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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前位置:中国原创剧本网 > 小说 > 青春偶像小说 > 愚翁文集之一:热土:第八十一至八十五章
 
授权级别:授权发表与使用   作品类别:小说-青春偶像小说   会员:戴修桥编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22/12/22 9:35:35     最新修改:2022/12/27 8:47:34     来源:中国国际剧本网www.juben108.com 
小说名:《愚翁文集之一:热土:第八十一至八十五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愚翁
    第八十一章

    李雨再婚戚收购    戚收购重庆行骗

    说得是:

    风俗日趋于奢淫,靡所底止,

    安得有敦古朴之君子,力挽江河;

    人心日丧其廉耻,渐至消亡,

    安得有讲名节之大人,光争日月。

    再说,这一日在一家比较高档的酒楼,李岩和杨赐刘建设郭建设在交谈着,李岩已经是古城镇副镇长,主管镇厂矿企业还招商引资。

    杨赐:“哥,这回你得帮我,我们茅草山村有上万棵树形较大的银杏树,重庆,苏州等大城市都在大批引进,你路子宽,开拓我们村子的经济发展是个好时机。”

    李岩:“路子是有,你们还得在本村选拔一个有这方面能力的人去直接推销。”

    杨赐:“我们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李岩:“是谁?”

    杨赐:“戚收购,他在村子里当了多年的村会计,有这方面的基础。”

    戚收购:“李岩哥,我们是一个村庄的人,你对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李岩笑了笑说:“你头脑灵活我承认,油腔滑调更适合去跑外销,我还要提醒你,外面可是花花世界嗷。”

    杨赐道:“哥,我们说过公事再谈谈一点私事。”

    李岩:“什么私事?”

    杨赐:“大姐她丈夫死了,总不能带着孩子孤孤单单地单过一辈子吧?你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我如果能做你的妹婿,都有责任去为她考虑考虑。”

    李岩:“说来也是,李雨从小就时乖命蹇,我为她总是想不通,命运真会作弄人,为什么妖魔鬼怪总是要糟践她。”

    郭建设:“有人在上海火车站看到了大建那孩子,背着一个塑料包在捡矿泉水瓶。”

    李岩道:“我去找了三天,偌大的上海找一个流浪的孩子还不是大海捞针,再说,他是长腿的,脚底无线,居无定所。”

    杨赐问:“你那丹儿又身在何处,最无辜的就是离婚人的孩子。”

    李岩道:“是啊,有了继母就有了远爹,王红梅也不太乐意要那孩子,我还不是求大同存小异依了她。”

    杨赐:“这些就不说了,就说说大姐李雨,戚收购也离了婚,哥你看他两个结合合适不合适?”

    李岩:“你们上次去李雨的饭馆滋事,就算是报复玉英,要李雨非常恼火。”

    郭建设:“大姐真厉害,我和戚收购拘留了15天,还罚了款。”

    戚收购:“哥你放心,我戚收购就因为想要生自己的孩子还亏待了玉英,如果李雨姐和我结了婚,我保证对她一定体贴,对孩子视如己出。”

    李岩:“待我回去和父母和她个人商量商量。”

    不久:

    戚收购的家贴红挂喜,一片喜气洋洋,宾客纷至。

    李雨再做新娘接至家来,戚收购神采飞扬与李雨牵手在多人贺喜声中步入喜庆的殿堂。

    再说丁超急急忙忙地走回家,薛蓉在做家务,丁超把一件事告诉了薛蓉。

    薛蓉:“戚收购比我大表姐小五岁,还是他求上门来的。图的是我舅舅家的富有,还有我舅舅的影响力,我表哥手中的权力.”

    丁超:“他不是也得到了吗,有车也有房,风光起来了。”

    薛蓉:“是的,我舅舅从矿上转到政府机关当了官,有了权力,家庭经济条件提高了,全家都进了城,表哥的官运亨通可以说是飞黄腾达,所以戚收购才向你求婚。他一直对我大表姐俯首听命,也包括她带去的儿子。”

    丁超:“我对他有些怀疑,人吗能改变条件,条件也能改变人。就像一只鹰,小的时候只能蹲在窝里,一旦羽毛丰满飞出了窝就寻觅起猎物,这可能就是它的本性。”

    薛蓉:“你有了发现?”

    丁超:“你表哥自从当上了县招商主任,他戚收购也进了招商局。”

    薛蓉:“我们村的主管会计他不是还干着的吗?”

    丁超:“他不但村会计没有辞,我们村不是成立了经济开发办公室吗,还兼职主任,这几年我们村的银杏树推销到全国各地,他戚收购全权负责,所以他就有了外出的机会,便能易游天下,脱离了你表姐的视线。”

    心里想到的病,往往就会染上这综病,这就是心病。戚收购果然采起了路旁的野花。

    这一日,有人敲响了杨赐的门。

    杨赐更是烦上加烦,他还真得骂人啦:“娘的叫什么魂,我还没有死呢?”

    那人还在一个劲的敲着门.......

    杨赐无奈才去开门,开了门一看原来是戚收购,只见他愁眉苦脸很是沮丧。

    杨赐问:“你哭着脸做什么?”

    戚收购说:“那个女人来了。”

    杨赐问:“哪个女人?”

    戚收购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二人走向杨赐的客厅,面对着面坐在沙发上。

    戚收购气急败坏地说:“二年前我奉你的命令去外地招商引资......”

    杨赐气愤地说:“我要你去推销我们的银杏树可没有要你去骗女人,去年冬天不是来过一次吗,这样下去何时得了?”

    于是他们交头接耳商量起来……

    这个重庆女就因为没有把好这方面的关,所以才上当受骗,今天还要遭遇到杨赐等人的暗算,不知可能化险为夷,这是后事先莫云。

    如果要说起这个女人,还要从这件事说起,

    冬天,这是一个很冷的冬天。

    灰暗的云块,缓缓地在天空中移动着,阳光暗淡,天气阴冷,过往的行人都是紧缩着脖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运河两岸酱黄色的田野,寂寞地躺着。一座陈旧的水泥桥梁横跨在河上,丁超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桥上。他远远的看见有个人向河里走去,他甚是诧异。

    大冷的天,这人下河做什么?水上又结了冰,这人并非是捕魚的,又没有带任何漁具....(他再定睛看去)从她那身着的服装可以认定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不好,是投河自杀的。

    丁超毫不犹豫地说:“我得救她。”

    丁超没有多想骑车冲下桥去,将自行车丢在桥头。

    丁超飞身向那自杀女人投河的地方跑去。他一边跑着一边高声呐喊:"大姐站住!大姐站住......”

    西北风舔着冰面呼呼地刮着,不厚的冰面发出喀嚓喀嚓的破裂声。那姑娘哪里理会丁超的呼唤仍在向河心趟去,河水越趟越深,先是没膝后又淹到了大腿,再往前趟去便是深达数十米的河心。

    这时侯的丁超哪敢怠慢,奋力奔跑着,呐喊着:“大姐,站住,危险......”

    丁超跑到那女子下水的水边,他向水面上看去。

    丁超看那女子毫无收步的表现,不能再犹豫了,他奋不顾身向冰水扑去,他终于冲到了那女子的身边,探过双手将那女子揽腰抱住。

    这是丁超有生以来这么胆大去抱陌生的女人还是第一次,事逼之下,男女授受不亲,也讲不得分寸了,不得不如此。

    丁超更容不得那女子的执拗,将她扛在肩上向岸边返回,那水湿透了衣服,冷透骨髓,来到了岸边丁超又冷又累,双腿也麻木了,坐倒在沙滩上,那女子还在无声地哭泣着,不尽的泪水还在流淌着。

    那女子是哪里的人,又为什么要自杀?

    说来这个女人的遭遇很悲惨,她叫刘爽,重庆人,她为什么要在遥远的他乡自杀?还要从戚收购讲起。戚收购在重庆去推销银杏树时结识一个女青年,声称他早年父母双亡是个孤儿,自幼浪迹天涯,飘泊四方,孤身一人,几乎是世上没有任何亲故。也巧那女青年是她父母的独生女,是个大学生,家中又颇有财产,还开了一个小诊所,该女也有些颜色,于是便去她家招赘做了上门的女婿。他并声称现在他在做银杏树的生意。因此来来去去就这样鬼混着,一年后还生了一个孩子,纸里能包得住火吗?能欺骗一时却欺骗不了一世呀。”

    天长日久能不漏馅吗?再说两头忙跑着过也不是个事,再好的花言巧语也经不住在实际生活的考验,推销银杏树也不是长久的职业,这么一来,戚收购每一年总是借故去重庆一二次,李雨可就不答应了。李雨也找过杨赐,把杨赐大骂了一场,杨赐也发现戚收购有账目不清的现象,就是再有去重庆推销银杏树的业务就拒绝戚收购去执行。所以戚收购就再也没有机会去重庆了。”

    这么一来可苦了重庆的那个女人。这么一来,光阴似梭又是两年过去了,这个负义汉好如牛入海音信全无。世上凡是做坏事的人,不管手段是如何诡秘,不会是天衣无缝,总还要会露出破绽来。这女子想起有一回,她们走到一棵银杏树下,这个负义汉说他的老家住在大运河岸边,遍地都是银杏树,有天下银杏国的美誉。

    泉自几时冷起,峰从何处飞来?

    要说起这个被骗的女人,还要从头说起.

    重庆市的一个郊区,那里有个一条街,街道是有个小诊所,天已经黑了,诊所的门已经关闭,从窗户缝隙中透出一丝灰黄的灯光。一个女人她叫刘爽 。她好像是从梦中醒来,这不是梦,因为她根本不能入睡,肝肠寸断,她是哭得太伤心了,已经到了绝望的境地,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山穷水复,心事成灰落尘。这里哪是屋,就是一个大大的醋醰子,他酸透了,从心底酸到每个骨头缝里,几乎沉落在酸痛的世界里。她哭得如酒如醉,流下泪来已湿透了前襟,这不是泪像是无色的血,她想起了许许多多,尽是些血和泪的回忆,没有一丝一毫的甜意,都是苦的,辣的,此时此刻,她就像一片落叶被一阵狂暴的飙风卷进激流漩涡之中,想忘了只能是日落月出,如何能忘掉失身失节的羞耻,落花流水去,青春何挽回?更还生了一个孽种。可是他冥然而去,就像草上的露水瓦上的霜,太阳下被蒸发得无影无踪。一去就是二三年,她想到这里就好比一把锋利的钢刀插进了她的心藏,心灰意冷,也让她无法自我原说,该死的鬼他骗了她的感情,更毁了她身节,她又如何面对她的父母,她的亲人,面对社会,更还有她自己?他害苦了她,将她推向万丈深渊,她想到了死,也许死是最好的解脱……”

    可是这个女人却忽视了这一点,一失足乃千古恨,给自己给家人酿下了伤害,苦如黄连。要说这个女人,还要从千禧之年2004年说起,这一年正好也是这个女人26岁。2002年是她医大毕业的第二个年头,由于家庭社会关系的寒酸,经济虽然不太困难,又无力去买通关系,变句话来说,想烧香还找不到庙门。的确也是如此,一个平民百姓,朝中无人,无处寻找工作,出门俱是看花人,有钱有势有社会背景的,不但看花,桃红柳绿,随心所欲任他采摘,和她一起毕业的同学有得在县人民医院上班,还有的去了更好的工作岗位,能鸟占高枝,五彩缤纷,她却望尘莫及……

    无奈的她也得生活啊,只好在家乡的镇上开个小诊所,为了办证竭尽全力费尽了心神,办事不花钱,处处惹人嫌,礼是敲门砖,钱是开门的神,回味起来真要她眼里流泪,心里流血。不管这么说,花钱办事,说冤枉也不冤枉。来小诊所看病的人都是些低收入的人群,大病大疾也不会来诊所求医的,只能是看一些感冒或者是擦皮小伤,当然是收益浅薄,自负盈亏。

    刘爽她回想起那一年的一天黄昏,可能是清明节,因为清明节是鬼节,四处才有鬼在出没,尤其是清明节的黄昏,迷信的传说,家鬼野鬼都走出了坟墓,有家的回家,无家的就肆意漂游。这头恶鬼便来到了刘爽的这个小诊所。

    一个男人轻轻的脚步走了进来

    “大夫,为我看看病。”

    那话语甚是甜然入耳,不高不低,不亢不卑,斯斯文文。

    刘爽正在伏案观看医疗的书籍,闻声抬头向他看去,看样子他三十岁多一点,中上等魁梧健康型的身材,白白净净,五官端正,边边角角甚是分明,有几分英俊的帅气,打扮也很有时髦,衣冠楚楚,冠冕堂皇,流露出美男子的气质来。刘爽立即推开手中的书和颜悦色地说:“请坐。”

    那人坐下道:“我感冒了,买一盒快克。”

    刘爽为他取了药收了钱并热情地说:“要多喝些开水。”

    那人道:“谢谢。”

    那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向徐爽看了又看,直勾勾地看着,看的她真有得不好意思,他走了又回过头来再向她看了两眼。

    逢人开口笑,过后不思量,这是【沙家浜】中阿庆嫂的一句唱词,又何常不是呢,那人去了,刘爽也不以为然……

    这也是这个女人审时度势的断板,或者说是城府的浅簿,说白了,少脑子,她稀里糊涂地被歹人计算了,世道藏险恶,处人要当心。衣冠楚楚者,还许是恶人。

    第二天中午那人再一次来到刘爽的诊所,多次前来就医并不为奇。

    那个花花公子又来到这个小诊所。

    刘爽依然如旧热情地为他服务,他态度如常买了药甩手晃肩又去了,刘爽更没有一丝一毫的非非他想,来得都是客,顾客都是上帝。

    第三天,天已经很晚了,那人又定时来了。

    小诊所亮起了灯光,只有刘爽一个人坐在桌旁看着书,她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去,又是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便放下书道:“请坐,买药?”

    那男人道:“我们可以聊聊吗?”

    刘爽毫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人与刘爽的面对面的坐下,这时他说起话来滔滔不断,口若悬河:“生意可好?”

    “毕业在哪个学府?”

    “你的父母可有工作?”

    “你为什么不去大医院媒业.......?”

    刘爽也毫不隐瞒地告诉他:“朝中无人,去大医院工作乃望尘莫及。”

    那人诚恳地说:“我愿意帮助你,我叔叔就是区卫生局管人事的副局长。”

    刘爽一听满心欢喜。

    刘爽的心里想得太美了:岂不是我遇到了贵人,真可说是时来运转,枯木逢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人是戚收购,他已经不是过去的戚收购,能飞出鸟巢的雏鸟,无疑问地已经是羽毛丰满,的确他也长了本事,好本事学的不多,首先在嘴皮子长了功夫,两寸的舌头又长了一寸,即三寸不烂之舌,他不但能口若悬河,而且能花言巧语说得个天花乱坠,能说得个地现金莲,说白了那就是骗人的技巧,他掌握了这门的功课,他能把别人的钱哄骗到自己的口袋里,不仅如此,他并不满足他掌握了骗财技巧,再向骗色的方向努力,再上一层楼,再跨越更高的台阶。

    戚收购真行,撒下迷天的谎言,不但改名换姓,而且编制出娓娓动听的故事来,他告诉刘爽他叫杨罻在省城工作,今年30岁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去年读完研究生,他的一个姑妈就在本市,他是来走亲戚的。

    戚收购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五、六岁了,因为这个花花公子酷爱化妆打扮,面容与实际年龄发生了悬殊。

    刘爽问:“你叫杨魏?"

    杨罻解释道:”不是姓魏的魏,是四字头,下面安慰的慰去掉个心字。"

    刘爽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个罻字,捕鸟的网。"

    杨罻问:"这个字不雅吗?"

    刘爽道:“捕鸟?你捕得是什么鸟?"

    杨罻笑了笑道:"我捕的是害鸟。"

    刘爽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所谓的杨罻侃侃道:“姓名只不过是个名称代号而已,何必要大惊小怪的,我就算是一只捕鸟的大网,也不敢对你这位大美女无理。"

    刘爽道:"汉字如海,为何挑选这个字作你的名子?足已看出你有贪婪之心。”

    正是:

    失节女人望月叹,春梦蓝桥洁难还。

    天狭地窄孤魂苦,微霜凄凄簟色寒。

    何时不汲富和贵?不戚戚于贫和贱。

    络纬之中犹鬼啼,相思成恨摧心肝。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八十二章

    刘爽痛恨负心汉  丁雷冰水救难女

    又道说:

    人情反复,世路崎岖。

    行不去处,须知退一步之法;

    行得去处,务加让三分之功。

    杨罻笑道:“大美女你不可如此断章取义,我不是这么认为。”

    刘爽道:“别见怪,我也是开个玩笑。”

    杨罻却认起真来,他道:“人心一真,便霜可飞,城可陨,金石可贯。若伪妄之人,形骸徒具,真宰已亡,对人则面目可憎,独居则形体和灵魂感到惭愧。”

    刘爽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杨罻道:“我老家不是你们重庆,因为我还有一个伯父在你市政府工作,如今是人际网络关系,朝中有人好做官。因此我毕业后就来此地谋业来了。”

    刘爽也感慨地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知春。"

    杨罻洋洋得意地说:"什么是政治,这就是政治,这便是现实,你也不是一个大学生吗?为什么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就是因为你没有靠山。”

    刘爽惘然一声长叹道:"就是这么一个世道,铁打的衙门,无权无势是开不开的。”

    杨罻一本正经地说:“我愿意帮助你,决不食言。”

    刘爽真是受宠若惊,感激地说:“请问您贵庚?”

    杨罻道:“说我三十岁你可能不相信,工作辛苦,人不老脸却老了。”

    刘爽道:“你长我四岁。”

    杨罻道:“我便是大哥了”

    刘爽更是激动道:“大哥,您若能帮助我去县人民医院工作,小妹我结草衔环,终身难忘……”

    杨罻道:“你我虽然萍水相逢,见你一个冠冕堂皇的大学生在这小小的诊所岂不是埋没了人才,可惜了你的才华,我也不敢打包票,也请你放心,我不是招摇过市的骗子,我这个人就是这个秉性,热心肠,你有没有大学毕业证的复印件?”

    刘爽连忙说:“有,有。”

    杨罻很轻松地说:“不妨你拿给我,明天我去区卫生局见我叔叔,有枣无枣打一杆,也许能开卷有益,不过,成了勿喜,不成也勿怪。”

    刘爽道:“我见大哥乃正人君子,热情善良,光明正大,定不是招摇过市的伪君子,岂能怀疑。”

    于是刘爽取过毕业证的复印件,杨罻接过,他告辞了,刘爽怀着感激的心情将他送出小诊所。

    天使的梦幻实在美好,何况一个25、6岁的女人,集容貌与才情予一身,如同熟透的橄榄果全身正洋溢着生命的光华与张力。有悠悠然的感觉,杨罻,你好像就是我的救世主,虽然离别了,你的笑容仍然留在这个没有社会生活常识十分幼稚的女人的脑海里。她激动了控制不住,泪眼朦胧,千言万语,化为一句深情的《祝你一路顺风》。跌倒,失落,都要和我告别了,一条充满着光明的大道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对她十几年的含辛茹苦的求学一个合情合理的回报。

    古人云:

    善人未能急亲,不宜颂扬,恐来馋谮之奸;

    恶人未能轻去,不宜先发,恐遭谋孽之祸。

    斗转星移过去了一个星期。

    夜幕已经笼罩整个小镇,云静月黑,小诊所内还亮着灯,门开了,刘爽多忧多愁地走了出来向幽远的地方张望着,叹气连声,自言自语道:“人说度日如年,这几天我刘爽的感觉分分秒秒都是那么难盼难熬,望穿秋水这些词语今天才真正得到理解和体会。

    她盼望杨罻的到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殷切的希望他能带来好的希望。虽然是一个星期在刘爽的感觉里是那么遥远,倏忽悠悠无期,慢慢的她又滋生了另一个想法,忒傻忒傻,逢场作戏何必认真。从他的举止言谈,穿衣打扮,足以能告诉人他不是一个百姓儿子,定是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他所说的话虽然是娓娓动听,能有几分的诚信?我这个莘莘书呆子契而不舍的追求太幼稚可笑了.......”

    一个熟悉的梦寐以求的人影出现了,刘爽迎上前去,亲切地:“杨罻大哥,你来了。”

    那杨罻沾沾自喜地:“事情办好了,三日后就去报道。”

    刘爽是激动的,或者说是忘乎所以的,悠悠然地倾倒在杨罻的怀里:“谢谢你.......”

    杨罻逾绳越契,使出了乘胜追击的手段,下流地:“用你最好的办法来感谢我,哈哈......”

    当天夜里,就在小诊所里刘爽与杨罻便上了床。

    适志在花柳灿烂,笙歌沸腾处,那都是一场梦幻境界。得趣于木落草枯,声稀味淡中,才觅得一些真消息。

    刘爽在她日记中写过这么几句话:朦胧醒来晨复暮,窗前鸟啼,偏是断肠处。其韵凄凉如哭咒,好像对我声声诉。竟日想起枕头句,覆雾作雨,却是靠不住。恋爱心情我独素,尔乃流云空来渡。

    这是普通的农家小院,院的一侧有株干枯的梧桐树,全身枯死的残枝没有丝毫的气息,刘爽抱着孩子呆呆地站在树下,泪如雨下,这时母亲走了过来。

    刘母埋怨道:“爽儿,这个畜生已经走了二三年,书不捎信不传,也许真的死了。依老娘之见,别在等他了,你再找个人家吧?”

    刘爽摇摇头道:“我要去找他。”

    刘母气扑扑地说:“哪儿找?脚底无线,行无踪迹。”

    刘爽还是很有信心地说:“运河,大运河。”

    刘母摇摇头说:“运河?又不是一个村名,京杭大运河南北几千里,找起来容易吗?望山跑死马,难哇。”

    刘爽道:“他曾经告诉我他的老家栽银杏树,就像我们种水稻那么普遍,他还做贩卖银杏树的生意。我已经去几处园林局打听清楚了,当年孟姜女千里送棉衣,古人能做到我又怎么做不到呢?”

    刘母唠唠叨叨地:“运河,运河,那是酒吐狂言。”

    刘爽道:“也许是酒后吐真言。”

    杨赐开着私家车迎面看见了这个女人,那彩照太熟悉不过了。他甚是诧异,这个女人抱的照片不是戚收购吗?他急忙停下车前去询问。

    杨赐问:“你这女子抱的是谁的照片?”

    刘爽回答得也很干脆:“我的丈夫。”

    杨赐又问:“他叫什么名子?”

    刘爽回答道:“杨罻。”

    杨赐再问:“杨罻?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你知道他的具体地址吗?还有你是哪里的人?有没有看过他身份证?”

    刘爽说:“三年前杨罻来到我们重庆,他告诉我他是一个研究生,住在大运河岸边,虽然是个孤儿,他的伯父和叔叔都在重庆工作,还是很有地位的国家干部。于是我们就结婚了,不过,没有领取结婚证,还生下一个儿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有两年多音信全无.......”

    刘爽一边说着一边取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杨赐。

    杨赐看过刘爽的身份证后没有多想便说:“你的丈夫我认识,可是......”

    刘爽万分高兴道:“大哥,你认识我丈夫,他现在在哪里?”

    杨赐是个什么人?是个猴子精,他与戚收购、郭建设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个鬼掐三截的老铁,这里的事他已经明白了八九分,暗暗埋怨道:“戚收购、戚收购你造孽呀,你我是生死好兄弟,我有事你全力相助,今天我岂能吴头楚尾,袖手旁观......”

    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几个,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东西。一路的货色,行谋之处从来就没有打过好主意,必定是坑害好人。

    杨赐也考虑到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戚收购不但是有妻之夫,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接受。如果处理不妥当,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他脑子里来个精灵转动,鬼主意就来了。

    于是便笑嘻嘻地说:“你上车吧,我送你去他家,我们是一个村的,我还是他的村支部书记,请你相信我,这件事我给你们处理。”

    刘爽光想到了高兴,别的也就不考虑了,于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就上了杨赐的车。

    杨赐能送刘爽去戚收购的家吗?除非是杨赐脑子里进水了,杨赐将车开到一枝梅的楼前停下。杨赐身上就有一枝梅的钥匙,他开了门,很礼貌地将刘爽引进了客厅。刘爽环视这个客厅,哪里能是百姓人家,简直就像皇宫御室这般豪华,金碧辉煌。

    杨赐笑容可掬地说:“请坐,请坐。”

    刘爽非常疲惫便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又连声发问:“杨罻?.......”

    杨赐说:“我给你联系。”

    杨赐这才向一枝梅还有戚收购通了电话,只是一句话:“有急事速回来。”

    时间不大,一枝梅和戚收购两辆车一前一后都开至一枝梅的大门前停下,进了家,戚收购一眼就认识了刘爽,十分慌张说不出话来。

    刘爽对行为诡秘的杨赐已经有了疑心,当戚收购一走进大门就看清楚了,虽然有一肚子的恨和怨还是强忍住没有发作。却忍不住两行热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擦了一把又是一把。

    一枝梅向戚收购示意走到内室......

    刘爽这才站了起来再向杨赐提出发问:“大哥,请你对我说实话,这是杨罻的家吗?这个女人与他又是什么关系,千万不要骗我。”

    杨赐苦涩地笑了笑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这不是什么杨罻的家,他也不叫杨罻,他叫戚收购,这个女人原来是我的干娘,戚收购还喊她是婶母。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刘爽深深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他为什么要骗我?”

    杨赐一声冷笑道:“你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受他的骗?”

    刘爽有些失态,脸上愀然作色,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却含有十分的委屈和悲哀,她怒道:“我为什么要受他的骗?他?”

    杨赐道:“请你不要激动。”

    刘爽说:“我不是激动,是愤怒,更是抗议。”

    杨赐不软不硬地说:“我劝你一句,愤怒和抗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必须要面对现实。”

    刘爽问:“什么是现实?”

    杨赐说:“戚收购是个有妻室的人,他的那个家庭还非常完美、和谐和幸福。我只问你一句,你们有没有结婚证?”

    刘爽摇摇头说:“没有。”

    杨赐道:“自然没有结婚证就不能受到法律的保护,就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这一点你必须明白,这个关系不能得到法律的支持和保护,你最好还是放弃。”

    刘爽很坚决地说:“我不能放弃,我要投诉他。”

    杨赐淡淡一笑道:“你投诉他个什么?”

    刘爽说:“重婚犯罪。”

    杨赐说:“你也有过错。”

    刘爽问:“我是受害者,何错之有?”

    杨赐说:“破坏家庭,还有明知他人有配偶再和他人结婚也是一种犯罪行为。”

    刘爽理直气壮地说:“是他欺骗了我,我对他并不知情。”

    这时一枝梅从内室走了出来道:“另有企图吧?”

    刘爽向一枝梅看了看大有厌烦的感觉道:“另有企图?此话怎讲?”

    一枝梅咋咋呼呼地说:“你很会骗人,几千里地,萍水相逢,无缘无故的以身相许?说给鬼听鬼也不相信。那是为了钱,说白了,他骗了你的色,你骗了他的钱。”

    刘爽气愤至极道:“血口喷人!”

    一枝梅嘿嘿冷笑道:“我不是血口喷人,是一针见血。”

    杨赐接过话去道:“我们村已对戚收购起诉了,他有重大经济犯罪,二百余万呐,我们不但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还要追回这二百多万的款项。你来得正好,那就配合我们的工作吧。”

    刘爽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她跳了起来,吼道:“你们是合伙欺负人,我心里无病,不怕你们的诬陷。好吧,我们就通过法律还我一个公道,还我一个清白。”

    刘爽拿起她的行囊就要向外走。

    "站住!”戚收购双手抱着许多现金从内室快步走出来拦住了刘爽的去路。

    刘爽抬头看是朝思暮想的男人出现在面前,这不是人,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是他骗去了她的感情,毁灭了青春年华,一股强烈的怒火在胸膛燃烧,她怒不可遏丢下手中的行囊向戚收购扑去,并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我和你拼了!”

    刘爽伸过双手向戚收购的脸上抓去,杨赐和一枝梅急忙拦住,虽然刘爽被杨赐、一枝梅死死抱住,戚收购的脸上也流出血来。

    戚收购说起话来毫无底气道:“刘爽,对不起,我给你二十万元钱全作赔偿行不行?”

    刘爽哭道:“一个对不起,二十万元钱就能买去我对你的仇恨吗?”

    戚收购哭丧着流血的脸双膝跪在刘爽的面前,将这一大抱现金送向刘爽的手中连声哀求着说:“刘爽原谅我吧.......”

    只见刘爽向发了疯狂一般接过钱狠狠地向戚收购的脸上打去,一声大哭道:“人无良心天无好路,我就是变鬼也原谅不了你.......”

    刘爽放声大哭,空着手跑出了一枝梅的家.......

    刘爽哭出了茅草山庄,很多村民无不唾沫痛骂这个负心的戚收购,都是同情和可怜这个远方来的女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正是: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

    一好一人生,一恶一地狱;

    刘爽彻底地绝望了,她哭出了茅草山庄,哭到了大运河岸边,可怜的女人眼泪快要流干了。最后她选择了跳河,便出现了丁超冰水救人的那一幕。

    这是刘爽被救的第二天早晨,丁超来到了古城镇,昨天安排刘爽所住宿的那个小旅馆。

    这是一个个体户的小旅馆,房舍矮小,设备简陋,丁超敲响了房门,门开了,刘爽走出房间,羞羞答答地:“原来是恩人。”

    丁超喜笑颜开地:“妹妹,别这么称呼,叫我声大哥就行了。”

    刘爽道:“哥哥,屋里坐,屋里坐。”

    丁超随着刘爽走进了房间。

    刘爽拿过一条木凳子,道:“大哥请坐。”

    丁超:“妹妹你也坐吧。”

    刘爽道:“大哥,妹妹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

    丁超微微笑道:“妹妹,我还要劝你,凡事都要想得开,无言不答,无德不报,这是君子的美德。一顿饭也要酬谢,一个眼神也要回击,这是小人的心眼。面对大大小小的欺侮,我们的心里必须明白一条,审时度势以保存实力,以图将来。”

    刘爽道:“大哥的话我记住了,是的昨天你就说过,我去投河,只能丢掉我一条性命,给我的家人带来伤害,让世人骂我是个无知又无能的懦夫,那个狼心犬肺的小人绝对不会为我的死去买单。”

    丁超大喜道:“妹妹你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要自强,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将来,才有光辉灿烂的明天。”

    刘爽坚定地从思想深处有了转变,她道:“我不死,让那无耻的小人在我心里死去吧。”

    丁超说:“好,说得好,他在你的心中已经死去了。”

    刘爽道:“大哥,妹妹我再求你一件事。”

    丁超问:“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义不容辞一定答应你。”

    刘爽:“帮我买个骨灰盒,再找几块狗骨头。”

    丁超不解其意有些犹豫道:“妹妹,大活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刘爽说:“大哥,我就这样狼狈地回到重庆我的家乡如何面对我的父母,还有社会上的人,我没有这样勇气去说我被负心人欺骗了,更没有勇气去说我是被遗弃的女人,还有我那儿子又如何将来长大成人去步入社会。”

    丁超明白了连声道:“我明白了妹妹的用心良苦,放心吧,我一定为你办到。”

    刘爽又腼腆地说:“大哥,我那行囊都丢在那个女人的家里,妹妹我今天已经是身无分文......”

    丁超呵呵笑道:“妹妹放心吧,我已经为你都准备了。”

    刘爽感激至极,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丁超走后又给刘爽留下吃饭的钱,便匆匆地去了。

    正是:

    人间是春天, 处处有芳草。

    又是一天过去了,在一条很浅很浅的干凅沟下,刘爽面对正在燃烧的一堆狗骨头,好像是没有任何表情,绿萤萤的火苗在跳动着,丁超站在沟边晲目而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太阳出来了,满天的红霞,天气虽然很冷,刘爽的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骨头燃烬了成了灰,刘爽这才从一个帆布包中取出一个骨灰盒,一把一把地将骨灰装进盒内,然后又取出一张“杨罻”的照片夹在骨灰盒上,这才苦涩地说:“亡夫杨罻跟为妻回家吧......”

    正如古人所言:

    芦花被下,卧雪眠云,保全得一窝夜气;

    竹叶杯中,吟风弄月,躲离了万丈红尘。

    湛蓝的天上飘着一块一块的浮云,在日光相映下红彤彤的,照在大运河的水面上,反射出五色的斑斓,丁超为刘爽送行。

    丁超建议道:“妹妹,我们还是在车站好等车吧,中途上车也许没有坐位。”

    刘爽说:“你不喜欢出头露面,人多了我不好与你辞行。”

    丁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只见刘爽向丁超双膝跪下热泪盈眶道:“好人,我谢谢您啦。”

    丁超大惊失色忙来搀扶:“妹妹使不得,使不得。”

    刘爽泪流满面道:“好心的大哥,你是好人,救了我的命,给我买了棉衣,资助了我的路费,还为我的亡夫收了尸骨,无力报答,只求你一件事,告诉你的家乡地址真名实姓。”

    丁超更是着急地:“妹妹,这有必要吗?”

    刘爽斩钉截铁地:“大哥你如果不说,我就跪死在你的面前。”

    丁超一时无计可施,想了想道:“我叫雷雨。”

    刘爽道:“雷雨,我永远不会忘记您雷雨我的好大哥。”

    丁超为什么告诉他叫雷雨?学习雷锋,做雷锋的弟弟。

    正是:

    流水淙淙,而两岸的人却听不到流水的声音,

    由此可以看出在喧闹的环境中仍能享受寂寞的趣味;

    高山耸立,云彩也不会觉得受到阻碍,

    从这里可以从有我中悟出无我的玄机。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八十三章

    李露再次婚姻不幸    杨赐无耻婚娶干娘

    人常说:

    气性乖张,多是夭亡之子;

    语言尖刻,终为薄福之人。

    杨赐李露离了婚,杨赐和他干娘一枝梅结了婚,也住进了一枝梅的家。

    杨老抠和妻子甜好嘴在地上打着滚的哭:“孙子,我的孙子……”

    儿子和媳妇离了婚,老两口子并不在乎,杨老抠常说:儿子是村支书,有权有钱,有房又有车,找女人那是手到擒来,就是孙子批给了媳妇,就好比拿刀子剜去了他们的心。

    隔代疼就是他老两口子的唯一的希望和心事,是割不掉也舍不下的。

    李露分娩的时候,杨老抠和妻子甜好嘴鬼鬼祟祟地扒在窗户外,从室内传出李露分娩时发出阵阵哭喊声,哭声越大,他老两口子越是揪心。

    直急得老两口子一个摩拳擦掌,一个顿足捶胸。

    杨赐匆匆忙忙地跑来:“来了,来了。”

    杨老抠:“什么来了?”

    杨赐:“120救护车。”

    这时门外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几名护士拿着担架急急走了进来,又进了屋,片刻抬着担架,李露睡在担架上抬来出来。老两口子跟随着跑向大门外。

    这里停着一辆救护车,医务人员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将李露抬上车,杨赐也上了车。杨老抠也要上车被医务人员拦住了问:“你是她什么人?”

    杨老抠:“我是她老公爹,我不放心,我得去。”

    甜好嘴一把扯住杨老抠的衣服斥道:“花轿后面跟个老和尚,你是打啥家伙的。”

    杨老抠被拉下车来,那救护车离去。

    第二天,杨老抠直喜得合不上嘴,走里跑外,手舞足蹈:“我有孙子喽,我有孙子喽……”

    李露抱着儿子,还有杨赐也很是欢喜,杨老抠老夫妻俩更是喜上眉梢。

    杨赐:“爸,给你孙儿起个名吧。”

    杨老抠笑嘻嘻地:“孙子的名该我来起。”

    甜好嘴:“你能起什么好名字,猫的狗的。”

    杨老抠:“起个响亮的,我儿是一村之长,那孙子也许能是一乡之长,一县之长。”

    李露:“我已经想好了,叫超儿。”

    杨赐:“超,我们村子里不是有人叫超了吗?”

    李露:“是谁?”

    杨赐:“丁超。”

    杨老抠:“他是他的丁超,俺是俺的杨超,他的超岂能与俺的超相比?”

    甜好嘴:“好,我的孙子就叫杨超,超天超地超万人。”

    杨赐:“李露的奶水不好,不够吃的。”

    杨老抠:“那就吃奶粉,吃上好的奶粉,别看我叫了一辈子的老抠,为我孙子我保证不抠了。”

    隔代疼在农村,在城市都很普遍。这就是天伦之乐,儿孙满堂是人生之幸矣。

    正是:

    人人都盼子孙好,嵚崎历落是后人。

    在丁超的家,薛蓉和李露和风细雨地交着心。

    薛蓉:“二表姐,你与杨赐已经离了婚好几月了,你来告诉我,三表姐把你介绍给她的同学,我是这样想的,一定要把好关,吃一堑长一智,经济条件是一方面,人品、人格是非常重要的,不能再走错路了,赔不起,我说的是命赔不起哇。”

    李露:“那人姓吴叫吴辛,是一个中学校长,和我三妹妹李雪是多年的同学,也同事好几年,他也是离婚的,身下还有一个女儿。”

    在这里简单地说几句,吴辛的前妻是杨梅,这个女孩是他两个生的。也就是当年杨梅怀着这孩子去铁志的部队讹诈铁志,铁志不能接受,杨梅回来之后就与吴辛结了婚,几年后又离了婚。

    薛蓉:“据说还不是第一离婚吧?还有,我最担心的是孩子?”

    李露:“是个女孩,今年十岁了。”

    薛蓉担心地:“两头的孩子,一个是继父,一个是继母,尤其是继母不好当哇。”

    李露:“我们说好了,他的女儿由他父母亲抚养。”

    薛蓉:“最好找一个没有孩子的,我是这么想的,也许不正确,多次离婚的人靠不住。”

    正是:

    鸟无同林是孤鸟,人无同伴是孤人。

    这是一栋楼房,精美的装潢,辉煌而亮眼。

    吴辛在前,将李露母子接到室内。

    三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李露在收拾家务,吴辛的小女孩叫芳芳在电脑上玩游戏。

    李露(和颜悦色地):“芳芳,该做作业了。”

    芳芳依然是我行我素,置若罔闻,毫不理睬。李露擦完地平,再看芳芳玩在兴处,小杨超也在一旁观看着。

    李露:“芳芳,别玩了。”

    芳芳回过头来吼道:“你是谁?凭什么说我,这是我家,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小杨超也吼了起来:“这是我妈,你不能这样说她。”

    芳芳动起怒了,她站了起来,高声怒骂:“小野种,不要脸,凭什么在我家,滚,给我滚。”

    芳芳一边骂着顺手拿起电脑桌上一只玻璃水杯狠狠地向小杨超面部打去,小杨超一声惨叫,玻璃水杯掉落在地碎了,小杨超双手捂着脸,鲜血流了出来,小杨超痛苦地哭嚎者。李露忙去抱住儿子,这时吴辛推门进来了,他清楚地看到这一幕,便怒冲冲地走到芳芳面前,挥起巴掌就是两个耳光。芳芳的哭声,杨超的哭声,整个室内几乎乱成一锅粥。李露抱起儿子就往楼下跑。李露刚到楼下,真是无巧不成书,杨老抠和甜好嘴进城来看视孙子,一双视孙如命的老夫妻,看到脸上流血的孙子哪还了得,一个坐地嚎啕大哭,一个去夺孙子,直急的李露无可奈何。小杨超用两只带血的手搂住爷爷的脖子,哭着说:“爷爷,奶奶,接我回家吧。”

    哭闹声惊动了楼上楼下的邻居,都来好像是看热闹,吴辛也下了楼。吴辛前来解释:“老人家,是孩子的事,我们先去医院。”

    杨老抠问:“你是谁?”

    吴辛:“我是孩子的父亲。”

    杨老抠这时更是怒不可遏,他放下孙子,脱下上衣,向吴辛扑了过去。

    杨老抠破口大骂:“放屁,我孙子的父亲是我儿子杨赐,你就这样加害我的孙子,我和你拼了。”

    杨老抠就去厮打吴辛,这时芳芳也下了楼,她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把吸尘器,她来到杨老抠的背后。

    芳芳怒骂:“老王八蛋。”

    芳芳愤举手中的铁把子向老人的头部用力打去,老人被打坐在地,鲜血如涌泉一般从老人的光脑壳上流了出来。甜好嘴放下手中的一个布包,这时也就发起疯来,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如凶煞神一般扑向芳芳,她薅住芳芳的头发用力厮打。有人报了警,警车驶至,多名警务人员制止了这场斗殴。

    警察:“老人家上车吧,我们送你祖孙二人去医院。”

    一头一脸是血的杨老抠道:“我们乡下人有骨气。”

    杨老抠背起脸上还在流血的孙子,毅然地离去。甜好嘴来到泪流满面李露的面前,一声哭道:“李露,你永远是我的孩子,从开始杨赐那个畜生就对不起你,我就不说了。我给你攒了三十万元钱,算是对你的补偿。”

    甜好嘴将布包倒下一大堆人民币,脉脉含情地:“孩子,妈我不光是嘴甜,心也甜哇。”

    李露噗通跪在甜好嘴的面前,一声哭道:“您永远是我妈。”

    甜好嘴:“孩子,往天是媳妇,今天是我闺女,你就是我的亲闺女。”

    李露:“妈,你就是我的亲妈。”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在一起。

    人们议论开了:“这就是情。”

    “这就是义。”

    “这就是今天的农村人……”

    就这样杨老抠忍着头上的伤痛和妻子甜好嘴把孙子接回茅草山,杨老抠头上伤并不轻,回到家就昏倒了,邻居们急忙把老人送进镇卫生院,甜好嘴也随去护理。

    小杨超孤零零地在村子里转悠着。这时丁超追来过来,问:“杨超,你爷爷住院去了,你奶奶把你托祝与我,我送你上学去,中午你薛蓉姨去接你。”

    杨超哭泣道:“我又不是你的儿子。”

    丁超一声长叹道:“杨赐,杨赐,你的眼里只有一枝梅。”

    中午,薛蓉骑着电瓶车来接杨超,放学了,孩子们来到学校的大门前,各自的家长陆陆续续地接走了孩子。薛蓉一直没有等到超儿,她跑向院内,见到了杨超的老师。

    薛蓉:“刘老师,杨超怎么没有出来?”

    刘老师:“一个小时前有一个大一点的男孩把他喊了出去。”

    薛蓉:“那个男孩你认识吗?”

    刘老师:“不认识,杨超好像喊他是哥哥。”

    薛蓉惊慌失措骑上电瓶车离开幼儿园。

    某城的一个桥洞下,桥下是奔流的河水,桥上是一条大道,大车小辆而川流不息。这里是一条狭窄的桥洞,这里有三名少年在吃东西,有饼有肉,还有水果。李雨的儿子小建,自己改了名叫孤儿。

    孤儿道:“我是你的大姨哥,孤儿就是我的大名,你,是我舅舅头前老婆生的妹妹,她已经不叫丹丹,我给改了名子,叫单儿,孤单的单,单儿就是她的大名,也是你的表姐。为了安全剔上光蛋头,打扮成男孩,你也不能喊她是姐姐,必须喊哥哥。今天我本想还乡省亲,也不知道我那妈死没死,我是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结果就听到你不幸的消息,就把你接来了,加入了我的流浪大军,从今以后你就不叫杨超。”

    杨超:“大姨哥,我叫什么名字?”

    孤儿:“你的名字我给起好了,就叫独儿,等三姨再离婚,她的儿也一定会来投靠我的,也就不叫军威了,叫野儿。”

    杨超道:“你叫孤儿,我叫独儿,表姐叫单儿,军威叫野儿,我们都是儿辈的?”

    孤儿:“我们都是儿子辈,都是流浪儿,我们都想报仇雪恨,杀我们的不义父母。”

    独儿(杨超):“我不能杀我妈妈,杀杨赐,杀吴辛,杀吴辛的女儿芳芳。不杀他们,我就不是男子汉,可杀不可留的芳芳,不光是打了我,还打了我爷爷,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孤儿:“没有本领杀不了仇人,我还要带着你们去少林寺学艺。”

    独儿(杨超):“孤儿哥,这可是你说的,带我去河南少林寺学武我才从幼儿园跟你来的。还有我们以后还上不上学,怎么吃饭?”

    孤儿:“上什么学,跟着我闯江湖,我有偷抢的绝活,还学会掏钱包,我有师傅。”

    独儿(杨超):“你还有师父?”

    孤儿:“我师父更是一个老江湖,他爸他妈离婚时批给了他爸爸,他爸爸后来又给他娶了后妈,她后妈是个母老虎,打他骂他,还不给他东西吃,他五岁时就离家出走了,后来被我师爷收留了,传给他偷超市,抢商店,掏包的技术,偷遍全中国。”

    独儿(杨超):“大姨哥,你了不起,我就跟你干了。”

    单儿:“不能叫大姨哥,叫老大。”

    丁超和薛蓉气急败坏地跑进了病房,甜好嘴正在守着杨老抠在吊水。

    薛蓉:“杨叔,杨婶,不好了,超儿在学校走失了。”

    甜好嘴:“侄媳妇,你说什么?”

    丁超:“小杨超没有来医院?”

    杨老抠一把扯下吊针,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问:“侄子,你说什么,我孙儿怎么了?”

    薛蓉哭了道:“小杨超不见了……”

    杨老抠失声大哭:“超儿,我的孙子……”

    只见杨老抠脸色由红变黄,由黄变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他栽下病床。丁超来扶,老人全身抽搐,已经不省人事。

    丁超大惊失色,高声发喊:“:“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薛蓉向外跑去:“医生,医生……”

    医生和护士们急急忙忙来到病房,进行抢救,甜好嘴哭一声“老头子……”

    又哭一声“我的孙子……”

    最后医生痛心地说:“老人走了…...”

    整个病房一片哭声……

    丁超用特别车辆把杨老抠的尸体拉回家来,不大会儿,薛蓉雇了一辆出租车把甜好嘴也送至家来,甜好嘴还在哭天抢地的哭嚎着,左邻右舍的人都来了。

    李正义:“杨赐去哪里了?”

    村民甲:“还能去哪里,一枝梅家里。”

    李正义:“快去找。”

    村民乙:“那一枝梅来不来?”

    李正义:“必须来,往日是杨赐的干娘,今天的候补妻子,不,已经领了结婚证,虽然没有举行结婚典礼,也算是正式的妻子。”

    正是:

    三马三牛都成字,一窝畜生不成人,

    李露和吴辛争执的不可开交。

    李露道:“你在卧室里是听见的,我要你的女儿别玩游戏去做作业,没有坏意吧?你女儿不该骂我,还撵我滚。”

    吴辛:“童言无忌。”

    李露:“是的,童言无忌,她不该动手打我的儿子,最不该动手去打超儿的爷爷,下手又是这么重,我有个预感。”

    吴辛:“什么预感?”

    李露:“这个家,尤其是你女儿容不得我母子。”

    这时芳芳从卧室跳了出来,指着李露的鼻子吼道:“你就得滚,那个野种更不能来我的家。”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吴辛开了门,丁超走了进来。

    丁超:“请请问这是吴校长的家吗?”

    李露见来了丁超擦了眼上的泪,急忙迎上前去:“丁超。”

    丁超:“李露,我来告诉你两件事,小杨超失踪了,还有杨叔去世了。”

    李露哪里能接受得了,她大放悲声。

    芳芳怒声吼道:“滚,不能在我家哭。”

    丁超问:“吴校长,这个小女孩是你女儿吧?”

    吴辛点点头。

    丁超义正辞严地:“你还是人之师,连自己的孩子就教育不好,谈何去教育他人子女,杨老抠杨大叔的死,你的女儿那一铁棒的重击是有直接的关系。”

    吴辛:“你说的是哪里的话?他不是死在我的门前,是死在茅草山庄,与我女儿有何屁的关系?”

    丁超:“好吧,法庭见。”

    丁超说罢欲走。

    李露:“丁超,我也走。”

    芳芳:“走得好,别再回来。”

    李露愤然地离去。不久,李露与吴辛协议离婚,闪电般的结束了这次不愉快的婚姻。

    杨老抠死后第十天,一枝梅门前一片喜气洋洋,血红的双喜端端正正贴在大门两旁,他们是二婚,减省了许多程序,自己驾车转悠了一圈就回去了。披红挂彩的两辆小车在门前停下,杨赐和一枝梅手牵着手在激烈的炮竹和欢呼声中款步走进了家。家里家外客人云集,好个喜庆的结婚典礼。这个婚礼由戚收购、郭建设主持。

    这且不说,不久的一天,李露搀扶着甜好嘴走出了法庭,丁超和薛蓉随后追来。

    丁超道:“我们的法律是公正的,严明的,他吴辛请了几个律师,尽管他们如何巧舌如簧,真理在我们这一边,我们还是赢了。”

    甜好嘴擦了一把眼泪道:“就是赢了30万,这只是钱却赢不来老头子的命。”

    李露:“妈,节哀顺变吧。”

    甜好嘴:“丁超,我的好侄子,老婶子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你和我的好侄媳妇。”

    薛蓉:“老婶子,我和丁超愧疚哇,小杨超的丢失我们有责任哇。”

    甜好嘴:“丁超为了寻找小超也没有少跑路,去了好多的火车站汽车站、电视台和报社,也去公安局派出所报了案。”

    丁超:“公安局查看了火车站的监控,是李雨姐的那个贼羔子带走了小杨超。”

    李露担心地:“就怕跟着他学坏了。”

    丁超道:“从表面现象上看坏在孩子的身上,实质上祸害之源却在他的父母身上,仔细地去想他们离了婚,离破了家庭,也离碎了亲情,更苦了孩子,可以使孩子走上极端,吴辛的女儿如此残暴,是她的父母亲离婚而伤害和扭曲了她幼小的心灵,小杨超离家出走也是因为他的父母亲离了婚。”

    薛蓉也忧心忡忡地:“这么小的孩子在社会是流浪太危险了。”

    丁超:“有关的人做了这方面的调查,对100名少年犯进行的抽样检查中发现,有60%的人来自离异家庭,父母的出轨、争吵,是造成他们暴力冷漠性格的真正元凶。可以这样说,父母离异是孩子心灵健康的杀手,而婚姻的杀手,则是现代人日趋上瘾的出轨癖。”

    李露咬牙切齿地:“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

    丁超摇摇头道:“即使是这样,孩子也没有错。”

    甜好嘴煞有介事地说:“人常说不要做官的爹,只要讨饭的娘,把超儿找回来还是李露去抚养,还有他奶奶我。”

    李露道:“妈说得对,要活我们祖孙三代就活在一起,要死就一起死。”

    甜好嘴:“今天是杨赐与一枝梅拜堂的日子,他办他的喜事,我办我的喜事。”

    薛蓉诧异地:“大婶,您有什么喜事?”

    甜好嘴:“有,他娶老婆,我收闺女。”

    丁超:“您收闺女?”

    甜好嘴:“李露过去是我媳妇,媳妇离了,今天我们还是亲如一家人,不,就是一家人,是我的闺女。”

    李露:“在吴辛的门前,我就认下了这个亲娘。”

    丁超:“好哇,我来主持。”

    薛蓉:“就没有我的事了。”

    丁超建议道:“我们认干娘?”

    甜好嘴笑了:“好啊,双喜临门,收闺女,认干儿,两件喜事一起办。买酒,买肉,买炮竹,请大客。”

    丁超放起了炮竹,李正义、成梅,还有左邻右舍都来贺喜。

    为此老愚写诗一首曰:

    人间就是一部书,记载月落和日出,

    风花雪月书中有,有人写笑有写哭。

    胜败本是平常事,好比赌场有赢输,

    好人好事人人夸,坏人坏事骂三秋。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八十四章

    于钱用心寻闫四   郭兰花痛心思夫

    人常说:

    两好阖一好,一心一意才是宝。

    还有人说:

    好心行好事,能感动天和地。

    钱二道:“不杀陈三,才能找到闫四,夺回那四十八件文物。”

    于得海点点头。

    钱二道:“你必须听我的。”

    于得海问:“你有何锦囊妙计?”

    钱二道:“闫四带来的人都死了,他不能不害怕,死者的亲属向他要人,他必然想把文物出手,早一天离开家乡,远走高飞这正是必然的,只有陈三才能找到他,他们是姑生舅养表兄弟。”

    于得海:“好,好。”

    钱二:“闫四和陈三的关系最好,可是他们二人不认识文物贩子,那些东西在他们手里卖不出去,必然会四处寻宝贩子。”

    于得海道:“据我了解八岔路的吴二现在正在做贩宝的生意。”

    陈三道:“什么吴二吴三和我陈三还有闫四从不来往,再说那个吴二也吃不动价值四五百万的文物。”

    钱二道:“打电话去广州,请广州的文物贩子,我于吴二也是仁兄弟,我要吴二去接头,再由陈三引阎四前来交易。”

    于得海道:“我拿赝品骗了蛮子,他们还能来吗?”

    钱二道:“在利益的驱使下,他能来,再向他保证,弥补他们的损失。”

    于得海道:“你我都是被通缉的人,不好和蛮子接头,再说,那吴二能靠得住吗?”

    钱二道:“吴二和我也拜过把子,三年前我和他在新疆杀过人,我还帮他埋了那个女人的尸体。”

    于得海问:“埋了那个女人的尸体,哪个女人?”

    钱二道:“那个女人是浙江人,跟他合伙做服装生意,吴二说他是河南人姓李名新,他知道那个女人有钱,一个人不能下手,才请我帮他忙,一下子从她身上得到了三十万,他送给我十万,我可以以此要挟他,他不敢跟我尥蹶子。”

    于得海道:“很好,能做文章,能做一篇很好的文章。”

    钱二道:“电话通知吴二,也就说闫四身上有四十八件文物,要广州蛮子和他接上头,一旦引闫四上钩再电话通知你我。”

    于得海道:“此计尚好,可是你我去何处藏身?”

    钱二道:“住墓室。”

    于得海道:“要吴二上山为我们送食品和饮料?”

    钱二道:“他不敢不送,吴二还去过那女人的家,只要我告发了他,他也就活不了了。”

    于得海担忧地:“要是吴二杀人灭口在食品和饮料里下毒如何是好?”

    钱二道:“见不到文物他不会杀人的,不过我们有备无患留心防备也就是了,我想不能太胆小了,胆小不得将军做。”

    于得海:“好,就这么办。不过墓室里也不太安全,最好要吴二为我们安排其他的藏身之处。”

    正是:

    暮景残光,所余无几。

    铁柱和刘指导员确实是太累了,倒在床上就呼呼地睡了,正在这时门开了,铁梁领着文物贩子走了进来,铁柱和刘指导员一骨碌的爬了起来。

    铁梁道:“朱老板,这两位就是我从茅草山带来的。”

    文物贩子:“这样吧,我们就来个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两刀三截,我看看货再议价。”

    铁柱和刘指导员穿上了衣服下了床。

    铁柱问:“你是朱老板?”

    文物贩子道:“对,我姓朱,货在哪里?”

    正在这时四名汉子冲进房间,四个恶徒喊道:“把文物交出来,我们是公安局的!”

    铁梁看了一眼,嘿嘿道:“又是你们四个?”

    这四个恶徒向铁梁看了一看:“你?”

    铁梁厉声道:“忘了数月前,你们四个拦路打劫一个叫刘荣华的老板。”

    这四个人听到这里可吓破了胆,夺路要走,铁柱已经先拦下去路,一声怒喝道:“不要动!”

    四名恶徒战战兢兢退回房间,面面相觑。

    刘指导员也持枪在手,义正言辞地:“我们才是真正的公安人员,你,朱老板,必须老实交代问题,你在茅草山买了多少文物?又有多少茅草山的人来广州买了多少文物?”

    文物贩子望着刘指导员不再做声。

    刘指导员:“姓朱的,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贩卖国家文物的充分证据,可以把你押往大运河,接受法律的严厉制裁!”

    文物贩子大嚷大叫道:“我可是正当的生意人,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

    刘指导员:“合法?我问你,你倒卖国家保护的出土文物,如秦朝的铜鼎,还有国家多件国家一级、二级的文物被你卖给了外国人,与卖国贼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这一条就可以叛你五六年的!”

    文物贩子不服气地:“你们地方的于得海竟然用赝品骗我四十万。”

    铁梁接替了铁柱来看守房门,他走道文物贩子的面前厉声斥道:“于得海?你见过于得海?”

    文物贩子道:“见过。”

    铁柱问:“什么时候?”

    文物贩子想了一下道:“一个月以前。”

    铁柱问:“你可接待了他?”

    文物贩子道:“吃了一场酒,做了一场交易,就是那一次他拿魇品骗了我四十万。”

    铁柱道:“好,你看看这个。”

    铁柱转过身从床头柜中取出一个公文包,从公文包内取出一张逮捕令,他将这张逮捕令亮到文物贩子面前,道:“你好好看看。”

    文物贩子抬了头举目看去,惊道:“逮捕令,是逮捕杀人犯于得海。”

    刘指导员道:“你又犯了包庇罪。”

    文物贩子哭嚷道:“不,不,不知不召罪,我冤啊,我冤枉啊。”

    铁柱严肃地说:“你不冤,一点不冤,是你亲口说的你一个月前见过于得海,还陪他一起吃过饭做过生意,这不是包庇是什么?”

    文物贩子辩驳道:“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杀了人,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指导员:“我们对于得海实行跟踪抓捕,只查到了你这儿就无影无踪,我问你的话,你要好好回答。”

    文物贩子胆怯地:“是,是。”

    刘指导员问:“于得海从你这儿走了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文物贩子摇摇头道:“没有。”

    刘指导员问:“可曾打过电话联系过?”

    文物贩子回答道:“也没有。”

    铁柱故作气愤之状,拍桌怒道:“我看你是不愿意和我们配合,还是带回我们局里,慢慢的审。”

    正在这时文物贩子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想去接但又恐慌的眼神看了看铁柱和刘指导员。

    铁柱道:“还没有剥夺你的人身自由,你可以接电话。”

    文物贩子这才战战兢兢地取出手机接起电话:“喂,你是谁?…于得海?你是于得海?”

    文物贩子好像吓掉了魂似得,他的手颤抖了,拿在手上的手机掉落在地上。铁柱捡起手机,手机里还是于得海正在呼叫着:“朱先生,朱先生,我 是于得海,我是于得海……”

    铁柱关上了手机,他向刘指导员看了看,道:“指导员,于得海和文物贩子果然还有联系。”

    文物贩子心胆俱裂,吓得瘫倒在地,如哭如泣地:“同志,政府,请您相信我,这一个月来,他是第一次跟我联系,这是巧合哇,完全是巧合。”

    铁柱道:“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这样吧,你马上和他通话,按我们的意思和他交谈,不可以说出我们来了广州。”

    刘指导员道:“你站起来,和我靠近点,我教你和他说话,你看着我手中的本子上,写什么你就说什么,听到了没有?”

    文物贩子连声地:“听人穿鼻,由你指挥。”

    铁柱手中的手机又响了,文物贩子又接过来:“嗯,你是谁,你是于得海?……”

    铁梁守着那四个恶徒,铁柱监视文物贩子。刘指导员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个本子,并且仔细地监听着他手里的电话。文物贩子哪敢大意,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一边和对方交谈,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指导员手里的本子。

    文物贩子道:“你是于得海,你太不仗义了,竟然用赝品诈骗了老子四十万,四十万……怎么办?你要全部补偿我?……”

    文物贩子向刘指导员的本子上看去,问“怎么补偿,现在你在那儿?”

    文物贩子高声地问:“你怎么补偿,你人现在在哪里?……又有一批珍品铜器、金器、玉器,还有宝珠…一共四十八件,你现在在老家了?”

    文物贩子又向刘指导员的本子看去,一字不差地:“是从何处出土的文物?茅草山,好,那就请你马上来广州,……不?……去你的地方,怎么见你?你说哇……见你不太方便,不太方便也得见你,”

    于得海在电话里道:“先与一个叫吴二的见面。”

    文物贩子问:“钱二呢?钱二也在那里?什么时候见面?”

    于得海(电话中)道:“本月五号,在火车站,吴二接你,街头暗号是,他右手拿着一本画报,左手一份报纸,扬子晚报,脖子上挂着一部手机,带着粉红色的太阳镜……”

    文物贩子问:“他的相貌体征是什么样的?”

    于得海(电话中)道:“三十来岁,一米七的个头,稍黑,留着小平头,小耳朵,说话有些口吃。”

    文物贩子道:“好,好。”

    文物贩子打完电话,铁柱已经做了通话记录。

    铁柱道:“朱先生,请你记住,这是你立功赎罪的时候,协助我们对于得海钱二的抓捕,对今后的审理也会有所帮助的。”

    兰花腆着肚子,正坐在床沿上发呆,自言自语道:“梁子,我的梁子,就算我是个错,当时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我就快要生了,打了七八遍的电话你也不接,就这么恨我吗?梁子哇……”

    兰花泪花滚滚,她哭道:“有心要我妈来帮帮我,老人家恨我又气我,她不来我怎么办那!求铁军,在茅草山也只有求铁军了。”

    兰花又思索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只见锦上添花,未闻雪里送炭。 更多的是下井投石,真心实意帮助人的能有几?”

    陆小云正在梳头洗脸,她听到了叫门声,传来了韩月的呼喊:“小云妹妹,小云妹妹,小云妹妹……”

    陆小云喜出望外,道:“是韩月大嫂。”

    陆小云走出屋,前去开门。陆小云高高兴兴地走出院子,热情地:“嫂子,来啦,来啦。”

    陆小云疾步小跑地开了门,热情地:“快屋里坐,屋里坐,今天中午我不许你走啊。”

    韩月笑道:“管我的饭?”

    陆小云道:“不但管饭,我还想请你喝两盅。”

    韩月惊喜地:“长本事了,还学会喝酒了,我可没有盛酒的家伙。”

    陆小云道:“还不是让铁军给逼得吗?一个人在家多寂寞。”

    韩月道:“我可只听说过有逼上梁山的说法,被逼的喝酒?听说可是头一回啊。”

    陆小云道:“嫂子,进屋去,我可想让你天天来陪我。”

    韩月道:“我可没有这个福分,家里的猪羊鸡鸭,地里的庄稼,看你柱子哥整天忙得屁股着火,我今天是来找你陪我去趟镇医院。”

    陆小云道:“小妹从命,不过,你是哪里不舒服?”

    韩月道:“我想去妇产科检查检查。”

    陆小云大喜道:“嫂子你有啦?”

    韩月点点头低声道:“你柱子哥刚刚进派出所工作的时候,为了配合他的工作,我流了一次产,自从果儿死了,才又发了准生证,我感觉好像是吧。”

    陆小云高兴的像个孩子,她差点跳了起来,拍手道:“嫂子有了,嫂子有了!”

    韩月急忙制止道:“小云,小云注意点影响。”

    陆小云道:“影响,什么影响,做女人就要生孩子,人之常情吗!”

    韩月指着小云的鼻子笑了笑道:“永远是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做个真正的媳妇呢?”

    陆小云耍娇地:“老嫂比母嘛,在你的面前我就是个丫头,永远是个不懂事的丫头。”

    韩月风趣地说:“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陆小云道:“你得教我嘛,我都听你的。”

    韩月道:“听我的就好。”

    陆小云道:“嫂子,我陪你去医院,老天可得保佑,保佑我的大嫂可得生个儿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韩月掩笑道:“二十好几的人了,人妻人母,总还是那么任性。”

    陆小云道:“韩月嫂,我去把门锁上就走。”

    陆小云去锁上房门,高高兴兴的来到韩月的身边道:“嫂子,俺们走吧!”

    韩月道:“小云妹妹,俺们走,你骑上三轮车好吗?”

    陆小云道:“好,我带着你。”

    韩月、陆小云走出院子,陆小云又锁上大门,推着三轮车,二人便离开了家门。

    正是:

    多情山鸟不须啼,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兰花坐在床沿上,甚有痛苦的表情,她连续拨打了数遍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气愤不已地:“铁军,铁军又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开机,这可怎么办呐?”

    兰花此时此刻更想起远方的丈夫,回想起来都是钱苦了我,也害了我,最后还是先考虑眼前吧,她又想了想道:“儿子奔生娘奔死,我得自己去镇医院了。”

    于是她收拾一番,将早已做好的襁褓和几件童衣装进一个包内,她挺着个大肚子走出了家门。兰花一手捂着肚子,一步一声呻吟地走在茅草山的小路,劲风吹来,青青的茅草发出了刷刷的声鸣,兰花痛苦的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她哭道:“梁子,狠心的梁子!”

    兰花心中痛苦心酸的歌:

    茅草山下一条路,曲曲弯弯走了几辈的人。

    茅草漫漫掩人足,茅草漫漫掩人足。

    走不直的羊肠路,诉不尽的心里屈。

    眼望远方声声叹,孤身女人怎不愁?

    漫天的乌云要下雨,眼泪痛流放声哭。

    我那丈夫几时回?望穿秋水心更愁。

    一天天,一夜夜,一朝一夕一幕幕。

    盼了日落盼日出,只盼丈夫早回头。

    眼泪流干心盼碎,天天盼来夜夜求。

    只求鸿雁去传书,日落月出春和秋。

    漫天的乌云要下雨,眼泪痛流放声哭。

    我的丈夫心太毒,我的丈夫心太毒。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八十五章

    不计前嫌救兰花    解开心结话从前

    我云:

    用自己善良的行动才能打开别人的心屝,

    比那些虚伪的甜言蜜语更能感动人。

    成群成群的鸟雀飞过,留下的是凄凉的啼鸣,无情的秋风掀起满山的茅草在翻滚,风在呼,草在吟,兰花也只有一点气力在哭,在盼,在求,她绝望了,痛哭地绝望了,痛心疾首,声声哭道:“梁子,梁子,你该回来了,你该回来了。”

    她慢慢的倒身草地,痛不可忍地在哭喊着,风更大了,落起小雨,点点滴滴洒在草地上,洒在兰花的身上,兰花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正是:

    只怨当先失之交臂,才身落个哭救无援。

    再说陆小云推着三轮车走在庄中的街道上,催促道:“嫂子,上车。”

    韩月道:“庄上的人看了多不好意思。”

    陆小云道:“你是孕妇。”

    韩月腼腆地说:“别瞎说,也许……”

    陆小云滑稽地:“上车吧,大嫂,我是在心疼我的小侄子。”

    韩月掩口笑了笑道:“好,好,我上车。”

    韩月上了三轮车,陆小云骑上车向村外走去。

    茅草山的羊肠小路旁  兰花在茅草中痛哭的哭着、喊着、叹着,陆小云骑着车子,韩月坐在上面,她们向这里走过来。

    韩月道:“妹妹下雨了,甭去了。”

    陆小云道:“雾毛小雨下不大,还是去吧。”

    她们说着讲着,突然陆小云看到草丛里的兰花,她惊道:“韩月嫂,草丛里有个人,还是个女的。”

    韩月向草丛中看去,道:“是个人病了。”

    她们来到兰花的近前,仔细地看去,兰花脸色蜡黄又苍白,下部已经被血染红。

    韩月下了车道:“是兰花。”

    陆小云的脸上表现出幸灾乐祸的微笑,低声道:“就是她。”

    韩月道:“她要分娩了,快,送她去医院。”

    陆小云还有些犹豫和迟钝。

    韩月吼道:“救命,这是两条命,快,小云,把车子调过来。”

    陆小云只好下了车把车调过来,韩月疾步上前,连声呼道:“兰花,兰花,兰花——”

    兰花从痛苦中睁开眼,见是韩月,有些胆怯和怀疑地:“是,是你?”

    韩月道:“我是你嫂子韩月,小云快把你兰花嫂抬到车上,快呀!”

    韩月抱起兰花的上半身子,陆小云抬着两条腿,将兰花抬到车上,韩月脱下她的外衣为兰花擦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然后将衣服垫在兰花的身下,就抢过三轮车把,催促道:“小云,你拥着!”

    陆小云:“嗯。”

    韩月蹬起三轮车奋力的向前骑去,小雨如织,到处都淋得湿漉漉的,不大的乡镇医院,病人并不多,韩月头上的汗水和雨水交织着,身上都是湿的,她骑着三轮车急急的行进了镇卫生院,陆小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手捂着忐忑乱跳的胸脯,她差点栽倒在地,手里紧扶着三轮车,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月急促地呼唤着:“医生…医生快来救,快来救命啊!……”

    从急救室里跑出几名男女医生和护士,纷纷问道:“什么病?什么病?”

    韩月上气不接下气地:“她要分娩了,要生孩子了……”

    医生甲:“快,快送她去妇产科!”

    几名护士推来急救车将兰花抬在上面,推向了妇产科。韩月和陆小云坐在妇产科门外的一张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喘息着……妇产科的门开了。

    一名医生催促道:“谁是家属?”

    韩月站了起来,回答道:“我是,我是她嫂子。”

    医生道:“通知你,产妇的情况不太好,可能需要剖腹产,你们是在镇医院里手术还是去县人民医院?这里的条件比县医院里的差。”

    韩月犹豫了:“这……这样吧,还要问问她本人的意见。”

    医生又道:“失血太多,也许还要进行输血,她现在休克了。”

    韩月下决心道:“去县人民医院的时间?”

    医生道:“来得及,来得及,马上打120急救电话,几十分钟县人民医院的车就来了。”

    韩月问:“小云,你看呢?”

    陆小云道:“都是苦命女人,在这个时候不同情也得同情了,不怜悯也得怜悯,这就是人性。”

    韩月感慨地说:“妹妹,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说对了,眼下救人要紧。”

    医生道:“就这么办了,你们准备下钱,少说也得五六千块。”

    韩月道:“小云,我家的唯一存款折子我带来了,去年和今年我卖的白菜、萝卜和两头猪,原来打算留给大果二果上学用的,今天我要来医院检查,还有你看你哥出差上班没有一件向样的便服,我还想取一些给他买几件。”

    陆小云道:“想想她对你对我,狗吃猪嚼也不想去问她,去管她。可是这会谁又是她的亲人?”

    韩月道:“医生,一切都算成的,快打电话吧。”

    医生道:“好。”

    韩月向陆小云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银行取钱去。”

    陆小云道:“去吧,嫂子。”

    韩月匆匆而去,陆小云守坐在妇产科的门外。韩月正在办理提款手续“七千元全取。”

    韩月取完钱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银行。一辆白色的120急救车开来,驶进镇医院的院子里停下,几名医务人员用担架将正在休克的兰花抬出妇产科,车门开了,韩月和陆小云也帮着手,将担架送到车上,韩月接过还在吊水的盐水瓶,小心翼翼,高高地举着,也上了车,陆小云随后坐进了车里,声声鸣嘀,120急救车开出镇医院。

    正是:

    天地之气,暖则生,寒则杀。

    故性气清冷者,受享亦凉薄。

    惟和气热心之人,

    其福亦厚,其泽亦长。

    120急救车开进了县人民医院,韩月首先下了车,跑到交费处,陆小云还有医务人员将担架抬下车向手术室奔去。韩月和陆小云都又旋转在手术室的门外,表现的非常的焦急。

    韩月道:“快一个小时了,手术要结束了吧?”

    陆小云道:“真是急死人哪。”

    门开了,一名护士递出一张单子,道:“快,产妇需要输血,快去血库取血!”

    韩月问:“什么血型?需要多少血?”

    护士道:“单子上都写好了,快去!”

    医生转身欲回又回头问:“是个男孩,孩子的父亲呢?”

    陆小云没好气地说:“死了,死了好几年了!”

    护士笑了道:“就是死了,也不能死了好几年哪!”

    韩月道:“别听她的,瞎说,他爸去广州打工了。”

    陆小云没好气地说:“野种,贼种,他哪有爸爸?”

    韩月不理会了,她下了楼。一口气跑到血库,从血库的窗口递去单子,单子被退了出来,一个女工作人员道:“先付款后取血。”

    韩月掉头又向那个付款的地方跑去。韩月累的满头大汗,拿着血浆跑到手术室的门外。

    陆小云道:“嫂子,医生催着要血。”

    韩月气喘吁吁地说:“好麻烦的手续,快叫门!”

    陆小云拍门叫道:“医生,医生,血取来了。”

    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道:“救命,这是救命的,怎么这么慢?”

    韩月愧疚地:“对不起,医生,我们是农村人,一时找不清要办的手续,所以才慢了一点。”

    医生接过血浆,又关上了手术室的门,韩月这才疲惫地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眯着眼道:“小云妹妹,农村人进了大医院,可以说就是个憨子,找不清楚你就得问,问多了,城里人还烦你。”

    陆小云埋怨道:“还不都是为了她这个女人,自从你和她一起嫁到了戴家,总是和你夸多斗靡,让我说……”

    韩月问:“让你说什么?”

    陆小红气扑扑地说:“她才是欠揍的女人,看她把野种生下来,梁子哥就更不要她了。”

    韩月道:“那要看是野种还是家种,水落石出才能定夺。”

    陆小红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心情道:“但愿她生得是野种。”

    韩月道:“真的还是真的,假不了。假的就是假的,也真不了。关键时刻见分晓。”

    吴二的后院有两件破屋,于得海和钱二在这里潜藏着,门开了,吴二走了进来。原来于得海打算藏身在茅草山的古墓里,后来考虑到在古墓里吃喝都不方便,还有茅草山村的丁超时常还带着民兵、联防队前来巡山,碰到他们的手里也是凶多吉少,所以就住到吴二的家里来了。

    钱二道:“吴二哥,打听到陈三的下落了吗?”

    吴二道:“我安排了一帮小弟兄找了几天,最终发现了他的行踪。”

    于得海问:“现在他在哪里?”

    吴二道:“他多次来李庄,看样子他是想找宝贩子。”

    于得海问:“李庄也出了宝贩子?”

    吴二道:“就是拿不出多少钱的本地造,二倒把的贩子。”

    钱二道:“陈三也只能将文物一件一件的卖。”

    于得海又问:“找的到他的家吗?”

    吴二道:“他不是一个太笨的笨蛋,不怕你和钱二去堵他的老窝吗?”

    于得海道:“再打听,在合适的地方把他做了,追回文物。”

    吴二道:“广州的宝贩子一来,我就去李庄放风,把陈三引来,就好办了。”

    钱二道:“电话打通了,广州的贩子不几日就会来了。”

    于得海无可奈何地说:“也只有耐着性子等了。”

    吴二道:“我也担心,你二人多条人命在身,一旦在我家出了事……”

    于得海道:“你是怕连累你,是吗?窝藏罪,少说也要判个三五年大狱。”

    吴二道:“坐狱,谁没坐过?”

    于得海明知故问地:“你也坐过?”

    吴二自豪地笑道:“岂是坐过,我还是二进宫。”

    于得海问:“二进宫,你犯了什么事?”

    吴二道:“第一次调戏妇女,三年,第二次打架,也是三年。”

    于得海道:“看来老弟也非偷鸡摸狗的毛贼,是条好汉,梁山排坐次,有你一把交椅,哎,做大狱是何滋味?”

    吴二道:“是个大课堂。”

    于得海问:“课堂?什么课堂?”

    吴二道:“有的人学好了,有的人犯案的手段更高了,不敢偷不会偷的也学会了偷,不敢杀人的也敢杀人了。”

    于得海问:“死刑犯在那里是什么待遇?”

    吴二道:“死刑犯就是从看守所里拉出去枪毙了,我是轻刑犯,一般的都在洪草湖、赣榆、东海这几个地方,十年以上的送市四监,或是南京龙潭,不管怎么说,度日如年,就像小鸟关在笼子里,没有自由的滋味你想想吧,能好受吗?”

    钱二道:“看守所更难受!”

    吴二道:“看守所里死刑犯都是带大镣的,看他们真是生不如死!”

    于得海道:“我才不会去什么看守所,宁愿自杀不愿他杀。”

    钱二不耐烦地说:“说这些晦气的事情做什么?”

    于得海道:“我在深圳吃了那个自称为王明的那份亏,也算是交了学费,必须要心狠,这次我们就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

    钱二问:“怎么一不做二不休?”

    于得海道:“通知戚国放。”

    钱二问:“通知他做什么?”

    于得海道:“最好要他悄悄来一趟,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帮手,我们等广州蛮子来了,先做个交易,然后再把他们杀了,夺回货物,我们有货不愁贫。”

    钱二想了想道:“好主意,好主意,给他打电话!”

    于得海道:“电话就别打了,现在警方破案的手段也高明了,他们会在通讯上打主意的,再说你不是给他打了三次电话都是关机吗!”

    钱二道:“我那表哥是个从不吃亏的人,接个电话有什么,他不是有一张专用的卡吗,就是查也查不出来。”

    于得海道:“要是二老弟亲自去找他谈明,做了这最后一件事,我答应给他一百万。”

    钱二问:“他信吗?”

    于得海道:“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不信他会不动贪心,重偿下出勇夫,诱惑之下必然蠢蠢欲动,吴二,我给他写封信,你一定给我送去!”

    吴二道:“好,我去!”

    于得海嘱咐道:“注意,一定不要漏了马脚!”

    吴二道:“是,于哥,你就写吧。”

    钱二担忧地:“大哥,我对我那表哥有些不放心,我们别画虎不成反类犬,麻雀没逮到反倒赔上一把米。”

    于得海问:“老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二道:“你狠,也许他比你还要狠,他不是个傻瓜,我和你一旦落进网去,咬了他一口,他能活吗?”

    于得海道:“这些我也考虑到了,他如果杀了你和我,他就高枕无忧了,可目前还没有到那步田地。”

    钱二忧心忡忡地说:“他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人,我夜里做了一个恶梦,他向你向我开了抢,还把我们的尸体装进麻袋里,又填了几块大石头坠进了大运河里。”

    于得海哈哈大笑道:“是你白天想多了。”

    钱二道:“几条人命在身能不多想吗?”

    于得海笑道:“老二,老二,你是个胶柱鼓瑟的家伙,这一切我早就提防着了,你我的脑袋都是拴在裤腰带上的,还有什么值得怕的,只有钱才能救得了我们的命。”

    钱二道:“好,我听你的,信你就写吧。”

    吴二骑着摩托车进了看守所的院门前,被门外拦住:“同志,你找谁?”

    吴二道:“戚国放,戚主任,不,是指导员。”

    门卫道:“他什么都不是了,要不是他有个当常委的表哥,不坐几年班房算是便宜了他,我这个联防队员要是有他这么手握大权的亲戚也早就转了正。说他做什么?不说不有气,照这样下去非亡党亡国不可。那个混蛋刚下班,第四个门便是。”

    是的,人言虎死威还在,何况郭四放这只恶虎还没有死,手中的权力尚还存在和追随者仍是大有人在,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戚国放调来看守所做起了闲职。不管怎么说,乃小事一件还没有人捅到应民心那里去。

    吴二道:“谢谢!”

    吴二已经下了车,推着进了院子,他在第四个门前将车子扎起,门虚掩着,他便推门而进。吴二推开门,戚国放僵身躺在床上,刚刚迷迷糊糊地入睡,他惊醒了,抬起头问:“你找谁?”

    吴二道:“你是戚警官吗?”

    戚国放道:“是我,你是?”

    吴二道:“我真是服你的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稳坐钓鱼台,有了靠山鬼神不怕,只要腾个地方也就万事大吉了,我是替朋友捎封信给你的。”

    戚国放坐了起来,揉了揉他那双惺忪的眼,便低声道:“好,请进,请进。”

    吴二进了屋子。

    戚国放道:“坐下,坐下,喝水吧?”

    吴二道:“谢谢!”

    吴二他没有坐,取出信来,戚国放接过。

    吴二还是唠叨道:“戚警官,你真是神通广大,说来还是钱有用,出了这么个大纰漏,不但保住了这身警服,还清闲了起来,了不起,了不起,我走了。”

    戚国放笑了笑道:“吃中午饭吧?”

    吴二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戚国放下了床,送吴二走出了房间,吴二走后,他回到房间阅读起于得海的这封信,心中辗转的思怯着,最后,他拿出手机和钱二通了电话:“喂,是表弟吗,来信我看了,等广州的人来了,再通知我……”

    再说韩月坐在兰花的病床前,用勺子喂着兰花汤饭,兰花百感交集,羞愧难言,一边咽着汤饭一边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韩月。

    韩月道:“妹妹,这是小云特意给你煮的老母鸡汤,多喝些,好有奶水把我那小侄子喂得白白胖胖的,等他爸梁子回来了,一定高兴。”

    兰花苦涩地:“能高兴吗?”

    这时陆小云抱着婴儿笑呵呵地走进了病房,她大声道:“兰花嫂子,兰花嫂,医生说可以喂奶了。”

    韩月接过婴儿仔细的端详着,情不自禁地:“多像梁子,小云你看看,这张小脸胖嘟嘟的,尤其这个通关鼻子,四方大耳,就像从梁子的模子里脱出来的。”

    陆小云道:“我从保温箱里一抱出来就看了,不是贼种,绝对不是贼种。”

    兰花接过婴儿亲了亲,泪盈盈的说:“嫂子,小云妹妹,我生了梁子的孩子,就不怕梁子不要我母子,在茅草山庄、在戴家门下也能理直气壮的做人了。”

    韩月道:“是啊,孩子出世,你母子就能理直气壮的挺起腰杆子做人了,常言得好,母以子为贵。”

    兰花为婴儿喂奶,这才痛哭忏悔地说:“我先向韩月嫂子赔个不是,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妹妹的不是,嫂子能原谅我吗?”

    韩月慷慨地道:“兰花,我韩月从不怨你,你恨的是柱子。”

    兰花点点头道:“我恨他,我恨他一辈子。”

    韩月道:“你恨他,恨错了。”

    兰花理直气壮地说:“嫂,我恨他恨的不错,当年他在部队里当兵,是我,一个没结婚的姑娘,为他种地,为他赡养他的老祖母,七、八年哇,他在部队提了干,说是请假后来和我结婚,可是,可是他不该和你钻林子,他正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我能不恨他吗?”

    韩月道:“不知真情,应当恨他。”

    陆小云问:“大嫂,我问你,柱子哥当兵在外多年,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庄里的人议论了好几年,有的说是偶然,也有的说是天意,缘分。”

    韩月喟然长叹道:“兰花,我的妹妹,我要把真相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你也就不恨柱子了。”

    陆小云道:“说啊,我也要听听,破解这个谜。”

    韩月道:“我韩月当年羞口难言,到底是为什么,我就从头好好的说给你们听。”

    韩月的诉说:

    宽敞的车行,铁柱正在挑选电动车,韩月走了进来,也在观看着一辆电动车,这时,一名秃头青年慢慢地向她靠近,他两只眼贼溜溜地盯着韩月的衣裳,他终于下手了,这已经被铁柱看的清清楚楚,当钱二从韩月衣兜里掏出一打现金转身欲走时,被铁柱伸手猛地抓住。

    铁柱厉声道:“不要走,贼东西。”

    钱二大惊失色,铁柱有力的手仅仅的抓住了他那双拿钱的手道:“你跑不了,你把钱还给这位女同志!”

    韩月这才察觉,甚是惊慌,伸手夺过钱二手中的钱,忿然道:“还给我!”

    “抓贼啦…”

    “抓贼了…”顾客们向这里拥来。

    铁柱对韩月说:“韩月妹妹,这两辆车留给我一辆,你在这里等着,我把他送到派出所!”

    这个贼就是钱二,钱二的表哥戚国放是派出所的指导员,没有接收,铁柱又回到了车行。铁柱和我各自推了一辆电动车走出了车行,韩月非常感激地说:“柱子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买什么车子?”

    铁柱:“区区小事,何必言谢!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茅草山人。”

    韩月告诉了他道:“是的,虽然都是茅草山人,村子这么大,二三里路长,六七千人口,说真的,不是一个生产队的,谁也认不全。哎,柱子哥,你们男人骑摩托车多帅,不是我们女孩子。”

    铁柱道:“是给我未婚妻买的,点名要上海产的大天牌麦科特,我能不买吗?”

    韩月开着玩笑道:“那也得把发票付上,电动车三六九等,你花了高价钱,未过门的嫂子别不认这个情。”

    铁柱把发票塞进了电动车的车把里。我骑着电动车顺着公路来到山下,突然连人带车栽倒在公路上,钱二,陈三,阎四三个贼子冲了出来,将韩月从车扯下扯出,夹住韩月的脖子抬向山林里。韩月被抬进林子的深处,韩月拼命的挣扎着,呼喊着:“救命哇,救命——”

    钱二拔出明晃晃的一把尖刀,抵向我的胸膛,阎四、就来扒她的衣服,正在这危急的时刻,铁柱冲到了近前,钱二的两个手指头已被我给咬掉,鲜血淋淋,钱二见铁柱突然袭来,便率起阎四扑向铁柱。

    铁柱道:“韩月妹妹,不要怕,我来救你。”

    只见铁柱身手是那么的麻利,如鹤立鸡群,几个狠狠的招数便将三名歹徒打的个落花流水,尿屎屁流,三名歹徒仓皇逃命。韩月看看自己已经是衣裙不整,满面的羞愧,无地容身,铁柱将韩月从地上扶起,韩月突然扑向铁柱的怀里放声大哭,哭的是那么悲痛那么伤情:“柱子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我不仅要丧失女人的贞洁,也许连命也保不住,我求求你,柱子哥…”

    铁柱道:“韩月妹妹,你松手,你快松手,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韩月抬起头,泪水流淌着,目中充满了渴望与哀求,哭泣地:“哥,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会松手的。”

    铁柱问:“韩妹妹,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铁柱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韩月泪道:“你是一个八宝男子汉,我的身体……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我还是纯真的处女,一个是你,那一个就是我韩月,我求你把你买来的这辆电动车送给我,一定要答应我,柱子哥。”

    铁柱摇摇头道:“那是送给我未婚妻的聘礼。”

    韩月还在纠缠着他说:“都是生米,也都是凉水,为了我这个不幸的女人,我求求你再做一次牺牲吧?”

    铁柱只是摇头,他没有回答。 铁柱没有答应我,他是为了他的未婚妻而拒绝了我,我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为我保密,不能报案,愿认作兄妹,当我二人走出山林来道小路上,两辆电动车都被钱二他们这三个贼子顺手牵羊骑走了,无巧不成书,就碰上了妹妹你的到来,从此你就误解了他铁柱。”

    韩月又道:“不久,有人为我提亲,我一进家门就看到一辆难忘的熟悉的电动车,我无意或有意的走到电动车近前看看道:“上海产大天麦科特…”

    韩月从车把中取出一张发票,发票上写着铁柱的名字,于是她走到于得水的面前,严肃认真地:“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钱二水回答道:“姓钱,名兴旺,人通喊我叫钱二,因为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韩月便问:“你的朋友可叫铁柱?”

    钱二摇摇头道:“认识,都是茅草山,不过不是朋友。”

    韩月很是气愤道:“你们不是朋友?”

    韩月拿起墙边的一把铁锨向于得水打去,怒不可遏,高声骂道:“姓钱的,你抢了我哥的车,这车是我哥的,你滚,你给我滚。”

    夜深人静,韩月不能入睡,思前想后,最后下定了决心明天一定去把车子送还于柱子哥。于是韩月驱车来到了庄的这一头,有数名男女青年从村中走了出来,我拦住了他们,礼貌的问:“请问铁柱住在哪里?”

    男青年向我看了看道:“你不是韩村组的韩月吗?你找铁柱?”

    韩月回答道:“是的,我要找他。”

    另一男青年:“铁柱害病了。”

    韩月大惊地问:“害的什么病?”

    和婶幸灾乐祸地说:“相思病,他的女人兰花嫁给他的近门弟弟铁梁,他又恼又气,支持不住,倒下了。”

    青年们一阵哈哈大笑。

    和婶又说:“明天就是兰花嫁给铁梁的喜日,铁柱能不哭吗?有人说不见棺材不落泪,铁柱是不见花轿不落泪。”

    韩月把车子扎在路旁,席地而坐,心潮澎湃,辗转不安。心里是什么感受:

    茅草山下一条路,曲曲弯弯走了几辈的人,

    茅草漫漫掩人足,茅草漫漫掩人足,

    走不直的羊肠路,心里不平总是屈,

    庄里一条拐了坝子的河,有着铁柱几间屋?

    漫天的乌云不下雨,心里有愧哭不出,

    拆散你的好姻缘,本当恩爱反做仇。

    哥哥啊,好人品,我那哥哥好品行,

    都说好人有好报,我恨苍天理不公。

    男人的泪为谁流?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爱哥哥心已久,我爱哥哥心永恒。

    漫天的乌云不下雨,心里有愧哭不出,

    哥哥眼泪我去擦,我为哥哥擦泪痕。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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