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李露母子离家 丁超遭到殴打
说得是:
知其为小人,以小人处之。
更不可接,如接之,
则自小人矣。
当断不断,乃不明事理。
这且不说,这里还有一段续笔,或者说是倒插笔。前文说到李露遭家庭暴力离家出走,被丁超收留,在丁超家听到两个姐妹还有父亲和哥哥,因为她打了杨赐。多年来和娘家音断信绝,不如两平世人,今日为她出了气,撑了腰。是羊都有膳儿味,说明了李家还有我这个苦命的女儿,可怜的妹妹,就是现在死也就足矣了。他们因为我吃了官司进了派出所,我非常感激。可是丁超也挨了打,我心中有无限惭愧和内疚。
杨赐是个无耻的小人,要我如何伴他终生,与狼同伍,与虎为群,我做不到。我稀里糊涂跟他过了这几个年头,几千余个日日夜夜,再也无法维持下去,我要觅求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人生生活,绝对不再做可怜的寄生虫。
我生也好死也好,在杨赐的眼里,我的儿子这个野种又能掩盖几时?名不正言不顺,将来他又如何走向社会,面对世人?我不能不为儿子足扎实地的想一想。这个野爹靠不住,认他的亲爹更不能,因为他有他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子儿女,我不能冲散破坏他们的家庭。我要自己养活我的儿子,告诉儿子他根本就没有爹.......
李露想到这里,主意拿定,坚决与他离婚。一个人往往在迷茫中更糊涂了,囿于自己的偏见,主观行为与客观世界就会产生碰撞,后果有时是非常惨痛的,因为这个人非常固执。
李露更不能忘怀的是杨赐从感情上彻底背叛了我,你与三陪女小红好得死去活来还染上了性病,我不能不去救你,毅然地去找那个女人大闹了那一场,原来那个失足女人也有她的不幸,被一个有妇之夫的花花公子始先诱奸了她,后又抛弃了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破罐破摔才走上肮脏的道路成为了可耻的人间垃圾。虽然也闹个不可开交,杨赐这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指天发誓要改弦更张,悬崖勒马,前车之鉴,好好做人。更令人发恨的事又发生了,就像吃屎的狗本性难移,却和比她大上六、七岁,还是他的干娘又偷起情来。
李露已经是忍无可忍再也容不下去了,她终于发自内心的念头出现了。
“我要与你杨赐离婚!”
第二天早晨,她谁也没有说,小杨超由薛蓉送上学去了,她骑着自行车离开了丁超的家。要问李露欲去何处?该地隶属法庭与杨赐离婚。一路上她想了许多,总是拿不定主意。这件事首先是于娘家人商量,可是娘家已经拒我于门外,谁能做我的主心骨呢?依山山倒,靠河河干,已经是孤助无援。什么是失落?什么是落难?可李露儿的苦憷无处诉说。
可怜的李露孤零零地坐在一条小河边哭的死去活来,一直哭到夕阳西下........
有诗为叹:
簌阳如血,可怜又是、寒秋时节。
满目西风,柳叶垂落,芦花飘雪。
几行雁阵北来,叫连天,哀鸿遍野。
怕是同我,一样情感,苦痛难说?
那黑夜好像是无边无垠,人人都知道再长的夜也有天亮的时候。清冷的晨曦变为磁蓝色的光芒。又一会儿太阳出来了,火一样的鲜红,火一般的强烈,给人间带来了光明,也给人间带来了温暖。
李露擦干了眼泪走出这片荒芜的草地,又骑上自行车,她上路了......
李露来到法庭,在立案处请求立案,那办事人员是个年轻的法官,态度不亢不卑却是很耐心,一再劝说她要考虑好,并举例说明轻率离婚对本人、家庭、子女造成不良的影响......
李露的态度非常坚决,还是立了案。立了案只有耐心地等待,开庭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这且不说,再说杨赐哪有心肠躺在医院里呢,三件揪心的事等待他去处理,妻子李露,一夜夫妻百日恩,况且是多年的夫妻,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那儿子小杨超更是他的一颗心,不能没有她们。他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可能是习惯了,不该在她们的身上发作。他有生以来从未有检讨过自己,这回他骂了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泼水难收,刀利伤人指,言利伤人心,凭什么骂李露下贱,她又贱在哪里?扪心自问,是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才娶到她?更不该辱骂儿子是个野种......
杨赐想到这里肠子就悔青了,还有第二件事,本来就和李家的关系冷若冰霜,这回身为一个副镇级的干部,李露的哥哥李岩又被拘留了,虽然是十天,好比在已经不能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还有第三件事,丁超不计前嫌解了我的围,救了我的驾,非但报恩反遭伤害,与情与理都不应该。郭建设致丁超鼻梁骨开放性骨折,法医签定为轻伤害,一个躺在医院里,一个关进了看守所。这一切都是因何而起?自己的屁股上屎也只能自己去擦。
杨赐匆匆忙忙地出院了,他没有去其他地方,首先是看望了他的父母亲。杨老抠老夫妻俩还是住在老宅子里,虽然年过八十有余,人常说家宽出少年,生活富裕,各方面的营养都能跟得上,有贤惠的儿媳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有头痛脑热不是急忙去抓药就是看郎中,每一年还要去大医院检查一遍,嘘寒问暖。精神好了,可以说是百病无侵,因此身体还很壮实。别看杨赐非善良之辈,可是一个出了名的孝子。是的,再坏的人也还有好的一方面。村上的老人们无不羡慕,都说老杨头两口子穿得比人好,吃得比人强,哪辈子修来的福,苍龙转世,就有享福的命。一生无儿无女,捡来的孩子还得了大计......
杨赐见到了他的父母亲,少不了要被两个老人训了一顿。
尤其是甜好嘴却给杨赐下了一道死命令:“我那好儿媳妇天下难觅难找,休了前妻无饭吃,她就是俺家的福星,吉星,财神,一娶到家就带来了吉祥,带来了宏福。你就是跪她求她也得给我把她请回来。”
杨老抠想孙子已经哭了好几回,一说到孙子就泣不成声,哭起来就像三岁的孩子,他泪道:“赐儿,算爹我求你,没有你,没有我那孙儿,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没有你们俺老杨家就绝了根断了种......”
杨老抠说到这里顿足捶胸,嚎啕大哭,哭得杨赐也是心里酸溜溜的,是的,人常说怀里抱金子,不如抱孙子。疼孙子甚至比疼儿还要心切。
杨赐给老人擦着眼泪劝道:“爹,娘,是儿的错,我一定把她母子接回来......”
杨赐对李露还是有感情的,一时犯浑,酒后无德,事情一发生就后悔莫及了。再经过两个老人一说一哭,更是万番悔恨。她们母子去哪里了?那就去学校问问儿子吧。
于是杨赐奔向儿子上学的小学校,正好学校放学了,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在老师的护送下,很有次序地列队走出校门,这是盛开的鲜花,这是祖国的希望,多么美哇,这里才是真正的春天。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杨赐的眼帘里,他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杨赐热乎乎地:“超儿,超儿。”
小杨超没有理会他,和他擦肩而过,亲切地:“表姨,表姨。”
杨赐向后看去,原来是薛蓉推着自行车也来接小杨超。
还是薛蓉先开了口:“表姐夫,你也来了。”
杨赐笑容满面地:“薛蓉妹妹,我真的好好的感谢你们两口子。”
薛蓉轻轻地拍了一下小杨超的肩膀说:“超儿,怎么不和爸爸说话呢?”
小杨超立即唬着眼睛大声说:“你来做什么?”
杨赐和和气气地说:“爸爸我接你啊。”
小杨赐昂着头气扑扑地说:“我是野种,凭什么叫你是爸爸。”
杨赐面目失色地:“你.......”
小杨超吼了起来:“杨赐,我警告你不许再打我妈妈!”
此时此刻的杨赐是什么个心情?五味杂陈,真不是个滋味,尴尬、失意、恐惧,说不出来心里能有多痛苦,多伤心,伤人之言,深于矛戟。小杨超这句话不是伤了他的人,而是伤了他的心。虽然好像是平常父子之间的拌嘴,小孩子不懂事。可是对杨赐的触觉很深很深,也暴露出于他母亲,还有他们之间已经出现的裂痕,或者说是鸿沟。能不能填平这道鸿沟?也许需要精力和时间。即使填平不了它,也得在这条鸿沟上架起一座桥梁。
尽管薛蓉在他们父子之间如何打圆,小杨超还执意不跟杨赐去,薛蓉无奈将杨超接走了。
杨赐心里非常难受,剖腹剜心般的疼痛,也比不上儿子对他的叛逆之苦,在无人的地方他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杨赐转念又一想,事前要胆小,事后要胆大,流泪是无能的表现,问题是解决的,因为自己惹出来的事,好汉做事好汉当,说孬种腔又有什么作用,只能让人嘲笑你乃酒囊饭袋无能之辈。也只有自己去不懈余力,排除和攻克。
当天他又来到古城镇派出所找到孟所长保释李家人,解决了第二个心事,剩下的就是丁超这个老大难,解铃还得系铃人,郭建设对他杨赐太铁了,现在还拘押在县拘留所。老百姓骂他郭建设就是杨赐一条死心塌地的走狗,以杨赐的话来说那是真弟兄。
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这一点杨赐比谁都清楚,从儿时一起偷鸡摸狗,他不止一次为我排忧解难,可以说是左膀右臂,一直是忠心耿耿。就是因为如此才落个长舌子这个不雅的绰号,还有戚收购,人前叫他是真名实姓,人后谁不喊他是溜沟子。我们三个人就像当年的六郎杨景与孟良焦赞,因此我必须救他。
要想救出郭建设还必须先从丁超身上做文章。他对丁超太了解了,他的原则性太强了,服软不服硬,三句好话有可能说服了他,你要是硬搬功,在他面前支口铡刀,他也能脸不变色心不跳地钻进去。为了救出郭建设他知道应该怎么做,说得容易做得难,如何说服丁超,为朋友两肋插刀,只能厚着脸皮去县人民医院做好这个说客了。应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这句老俗语,换句话来说能伸能屈才是大丈夫。
第二天,杨赐没有开自己的私家车,坐上开往县城的第一班公共汽车去了县城。
杨赐到了县城下了车,在一家小吃部吃了早点,然后去超市购买一些营养品就去了医院。在住院部查到了丁超所住的病房就进去了。
丁超是外伤,鼻梁骨折又不能做手术,也不能打石膏,现在只能吊水消炎。丁超本来就是一条硬汉子,在他身上小伤小痛不在话下,吃得起苦受得起痛,他躺在病床上一边吊着水一边看着书,杨赐来到了床前他还没有发现。
"丁超。”
丁超听得有人叫他的名子这才抬起头来,见是杨赐虽然有些想不到的感觉还是控制住了。
丁超触景生情地说:“老同学,不,杨支书,你?快坐下,坐下。”
病床前正有一个方木凳子,杨赐把带来的礼品放在病床上就坐下身来。
丁超道:“买这么多的礼品做什么?”
杨赐喜笑颜开地说:“我是来感谢你的。”
丁超爽朗地大笑道:“感谢我,谢我什么?”
杨赐道:“没有你的解围,李家人还不知能打我到什么程度,也许......”
丁超说:“举手之劳,别耿耿于怀。”
杨赐又问:“你伤口还疼不疼?”
丁超笑了笑说:“离心还远着呢,杨支书,我丁超是个直脾气的人,从来就不会拐弯抹角,我可以断定你还有另一个话题,那就是你来的主要目的。你就开诚布公,话不说主题等于是费话,别磨蹭了,开门见山,快刀斩乱麻。”
杨赐也笑道:“你我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我太了解你了。老同学,我来争求一下你的意见,郭建设承担全部的责任,必须承担法律对他的惩罚,一是民事赔偿,二是.......”
丁超问:“二是什么?”
杨赐少气无力地说:“你是否同意调解?”
丁超坦荡地说:“我和郭建设也是同饮一井水,一起长大的老邻居,没有任何的深仇大恨,更谈不上有敌我矛盾,我又为什么不能原谅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个道理我丁超不是不懂。”
杨赐大喜道:“你放弃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了。”
丁超点点头。
杨赐又问:“那民事赔偿你就出个数吧?”
丁超向隔床一个老汉看了看说:“这位老人很可怜,老伴死得早,只有一个儿子,去年出了车祸,不幸身亡,肇事司机丧尽天良逃逸了,没有受到如何赔偿。媳妇又改了嫁,还有一个八岁的孙子,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这样的日月还能好吗?和我们一样都是农民,他那里是个山区,相比起来经济是落后的。为了生活,老人已经六十多岁了还雇给人伐树。披星戴月,早去晚归。三天前的晚上下了雨,老人骑着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天黑路滑掉进山沟里摔断了大腿。幸亏被路人发现打了120,才送来医院。可是医疗费没有着落,不但不能手术,还停了药,我想帮助他。”
杨赐问:“你怎么帮助他?”
丁超说:“为老人筹备医疗费。”
杨赐又问:“你还在医院里又怎么去筹备?”
丁超说:“我准备今天下午出院回家做薛蓉的思想工作。”
杨赐说:“三百五百解决不了问题,肯定是个不小的数字。”
丁超说:“我问过医生,有三万块钱就能全部解决,虽然我和他无亲无故,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总是感觉到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责任。我家里是没有钱,卖几棵银杏树吧。”
杨赐没有说什么,睁着两只猴眼傻乎乎地看着丁超。
丁超想了想道:“老同学,我有权利去向郭建设要求民事赔偿,你自然来了,我们就商量商量。”
杨赐说:“可以,我听取你的意见。”
丁超说:“老人的医疗费是三万元,一年后还得第二次手术取固定钢板,还需要5000元。老人目前需要治疗和修养,没有任何收入,祖孙二人的生活等等都得需要钱。这样吧,郭建设给我现金四万元人民币,我保释他出狱,不追究他刑事责任。”
丁超斩钉截铁地说:“我丁超是男人,一言出口,驷马难追。”
杨赐大喜站立起来道:“此话当真?”
正是:
两人自是,不反目稽唇不止,
只温语称他人一声好,便有无限欢欣;
两人相非,不破家亡身不止,
只回头认自己一句错,便有无限受用。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七十二章
杨赐探视丁超 丁超资助老人
人常说:
茫茫世间,以真示人。
火心要虚,人心要实。
杨赐毫不犹豫地从囊中取出五撘面额百元的人民币,郑重地说:“这是五万元,老同学请你收下。”
丁超说:“为什么是五万?”
杨赐说:“过去我虽然认识你,并不真正的认识。还有你的医疗费,其他话都不要说了。”
丁超道:“杨赐,杨支书,我丁超说话是算数的,四万就是四万,这一万你收回去吧。”
这时一名医生走进来,丁超叫了过来道:“医生同志,请你们做好这位老人的手术准备。”
那医生道:“他的医疗费?”
丁超取过三搭人民币道:“这是三万元是老人的医疗费,我正在输液不方便,请你代我为老人交到收费处,谢谢了。”
那医生答应了,接过钱来到老人的病床前,轻轻地揭开老人的被子说:“别哭了,准备手术。”
那老人还在流着泪道:“我要小孙子回家借钱去了,还没有回来。”
那医生示出手中的人民币道:"南面床的丁超同志为你交了医疗费,这是三万元,足够你第一次的治疗费用。你如果没有进食,马上进行手术。”
那医生说罢匆匆去了。
邻床的又一个病人(该病房有三张病床)说:“七八岁的孩子谁相信他能借来钱,那是望山跑死马,指亲饿死人。”
老人目中噙泪道:“有钱能借银百两,无钱难借米半杓。
正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满脸是汗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爷爷我借来钱了。”
孩子跑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掏出钱来说:“这是356块9毛6分钱,我还记了帐,爷爷您不是说人穷志不穷,人不死债不烂,就是您死了还有我,这个帐我们一定还。”
病房里的人向孩子手中的钱看去,有一大卷,多是分分角角的零钱,谁不摇头感叹,杯水车薪,能济何事。可是那孩子还非常认真地说:“爷爷,我把帐念给你听听,一定收好。”
老人没有回答还在一个劲的流着眼泪。
孩子念起帐目来:“东邻李大爷50,西舍王大叔50,前院刘奶奶50,后院张二大娘50;这是200元;剩下的156块9毛6分是我们二(一)班十七名同学借的,他们都说不要还了,爷爷您说这个合适吗?”
老人失声痛哭起来。
孩子又说:“爷爷,我见到老支书爷爷了,他告诉我他要来看你,因为你也是党员,他还告诉我农村快要办医疗保险了。”
老人这才探起身来说:“孙儿,你去向那位好心人磕几个响头谢谢他。”
孩子莫名其妙地:“为什么?爷爷你告诉我男人膝下有黄金,要有骨气地活着,我凭什么去给他磕头?”
老人说:“他替我交了三万块钱的医疗费。”
孩子更不明白了,问:“他和我们是亲戚?”
老人摇摇头说:“没有。”
孩子又问:“是朋友?”
老人还是摇摇头说:“一无亲二无故,素不相识。”
孩子更不理解了,诧异道:“那又为什么?”
老人说:“因为他是好人。”
孩子深深地点点头说:“我长大也要做好人。”
这孩子紧走几步来到丁超的病床前扑通跪倒在地,向丁超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叔叔,好人叔叔,我谢谢您。”
丁超胳膊上还吊着水很不方便,一只手去搀扶这孩子,可是这孩子总是不起来。
丁超说:“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那孩子被杨赐搀扶起来坐在丁超的病床边,天真无邪地说:“叔叔您收下我吧。”
丁超有些懵然,匪夷所思地问:“孩子你是什么意思?叔叔我不明白。”
孩子道:“我也想做好人,拜你为师.”
丁超这才明白道:“好,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的要求,我才能收下你。”
孩子说:“叔叔你说吧,什么要求?”
丁超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你一定要上好学,才有本事,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才能有能力去做更好的好人。”
那孩子有些为难地说:“爷爷老了又伤了腿,要是落下了后遗症,我这个学还能上吗?”
孩子说到这里止不住热泪滚滚,夺眶而出。
丁超说:“孩子只要你愿意上学,叔叔我可以帮助你。”
孩子不可置信地问:“叔叔你怎么帮助我?”
丁超说:“资助你上学的所有的费用。”
孩子听了又一次跪倒在地,是那么由衷,那么真诚地:“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丁超从病床头又取出那一万元钱塞到那孩子的手里,说:“你先收下这一万元钱,一部分是你爷爷第二次住院取固定钢板的医疗费,剩下的解决你们暂时的困难。放心吧,我每一年都要去看你的,定期付给你上学的所有费用。”
那孩子接钱的手颤抖着,一串串泪珠滴在钱面上,丁超又把他搀扶起来。
杨赐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依然固我的心态开始有些变化和感动,还残留着一部分的迟疑,丁超是不是太傻了。没有想到我们茅草山竟出了两个傻蛋,老有大傻蛋盛春天,少有丁超这个小傻蛋。
其实他们两个都不傻,可以说是好人善人的别称,善与恶,聪与傻有着明显的不同,一个大大的分水岭。有的人还说这些人是不是头脑里有病?有这种认识的人就表现出这些人的本质的恶劣。还有的人笑话这些人是花郎施舍讨饭的,穷人帮助穷人。
过去都怀疑他为什么总是磕磕巴巴的富裕不起来,家里连一件向样的家具也没有,总是捡别人扔下的东西使用,一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原来是这样的,钱都花在这方面了。过去村里人都这么讲他,我根本不相信,今天我信了。这是杨赐的心里话,他没有说出口。
这时候丁超的水也挂结束了。
手术车推了进来,老人被抬上了车,他已经痛哭着,泣不成声道:“恩人,我就是变鬼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哇。”
丁超也下了病床来到老人的面前道:“老叔叔别难过,人活在社会上就好比趟水过河一样,互相搀扶着就过去了,什么惊涛骇浪也就不怕了,相信社会的力量是力大无比的,祝您老早日康复。”
那老人泪道:“如今的人有几个不是落井下石,我相信好人一定有好报。”
丁超又安慰了老人一番:“大爷您放心地去手术,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老人非常感激,热泪盈眶,握着丁超的手不肯放下,在医务人员的再三劝说下才撒开手,丁超将老人的手术车送出了病房,回过头来对杨赐说:“老同学,我还要借花献佛,你拿来的礼品我原意是不收的,这样吧,这老人需要。”
杨赐问:“你不需要吗?”
丁超哈哈大笑道:“看我年轻力壮的,再去吃这些补品,不怕营养过量成了三高。”
杨赐反问道:“你需要什么?”
丁超滑稽地说:“我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杨赐再问:“你需要哪些东西?”
丁超说:“社会的发展,国家的富强,人民的安康。”
杨赐问:“就没有一件是你个人的要求?”
丁超说:“有,还非常急需要。”
杨赐:“说具体的别给我打哑谜,行不行我的老同学。”
丁超郑重其事地说:“请你给我工作的机会,我有为人民服务的权利啊。”
杨赐说:“我答应你的要求。”
丁超很激动的握住杨赐的手道:“谢谢你杨支书,谢谢你我的老同学。我们走吧,去公安机关保释郭建设。”
杨赐问:“还没有办理出院手续,再说你的伤?”
丁超笑着道:“重伤不哭,轻伤不下火线,你没有当过兵不知道。放心吧这点伤放不倒我,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同时又买了三盒消炎药。”
杨赐大为感动道:“天下人都能向你这样就好了。”
丁超说:“我看过一本书名为《菜根谭》书上云: 吾身一小土地也,使喜怒不愆,好恶有则,便是燮理的功夫。”
杨赐问:“其意是?”
丁超解释道:“我们的身体就是一个小世界,如果能做到使高兴和快乐都不逾越原则和规矩,使自己的行为在遵法守纪的范围中生活学习和工作着,这就是做人调理谐和的功夫。
杨赐道:“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规律,人上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不可一概而论。”
丁超说:“《菜根谭》书中还说天地一大父母也,使民无怨咨,物无氛疹,亦是敦睦的气象。”
杨赐一知半解地说:“把大自然可以比作父母,如何要天下百姓都没有怨恨,太难了,简直是望尘莫及哇。”
丁超说:“真正能达到这个目的,万事万物没有灾害,天下就能呈现出一片祥和太平,那有多好呢。”
杨赐笑了笑道:“这是理想吧,也许是空虚的幻想。”
丁超说:“理想也好,幻想也好,首先我们要明白这么个道理, 道德是立身的根本,有着良好的道德风尚才会有被人尊重的人格,德高才能望重,高风亮节的人才是道德的最完美的一种表现。”
杨赐去外地治病去了,村里的工作由丁超主持,李正义大力配合、协助,搞得有声有色,尽管戚收购和郭建设使劲地拉倒车,人心所向,大势所趋,邪不压正,鬼火见不得太阳,只能暗箱操作,效果甚微。好比是蚍蜉撼树,螳螂阻车,根本阻挡不住茅草山村的前进的步伐。
丁超组织党员发动群众对村里村外不协调的道路、涵洞,灌溉渠重新改造,村前小桥,村后的废池,村左的脏水沟,村右的垃圾场,该修得修,该填得填,该疏通的就疏通,该转移的就转移。村里的小金库必须取出来,丁超带头干,李正义打先锋,苦干百日,茅草山村面目更新,老百姓拍手叫好,丁超、李正义还有多名骨干都瘦了许多。
杨赐出院了回到茅草山村,耳熏目染,他大吃一惊,他的十年不如丁超的百日。
杨赐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暗自思量,一山不容二虎,英雄不可共立,有他丁超的出现,我杨赐就是一个危机,如此下去他便能取而代之。我该怎么办?把茅草山村的大权拱手让出?强食弱肉,这是动物世界的正常规律,人类更是残酷,要我俯首称臣我做不到,必须把他丁超打下去,才有我杨赐的这片天。在杨赐的心里,他与丁超好像就成了有他无我,有我无他的这个境地,不共戴天的死敌。
杨赐又想到老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丁超这么一折腾,可以说是深入人心了,我能有什么理由去打掉他。留着他就是养虎成害,今天他羽毛尚未丰满,以除后患,必须早日诛之为快,否则,这样再下去更是根深蒂固,搬倒他更不容易了。用什么方式呢?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苦恼和恐惧一起向他压来,他就算没有哭,直想流泪,就是流泪也没有充足的理由,眼泪也只能往肚子里流,他非常伤心。
他心里这个结这么也解不开放不下,闷闷不乐地走回家。杨老抠和甜好嘴已经在客厅里不放心地等待着,在这双老人的心里,杨赐就是他们的心肝,有杨赐的存在就是他们生命的依托。李露没有告诉二位老人杨赐什么病住的院,只是说一个重感冒。两个老人哪一天不来询问三遍五遍的,多少次要亲往医院看望儿子,都被李露编的瞎话给推辞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惦念着儿也没有少流眼泪。
今天杨赐康复地回到家,二位老人皆大欢喜。杨赐是个孝子是无可非议的,每一次外出都得给老人不买吃的就买穿的。这次又给老人每人买了一件小二毛皮袄,喜得老人打着圈儿笑不合嘴,美得甜好嘴穿着新皮袄笑嘻嘻地去村里转了几道大街,几条小巷,逢人就说,见人就讲:“看我儿子多孝顺,给俺老两口子一人买了一件小二毛羊皮袄,再大的风也吹不透呀......”
开饭了,老夫妻坐在首位,杨赐坐在对面。
杨赐拿来一瓶酒说:“爹,这种酒您这辈子还没有喝过呢?”
杨老抠问:“这是什么酒?”
杨赐说:“洋酒。”
杨老抠把脸一撩气扑扑地说:“洋酒?日本鬼子的酒,我不喝。”
杨赐笑了笑说:“洋酒也不一定是日本人的酒。”
杨老抠道:“我们中国人和日本鬼子有血海的冤仇,这些牲口当年杀了多少我们中国人,谁要与他们好就不是中国人种。与狼虎为友,还能是人吗?我告诉你,他就是把心扒给我吃,我还嫌腥呐。”
杨赐也感慨地说:“日本人不但杀了我们千千万万的人,还掠夺了我们多少宝贵的财富,就连我们老祖宗遗留下来的文物也被他们抢走了无其数。”
正在这时有人在叫门,杨赐开了门,来人他认识,是法庭的,送来了一份法庭传票,通知十日后前去开庭,是李露向他提出离婚。杨赐接过心里更是有难言的苦衷,仿佛是晴天霹雳,难道说我与李露的婚姻已经走上了彻底崩溃的边缘了吗?到底因为什么?法庭的人走了,杨赐一屁股坐在花树下的石凳子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十几年的夫妻就要在这一片纸上结束了,真是不可思议。是李露的无情还是我的无义?此时此刻的杨赐头脑里一片空白,乱哄哄的。仔细想来,是我还是她的糊涂?
杨赐心里是非常明白的,一个完臻无缺的人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在支撑着。什么是家?少时有父母,中年有妻子,晚年有儿女,三者缺一就不是一个幸福的人生。
李露是背叛了我还是我伤了她的心?200十300二500,这道题很容易解答;500除2便等于250,我杨赐岂不是二百五了吗?那个二百五就是李露的了,凡是二百五的都是少脑子的人。回想起来我杨赐就是一个混蛋透顶的人,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酿苦酒自己饮。
十天在杨赐的心里可以说是度日如年,终于到了开庭的那一天。
李露早早地来到了法庭的大门前等候,开庭的时间到了还是没有看到杨赐的影子,李露心里很纳闷,杨赐是不是没有接到传票?还是另有原因?
八点开庭,李露走进了法庭,却是调解庭,是一个不穿制服的老头子已经在那里等候。态度和蔼,笑容满面,很客气地要李露坐下,并自我介绍道:“我姓王是高山镇原司法助理,退了休,该法庭聘请我来做一名调解员。你能不能听我良言相劝?人常说井淘三遍吃甜水,人经数劝见识高。”
李露说:“老人家,我在您老的面前是个晚辈,为人不听老人言,性命在眼前。”
王老高兴地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们离了婚,你们的孩子也必须与你们的一方分开,如果把你的爱子判给了你的丈夫,你能接受吗?”
王老的这句话是李露最害怕听到的,她好比万丈高楼失脚,她的心一下子掉了下来。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从座位上栽了下来坐倒在地,失声痛哭道:“我不能不要我的儿子.......”
王老急忙将李露扶起身来并语重心长地说:“李露同志,这是事实,你必须面对。离婚是你们的权利,任何人不能遮拦。离婚最能受到伤害的就是你们的儿女,有的必须离开的父亲,或者是母亲。哪一个孩子都不愿意失去父爱,尤其是母爱。宁愿跟着讨饭的娘,也不愿意跟着做官的爹,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了晚娘就有了晚爹,继父母难做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为什么有的不少的男女离婚后又来复婚,多数还是为了他们的孩子。我告诉你们要离婚和正在离婚的年轻人,你们为了解脱不同的痛苦去离婚,不应当把痛苦和伤害转移给你们的孩子,这么做是你们的残忍和自私,你们的孩子将来可怜哇。”
李露的眼泪像打枣一般在脸上滚动着,她扬起头说:“叔叔,我不能不要我的儿子,儿子就是娘的命,不要自己的孩子莫非她不是个女人?我除非是死了。”
李露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王老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向杨赐再次打去了一个电话。
王老还是和风细雨地说:“有什么山过不去的呢?杨赐不来了,他不是在抵抗法庭,我可以认定他不想与你离婚。你回去认真地考虑,你们的婚姻是不是还有挽救的希望?我还是这句老话,为了你们的孩子,忍一忍吧,夫妻之间也是一样,需要一个理解,一个信任,还需要一个忍让,让不是柔软,也不是无能。退一步海阔天空。家庭和婚姻就好比一片天,有你丈夫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最好下次再来把你们的儿子带来。我希望你们能够化解矛盾,从新开始,争取有幸福的明天。”
王老送走了李露........
离婚的夫妻不如路人,已断送了心中你我与彼此。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七十三章
戚国放也生惧怕 亡命徒南方周旋
古人云;
治大者道不可以小,地广者制不可以狭,
位高者事不可以烦,民众者教不可以苛。
戚国放再次在公路旁跟钱二通着电话:“表弟,万和的老婆杀死了铁柱的两个女儿,又自杀于万和的坟前,活埋铁柱的知情人也许就没有了……铁军兰花也许真的不知道我参与了,至于你二人太马虎大意了,不该还留着万和一口气在医院里还说了那句话,警方已经认定你和于得海是杀人凶手,怎么办?要我也是没有办法,千万可别还想着回来盗墓.......”
戚国放关上手机忿然道:“什么是亡命之徒,这些人为了钱才是连命都不要,还念念不忘茅草山的古墓!”
戚国放回到自己的住处偃身躺在床上,翻着身子,怎么睡得着,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不悦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接起电话:“嗯,你是谁?”
戚国放一连问上了三遍:“喂,你是谁?喂,你是谁?喂喂,你到底是谁?”
从电话里传来几声嘿嘿地奸笑:“我是谁?我是你的合伙人于得海。”
戚国放害怕了,他颤抖着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低声地问道:“你在哪里?”
对方答道:“我在南京。”
戚国放道:“不,你回来了,这是当地的座机电话号码,你是在公共电话打的吧?”
于得海在电话中,虽然语调很轻松平和,但仍然充满着杀气道:“三哥,你给我准备十万现金。”
戚国放急了,沉吟道:“十万?……”
于得海在电话中道:“一双两好,你要考虑好,还有一好,那就是好自为之。”
这是一个灯火较弱的小街,坐落在街旁的一个公话亭里,看守电话亭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他坐在电话亭内,脸上挂着一副老花眼镜,双手捧着一个微型半导收音机,耳朵上带着助听器,于得海正在接讲着电话,这时路又无行人,因此他就放开胆子和对方通着话:“我呢,我于家三兄弟,还有你的表弟钱二,像惊弓之鸟一样东躲西藏,这些我就不说了,你火速准备十万块钱。…办不到?好吧,我于得海就是死了,也要把你拽进去……好商量,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明天晚上十点,你把钱送到东城桥底下,放心,只要钱送到了,我于得海说话是算数的,远走高飞、亡命天涯,永远不找你的事!”
于得海打完电话,丢下电话费,转身离开。戚国放接完电话,脸上渗出汗来,他恍惚了,也害怕了,心惊胆战,耳旁想起了于得海那咄咄逼人的言语:“我于得海就是死,也要把你拽进去……”
戚国放霍地坐起来,他不寒而栗地:“他,他能把我拽进去,拽到十八层地狱里去,怎么办?怎么办?”
戚国放一时直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跳下了床,摩拳擦掌的咕噜着:“完了,完了,我的一切都完了。”
戚国放又惊又怕,抓耳挠腮地在寝室里打转。这时手机又响了,戚国放似掉了魂,他的眼里模糊了,放在床头上的那部手机在他的眼里好像是飘飘而来,又飘飘而去。
戚国放的幻觉,床头的那部手机就像一枚定时炸弹放在那儿,还咝咝的冒着青烟,它要爆炸了,戚国放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起脸来,发出绝命的呼叫:“啊——”
戚国放双手捂着脸,坐以待毙,良久还不见那枚炸弹爆炸,又是一阵手机的铃声,他揉揉他那双惺忪的眼睛,定睛看去,他自我解嘲的笑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戚国放不能这么熊,大海大江都能过去,小小的阴沟怎能翻了船?”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喂,你是谁?”
电话里传来钱二的声音:“喂,表哥,我是钱二。”
戚国放镇定了一下情绪道:“表弟,你们今天是落井下石还是趁火打劫?于得海打电话来跟我要十万现金,十万元,一口说出来多容易,要我办起这十万元,简直是天方夜谭,我无能为力哇,至于你们分给我的那些钱,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上下打点已花的精光,好不容易才逃过这一劫,他于得海不是要钱,是要我的命啊......”
电话中传了钱二那绵里藏针一句话:“表哥,你的话鬼也不会信的,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你也是九牛一毛,这几年民脂民膏你搜刮得不少吧,古城的地皮说你挖地三尺也不足为过,我们在难时,你岂能袖手旁观?”
在一家个体户的小客房里,钱二、于得海,还有于得河于得水,他们围绕坐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他们的表情都是消沉颓废,尤其是于得河更显得恐惧,他埋怨道:“得海,已经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我不想再去说你,你过分了,人常说事有三思方免的后患,你就是这个性子,又碰上钱二,冒失鬼又伙上了闯王鬼,依我说这是冤魂缠腿。”
于得海大口大口的吸烟,沮丧地:“哥,你骂我和钱二是冤魂缠腿,不该再回来啊。”
于得河道:“不是当哥的责备你,到处都在通缉你二人,我和得水被公安局传唤了三次,你真的不该再回来,一旦被抓住就性命难保啊。”
于得海:“他们抓了又放是何道理?”
于得河:“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放长线钓大鱼。”
钱二一声长叹道:“我们也有难处,没有钱,吃什么喝什么?在外面做买卖,一无本钱二无本事,再去偷去抢,(他摇摇头)真没这个胆子,见到穿警服的,就全身冒冷汗。”
于得水问:“你们回来有什么打算?”
于得海道:“找几个钱远走高飞,去新疆或者东北。
于得河道:“你们在广州不是又做了一次?那三四十万这么快又花光了?真是挥金如土?”
于得海咬牙切齿道:“别提那三四十万了,世上只说我于得海心狠手辣,比起外边的人,连孙子辈也算不上。”
于得水:“发生了什么事?”
钱二忿然道:“李鬼遇上了李逵。”
深圳 火车道的立交桥下,于得海痛苦的回忆着。这是一片绿色的草坪,阳光温暖,四处还散发着花草的芳香,钱二和于得海体力上的疲惫和精神上的压力,显现出几分的颓废和狼狈。躺在草地上还不时地觑视着,铁路上有列客运车轰轰隆隆地行驶着。
钱二困窘地说:“哥,深圳虽然云集着天南地北的人,但也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
于得海道:“偷渡香港。”
钱二道:“过不去就被逮到了,老鼠探蛇洞那就麻烦了。”
于得海咬咬牙道:“信天由命,也只有拼了,我们就是网兜里的两条鱼,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也许还能撕破牢网逃出地狱之门,也就有命了。”
钱二叹了一口气道:“想活就得拼,我也是这么想的,到了国外又怎么营生呢?”
于得海道:“别想的太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
列车过去了,他们又结束了谈话,这时一个高大肥胖的男人,穿着短袖花褂子,戴着一顶半红半白的太阳帽向他们走过来。
钱二警惕地:“大哥,那人?”
于得海向那人看了看,低声道:“一身的匪气,一脸的贼相。”
那人走到他们近前席地而坐,不时地观看他们,慢慢腾腾地取出一包烟,自己点上一支抽了起来,他一边抽烟一边没话寻找起话来,问:“二位想下海?”
于得海:“下海,下什么海?”
那人笑了笑道:“看你二人一脸的杀气和晦气。”
钱二坐了起来,试探地问:“你怎么说我一脸的杀气和晦气?”
那人没有表情地笑了笑道:“不要怕,我也是和你们害的一样的病,网上通缉的逃犯,丧家之犬。”
于得海问:“网上通缉的逃犯?”
那人道:“我虽然不会麻衣相,倒也能看出你是人还是鬼,吸烟。”
那人说罢掏出两支香烟来,钱二和于得海捡起提心吊胆的看着。
那人笑道:“我不是干麻抢的,别怕,你看看我的手腕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钱二问:“你的身份?”
那人伸过双手,捋开衣袖,他的一双手腕上清晰地留着圆形的疤痕。
钱二看了看道:“你带过铐子?”
那人若无其事地又笑了笑道:“岂止铐子,我还带过大镣。”
于得海问:“因何带上了刑具?”
那人坦然地:“杀人,我手上有三条人命,在押运的途中又打死了两名警察才逃出了性命。”
钱二情不自禁地赞道:“有本事有能耐,算条汉子。”
那人一声长叹,满脸的笑容一下子荡然无存,担忧地:“我已逃出来三个月了,一天天一夜夜,真是度日如年,恨不能生出双翅飞出国门,才是唯一的求生之道,呆在国内迟早要被抓到。”
于得海道:“没有护照出得了国吗?”
那人道:“偷渡。”
钱二喜出望外,兴奋不已地:“大哥,我们也是有命案在身,你说如何偷渡?”
那人低声道:“我来深圳已有数日,方才探出一条路来,只是没有个帮手。”
于得海不可置信地说:“偷渡就偷渡,还要什么帮手?人多了成群结队那就不叫偷渡了。”
那人笑了笑道:“我说兄弟你别抬杠,自然是偷渡,就必须是从常人不能走的地方冒着一定的风险,你想到了吗,一个人是不容易的。”
于得海道:“好,我二人就做你的帮手吧,还需要什么器材吗?”
那人道:“需要,一人一支小型汽车内胎,还要一只打气的气筒。”
钱二道:“那就抓紧准备。”
在这时数名保安向他们走来。
那人低声道:“别怕,不要报真名实姓。”
保安走到他们面前为首的小头目高声道:“做什么的?”
那人:“旅游的。”
保安问:“可有身份证?”
那人毫不犹豫地:“我们三人的行李放在一起,不小心被小偷偷去了,所以钱和身份证都没有了。”
保安头目:“哪里人?”
那人道:“江苏省连云港人,我叫王明,这个是李超(他指着钱二)他叫赵华,都是一个村子的。”
保安头目:“哪个乡?哪个村?”
那人道:“城关镇三里桥村。”
其实他所说的地址是根本没有的,这且不说。
再说那保安道:“好,跟我们走。”
保安头目拿起对讲机说了句,片刻开案例一辆车,几名保安将钱二、于得海还有那个自称王明的人被推进车子,车内已有七个人,二男五女,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个个神采飞扬、谈笑自如。
王明道:“二位兄弟不要怕,他们也是想钱的,到了那里只要交两百元就放人。”
于得海问:“如果不交呢?”
王明:“住上一夜,送到汕头市收容所,在那里凡是能交50元的,当天你就可以出来了,还可以再交30元的,再将你拉回深圳。”
钱二:“折腾了两天还是为80元钱,要是没有钱如何处置?”
王明道:“你放心,这些挂着公安保卫的牌子却是被个人承包的,不会白要你吃饭的,只要你牢牢记住你报的假地址假名字,他最多关你三天就会放人,随你而去。”
于得海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是挣钱的变戏法,带着红帽子的商人,一个经营手段。”
钱二指了指车上的人,问:“他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自称王明的道:“多数是带罪出来的劫匪和卖淫的鸡婆子。”
这辆车子行驶在深圳的大街上,行有甚时停了下来,车门开了、
深圳某派出所的院子里,车门开了,两名保安高声喊叫着:“下车,下车,快下车!”
他们下了车,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穿没带警徽的警服,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呐喊着:“凡是能交200元的过来。”
其中两个青年人走了过去,乖乖地交了200块,那男子收下道:“走吧。”
其中一个青年人狡黠地:“不欢迎我们下次再来?”
一名保安:“只要你能交200元,天天欢迎你来。”
那两名青年人谈笑自如地离开了。
那五十多岁的男人又连问了几句:“还有没有交钱的?”
再也没有人回答,那男人转身进了楼,一名保安吼道:“跟我走。”
钱二等人随那保安进了一个大铁门,随后传来咣当一声响亮,门关上了,他们抬头看去,一个高大宽敞的大厅,里边满满的人,有乞讨的老人,捡荒的人,占半数以上的是残疾人,剩下的都是青年男女,这里很自由没人管理,任凭他们抽烟、喝酒,这里的空间很大,像大城市里火车站的候车厅,可以在这里闲庭信步。
于得海道:“大哥,你为什么要报你是江苏人?”
王明(化名)道:“这里的收容遣送是有规律性的,报江苏、山东、上海或安徽几省的人是按刚才说的假姓名,假地址送往汕头市,好去好回。报河北、湖南湖北等地的,送橡木头,那里做工最少要扣你干三个月才能放你。”
钱二问:“是不是去电话向地方联系?”
王明道:“把心放肚子里去吧,这是特区,特就特在这里了。再说他们经商着这个行道,把流浪人都送回原籍,就断了他们的财路,绝对不会的。”
钱二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这里便是过去所说的收容站,现在的救助站。
第二天早晨铁门打开了,声声嚎叫,阵阵呐喊:“出来,快出来,站好队!”
从大厅里涌出好几百的人,在院子里站成了数十条队伍,乱七八糟、人声鼎沸,嗡嗡一片,听不清人语。保安用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地:“静一静,静一静……”
总算静下来了,喇叭里又传出:“李成、张威、徐四……”
喊了一大串的名字,喇叭里又重复了一遍。
二名保安高声:“凡是喊了名字的人,都有保人,你们出去吧。”
这些人得意洋洋的向外面走去,院子里还剩下一二百人,最后分别上了车,于得海、钱二和王明等人坐上了一辆特别制造的客车,那车开出了院子。这辆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腾行驶着,钱二、于得海和王明等人坐在车内。车窗是用粗粗的不锈钢筋焊接着,车厢分成两节,前排有四个座是工作人员乘坐的卧铺,也是用钢筋拦住留着个走道小门,也时时关锁着。
王明:“你两个听着,到了汕头收容站,他们要搜身”
于得海大惊:“搜身?”
王明笑道:“有我,不要怕,看我眼色。”
钱二叹道:“也只有如此了。”
车轮滚滚,这辆车不歇不停地向前驶去。数个小时的行程,最后进入了汕头市。汕头收容所的院子,这辆车开进了收容所,驶了进来停下,车门开了,这些人排着队进了院子,只见几个贼眉贼眼的工作人员如狼似虎地吆喝着:“站好,站好。”
一个身穿花上衣的男人走到王明的身旁:“大哥,又来了。”
王明傻笑了笑:“又来了,这回还有两兄弟。”
那男子道:“也好,别走了,留在这儿干吧,收益也还不错。”
王明:“你知道的,大哥是个爱动不爱静的主,这里虽好,却没有在外逍遥自在。”
那男子喊道:“哪两位兄弟?”
于得海,钱二点头哈腰的齐声道:“哥哥,我二人便是。”
其它的几个工作人员在逐个搜着身子,于得海和钱二就免搜了。将搜出来的钱财扔在地上,大面额的人民币被这个穿花上衣的男人收拢在一起,当搜到一个一条腿的男青年的身子时,这个一条腿的男子表现出不满意的神态,最后什么也没搜到。穿花上衣的男子向那两条铁拐看了看,吼道:“拿来。”
那个一条腿的男子死活不依松手,穿花上衣的男子一挥手,令道:“给我狠狠的揍,揍,揍!”
那几名工作人员扑向那一条腿的男子,拳打脚踢,那一条腿的男子虽然能出人意料地反抗,最终还是被打倒在地。无情的拳脚还是向那人狠狠地落下......
穿花上衣的男子拿起那副铁拐从中取出数千元人民币。搜完身子,这才将他们分别关进了不同的号子里。号子里已经有十来个人,这回又进了六七个人,真成了人满成患,几条芦席上蹲着坐着,还有躺着。于得海钱二只能找个墙边蹲了下来。门关上,突然跳出三名东北大汉,朝于得海走来,一声喝道:“你过来!”
于得海强陪着笑道:“大哥,有何吩咐?”
东北大汉甲吼道:“拿来!”
于得海问:“拿什么?”
东北大汉乙抡拳向于得海胸前打去,于得海挨了一拳。
东北大汉丙道:“小子,把掖着藏着的钱都给我掏出来。”
于得海是个什么人物,早已忍耐不住了,只见他脸色愀然变色,飞起一脚踢向东北大汉乙。东北大汉乙被踢个仰面朝天。东北大汉甲大怒“呀呀”怪叫两声向于得海扑来,只见于得海抡拳向东北大汉甲的面门,只打的东北大汉鲜血迸流,门开了,王明扑进号里,揪起东北大汉丙向铁门摔去。东北大汉丙一声惨叫,被重重的摔在铁门上,倒在地下苦苦哀求:“你是爷,你是爷。”
一窝狗,你咬它,它咬你,一窝狗气。
一窝贼,贼吃贼,贼欺贼,一窝贼气。
数日后,他们又回到了深圳,所谓的王明引着钱二,于得海每人背着一个包站在路边,大路上路人如织,上下行的车辆川流不息。
王明道:“今夜准备偷渡,从偏僻处泅水过海,把身上的东西都装进包里。
于得海问:“海水浸湿了怎么办?”
“王明道:“这些包都是防水的,尤其是钱不能装在身上,水浸湿了都成了废纸。”
于得海道:“好,一切都听从大哥的安排。”
钱二道:“这些天来,你我兄弟一见如故,所办的一切由你吩咐。”
王明道:“那就好,英雄惜英雄,惺惺惜惺惺,从今后我们三个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我们就一起打拼吧。”
一辆出租车开来,王明一招手,那车靠路边停下,司机探出头问:“去哪里?”
王明道:“去樟木头。”
司机道:“请上车。”
三人上了车,那个叫王明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司机开车向前开去。这辆出租车行驶至山下,突然一个摇摆,差点撞到公路的护栏上,又停了下来,一具尸体从车内滚到路边,王明跳出车,于得海也跟着下了车。
于得海问:“大哥,为什么要杀他?”
王明道:“夺下这辆车,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再说到了香港两手空空,一下子也搞不到钱,怎么吃饭?”
钱二也下了车,道:“都搜了,才2000多元。”
王明道:“送回车上,再下来把这小子送到山上的林子里。”
钱二道:“好。”
钱二上了车,片刻又下了车。
王明:“快,你二人抬着尸体上山。”
钱二和于得海将司机的尸体抬向山去。
王明一声冷笑:“两个笨猪,我早就看出了你们藏有巨款,再见吧笨蛋。”
他上了车,开车匆匆而去,当于得海钱二发觉王明已驾车而去,跑下山前,直急地团团转,叫苦不迭。
于得海痛心地说:“二弟呀,这下子可惨了。”
钱二问:“怎么办呢?钱都装在包里去了”
于得海道:“这里也不能久留,是杀人现场,我们都成了穷光蛋,但是也不能做替罪的羔羊。”
钱二懊悔地:“太轻信他了,是活骗子。”
于得海:“怎么办呢?二弟。”
钱二道:“我还留一手,从司机身上搜来的2000元钱我没装进去。”
于得海道:“好,我们快逃吧。”
你毒他更毒,你恶他更恶;
毒到一起,恶到一处,
原来是一窝狼蛇。
也道是:大魚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
大贼吃小贼,小贼无奈,贼吃贼。
第七十四章
于钱二徒被黑吃黑 韩月小云出心交心
俗语说:
爬山要能耐得住险峻难行的路,踏雪要耐得住危险的桥梁。
这个耐字意味深长,就像阴邪险恶的人情,坎坷难行的世道,
如果不能用一个耐字撑过去,几乎没有不掉入荆棘遍布的深涧中的。
于得海讲述这番经过,他道:“今天我才明白,吃一堑长一智。第一条就是做一个守本分的人,不偷不抢,不骗不盗更不去祸害任何一个人,第二条就是:狠,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强食弱肉,以强欺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
于得河问:“再也没有中庸之道可行了?”
于得海摇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自然你犯了法,欠下了人命,必须去偿。”
于得水问:“哥,今天你回来,要做些什么?”
于得海道:“是戚国放将我们推向死亡之路,因为我原本没有活埋铁柱四人的念头,更没有杀死万和的意愿,都是他的教唆才一步步走到这步田地,所以,我死他也不能安逸的活着。”
于得河道:“得海所言极是,盗墓是犯罪,罪不当杀,命案在身,必然会被处以极刑,没有戚国放的参与、操纵,也就不能走到这个地步,后悔莫及。”
钱二道:“到今天临死前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于得河问:“什么道理?”
钱二道:“黑黑白白无法分辨,相互依靠相互利用谁也不能离开谁。各有所利,各有所图。”
于得河道:“如果碰上一个不图名利的官?”
钱二道:“不是死就是活,死的窝囊,活得风光,碰上那样的官我就死。”
于得河道:“别扯远了,谈谈眼下,怎么办?”
于得海道:“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你不狠你死,你不骗,你就是猪。”
于得河又问:“得海,你回来了,想做些什么?”
于得海咬牙切齿地说:“大干一场。”
于得河不耐烦地说:“怎么干?”
于得海道:“茅草山上的古墓有得是,只要有钱,就能逃出国门。”
于得河为难地说:“你就说吧,怎么去盗,可是你是在逃的杀人犯。”
于得海道:“我先敲一下戚国放的竹杠,让他拿出一部分钱来,没有钱怎么再去逃命?”
于得河:“如果他不拿呢?”
于得海恶毒地说:“就先向公安局写信告发他,他有两条死罪。”
钱二道:“别告了,一条也就够死的。”
于得海白了钱二一眼道:“我知道他是你的表哥,你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谁能来救你,最少是帮助你一把。”
钱二道:“大哥,你我都明白一个道理,强食弱肉,你狠他比你还要狠,你毒,他比你还要毒,否则你必须要死在他的手里。”
于得海道:“不狠不毒,就要败在狠毒人的手里,死在狠毒人的手里,我于得海今天视丹如绿,除非这么做才能再图外逃。”
于得河道:“得海,戚国放要是给了你的钱,你和钱二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于得海道:“姓戚的,不出钱就出血。”
于得海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钱二,你再给他打个电话,你告诉他,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政府不要他的命,我于得海决不能放过他。”
钱二无奈又拨通了戚国放的电话。
得意不宜再往,凡事当留余步。
狐狸却行旧路,陷阱已经等侯。
再说铁柱憔悴了许多,他坐在孟所长的对面,孟所长也是十分同情的安慰着他:“铁柱,我已向局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好好地休息休息,尤其你的爱人韩月,在这个时候,你该更好地关心她,照顾她,别让她出事了。”
铁柱道:“谢谢孟所长,韩月和我都能想得通,干革命事业必须要有付出,别的不说,就说淮海战役吧,我在读中学的时候去碾庄烈士陵园扫过墓,那里埋葬着数以千计的烈士,他们哪个没有家没有亲人,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人民,为了国家吗,今天我铁柱不会因为我死了两个女儿,不去干工作,躺下来不革命了。”
孟所长甚为感动地流下了两行眼泪,激动地伸过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铁柱的双手,由衷的说不出话来:“铁柱同志……”
铁柱道:“孟所长,茅草山的古墓还有人在偷偷的挖掘着,茅草山又刮起了贩宝的恶风,这股风越刮越猛,据了解不下上百人,成群结队地去全国许多大城市卖文物,一百件也许连一件真的也没有,连近代的坟也破了,用烂棺木雕刻成佛像,古琴,到处诈骗。”
孟所长愤然道:“这股风必须刹住。”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响了,孟所长接起了电话:“嗯,是我,于得海,钱二有消息了?他们在哪里?在深圳,深圳警方破获了一个劫车杀人犯,从他的车上搜出了两张身份证,一个是钱二,一个是于得海……”
孟所长放下电话,道:“县公安局来电话,说钱二和于得海又到了深圳。”
铁柱问:“又漏网了。”
孟所长道:“二犯在深圳遇上了比他们更狠更毒的罪犯又打劫了他们,光现金就是四十万。”
铁柱问:“这么多的赃款?”
孟所长道:“据我分析,那两件文物是万和盗走带到广州,又伙同钱二和于得海而卖掉了,然后为了独吞这笔现金杀了万和,既是杀人灭口,又是图财害命。”
铁柱提议道:“所长,我想我该去趟广州。”
孟所长问:“你去广州?”
铁柱道:“我去找铁梁细细地了解一下,我那万和叔到底去广州做些什么,尽量找到广州的文物贩子,也许能找到钱二和于得海的行踪。”
孟所长道:“铁柱,我不同意你去广州。”
铁柱问:“为什么?”
孟所长道:“理由是你的精神状况不好,两个孩子刚走对你的打击太大了。看你面黄肌瘦,再让你去摧锋陷阵我心中不忍。”
铁柱笑了笑道:“所长,我铁柱与你搭档工作以来,你还不了解我吗?”
孟所长道:“我了解你,是摧不跨的硬汉子,还有一条,韩月需要你在她的身旁,不管你怎么说韩月是个女人,是个母亲,短时间你得陪她。”
铁柱哈哈大笑道:“孟所长,我的所长,丈夫乃英雄,妻子也是好汉,她虽然不是一个男子汉心胸却不弱于男人,她不会倒下的,她对我说,她去找计生办,准备再生孩子。”
孟所长道:“我同意你们再生孩子,关于你要求去广州,我请示局里领导再作计划吧。”
铁柱道:“好,请组织相信我铁柱和我的妻子,我们不是一块烘山芋,是个打足气的皮球,打击越狠,弹力更高。”
有命不怕病,心正不怕邪。
怕难不是硬汉子,怕苦不是真丈夫。
星光稀疏、月色淡淡,多云的天空。戚国放提着一个手提包推着自行车走到了桥头,他一边走着一边向四处警惕的观察着,哪怕是一丝的风吹草动,他都是十分的警惕,他观察着四周没有一点动静,扎下了自行车向桥下走去。潺潺的河水映着星月,一座水泥结构的桥梁横跨在河面上,他鬼鬼祟祟地向桥下走来,还不时地蹲下身来又听了听,最后把手提包放在桥下,然后仓皇的离去。
戚国放骑着自行车离开了那座桥上了路,飞一般的向前骑去,来到了一个无人的静处停了下来,掏出了手机拨打其电话:“喂,是表弟吗?我戚国放,钱如数的凑齐,我已经按预定的地点送去了。”
戚国打完电话上了自行车,惶惶地如漏网之鱼,急急如丧家之犬,车行如飞地匆匆而离去。
于得水来到桥下取了戚国放留下的那个手提包,不敢停留回到住地,进了房间,钱二和于家两兄弟正在期待着。
于得海问:“得水,取到了?”
于得水道:“取到了。”
于得海打开提包,从中取出点了点,心不满足地:“杯水车薪,还是无济于事,我要少了。”
于得河道:“戚国放虽然有他的表哥郭四放护着他,也不能手眼通天,能不花钱打点吗,一个钱也能难死英雄好汉。”
于得海道:“别替他说话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谁不知道他是个吸血鬼,三百二百万在他身上还不是九牛一毛,他拿得起。”
钱二:“大哥……”
于得海道:“别说,我恨不得把他给剁了!”
钱二道:“大哥,别说气话了。这时钱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喂,你是谁?陈三,三弟你说什么?有笔大买卖,什么大买卖?……好。”
于得海问:“什么大买卖?”
钱二哈哈大笑道:“真乃是天无绝人之路!”
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
天地本宽,而卑者自隘;
话说于得海见钱二眉开眼笑地接着电话便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钱二得意地:“大好的消息来了,我们又有了一大笔买卖,真乃是老天饿不死瞎眼的鹰,我们有救了。”
钱二道:“陈三来了电话,他和闫四伙同了三四个兄弟在茅草山的金猫洞找到一穴古墓,保存完好,那墓十分庞大,已经挖了十来夜了,里边定有好东西。”
于得海想了想暗暗的下定了决心道:“物换星移,该我们去吃他的了!”
于得河问:“吃他,怎么吃?”
于得海凶狠地说:“活吞生吃,我每当想起在深圳那个家伙发现了我们身带巨款,故经几番周折取得了我们的信任,一口吃的我们干干净净,多狠呐,吃一亏长一智,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一个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于得河担心地说:“得海,我怕……”
于得海道:“哥,你怕什么,你我只不过就长一个脑袋,只要被逮住就别想留着它,砍头不过碗大点疤,说其去杀人有什么可怕,杀了一个两个就是亡,再杀他个十八个还不是一个死吗!”
于得河仰面长叹道:“古墓,古墓,古人死了入古墓,今人死了入土乃新坟,新坟古墓埋葬的都是死人,为了这个钱字,从古至今死了多少英雄豪杰,得海,你就算上一个。”
于得水道:“哥,要是怕,俺就不干了,从今天洗手也许还能保住条命。”
于得海道:“我和钱二命案在身,活埋铁柱,是我,是钱二,是戚国放,杀万和是受戚国放的指使,与你们两个关系不大。”
钱二道:“是啊,你们还有余生之路,我和海哥是亡命之徒,一但被抓,定死无疑。”
于得河道:“你们就去吧,我没有什么理由阻拦你,可我心里不是个滋味。”
于得河说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
这些人从内心深处就没有反省过,一旦走上犯罪的道路就不思回头,而越走越远;一旦陷进犯罪的泥潭里而不思止步,那就越陷越深,直至灭亡。 于得河、于得水有了恐惧,虽然洗手不再去茅草山的盗墓犯罪活动,但参于还知情不报也触动了刑法,后来分别处之七年和十年徒刑。
欠多少还多少,正本清源。
明慎所职,毋以身试法。
小雨纷纷,纤纤落下,院子里的水泥地早已淋湿了,陆小云走进了铁柱的院子,便喊道:“大嫂,大嫂,韩月嫂……”
韩月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消瘦了许多,脸上还躺着泪水,她看到陆小云,无表情地笑了笑道:“是小云妹妹,屋里坐,屋里坐。”
陆小云憨然地怨道:“都是这个千该死万该死的害人精给害的。”
于是二人走进了屋子里。韩月拿来一条毛巾道:“擦擦脸吧,都是雨水。”
陆小云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她们拉过椅子面对面的坐着。
陆小云道:“大嫂,咬咬牙挺住!”
韩月道:“小云妹妹放心吧,我韩月不是一颗干枯的茅草,经得住风吹雨打的,我早想找你聊聊。”
陆小云道:“嫂子,我也想了,人在这世上就是这么两三万天,还得多做好事,千万不要学和婶坏事做多了,苍天有眼,不是也没落下什么好下场吗。”
韩月道:“是啊,恶有恶报、善有善报,都要有个报应的。”
陆小云道:“茅草山自从有了于家三兄弟,戴家算是降下了祸星,兰花变坏了,梁子哥背井离乡,还有成子家也散了,人也脚底无线不知去向,更可怜万和叔死了,大果二果也招来了杀身之祸,和婶也落得个死有余辜,我也同样的离了婚。”
韩月痛心地说:“万和叔可是茅草山出了名的老实人,为人老实,也落下这么个下场,命丧他乡,古墓埋在茅草山一两千年没有人去动它,那时的茅草山人虽然是穷了一些,哪有这么多横祸!”
陆小云道:“这些古墓还是在被人偷挖着,日后茅草山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
韩月道:“人人都想发家致富,那些爱吃不爱做的人,自愧弗如,都把眼睛盯在了盗墓贩宝上,不久一定还会有人去死、去坐牢,这些俺就不说了。”
陆小云问:“说什么?”
韩月道:“说说你和我吧。”
陆小云点点头道:“嫂子,你才三十岁出点头,在城里向你这样的年龄没结婚的姑娘多得是,你还不是可以再生一两个的。”
韩月道:“我已准备生了,我的事就不说了,说说你的事。”
陆小云问:“说我?”
陆小云惨惨的叹了叹口气,眼里噙着泪花。
韩月问:“小云,你真相信铁军和兰花真有那档子事吗?”
陆小云反口问道:“大嫂,你说呢?”
韩月道:“让我说,不可能,或许完全不可能。”
陆小云道:“兰花和梁子哥结婚多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现在出怀了,不久就要生了。”
韩月道:“我已了解庄上的人,兰花的母亲也是过门八年后才生下的兰花。”
陆小云道:“我去过广州,梁子哥他亲口说他自己是个骡子。”
韩月道:“那是气话。”
陆小云道:“我也想兰花和于得海就那么一次,不可能那么巧就怀孕了,这孩子一定是铁军的。”
韩月道:“妹妹,你别把理认的这么死,让我说兰花怀的一定是她男人铁梁的孩子,你如果不信,等孩子生了,做个亲子鉴定,要是我错了,我支持你永远不和铁军复婚。”
陆小云摇摇头头说:“复婚?”
韩月道:“别再去想的太天真了,铁梁是个什么样的人,铁打的汉子,钢的性格,他又是特别要面子的人,他不要面子能因为带了一顶绿帽子在茅草山自杀吗?又能去广州就连万和叔死了也不愿回来吗。”
陆小云:“哼……”
韩月问:“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陆小红道:“我要是铁梁,不将兰花撕成八瓣就不算个男子汉。”
韩月掩口笑道:“小红,你是个女人,不知男人的真性。”
陆小云问:“男人的真性?”
韩月道:“我分析这世上的男人有三种类型。”
陆小云问:“三种类型,哪三种?”
韩月道:“这第一类型的男人能吃亏,自己的女人被人占了也不介意。第二种类型的男人爱占便宜,拈花惹草。第三种的那些男人吃不了亏,一旦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占了,就会不顾命的去保护,和占他女人便意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陆小云问:“嫂子,那你说这个世界哪种男人占主流?”
韩月道:“为数都不少,铁梁就是属于第三种男人。”
陆小云摇摇头否认道:“我看他铁梁就是第一种男人。”
韩月道:“你错了,他铁梁就是爱情专一的男人。”
陆小云问:“为什么铁军占了他的女人,他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韩月道:“他根本不相信铁军占了他的老婆,他是始终爱着兰花的。”
陆小云不相信地说:“爱兰花,兰花不顾他的脸面做起对不起他的事情来,他绝不会还爱着她的,兰花去广州他为何不认兰花,还拒她于千里之外?”
韩月道:“因为铁梁给兰花一个条件,必须在他的面前杀了于得海。”
陆小云一声冷笑道:“就凭兰花一个纤弱女子如何杀的了牛高马大又残暴的于得海?那是逼公鸡下蛋。”
韩月道:“总算还给兰花一点希望吧,我想只要能证实兰花生了他的孩子,他们就一定会破镜重圆的。”
陆小云冷笑道:“嫂子,你看错了,我已经给她带来了梁子亲手写的离婚协议书。”
韩月道:“拿来我看看。”
陆小云取出这份离婚协议书,韩月看了看道:“小云妹子,嫂子劝你一句你可别生我的气。”
陆小云问:“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韩月耐心地说:“你听嫂子一句话,千万别夹在他们中间下杠子,他们一定能够和好。”
陆小云摇摇头道:“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韩月道:“他的这份离婚协议书让我给保管,你同意吗?”
陆小云道:“大嫂,我就是拿不定注意才于你商量的,哎,柱子哥也知道我手里有铁梁的离婚协议书,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韩月道:“因为铁柱认定他们不会彻底崩裂的,所以才没有告诉我。”
陆小云道:“嫂子,我问你,你说男人分为三种类型,那女人有几种类型?”
韩月伸出两个指头。
陆小云问:“有两种类型,哪两种?”
韩月神神秘秘地说:“一种类型是挨揍的女人,另一种就是不挨揍的女人。”
陆小云问:“哪种女人该挨揍?”
韩月道:“做第三者的女人该挨揍。”
陆小云问:“嫂子,你是哪种女人?”
韩月笑了笑道:“当然我是不挨揍的女人。”
陆小云问:“那我是?”
韩月道:“你是站在十字路口的女人,该挨揍又不该挨揍,忏悔吧,我的好妹妹… ”
心去终须去,再三留不住。
非意相干,可以理遣;
横逆加来,可以情恕。
能救得救,亲情相顾;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七十五章
铁柱再下广州 恶徒又伤四命
诗曰:
千朵红莲三尺水,一弯明月半亭风。
南水北月无意赏,惟有国事记心中。
铁柱和刘指导员坐在列车里,车厢里坐着许多的旅客,车灯辉煌,已是深夜了,虽然乘客满座却很安静,多数的旅客都入睡了。
刘指导员低声地:“副所长,你说那文物贩子好找吗?”
铁柱道:“先找到我那铁梁堂弟,也许他知道文物贩子的一些信息。”
刘指导员道:“就碰碰运气了。”
铁柱道:“要是碰的上于得海和钱二就更好了。”
刘指导员道:“孟所长和局领导因此才同意让我们带上武器,并指示我们能生擒他们最好,如果他们负隅顽抗可以击毙。”
铁柱:“也许是大海捞针吧?”
广州火车站,铁柱和刘指导员下了火车,二人走出出站口,刚来到了广场上,广场上依然人如流水。
“柱子哥,柱子哥.”
铁柱听到铁梁的呼喊,抬头看去,原来是铁梁已经站在出站口向他们走来,他们相迎。
铁柱道:“铁梁。”
铁梁道:“柱子哥,我接到你的电话就带着车子来接你了,刘……”
铁柱道:“刘华哥已经是我们的指导员了。”
铁梁热情地:“刘指导员。”
刘指导员走上前来与铁梁亲切的握手道:“铁梁同志,这次来打扰你了。”
铁梁问:“柱子哥,陆小云来过电话,家里的事情是真的吗?”
铁柱心情沉重地:“是真的。”
铁梁顿时流下眼泪来,一声哭道:“可怜的两个孩子……”
铁柱道:“梁子,别难过了,我们走吧。”
铁梁抹着眼泪道:“好,车子停靠在停车场。”
他们向广场的一侧停车场走去,来到一辆小车前,徐明在那里等待着。
铁梁向铁柱介绍道:“他叫徐明,是我们老板的司机,也是我的知心朋友,广州的大街小巷他了如指掌,我还准备请他来协助你们。”
铁柱和指导员前来握手道谢,他们寒暄片刻便上了车,徐明驱车开向城区。繁华的广州城,车流如河流淌般地行驶在大街上,群楼高耸,拔地冲天,铁柱所乘坐的这辆小汽车最终来到了铁梁所在的公司的大门前,减了速便开了进来,徐明驾车开进公司的院内停下。
铁梁道:“柱子哥,下车吧。”
他们下了车向铁梁的住处走去。铁梁引着刘指导员和铁柱上了楼,来到了他的房间,他开了门。
铁梁道:“刘指导员,请进!”
他们进了住室。
铁柱问:“梁子,你见过那些文物贩子,可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铁梁道:“是于得海带我来的,交易是在一家旅社进行的,交谈中我听见于得海喊他是朱老板。”
刘指导员道:“说来,他姓朱,叫什么名字?”
铁梁摇摇头道:“不知道,(他想了想)哎,听于得海说过姓朱的开个文物店,卖些古玩、古画、古器。”
铁柱道:“一定要找到他。”
铁梁问:“很重要吗?”
铁柱道:“他和茅草山庄的盗墓贼多有交易往来,查封茅草山的文物流失,他就是源头,也许他还知道于得海的去向。”
铁梁道:“好,我马上向我们老板请示一下,需要用他的车,我们付费。”
刘指导员道:“谢谢铁梁同志对我们工作上的支持。”
铁梁道:“为了给我和叔报仇,我愿把命都豁出去。”
刘指导员道:“好,我们行动吧。”
徐明道:“准备出发,大功告成之后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第二日,徐明驾驶着小车在城区奔跑着,车内坐着铁柱、铁梁和刘指导员,他们从大运河县出发就已经穿了便装。
徐明道:“前面的那道街还有家玉器古玩店。”
铁梁道:“已经找了八九家。”
铁柱道:“别急别燥,只要那个姓朱的还在广州开店就一定能找到他!”
小车在一家玉器古玩店门口停下,他们下了车,铁梁带着一副太阳镜,他一进店便看到那店内陈例着许多不同时代的字画、陶瓷器皿,琳琅满目,尤其是多种玉器。
真是:
栩栩如生鹤对歌,仙女拂阑笑看月。
一片祥云送凤去,金童挑灯过银河。
玉女瑶池巧弄舞,嫦娥离宫下天阙。
巧夺天工雕美玉,店中常留觅珍客。
铁梁没有多停留折身而回,他来到铁柱的面前,低声道:“找到了,找到了。”
铁柱吩咐道:“你马上进店找那个姓朱的,就说有几件贵重的文物要和他交易,交易地点在旅社里。”
铁梁问:“哪个旅社?”
铁柱道:“由他安排。”
铁梁问:“如果他问起于得海?”
铁柱道:“就说不知去向。”
铁梁道:“好。”
刘指导员叮咛道:“不要慌,随机应变。”
铁梁道:“我知道。”
铁柱道:“去吧。”
铁梁:“嗯。”
铁梁又重新向这间店里走去来到这家玉器店文物贩子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把放大镜,正在鉴定一件玉器,铁梁走了进来,低声喊道:“朱老板,朱老板。”
文物贩子闻声向铁梁看了看问:“先生,要选件什么东西?”
铁梁摘下太阳镜,笑了笑道:“朱老板,不认识我了?”
文物贩子摘下老花镜,仔细地看了看铁梁,突然他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认识,认识,认识,你是戴先生,不说你早就离开了茅草山来广州了吗?”
铁梁道:“我是来广州了,这里挣钱不如茅草山盗墓,也许一夜间就暴富起来了。”
文物贩子问:“说得也是,要想富去盗墓。你又回到了茅草山?”
铁梁回答道:“回去了,我和我的同伴又挖出几件贵重文物。”
文物贩子问:“带来了没有?”
铁梁道:“带来了,不过找你太难了,东西放在旅社里。”
文物贩子问:“你没有我电话?”
铁梁道:“没有,一家家的古玩店,我找了十几家。”
文物贩子想了想道:“这样吧,下午三点我去看货,还是老规矩。”
铁梁道:“当然了,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文物贩子随手写了一张纸片交给铁梁,道:“就去这个旅社。”
铁梁又领着铁柱和刘指导员回到了住处,他们进了房间,坐下来先喝了几杯的水,然后就商议起来。
刘指导员道:“下午三点,文物贩子要去旅社看文物,唱主戏的还是铁梁同志。”
铁梁道:“你两人坐了两天的车,又在广州城东奔西跑了一天一夜,也该休息一会了,现在是十点,还有几个小时。”
铁柱道:“是该打个盹了。”
刘指导员道:“别误了点。”
铁梁:“你们就放心的睡会吧。”
铁梁说罢就走出了住室,他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再说那个姓朱的文物贩子,铁梁走后,文物贩子直气的咬牙切齿忿然骂道:“侉子,你们欺人太甚,于得海,于得海你们太可恶了,拿赝品来骗了我四十万,今天我要捉野猪回圈,弥补以上的损失。”
他打起电话道:“嗯,你们四个,下午三点钟去迎宾旅社405房间,准备一下,去吃几个侉子…大买卖,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四个的,好说,好说,除了我上次的损失,就平均分摊,如果补不上口子,我就给你们每个人1万元现金,以做酬谢。”
文物贩子惬意地放下了电话,他高兴的眯上双眼,有悠悠乐哉的感觉。
铁梁、铁柱、刘指导员走进了这家旅社,一名服务员迎了上来,热情地:“三位客人,住宿?”
铁柱问:“405房间可是空房?”
服务员道:“正空着,正空着。”
铁柱道:“开票吧。”
服务员开了票引他们上了楼。服务员引着他们三人上了四楼,走到405房间的门前。
服务员道:“这就是405房间。请吧。”
服务员开了门,铁柱他们进了房间。他们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铁梁又为他们倒了一杯水,慢慢地饮用起来。
刘指导员看着手表道:“还有十分钟他们就来了。”
铁柱:“来得好,来得好,吾道大可为, 斯人讵可避?”
他们饮水抽烟耐心的等待着。
叆叇的乌云吞没了漫天的星月,于得海、钱二、陈三向山上走来。
于得海问:“老三,墓挖到底了吗?”
陈三道:“不会太深了,让他们挖吧,就等着我们去取宝。”
钱二问:“老三,下面有几个人?”
陈三:“四个。”
于得海问:“都是些什么人?”
陈三道道:“我叫来的人能有几个是好人,除了偷鸡摸狗,就是赌,他们都蹲过号子。”
于得海道:“赌?好啊,四个人正好赌啊。”
钱二问:“大哥,你要做什么?”
于得海道:“深圳的遭遇,你不会忘记了吧?我于得海要是能再见到他,一定要拜他为师,多好的老师哇!”
钱二笑了笑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不过师是拜不成了,彼此成了仇家,即使能见面,还不是你死我活。”
于得海道:“知兄者还是我钱弟,你明白就好,你明白就好。”
他们钻进刺槐林里,又走了甚时,林中很深很安静他们的到来却惊飞了林子中安歇的鸟,他们继续朝前走。
闫四道:“大哥,到了。”
他们收住了脚步,只见一堆土石旁钻出一个人来,他问:“是四哥吗?”
闫四回答道:“是我。”
那人:“墓挖到底了,是掖棺。”
于得海道:“我们下去。”
闫四打着手电筒,只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于得海道:“都下去。”
那人第一个下了洞,接着于得海二话不说也下了洞。于得海等人下到墓底,这里空间很大,足有十平方米,这里点着蜡烛,还有两盏夜光灯,墓下很是明亮,墓道的积土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四名盗墓贼正在撬敲掖棺墓门石,那档门石有大型石碑这么宽厚,撬起来很是费劲,于得海、钱二也赶来帮忙。
于得海道:“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推。”
闫四:“好。”
于得海:“一,二,三”
众等奋力推去,终于推倒了那块挡墓石。
于得海道:“拿灯来。”
一个盗墓贼拿过一盏夜光灯,照向墓室,室壁做工十分精细,雕刻着多钟鸟兽图,两具完好的骷髅躺在墓室里。
于得海:“钱二弟,我进去,你守在这里为我照明。”
于得海于是猫着腰进了墓室,他大喜所望道:“发财了,发财了。”
于得海先将骷髅旁的一面铜镜递给钱二,钱二又将铜镜交与陈三。
于得海从骷髅的头部寻起,一支玉枕、一对玉眼幙,一对玉鼻塞,他从口中取出一颗珠子,又在胸部寻到一枚鸡心佩,在腰部的双侧寻出两块玉璧,从双手摘下一对玉手镯,从下部取出一枚玉阴塞,最后又从双腿取出一对玉环,共计铜镜一面、宝珠一颗、玉质文物十三件,还有若干青铜器和瓷器。于得海直乐的合不拢嘴,他将这些文物装进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他向钱二看了看。
于得海道:“吸支烟,你再来查找第二具骷髅。”
钱二道:“好,大哥,你歇会儿,让我来。”
于得海坐在墓室前的大石板上吸着烟,钱二又进了墓室,又寻到了玉钗、玉环、一盏金灯、一只金盆、一对玉酒杯,一只金樽等三十余件文物。他将这些文物交给于得海道:“哥,一共是四十八件。”
于得海得意地:“虽然不能价值连城,最少说也能卖它四五百万。”
墓内的这帮盗墓贼无不拍手叫好道:“我们发财了,发财了……”
只见于得海将这些文物交给陈三道:“老三,老四先把它们带到上面等着,我们再找找,也许还有没看到的宝贝。”
闫四:“是,天就快半夜了,快一些。”
于得海道:“我知道。”
陈三闫四携着装有四十八件文物的布袋子攀爬出了墓室,于得海向钱二使了个眼色,钱二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于得海转过身来向那四个盗墓贼道:“你们四人听着,两人一组进入墓室,给我细细地找,也许还能找到值钱的东西。”
两个小盗墓贼未加考虑地:“好,我们进去。”
钱二拿过两盏夜光灯,一声吩咐道:“你两个给他们照明。”
那两个墓贼道:“是。”
于是两名年轻的小伙子接下了夜光灯,于得海钱二拔出刀子一人一个狠狠地向他们的后胸刺去,两声惨叫,两名青年倒地身亡,墓室里的两名青年听到惨叫刚想从墓室里钻出来,也顿时做了于得海钱二的刀下鬼。于得海将带血的利刃在死者的衣服上擦了擦,低声道:“上去把墓坑填上,也算我们给他们安了葬。”
二人向墓上攀登而去。于得海二人登上了墓坑,只见闫四惊慌地问:“大哥,他们呢?”
于得海一声笑道:“老四,你不是说他们都爱赌吗,在这里赌多安逸。”
闫四十分恐怖地:“你把他们给做了?”
钱二道:“做了,赶快埋上吧。”
于得海道:“今日飞黄腾达去,怎能顾蟾蜍?”
闫四哭丧着脸道:“二位哥哥真不仗义,他们可都是我的亲戚和朋友哇。这样吧,我走了。”
钱二问:“那文物呢?”
闫四道:“丢在那儿了。”
陈三闫四说罢扯腿分头就跑。
于得海骂道:“陈三闫四,你两个个混蛋,给我站住!”
闫四怎会顾得了这些呢,拼命地向山下跑去,于得海钱二随后便追赶,天黑林密,到处都是坑坑坎坎,最后只抓住了陈三。闫四已跑得无影无踪。那儿去追呢?于得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叹道:“惨淡的经营,一切都完了,都完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揪住了已经失魂落魄的陈三,一声吼道:“我杀了你。”
陈三哭道:“哥哥饶命,哥哥饶命……”
钱二坐在于得海的身旁道:“朋友,这就是你我常常落月屋梁怀念的朋友,臭狗屁!”
于得海道:“二弟,还是你我跟师学艺没有出师,在狠字上还欠了点火候。”
钱二埋怨道:“陈三闫四是我们结拜金兰的好友,仁兄弟,杀了他的同伙人还要杀他,你狠得下心来吗?”
于得海道:“说来说去,哎,别说了,无毒不丈夫,你我都难做个丈夫。”
钱二苦涩地:“狠,你我也够狠的了,四个,一下子杀了四个,他们四个人也许没有一个成了家,都是二十里外岁。”
于得海道:“当先如果有今天的狠心,能有今天吗?”
钱二道:“大哥,我怕了。”
于得海问:“你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钱二道:“怕你。”
于得海问:“怕我做什么?”
钱二道:“你说你心太狠…”
于得海道:“要是真的狠下心来再杀了阎四,还会让他拐走全部的文物啊?”
钱二道:“要是在墓下,杀了阎四,这些价值连城文物就都是你的了,还有我还有陈三?”
于得海道:“老二,你是什么意思?”
钱二道:“要是你再杀了我钱二和陈三,这些宝物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吗?”
于得海尴尬地:“二弟,你想到哪里去了?”
钱二道:“大哥,能让我不想吗?”
于得海道:“好,好,不杀陈三,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饿狗争食拼得是命,都是狗性,
恶贼争财拼得也是命,都是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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