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惩治醉县官
堂上坐着个猪头猪脸的知县,由于过甚的肥胖,未曾说话,虚气吁吁,堂下跪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发如残霜,鬓如乱银,粗布衣裳,满脸是泪。另一旁跪着一个富家子弟,锦衣绣帽,生得细皮嫩肉,面色哲白,兔耳鹰腮,这个县令名臧百里,捐班出身,肚里除了酒肉,三字经不会念,百家姓认不全,名副其实的草包一个。
臧百里手拍惊堂木,语无伦次地问:“堂下跪得是何人?”
老者泪道:“草民姓平名思安。”
臧百里眨着一双猪眼,醉声醉气地问:“叫什么?”
老者道:“平思安。”
臧百里傻笑了笑道:“平思安?好名字,好名字,有些斯文,有点学问。待我将来有了儿子,生了孙子也叫这个名字。平思安,平平安安,平中思静,静中思安,叫起来比我这个一脏百里既好听又溜口。”
老者泪道:“老儿虽然名叫平思安,天老爷偏要我一生不安。”
臧百里哈哈笑道:“你心如天高,却命如纸薄,思安,想安,越是不安。老爷我,却是命好名不好,我娘家舅乃三品大员,别看我只入了半年的学堂,三字经不会念,百家姓认不全,道是一个做官的命,娘家舅先要我做几天知县,水长船也高,一旦娘家舅后来做了宰相,我便青云直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那时候脏就臧吧,脏他千里万里。”
老者道:“老爷,小老儿冤枉。”
臧百里道:“有何冤枉从头诉来,老爷我为你抓差办案。”
老者泣不成声,向前跪爬数步,泪诉道:“老爷,小民冤有三江,恨有四海,今天夜里,本村大富豪杀八方之子,无赖沙万民越墙入室,先杀了我的儿子,又逼奸我媳妇,至使我媳妇自杀身亡。”
平思安诉起他的冤枉来…….
平思安正在熟睡,被惊叫声惊醒,坐起身来,从儿子居住的隔壁传来惊叫和怒骂:“沙万民你个畜生……”
平思安急忙起身向外跑去,他跑到儿子的房间 ,大吃一惊,好比万丈高楼失脚,只见 儿子,媳妇两具尸体横在床前。
平思安放声大哭:“儿哇……”
于是他一路啼哭跑到衙门 ,平思安击鼓喊冤……
臧百里勃然大怒道:“沙万民何在?
跪在一旁的沙万民道:“六壶老爷,小人在,不,不,不是六壶老爷,是青天大老爷。”
臧百里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地要牛耕,人要名声,老爷我平生之嗜好,好酒哪里是过,早起两壶伴日新,午间两壶醉薰薰,晚上还有两壶酒,于无声处送黄昏,青天是老爷,六壶还是老爷。”
臧百里说到此处哈哈大笑,笑后问:“沙万民,奸人杀命你可有理?”
沙万民道:“老爷,小人有礼。”
臧百里道:“理在何处?”
沙万民道:“礼在我家父那里。”
臧百里一声冷笑道:“理如何在你家父那里?”
沙万民道:“小人被抓,来不及带礼,再说那礼甚是沉重,不便随身携带,因此,由家父送来。”
臧百里这才豁然明白道:“你礼我理,要我理礼不清了,不清了……”
沙万民道:“老爷,我那可是又真又厚的一份礼,礼到理到,礼理到,有礼无理罪免掉。”
臧百里自言自语,咕咕囊囊地唠叨着:“你礼我理礼中理,天下有礼又无理,谁能说破理中礼,祖传官谱在心里。”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走上堂来,来到臧百里的近前,低声道:“老爷,太太要我告诉您,沙万民的家父送来白银一千两。”
原来,一个员外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后宅,他还带来一个佣人,这佣人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口袋。
这人乃沙万民之父,名沙八方。
沙八方:“小子,你在门外等候,待我去见太太。”
佣人:“是!”
沙八方欲进,被一名做公的门卫拦住:“站住。”
沙万民从袖中取出一块银子,嬉皮笑脸地:“公爷请笑纳。”
那公人接下银子,点点头,沙八方背着钱袋子走进后宅,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着那做公的,咕咕哝哝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他到了县衙后宅 ,县太太坐在一张大椅上,一身肥肉压得椅子嘭嚓嚓的响,她正在闭目养神。
沙八方走了进来,先放下钱袋子,这才跪下,低三下四地:“太太,我给太太磕头了。”
那县太太不耐烦地睁开一只眼,问:“下面趴着的是什么东西?”
沙八方表现出十足的奴颜媚骨,低声地笑了笑道:“小人我沙八方,孝敬太太你来了。”
老女人一听孝敬二字,立即来了精神问:“那一串串的东西别往这里送,哪有那么多的箱子柜子盛,用起来也不方便。”
沙八方嘿嘿笑了两声道:“太太,您老看看,一色的白货。”
老女人:“是袖子里装着?还是衣襟里掖着的?“
沙八方也装出神秘兮兮的样子道:“我的好太太,白花花的一千两,是使大钱袋子装着的,十八里大路快要把我的老腰,不是老腰,小人之腰压断了。”
老女人笑了笑道:“憨孩子,你家没有骡子马吗?使一条毛驴驮着来,也省得压断孩子你的腰,下次想着。”
沙八方苦涩地:“小人记住了,记住了。”
老女人道:“拿来,老身看看银子的成色。”
沙八方将钱袋子拉到老女人的面前,老女人看了又看,贪婪地笑了笑道:“好个有孝心的孩子,知礼有礼,有何所求于我说来。”
沙八方与老女人一阵儿语。
老女人一声喊道:“丫鬟呢?”
一个丫鬟急步走来,问:“太太,有何使唤?”
老女人:“速去大堂见你家老爷就这般说来……”
那丫鬟脚不点地般跑下。
再说大堂上,臧百里点点头道:“回报你太太,我按礼办案不得有误。”
丫鬟离开了大堂。
只见臧百里狠狠地拍起惊堂木,厉声吼道:“来人、大刑伺侯。”
众衙役又喊起了堂威:“威武。”
臧百里传下令来:“将罪犯沙万民重打一百大板。”
沙万民大惊失色哭喊:“老爷,老爷,自然我有礼为何要打小人?”
臧百里道:“靠山吃山,靠河吃河,我这帮衙役靠的是老爷我,我吃了你,那衙役们又该去吃何人?”
沙万民摇摇头道:“小人不知道他们吃何人。”
臧百里道:“靠老爷吃老爷,老爷自然养了这群狗,不喂他们,他们要咬老爷,再说,老爷吃肉,他们啃骨头,老爷吃鱼,他们吃刺,这乃天经地义,老爷卖法,他们卖板子。”
沙万民道:“老爷,他们卖板子,多少银子一板子?”
臧百里道:“多少银子?因地制宜,那么你们商量吧。”
一个班头冷笑道:“沙公子细皮嫰肉的,非同这个老汉,那就一两银子一板子,你花了银子,皮肉不受苦,划得来,那就交易吧。”
沙万民笑了笑道:“我们再合计合计,让个面子,四两银子五板子?”
那班头吼道:“好不知时务的东西,给我打。”
几名衙役如狼似虎扑了上来,将沙万民按倒在公堂上就是狠狠地两板子,打得沙万民哭喊叫嚎道:“一百两,一百两还不行吗?”
臧百里道:“你这个贱虫,不见棺材不掉泪。”
跪在一旁的平思安高声呼唤:“老爷,我的冤枉如何伸雪?”
臧百里道:“好说,好说,也罢,也罢,老爷我也体量一下爱民如子的感受,陪银十两,买两口花棺将你儿子,媳妇,送往荒郊野外,黄金入土为安,银子由沙公子付出。”
沙万民道:“老爷,本公子照办。”
臧百里呵斥连天,疲惫地说:“好,好,付清银子,你走吧,走吧,老爷日理万机,累了,累了,各奔前程,退堂。”
平思安怒声吼道:“老爷,你不能放人哇。”
臧百里冷笑道:“你这老儿好不懂道理,告不告是你的事,关不关是老爷我作主,你管得着吗?这么大的年岁打何官司告何状?没有吃过猪,也该看过猪走,自古是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千百年的老规矩,老爷我能改变得了吗?”
平思安怒不可忍扑向前来,高声骂道:“狗官,你这个贪赃枉法的狗官,我和你拼了。”
臧百里勃然大怒,咆哮道:“来人,将这个老东西给我打进死牢。”
几名衙役扑向平思安,老人高声怒骂:“狗官,你个狗官,不得好死的狗官……”
周七爷与张李二位秀才同那都头已经来到大堂多时了,见臧百里正在审案子还没有来得及秉报,都头这才向县令道:“打人的凶手抓来了,不,是请来了。”
都头对周七三人低声道:“好汉爷,稍等片刻,老爷审过他们再审你。”
周七爷没有理睬,那都头自去了,三人蹲在一旁,默不作声。
臧百里要把平思安打进死牢,周七爷这才高声歌道:
“自古都说法如铁,如今公堂黑如锅,贪赃枉法平常事,有理无钱冤难雪。
前车覆来后车诫,虺虺如雷民诉说。千刀万剐恨贪官,有教无改总作恶。”
臧百里一声怒道:“你是何人?”
周七爷哈哈笑道:“我乃下邳人姓周名七猴子,人言奇人也。”
臧百里道:“这个名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不过,老爷我酒力未尽,还有点醉,一时想不起来。我问你,哪里不好玩,哪里不好去,来我大堂何干?”
李黑愤然道:“如此庸官,可怜大清如此腐败,可苦了老百姓了。”
周七爷一声叹道:“黑风荡起千丈尘,红日滚滚蒙乌云,有钱能买高官做,无钱终生总做民。冲天怨声恨当道,贼匪猖獗撄乾坤。恶横天下谁敢问?真理崩溃乱法伦。奸淫邪恶登雅堂,魍魉鬼怪皆为尊,无辜尸骸弃古道,公子王孙肆嫖淫。闹市黄铜充金使,夜出孽子奸母亲。富贵人家阎王怕,路上庶民皆骂君。”
臧百里听到这里拍案吼道:“好个狂人,我想起来了,你是吃了云彩长了天胆,竟敢在郯城县痛打我的干儿子,给我抓起来。”
几名衙役向周七爷扑来,只见李黑伸手将衙役拦住道:“慢,好个臧百里,不问青红皂白,敢抓我家大哥。”
张白道:“你这个糊涂蛋,也该问一问我来做什么的就抓起人来了,岂有此理。”
臧百里好像被提醒了,这才问:“你们是从何处来?”
周七爷道:“阴曹地府。”
臧百里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堂上,胡说八道,戏弄本官,给我重打一百大板。”
周七爷道:“县大人,你太不公道了,话也是你说的,当官卖法,衙役卖板子,金砖不厚,玉瓦不薄,姓沙的这小子有银子,我乃奇人就没有银子吗?”
臧百里和衙役们一听银子二字,个个都长起精神来。
臧百里摆摆手道:“你有银子?”
周七爷道:“奇人不说空,本是富贵翁,家有金银山,还有万斤铜。反清要兴兵,军需我全供。为何来此处,钱多不轻松。”
臧百里哈哈笑道:“你原来是个吹牛皮的人,说别的我信,说钱多了来此处,我问你,你的钱是从何而来?也许是来路不明吧?”
周七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你说对了,奇人人义财不义,我用得都是鬼钱。”
臧百里摇摇头道:“鬼钱?”
张白道:“我家大哥与十大阴王有莫疑之交。”
臧百里大惊道:“他与阎王爷有交情?”
周七爷道:“还非是一般的感情,亲如手足,他们在阴间管鬼,我为他们在阳间查案,我掌管查收天下贪官的脏银,就拿你臧百里来说,你做官三年,贪赃枉法,跑官卖官,倒卖民粮,还有贪污,受贿,一条条,一件件,人都在说是人做天看,我说是你做阎王爷看,看得清清楚楚,一清二白。不会错的,分毫不差,什么叫做天网恢恢疏而无漏。”
臧百里胆战心惊,虚汗直流,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黑也在添油加醋道:“莫为自己做事妙,善恶天知道,老天是怎么知道的呢?不是老天知道,而是阎王知道。”
周七爷道:“一个人上任做官,阎王就派来一个小鬼监视着,你看不见他,他却能时时刻刻看到你,他禀报于阎王,天下贪官这么多,忙得阎王不可开交,就在阳间请人当差,我周七猴子与阎王感情甚是深厚,盛情难却也就上任了,五五分成,我能没有钱吗?哈哈……你们别担心,我钱财虽多,为公济民,从不枉用分文。”
臧百里始先是云里雾里,这回才真得害怕起来。
他想起他贪污受贿的几个场面:
几名绅士模样的人向他贿送黄金白银;
非法释放几名罪犯……
臧百里的心中害怕起来,却还一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蒙阴夜改滚地龙生死簿的下邳奇人周七猴子吗?……”
他不禁想起许多人的传说,什么山东智审滚地龙等等,臧百里心中又惆怅又害怕,但口中却难言。
只见周七爷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要走蒙阴滚地龙的老路?”
这时臧百里更是惧怕,如丧考妣,急步跑到周七爷的面前,噗通跪倒在地,重重地磕着头,道:“周七老爷,周七老爷,饶命哇……”
周七爷道:“臧百里,你执法如漆,我执法如日,我若饶了你天理难容,民心更难容哇,平老汉他心里的感受你能知道吗?”
平思安向周七猴子跪爬而来,放声大哭:“周七老爷,我冤枉哇…….”
周七爷双手搀起老人,痛心地说:“老人家,你不要如此,我周七猴子虽然无官无职,我还有进士的功名,我一定为你报仇。”
周七爷取出囊中的银子,道:“这二十两银子,不成敬意,老伯,拿回家去,用心扶养你那小孙子,好为你平家传宗接代。”
老人连声道:“谢谢周七老爷,谢谢周七老爷……”
周七道:“老人家你且回家料理你儿子媳妇的后时,我周七猴子说话是算数的,近期杀凶手为你惨死的儿子和媳妇报仇雪恨。”
平思安哭道:“谢天谢地,谢周七老爷。”
沙万民可不答应了,他跳了起来:“你这猴子。”
周七爷道:“恶人叫我是猴子,百姓也叫我是猴子,我这个猴子有人恨,有人敬!”
平思安哭道:“您是俺穷人敬的好猴子。”
平思安老人洒泪而去。
李黑问:“脏百里,在你心里,这个猴子是可敬,还是可恨?”
臧百里不敢言语。
张白道:“我替你说了,对你来说这个猴子太可怕了。”
周七爷高声道:“猴子行处恶人恨,咬牙切齿骂猴狲。百姓面前称奇人,诛恶斩奸救平民。”
李黑叫饿道:“大哥,你与这个酒鬼还啰嗦个什么?他缺两壶,我缺三碗饭。”
张白也道:“我说臧百里,今天你见到我家三弟,也是你的缘分,你是小巫见大巫,他是老家前遇上了少亡鬼。”
李黑高声道:“大哥,三弟我陪你一同去阴曹地府见判官大人,将这个酒县官的生死簿子朝前改一改,免得他醉生梦死祸害百姓。”
李黑说把拉起周七爷就向大堂外走去,张白也随后而去。
臧百里从地上爬起身来一声吩咐:“将沙万民押进死牢。”
沙万民哭喊叫屈:“老爷,老爷,六壶老爷,我的一千两银子。”
臧百里哭丧着脸道:“我虽然日饮六壶,也还有醒酒的时候。今天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那一千两银子抵不上我这条命。”
臧百里说吧向大堂外追去。
臧百里追着喊着:“周七老爷,千万别改我的生死簿子,我有好多好多的黄金白银没有来得及花,我舍不得死哇……..”
臧百里追到三岔路口,只见李黑站在那里。
臧百里走上前去礼道:“黑大爷,周七老爷何处去了?”
李黑道:“我家大哥去城隍庙了。”
臧百里迫不及待地问:“周七老爷去城隍庙何干?”
李黑:“你这里又没有阎王殿,也没有判官庙,我家大哥去借城隍庙与他的老朋友判官大人有事商量。今天正好是五月十五日,也是他们会见的日子。”
臧百里道:“他们见面是不是还要改生死簿子?”
李黑道:“善人增寿,恶人减寿,就像你……”
臧百里:“黑大爷,我只是酒喝多了人泛起了糊涂。”
李黑道:“你人糊涂,心可没有糊涂,酒能要你人醉,你的贪心可没有醉,贪赃枉法,贪污受贿,正是三年县太爷,万两雪花银,你是积德还是缺德?你心里比谁都明白,能长命富贵吗?还有没有天理?”
李黑说吧扬长而去,臧百里难肯放弃,紧跟其后一路追去。
李黑有意引路将臧百里带至城外,李黑是何等的体质,体壮如牛,走在前面,不紧不缓,不急不慢,而臧百里,一身的肥肉,那是肉肥体虚,直累得他气喘吁吁,汗流满面。李黑故意拐弯抹角,一直走到黄昏。
一直到了黄昏 ,二人才来到城隍庙,李黑停下了脚步。
李黑:“臧百里,你千万不可冒然入庙,我家大哥正在坐禅与判官仪事,你若冲撞了他们,你是死定了。”
臧百里连声道:“在下不敢,不敢。”
李黑说吧走进庙去,臧百里疑神疑鬼地站在庙门外而忧心忡忡。
李黑走到周七爷和张白的面前问:“两位哥哥,准备好了没有?”
周七爷道:“装得不妙,不如睡觉,我装扮判官,二弟你装扮酒神刘玲,三弟你作笔记。好,就唤那醉鬼来见我。”
李黑有走出庙来。
李黑走出庙,一声高呼:“郯城县知县臧百里何在?”
臧百里答道:“臧百里在。”
李黑道:“判官有令,传你见他,还有酒神刘玲也要传唤于你。我要提醒于你,不可多言,有问必答,不得有半点隐瞒,生死攸关,不可儿戏。”
臧百里:“是,谢谢黑大爷。”
臧百里跟随李黑来到庙中,日已落,庙殿内黑暗起来,臧百里抬头看去,黑色的纱灯下,只见周七爷盘腿大坐在莲台上,形似木雕泥塑,神情呆然,样子很吓人。
李黑历声道:“臧百里,见判官老爷还不下跪,找死不成。”
臧百里立即跪下道:“判官老爷,臧百里给您磕头了。”
张白瓮声瓮气地:“判官大人,能否给小神个面子,臧百里虽然可恶,罪不可赦,但却是我的门生,一日六壶,忠效于我酒神,可嘉可贺。我再赏他两壶琼浆美酒,也无愧他一生嗜酒有功,饮后上路也不迟。”
周七爷道:“酒仙大人,这个面子我给了。”
李黑端来一个盆子道:“喝吧,这里是整整两壶。”
臧百里还在犹豫中,就听得周七爷一声冷笑,令臧百里毛骨悚然。
臧百里又惊又怕,已经是六神无主,他接过李黑手中的酒盆,不得已地一饮而尽。这盆里的酒何止是两壶,那酒下肚便烈性发作,已是悠悠然地不能自我控制。
周七爷这才一声大喝道:“作恶多端的臧百里,罪不可赦,本来阳寿还有二十四年另一百天,自入仕为官以来,贪赃枉法,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祸害百姓,冤陷良善,罪恶累累,一桩桩,一件件俱记录在案,王法有度,阳间作恶,阴曹治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此减寿二十四年,百日之后,定有血光之灾,再来取你的性命。”
臧百里魂飞胆丧,一头栽倒在地,嚎啕大哭。
张白欠了欠身子对周七道:“判官大人,是否还可以通融一下?”
周七道:“王法如铁又如何改变?”
张白道:“天上人间和阴曹地府是一样的道理,能知错改错方可为良善。作恶能减寿,倘若能行善是不是能增寿?”
周七爷道:“一正一反,一反一正,反反正正,正正反反,道理如一,谁能推翻?”
张白道:“我这门生还有一百天的阳寿,他如果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及时地拨乱反正,可能归还他的阳寿?”
周七爷道:“看他是割韭菜,还是拔大葱。今天能如实交代他犯的罪过,阎王爷还是能考虑的。”
臧百里虽然有七八分的醉,还有二三分的明白,当然了,谁人没有求生的欲望,他立即磕起头来,连声道:“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李黑作起了记录,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记录在案。最后臧百里又在案卷上画了押。
周七爷道:“交代只是悔过的第一步,那第二步就是该退的退,该陪的陪,该关的关,该杀的杀。阎王爷说了,每弥补一次过错便增寿一百日。”
张白问:“臧百里,从哪个冤假错案开始?”
臧百里:“杀沙万民为平思安报仇雪恨,退还沙八方的一千两银子。”
周七道:“此银不可退回,赔偿苦主。”
臧百里:“对,赔偿苦主,赔偿苦主。”
周七爷又问:“那第二你又做什么?”
臧百里:“杀我那四个干儿子,他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血债累累,罪恶滔天,不杀不解民愤。”
周七爷历声道:“你在做,阎王爷在看,若拖泥带水,或死灰复燃,罪加三等。”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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