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规劝失足青年 紧锣密鼓擒贼
正是:
山穷水尽,水尽山穷,路是自己走绝了,怪不得别人;
自取灭亡,自掘坟墓,死亡自己选定了,怨不得别人。
再说吴二的家,后院的两间破旧的茅草房里,于得海躺在一张木床上,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于得海拿起手机,睡在对面床上的钱二制止道:“于哥,你的手机关上吧。”
于得海迟疑地:“关上?”
钱二道:“我听人讲,只要你的电话一响,公安局、电信局会使用什么卫星定位,会准确的查出你存身的方位,误差只在几十米之内。”
于得海问:“能这么神吗?”
钱二道:“电影,电视你没看过,黑道上的人都用的是公用电话。”
于得海压低嗓门道:“老二,我有个感觉,吴二靠不住。”
钱二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一旦找到闫四或许会把我们一脚踢开。”
于得海吼道:“他若敢,我就杀他个满门绝户。”
钱二道:“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我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乃是穷途末路了。”
于得海想了想道:“吴二在没和广州文物贩子交易之前是不会把我们杀了的,天无绝人之路,也许事情的结果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坏。”
钱二道:“明天,吴二再次和文物贩子见面。”
于得海道:“这小子,不能再使陈三去了,必须亲自和文物贩子见面,必须弄清楚那个姓朱的住在哪个旅社,必要时……”
钱二道:“我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安全起见,且不可铤而走险,再使陈三去会文物贩子。”
于得海咬牙切齿地说:“只要弄清楚文物贩子的住处,就立即杀了他,夺走他的现金,我们就远走高飞,亡命天涯,逃命而去。”
于得海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闫四和那四十八件文物不一定能找到。”
钱二道:“好,就这么干吧,此地不可久留。”
一座高架桥,横跨大河的南北两岸,桥面上车水马龙,陈三出现在大桥上,他提心吊胆的走在人行道上,他已发现了文物贩子,便陇上前去,轻声道:“朱老板,朱先生。”
文物贩子依身在桥栏上,目视河面,听到陈三的呼唤,回过头来道:“怎么又是你?陈先生。”
陈三道:“原定于今天晚上在茅草山和我朋友见面的,那个吴二昨天晚上他又找到我的家里,这些家伙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只好按他们的意思再和你见面。”
文物贩子问:“文物带来了吗?”
陈三道:“怎么会把文物带到这个地方来呢?朱老板,于得海有命案在身,也是两手空空,吴二只是跑龙套的角色,见不见他都不必要,你还是离开县城去另外一个地方直接与我还有闫四进行交易,因为那四十八件文物在闫四的手里。这里对你来说也不安全,你早日离开这个地方吧,我说的都是实诚话。”
文物贩子道:“陈先生,你绕开于得海做下这笔生意,有恐日后于得海不好再见面,东风日长,我想还是见见于得海为好。”
陈三道:“于得海?他吴二知道他的踪迹,朱先生还是我们做这个交易吧,我们日后和于得海发生了什么,你就别管了,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向公安局报案的,抓了这个杀人犯。”
“现在就可以报案!”陈三闻声转过头去,铁柱已站在他的身后。
铁柱听令抓捕了陈三,带至古城派出所。
孟所长、铁柱正在审讯陈三。
孟所长严厉地:“陈三,我问你的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争取宽大的处理,否则对你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陈三沮丧地:“是。”
孟所长审问道:“你受何人指使两次和广州文物贩子见面?”
陈三坐在审讯室桌前的椅子上:“是…是…”
铁柱面有愠色地:“陈三,于得海可被你窝藏?你知不知道于得海犯的是什么罪?杀人犯,你犯了窝藏罪。”
陈三唏嘘了一口凉气,他害怕了,马上解释道:“我没有窝藏于得海,是吴二指派我与文物贩子见面的。”
孟所长问:“那四十八件文物可在你的手里?”
陈三道:“在闫四的手里。”
孟所长又问:“那四十八件文物可是在茅草山盗来的?你参与盗墓了吗?”
陈三道:“是闫四和他的四个同村青年在茅草山盗挖了一个大古墓,后来于得海钱二上了山,进入了古墓,杀了四名同伙,闫四带着四十八件文物逃出了古墓。”
孟所长大惊道:“于得海他们又杀了四条人命?那四具尸体呢?”
陈三道:“他们都埋在古墓里。”
铁柱怒道:“该死的于得海钱二,罪恶累累,一定要早日将他们抓捕,绳之以法。”
孟所长责问道:“于得海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三道:“不知道,只是吴二多次去找我,告诉我于得海太凶残了,要我找到闫四把这四十八件文物卖出去,不和于得海他们分赃。”
孟所长问:“那闫四呢?”
陈三道:“闫四害怕于得海钱二的追杀,藏在他亲戚的家里,不敢露面,只是要我去找文物贩子,早日卖掉文物,就远走高飞,永不与于得海他们见面。”
孟所长问:“怎样能找到于得海?”
陈三道:“电话联系。”
孟所长道:“好,现在就和闫四通话,不要说你在派出所,将他连同四十八件文物引到指定的地点,晚上八点钟与你见面。”
陈三道:“是。”
铁柱从桌上取出手机道:“这是你的手机,陈三,这也是你自首立功的时机。”
陈三道:“我明白。”
陈三接过手机,拨起了电话:“喂,是表弟闫四吗?…”
晚风习习,秋草凄凄,陈三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心里很乱,神情惆怅,愤愤地骂道:“钱二、吴二还有于得海,都是你们害苦了我,我一定跳下你们这条贼船,我是我爹妈唯一的儿子,我那姐姐都已经出嫁了,爹妈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丢下我的爹妈,钱算什么东西,还是自自在在地活着。”
陈三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去,最后,他下定了决心道:“我还是劝劝我的表弟向政府自首,一定协助政府抓住于得海和钱二。”
陈三走到自己的家门,他推开了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随手又将大门关上,这时吴二骑着摩托车气急败坏的来到了陈三的家门口,他下了车,将车子停好,便前去敲门,门开了,陈三走出家门,劈头就问:“吴二哥,你?”
吴二诡黠地:“大半天,我给你打电话总是关机,不然就是无人接听,你哪去了?”
陈三不悦地:“吴二哥,你就别来找我了!”
吴二道:“怎么,金盆洗手,不干了?”
陈三道:“吴二哥,闫四我也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地,没有文物,空着手去见文物贩子,有什么意思?”
吴二道:“老三,你换魂了?只要好好劝你的表弟闫四,那四十八件文物少说也得卖上四百五百万的,我,还有闫四和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就不成问题了。”
陈三道:“于得海、钱二?都是杀人的魔鬼。”
吴二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吴二压低嗓门)文物一旦出手,我们就拿着钱远走高飞。”
陈三道:“那我爹妈呢?那两个杀人的魔鬼能放过他们吗?”
吴二一声冷笑道:“公安局已经在全国发了通缉令,这里他们不敢久留,也许他们躲不了几天就会落网的。”
陈三问:“于得海落到公安局的手里,还不会招出那四十八件文物在闫四的手里,你、我还有闫四,公安局不是照样全国通缉吗?”
吴二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正在这时,陈三的父亲,陈老汉气扑扑的走出家门,他向吴二冷目看了一眼,便向儿子破口骂道:“三呀,三呀,你真没记性,是个狗脑子,一年到头,你进了多少次派出所,孟所长,指导员,还有副所长苦口婆心地劝你回头,你就是好人的话你听不进去,那些坏小子我不许你再和他来往。”
吴二向老人看了看,扭头上了摩托车,扫兴而去。这时陈三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手机:“喂,是孟所长,好,好,我马上就和闫四联系,如果吴二再和我联系,不要拒绝,好,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及时的向派出所汇报,是,是,一定汇报。”
站在一旁的父亲火冒三丈的吼道:“你和谁在打电话?”
陈三道:“一个朋友。”
只见老汉伸手揪过儿子的衣领,怒骂道:“狗东西,不许你再和他们来往,你再不去痛改前非能对得起孟所长、刘指导员和铁柱副所长吗?”
老人不容分说将陈三拽进院子里,又随手把门关上。老人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叨叨地:“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坏人做贼,狗东西,你要是再不改,只能去坐大狱…
陈三央求着:“爸,我改还不行吗?”
陈父吼道:“我就看着你不要和那些狗东西来往!”
陈父将陈三推进屋子里,陈三的母亲眼望着他们父子俩,哀声叹气的说:“三呀,我的儿啊,娘的一辈子好苦啊,你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没有成人就死了,我的眼差点哭瞎,虽然你还有个姐姐,女孩子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了,满园的枣子树只有你一颗枣子,我和你爹盼着你能红。”
陈三和父亲面对面坐着,陈三支吾地:“娘,我没有闯祸啊。”
陈父怒道:“你没闯祸,派出所三天两次的传你,唤你,我和你娘都没脸见人了!从今天起,我就豁出这条老命看紧你,不许你再离家半步!”
陈三倔强地:“我们家又不是监狱!”
陈父火了,霍地站了起来,朝儿子扑去,挥起巴掌,啪就是一记耳光,陈三捂着脸呜呜地哭了,陈父抄起一条板凳咬牙切齿地骂道:“驴射的,我砸死你,我砸死你,省的留下你再祸害别人。”
陈母哭着抱起陈父哀求道:“他爸,别打了……”
陈母夺下陈父手中的板凳,陈父怒目望了妻子大吵大嚷道:“一个管着一个护着,好,好,他去蹲大牢,你就去探监吧,从今天起,我就再也不问了,我要问就是王八蛋!”
陈父怒冲冲地走出了屋子,随手锁了房门。
陈母无奈地:“你怎么把门给锁上了?”
陈父在门外怒道:“你就陪着他蹲家牢吧,省的去麻烦政府了。”
一阵脚步声,陈父走远了。陈母老泪纵横地抱着 ,又恨又疼地哭道:“儿啊,娘就算求你了,学好吧,我的儿哇——”
父老奔驰无孝子,母老苦凄看儿衣。
河水清清缓缓奔流,水中映着大桥的倒影,闫四站在桥头焦急的拨打着电话:“三哥,是我,表弟闫四,你要我去的地方,我已经到了……”
陈三被关锁在家中,母亲无可奈何地看着儿子,突然陈三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喂,是表弟,小四,你千万不能冒冒失失的闯回来,于得海、钱二还有吴二正在找你呢,我被我爸锁在家里,好,好,我一定去接你,我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表弟,你耐心的等着,不见不散,不见不散。”
陈母问:“谁的电话?”
陈三道:“你的侄子闫四,他闯的祸比我大,他手里有四条人命,于得海、钱二还在追杀他。”
陈母大惊地:“小四有四条人命?他杀了谁?哪四条人命?”
陈三道:“他没有杀人,他带他村上的四个小伙伴在茅草山上盗墓,扒出了四十八件文物,价值好几百万,有两个杀人犯,一个叫于得海一个叫钱二,把那四个小伙都杀了,埋在古墓里,小四不是跑得快,差点就和那四个人一起陪葬了。”
陈母差点吓掉了魂,失声哭道:“怎么办了,四条人命,四个家庭啊……”
陈三道:“小四带走那四十八件文物,于得海和钱二正在追杀他呢!”
陈母泪道:“钱算什么东西啊,钱是催命鬼,小四,小四,他该怎么办了,逃命吧,别在要钱不要命了。”
陈三道:“我已向派出所自首,孟所长、戴副所长保证,动员小四向政府自首,协助政府抓捕于得海和钱二。”
陈母道:“我儿,你做的对,只要自首就能保住小四的命了。”
陈三道:“公安局和派出所已经布控,设下天罗地网,我和小四将于得海和钱二引出来,抓了他,表弟才算是真的保住了性命。”
陈母问:“你和小四没有危险?”
陈三道:“派出所暗中保护我们。”
陈母咬咬牙道:“为民除害,一定要抓住那两个坏蛋!”
陈三道:“我被锁在家里出不来啊。”
陈母想了想道:“办法有了,把窗户的铁窗棂子敲开,你就能钻出去了,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亲侄子,哪一个我都疼啊!”
母子二人动起手,拿起铁锹和锤子撬起窗户。
“家中有人吗?”突然院内有人高声发问。
陈三向外看去原来丁超来到院中,于是大声喊道:“丁超叔快来救我。”
陈四虽然不是茅草山村的人,却居住不足一公里的邻村,陈四母亲的娘家是茅草山村,所以与丁超也非常熟悉。
丁超来到窗下问:“是谁关了你的禁闭?”
陈母道:“五兄弟,小三不成道业你是知道的,他爹听信你和他铁柱叔的话,对他要严加教管,恨铁不成钢,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丁超说:“你铁柱叔给我打来电话,特来放你出去,小三,小三,我不止一次地说你,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坏人学做贼,不能再错下去了,悬崖勒马吧。”
陈三道:“五叔,我从今以后一定听您的。”
丁超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多么希望我们这一方的青年个个都是好样的。”
丁超一边说着话一边给陈三开了门.......
再说吴二他那两间破旧的小屋,荒芜杂乱的农家小院,吴二悄悄的进来,他走到那两扇木门前,轻轻的扣起门来,并低声的喊着:“于哥,于哥。”
门开了,是钱二开得门,他还警惕地向吴二身后看看道:“小心,腚后别有人盯着。”
吴二道:“放心吧,钱二哥,没有人会想到你们二人会潜藏在我的家中。”
钱二道:“还是小心为好。”
二人进了屋子,吴二随手关上了门。钱二吴二二人进了屋,于得海坐起身来,吴二将几盒香烟放在于得海的面前,道:“于哥,今天下午去茅草山和文物贩子见面,不是货还未到手吗?”
于得海问:“你又见到了陈三吗?”
吴二道:“我刚从陈三的家里回来,他爹是个倔老头子,一见面就骂了一通。”
于得海又问:“有闫四的消息吗?”
吴二道:“闫四在他姐姐家躲着,陈三说下午带他和文物贩子见面。”
钱二道:“闫四这小子的胆子太小了。”
吴二道:“他怕你和于哥夺宝索命,又怕他同村的那几个死鬼的家人找他要人。”
于得海问:“他们的父母知道了?”
吴二道:“闫四不说谁会知道,他恨不能一下将文物卖掉,拿到钱就远走高飞。”
于得海凶狠地:“他想独吞?甭想,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夺回来。”
吴二道:“见到闫四你又能奈何?文物贩子又能在此地多久?”
于得海道:“马上和陈三联系,也许陈三知道闫四的藏身之地,揪出陈三逼出闫四,在一起做了,我等好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一日三秋,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一旦被抓就别想活了。”
吴二拨起手机,手机通了:“喂,你今天不能和我们见面?为什么?你母亲病了,住进了卫生院。……”
于得海:“吴二弟,你马上去卫生院去看看究竟。”
吴二:“是。”
吴二愤然地推起摩托车从卫生院的院子里走了出来,低声骂道:“陈三你小子又和我耍什么花招?”
吴二骑上了摩托车,一溜烟的来到了卫生院。
派出所所长办公室,孟所长、刘指导员、铁柱还有几名民警正在议会。
孟所长道:“同志们,今天下午文物贩子受约在茅草山下和他们见面,我的分析于得海、钱二绝不会铤而走险,就是去茅草山,也是要吴二去投石问路,刚才电话联系,陈三被他父亲锁在屋内刚刚脱身,现在去和闫四见面,做闫四自首的思想工作,铁柱同志,你负责陈三闫四的人身安全。”
铁柱道:“丁超已经带领茅草山村多名骨干也已经整装待命,保卫二人的人员紧紧的跟着,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孟所长道:“好,我已经向市局请示了,已经有三个派出所的警力在待命,局里的刑警队已经出发,为民除害的抓捕行动已经展开。”
刘指导员道:“茅草山虽然不是群山峻岭,但是他的周围又有三个自然村,三十余平方公里,山上的树木成林,地势也相当复杂,况且又是三县接壤。”
铁柱道:“我是土生土长的茅草山人,还有我已经和茅草山下几个村的支部做好了布置,动员了所有能起到作用的党员干部和民兵,还有几千名群众,以形成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各个路口、沟坡,都牢牢的守住了,不漏一点缝隙的大口袋已经张开了。”
孟所长问:“对吴二,还有重点高危人员,凡是能收藏罪犯的窝点都布控了没有?”
刘指导员道:“几个派出所也都联手行动起来了,都向上级写了军令状,谁的辖区谁承担责任。”
孟所长:“马上与朱老板和吴二、陈三联系。”
铁柱取出手机便与文物贩子联系:“喂,是朱老板吗?请你和吴二陈三通话,茅草山与他们见面。”
孟所长:“我们抓捕的重点是于得海和钱二,弄不好会打草惊蛇,他们是快要入笼的鸟,一旦惊飞了,再去抓捕那就困难更大了。”
且说陈三母子被丁超放出了屋,陈母关切地说:“三,小心我的儿。”
陈三道:“娘,放心吧,铁柱叔告诉我,会暗中保护我们的。”
陈母心情沉重地:“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以后可别做坏事,别做错事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多好。”
陈三道:“娘,儿这回算是立志改正,重新做人,放心吧,娘,我走了。”
丁超也嘱咐了一番,各自离开,陈三推起院子里的一辆自行车匆匆而去。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了,他不时地用手擦拭着头上脸上的汗,他望见了那座大桥。闫四在大桥上焦急不安的苦等着,他又一次拨打起手机:“喂,是表哥吗?你再不来,我就走了。哦,你来了?什么时候到?几分钟,我的好表哥,算是你救了我。”
闫四抬头看去,陈三的自行车已经到了桥面,他迎了上去,亲切地:“表哥。”
陈三气喘吁吁地下了自行车道:“表弟,你等急了?”
闫四感叹地说:“真是分秒难等。”
陈三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桥边林子里去。”
闫四焦急地:“文物贩子来了吗?”
陈三道:“来了两天了,我和他见了两次面。”
闫四问:“怎么讲的?”
陈三道:“还是老规矩,先看货,再议价,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闫四担心地又问:“于得海、钱二还有那个戚国放?”
陈三说:“我分析于得海,钱二,他们没有走远,肯定就在吴二的背后,那个戚国放一直没有露面。”
闫四怵然地:“于得海、钱二没有走,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生死一度人皆有,意气相倾山可移。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
第九十二章
失足青年知返 亡命罪徒挣扎
人生哲理:
有人说静如水,我说水并不静,除非是一潭死水。
有人说人心不平,我说人心绝对公平的时候,只有一堆死人。
陈三推着自行车,闫四随后走下桥头,向隔壁不远的林子里走去,天渐黑也暗了起来。陈三闫四来到了小树林子,晚风摇曳着小树,发出飒飒的声响,陈三扎下自行车道:“坐下,咱表兄弟好好聊聊吧。”
闫四惊惶地:“于得海、钱二太可怕了,真是杀人不眨呀的恶魔。”
陈三道:“别怕,他们都是命案在身,就像鬼火一样,见不得太阳。”
闫四忧心忡忡地说:“我还是不敢现身,尤其是死在古墓中的四个弟兄,他们的父母一见到我肯定跟我要人不可。”
陈三道:“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公堂理论。”
闫四道:“公堂理论?和谁论?于得海钱二不落网,我和谁去理论,那四个活生生的人是我带着去茅草山盗墓的,一旦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死在古墓里,生吃了我也不解恨啊!公安局也不是安全岛,戚国放犯了这么大错,还不是太平无事,动了一根汗毛了没有?”
闫四说到这里呜呜地哭了。
陈三安慰道:“别哭,何去何从,好好计议,总之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
闫四差点哭了起来,道:“我现在好比锅里的王八,灶里的柴火已经点着,我是活不了多久了,我想只有一条路,早点卖掉文物,我带上钱,亡命天涯,远走高飞,逃命去。”
陈三道:“那不行,现在全国联网,一个通缉令,你能逃到哪里去?”
闫四道:“那我就自杀。”
陈三失声笑道:“别说丧气话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看清了,你只有向政府自首。”
闫四霍地站了起来:“自首?我能自首吗?政府能放过我吗?活埋铁柱我参与了,那四条人命也与我有牵连,不枪毙我,少说也得判个死缓或者无期徒刑,我不想在监狱里度过我的人生。”
停辛伫苦且为何?无边风月尔有几?
孟所长、刘指导员、铁柱和几名民警还在议会着,铁柱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手机:“喂,你是朱老板,怎么,吴二向你去电话,茅草山会面取消了?为什么?又是什么阴谋?说得对,闫四没有现面,好,好,你等着,我们安排闫四和你和吴二马上通话。”
孟所长问:“茅草山会面取消了?”
铁柱道:“是,闫四没有现面,等于是纸上谈兵。”
孟所长道:“全局都动了,行动计划不能打乱。”
铁柱道:“立即说服陈三闫四和吴二见面,引出于得海和钱二。”
刘指导员道:“保护陈三闫四的民警来电话说,陈三已经和闫四见面,现在又进入桥下的树林子,已有四十分钟了。”
铁柱道:“等一等,陈三正在说服闫四自首。”
孟所长:“好,我们也只有等待了。”
陈三闫四二人坐在小树林子里屈膝交谈着,陈三耐心的劝说:“表弟,你和我面临着两方面的威胁和压力,尤其是你,死神正在向你扑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向政府,向公安机关去自首去立功。”
闫四问:“怎么立功?”
陈三道:“和公安机关积极配合去抓捕于得海和钱二是你最好的选择,否则你只能去死。”
闫四哭丧地:“我怕!”
陈三道:“你怕什么?八年前,你和我和钱二拦路抢劫了叫韩月的女子,就直接损害了副所长,他不但没有记仇在心,反而……”
闫四大惊道:“八年前?”
陈三道:“咬掉钱二手指头的人就是副所长的妻子韩月。”
闫四惊慌失措地:“这……?”
陈三道:“别这了那了的,他们从来没把自己的的得失看的那么重,四呀,我的表弟,你如果不相信我,再这么执意的拗下去,那就是死,铁柱副所长他们是标准的共产党员,我无时不再想,他们能忍受的,就是为了唤起我们的觉醒,别再干傻事了,凡是做坏事的人,若不回头是岸,得到的只有死亡。”
闫四哭丧地:“哥,我不想死,我还想重新做人。”
陈三道:“好,不想死就必须向派出所和政府交代自己的罪行,配合他们,政府会宽大的,一定会宽大的。”
闫四疑惑地:“表哥,我闫四做了那么多坏事,政府能容我吗?”
陈三道:“表弟,我今天来见你,就是为了救你,你是我带去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打了多少人,我已经向政府全盘交代了,尤其是孟所长、副所长和刘指导员不但没有处罚我,还给我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太感动了。”
闫四哭道:“表哥,你就说,我贪财不再和政府作对,政府能容我吗?”
陈三道:“表弟,回想起来,你我跟着钱二做过一件好事吗?不是偷就是抢,今天沦落到这生死的边缘,也只能恨自己,恨钱二。”
闫四泪道:“哥,我多想陪着爹娘过平淡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
陈三问:“为什么?”
闫四道:“我有罪过,还有同村的四个人是我带去盗墓的,他们都死了,他们的家人能放过我吗?”
陈三问:“他们是死在谁人的手里,冤有头债有主,抓住了于得海和钱二不就为他们报仇了吗?”
闫四问:“能抓到他们吗?”
陈三道:“最好是抓到他们,否则你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闫四道:“抓他们谈何容易!”
陈三道:“就看你有没有决心。”
闫四痛苦地说:“我,已经是风中的残灯了。”
陈三笑道:“表弟,别再自哀自叹了,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救你,让你立功赎罪,在苦海中得到解脱。”
闫四泪道:“哥,我何尝不想去活,去过平平安安的生活,只是于得海和钱二不让我活的自在,活得平安。”
陈三道:“表弟,我不想再干了,那么偷抢扒拿,那些坏事,我都不想再干了,我想去做一个好人,舒舒坦坦过日子的好人。我不要父母亲对我失望,我不想让社会上的人看不起我.”
闫四:“我又何尝不想做个好人,舒舒坦坦地过日子?”
陈三语重心长地:“表弟,我们去偷去抢,财来财去不都是吃干喝净,剩下的都是罪恶,父母为我们担心受怕的,所有亲人为我们担负着羞辱,我们在人前做不起人,被人看不起啊。”
闫四哭道:“哥,你知道我也知道。”
陈三问:“自然知道,为什么不去改变?”
闫四:“我再问一句,政府能宽大我们吗?”
陈三道:“能,一定能。”
闫四问:“你心里有几分底?”
陈三道:“我有十分的底,我已经向派出所都说了。”
闫四问:“真的?”
陈三道:“我不骗你,我合盘托出,我已经从派出所出来进去多少次了,我向他们都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并且得到了他们的宽容。”
闫四:“你说给我听听。”
陈三被几名联防队员推进审讯室,气氛是那么的紧张,陈三又惊又怕,他完全是崩溃了,他痛哭流涕的说:“政府,所长,我陈三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孟所长严厉地说:“陈三,你的本质并不坏,坏在你上了坏人的船。”
陈三道:“是于得海活埋了副所长和联防队员……”
孟所长道:“你说下去。”
陈三道:“于得河、万河、我还有闫四,可是…我们可没有动手啊!”
孟所长:“陈三别紧张,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
陈三道:“孟所长,你问吧,我只要知道,绝不隐瞒一句。”
孟所长道:“陈三,你必须向政府向公安机关说实话,我问你三个问题。”
陈三心惊胆战的说:“所长,你问吧,我不会骗你的。”
孟所长问:“是谁从林子里钻出来,用警棍打晕了三名联防队员的?”
陈三道:“是戚,我不敢说。”
孟所长道:“是不是戚国放?”
陈三点点头道:“就是他。”
孟所长道:“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是谁将昏迷中的联防队员扔下了墓坑?”
陈三道:“于得海和钱二。”
孟所长道:“我问你的第三个问题,是谁填平了墓坑,你又铲了多少下土?”
陈三道:“是钱二和于得海,于得河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不过他没有填土。”
孟所长道:“戴万河呢?”
陈三道:“万河哭了,他恳求于得海放过他的侄子,于得海没有答应,我也很害怕,铲了一铲土,阎四不愿意去杀人,他也只铲了三铲土,只是做个样子。”
最后,有两名联防队员将陈三关在留审室。天很晚了,陈三被关进了留审室。这时孟所长和刘指导员、铁柱让人打开了铁门。
铁柱问:“陈三,吃饭了没有?”
一名联防队员回答道:“陈三的父亲脾气不好,一直没有人送饭来。”
孟所长:“那也不能让他饿肚子,年轻人怎能半天不吃饭?”
刘指导员:“快派人去买碗面条,再买几块饼来。”
联防队员道:“就快夜里两点了,哪里还有买饭的?”
铁柱道:“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发慌,不吃饭怎么行呢。”
陈三感激不已地:“谢谢孟所长,谢谢刘指导员,谢谢副所长,你们的好意我陈三心领了。”
孟所长道:“陈三,你爹妈就你一个儿子,我不准备送你去看守所,我有信心等待着你能学好,做个好青年。”
刘指导员也道:“陈三,我们派出所不只是关你或者整你的材料,把你关进监狱,而是希望能把一个失足青年给挽救回来,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这是我们最想达到的目的。”
铁柱道:“陈三,所长和指导员都想帮助你,我铁柱更想帮助你,为什么呢?我们都是同一个镇邻村子不远的邻居,天太晚了,我屋里还有两桶方便面,我拿来泡给你吃。”
铁柱说罢跑步回去取来方便面和一瓶开水,亲手给陈三泡好,关切地:“陈三,快吃,饿坏了吧?”
陈三双手接过铁柱为他亲手泡好的方便面,他哭了,哭的是那么酸痛,饱含着忏悔,他道:“孟所长、刘指导员、副所长,我陈三向你们保证一定悔过,重新做人。”
铁柱笑道:“小伙子,做人就应当有志气,有个重新做人的志气!”
孟所长:“陈三,快吃吧,明天要你爸把你领回去。”
陈三哀求道;“孟所长,我求您别让我爸来,他会揍我的。”
铁柱道:“只要你有个悔改的决心,我会劝你爸不要揍你的。”
陈三和闫四坐在小杨树行下,屈膝交谈着,星光灿烂,月色明朗,二人望着星空,尤其是闫四,他的思想转变了,话说的也很坦荡。
阎四道:“哥,表弟听你的。”
陈三痛恨地说:“回想起来,自从和钱二交上了朋友,就没有干过一件好事,偷抢摸拿,祸国害民,我们也该醒悟了,要不然,不仅是蹲大狱,像于得海钱二能逃多久?非得落网不可,等待他们的便是一颗子弹,靠犯法去取财,得到的只是法律的制裁。”
阎四领悟道:“自首,我一定去自首,三哥,能陪着我向孟所长、副所长、刘指导员自首吗?争取宽大处理。”
陈三大喜道:“对,你一定要下定决心,这四十八件文物全部交给国家,再将于得海和钱二引出来,为国为民除害。”
阎四:“今晚怎么办?”
陈三毫不思索地:“我和你去见孟所长、刘指导员和副所长。”
孟所长正在接待阎四和陈三,阎四雨泪千行地向孟所长交代着全部的恶行,孟所长也震惊不已地:“一下就埋了四个人?千刀万剐的于得海和钱二,法律饶不了你。”
孟所长说到最气愤的时候,抡拳猛锤着面前的办公桌,这时刘指导员和铁柱走进了办公室。
孟所长吩咐道:“你们把广州的文物贩子吃喝住行好好的安排,一定不要走漏风声,阎四自首了,这桌上的一大包文物,四十八件是他交出来的,可恼可恨的是于得海和钱二又活埋了四个盗墓的小青年,罪恶尤深那!”
刘指导员道:“陈三,你做对了,没有辜负所长,副所长和我们对你的期望,一定给你向公安局报功,还要为你还有你的表弟闫四争取宽大处理。”
陈三痛哭道:“指导员,是您们是政府教育了我也感化了我。谢谢政府,谢谢政府。”
铁柱道:“抓捕了于得海、钱二二人,你们可算是立了大功。”
孟所长感叹地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小伙子,我才看到了你们的希望,你二人先去隔壁的房间休息,我们研究了既能保护你二人安全又能及时抓捕于得海他们的方案。”
陈三闫四出离了所长办公室,孟所长、刘指导员、铁柱在分析案情。
铁柱道:“我和文物贩子从广州而来的消息,可以说是完全封闭,还没有和吴二接头,吴二通知陈三和闫四去他家交易,是个阴谋是个骗局。”
刘指导员说:“陈三,闫四不能去。”
孟所长道:“能去。”
铁柱道:“我也赞同所长的意见。”
刘指导员疑惑地:“明知道其中有诈,为什么还让陈三闫四二人去冒险?”
孟所长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可以判定于得海钱二已经和吴二接上了头,这是他们夺宝计划的第一步,诱骗闫四带着文物去吴二家进行交易,一是夺宝,二是要杀掉他们二人。”
铁柱道:“所长分析的完全正确,我们可以让他们二人按时赶到吴二家,我们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实行对于得海和钱二的抓捕。”
刘指导员担心地说:“狡兔三穴,于得海和钱二都是些亡命之徒。”
孟所长道:“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有经验的老猎人,我们就这样吧,立即组织所里全部警力,兵分三路,第一路由我指挥,马上在沿途,重点是那片荒地和途中桥的两侧设伏,第二路由指导员带队,和陈三拉开一定的距离,前往吴二的家。第三路由铁柱带上三名联防队员,绕道提前赶到吴二的住宅,暗中盯住吴二家的一举一动,我马上请示市局领导,在必要的时候,对于于得海钱二采取若取暴力拒捕就地击毙。”
刘指导员、铁柱:“是。”
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将这两间破旧的老屋照的一片暗淡,于得海钱二吴二坐在一起抽着烟。于得海道:“我还是很担心。”
钱二问:“大哥,在担心什么?”
于得海道:“闫四是个粗鲁的汉子好对付,那个陈三靠不住。”
吴二问:“怎么靠不住?”
于得海道:“陈三想做好人。”
钱二怒道:“想做好人?去阎王爷那做好人去吧!”
于得海道:“为了稳妥起见,我想要吴二哥先去趟趟路,看看有没有尾巴。”
吴二问:“尾巴?”
于得海道:“老虎的尾巴。”
吴二道:“我明白。”
于得海吩咐道:“不要骑摩托车,骑自行车到途中我记得有一座桥,你就在桥上佯装醉酒,就是见到陈三闫四也不要惊动他,待他们过了桥再用手机通知我。”
吴二道:“如果陈三闫四带来公安怎么对付?”
于得海道:“你更得装醉,酊聍大醉,来个一问三不知,没有发现我二人,公安也奈何不了你们!”
吴二问:“又如何和你们联系?”
于得海道:“电话通知,如果不能打电话就说明这张大网已经张开了,一点钟我不见你的电话就已离开了吴庄,我会知道我们怎么做的。”
吴二走出了屋子,随后于得海和钱二也离开了屋子。
陈三,阎四胆怯地骑着自行车顺着乡村的土公路向前骑着,夜色朦胧,星光灿烂,当他二人通过了一片荒地,便下了自行车,突然有人低声道:“不要怕,我们已经在沿途做了你们的保卫工作。”
陈三低声地:“谢谢孟所长。”
于是二人又骑上自行车大胆的向前去。月光下可见这座横跨大河两岸的大桥,黑乎乎的半河槽的水,映着天上的星月,陈三阎四骑着自行车上了桥面,他们看见了桥面上依着桥栏躺着一个人,鼾声呼呼,声旁倒着一辆自行车,他们下了自行车。
阎四道:“是个醉汉,这辆自行车不坏,换换吧?”
陈三已经躺在桥上是吴二,故道:“你说文物贩子能在吴二家吗?”
阎四故意高声道:“来都来了,去吴庄再讨杯酒喝。”
陈三虚张声势地说:“做好了交易,咱就发财了,一人分到一二百万的何愁没酒喝!”
陈三说罢用自行车头碰了碰闫四的自行车,闫四也明白过来,随后附和一声道:“我还怕吴二那小子伙同于得海钱二搞我们的鬼呢!”
陈三道:“于得海钱二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逃命去了,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卷土重来,走,别误了交易。”
二人上了自行车,影影绰绰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望于天,必思己所为;
望于人,必思己所施。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九十三章
杨梅用心夺爱 铁志不做乌龟
说的是:
击石原有火,不击乃无烟。
往事别去想,心便自然安。
红娘能作美,为你拓姻缘。
心中还有心,山外还有山。
这场酒一直喝到黄昏,铁志已经是六神无主,昏昏然然,人常说醉生梦死,就是这副模样。他被两个年轻力壮的老师驾出酒楼,上了一辆出租车,昏昏沉沉睡,十唤九不应地躺在杨梅的怀里……
他丢得不只是一个男人的脸,还有一个军人的形象。杨梅也注意了这一点,脱下他的上衣和帽子…….
谦谦君子今无德,情见乎辞另一人。
酒后无德看渐小,狐裘羔袖轻如尘。
这辆出租车按照杨梅的指意开进了县城,街灯已经亮了,城里有城里的夜景,一片灯火辉煌。最后驶进一个崭新的别墅群,在一所明亮的别墅大门前停下,好个富贵的别墅,居住着一个富贵的人家。
杨梅家庭条件非常好,要不是她还有一个哥哥,她无疑问就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其父亲刚刚从县财政局的副局长的位子退了下来,母亲是个老教师也退休了。她不仅舅是副县长,姑是教育局副局长,还有一个姨娘在县法院工作。她的哥哥杨冰别看身为拆迁办主任,官小职微,这二年拆迁办可又红又紫,吃香喝辣的,看是在县城甚至整个县境地可是吃得香打得响的人物,爹是官,姑,姑父是官,姨也是官,在官场上有他的直通车,在这块小天地里论起黑道排座次,也少不了他一把交椅。这几年发了起来,拆迁又兼并房地产开发,真是日进斗金。
杨梅从小就性情泼辣,虎生虎女,她怕过谁?这个‘怕’字在她杨梅的字典里根本查不到,所以她毫无顾忌将喝得烂醉的铁志接到家里来,铁志人高马大,那出租车的司机也是一个比较高大的汉子,半拖半背,杨梅再扯着一只胳膊,就把铁志直接‘请’至客厅。杨梅很大方给了司机一张二号纸币50元,那司机满意地离去。
杨梅的父亲杨波涛,其母姓穆名荣,看见女儿把一个男人带进家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再看铁志醉成这副模样,能不讨厌吗?
杨波涛问:“他是什么人?”
杨梅毫不掩饰地说:“我的男朋友。”
穆荣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梅实话实说道:“今天中午。”
穆荣惊疑地:“今天中午才认识,怎么认识的?”
杨梅脱口而出道:“自己飞来的。”
杨波涛大吃一惊道:“说来还是只野雁,不成,不成,赶快送走,杨梅,杨梅,你太过分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成何体统。”
穆荣也气不打一处来,骂咧咧地:“杨梅呀杨梅,你不要脸,我和你爸这张老脸能不要吗?”
杨梅一声冷笑道:“妈,你先别说什么要脸不要脸的。我要与我爸理论理论,你问我他是什么人?我只听说世上有目不识丁的人,竟还有不分男女的人,一个大男人你们就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眼光?让我说这些人是傻子,你可能还是比傻子还要傻的傻子。再说我一个女人家,尤其是一个大龄未婚的我来说,对女人能稀罕吗?我急需要得是男人,我对一个有事业、有前途、更有人品的美男子最有兴趣,也最有吸引力。”
杨波涛动起怒来,厉声吼道:“放肆,口无遮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样做我不答应。人言可畏,不怕邻居说三道四吗,我与你妈的脸丢不起。”
杨梅能示弱吗?不能,她也吼了起来:“爸,听你说来你好像很守规矩,什么颜面,名声,说得如唱?匪夷所思。其实,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梁上君子,你的生活并不检点,你的作风败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你一生中沾花惹草,远的不说,我有三个姨娘,大姨跟你流过产,二姨与你私过奔,三姨你早就虎视眈眈,要不是做了法官,也难能逃出你这个色狼的纠缠。有其父生其子,根不正苗不正,结的葫芦歪着腚,看我那哥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塞于水。三十岁不到,走马灯一般换了多少老婆?”
杨波涛气不打一处来,勃然大怒要打杨梅,杨梅把头伸向他的父亲,不软不硬地说:“要打朝死里打,我成全你做个能杀子灭女的杀人犯。”
杨波涛直气得摩拳擦掌,而又无可奈何。
杨梅趾高气扬地说:“上行下效,有其父生其子,有其母生其女。你们还是认真地检查一下自己吧,己不正岂能正人,不规矩的父母能培养出守规矩的儿女吗?”
穆荣更气得顿足捶胸,声嘶力竭地吼道:“爹不像爹,女不像女,丢人现世呐,疯老自死,由她去吧。”
杨梅呢喃道:“我是狗?还是一条疯狗,听你说的多难听,还是一个老教师,不文明,也不专业。”
杨梅这句话好比火上浇油,穆荣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双手薅着杨波涛的衣服,连拉带扯离开了客厅。
杨梅望着父母的背影,有几分的惬意,笑吟吟地咏道:
“信美无与适,侧身望川梁。
鸟雀各归夜,中原杳茫茫。”
杨梅费了许多的气力才把醉得如烂泥般的铁志拖到她的睡室,轻轻地平放在床上,脱下他的皮鞋和衣服,看她多体贴,又取来温水给他用心地洗了澡,都说醉酒的人人醉心未醉,也许是老虎打盹心里有数。可是她怀中的醉人还是一滩泥,任多娇的杨梅紧紧地抱在怀里,总是无动于衷。热血在奔流,激情如火在燃烧着,这种感觉对一个深度醉酒的人来说,醉生梦死,何有卿卿我我,…….
饭余灯背,推襟送抱也许是表面现象,说什么通魂交梦,生生世世,死死活活,都是骗人的鬼话。这是对有知觉的人来言,此时此刻的铁志仍然是心跳人醉唤不醒,等到醒来已经过五更。
铁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她杨梅的精神世界里,如千树桃花,现在是含蕾待放,不久便能怒放、盛开,这还不是他人生追求的最终目的,不但开花还必须结果。哪怕是以投机取巧而能在政治上得到得意的新贵,只要能有富贵利禄,奔走权门,趋炎附势,攀高接贵,能在紫陌红尘中得到你所追求的东西就是能力。更不能介意周围人投来什么眼光,是鄙视还是佩服,都不能在意。时也、运也、命也。这三个东西是相辅相成的,有了官命,才能交上好运,逢是妙机良时。
货比三家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铁志是个聪明人,爱?说白了不能局限交朋结友之上,必须要谈婚论嫁,结婚生子,他心里算盘的小九九也不止十次八次盘算过。李雪与杨梅二人来比较,论文才李雪占先,说人才李雪占优,当年一支美丽的校花。就是在官场上,却不及杨梅。从长远之计,审时度势,李雪的优先只能退后了。说现实、讲实惠、论后来,还是杨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乘凉靠大树,要做官找靠山,这是后来飞黄腾达的动力和保障。
铁志把追李雪的热心一下子冷却了,可能还结了冰,甚至于成为一块僵硬的石头不能融化。
杨梅一遍又一遍,一张又一张拍摄了他们二人最美好时刻,美好地造型的照片,也是他们人生中不可忘怀的记忆,也许是他们刻骨铭心地爱和恨的留影。是证据,更是纪念,后来的酸甜苦辣咸,不管怎么说是自己酿的酒,要是苦酒也只能苦在自己的心里…….
皎月明朗,淡淡的清光如水,洒满人间。大自然就像老态龙钟的老人,耳重口纳,无视下界任何人的一举一动,也可能是司空见惯。其实不是,人做天看。古语云:能欺人,别欺理,更不能欺天。天就是道德,就是法度。行为不轨的人,放纵了自己,即使今天不犯法,保不了明天。因为这些人都是这样的德性,越闲越懒,越吃越馋。
一夜春风,一夜春雨,可以说是雨露滋润,说错了,那是雷声大雨点小,光刮风不下雨,说白了是一厢情愿。
别说了,雄鸡叫了好几遍,语燕飞去又飞回来,吵醒了疲惫的年轻人,杨梅得到是铁志几张躶体照,铁志得到的是暖床热被醒酒快,不知不觉到天明。还有杨梅的父母亲直气的在院子里直跺脚,隔门敲窗好几次。
三个月后,一列火车风驰电掣奔驰在铁路上,车厢内杨梅仰卧在卧铺上,透过明亮的车窗,时不时地看着窗外。一片深秋山林的美景展现在她的面前,夕辉晚照下,黄叶泛金流丹,层林如染,满山云锦,如烁彩霞,胜比二月江南。车出山区至平原河川,一片片的麦苗碧绿碧绿的,闪着银光的大河活生生地将广袤的大平原分解开来。江山如画,祖国啊好美哇。
杨梅一次次收接着手机,都是铁志打来的,手机里那甜蜜蜜的问侯:“亲爱的,你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是去铁志的部队结婚的。美好的憧憬,甜蜜的未来,远大的理想就在眼前,突然她的腹中有个小东西在跳动,这是胎儿的正常运动。可是在杨梅的感觉中却透出凉飕飕的一股冷气,人不知道的事,她自己知道,能蒙蔽过关这就谢天谢地了。
她躺下身来,闭上眼睛,想起启程的头天傍晚她写的那首词:
看天阴骤起云雨,轰隆雷鸣不住。
惜芳草折百花凋,可怜落红消瘦。
人流泪,阵阵惹人愁。 极度忿于怒, 事与愿违,
苞茅不贡,不愧屋漏,叫人心凉透。
寒流来,暗送无常怎御? 难回避,有人嫉妒。
谁掘陷阱阻车舆?这就是自作自受。
暴雨骤,气势惊宇宙。乃身洁无垢,西门投巫,
求得不得,不是个时候。
杨梅又自我安慰着:别想得太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铁志已经在火车站的出站口等候着,一个梦寐以求的女人姗姗来迟,她挺着大肚子向出站口走来,面如胜开的桃花是那么迷人,那么可爱,再往下看,张扬大吃一惊,啊,她怀孕了,而且是出了怀。来得突然,这般模样未免的也太突然了,始料未及,此时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人在出站口见了面,杨梅还是满怀激情亲切地抱住铁志,甜蜜蜜地:“我的铁志.....”
铁志轻轻地推了推杨梅说:“注意影响,我是个军人。”
杨梅还是不丢手,卖着娇道:“我是你老婆,准确地说是准老婆,现在就去领结婚证,几个小时后,转了正,就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了。”
铁志搀着杨梅轻移脚步向火车站前的停车处走去。
铁志轻声地问:“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梅:“我不是没有见到你吗。”
铁志:“哪个礼拜不通十次八次电话。”
杨梅不亢不卑地说:“我想给你个惊喜,我还想告诉你,我怀的还是个儿子。”
铁志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隔皮猜瓜。”
杨梅神秘兮兮地说:“我的一个同学在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还是主治医师,她的丈夫是做ct和b超的。可靠性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其实这都是杨梅编织的假话。
铁志迟疑地说:“才几个月?b超看的清楚吗?”
杨梅作起态来道:“几个月?你不清楚吗?你怀疑我?”
铁志道:“我何时怀疑过你,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杨梅好像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把脸一寒,生着气似的说:“铁志,别提起裤子装好人,该自己承担的别撂挑子,就是想撂也撂不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自己拉的屎必须自己吃,没有哪家的狗来吃你这泡臭屎。把话给你说明白,我杨梅不是省油灯,我更不是鸡,你想泡了就走,走得了吗?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铁志是他的生性懦弱还是性格的优柔寡断,他好像害怕了,急忙道:“杨梅,你多想了,你受苦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这是长城脚下一座老城,火车站本来就在城南郊,或者说是城乡结合处,这里是城,有城的高楼大厦和宽敞街道;有农村的平房,还有田原的景象,收割完的土地,遗弃在地头的庄稼秸秆,更多的是平房上的烟囱,有不少的还在袅袅地冒着灰黄色的烟,这里的树比城里多,品种杂乱,有桑有榆,还有许许多多的大柳树。秋景特别美,空中的落叶在秋风里飞舞,在飘扬;路上的落叶在奔跑,在翻滚;沟沟洼洼里的落叶,成堆成堆,越积越多。
铁志的心就像秋天的风,越刮越大,越刮越紧,比家乡的秋风冷得多。
再说铁志也许是一个情种,面前的杨梅,就是和她那稀里糊涂的一回过夜的春秋梦,只有那一回?具体地说那混混沌沌的一夜,能否怀孕,匪夷所思,只有鬼才知道。也许他什么也没有做。即使是好田好地,土壤肥沃,雨是及时雨,风是三春风,种是优良品种?也只有落地才能生根,发芽,退一步说就是怀孕了,能是几胞胎?还差十八天方满四个整月,肚子能大到这个程度……
铁志虽然还没有结婚,对怀孕还是一知半解,但他生活在人群里,没有吃过猪肉的人也见过猪走。看她这副模样,好像快要生了。匪夷所思,能有可能吗?相信的应当是事实,科学是最好的鉴定依据。别把我当作冤大头,逮野猪还圈,薅野种归仓?拿别人的种来讹我,我不是孙子。若是怀的别人的孩子,为什么不去纠缠他,把这个欠单要写在我的名下,强加于我。孽债孽还,理所当然,别认为我是一个军人,欠人讹?是我的我接受,不是我的,屎盆子硬往我头是扣,我坚决不接受,也不答应。
铁志也拿定了主意,是我的孩子,必须接受。否则,必须拒于千里之外。虽然我没有多么显赫的地位,不是达官显贵,不管这么说还是一个军官,现任连指导员。绝对不能走到拾破鞋,捡破烂的可怜地步。
杨梅是个比较聪明的女人,在她犀利的眼里已经洞察出铁志产生了怀疑,不由得暗暗叫苦,如果铁志不接受她,这又如何是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才想起她母亲的那句话: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来到停车场,铁志从连队带来一辆车,司机是位战士,小战士很礼貌地:“嫂子好!”
杨梅更是一个能触景生情的人,热情地:“小弟你好!”
小战士小心翼翼地将杨梅搀扶着上了车,车启动了,杨梅她这颗难能镇静的心也许比这辆车的车轮子转的还要快,她没有想到铁志不是她想象中什么军人不了解女人,都是不切合实际的。
铁志这颗疑虑的心又何能不在思前想后?他们之间的爱情能在一刹那发生了,太容易了,一触即发是什么概念?一见钟情又是如何解释?娉娉袅袅,豆蔻稍头。可以这样来形容这位才貌双全的大美女,就这样容我及手可得,匪夷所思,其中必有缘故。好货不便宜,便宜无好货,也许还有其他要我始料未及,或者是被捉弄和欺骗吧?原因不明,不能带到部队去。他突然想起连长的爱人是他原籍市医院妇产科的医生,还是卫大毕业,正好也来军休假,何不请她看个究竟,是拒是留,我也有个定夺。
铁志想到这里便道:“去交通旅馆。”
司机:“指导员,我们不去连队?”
铁志漫不经心地:“看你嫂子这个模样,得需要精心护理,连队条件差,还是住旅馆为好。交通旅馆在驻军附近,我照顾也方便。”
司机:“是!”
杨梅心里想他不把我带不去部队,他铁志说来很好听,乍一听去,精心护理,是‘精心’,还是别有用心,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此时此刻的她,无可奈何,也只能顺其自然吧,在杨梅的心里暗暗地滋生丝丝缕缕的凄凉感。她也怨恨自己来晚了,错过了时机,此时此刻演好这一场鱼目混珠的戏难度加大了。如果演砸了,岂不成了泼水难收,或者是自找其辱?
第二天,铁志把连长的爱人请至旅馆,简单的几句还好像热情的客套话,短暂的一席寒暄,连长的爱人就告辞了。铁志把她送至楼下,她以肯定的口气告诉铁志,她怀孕有三十五周,就是说接近八个月了。
这个诊断对铁志来言并不突然,在意料之中。
铁志回到旅馆告诉杨梅说:“明天我们去军区医院做婚前检查,还有你的胎位不正,还需要治疗。”
杨梅阴沉着脸,少气无力地说:“胎位正不正的我心里明白,你去吧,我睡了。”
此时此刻的杨梅,心里比谁都明白,弄巧成拙,画虎成狗,现在是自找其辱。
几个小时后,铁志再来到房间,已经是人去房空,床头柜上留下一张纸,纸上写着:
秋有伤感
黄叶纷纷坠尘落,秋风紧,落更多。
夜来寒霜遮楼阁,愁云紧锁长城脚。
心事不了怨难尽,泪眼留恋伤情月。
我来长城为得何?有人哭来有人歌 。
缘尽情也尽,恨如三九雪。
叹不断,怨在梦里恨难却。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九十四章
铁志李雪好景不长 铁志难中巧遇红梅
说得是:
困穷之最难耐者能耐之,才是最美好的爱情;
经受艰难考验者能恒之,才是最幸福的婚姻;
生资之高在忠信,情感之美在德行。
趋之若鹜争富贵,人头畜鸣一场空。
这里不说杨梅不辞而别离开了这所城市,她的不辞而别不是没有她的道理,杨梅不憨也不傻。她妈妈说:纸里包不住火......
奥秘也就在这里,一旦去了医院,什么检查不出来?
她真憎恨自己,她接触铁志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是吴辛的,她没有结过婚,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偷吃几次鲜果,只作游戏,没有想到竟能无意插柳柳成荫。当她发现了身体出了问题,就已经四个多月了,有心流了,却不该去玩耍小聪明,以此强加给铁志。聪明反被聪明误,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巧成拙,没有合理的理由去请假,所以一拖再拖,误了时机,至此下不了台。屎不扬不臭,一走了之,全作是一场风流梦,物归原主。所以她就不辞而别,撤身南下,打道回府。落得个画虎成狗拙弄成,舌底澜翻一场空。施心用心枉废心,妙绪泉涌化凋零。
又到了铁志探家的时候,是个夏天。铁志在家乡的市火车站下了火车,再转车去他家乡的县城。他买了票走进候车厅,在相向的候车区等候检票。无巧不成书,他一瞟眼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坐在身旁的条椅上,她不是李雪吗?只见她表现得非常痛苦,脸色苍白,还流出汗来。她怎么了?病了
“李雪,你怎么了?”
铁志急忙走了过去,关切地问。
李雪痛苦地说:“铁志,是你,我,我.......”
李雪坚持不住从条椅上瘫倒在地板上,铁志没有多想,从地板上抱起李雪。这时一些旅客还有车站的工作人员围拢上来纷纷询问。
“同志,她是你爱人?”
“快打120救你爱人......”
铁志无从解释取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急救车驶至火车站,铁志毫不犹豫地抱起李雪上了急救车,前往市人民医院抢救。
原来李雪患了急性阑尾炎,被送进医院立即做了手术,由于抢救及时,没有大碍,手术非常成功,她住进了病房。这一切手续和护理都是铁志办的,得心应手,无微不至,耐心又周到。在病房里,主治医生当着李雪和铁志的面,说:“真是模范好丈夫。”
李雪急忙要去解释,一位护士道:“你有这位好丈夫,幸福哇。”
李雪腼痶地低下头,铁志却无可奈何地站在病床前憨笑着。医生和护士走了,李雪这才抱怨道:“你可占了便宜。”
铁志道:“这是天地作美,命运的安排,缘分的巧合,你要不病我能有这个机会吗?”
李雪冷冰冰地说:“杨梅不是也给了你的机会吗,多好的机会,人生难逢的好机会。你们的好,就像大水漂来的无根的草。”
铁志摇摇头道:“无根的草?”
李雪:“谁是你的红娘?”
铁志笑了笑说:“新的时代,新的风尚,你太落后了,有几个还需要红娘的。”
李雪道:“我对婚姻有我与你不同的感受和认识,你属于放任派。”
铁志不解地:“我属于放任派,是你对我的褒奖还是.......”
李雪冷言冷语道:“你和杨梅闪电势的认识和交往,我和周围的人是有目共睹的,你得到了什么,个人的心理受到了伤害,名誉上受到不光彩的谴责,也受到组织上一个处分。你是个军人,不同于一般的老百姓,你这个行为为部队做了一个反面的形象,你不感觉到羞耻吗?我是你的同学,也因为你感觉到没有脸面。”
铁志的脸上羞色顿起,他心里明白,我们团有个副营长是我也是她李雪的同学,杨梅来我部队,还有组织对我处分,是瞒不过李雪的。只好无可奈何地一声长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词典上虽然有一见钟情这个词语,那也不是三五分钟就能把终身大事搞定,你不是在写传奇或幻想小说,我可以说你虽然上了十几年的学,也当了兵提了干,其实你并不成熟。凡不能正确把握自己的行为的人,这个人就不能完美,栽跟头,犯错误是在所难免的。”
铁志羞愧地说:“是的,这是我生活上的不检点,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训。我长期地生活在军营里,很少接触社会,得需要学习。这些也可以说是前车之鉴,刻骨铭心难能忘怀,可恨的杨梅他讹诈我不成还丧心病狂地写信于我部队首长告了我一状。”
李雪道:“是的,吃一堑长一智,对之后的人生轨迹树立了一块警告牌。”
铁志道:“苦恼的事让它过去吧,越想越苦恼。再说这是昨天,不是还有今天和明天吗?苦去甘来,我坚信幸福就在明天。老同学,分别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来,工作,生活,一切都好吧?可寻觅到你幸福的那一半?”
李雪笑了笑道:“红娘无心来我家,再说工作很忙,今年我带的是毕业班。”
铁志有些惊讶道:“老同学,你太守旧了。”
李雪道:“守旧是落后于时代,但是并不是全无道理,明媒正娶总比过分放任自流的好,我不像你和杨梅,剜到篮子里都是菜,也不管它酸甜苦辣,能吃不能吃,中吃不中吃,能填饱肚子,有一时之快就心满意足了。”
铁志似乎有些尴尬地说:“老同学别再找我难堪了。”
李雪可能是累了,她闭上眼,或许进入了梦乡,也许她的梦是甜蜜的.......
铁志走出了病房,来到过道,他想了许多,我的父母,尤其是我的父亲对我的教育是相当严格的,我的母亲对我的婚姻也十分关心,还有我哥哥,我嫂嫂,他们对我无不关注,有杨梅这一不光彩的情节,我那父亲在电话中多次骂了我,爸爸,我又如何能过了你这一关?。”
铁志想到这里不寒而栗,无可奈何地取出香烟吸了起来。他对李雪的话回味无穷,她是在对我非议还是诽谤,原以为自己是个豁达大度,脱略形迹的人。可是我在她的眼里就这么渺小和可俾吗?连轻描淡写的好印象也没有吗?是她的心胸狭窄,性情偏激或孤僻而不能容人,还是我真的伤了她的心,让她不屑一顾。本来她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个性,没有杨梅的开放,当然了杨梅也太过量了。李雪呀李雪,你拒绝了我送给你的橄榄枝,真让我始料未及,她对我的态度乃冷若冰霜,匪夷所思,虽然你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也不能如此侍才高傲而给人可望不可即。张扬心里又想是我救了她,护送来医院及时的做了手术,不但垫交了全部的医疗费,又精心护理她七日七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就是铁石的心肠也不该如此冰凉?红娘无心来我家?这句话又蕴含着什么信息?红娘意指婚姻介绍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了……
铁志想到这里,冰冷的心一下子融化了,好像是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严冬走了出来,跨进了阳光明媚的春天,满目的青翠苍绿的树木,百花盛开的大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松柏岂知春,放眼山水绿。
铁志向病房快步走去,到了病房已是人去房空,床头柜上留下一张纸。铁志看去,原来是杜甫的《燕子来舟中作》
湖南为客动经春,燕子衔泥两度新。
旧入故园尝识主,如今社日远看人。
可怜处处巢居室,何异飘飘托此身。
暂语船樯还起去,穿花贴水益沾巾。
铁志颇有一定的文学基础知识,他能深彻地领会这首诗含意,是杜甫写出他漂泊动荡之忧思。诗中写的是燕,却还有‘益沾巾’这三个字而道破诗人的情感。体物缘情,浑然一体,使人分不清是人怜燕,还是燕怜人,凄楚悲怆,感人肺腑。比物连类,似复似繁,茫茫有身世无穷之感,真可谓是满纸是泪。铁志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好吧:旧入故园尝识主,如今社日远看人。他知道李雪出院了,不是她不辞而别,诗情画意中已经展现出她的山青花欲燃,去年为旧,自然你能故园尝识主,为客动经春,我又为何不能燕子衔泥两度新呢?这就是你的一片用心良苦,远看人?岂不给你失望,我要穿花贴水,带上红娘去你家,达到处巢居室以托此身。
铁志带上行囊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李雪回到她任教的学校,恢复她正常的工作和学习生活。突然来了电话,是母亲打来的,说家里来了客人。她上完她的课程,向校长请了假提前回了家。来到家里一看,她大吃一惊,那一双父母忙得不可开交,真成了新闺女婿上门,三八二十四盆,客厅的大桌子上摆满了鸡鱼肉蛋,父亲还在一个劲的一蝶一碗朝桌子上菜。
李雪先去了厨房问母亲:“妈,家里来了什么贵客,看您们办得如此隆重?
母亲的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她笑咧咧地说:“你的一个叫王红梅的女同学来给你提亲了,小伙子也带来了,也是你的同学,还是个军官。”
李雪问:“是个军官,他是谁?”
母亲道:“就是救你看病的铁志,他是老愚的小儿子,铁柱的弟弟?老愚被人讹走了几十年,瘸子有福,后来福,两个儿子有出息,人品好,地位好,都是茅草山人,知根知底的,我和你爸爸一百个同意,雪儿你辞了这座灵山再也找不到这座好庙了,贪上这门亲算得上烧了高香,你还小吗?这下子,我和你爸这块心病算是彻底的好了。”
李雪没有说什么,就走出厨房去客厅了,还刚到客厅的门口老同学王红梅先迎了出来。她二人是最要好的同学,挚友,二人非常热情握手言笑。她二人的深厚友谊铁志是知道的,所以才邀请她来做他们的婚姻介绍人。
王红梅道:“我乃不速之客你可欢迎?”
李雪道:“老同学来访,岂有不欢迎之礼。”
王红梅:“我还给你带来一位老同学。”
李雪不卑不亢地说:“是铁志吧?”
王红梅说:“我是做顺水的人情吧?”
二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新事新办,移风易俗,铁志和李雪紧锣密鼓地领了结婚证,举行了婚礼。
也就因为王红梅来李家为铁志穿针引线做红娘,却把自己也陪了进去,李岩已经和前妻离婚了,李岩更是勾女人的一把好手,况且还新任古城镇副镇长,不久他二人也步入成婚的殿堂。
第二年,铁志再探家的时候,儿子降生了,美满幸福就像刻在他们夫妻的脸上,其乐融融,笑得脸上开了花。
李雪抱着儿子问:“你是他爸爸,名子由你来起。”
铁志皱着眉头一连起了十几个,什么开放、前程、富贵、鹏程、乐园.......
不是不响亮就是重了周围人的名子。
李雪建议道:“你是个军人,从这方面考虑呢?”
铁志想了想道:“叫军威怎么样?”
李雪连声说好道:“我们的儿子叫军威。”
到了2014年的秋天,铁志少校转了业。转业的第二年他被安排在一个乡镇任纪检书记,工作的认真和负责,受到领导和群众的充分认可。干部调整,他被调到城关镇任镇党委副书记兼镇长。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就在前年,铁志的一个战友也是营级军官转业被分配在县检察院工作,他们之间同乡加战友,关系密切,要为其弟办贷购置一条采沙船,面子不簿人,铁志是个热心肠的人,也就为此签字办了一百多万元贷款,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银行在法院起诉了铁志,人常说卖酒的跟提瓶的要钱,铁志是毫无疑问地败了诉,慷他人之慨,惹来破家之灾。
李雪越想越多,越想越痛苦,她越是流泪。往事如烟,也许会被一阵风吹得烟消云散。人生如梦,没有什么可眷恋的,莫非就是安逸和舒服,没有经济上的烦恼,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李雪(咬咬牙):“离吧,在我心目中已经死去的鬼魂叫不回来了。”
李雪拿起手机向铁志打去了电话:“铁志,我郑重地通知你,明天八点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我们去离婚,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铁志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偃身而眠,他听到了手机的电铃声,他接起了电话:“嗯,嗯,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儿子正在上学,女儿才两岁,我们不能为自己之快,孩子怎么办?”
李雪(在电话里):“儿子归你,女儿归我,从此情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铁志还要说什么,那头手机已经挂了。
铁志无奈吸起烟来,他也想了许多,该走的她一定会走,你是挽留不住的,她一定会越走越远。此时此刻的铁志就像一把钢针扎进了心头,在作痛,在流血…….
铁志凛若冰霜的心又苦又痛,他只好起身走向室外,走出大院。
吾富有钱时,妇儿看我好。吾若脱衣裳,与吾叠袍袄。
吾出经求去,送吾即上道。将钱入舍来,见吾满面笑。
绕吾白鸽旋,恰似鹦鹉鸟。邂逅暂时贫,看吾即貌哨。
人有七贫时,七富还相报。图财不顾人,且看来时道。
这首诗乃唐代人王梵志所作,,慨叹人情冷暖的诗作,乍读起来,全篇既没有精彩的警句,也很少环境氛围的艺术描写,似乎是平平淡淡,语不惊人;实际上它以“直说”见长,指事状物,浅切形象;言近旨远,发人深省。以锐敏的观察力捕捉生活中某些不大为人重视的动作和事理,揭露那种贪钱者的丑态,如此逼真。可见嫌贫爱富,只能同富贵,不能共贫穷的女人,古往今来,比比皆是。这就是一种人的情感,别具一格的婚姻观点。
县城的夜景,一片灯光,渐渐的车稀了,行人也少了。
铁志独步在这空旷的街头,处身在有几分寂寞环境中,心里的失落情绪表现在他那漫无目标的行动上,走过去又走回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
铁志:“喂,是李雪,好吧,别激动,说说你的要求,相信我铁志,不是一个无赖,斑鸠嫌树斑鸠飞,自然你的心已经走了,我再苦苦地挽留你,还有意义吗?……”
李雪变得疯狂了。
李雪(在电话中)说:“房子,孩子都属于我,所有债务我概不承担……”
铁志接着电话,表现出有几分的绝望,几分的委屈。
铁志自言自语(从耳边拿下了手机)道:“我真成了‘寡妇死了病孩子’彻底地绝望了。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铁志稍作考虑,道:“天阴了要下雨,寡妇要改嫁,谁也阻止不了……”
铁志还真的答应了,他又拿起了手机(坚定地):“好,我答应你……”
秋月如水,人如水中孤鸭。露水连天,雾霾如云,席卷满天的星月。
怨深夜也深,愁人不禁幽独之苦。月下的愁人,似月怜人,又似人怜月。月无言,人也无言,人即使有无限的言语,也无法向月表达。又即使如此,愁月伴愁人,总算还有个伴。可恨,讨人厌的雾霾还恶意地遮盖了唯能作伴的愁月。
正是:而谓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第二天八点。
铁志来到民政局办理婚姻登记处,李雪已经在那里等候。铁志向李雪看去,冷若冰霜的那张脸,从来也没有这么难看。二话没有说亮出一张纸来,冷冰冰地说:“签字吧!”
铁志仍是心平气和地说:“李雪,你我夫妻十多年,不说深情厚谊,总还是有一定的夫妻情感吧,看在孩子的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李雪一声冷笑道:“你感觉到你还有机会吗?银行的巨贷,你拿得起吗?卖房子,卖老婆,卖孩子?没有哪个傻瓜等着你去卖身。我也不会来陪着一个快要死的人去苟生。”
铁志谓然长叹道:“同甘苦共患难,言过其实,都是一派谎言。”
是的,世上不成功的婚姻有多方面,有的能同甘苦共患难,却不能同荣华共富贵;古往今来,事例很多。比如当年的陈世美,考取了状元,就产生了喜新厌旧去招驸马。如果他不去赶考,没有状元做,有何资本去喜新厌旧,去抛弃秦香莲?在现实的社会里,有的人当了干部,或者做了老板,潜移默化,见异思迁,就自然而然地把曾经相亲相爱共同艰苦奋斗过的妻子或者是丈夫看成不名一钱的乡巴佬,黄脸婆,或者是无才无料的庄稼汉;也有的昨天有钱有势,突然发生了变故,成了穷人,他的妻子或者是丈夫会翻脸无情,背信弃义与他断然地分手。过去的什么海枯石烂,什么,什么的誓言都成了空话,就拜拜了,连句再见也不说,去投向另一个暖被窝去了。
铁志和李雪一前一后走进婚姻登记处,表现得都很正常,办好了离婚手续……
就这样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出了民政局,一个南去,一个北往。铁志还不时转过脸去看着李雪,她义无返顾地向前走去,九十七步,九十八步,九十九步,一百步还没有转过一次脸,真乃铁石的心肠………
千百小字,写尽“情”和“义”。
病在肠中可湔洗?别说了不求贵。
记得草堂说迓,姱容修态而已,
一样春风桃花,醒来梦去相疑?
第九十五章
李雪绝情离婚 红梅同情铁志
诗曰:
丈夫立愿图事业,精忠报国志如铁。
习其俯仰能屈伸,惟有小人抟守锅。
李雪在焚烧衣物。
三三两两的邻居在其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甲:“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乙:“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一起过了二十多年,虽然离了婚,不是还有一双儿女吗?”
丙:“还是一个老师,真没有素质,真不该烧男人的衣服…….”
一个男性老人道:“铁志被老婆离了,净身出户,扫地出门,这回还真成了孤家寡人。”
一个青年人道:“一个冠冕堂皇的大镇长,这回他是猪八戒割耳朵,素净又凉快。”
这位老人道:“别在幸灾乐祸了。”
青年人:“我怎么是幸灾乐祸了?他铁志能不接受这个现实吗?“
一个老年妇人走来道:“走吧,现在的人离婚可是家常便饭。再说嘴长在人的身上,任人说三道四又能奈何?哪个人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早晨,上班的人陆陆续续走来,三三两两从这办公室的窗户旁走过,铁志从沙发上起身,又匆匆忙忙收拾着。
这些上班族议论开了。
甲:“这回镇长办公室就成了他镇长的家,说现实的吧,办公室就是他的避难所。”
乙:“工资被银行扣了,只每月发600元钱生活费。”
丙:“说来这600元还是够用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中午吃工作餐,晚上泡方便面,还有一天一包‘借屋住’牌香烟。这就是他所有的花费,看来这600元真还是绰绰有余了。”
天黑了,镇政府大院少有几束灯光。
铁志无形中就成了镇政府的留守人员,办公室就是他临时住所,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泡了一袋方便面,囫囵吃下,面对孤灯,干什么能消费掉未睡前的这段时间呢?看书,这是铁志‘必修’之课。铁志不是也有父母吗?也有哥嫂吗?铁志深知父亲的心性脾气,是的,老愚是个刚强,对待子女的管教又甚是苛刻,尤其是到了老年嘴更碎了,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要人很不耐烦,所以铁志不敢也不愿意去见他。至于哥哥铁柱,在铁志的成长中已经起到了先路之导,就在为铁志办理贷款的时候,哥哥却在执行一项特诛任务,在几千里之外,就连电话也打不通,嫂子是个大忙人,她在种植大棚蔬菜,她还有一个习惯,从来不带手机,况且还使用的是老年手机,时常欠费,所以才构成大错。
铁志打开厚厚的一本《唐诗鉴赏辞典》,罗隐的一首《西施》展现在眼前: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铁志感慨地:“是的,历来咏西施的诗篇多把亡吴的根由归之于女色,客观上为封建统治者开脱或减轻了罪责。什么红颜是祸水,若问越国灭亡又责在何人?我的过失责任又是何人?清风明月看别人,穷途末路说自己。”
铁志心里很乱也很烦,他合上手里的书,在想着心事。
铁志:“我铁志落得如此的悲惨,是李雪的责任吗?或者是张扬,还有他的弟弟三木的责任吗?仔细想责任还是我自己。轻信别人,苍蝇不钻无缝鸭蛋,也不能不检讨自己的过错,这一切发现的太晚了,大错已经酿成,悔之晚矣。
他已经感觉到有些凉了,尤其是夜间,(自从被李雪驱逐出门,只穿了随身衣服,又没有被子)秋尽冬来,气温下降,想添置一身御寒的衣服和被子,但囊中羞涩。漫长的严冬如何度过?
铁志(痛苦地):“仔细想来,度日如年而痛不欲生,我在这个世上……”
思着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铁志自唉自叹道:“肚子三天前就坏了,虽然服了几片氟哌酸还是无济于事,可怜人穷命道生着富身子。立交桥下的流浪汉和智障人,在饥寒交迫中能顽强地生存,我却如此的脆弱......”
他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上班族有的驾车,有的步行,进入镇政府。
一个女同志拿着一份材料,先是敲了几下门,没有应声,这才推开门。
这位女同志走进来道:“镇长,有份报表,请你签字,镇长……”
躺在沙发上的铁志没有应答,这位女同志近前仔细看去,只见铁志脸色苍白,表现的是休克的状态。
这位女同志大惊失色,便高声喊叫起来:“快来人哇,镇长病了,镇长病了……”
应声跑来许多人,有的去护理铁志,有的打120电话……
一辆120急救车驶进大院,人们七手八脚把昏迷中的铁志抬上急救车。急救车开去,人们还站在大院轻口薄舌说些什么……..
甲:“这就是铁志,志如钢铁,身却如棉?……”
乙:“他不但有个混蛋坑人的战友,还娶来一个没有人性的女人。”
丙:“比起杨梅呢?”
甲:“一个潘金莲,一个潘巧云,在水浒传中都有臭名,都不是个好鸟……”
乙:“是啊,种不好地是一季子,娶不上好老婆,那是一辈子。”
丙:“所以你才三十多岁不娶老婆。”
甲:“因噎废食,你是小心过火了…….”
这些人说笑起来……..
急救车驶至医院而停下,医务人员用手术车把铁志送进急救室。
当铁志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在为他吊水,身边还有一个女医生,她带着大口罩,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虽然他有了知觉,但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多部位还在隐隐作痛,尤其他那颗失落的心更冷更有针刺般的疼痛。
铁志还回到医院继续治疗,查房的时候到了,一个女医生在为铁志问诊。
铁志道:“原来是王红梅,老同学,你好,我是不是还能喊你是嫂嫂?。”
王红梅道:“身病加心病,病的不轻哇,心病好了,这身病易愈,不在话下。我们不但是同学,还是同乡,都是茅草山人,我要为你戴家点个赞,家和万事兴,了不起的一家人,老愚叔、铁柱哥,还有韩月嫂,他们都是深明大义的人,不能不管的。”
铁志道:“是啊,一家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可是我犯了这个大错,就连与李雪离婚的事,想起来我那老父亲,他非大骂我不可。”
王红梅感叹地说:“父子弟兄不一心,山崩地裂;夫妻不一心,家破离析。你与我都是断肠人。”
铁志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李成功没有教育好他的子女,李家三姐妹没有一个调腿的,李雪被我贪上了,在我的心目中,这家人缺少点什么?”
王红梅道:“那就是仁义道德。”
铁志道:“说起仁义道德,古人云,仁之与义,敬之与和,相反而皆相成也。”
王红梅道:“男盗女娼的一家人。”
铁志道:“认人妻子不养家,谋人田地水推沙。”
王红梅道:“生聚教训靠本分,蜂虿有毒莫碰它。老同学我还要继续查房,明天是礼拜日,我再来看你。”
铁志道:“好,你忙去吧。”
王红梅去另一个病房,铁志在输液。
这时鬼鬼祟祟地走老一个人,将几大包礼品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
那人似乎有些慎密地轻声道:“镇长,是我老板安排我来的。”
铁志问:“你老板是谁?”
那人道:“镇长,患难见真情,我老板是雪里送炭,接受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老板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祝愿镇长早日恢复健康,我走了,再见。”
铁志道:“无功不受禄,把东西拿走。”
那人不由分说,退身而去。
铁志没有立即查看这些物品,他心里明白,来者乃不速之客的陌生人,虽然是只言片语却开诚布公地阐明了来意,这个登台的小丑,他的开场白也表明了他的角色,是个跑龙套的,充其量他是个马仔,跑路而已。这几包礼品,包藏祸心,不言而喻,是钓鱼的鱼饵,是采猎的陷阱,是毒药酒,是断肠草,说白了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时王红梅回来了,她看了看床头柜上几包礼品,问:“是何人来探病房?”
铁志淡然道:“一个为我挖陷阱的梁上君子。”
王红梅笑了笑道:“拖人下水?”
铁志:“老同学,你可要救人上岸?”
王红梅道:“人心不古,引申触类,潜滋暗长。”
铁志也输液结束,他看了看一只黑塑料包,满满的都是人民币。
王红梅道:“为了能让受贿者放心,不使用银行卡,好个聪明的行贿人的一片用心良苦。”
十万元一捆,计十大捆,整整一百万,。
王红梅道:“好一块敲门砖。”
铁志唏嘘着一口凉气道:“这块敲门砖,能敲开我去往监狱的大门,也能砸碎我的脑袋,沿波讨,虽幽必显,是在要我落马,其狼子野心何其毒也。”
王红梅道:“及时雨哇,你的巨贷可以归还了,岂不是雪中送炭?”
铁志道:“落井投石,正中下怀。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他发现了我的眼下的死穴,欠下的巨贷,有关银行向法院对我起诉,为此我绝不会丧失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的党性和法则,去枉法犯罪。我哪怕去沿街乞讨,去卖器官,我还是清白的自由人,如果我起了贪心,行贿的人必然有所需求,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收买了我,不是我铁志这个人,而是我手中的权力,必定有损国家,有损人民,我就枉法成了罪人,那下场不堪设想。”
王红梅问:“来者有何所求?”
铁志道:“是他?为了拿到四个棚户区改造工程,我没有批,这才不惜重金来贿赂我。”
王红梅问:“你为什么不批?”
铁志道:“他没有开发工程的资质,况且还是一个饮鎚(dui)亦醉之徒。”
王红梅爽朗笑道:“铁志,铁志,关键时刻,疾风彰劲草,路遥知马力,是真金是黄铜,烈火中见分晓。老愚叔为你起了一个好名子,铁志,顾名思义,钢铁般的志气。令我我王红梅佩服。可是眼下这一难关又如何过?”
铁志道:“何去何从,我铁志识时知务,这颗糖衣炮弹打不中我,王红梅,我的老同学,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违背党教、法教和家教的。”
王红梅关切地问:“你又如何去医得眼前疮?”
岂能饮鸩止渴,也许渴不死人却能毒死人。
不可深渊洗澡,不致于热死人却能淹死人。
突然有人入室高声道:“铁志,不要怕,天塌不了,还有我和你妈,你哥,你嫂,你弟,我们一家人。”
这时走进病房是一双年迈的老人,铁志挣扎着坐起身来,爸妈刚喊出口,扑簌簌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铁志的父亲老愚手执拐杖和的母亲走进了病房。
王红梅道:“叔,婶,韩月嫂,铁成,你们都来了,
老愚没有去责备铁志却一反常态先安慰起儿子道:“儿哇,别哭,也别怕,别忘了你是老愚的小儿子,戴家的男人,还是一个叮当响的退役军人。人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山,再大的困难也折服不了我们父子,别忘了你爹我在克服各种困难中活到现在,你见过我被征服倒几次,牙一咬,心一硬,一切艰难险阻都会迎刃而解。”
张母也愤然地说:“你那好战友,好在哪里?你帮了他,他却害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早就该死了。”
铁志惨叹地说:“不错,贷款是我帮助他办的,可是他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庸俗败坏,我不该看朱成碧。”
老愚说:“有三种人不能做,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一是媒人,二是证人,三是保人,尤其是保人。”
张珍说:“也许你说得不对,凭着良心和正义,媒人,证人都能做。”
老愚说:“儿哇,天无绝人之路,我有抚恤金,你妈有退休金,这一百万元的贷款,我们还,能亏小家,不亏国家。”
“还有我,我是他哥哥。”铁柱走了进来。
“我是他嫂子,我虽然没有工资,我能种地,养猪喂羊,那一年也有一二十万元的收入。”
韩月也走到了铁志的面前。
“还有我铁梁,我是铁志的堂哥”;
“还有我铁军,我也不是外人。”
“还有我铁成,我与铁志也是弟兄。”
“还有我铁华,铁志是我的堂哥。”
一行人走进了病房,其中还有郭兰花、陆小云和王英。
铁志热泪盈眶下了病床,正在这时又进来一行人,他们是法院执行庭的工作人员。
一名领导人道:“我们是法院执行庭的工作人员,铁志同志,跟我们走。”
老愚用拐杖拦住那名领导,冷言冰语道:“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那领导道:“老人家,请你不要干扰我们的公务。”
老愚道:“什么公务?”
那领导道:“铁志误期归还一百万的巨贷,加上利息是一百三十余万元人民币,法院判决已经生效,还款到期。”
老愚道:“这笔巨贷我来还。”
那领导问:“你是他什么人?”
老愚:“我是他父亲,亘古来中国人有父债子还,也有子债父还的传统,我来还贷这不违法吧。”
老愚从囊中取出一本存款者,道:“这里有三十万。”
铁柱向韩月示意,韩月也取出一个折子道:“这里也是二十万。”
郭兰花和陆小云还有王英也分别去出一个折子,道:“这三个折子各有二十万。”
铁华也取出一个折子道:“四个哥哥都有贤内助,我只好自己上了,还有那三十多万的利息从这折子里扣。”
韩月嘻嘻嘻地说:“看来华子还是我们家的大财主了。”
铁华笑了笑道:“放心吧,这不是我爹留下来的盗墓的脏款,我已经是一名工程师,年薪是一百万。”
老愚笑了笑道:“茅草山人不是过去的贫穷和落后,改革开放,我们的腰杆都硬了。我看到你们的今天,这才是真兄弟。”
执行庭的工作人员接过这几本银行卡,办完了执行庭的手续。
那领导人道:“执行庭的手续办完了,戴镇长你还得去一趟银行,也请你谅解,这都是履行公务。”
铁志道:“理解,理解。”
执行庭沓然而去,这且不说。
王红梅感慨地说:“你们老戴家才是花好月圆的一家人,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么好的家和万事兴,我吃长三十多岁,第一次看到这么一大户的一家人,我遗憾的事不是你们戴家人。”
王红梅说到这里扭头走了。
韩月道:“她在茅草山是个好女人,却飞错了树落错了窝。”
王英道:“知错必改,我不是也…….”
四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韩月道:“是啊,爹妈的根子正,后人理所当然也就苗红了。”
张珍道:“李雪还能不能再拉回来。”
陆小红道:“她们三姐妹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是离婚专业户,我们老戴家不能要这匹害群之马,凭着铁志响叮当的大镇长,打不了光棍。”
郭兰花:“李岩和一个叫杨梅的女人鬼混在一起,王红梅多好的一个人被离了。”
老愚道:“别人家坏事不可讲,这些话我不爱听。”
韩月道:“爹,你会写小说,把她们三姐妹写进去。”
老愚点点头道:“茅草山的好人,坏人,一个也不放过,都写进去。
铁柱道:“铁志,你记住,这是教训,走吧,办理还款手续去。”
苗从蒂发,藕由莲生。传统友谊,源自父兄。
铁志道:“爹,有人为我雨中送伞,我是收还是不收?”
老愚道:“问清来人是谁?你是我老愚的儿子,爹我送儿还是那几句老话,涩而不走,滑而不站,毒药不吃,国法不犯。”
母亲张珍谆谆教诲道:“你爸说得对,不义之财君莫取,不明之路不可行。”
老愚道:“铁志,爹我送你一首诗,你们说话时我匆匆忙忙写的,看看吧,有没有针对性?”
铁志接下父亲写着字的这张纸,阅道:
做人的原则
只有木石般坚定的意志,才能磨练顽强的心性去培养自己的道德。
如果对世间的名利奢华怀有羡慕,你必定会落入物欲困扰的境地;
只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淡泊胸怀,才能去治理国家拯人救世。
如果有了贪图荣华富贵的念头,而坠人怙恶不悛的深渊而非异人任。
即成为没皮没脸的人渣,或是不名一钱的垃圾。
做物有形,做人有则,遵纪守法就是唯一的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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