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韩月劝说陆小云 群贼蜂拥茅草山
诗曰:
心头花,眼前雾,敛财手,收不住。
做盗賊,偷不够,挖古墓,得瑾玉。
陷囹圄,才解悟,悔时晚,恨无度。
黑与恶,民恨透,不回头,死亡路。
这且不说,再说一个小酒馆坐着几个人正在饮酒。戚国放身着便衣,钱二,于得海,于得河都在座,他们推杯换盏,饮在兴处。
戚国放道:“派出所成立了护山队,铁柱任队长,全镇二十四名治保主任,茅草山也出来了两个露头青,一个是治保主任李正义,那一个更是一个难缠的主叫丁超,他是丁汉卿的儿子,都是退伍军人,仼护山副队长,加上派出所里共三十多人的一支庞大队伍,茅草山算是滴水难进。”
钱二道:“表哥,我们就给个打游击。”
戚国放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千万不能大意失荆州。"
于得海道:“我的戚哥呀,你什么时候胆子也学小了,怕死别做猪。我去广州又联系上一个姓刘的大老板,他不是文物贩子,是个文物收藏爱好者,出手比姓何的,姓朱的那两个买主大方,二个瓶子多出了十万元。”
于得水道:“管他是贩子,还不是贩子,肯出价就行。”
于得海道:“姓刘的据说手里有几十亿的资产 是财神爷。”
于得河道:“茅草山进不去,我们还不是望梅止渴。”
戚国放道:“打一枪换个地方,下邳,巨山,双骨堆, 不都是宝地吗?”
于得海道:“茅草山的墓太多了,土层又浅,举手可得。”
钱二道:“是啊,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听说兰花和铁军也在收购文物,茅草山,他们是本土人,庄上的挖出了东西,没有销路,都卖给他们。”
戚国放建议道:“你们就不能搞统一战线吗?”
于得海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先分下水子。四十万我们一路花销是一万,给戚哥十万,剩下二十九万,计是六人,老二,老三,老四,我,得河哥,老五得水,先每人四万五千元,还剩下2万元,留作以后的经费。”
钱二道:“我们都是自家兄弟,就这么分吧。”
于得海先取出十万元现金,戚国放高兴地收下,然后他们又分开了其余的钱款。
正是:
兴灭继绝,修废举逸;
朽木粪墙,苟延几时?
再说铁柱走回家门,见韩月正在收拾家务,韩月抬头看到了铁柱,风趣地:“哟,是稀客,大官人有半个月没回家了,当年的大禹治水三过其门而不入。”
铁柱笑道:“干警察首先是不能恋家,也不能恋老婆的热被窝。”
韩月笑了笑道:“你回来了,省得我跑一趟,我正要去找你,快坐下吧。”
铁柱坐下身来问:“有事?”
韩月:“军子,陆小云已离了婚。”
铁柱愤然道:“还不是和婶从中挑拨的 ,这个和婶,就是俺们戴家的不团结不安定的罪魁祸首。听说还给和叔闹了好几天,至今还驱赶和叔于门外。”
韩月痛心地说:“摊上这么个女人,就是一盆祸水,和叔怕她一二十年,何时能到头呢?这回戴家人被她搅成一锅粥,我想,兰花不至于去勾引铁军吧。”
铁柱道:“那天梁子走 了,我怕她想不通要铁军去盯着,别让她寻了短见。我也不相信兰花能败坏到如此的地步。”
韩月说:“还有一件事,和婶又在庄里宣讲,陆小云要去广州找梁子。”
铁柱问:“要梁子回来找军子算账,要爆发一场萧墙兄弟大战?”
韩月说:“不,陆小云非要找梁子结婚。”
铁柱哈哈笑道:“都是和婶在瞎说,望风扑影。”
韩月道:“我开始也不信,去一趟陆小云那里,我头魂也要吓掉了。”
铁柱道:“说来是真的?”
韩月道:“是真的。”
铁柱迫不及待地:“说来我听听。”
天黑了,庄里的人家亮起了灯光,韩月敲响了陆小云的大门:“小云,小云,小云妹妹,开门”
从院内传来陆小云的问话:“谁呀?”
韩月回答道:“是我,你韩月嫂子。”
陆小云开了门热情地:“是韩月嫂子。”
韩月道:“是我,还未休息?”
陆小云愧疚地:“死了男人的寡妇,什么是白天还是黑夜,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韩月斥道:“这是怎么说的?小云,嫂子我一天到晚穷忙。”
陆小云道:“还不是那个不能生蛋的鸡给害得吗?”
韩月道:“我想去你家坐会,聊一会,行吗?”
陆小云笑嘻嘻地说:“行,我请还怕来不及呢。”
于是二人向院内走去。他们进了屋,陆小云坐在床边上,韩月便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韩月问:“孩子呢?”
陆小云气愤地:“杀吃了,他爹是铁心,他是铜心。我刚从镇上拿来离婚书,他就去他姥家了。才几岁,五、六岁的孩子,一点点,刚算我给他掐了奶,就指着我的鼻子说我……”
韩月道:“自己的儿子能说你什么?”
陆小云气扑扑地:“你再听坏人的话,我就不喊你是妈了。”
韩月点点头道:“是啊,五、六岁就能分出好坏来,可是你?”
陆小云道:“我?也是那个娼妇逼的,这不高兴的一页就翻过去吧,现实才是关键,铁军是独生子,政府让我再生一个,我,我刚把环子取了,这回可伤透了我的心,原想去计生办再带上,可又转念一想,我还能给梁子生啊。”
韩月眼睛睁的大大连声问:“给谁生?你给谁生……?”
陆小云坦荡地:“给梁子生,兰花不能生,我能生哇。”
韩月直气得拍着膝盖吼道:“你胡说什么?”
陆小云理直气壮地说:“我胡说,只许兰花来夺我的男人,就不许我去争她的男人,当先她本该嫁给柱子哥。”
韩月压下火,忍下性子,心平气和地:“小云,千万别去赌这口气哇,兰花去嫁梁子事出有因。这件事,我一直埋在心里,对谁都没说,今天我就告诉你。”
陆小云道:“能对我信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韩月道:“八年前,我和你柱子哥都去买电动车,在商场,我的钱被三只手偷了,铁柱抓住贼人,追回了我的钱。也许是天意吧。我亲眼看着铁柱把买车的发票塞进了车把里。”
陆小云:“那是怕它丢了。”
韩月说:“回家的路上,我又被偷我钱的贼伙同两名同伙在半路的山上将我强持进山,还要强暴我。生死攸关,铁柱又将三个贼给打跑了,可我虽然保住了贞洁,可衣服都被扒下来了,我跪在地上向铁柱请求。”
陆小云问:“请求他不向外人说。”
韩月道:“不仅是如此,我是一个黄花闺女,身子让他看见了,我咬掉的那贼的两个手指,还未失身,求他娶我。”
陆小云又问:“他答应了?”
韩月道:“没有,他说他有未婚妻,名叫兰花,我才又求他为我保密,他也答应了。结果我们的电动车都丢了,正在这时,无巧不成书,兰花正路过这里,她看到我们二人从山林走出,我的身上,尤其说背上都是泥土,铁柱如何向她解释都无济于事,还是打了铁柱两个耳光。”
陆小云道:“我也明白,兰花要嫁梁子是报复柱子哥的。”
韩月道:“我和柱子分了手,各人回各人家,也就不在话下了,几天后,有人给我提媒,也骑去一辆电动车,我有意也许是无意,从车把内发现了一张发票,写着铁柱的名字,我便骂走了那个贼东西,将电动车返还与铁柱,一到了庄西头,向人一打听,听说他的未婚妻要和他吹了,嫁给他的堂弟铁梁。”
陆小云道:“可能是和婶对你说的。”
韩月道:“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她。我回到家里才下定决心,铁柱因我而引起的不幸,也是天意,我才……”
陆小云叫嚷:“传奇哇,真是千里有缘能相会,对面无缘不相识。后来你和她明争暗斗,都是赌的这口气。好,这口气该我赌了。”
韩月道:“妹妹,我的好妹妹,常言说,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都是误会而酿成的结果。”
陆小云执意地:“她兰花能赌这口气,我陆小云又为什么不能去赌这口气呢?”
韩月道:“那时兰花,还有铁梁和我和柱子都是未婚的人,都还没有个家,今天你们的情况又不同了。”
陆小云问:“怎么不同,只许她兰花放火,就不许我陆小云点灯。吃她八大碗,还她一桌席。”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
陆小云拿起了电话筒:“嗯,梁子哥,是梁子,好,你不要劝我,我的主意已定,你太无用了,只许他铁军欺负你,就不许我陆小云去报复她,你,其他话都不要说了,请你写份离婚协议书,这个婚我替你去离。好,就这么定了。”
电话里的铁梁还要说什么,陆小云已把电话挂了,她得意地微笑着,韩月心灰意冷地,怏怏不乐也没有和陆小云打声招呼,立身而去。
韩月将这段原原本本的说于铁柱,铁柱的心里疑惑了,他惘然若失地一声长叹道:“苍天哪,是谁人的不幸呢。当然受害人是他们四个人。我作为兄长为大,又如何帮助他们,是促成这个唐突可笑的婚姻,还是劝醒他们找出其中的病因,消除误解,破镜重圆,再从新开始,两者都不容易哇。”
韩月道:“铁柱,知夫莫过妻,我要你去走各扫门前雪,不顾他人瓦上霜,你是做不到。让我说解铃还得系铃人,和婶是病根,是块肿瘤。”
铁柱道:“那也不能挥起手术刀把它给割下来。”
韩月道:“能让她回过头来再去将陆小云于铁军说和,要他两个重归于好,其他的事也许好办了。可恨的和婶,软刀子杀人,她的流言蜚语太可畏了,杀起人来比钢刀还要可怕。”
铁柱愤然道:“怎么去说她劝她,她在庄子里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恶人。”
韩月说:“目前陆小云最相信的人就是和婶,也只有通过和婶能改变态度。”
铁柱想了想道:”你想什么办法能取来梁子的电话号码,我要和他对话。”
韩月道:“铁梁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钱财,买不起手机,只能使用公共电话,你无法与他联系,还有,他也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址,联系起来就更困难了。”
铁柱道:“你最好接近陆小云,向她多做善性的劝解,众擎易举,务必早日劝醒她。别再去干扰梁子,梁子的心里还在流血哇。”
韩月道:“用心计较般般错,退步思量事事宽。”
这是三间破旧的民房,房主人因为躲避计划生育离家出走数年了,宅子里到处都是蒿草蓬蓐,里外的房门都被关锁着,它离茅草山不远,却孤单单的坐落在村头。三间堂屋,东二间是主屋,西一间是偏房,主屋的门锁着,西侧的这间房子两扇柴门却半开半掩着。屋里有几块木板,搭成的床铺,却坐着五个人。他们正在吸着烟,屋子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一团团烟雾在弥漫着,这时于得河走进屋子里。
于得海道:“河子哥,回来了,你见到万和没有?”
于得河道:“见到了,他被老婆撵出了家门,住在菜园地的草棚里。不过,他还很自在手里有些钱。”
于得水道:“他老婆子就是母老虎,万和偷偷地留下五千元钱还是埋在菜园地里。那臭婆娘心太毒也太渴了。”
钱二道:“说正事吧,万和同意带我们上山去找那个墓吗?”
于得海道:“我找到他,邀他再去挖墓,他却怕,尤其怕铁柱,我磨破了嘴,他才答应,只是那个墓,还是在十年前他发现的,当时他和几个村上存打石头,只是发现一个洞,洞很深,没有人敢下去,怕是个蛇窟。”
于得海道:“一定是个大墓,墓里肯定有宝,好,请戚国放帮忙,我们要和铁柱打一场游击战。”
戚国放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里,吸着烟喝着茶水,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嗯,是我,你……”
戚国放急忙关上电话,装上手机走出他的办公室。目射流光匆匆地走过所长办公室,门开了,孟所长走了出来。
孟所长道:“戚指导员。”
戚国放收住脚步,回答道:“所长,有事吗?”
孟所长说:“有位联防队员明天结婚,他请了三天假,铁柱同志也要去主持他的婚礼,还有一事,丁超的岳母病进了医院,丁超去医院护理老人,三两天内回不来,今天我还要去县局参加一个会议,可能是三天,所里的工作你来主持,最好,你不要外出。”
戚国放暗自高兴地问:“刘副所长呢?”
孟所长:“和我一同参加会议。”
戚国放大喜道:“孟所长你放心吧,自从你和副所长走马上阵,又纳新了一部分同志,社会治安空前好转,没有什么事吧。”
孟所长道:“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高枕无忧,太平无事,当然好喽。老百姓都盼望着能有这么一天,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十人走路,九人作歌。太平盛世,这一天也许不太久远了。只是理想,可不是现实。”
刘华副所长走上楼道:“所长车发动了,我们走吧。”
孟所长道:“好,戚指导员,所里的事,我就拜托了。”
戚国放有几分的高兴,惬怀着喜悦:“好,再见。”
孟所长和副所长向楼下走去,戚国放急转回自己的办公室。
钱二躺在铺上,突然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嗯,是我。太好了,太好。三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定拿下……”
钱二收下手机向其他铺上的于家三兄弟和陈三,阎三,急促地:“快,时机来了。”
于得海问:“什么时机?”
钱二眉开眼笑地说:“表哥来了电话,正副所长都去县公安局开三天会,一名联防队员请了三天婚嫁,铁柱又参加他的婚礼主持,那个丁超又去了医院护理他岳母去了,机会太好了,天助我也。”
于得河道:“好哇,今夜动手挖开那个大墓。”
于得海道:“通知万和今夜上山。”
于得河也道:“好,要是真的这个大墓,挖出了好东西,卖个三百二百万的,我们就金盆洗手,不干了。”
于得水忧心忡忡地说:“常在水边转,没有不湿鞋的,见好就收吧。”
做坏事的人,总是说:再做一次,最后一次。
待事情败露,也就是;最后一次,后悔莫及。
浓浓的乌云从天边拥来,吞噬了满天的星月。夜幕沉沉,几名盗墓贼登上了茅草山,山风飒飒,丛林呼啸。
钱二低声道:“老和,你可记得清那墓的位置。”
万和道:“那里有十几棵松树比别的地方长得高大,墓口就在最粗才那棵松树旁。”
于得河:“万和兄别着急,慢慢地觅寻吧。”
万和最后他肯定地说:“墓口就在这儿。我还记得不远的地方有块大石头,石头上还刻着兽头鸟图。”
于得海道:“说真的,我们中国是个宝地哇,外国人虎视眈眈谁个不想来打中国,什么都值钱,老和认准了?”
万和肯定地说:“就在这附近。”
于得水道:“拿钢钎来,能打下去就是墓。”
陈三闫四二人一个掌钎一个用铁锤敲打,一锤又是一锤,一连打了十数处,最后又在不远的树下几锤,便把钢钎打入深处。
陈三大喜道:“就是墓,就是墓。才几锤,就打下去一米深。”
于得海大喜道:“好,就从这里动土。”
于是这伙盗墓贼动起手来。
自古人伦贤忤分,父子兄弟不同令。
或是泰然或是恶,各有长短分轻重。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五十二章
铁柱遭活埋古墓中 万和铁军施救铁柱
说的是:
世人为名利缠缚,动曰尘世苦海。
不知白云山青,川行石立,花迎鸟笑,谷答樵讴,
而他却一味地追求自己的欲望,把灾难强加于他人,
世人不苦,他却苦,他必定会自我跳进苦海中而消亡。
话说铁柱为一名联防队员主持着婚礼,这家人的喜宴较为隆重,灯光通明,几间屋宽敞的房间设下了喜宴,宾客满座,喜笑相迎,充满着喜庆祥和的气氛。铁柱一天的劳碌,已有些疲惫,同桌的都是派出所的人,有几名民警,其余的都是联防队员。铁柱正在吃酒,突然随身携带的手机响了,铁柱接通了电话:“嗯,孟所长,您有什么指示?好,好,好。”
铁柱接完电话,又看了看时间:“十点钟。”
一位联防队员已有几分的醉意,他道:“队长,小王的婚事,办的很圆满。我们就痛痛快快地喝吧,一醉方休。”
小王手中执杯喜笑颜开地从另一个酒桌上来到铁柱的所坐的桌前,既客气,又甚为礼貌地:“谢谢大队长,谢谢在座的同志,兄弟,我先喝为敬。”
小王举杯一饮而尽。
众位客人纷纷举杯,遽然欢笑皆道:“祝小王同志新婚幸福…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众人一齐饮下这杯酒,小王正欲为众人酌酒,被铁柱拦住,道:“小王,你的婚礼已经基本圆满结束。我准备马上离开,请原谅,剩下的事也不多了由邻居办吧。”
小王问:“有任务?”
铁柱点点头,小王不甚乐意地说:“大队长,你们忙了两天,酒杯刚端起来就来了任务。”
铁柱解释道:“小王,干什么就要讲什么,干什么干不好他就是不务正业,对不起,小吴,小陈,小李我们立即出发。”
三名队员齐声道:“是。”
他们离开了喜宴,走出小王的家。
天阴地暗,茅草山在浓浓夜色之中,铁柱带领着三名联防队员徒步上了山林。
铁柱低声道:“你们三人小心些,墓坑太多了,掉了下去,会把人摔死的。多好的茅草山就像经过了一场战争,创伤累累。”
三人回答:“听到了。”
他们继续向山上攀登着,突然一道手电筒的灯光闪亮一下,马上又消逝了,时隔不大,又连续亮了两下。
铁柱低声吩咐:“注意,有人盗墓。”
他们立即警觉起来,慢慢地向灯光的那个方位靠近,突然听得有一声惊呼:“快跑,派出所来了————”
铁柱立即捏亮了手电筒,他发现了六七个人影四散而逃遁。
“追”铁柱一声令下,便和三名队员奋力追去。
“站住——”
浓浓的夜色,密密的山林,四处都是沟沟壑壑,那数条人影隐遁杳无踪影。铁柱只好叫回这三名队员:“别追了,快回来,他们都跑了。”
小李道:“就是藏在我们脚下,地形这么复杂,墓坑又这么多,天又这么黑,哪儿找。”
铁柱道:“最少,我们是驱赶了他们,走到前边看看去。”
四人打着手电筒向那几株高大的松柏树走去,灯光下可见一大堆新掘出的墓石墓土。
铁柱道:“这里就是他们新挖的墓坑。”
一穴墓坑现在眼前,像一眼枯井,铁柱用手电筒向下照去,黑洞洞的,一条绳索系在墓坑旁的一棵松树的树干上。
铁柱吩咐道:“你三人在坑边守着,我下去看看。”
队员们道:“队长小心,队长小心哇……”
铁柱抓起墓坑旁系在树干上的绳子坠入墓坑里。三名队员在墓坑旁守护着,突然从树林中扑出三个人来,为首的那人用警棒,打向三名队员,强烈的电流将三名队员击倒,那两名歹徒举起手中的木棍分别猛击三名队员数下。
其中一人愤怒地:“把他们推下去,都给我埋在这里。”
于是几名歹徒一齐动手将队员扔下墓坑,随接着便将坑上的土石推下坑去。
万和急了,哀求道:“不能埋,不能埋哇。”
于得海怒声道:“老和,你想去陪着他们不成?”
万和不敢做声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陈三,闫四却迟迟不肯动手。于得海等人填下许多土石,得意地:“好哇,他铁柱算是活不了了,走。”
一众歹徒离开了墓坑,隐没在山林之中。
再说铁梁来到农民工市场(所谓的人才市场)以失以营求的目光向前来招工的人看看,这里有许多操着不同口音的人,多数是青年人,四川,湖南,河南人为主流。他们都是来应聘求工的。铁梁站累了,就蹲在墙下。
“招装卸工!”有两个招工头走了过来,一个头发稀少,秃顶人,喊了一声,年轻力壮的男性人便蜂拥而上,纷纷报起名:“我去,我去……”
那个秃头向铁梁看去,铁梁站起身来,秃头问:“你,怎么不报名?”
铁梁问:“老板,装卸工是长工,还是短工?”
秃头道:“没有期限,日清月结,任意来去。”
铁梁道:“说来,你们招的是零工,不是长期的我不干。”
秃头:“长工?”
铁梁道:“三年,五年,工期越长越好,我不问活是苦是累,只要管吃管住,别人能干得了,我都能干。”
秃头以怀疑的目光向铁梁看着,问:“可有身份证?”
铁梁:“老板,你不要怀疑我,我不是个逃犯。”
秃头问:“为什么你要——”
铁梁憨笑了笑道“因为我是光身汉,光棍条子,家无牵挂,所以?”
秃头领悟地说:“所以就乐意干这种工作。”
铁梁点点头道:“是的。”
秃头:“好,你的身份证暂时留在我这儿,你就跟我走吧。”
许多被招聘来的青年男子接着队扛着重重的装着化学原料的白色塑料袋从仓库里吃力地走出来,奔向门前,又踩着跳板装上汽车,铁梁身在其中,默默不响地劳作着。他们个个皆是汗流浃背,但无人喊苦叫累,在不远的空地上却站着一个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铁梁,一连看了铁梁往返三次,便走了过来,和蔼地:“同志,我有话要问你。”
铁梁停下脚步,先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向男人问道:“你问我话,笑话,我铁梁身在广州,举目无亲,你问我什么话?”
那人伸过友谊之手,铁梁迟钝着,不肯去接那双清洁的手,黯然自惭地说:“我手上都是化学粉,太脏了。”
那人已握住了铁梁的手,真挚地:“我和老总到处打听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铁梁道:“同志,你认错人了吧。”
那人摇摇头,斩钉截铁地:“我怎么能认错呢,你忘了吗,是你在三个月之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公路上救了我和老总。”
铁梁恍然大悟,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徐明,是老总的司机,我家老总姓刘名荣华,这批货就是我们公司的。”
铁梁道:“徐明同志,你转告你的老总,区区小事,何须挂齿,见义勇为乃中华民族之美德,我若见死不救,就不是一个中国人了,还有我姓戴,戴姓的堂号是注礼记,知礼,守礼,行礼之事就是我们戴姓人的标号。”
徐明感慨地说:“铁梁您是我徐明做人的楷模,也是我的偶像。”
铁梁笑了笑,问:“徐明,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徐明笑道:“您忘了吗?当老总要给你几万元现金作以酬谢,是你毅然的回答:“老先生,在下戴铁梁不图这个。这就是您做人的崇高之处,高风亮节、令人仰慕,我有齿难忘,当时急于为老总疗伤,走的仓促,因此我家老总甚是遗憾不已。”
铁梁哈哈大笑道:“你们真是有心哇!徐明立即取出手机和他的老总通起了电话:“嗯,老总,三个月前搭救我们的戴先生找到了,他在货场装卸队打工……好,好好,我一定邀请到我们的公司。”
徐明打完电话诚恳地:“戴先生,老总要我请您到我们的公司。”
铁梁道:“你我年龄相仿,就称兄道弟吧!”
徐明道:“也好,也好,请问你的年庚?”
铁梁道:“28岁。”
徐明道:“长我一岁,那就你兄我弟吧!”
铁梁道:“我叫铁梁,在老家,比我小的同辈子都叫我梁子哥。”
徐明亲热地:“梁子哥,这也是缘分,一见如故,那天那四名歹徒在你的手下不堪一击,你真是身手不凡哪!我们老总让我四处打听你,愿高薪请您做他的保镖。”
铁梁欣然地答应道:“好,那我去见你的老总!”
徐明又伸手拉住了铁梁的手高兴地:“从此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也就有了安全感,和你相陪相伴,我真高兴哪!”
相逢恩公不可忘,冯妇勇做打虎人。
刘荣华在这个豪华的宾馆里宴请铁梁,徐明作陪,他们推心置腹、举杯畅饮。
刘荣华热情地:“戴先生,那天若没有你相救,我就更惨了,救命之恩,老朽我深记于怀、终身难忘,您就别去装卸队了,那个活太苦了,我会敬重您的。”
铁梁谦虚而又恭让地:“老总,您的年岁比我长,可做我的父辈,我自然愿应聘在您的公司,您就是我的上司,我铁梁一定认真职守,做好您安全的工作,从此您就是我的老板,我是您的员工,您叫我铁梁或是梁子就行了!”
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人行好事,定得报之。
再说陆小云独自一人坐在床沿上,心中十分苦闷,烦恼地叹着气,自言自语地:“一个人守着这片房子多无聊多烦恼,我这才知道度日如年的滋味,兰花,兰花,你个贱女人,都是你给害的,我恨不能把你一块肉一块肉给撕碎,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电话铃响了,陆小云立即化忧为喜:“死东西,早就该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哇!”
陆小云拿起了电话:“嗯,你是梁子哥,梁子哥,你可好吧?……你不干装卸队的活啦,在一家公司当保镖,好哇,梁子我是认真的,你一定要和兰花那个烂货离婚,我一定要嫁给你,他铁军为什么不讲兄弟的情面?你也是个男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铁军欠你的债,梁子你别解释了……柱子哥是国家的警察,一切都很好,多威风哇,是戴家人光荣。咳,你心里怎么只有他铁柱,铁军,就不想想我陆小云,我明白地告诉你,我缠着你是不会放手的,我又哪点配不上你?……嗯,嗯。”
陆小云气愤地挂上了电话”
铁梁正用手机和陆小云通话,他很想再耐心地劝劝小云,可是小云把电话挂了,心中甚是着急,自言自语道:“真气人,这个铁军、陆小云,好好的一对夫妻,三口之家,离什么婚?我太不相信了,他能和兰花搞起来,兰花、兰花,败坏、败坏,真是登峰造极,你铁军太不讲究兄弟的亲情,欺负我做哥的,真不是东西,简直一条吃屎的狗,我铁梁不是狗是人,狗咬人一口,人不能再去咬狗一口,陆小云,陆小云,茅草山庄能有第二家有电话,我也不往你家里打电话……柱子哥、柱子哥,我多想你哇,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天可是中秋节,团圆节……”
铁梁心中是多么惆怅和烦恼,他阵阵长叹,偃身躺在床上。
再说茅草山上万和气喘吁吁,又惊又怕地跑下山来,炮进茅草山庄,他急促地敲响了自己家的大门,门开了,妻子气冲冲地嚷道:“哪个狗东西?”
万和惊恐万分,伸手扯住了妻子的手:“别叫唤,出事了,出事了……”
和婶问:“出什么事了?”
万和气急败坏地说“不能在这里说,进屋去,进屋去,四条人命,柱子他……”
万和失魂落魄,失声痛哭:“我的侄儿,柱子,柱子……”
和婶惊疑不已地:“柱子他怎么了?”
万和道:“被戚国放、钱二、于得海给活埋了!”
和婶真是晴天霹雳,她 惊坐在板凳上,连声追问:“柱子怎么给活埋了,又埋在了哪里?”
万和哭道:“埋在墓坑里,我的侄子,我的好侄子哇……”
万和痛哭着,和婶也急了,连忙问:“还能救么?”
万和想了想道:“能,还能,我想起了。”
不太深的墓坑,于家三兄弟和万和正在挖土,他们挖开了一口掖棺墓室,万和一锹刨开了墓室门,于得河用手电筒向墓室照去,两具古人的骨骸,是那么的完整,墓室虽然不太大,却保持的十分完好,头上有面铜镜,身旁又有一樽铜香炉,他们太高兴了,要不是墓道狭窄,他们就能手舞足蹈的跳起来。
于得海拿起这樽形如香炉的古铜器,看了又看道:“它不是香炉。”
于得水问:“是什么?”
于得海道:“是鼎,过去皇帝要死了,被称为九鼎之尊,他的陵墓里要有九鼎陪葬,按官职的大小,有九鼎,七鼎,五鼎,一个这样的鼎少说也能卖一百万。”
于得河欢喜若狂地:“一百万,万和哥,你进去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我和得水再清一清墓道,把墓道上的土再刨一刨,看看这是左墓室,是不是右边还有右墓室?”
于得海道:“像是双掖棺。”
万和一手打着手电筒,一边猫着腰进了墓室,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墓室的墙壁,有一段已经破损了,堆着碎乱的石子。
万和自语地:“这一端便是我当年采石的一头,谁能知道,这里还埋着宝贝。我想起来,柱子一定会在墓室里边的,那个墓室有半间房子那么大,只是没有那么高,他们只是填平了墓道,那三个联防队也不能死,扔下去的时候还活着,墓道的下面是一大堆被刨松的土。”
和婶问:“墓道能有多深?”
万和道:“最多不过五米,人掉下去正好落在软土上,他们还能叫唤,上边掘土,柱子一定会吧他们拽进墓室,一时半会还闷不死他们,走,我一定要去救他们。”
和婶大喜道:“对,救他们,我们还能得到那些宝贝,咱就独吞了。”
万和道:“柱子去的时候,墓室只有我自己,那铜鼎、铜镜都还在墓室里,于家三兄弟只顾逃跑,没顾得上去取宝,他们逃跑后我才爬上墓坑。”
和婶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要发财了,发财了。”
万和道:“你陪我去帮个手,我一个人太怕了,那是死人墓啊,天又这么黑。”
和婶道:“我也怕,鬼的地方我不敢去哇!”
万和道:“那里填着土和碎石,我一个人半天也扒不出来。”
和婶问:“你不说有一头是采石坑么?”
万和道:“是哇,靠墓室的地方当年被堵上了,时间长了,墓室的空气就完了,柱子和他们就会被闷死的,这样吧,我去喊军子。”
和婶踌躇地:“那宝贝就有军子一份了?”
万和道:“军子也是自己的侄子,再说,我两眼一窝黑,上哪里找宝贩子?军子和兰花有广州老板的电话。”
和婶道:“和军子分我愿意,就是兰花这个小破鞋,他们睡在一个被窝里……”
万和道:“别再追风捕影嚼舌头了,你说她是个小破鞋,那是于得海强奸。”
和婶忿然道:“那个小妖精,你也不要去粘她,你也是个男人,我还怕你也会被她给勾去,什么老少辈,那个瘾上来了,什么也就不问了。”
万和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
和婶吼道:“你怎么?我看你胆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了!”
万和道:“救人命要紧,别再啰嗦了!”
和婶道:“也许军子正和在那小妖精正嫖着呢。”
万和和和婶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去。
万和与妻子来到卫生所,敲响了卫生所的门。
万和急促的呼喊着:“铁军,铁军,铁军……”
室内亮起了灯光,传出了铁军的问话:“谁啊?”
万和道:“是我,是我,你和叔,快起来,出大事了!”
门开了,铁军还披着衣服问;“出什么事了?”
万和慌慌张张地:“快穿好衣服,跟我到山上救人去!”
铁军问:“救人?救谁啊?”
万和道:“你柱子哥,他被戚国放、钱二、于得海给活埋在墓坑里了。”
铁军勃然大怒:“戚国放,我日你祖宗,我哥若是无命,我要和你拼命!”
万和道:“别嚷,别嚷,我想一时半会不会窒息死亡的,还能救。”
铁军道:“好,我穿衣服。”
和婶道:“把她也叫上,好去帮个手。”
铁军问:“谁啊?”
和婶道:“兰花。”
铁军道:“也好,和婶你去她家喊一声。”
和婶问:“没睡在你这儿?”
铁军愤然道:“和婶,你真会血口喷人,造谣中伤可是你的本性,多少好人要死在你这张臭嘴上。”
万和着急地催促着:“救命啊,分秒必争!”
铁军问:“还带工具吗?”
万和道:“他们只顾逃命,工具都丢在墓室旁。”
夜色漆黑,万和、铁军、和婶急行在路上,钻进了山林急急忙忙,顾不得山道崎岖、乱石磕足,跌跌撞撞,来道了墓室旁。他们气喘喘吁吁,尤其是和婶,她坐到在地上,一声爹一声娘的喘着粗气。万和打着手电筒和铁军捡起地上的镐和铣,跳到一个长着蒿草和小树的陈旧的石塘。万和用手电照了照,果断地:“铁军,就从这里刨!”
铁军道:“是。”
铁军奋举铁镐用力的刨着土石。
正是: 是盐都咸,是火都热,是羊都有膳气味。是同胞都有亲情,哪怕是打断骨头还是连着筋。
再说铁柱下了墓坑,一手打着手电筒,足下是一大堆松软的土,墓道的一侧便是墓室,他用手电筒照去,骇人胆怯的两具骨骸,他猫下腰刚走进墓室,就听到扑通一声,随着:“哎哟,哎哟” 的呻吟声,他急忙回转身,用手电筒照去,见是自己的同志:“小吴,小吴。”
铁柱没去多想,伸手将小吴拽进墓室,接着小李、小陈相继被抛进墓坑,铁柱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拽进墓室,紧接着落下了土石,终于填上了墓道。铁柱立即掏出了手机,连拨几个号码,皆无信号。铁柱也有几分惊慌:“这是地下,毫无信号,看来非得死在这墓中了,陪着古人长眠地下。”
铁柱连声叹着气,他坐了下来,如哭如泣道:“韩月、大果、二果,我们就永别了,永别了……”
铁柱双手捂着脸……他关上了手中的手电筒,顿时墓室里一片漆黑,寂静,如死一般的寂静。
君子无析所争,小人意欲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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