场内许许多多道岔,来来往往的列车如穿梭一般,火车的喧鸣,调度的高音广播,声震人耳。铁梁下了车,从过往货车的缝隙中穿过。有时跨越铁道,有时钻过没有车头的车厢,向站外迂回。几番周旋,他终于出离了火车站大货场。一条清澈的小河,流水湍湍。铁梁见四处无人,他脱下衣服跳进了小河里。痛痛快快地沐浴着。最后他洗净身上的尘垢,面目全新。铁梁从一个橘子园边走过,橘子树上挂着黄澄澄的橘子。饥肠辘辘。他控制不住,垂涎直流,向四处窥视了一会儿,静悄悄地,他最终钻进了橘子园中,真乃饥不择食,双手摘下一大捧橘子就地坐下,剥下橘皮,囫囵吞食着。
铁梁自言自语道:“渴时一滴如甘露,饥食一口胜佳珍。”
铁梁一阵狼吞虎咽,解决了肚中之饥,他心里也很明白,这里不便久留,一旦被看守的发现也不好解释,便匆匆忙忙离开上了公路,准备去城里图谋生计。这是条小公路虽然有往来的车辆,却很稀少。一辆银灰色的卧车从他的身边开过,隔不多时又一辆黑色卧车以疾风般的速度从后追来。那车超过前边银灰色的卧车便横过车身,停在路中央,车门开了,跳出了四名彪形大汉,手中各执狼牙棒一条。截住了那车的去路。这四名粗野狂悍的汉子,厉声威吼道:“停下,停下。”
“下车,下车……”
银灰卧车被迫停下,司机探出头来,怯意的:“你们要做什么?”
汉子甲厉声道:“车内可是你的老板刘荣华?”
司机道:“正是,正是。”
汉子乙吼道:“好,找的就是你,姓刘的给我滚下车来。”
汉子丙丁凶如狼虎扑向这辆银灰色的卧车,从车内将一位男性老者揪下车来,怒声审问着:“刘荣华,刘荣华,那几件文物呢?给我交出来……”
这个叫刘荣华的老人心中十分惧怕,仍是强陪着笑脸连声道:“四位且莫动怒,我就是刘荣华,但不知何时何地冒犯四位,请明训。”
那四名汉子将司机拖下来,便是一阵拳打脚踢,那司机被打得滚地喊叫:“你们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汉子乙抽出一把匕首逼向刘荣华的胸口,威逼道:“姓刘的,交出文物吧。”
刘荣华惊慌失措,很是害怕地说:“我是一个文物收藏爱好者,花了四十万元买来的。”
汉子乙吼道:“你,老小子胆不小,竟与我家老板争购文物。”
刘老板辩解道:“我们得讲道理,你家老板只出三十万,那两个北方人非四十万不卖。”
汉子丙抡拳向刘荣华的面部打去,老者一声惨叫眼镜被打落在地,汉子丁向刘荣华的下腹狠狠就是两脚,刘荣华栽倒在地下,汉子乙钻进车内搜出那件文物,原来是两只青花瓶。刘荣华仆爬着死死地抱住了那汉子乙怒道:“你们是土匪,是强盗,不能抢我的文物。”
汉子乙一声冷笑,骂道:“老狗东西,你给我松手。”
汉子乙用脚向刘荣华的头部面部下力踢去,刘荣华顿时鼻口流血。
“给我住手”四个汉子抬头看去,铁梁挺胸而出,伸手掐住汉子乙的脖颈,痛的汉子乙呀呀直叫唤。
铁梁吼道:“把文物还给老先生。”
汉子乙只得将两件文物放到刘荣华的面前,哀求道:“好汉爷,好汉爷,您是爷,您是爷,请松手哇。”
那三名汉子被铁梁的突如其来,险些吓蒙了头脑,片刻方清醒了,围了上来。
汉子甲恶言恶语道:“是个侉子,你是干什么的?”
铁梁哈哈大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汉子丙穷凶极恶地骂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哈哈,你想命丧异乡。活腻了吧,狗东西。”
铁梁义正词严地说:“蛮子,我劝你四个几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不怕去坐大牢吗,看这位老先生,被你们如此苦打,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可相容。”
汉子丁一挥手,喝道:“上。”
三名汉子,围上铁梁,倒在地上的汉子也爬起身来,合力向铁梁扑打而来。再看铁梁,脸不变色心不跳,毫无惧色。铁梁如戏耍一般捏起拳头亮了招式微微笑道:“小蛮子,招打。”
好个铁梁欲如鹤立鸡群,只是几个身手,那四个汉子皆横躺在地上,哭喊着:“爷饶命,爷饶命…”
刘荣华挣扎着想站立起来,铁梁弯腰将他扶了起来:“老先生带走你的东西,走吧。”
司机万分感激的:“谢谢你,谢谢你。”
铁梁若无其事地说:“快送你家老板去医院吧。”
刘荣华从囊中取出许多钱来,痛苦而又感激地:“先生,我这几万元钱不成敬意,请先生笑纳”
铁梁摇摇头道:“老先生,在下戴铁梁不图这个。”
铁梁说罢,昂头而去,刘荣华激动地流出两行老泪道:“先生,听你口音是北方人,离梁山不远吧,好汉的气质令老夫敬佩敬佩。”
那司机也甚是感慨地说:“ 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 知恩不是小人,小人不知报恩。”
再说陆小云,她脸上还流着泪痕,她气势汹汹的来到卫生所,破门而进。
陆小云一进屋便怒冲冲地说:“铁军,你签个字。”
铁军正在为兰花输水,他听到陆小云的这句话,没有任何表情,病床上的兰花可听得清清楚楚,她痛苦地挣扎着坐起身来,哀求道:“小云妹妹,小云妹妹,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解释呢?”
陆小云以厌恶的目光向兰花看了一眼。哼了一声道:“兰花,人有名,树有影,梁子呢,你气走了自己的男人,还是不够,不择手段来勾别人的男人,破鞋,贱货,逢人配,不要脸的东西,你根本不配给我讲话。你就是一堆臭狗屎,污染了整个茅草山。”
铁军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丢下手中医疗器械,愤然地走到陆小云的面前,挥起巴掌向她打去,顿时陆小云的鼻子口中流出血来。陆小云可惹怒了她,她疯了,顺手抄起身旁的一把椅子满屋乱打起来,一时间整个卫生所被砸的七零八碎,药物架子也推倒了,药瓶子,药片子,针剂洒在地上,有的流淌着,有的变成粉末,一片狼藉,这时万和和两三个村民急急前来劝架。“小云,小云,你住手。”
“小云,你住手…….”
万和埋怨道:“小云,我们戴家招了野鬼,非得家破人亡不可喽。”
陆小云哭道:“和叔,我陆小云想了一夜,人常说近墨者黑,铁军和这样猪狗不如的臭破鞋一天到晚地拧在一起,能有好事吗?,这叫做将日之不过拉枪攮驴。她兰花就是一把扫帚星,败家星。气走了梁子哥又来勾引铁军,我要和他离婚,去南方找梁子哥。”
万和怒而言道:“小云,你离婚,叔只能劝,不能阻止,我问你,你为什么去找梁子?”
陆小云理直气壮地说:“这个贱人原先许给柱子哥,又嫌弃柱子哥去嫁梁子,她能这么做,我就叫做吃她八大碗还她一条笼……”
万和吼道:“你给我住口,不许再闹下去,戴家人不是个个都不要脸。”
陆小云倔强道:“不要脸,不要脸,我就不要脸。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梁子哥,我嫁给他,就是跪着求着,也要嫁给他。反正是乱了,越乱越好。”
铁军强忍着一肚子的恨怨而无可奈何地冷笑了道:“哈哈哈,好,拿来我签字。”
陆小云果真将口袋中的这份离婚协议书拿给了铁军,铁军看了看道:“陆小云,你把家中财产二人平分这一条画掉,我什么都不要。”
铁军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走吧。”
正在这时和婶幸灾乐祸地走了进来,笑呵呵地:“小云,签字了?”
陆小云点点头,和婶幸灾乐祸地说:“好吧,婶陪你去镇民政所离婚去。”
万和望着和婶两目直冒火,他扑了过来,怒不可遏地骂道:“老祸星都是你造的孽。兴风作浪,到处点火。我万和怎么该娶了你这么个女人做老婆。”
和婶向万和藐视道:“万和,你怎么怪起我来了,狗东西。”
万和扑到和婶的面前挥掌,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和婶这下子可惹疯了:“你也敢打我,你也敢打我。”
和婶一头向万和撞去:“万和,我和你拼了。”
夫妻二人扭打起来……
誰人不爱子孙贤,誰人不爱千钟粟,
可怜,可怜,奈五行不是这般题目。
陆小云独坐房间,灯下,她望着桌子上的那本离婚书珠泪滚滚,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她慢腾腾的拿起电话筒:“嗯,你是谁…是梁子,是梁子哥,你,你在哪里,在广州,找上工作了吗……装卸队。苦不苦呀。梁子哥这回戴家可乱了套,你家兰花和铁军通奸,被我与和婶在你家捉奸,逮个正着……我已和铁军离了婚,离半个多月了。是真的,梁子哥。我最近去广州找你……行吗?我陆小云长得比那个破鞋就算丑点,可我会疼你的……嗯,嗯怎么不说呢……”
其实对话方已经挂了电话。
陆小云无奈丢下电话望着桌上的离婚书,心里有一阵苦酸,她又流下泪来,一声叹道:“铁军,铁军狠心的忘情郎,我从心里不是不爱你,可是,事实不容我对你能容忍哇,兰花兰花,都是你个臭婊子,毁了梁子的家,也毁了我的家。梁子你是个男人,该不该这样来安排自己?出于无奈,我去找你,我一定去找你,焚琴煮鹤,从来都有,惜玉怜香几个知……”
此时此刻的陆小云已经是焦头烂额,度日如年,也许是在熬天气,还时不时地流泪。
月月有月,月圆月缺。
日日有日,日出日落。
第四十四章
杨兰成立党员协会 盛春天与程瑛离婚
古人云:
骨肉之失欢,有本于至微,而终至于不可解者。
有能先下气,则彼此酬复,遂好平时矣,宜深思之。
全县三级干部会议在这里隆重召开,应民心主持了这个会议。
应民心作着报告:“同志们,我县三级干部会议历时三天,现已圆满结束,大会即将闭幕,最后我向你们阅读一封信……”
应民心读完这封信,会场上一片肃静,应民心又取出一份材料,他激昂地:“同志们,我再向你们宣读一份倡议书,发起这个倡议是一个老共产党员当年的作战英雄,原我县妇联主席,老组织部长,全国著名拥军模范,四级人大代表杨兰同志。”
会场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鼓掌。应民心宣读杨兰的倡议书:“共产党人也想发财,也想致富,可是共产党人也还有一个特殊的使命,为人民谋幸福,这就是共产党人的宗旨,视人民群众的困难而不顾,他就不是共产党人,我们县还有多少孤儿不能上学,他们没饭吃,没衣穿,交不起学费而辍学,我们有责任去帮助他们,仅靠政府还不够,我们要自发的组织起来,动员起来,饿要一口,饱要一斗,大家都能关注这一问题,这些孩子就能得到解救,我倡议成立一个党员妈妈协会,一个女党员去一对一的帮扶,那些失学的孩子在我县就不会有寒冬,永远是春天。”
会场响起雷鸣般的呼声:“永远是春天……”
“我签名,我也签名……”许多女党员争先恐后地在倡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同志们静一静——”
应民心高声道:“同志们,我应民心不是女党员,不能在倡议书上签字,我以我个人的名义感谢好心的党员妈妈,替将来受到关爱的孤儿向党员妈妈致谢。”
应民心站在主席台上,向一众正在签字的女党员深深地鞠了一躬,杨兰走上主席台扶起应民心,激动地:“应书记,谢谢县委对这一行动能给予支持。”
应民心道:“我不是党员妈妈,给那些失学孩子做个党员叔叔吧,古城镇那个孤儿金光明,由我应民心一对一的帮扶,一定让他顺利地完成他的学业。”
这是一个金秋的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白云在蓝天上飘游着,地头的小路上走来三个人,杨兰和应民心,还有盛春天,他们来到一块地头,望着田里一个儿童正在刨着地,于是向他走去,他们来到孩子的身后。
盛春天道:“小同学,你可叫金光明?”
金光明直起腰转过脸来,他一边用他小手抹了把汗水,一边用迟疑的目光向杨兰和应民心、盛春天看着。
杨兰问:“孩子你可叫金光明?”
小金光明点头道:“奶奶,您是?”
盛春天道:“光明,你可给盛春天写过信?”
金光明点点头,片刻唬起脸来,吼道:“他是我盛伯,是好人,好官,优抚人的亲人,不许你叫他的名子。”
盛春天道:“我就是盛春天。”
金光明又惊地喜地丢下手中的镢头一声哭道:“盛伯,盛伯,我要上学。”
小金明一头扑到盛春天的怀里放声大哭,盛春天掏出手帕弯下腰为孩子擦拭着眼泪并亲切地:“金明,不要哭,今天我特送你去上学的,这位是我们的县委书记。”
应民心取出500元现金道:“这是你的学费,从今天起你上学的全部费用由我应民心个人支付。”
杨兰从随手带去的包中取出几件衣服和蔼可敬地:“我叫杨兰,你就喊我是杨奶奶,你穿衣吃饭由我供给,你就放心地去上学吧。”
只见小金明扑通跪在老人和应民心的面前哭道:“您就是我的亲奶奶,我的亲爸爸,我金光明永远记住奶奶和爸爸的恩情。”
应民心抱起金光明仔细地看了看,赞不绝口地:“多好的孩子,努力读书长大成才报效祖国,就是对我们的最好感谢。”
金光明连声回答:“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有诗为赞:
一轮明月照九州,一部佳话传千秋。
官有清浑分上下,一年四季分寒署。
贪官见民不相顾,清官爱民同吸呼。
说官是鱼民是水,民是江河官为舟。
劝官不要祸百姓,民是肉来官是骨,
骨肉相连不可分,天保九如增寿福。
民政局的大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大会,没有鼓掌,没有欢呼,郭四放宣读了一份委任书;穆薇为民政局代理局长……
原来戚满堂要调去当财政局长,十有七八是敦四放的主意。
穆微骑着一辆轻型摩托车,潇洒地行驰在大街上,当她行驰到街旁一个花圈店,张珍、高洁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里,她减速向张珍、高洁二人看了看,喃喃自语道:“又死了伤残军人。”
高洁拿着一个花圈走在前头,张珍也随后走来,穆微刹住了车,不凉不热地问:“哟,哪个伤残军人又死了
高洁向穆微看了看只见穆微打扮的像位阔小姐,穿着时尚,描眉涂唇,容光焕发,虽然没有热情之感,倒也不能表现出来,答道:“古城镇的一位老伤残军人病故了。”
穆薇风凉地说:“你们的科长可在古城镇充军罚配了。”
张珍:“盛科长在罚配,魏代理,昨天的媳妇今天熬成婆,你高兴哇。”
魏微:“是啊,这是组织对我的信任,有些人不高兴,那是白不高兴,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
张珍道:“说起来你我是敌人啦?”
高洁道:“穆代理原本与我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你家是个大恶霸地主,你祖父兄弟六人,就被我们共产党枪毙了两个,还有两个逃到了台湾,你的叔父写打倒共产党、打倒毛主席的反动标语坐了五年的监狱。就因为你的父亲从台湾回来,你就扬眉吐气,威风起来,还有一个做副县长所谓八杆子也打不着的表哥,攀龙附凤,半夜穿裤子,你就起老了。”
张珍道:“这只能说明了我们党的宽大仁慈,却不是要他们再回过头来扼杀我们共产党的政策,屠杀共产党人来报仇雪恨。”
高洁道:“有这种心态的人都是小人。”
穆薇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还是说你们的好人盛春天吧,光荣院里做一个临时服务工,多光彩哇。”
张珍:“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不理,我看你是小人得志,得意忘形,盛科长什么时候冒犯了你。”
高洁:“张姐,你还不知道哇,盛科长与戚局长不能志同道合,工作上怎能不碰钉子,穆会计,才当了几天民政局的会计,德何在?功何在,就坐上了直升飞机当上了局长,不,是代理,就麻木不仁了。”
张珍道:“穆代理背靠两棵大树,一棵是郭四放,另一棵就是妻满堂,戚局长的名字起得好,妻满堂,妾成街。”
高洁道:“他的妻妾都是些不要脸的货。”
穆薇板起面孔,愀然作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洁:“穆代理,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你是随便说说,我也是随便讲讲,什么意思,不什么意思。”
张珍:“穆代理,你是民政局的干部,我们是伤残军人的家属,何况还都是茅草山人,平常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用不着枪刀言语。”
穆薇有些火了,高声道:“兔死狐悲,盛春天待你们有情有义,你们也对他感恩戴德,正常现象吗,我是好心好意告诉你们,可以顺便去看看吗。”
高洁:“那就多谢穆代理向我们提供了信息,你忙去吧。”
高洁拿着花圈和张珍扬长而去,穆薇哼了一声乘车也走开了,高洁回头望着远去的穆薇一声冷笑道:“张姐,会养汉的女人总是把身边的女人看得和她一样臭。”
张珍:“看她的德性,真恶心人,活像舞厅里的坐台女。”
高洁:“她坐台小姐?还不如说她就是一个三陪女,你没听民政局说讲的可风光了,她快要成了戚满堂的小妾,大情人,秘书科里的那个名叫花丹的还和她争起风来。”
张珍:“看她在人前作模作样的,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其实是吊死鬼卖身,死不要脸。”
高洁:“姐,到古城镇还真得顺道看看盛科长,我总是想不通。”
张珍:“有什么想不通?”
高洁:“好人总是在受歹人的气。”
再说穆薇余气未消,骑着摩托车来到县人民医院大门前的看车处,她寄下车子,忿然地向医院走去。穆薇迈步走向医院,她足上的皮鞋踏着楼梯登登作响,她上二楼外科门诊部,抬足走了进去。穆微进了门诊部,程瑛正坐诊。
穆薇故作热情地:“程姐。”
程瑛抬起头来看到了魏薇道:“是穆代理,你?”
穆薇道:“程姐,我不小心扭了脚,踝关节有些疼痛。”
程瑛向穆薇的脚看去,关切地:“你穿的皮鞋底子太高,容易扭脚,你脱下来坐在条椅上让我仔细看看。”
穆薇道:“程姐,给我几片伤湿止痛膏就得了,哎,程姐,你去古城镇看盛科长吗?”
程瑛毫无表情地地说:“工作太忙。”
穆薇别有用心地:“程姐,你说盛科长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啦,去光荣院做上了临时服务工,那些老头子脏兮兮的,怎好去同吃同住,他不糟心吗?”
穆薇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瞟视着程瑛.
程瑛冷漠地:“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当然了你穆大代理不会去做的,说老辈人的话,那里的人都是打过仗的共产党的老兵,与你家有阶级仇,这个仇也许你还会传给你而念念不忘,或许你被现实的政策感化了。是的你们也没有理由记这个仇,地主资产阶级残酷地压迫剥削我们穷苦人几十年,几百年,想起来那是苦不堪言,是共产党救了天下,救了中国,救了穷人。”
穆薇无可奈何地笑道:“你不去看盛科长,可有人常去看他。”
程瑛问:“谁去看他?”
穆薇诡笑道:“程姐,我说了你别多心,高洁可没少去噢。”
程瑛半信半疑地:“高洁。”
穆薇半虚半掩地说:“是呀,程姐甭往心里去,我可是随便说说。”
程瑛作态地:“放心吧,穆代理,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知夫莫过妻。”
穆薇又道:“给我写个处方,买几片伤湿止痛膏,外伤好医,心头之伤可就不容易医了。”
程瑛给穆薇写好了处方.
穆薇接过:“再见,程姐。”
程瑛:“好,再见。”
假缎染成真红色,也被旁人说是非。
薇幸灾乐祸地走出了门诊室,程瑛深度地陷进痛憷之中,门诊部的病人也走完了,程瑛站起身来,无限的苦恼袭上心头,她那张脸上堆起忧郁的阴云,她咬了咬嘴唇,自哎自叹道:“盛春天,盛春天,你太使我失望了,待我去看个究竟,高洁,高洁,你真不该将恩不报反为仇,这是欺负我,这是欺负我哇。”
程瑛忿然脱下工作服……
岂不知,来人说是非,正是是非人。
盛春天正在洗衣房里浆洗着衣物,高洁、张珍走了进来。
高洁道:“盛科长。”
盛春天抬起头见了高洁和张珍,喜悦地:“高洁,你二人怎么来古城镇
高洁说:“你不知道吗,古城镇王家庄王仁强大叔病逝了,我们来吊孝的。”
盛春天道:“我也该去啊,好,我洗完衣服就去,王仁强二等甲级伤残军人,老八路军战士,这个人觉悟高,很少去民政局。”
张珍问:“盛科长,这么多的衣服?”
盛春天道:“一百多位老人,一个星期必须清洗两次。”
高洁建议道:“再找个清洗工吧。”
盛春天道:“财政只批这么多的钱,再请个清洗工就是个负担哇,我和院长会计坚持着做,老人的生活就丰富一些。”
张珍说:“是啊,一个清洗工一个月少说也得开300元。”
盛春天道:“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高洁笑道:“盛科长,盛科长,这也是你这个人的性格,来,张姐,俺二人帮着洗一洗,盛科长不是还要去王家庄为王老送葬吗?”
张珍有些为难地:“老愚在医院没人守着。”
高洁道:“好吧,你先回去伺候老愚哥,我晚走一会,帮助盛科长洗完这堆衣服。”
张珍道:“盛科长,我不好意思了。”
盛春天道:“你应当回到医院去,老愚的手术怎么样?”
张珍感激地:“老愚这次伤口复发,多亏了您,也给惹您出了不少的麻烦。”
盛春天微微笑道:“这是我一个优抚科长应尽的责任。”
张珍:“盛科长,您保重。”
盛春天道:“你回告老愚弟安心养伤,我抽时间再去看看他。”
张珍:“谢谢啦,盛科长。”
张珍匆匆地走出洗衣房,高洁便动起手来和盛春天洗起衣服,高洁一边洗着衣服一边问道:“盛科长,听说新调来的应书记可是一位好书记哇,他要撤回那个改革公费医疗的错误文件,恢复正常的公费医疗制度。”
盛春天:“应书记这就做对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盛春天的面前,他抬起头年是程瑛:“你,你来了。”
程瑛那张冰冷的脸上充满着怒恨,她愤然地:“我来了,不会影响你们吧。”
盛春天:“你怎么影响我?”
高洁有口难言,大有羞愧之色而怏怏走出洗衣房,程瑛将一张写满字的纸抛向盛春天恨恨道:“这是我的离婚协议书。”
程瑛说罢忿然而去。盛春天望着远去的程瑛,自愧自惭地:“多么无知,真是索然寡味。”
十数天后,刘院长心情十分沮丧,低落,手里拿着一张传票,走进盛春天和王老石的住室,灯下盛春天正为王老石洗脚。
王老石道:“春天,春天,你为了别人就不要自己的命了,这些鸡蛋是人家送给你补身体的。你却送到食堂让我们一起吃。”
盛春天微笑道:“这叫做肉肥一锅,您老们都吃了我才吃的安心,下的顺畅,吃独食的人会让鸡蛋给噎死的。”
王老石哈哈笑道:“噎死,你见几个吃鸡蛋给噎死了。”
盛春天道:“王老,教我唱支当年八路军的歌吧。”
王老石说:“我那些歌都是老掉牙了。”
盛春天道:“这是八路军传统歌,唱起来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战斗的岁月,使人们不能忘记过去,毛主席说,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王老石道:“好,我唱一句,你就学着一句。”
盛春天:“好。”
王老石教唱道:“吃得本是小米干饭。”
盛春天学唱:“吃得本是小米干饭。”
王老石教唱道:“白菜帮子就辣椒,我们吃得实在好,呀呼嗨……”
盛春天学唱:“白菜帮子就辣椒,我们吃得实在好,呀呼嗨……”
刘院长这才低声道:“盛科长,给你的通知。”
盛春天问:“这个时候谁给我通知?”
刘院长:“县法院民庭。”
盛春天接下传票及答辨空白信看了看道:“这是传票。”
王老石大惊:“春天,你怎么贪了官司。”
盛春天:“是离婚诉状。”
刘院长:“程大姐向你……”
王老石问:“是谁离谁?”
刘院长漠然地说:“程大姐是原告,老盛是被告。”
王老石气忿地:“这孩子糊涂,能够和好人结为夫妻,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她找到了盛春天,就算找到了真金,找到夜明珠。”
盛春天抽出三支香烟,为王老石一支点上火,又给刘院长一支自己便大口大口地吸起烟来,吸完了烟,扔下烟茬这才煞有介事地:“人各有志不可强勉,强摘的瓜并不甜,也许是方枘圆凿,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管怎么说,我对她是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也苦了她二十多年,我很内疚,理所应当反省自己,欠她的太多,太多了,她向我提出离婚,用心苦衷,我是理解的。”
刘院长气愤地说:“她就不理解你,为什么还要离婚?”
盛春天道:“她就不理解多少烈属、伤残军人、复转退役的老兵他们的苦衷,多么需要政府去帮助他们,安抚军心民心,巩固国防,这是做民政工作不可轻视的大事。”
盛春天又抽出烟来,三人都在默默地吸着缕缕的青烟缭绕,升腾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小小的电灯泡被淹没在烟雾之中,整个屋子里显得昏昏暗暗。
家门和顺,虽饔飧不济,亦有余欢。
夫妻恩爱,即囊橐无余,自得至乐。
又是十数天之后法庭十分穆然严肃,于庭有三名法官,一名主审,一名陪审,一名书记,程瑛苦丧着脸坐在原告席上,旁听席上坐着王老石、黄义、赵奶奶还有刘珍婆媳二人,刘珍怀中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刘院长及数十名优抚对象陆续地走进法庭。
主审法庭诧异地:“你们?”
黄义道:“今天是公开审理,我们有权旁听。”
这时盛春天才走进法院,程瑛瞟眼向盛春天看去,精神不弱以前,但他消瘦了,不禁暗然落下泪来。盛春天向法庭上的看去,尤其是看到了王老石等一众优抚人员不禁万分感慨地:“王大爷,赵奶奶、黄义你们怎么都来了。”
黄义笑了笑:“学些法庭上的知识,以后若是离婚就有经验了。”
盛春天苦涩地笑道:“离婚可不是一件好事哇。”
这时主审法官宣布:“现在开庭。”
法庭上一时寂静起来,主审法官:“原告?”
程瑛:“到。”
主审法官:“被告。”
盛春天:“到。”
主审法官:“原告有没有代理律师或其它代理人。”
程瑛:“没有。”
主审法官:“被告,有没有代理律师或者其它代理人?”
盛春天:“没有。”
王老石、赵奶奶、黄义站了起来齐声道:“有,我们是被告的代理人。”
主审法官道:“当庭办理受权委托书。”
王老石道:“我不识字,写不下来,就用嘴来说,我王老石中共党员,八十五岁,一九三四年一月参加八路军,农民,户籍本县古城镇茅草山村。”
赵奶奶道:“我赵氏,中共党员,七十九岁,烈士的遗属,农民,现在本县下河乡。”
黄义道:“我黄义,中共党员,五十岁,一九六八年参军,一九七八年对越反击战中负伤,一等伤残军人,现住五金仓库宿舍。”
盛春天无奈地将授权书写好呈于法官。
主审法官道:“原告宣读起诉书。”
程瑛道:“起诉书被告已有一份。”
主审法官:“被告,十五天前,你可收到起诉书的副件一份。”
盛春天回答道:“收到。”
主审法官道:“原告程瑛向我庭提出与被告盛春天离婚,原告、被告同意不同意法庭调解?”
程瑛缄默而不语。
主审法官道:“被告同意不同意调解?”
盛春天还未开口,王老石抢过话头,他道:“程瑛,你向盛春天提出离婚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反对,在这里,我这个老头子要说几句良心话。春天是好人,是好官,你们夫妻的矛盾,你们生活上的贫苦,家庭即将走到崩溃的边缘都是我们这些人给造成的。”
王老石说到这里眼睛湿润了,他提高了嗓门,又继续说下去:“我王老石,自幼父母双亡,是个苦人,一九三四年一月参加革命,打过小日本,打过国民党反动派,也度过鸭绿江打过美国姥,解放了我回到家乡,我一生未娶,孤身一人,记得一个风雨交加的夜......”
王老石说到这里,眼里流出热泪来,他提高嗓门继续道:“同志们,那还是十几年前,我患了急症,肚子疼的向刀绞一般,邻居报于大队,大队干部向民政局打了电话,因为道路被洪水冲断了多处,任何机动车辆无法通行。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刻,盛春天同志骑着自行车六十里路哇,淌过几道流水湍急的大河,赶到我的家,立即组织干部群众用单架把我抬到县人民医院,医生诊断我是急性肠梗塞,迟到半个小时我就没有命了。”
王老石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法庭上雅雀无声。王老石擦了擦眼泪继续讲下去:“盛春天把我抬到医院,整整一夜哇,才救了我的命,在这里我要向我的救命恩人,好人盛春天鞠上一躬。”
王老石离座走到盛春天的面前,郑重地:“谢谢您好人、好官,党的好民政干部。”
法庭响起一阵鼓掌声,王老石擦着眼泪走向旁听席上。
这时黄义拄着双拐杖站立起来说:“盛科长,程大姐,你夫妻二人救过我的命,也为我建立了一个完美的家,你拿出女儿的学费为给我们一个叫老愚的伤残军人做手术,盛科长向党中央写信,为此罢了官,都是因为我们,因为四百二十八名二等乙级以上的伤残军人给您造了罪,我黄义代表着我们县428名伤残军人向您,敬礼。”
黄义走向盛春天和程瑛的面前深深一躬。法庭上又是一阵鼓掌,盛春天扶着黄义坐下。
这时赵奶奶也站了起来,含着眼由衷地:“好人好官,盛春天,我赵氏永远忘不了你几十年来对我这个烈士遗属的关怀,你比我儿子还要亲,我的男人战死在朝鲜的战场,他要是还活着也会来向你下跪的,你的关怀使我们忘记不了,盛科长为我盖房子,将家中仅有的存蓄拿来给我建好了新房,今天你们要离婚,我这个老婆子心中有愧啊。”
正在这时一声哭叫:“妈,我的妈妈,您收下这个女儿吗?”
非噫相干,可以理谴,终身无喜悒之色。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四十五章
义女法庭认母 盛春天遭暗算
说的是:
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世不为人之善恶也不分。
刘珍抱着孩子走到程瑛的面前泪道:“我叫刘珍,家住古城镇街南村,我丈夫颜玉在西藏当兵,一个月前我难产,生死的关头,是这位不相识的爸爸救了女儿的命,我的血管里有爸爸400毫升的热血哇,这是你的外孙儿,起名颜记春,孩子姓颜,他外公名叫盛春天,所以要永远记住是好心的人救了俺母子的命,妈妈,我的好妈妈有了这位好爸爸,您再穷再苦也值得,万两黄金也买不来爸爸这个名誉,求求您,我的好妈妈再让过爸爸这一回,我的好妈妈,将来俺母子一定孝顺您,妈妈……”
刘珍说着哭着,抱着颜记春跪在程瑛的面前,又一声大哭:“妈,认下这个女儿吧。”
在一片鼓掌声中程瑛感动,她也流下悲痛的眼泪,她急走几步将跪在地下的刘珍扶起,紧紧地抱在怀里哭道:“好孩子,好女儿,妈认下你了。”
这时刘珍兜里的手机响了,刘珍接起电话泪道:“妈,这是在西藏当兵的您的女婿颜玉给您通话。”
程瑛接下手机:“哦,我是,我是妈……”
颜玉的电话:“妈,您是妈。我正站在西藏的大山上向您老人家问好,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爸爸您伟大,您的精神万岁!我向敬爱的爸爸、妈妈敬礼。”
程瑛热泪横流:“好,好,妈妈和你爸爸盛春天接受你的问候,也祝愿女婿进步。”
这时旁听席上的人都纷纷离座,列成长长的队伍走到盛春天、程瑛的面前,齐声道:“盛科长,我们都受过你的恩惠。”
盛春天:“这是党和政府的关怀。”
众人道:“谢谢您,我们的大恩人,好人好官,盛春天,向您敬礼。”
众老兵、家属、伤残军人向盛春天深深一个鞠躬礼。
众人:“也向程瑛同志表示感谢。”
众老兵、家属、伤残军人又向程瑛深深一个鞠躬礼,盛春天夫妻走上前握手致谢。
主审法官深有感慨地:“我审理了数以万计的案件,这还是第一回。”
三名法官走下台来和众人言欢握手,法庭上又是一片鼓掌。
程瑛:“谢谢,谢谢。”
盛春天:“谢谢法官,谢谢理解我的人。”
程瑛羞愧地伸过手来:“老盛,我们握手言和,我程瑛一辈子都支持你的工作。”
盛春天:“我也谢谢你。”
《易;系辞》:
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大街上改革开放的市场,真乃百花齐放,尤其是傍晚,不同的夜市摊点都摆上了街面,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太平盛世的景象,盛春天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条鱼,车后的货架上菜篮里装着宰杀的鸡鸭和蔬菜,
许多人和他打着招呼。“老盛,买这么多的菜,家里来了什么稀客?”
盛春天:“新闺女上门,三八二十四盆。”
“老盛,又收个养女。”
“女婿也来了。”盛春天边说边骑着车匆匆而去。
“老盛就是个好人,光是孤儿就收养了几个。”
老盛的门前常常有人丢下遗弃的孤儿。”
“这些孩子有的都被收养了几年,最后都给找了好人家。”
“他这个人就是菩萨心肠,只要见别人有了难处,他就能把裤子脱给别人。”
“如今这样官没处找……”
“听说他被民政局的戚局长给罢了官。”
“那个姓戚的,不是个好鸟,是出名的色鬼。”
“好人就是不得好报,他去光荣院服侍孤寡老人去了,他一辈子也放不下优抚照顾军烈荣残的这副担子……”
众百姓望着远去的盛春天都在交口地赞叹夸奖着。
积德若为楼,九仞不休再添砖。
容人须学海,十分满尚纳百川。
此时此刻在一家酒馆里,戚光耀正与四名青年在饮酒,他们推杯换盏,直喝得天昏地暗。
戚光耀端起酒杯道:“阿三。”
阿三道:“戚哥,叫三有何处使用?”
戚光耀问:“阿三,我在平日对你怎么样?”
韩阿三醉薰薰地:“天高地厚,您吃一条蚂蚱,还得留条大腿与我,阿三我忘不了戚哥,只要您老大一声吩咐,就是玩上命,阿三我也不含糊。”
戚光耀:“你说的是真话。”
韩阿三道:“说假话,不是我娘养的。”
正在这时下河乡赵庄村张村长和两名村民走进酒馆。
张村长道:“老板,上两个菜,一斤洋酒。”
韩阿三鼓着喝得红红的一双眼,怒冲冲地吼道:“给我滚出去,妈的!”
张村长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你喝你的酒,我吃我的饭,两张桌子,又不碍你一星半点,怎么张口骂人。”
韩阿三跳了起来抡起拳头逼向张村长,高声骂道:“娘的,敢跟三爷犟嘴,看我不揍扁你,算我阿三不是个汉子。”
这时酒馆的老板、伙计前来解劝:“好兄弟,好兄弟,千万不能打架,不能打架……”
“回来”戚光耀叫住了韩阿三。
那韩阿三仍是暴燥如雷道:“要不是戚哥要我拳下开恩,娘的,我定要你满脸开花爬着离开这个县城。”
那两名村民不敢发作扯起张村长:“我们惹不起,我们惹不起。”
张村长带着两名村民又恨又怨地走出酒馆,阿三和那几名无赖捧腹大笑。
韩阿三又喝了一杯酒,抹了一下嘴大骂道:“几个乡巴佬敢和三爷争上下,哼,要不严打,做了他,扔到河里喂王八。”
戚光耀板起脸来骂道:“别说大话,就看你这件事做的利索不利索。”
韩阿三:“戚哥,你要他躺着的,我阿三决不要他站着。”
戚光耀:“他和那些老不死的几个伤残军人在整我的材料,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就够了,他已上街买菜,尾随其后,在无人之处苦打他一顿,这有五千元现金拿去,事成后戚哥还有特赏。”
戚光耀取出一些现金扔在韩阿三的前面,低声吼道:“他过来了,做去吧。”
韩阿三拿起桌上的现金向那三个同伙递个眼色:“行动。”
盛春天骑着自行车来到街头,听到身后有人低声吼道:“站住。”
盛春天回过头看来看到四个年青人向他扑来,说时迟那时快,阿三等四名歹徒对他大打出手,有的拳打,有的脚踢,盛春天倒在地上,阿三穷凶极恶地捡起地上的断砖向盛春天砸去。“
有人打架”过路的人呼叫起来:
“有人打架……”张村长和两名村民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听得有人呼叫,韩阿三四名歹徒也正从身边跑过,再看那边地上躺着一个人,也一齐跑来,只见盛春天已被打的面目全非,头上流着血,脸上也流出血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快打110报警,快打110报警。”
正有好心的人取出手机拨打了110。“110报警台,有四名歹徒将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打伤,伤势严重,在人民路口,凶手已经逃离现场。”
片刻,开来一辆警车,警鸣阵阵,来到现场,警车停下,跳下多名公安员,围观的人很多,群众自觉分开,公安人员勘测了现场,并且进行拍摄图片,将那块带着血迹的断砖装进一个档案袋里,随后一名公安又拨通120急救站。片刻120急救车开来,来到现场,下来几名医务人员将昏迷着的盛春天用担架抬上急救车。警车开去。急救车开去。现场人渐渐散开走去,天也黑了,街灯亮了。
急救室灯光明亮,多名医务人员正在抢救盛春天,两名公安人员走进急救室。
公安员甲:“伤者伤势怎么样?”
医生:“X光片已经取来,伤者头枕骨骨折,左臂骨折,属重伤害。”
公安员乙:“受害人什么时候能够清醒。”
医生:“三五个小时之内,伤者很难清醒。”
公安员甲:“受害人的身上可有证件。”
一名护士从盛春天的身上找到他的身份证,惊叫道:“是民政局优抚科长盛春天。”
医生们也辨认出来:“正是他,全县闻名的好人。”
一名老医生愤恨地:“是哪个该杀的竟对盛科长下这么大的毒手,抓住他枪毙了他,也不解人民的恨。”
又一名医生忿然道:“盛科长做了大半辈子的好事,怎会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好人难做,好官难当。”
公安员甲:“我们立即向局领导报案,争取及时缉拿罪犯。”
公安员乙:“立即通知家属,请你们全力救治。”
局长办公室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局长:“这是一件报复性伤害,从现场和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分析,是雇佣凶手打伤了盛春天同志,首先从内部查起,重点是民政局。”
众公安干警:“赞同局长的分析。”
局长:“我和治安科长立即前往民政局,现在行动。”
古人云:平民肯种德施惠,便是无位的公相。士夫徒贪权弄宠,竟成有爵的乞人。
就是说:
一个平民老百姓如果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广积恩德广施恩惠,他虽然没有公卿相国的名位,却同样受到世人景仰;那些有高官厚禄的士大夫们如果只是一味地争夺权势贪恋名声,虽然有着公卿爵位,却像一个讨饭的乞丐一样。
这且不说再说 盛春天遭到暗算被打住进了医院,他一边吊着水。
“春年……”这时王老石、我也拄着双拐,赵奶奶等几十名优抚对象拥进病房,我们都是含着眼泪来的,我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束鲜花放在盛春天的面前,赵奶奶握着他的手大放悲声地哭了。
赵奶奶一边哭着一边向一旁的戚满堂怒道:“春天,你是好人,坏人恨你,我们爱你、敬你。”
我道:“盛科长,你打开窗户,全县的优抚户都要来看望您,只是病房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医生也不同意全部来病房,他们都在楼下啦。我们做代表表达大家的一片心情。”
盛春天急忙开了窗户向下看去,楼下黑麻麻的拥满院的优抚对象,他们齐声呼唤:“盛科长,保重——”
盛春天将头探出窗外,充满着激情高声呐喊:“谢谢您们,谢谢您们。”
程瑛、刘珍为老人送过茶水,王老石接过又仔细地看着盛春天伤,心疼地流下眼泪。
盛春天劝道:“大爷,别难过,过几天我就能出院了。”
赵奶奶:“多住几天吧,伤在你身上疼在大家的心里。”
正在这时杨兰也进了病房。
程瑛:“杨妈妈,你老也来了。”
杨兰息息相关地说:“我来看看春天他。”
盛春天道:“杨妈妈,您老都这么大年岁,要我感激哇。”
王老石道:“春天,你也不是年轻的人了,自我关心,还要防止有小人暗算。”
盛春天道:“王大爷,赵奶奶,李叔,赵叔,要程瑛送您们去吃饭去。”
王老石道:“都吃过了,你安心养伤,不出问题俺就放心了。”
盛春天道:“那就多谢众位老人的关爱。”
王老石等在程瑛的护送下走出病房,杨兰向王老石盯睛地看着,眼前出现数十年前的王老石年青时候的情形。王老石身穿八路军的装,扛着步枪和杨兰挥手告别……
杨兰回想到这里,现在的王老石和青年时代是王老石形影僮僮,她神态惆怅道:“春天,那个老头子,姓什么?”
盛春天道:“姓王。”
杨兰:“姓王,他姓王吗?”
盛春天:“是啊,他姓王。”
杨兰又问:“他不姓石?”
盛春天笑道:“可能老人几辈子也没姓过石,杨妈妈,您怎么了?”
杨兰苦涩地笑了笑:“我可能是认错人了。”
两辆警车开到民政局。门卫开了门,警车开进民政局的院内。公安局长、治安科长还有多名公安干警坐在民政局的会议室内焦急地等待着,陆续来了部分民政局的几位干部。
公安局长问:“你们找到戚局长他没有?”
公安员:“在民政局的同志陪同下,他两处房子都没有见到戚局长的影子,他的手机也都关机了。”
公安员:“他妻子说戚满堂十多天就没回过家,也不知他的去向。”
公安局再问:“他有几处房子?”
一位民政局干部道:“可能是三处,第三处在什么地方我不清楚。”
公安局长道:“好个戚局长,处处有行宫,继续联系他常去些什么地方,理发厅、歌舞厅、宾馆、旅社等等,还有,不是说民政局有个穆代理吗?”
一名民政干部道:“那是乱弹琴, 胡屌弄,只代理三天半,就被应书记还有杨副县长给撤了。”
公安员道:“明白。”
两名公安员又匆匆走出会议室。几名公安员一直寻找一夜,也还没有找到戚满堂,直到第二天八点钟戚满堂,十分疲惫地来到民政局,当然公安局长暂时还没有权力去追问他,夜游到何山何庙,又去泡哪个庵的臭尼姑……”
三姑六婆,实淫盗之谋;
吃喝嫖赌,怎是好干部?
盛春天躺在病床上正在输着液,妻子程瑛还有义女刘珍坐在床头。
程瑛忿恨地:“老盛啊,我常常说你,你总是听不进心里去,人生在世,一万个朋友也不多一个仇人也不少,就是这一个仇人也许会要你的命。”
刘珍道:“爸,人民尤其是优抚对象,爱您,敬您,您到底得罪了哪个坏蛋?”
盛春天道:“孩子,人活在世上不容易啊,哪个人都有人敬他、爱他,就是再好的人也有人去恨的,这乃正常现象,有何大惊小怪呢。”
刘珍道:“爸,以后可得小心哇,人常说,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盛春天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也不能因为怕遭暗算,不去工作,不见天日,因噎废食。”
程瑛谓然叹气道:“闺女别说了,你爸是铜头铁脑袋,打不碎,砸不烂。”
盛春天笑了道:“程瑛,程瑛,别说气话,什么打不碎,砸不烂,我要真的生着铜头铁脑袋就好喽,几块烂砖就砸得我焦头烂额,差点送了老命。”
程瑛道:“你啊,你啊,盛春天,盛春天,阎王爷难道说是你亲姑舅,死神不敢找你索命,怎么说你也当作耳旁风,一旦要了命,这个家你就不要了,不要这个家可以,你忘了,还有许多军属、烈属、老退伍兵、伤残军人,你能舍下他们自己走了。”
盛春天大笑道:“你程瑛还真不愧是个医术精湛的医生,说中了我的心病,今天夜里,我想了半夜他们的事,多少件都牵在我的心里,东流乡有个老八路得了脑血栓,家里为了他治病花得山穷水尽,他的孩子正在读大学,学费怎么办还有生活费,北坡乡一个军属家里失了火,几间房子都烧得露着天,下花乡一个伤残军人的原伤又复发了,要去省城治疗,他是三等甲级伤残不享受公费,这笔医疗费又怎么办,还得为他提高伤残等级……”
程瑛问:“你不是还没有官复原职吗?我的大官人,你就是死了,他们一样活得很好。”
盛春天道:“话不可这么说,我总是担心民政干部,尤其是执掌权利的人为什么不去想想已故的老局长,他是什么工作作风。”
程瑛问:“他是什么工作作风啊?”
盛春天道:“认真负责,全心全意地为着优抚对象而服务,那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办事。”
程瑛又问:“如今的局长怎么样?”
盛春天道:“我记得还是他刚任局长不几日,他和我在他办公室里谈话,门外来了十几位老退休军人,他们都是53年入伍的集体来局上访,县民政是基层,他们总是被推往各个乡镇,由各乡镇民政助理全权处理,小小的乡镇民政助理权限有多少,这纯粹是推诿,是他制造条件让他们再往省中央去上访,戚满堂却把门关上。”
程瑛:“真不称职。”
盛春天:“他在办公室里用手机向外发布命令,指令几名工作人员就说他去省开会,本星期不能回来,把他们骗开,当时我大怒,便立即质问他,你是不是共产党干部,共产党打江山创天下靠的人民群众,你怎么怕起群众来了,我立即开了门,将这些老兵请进办公室,反正我和戚满堂就仇上又结仇了,雪上加霜。”
程瑛:“你和戚满堂还有过旧怨?”
盛春天:“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也就不说了。”
刘珍:“爸,说得对,做的也对,是共产党的干部,就不怕群众,怕群众就不是共产党干部。”
做人做事讲良心,众人道好便成金。
人行好事人人夸,一行一步一花新。
这天上午,戚满堂和几名民政局干部提着几盒营养品来到病房门口,这就像唱戏的跑龙套,是走过场。
戚满堂问:“盛科长住几号病房?”
工作人员:“骨科505号病房。”
程瑛已听到门外有戚满堂的说话声,低声道:“戚满堂来了。”
“啊,老盛。”戚满堂等人进了病房。
程瑛不冷不热地说:“戚局长和同志们看你来了。”
盛春天探了探身子道:“谢谢局长,谢谢同志们。”
戚满堂:“老盛,县委、县政府已撤消了改革公费医疗的错误决定,你伤好以后仍然回局工作。”
盛春天道:“公费医疗办公室主任牛军判了重刑,党又拨去了一片乌云,这些人正是贪得者,分金恨不得玉,封公怨不授侯,死有余辜哇。”
程瑛问:“是复职工作,还是?”
盛春天道:“官当不当,无关重要,就是担心我们的优抚对象所面临的困难不能及时解决。”
戚满堂道:“老盛,我是执行者,无可奈何哇,上级怎敢得罪。因此就以讹传讹了,请春天同志原谅。”
盛春天坚锵地说:“戚局长,我盛春天与你都是从茅草山走出来的,况且是一起长大的老同学,你是知道的我生来就是这个德性,在原则上不可让步。”
戚满堂有些不耐烦了,他道:“老盛,你是在小题大做,你也说了我们都是茅草山的人,虽然不是同班也是同校的同学,能不能听我这一回。”
盛春天居理相争道:“这是工作和原则的问题,与是不是同学同乡那是风马牛不相关的事,作为领导人一个错误的决策,它会带来多大的损失,给社会造成不良的影响,直接地挫伤了党和人民的关系,有时候还会大大的降低了党和政府在人民心目中威信地位和价值,在党和人民中间掘下一条分裂的鸿沟,使人民会怀疑我们党的政策是皮软的,变化无常的,会让人民指责我们的政策是刁钻古怪,甚至于为人民成为死敌。”
戚满堂道:“老盛,请你相信我们民政局是团结的,对于坏人对你的暗害是社会上的歹徒决不是民政局的人干的。”
盛春天道:“我希望我们的民政局要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朝一处使,把我们县的民政工作做好,做的踏踏实实,社会需要我们,党和政府需要我们,人民更需要我们。”
戚满堂道:“当然,当然了。”
盛春天道:“要记住我们是党和政府的窗口,我们只有用努力工作来表现党和政府对人民的关爱,决不能利用手中的权利去谋求自己的利益,做损党损国损民的坏事。”
戚满堂有些听不下去,他道:“老盛,你言重了。”
盛春天严肃地说:“我们是一条绳子,将党和人民紧紧地牵连在一起,我的局长同志,且不可有南面北城就忘了人民群众。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你没有当过兵,对当兵的人,对当兵人的家属要一样的有感情,没有几代兵的流血牺牲,哪来的新中国,哪有共产党的天下,火烧庆功楼,不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做法,党的这面旗帜永远是红色的。”
盛春天说到这里流下两行热泪,戚满堂虽然还是无动于衷,其它的同志都感动了“老盛……”
几名同志分别握春天的手真诚地:“你安心的养伤,相信公安机关会抓住那几个歹徒,决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盛春天道:“谢谢局长,谢谢同志们,请你们把带来的营养品分成两份,一份送到二楼外科,那里有位老军人在做手术,一份在四楼内科,有位烈属老大爷也在住院,我们有香就要烧在佛爷的面前,有粉就搽在脸上。”
戚满堂问:“老盛你的意思?”
盛春天道:“局长,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的老局长在一天清晨,他要我为他圆一个梦。他梦见在一个荒山上带着多名伤残军人,那里没有任何食物,饿得这些老军人都快要死了,老局长无奈之下拿刀子割下身上的肉给他们吃,说来也奇怪,割下一块马上就长起来,一点也不疼。我想这不是梦,是老局长对同志一片真心情。”
一位干部道:“是啊,这正是老局长一片真心,盛科长也许这是你的梦。”
盛春天道:“说来也奇怪,不久我也做了与老局长意思基本雷同的梦。说句心里话,只要能让我们的优抚人员能幸福地生活着,割我的肉我也心甘情愿哇。好的经验,好的传统,为什么就不能发扬光大呢,这个做法要形成一个制度,我们要献给他们的是真心,是热心,是良心而不是虚情假意,你不近人,人不近你,这是必然的道理。得人心得天下,失民心一定会失去天下,即使不是今天,一定是明天。”
宁可人负我,切莫我负人。
再三须重事,第一莫欺心。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原创剧本网(juben108.com)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UserData} {$CompanyD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