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试读
第一章 倒霉的雪蝶
下午在化妆间,望着外面的如丝绒般的白雪,晶莹而轻柔的款款飘落,雪景虽美,但我心中冰冷冰冷的!
我向手心中哈了一口气,暖暖的手心,冰凉的手指,使我本有些发僵的身体,再一次微微的发抖。
“这帮家伙在干嘛?!”我在心中恨恨的问道:“难道不知道哥哥我,现在好冷吗?!”
我一屁股坐在化妆间的皮椅上,这时,门开了,我一下跳起身来,跑到门前,大叫,“死老大!”
再一看,唉?弄错人了,是圆圆,她整个人傻傻的站在那儿,全身批着一件羽绒服,一看是我,叫道,“你要死啊!”她一下撞开我,跺着脚,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哆嗦着从墙上拔下她的“热宝儿”,死死的搂在怀中。
“今天……今天真冷!”她哆嗦着说道。
我也点点头,嘴巴不听使唤的打起寒战来。
“今天……他们……他……够缺德的!”圆圆一边在地上转圈子一边说道:“竟然把台子,设那么远。”
我心里一听,更是难过,不禁喃喃诅咒起来。
本来今天演出,学生会应该把化妆间设在体育馆里的,可是,这次硬是说没有模特一组的地方,才把我们设在了离休育馆约有七十米处的新主楼里!虽然不远,可这里是十二月份,哈尔滨的十二月份!就让我们穿着一身单薄的夏装呆在屋里,一会儿还要冒着死冷的天儿,跑到体育馆去演出,不是要冻死人吗?!更可耻的是,我大哥还把我羽绒服和裤子都拿走了!
“就怪那缺德的纪凌!”圆圆在一边骂道,“如果她要是跟了学生会主席,还能出这事儿!”
我赞她骂得好!可是咒骂归咒骂,我现在却比谁都惨——屋里只有十七八度,而外面却有零下二十几度!我却穿的比谁都少,比谁都露,我岂不是找死吗?
“圆……圆圆……我跟你商量一个事儿。”我哆嗦的说道。
“啥事儿都成,就是不能让我搂你!”
“你就这样吧!”一气之下,我刚要发作,门又开了,大哥、老四、老五都来了,大哥一见我冻的那样,便淫笑道:“小妹妹,用不用大哥抱抱你?!”
“是啊,呵呵!”老五在一旁憨厚的笑道,“小妹妹,五哥抱抱你!”
老五边说边跑过来,张开双臂就把我抱在她怀里,而此时,他羽绒服上的寒气一股脑儿地浸入我的骨髓里,我大叫道,“啊!救命!”
大哥见我大喊救命,更是开心!刚要上来抱我,我一指头给老五戳开,叫道:“一会儿晴晴来了,你看我不告你状的!”
“哈哈,蝶儿越来越女性化了!”老四在一边说道。
“你别老叫我蝶儿蝶儿的,怪恶心的,不会叫我本名啊!”
“呵呵。”圆圆在一边冷笑道,“我看叫你蝶儿挺好!”
“别闹了!快点儿给我羽绒服!”我一把从大哥手中抢过羽绒服,哆嗦地披在了身上,突然间,大哥抱着我,大笑道,“小白,快点儿给俺俩照一个!”
小白掏出手机,眼神一愣,问道:“那是谁那么无耻?”
我也觉得一只手从衣服低下伸了上来,一看,是老五的,他正抓着我的胸口,我大声叫道:“你干嘛。”
老五说道:“反正也是假的,摸一下怕啥?!”
圆圆此时在一边咧着嘴说道:“哎呀,你们男的太变态了!这事儿也干?!”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寒战,扭头看别处了。
“别闹了!”我边叫边推他们,这时只听“嚓”的一声,老五傻了,伸了一下舌头,说道:“呵呵,若文,不好意思,你裙子坏了。”
我低头一看,下半截裙子在蕾丝边接缝处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大哥也不闹了,转而一本正经的对老四说:“小白,那啥,我路过,我先走了,看你大嫂去,你去不去?”
老四也收起了手机,回身看看外面的飞雪,赞道:“哇,今天真是万里无云呢!”
他俩刚要跑,我一把把两个人挎了回来——因为手上粘了假指甲,所以不敢太用力抓,只能把两个挎回来。
我说道:“我大嫂在大庆,你上哪儿看去?!你赶紧赔我裙子!”
“这跟俺俩没关系!”大哥说道,而老五也看了看,说:“嗯,有一种绝望美!”
这时,我身上的羽绒服滑落到了地上,而裙子的破裂处,露出了我上半截大腿。
圆圆看到之后,说道:“哎?你一个男生腿型这么漂亮?”
她走上前来,笑道:“若文,你听我的吧。把下面的裙子也都撕下去吧。这样能显出你腿形来,肯定好看!”
“是啊!”老五在一边打保票,还没等我同意,圆圆俯身一把把下半截裙子给硬生生的撕了下来,要不怎么说东北女孩儿体内洪荒之力充盈至极!我裙子差点儿没被她拽掉!幸好有腰带,但是她这一下的力量还真不小,腰被卡的特别疼。
圆圆拎着半截裙子退了两步,用欣赏的目光从上而下的扫视了两遍,道:“嗯,这次还真不错!”
恰在这时,门又开了,一阵寒意从走廊中吹了进来,我和圆圆都后退了两步,在门缝中,探进一个头来,原来是学生会的学长。他进屋来,一见我腿,就又多瞟了两眼,然后才说道:“还有两个节目就到你们的了,快点儿过去吧。”
说完扬长而去。
我捡起羽绒服,大哥一下搂住我的胳膊说,“老八,我搀着你。”
“不用!”我有些生气的说道。
圆圆过来搂着我的胳膊,像是故意气他们三个似的,说道:“若文,我们走吧!”
高跟鞋踏在走廓中,声音格外明显,同时也觉得脚底是那么硬,而刚一出新主楼,寒风立马涌立,腿冻的特别疼。我的鞋底儿刚踏在雪上,瞬间就被凉透了,那种感觉,真凄惨。圆圆挡着风雪,我捂着头发,七十米的距离好像七公里那么远。
好不容易到了之后,圆圆先是拿出镜子来照照脸上的妆,而我则是掏出镜子,看看发型乱没乱。
此时后台的走廊中都是人,我和圆圆顺着人的指示来到了台侧,看到原来是英语系的热舞,一问才知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的了。
这时,一个人拍了一下我的臂膀,原来是张老师,就是我们模特队儿的指导老师,她一见我竟然从开始定的长裙而变成了此时的“迷你裙”,便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换的这个裙子,我都不知道?”
我刚要说话,英语系的节目就已经结束了,台下鼓掌声、欢呼声响成了一片。此时我在说什么,连我自己都听不到了。看着梦幻般的彩灯关闭后,两名主持人携伴着从对面的侧台走了上来,我定睛一看,突然间心慌意乱起来,因为女主持竟是我的意中人?
我立刻开始了甜美的幻想,在台上主持的,换成了我和她: 我牵着她的手,与她缓步来到舞台中央,刚要说话……
圆圆一下拍醒了我,说道:“傻了,想什么呢?”
我一看,意中人早已报完幕下到台侧了,而我竟还在做着美梦,刚才她们说的话,也一句都没有听见。
“干嘛?”我问道。
“干嘛,要上台了!”
我一听,竟然要上台了!心下不禁慌乱起来……
当悠扬的乐曲响起来后,对面台侧的位同学,穿着晚礼服款步而来,看着他们相对而视的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便跟圆圆笑道:“你看咱老师给他们调教的,都快成情人儿了!”
“看我的吧。”这时,我身后的一个男生说道,“该我们的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同一时间也看到他的眼神停在了我的脸上,圆圆拉了我一下,我和她一同往旁边让了一步,那男生那脉脉的眼神,看的我心发慌。
“快点儿!”他身后的伴儿推了他一下,急道:“瞅什么呢?快点儿,该咱们了!”
我望着那男生的背影,心想,我真的那么像女的吗?还是我的秘密,让他发现了?
正诧异间,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用那种极绅士的动作向我鞠了一躬。
我的妈啊!我真想吐!
圆圆看到了这一细节,在我耳边低声笑道:“若文,有人看上你了!”
“你可拉倒吧!”我不屑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圆圆说道:“若文,这次真该咱上场,记清楚走几步啊!”
“我知道,走几步我还不记得吗?”我一笑后,便登上台阶,可是在我从幕后出来,刚要转身的那一刻,却看到了我的意中人,在跟另外的人一个男人说说笑笑,那种幸福感洋溢在她的脸上,是个人都会看出来,她喜欢上了他!
我的世界崩塌了!
就在那一刻,刚刚吹完的牛皮,一下就破了,我忘了该走几步了,耳边只有嗡嗡的响声,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机械地摆着动作,数秒钟之后,当神智有些恢复过来之后,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笑了,要笑啊!”
我强作镇静的抑制着内心的痛苦,然后用我最迷人的微笑,听准了点儿,再次向前大步迈去……
台下人拼命的欢呼声,我的内心却掉着眼泪……
此时,我似乎都能感觉到,我的泪在眼中打转儿。
那一天,如何转的身,我忘了,走几走,我也忘了,总之,我只想快快的走完,快快的下台,快快的拿钱回寝,然后就是和大哥他们痛快的喝一顿酒,把所有的都忘记。
终于走完了。
在我下台后,我看到圆圆和众人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我惨淡的一笑,说道:“我知道我糗了。”
“不是,我是说,你太敬业了!”说完圆圆带头鼓起掌来。
我疑惑的看着她们,不一会儿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盯着我的下半身。
我一看,这次的确是糗大了!我的裙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我只是穿着上面的一件白衬衫上去的!不过幸好白衬衫比较长……
我一身冷汗,还好没人发现什么,但脸又一次涨红了,急忙的到处寻找我的裙子。一个女生从幕后把裙子给我捡了回来,我在众人的眼光逼视中,极其丢脸的把裙子套上了。但裙子依然往下滑落。一检查,原来是丝质的腰带断了,再一想,肯定是刚才圆圆把我下半截裙子撕下去时用力太大扯断的!没办法,我只能双手提着了。嗨!流年不利啊!糗事儿都糗到家了!我可怎么活啊?我真想学过去的大婶,遇到不爽的事儿,就坐在地上就开始拍,“我可怎么活啊?”
我生气地看着圆圆,说道:“刚才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还非要我笑!”
“我什么时候让你笑了?”圆圆不解的问。“我就看你刚才把掉到一半的裙子往旁边一丢,特酷!”
我一看大家也都投来赞许的目光,知道圆圆没说谎,但下意识作了一个这个动作,我都不知道。
但我还强白道:“就刚才,你非说:‘笑了,要笑啊!’”
圆圆一想,道,“我那是在说,‘掉了,要掉啊!’”
她此话一出口,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而我的心却越发的郁闷。
圆圆或许也有些不安吧,急道,“该我上台啦!”
说完她就提着自己裙子飞边儿跑上了台。
大家都在看着我,此时我真想找个旮旯就钻进去,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我拾起丝带,刚把裙子系上,张老师就愤愤地从台侧走了过来,到我身边劈头盖脸的给我一顿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训,我还是头一次,可是今天背运的事儿,我什么没遇上啊?就当她念经好了!
正在这时,主持人也跟着上台,并伴随着音乐,邀请今天所有的模特上台。我当时一听,这还得了?!刚要落荒而逃,只听我的意中人在台上正转身看着我,在麦克风中笑道:“唉,刚才这位甩裙模特,你一定要上台噢!”
“叫我什么不好,却要叫我甩裙模特?!”我在心中抓狂!
此时就听台下的观众们都在起哄,身边的演员们也都哄笑着鼓掌,这更让我无所适从。但既来之则安之,眼见跑也跑不了了,便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蹭上了台。
我刚一上台,台下的人都报以雷鸣般的掌声,间或有一些口哨声,戏笑声,因为此时的聚光灯都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眼前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清,因尔只能听到台下很多人都在打着口哨。
我的意中人来到我的面前,说道:“刚才,可以说表现的最酷,最帅气的就是我们的这位美女。”说着,她侧身挨近我身边,道:“你能自我介绍,或是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我想了一下,绝不能说,这要是说了,以后全校可就得认识我了,这要是走在学校里,大家一见到我就说:“甩裙模特,甩裙模特!”那我可以没法活了,再加上,我的身份只有几个好朋友知道……可是如果我不说,那就显得太不给我意中人的面子了,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我两难之际,刚才那个跟我鞠躬的男生走到我的身边,接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说道,“李白曾经说的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刚才,这位同学的表演,给了我心灵上的震撼,我相信,台下的同学们,也一定已经领略到了她的率性了,是不是?”
“是!”台下的叫喊声震天动地。
正在我想感谢他来给我解围时,那男生却一握起了我的手,并轻轻地吻了一下。
如此一来,我彻底的傻在了台上,你说我该怎么办?是上去给他一把掌,骂他不要脸,还是钻进他的怀里,接受他的爱?
恰在此时,我的意中人又在旁边起哄道:“哇!太浪漫了!理工的学生会主席,今天终于向他的公主示爱了!”
什……什么?!他是理工的学生会主席?!
那……我更糗了!
而此时的台下,却传来一阵叫喊声:“亲她!亲她!亲她!亲她!……”
我彻底抓狂了……
就在他深情款款地握着我的手,刚要浅吻时,我一下间回过了头,羞愧、委屈,加之意中人也如此不了解我的心意,因而,我“哇”的一声,跑下了台,下意识的抓起羽绒服便溜出了体育馆……
第二章“佳人”有约
我迎着寒风中的雪花,孤独的走在校园里的柳林路上,想起刚才发生的糗事儿,心里不禁又凉了几分。
这糗事儿任何人知道都可以,我根本不在乎!只是在我的意中人面前,赤裸裸的显出了我的窝囊!这真让我感觉到无法适从!还记得一次在军训时,无意中听到她对别人说:“我最讨厌娘娘腔了!我喜欢特爷们儿的男生!”
嗨,是啊,我的意中人喜欢爷们儿的男生!可是我呢?虽身为男生,却从小跟奶奶学唱旦角……嗨,有时候自己的行为举止也真还不过来了……
我狠命的摇了几下头,小声对自己说道:“若文,不要想了,若文,不要再想了!”
可越不愿想起,她的音容却越发在我脑海中缠绵般浮现,而越是浮现,我的心就越如被刀剜着一样的疼……这个阴冷的怪圈儿就像一个恐怖的泥潭似的,我越想要挣扎,陷的就越深,越是希望努力的控制情绪,就越是显得无能为力……
我知道,它要把我拖入更深的深渊……
想到此,便拼命的往手心中哈了两口气,抬头望见我们寝室的窗后,竟挂着一个粉色的胸罩,想起来,那是老六替他对象洗的,沉闷的心中此时被这种幽默荡起了一层涟漪,刚想笑一笑缓解一下压抑的心情,却一下间想起自己的身上不也是穿着一件吗?
我的心又疼了起来,右手的拇指狠狠的抠在食指的侧窝里,虽然疼,但却总比不上我的心疼……
“对!我绝对不能让我的意中人,得知今天在台上那么糗的人就是我!!”我在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心,“以后,我绝不再搞这种傻事儿了!到此为止吧!”
不经意间回到了寝室楼前,刚要上台阶,大哥他们几个人追了上来。只听大哥叫道:“若文!等我们一会儿!”
我一听到他们的声音,无名火又着了起来,看着食指被抠出的深深的红印,紧紧的咬着嘴唇,回头凝视着三人。老五一见我真生气了,便强笑道:“若文,刚才你演的真酷!”
不听老五此话还好,一听之下,愤懑便再也忍不住了,尖声的叫道:“就是你们害的!就是因为你们……”我指着三个人,声音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三个人都吓傻了,老四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处查看一遍之后,才低声急道,“你小点儿声!”
我不愿再理他们,扭头便要走,大哥主动上来搂着我的肩膀,说道:“若文,是大哥的不是。今天本来是想让你上台前放松一下,没想到整出这些事儿来了。”
“是啊。”老五把头上的雪都打落,又推了推眼镜,说道,“本来,大家挺喜欢看你化妆,就想逗逗你,你竟……”
他还要说话,大哥却瞪了他一眼,续道,“对不起了,若文。”
我黯然地摇摇头,走上台阶推开了寝室楼下的那扇玻璃大门,起步便要里去,大哥却拉住我,逗道,“若文,你就这么进去了?能行吗?那看门的老头子不得让你迷死啊!”
我也知道,应该先卸妆再进楼,但此时的我,心中便似有一块儿大石压着似的,透不过气来……
我不愿再想,叹了口气后,下了几级台阶,来到雪地上,仰天闭目,让绸缎般的雪绒随意的点缀融化在我面颊上,那种感觉很奇妙,软软的、凉凉的,渐渐地,凉意唤醒了我,也抚平了心中的一丝忧伤。
许久,我摇摇头,说道:“算了,我……”
“哎,别我不我的了!”老四来到我身边,拍了下我的臂膀,笑道,“今天晚上我请客,若文,一会儿喝点儿酒,醒了就好了!”
“对啊,若文,今晚多喝点儿,反正骚白请客!”老大走过来,低声对我说道,“若文,我保证以后不逗你了。”
我想其实大家也都是好心,人家都给我台阶下了,咱也不能不知趣啊?于是笑了笑,老五一见我笑了,憨厚地说道,“那啥,直接把他们都找来吧!”
“哎?若文,你裤子呢?”大哥猛的一问,我才想起来,刚才晕过头了,裤子还在新主楼的化妆间呢,我着急地说道:“哎呀,忘了,裤子还在化妆间呢!”
老五一听,憨厚地笑道,“那啥,我去拿,你们先找地方,一会儿我跟我媳妇过去!”
“行,咱先找地方吧!”大哥瞟了老四一眼,说道,“骚白,你来算算吧,今天吃啥好啊!”
老四“嘿”的笑了一声,说道:“那得看若文今天想吃啥。是烤是涮,是点菜还是自助,你说了算!”
我看他那满有自信的样子,心想,如果我老爸也是银行行长,那就好了。但又一想,左右是他请客,不如就让他说吧。
我说道:“呵呵,小白,你还是算算吧。”
小白想了想,道:“今日主金,火局太堪必生咳嗽之疾。嗯,咱们今天还是吃点锅子吧!”
“那吃什么锅子好呢?”我问道。
“嗯……”他又翻翻眼睛,说道:“紫微龙德来入命,一年四季不生病,运限若然行贵地,所作便得心如意。还是吃清水锅吧!”
挂已算定,定好吃清水锅,可是要在哪儿吃呢?
老四说道:“前两天开一家‘食与乐’,挺好,咱去看看吧。”
众人欣然同意。
当我们走到枫林路时,看到圆圆和老五从新主楼那边走来,圆圆一见我,便笑道:“哈哈,若文,我跟你讲,那个理工的学生会主席,他真看上你了!”
“呸呸呸!”我笑道,“恶不恶心?还要他看?”
正在这时,旁边有一人向我们跑了过来,并叫道:“甩裙模特!”
我一听之下,刚刚消下去的火一下又着了上来,叫道:“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甩裙模特!”
这时,很多从体育馆那边散了回来的人,从我身边经过,都禁不住的又羡慕又嫉妒的小声嘀咕道:“甩裙模特?嘿嘿……”
我羞愧的看着她们,气的转身便走,那男生又跑了几步,由于路滑,差一些没摔倒,站定之后,叫道:“哎,这位小姐。”
他这一叫,我更生气,回头没好气儿的说道,“什么小不小姐的?你还鸭子呢!”
他也自知失言,脸一下憋的通红,说道:“那个,这位同学。我们主席是真的想请你……嗯,还有你的这些朋友们吃顿饭!”
“我不饿!”我气乎乎的说道。
“人不能不饿啊……”他还要说话,大哥在一边说道,“哎,哥们儿,我老……老妹儿都说了,现在不饿,你回去吧,啊!”
“这位同学,难道不能赏个脸吗?”突然间,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我们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原来是理工大的那个学生会主席,身边竟然还跟着我的意中人!
顿时,我又心跳猛增起来,血压也上来了,脸也涨红了,一下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而那个学生会主席见我竟有如此反应,就自恋的以为是他魅力大,无耻的笑道:“哎呀,我说嘛!还得我亲自出马啊!”
我真想抽他两巴掌!
他来到我身边,只觉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虎背熊腰的身影来到了我身边,再一看他风神俊朗,神情温柔,相信任何女孩子见到他,都会为之所倾倒,但是我如此害羞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女生……
“这位女同学。”他用一种极其温柔浑厚的声音对我说道,“晚上,我想邀请您和您的朋友们,一起去吃顿饭,不知可否赏光?”
我不好回答,因为我本不想和这个人交往,只因为意中人和他在一起,也希望可以借此和意中人有所沟通,因尔浅浅的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斜睨着他身后的那个女生——我的意中人。
当我们二人的目光相互一碰之后,我赶忙收回了目光,看着脚下的高跟鞋,不自觉的用纤巧的鞋底踏起了雪。而我的意中人笑呵呵的上前几步,道,“哥,你别这样,把人家都吓坏了!”
“什么?!哥?!”我诧异的望了一眼我的意中人,她见我迷茫的眼神,便道,“呵呵,还是由我来介绍一下你们二位吧。这位是我哥,我亲哥。”她转脸看了一眼那位理工大的主席,可在她要介绍我时,却不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呵呵,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咱学校十来万人,我真不太清楚你叫什么名字,呵呵。”
“我……”面对我所中意的人,真想和盘托出,告知她我的真名,可是转念再一想,不行啊!若是这样,她一查,肯定知道我是男扮女装,那可有些不妥,毕竟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没有几个,我不想再让更多人得知。
于是我细声说道,“请叫我雪蝶好了。”
“嗯,雪蝶。”那主席似有所悟地说道,“好名字!你家人给你起的?”
我点点头。
“为什么呢?”他追问道。
“因为……因为我的胎梦是蝴蝶,我也是在下雪天生的,因此,我妈妈给我起名叫‘雪蝶’。”
“噢,雪蝶,你的人就像你的名字一样,那么富有诗意,也那么美丽。”我的意中人走过来,挽着我的左臂说道,“雪蝶,那么今天我和我哥哥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她……她……她竟然挽我的胳膊?!”我吃惊的看着她,心也在剧烈的跳动着,真希望这美好的时刻可以一生都不变!
“你看,人家害羞了!”我的意中人转脸向她哥哥说道。
“嗯……”我想了一下问我的意中人道,“你去吗?”
“当然了!”她爽朗的笑道。
哇!此时此景,好似春风抚面、又如花季温芳!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下意识的说道,“嗯。”
“哈哈,那就这么定了!”我的意中人笑道。
此时大哥看出来了其中的猫腻儿,说道:“那个,蝶儿啊……”
我一听他叫我“蝶儿啊”,全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回头瞟了他一眼,真想一眼皮夹死他!而大哥笑道:“你去吃饭吧,人家那么请你。”
老五也憨厚地笑道:“那啥,蝶儿啊,裤子给你。”
我又快速地瞟了他一眼,心想,“大哥刚说完,你又来说。”
我的意中人替我接过裤子,突然间问道,“这裤子,是你的吗?”
我随口道,“是啊。”
她说:“怎么像男生的裤子呢?腰带上还挂着个钥匙链儿……”
我一把夺过来,反复的看了一下,脑中飞快的闪过了几个念头,然后把它扔给老五,说道:“你拿错裤子了!这不是我的……”
老五当时没想明白,说,“这怎么不是你的呢?”
圆圆脑袋反应快,“啪”的敲了一下他脑袋,接过话头说:“老五,你傻啊,怎么总是拿错人家的衣服?!快给人家送回去!”
老五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这不是他的吗?”
而我的意中人又在一边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一个男生给你拿裤子呢?”
“因为……”我又一身汗,心里极其紧张,我可不能让我的意中发现我还有变装情结,如此一来,可能我和她之后的交往就泡汤了!
正在这时,晴晴从体育馆那边也走了过来,一见到我,便叫道:“若……”
刚叫出一个字,只见大哥、老四还有圆圆一个轻轻摆手,一个挤眉瞪眼儿,一个咧嘴摇头,晴晴一见那个理工大的学生会主席在一边,再想想刚才在台上所发生的事儿,也明白了个八九成,便笑道,“若是今天没看到你的表演,我早就回道里了。”
一听她把话题转了回来,我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祷祝道:“神啊,您真给她智慧!”
而我的意中人却似乎看出了什么,只是她哥哥没注意其他人,眼神一直盯在了我的身上。
“你们……你们是同学吗?”我的意中人又问道。
“是”,我和晴晴一口同声的回答道。
“那他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的意中人轻轻地指了一下老五和我。
我和晴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姐夫。”
“妹夫。”
我的心一紧,迅速瞟了晴晴一眼,心说:“傻啊,你不是认我当哥了吗?”然后停了两秒钟,几乎又异口同声的说,“妹夫。”“姐夫。”
我彻底崩溃了。她怎么这么笨,就不能和我步调一致呢?刚夸完她!可见,应了古人那句话,“烂土豆子不扛夸(不能刮)”。
我的意中人迷茫了,问道,“到底是姐夫还是妹夫?”
“哎呀,什么姐夫妹夫的。”这时那学生会主席在一边不奈烦的说道,“别给雪蝶冻着喽,咱们快去吃饭吧!”
“你们去吧。”大哥在一边说道。
“那怎么能行,咱们见一面也是缘分,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
这时老四的对象给他来了电话,老四一接电话,在场的人都能从他的扩音器中听到,“小白,你个死鬼!你干嘛呢?我饿了,赶紧接我来,带我吃饭去!”
老四特没面子的转过身,小声说:“我在四号场呢,你过来吧。”
那学生会主席一听,便说道,“哥们儿,那是你女朋友吧,让她来吧!咱们去‘食与乐’吧!”
我们一听,不惊都诧异的看着他,他怎么也要去“食与乐呢?”
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那家食与乐,那学生会主席一进屋,便对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说道:“老叔,我来看你了!”
那老板一见,便笑道:“忠凯啊,你哪是来看老叔来了,是看你妹妹来了吧!”
三个人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老八?!”
我们顺着他的声音方向望去,只见老二、老三、老六和老七出去上完网回来了,现在也正在这家饭馆吃饭呢,几个人一见我,便道,“老八,你又化妆了?”
这下可好,我们所有人的笑容一下间都冻结在了脸上,我的意中人捏了捏我冰凉的手心,轻声问道:“雪蝶,他们刚才叫你什么?”
我马上说道:“呵呵,他们开玩笑呢。因为……因为弟弟也在这个学校,而且是他们寝的老八……我们两个人长得非常像,所以……所以他们总跟我开玩笑。”
“噢,这样啊。”我的意中人笑了起来。
那四个人还要说话,大哥急忙上前,笑道:“你们几个骚人,又爽一下午啊?”之后他跟他们低声说了几句,四个人也就不再说话了。
我的意中人挽着我的手说道:“雪蝶,如果我要是能看看你弟弟就好了,他要是跟你长得很像的话,那么肯定也是相当帅气的一个男生了吧。”
“哈哈”,我干笑两声。心想,“我就是那个人啊。要不是因为你,今天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和你哥哥‘约会’的!”
这时,老板走了过来,笑道:“忠凯,灵雯,你们这么多人去大间儿吧!”
此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意中人叫灵雯。
正在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身高约一米六的女孩子,相貌平平,头梳马尾,一进来就高呼,“小白?”
老四极没面子的赶忙跑了过去,道,“叫啥啊,别叫。”
“你刚才咋不接我呢?!”她嗡声嗡气的说道,一见到我,惊奇的说道:“哎呀,太漂亮了,我下午上公外,看不了你演出,哎呀,啧啧……老漂亮了!”
一见她,我又惧了,大家也如此,屋里一下变得比考试还安静,这丫头,谁也保不准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沉默了几秒钟后,那对被蒙在鼓里的兄妹开始傻呵呵的笑了起来,而其他人都板起了脸孔,铁青的脸上泛起一层杀气,就要听她说什么。
那丫头看了一圈之后,说,“你们都咋了?我就夸他长的漂亮咋的了?”
大家谁都没有吱声,突然她又说道,“要是你有对象了,你对象都得跳楼!”
灵雯干笑了两声,转脸瞧着我,小声道:“她刚才……说啥?”
我也干笑着,低声道:“没听清!”
正在众人尴尬的无法言喧时,她又说了句,“我饿了,赶紧吃饭吧!”
大家一听她说这话,全都松了一口气,因为都清楚,她只要一吃上饭,就什么也不瞎说了。
忠凯笑道,“哈哈,是啊,赶快吃吧,我们也饿了。”他转身道:“老叔,菜单拿来。”
“还有卫生巾!”老四的对象跟着又叫了一句,大家又是一愣,她说,“你们都瞅我干啥啊?我说要卫生……”刚说到这儿,她脸也“刷”的红了,笑道,“嘿嘿,说错了,餐巾纸。”
众人无语……
第十九章 解梦还需系铃人(一)
1
我轻轻的啜了一口摆在笔记本电脑旁边的维C清茶,其实这种茶还真挺酸的,我看到灵雯蜷缩在沙发上静静地睡着觉,天有些阴,屋子里面还有些冷,就算是我穿着厚厚的睡衣也还是感觉不到温暖。
正当我要往下继续写着什么的时候,突然灵雯在一边像是说梦话似的说道,“破苦埃尼俄到累以该尔桑的拉桑忒……”
我一愣,轻声地问道,“什么?”
灵雯就再也没有下文了,我当时还好奇,灵雯说什么?这时灵雯又说了一遍,“破苦埃尼俄到累以该尔桑的拉桑忒……”
后面还是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但是我一回想,她似乎说的是法文。
我感觉到很好奇,起身看看此时还在床上熟睡着的灵雯,长长的卷曲的秀发散乱的将她的脸遮住了大半,而那条又白又长的腿裸露着,我轻轻地站起身,刚要走到窗边,灵雯却一下醒了,呆呆地望了我一下,睡意蒙蒙的问道,“亲爱的,你咋没睡呢?”
我浅浅地抿了一口酒,轻声说道,“你再多睡会儿吧!”
她揉了揉眼睛,说道,“咋了,昨晚没睡好……”
我耸耸肩,摇了摇头。
“这被不舒服……”她噘嘴道,“下次不来这破地方睡了!”
我笑了笑,走到她床边,吻了一下她的面颊,道,“那下次咱俩去哪儿?”
她狡黠地一笑,腻声道,“去雪蝶家吧!”
我轻轻地捏了一下她那尖尖的下巴,突然,又想起了那句话,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灵雯问道。
“你刚刚说了梦话。”
“什么梦话?”
“破苦埃尼俄到累以该尔桑的拉桑忒……”我重复一遍道。
灵雯“咦”了一声,道,“你再说一遍!”
我又重复了一遍,灵雯突然笑了起来,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笑啥呀?”
“笑啥?”灵雯推开了背子,坐起来,道,“你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
她这么一说,我也一愣,随即道,“说啥呢?我还指你生孩子呢!”
“哈哈哈,那你得做变性手术了!”说着她又将大腿藏进了背子里,道,“难道真的是我说的吗?‘为什么不生男孩子’?”
“什么?!”我一惊,又道,“你听得懂?”
“难道你会法语,我就不会了吗?”
我突然才意识到,的确,昨天晚上,那女孩儿说的口音确实像法语,虽然我不会,但是……
“Pourquoi ne pas les garçons de la Santé?”灵雯突然又重复了一遍,这和我刚刚听到的,的确非常相似。
灵雯一笑,便不再言语,突然,门铃想了起来,灵雯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到门边道,“我去开门!”
她一下就按了开楼下大门的键子,然后就等着,不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灵雯也没有问是谁,便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七八个人,后面的几个人我不认识,但是带头的那个人却是余殿丽的哥哥,余殿文,当时我还好奇,怎么回事儿呢?他难道现在找到一份好差事了吗?
可是灵雯似乎不认识他,他后面的人抬着一个大木箱子,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灵雯便问道,“这是什么?”
余殿文说道,“这是您的母亲。”
灵雯一愣,我的心中也是一愣,怎么灵雯的母亲用箱子就抬来了呢?
他们将箱子放在地上后,灵雯马上就打开箱子,我也起身走过去看了看,突然之间看到里面却并不是灵雯的母亲,而是一只熊!一只死去的黑熊!
我们俩都傻了,怎么灵雯的母亲一下就变成黑熊了呢?正当我们要问的时候,余殿文说道,“您母亲是被这只黑熊吃掉的,我们所它打死给您抬过来了。”
灵雯听到这里,也没有哭,突然余殿文一拳打了过来,大叫道,“人就是你杀的!”
我一下也不服了,也是一拳打了过去,刚要打到余殿文脸上的时候,一下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当时心脏通通的跳个不停!正在这时,传来了“叮……”的急促地手机声,我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汪圆,现在看到她就充满了恨!因为那天在余殿丽陷害灵雯的时候,她竟然一句话也没有申辩!于是在我平静了一下后,才用冷冷的语调说道,“喂…”
2
“天霸啊,这件事儿,爸也不行了,谁也扛不住了。”
孙天霸在一边眨眨眼睛,说道,“现在不都已经怪到那个陈灵雯的身上了吗?咱们还怕个啥啊?”
“我真想踹死你!”孙国军狠狠的说道,“你能不能长点脑袋?人命关天你懂不?你说你当时跑什么啊?!听说被你撞的那小子马上就要死了!你也要负责的懂不?”
孙天霸又眨眨眼睛。
孙国军继续说道,“这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事儿如果让艾志军抓住了把柄,那时候就算咱们爱尔迪曼都卖了都白扯!窟窿太大,堵不了啊!几百万能把你捞出来就不错了!”
“那怎么办?”孙天霸也没主意了。
孙国军牙一咬,道,“既然当时你跑了,那三十六计,走为上!”
孙天霸也是头一点,道,“行!可我走哪儿去?”
孙国军道,“你先去温哥华,到你妈那儿躲一段时间,我在国内再想办法!”
孙天霸一扭头,道,“她那儿我才不去呢!受不了那个气!”
孙国军默不作声,许久才说道,“你妈终究是你妈!”
“那我那个外国干爹呢?”孙天霸反问道。
孙国军叹了一口气,两个人又都陷入了沉思中。
“就怪他妈的纪灵!”突然孙天霸骂了一句。
他这不骂倒好,就骂了这一句,孙国军顺手就打了过去。“啪”的一声,清脆而又响亮。孙国军骂道,“还他妈跟纪灵在一起鬼混!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跟那个小婊子在一起!你听不懂啊!上次就为这个小婊子,把人家人还给砍了!艾志军不就来咱们这儿砸场子么?我他妈的不是为了你,能赔人家十几万?”
“那你都能怪我吗?”孙天霸愤愤地说道,“薛胖子被揍,还不都是你为了还债把那个叫雪蝶的小婊子骗来了吗?”
孙国军一听,又是一怒,一掌打了过去,这次孙天霸早有准备,一个箭步窜出了多远,孙国军气道,“你给我滚,越远越好!你他妈的这次要是被抓了,死不死我都不管了!”
孙天霸也恨恨地说道,“你啥时候正经管过我了!这把出事儿了,你就把所有过错都往我这儿推!你咋不想想你自己呢?”说完,孙天霸头也没回的就跑了出去。
3
“别说我是老师”,张丽霞哭着说道,“我就算是一个扫大街的,我也得让我儿子活着…”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希望您能够冷静一下,现在余殿文的伤是很重的,现在他的内脏依然在出血…“
“大夫,我就是想知道…”张丽霞试着冷静一下,又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儿子还能有多长时间?”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但照着现在的下去,也许只有一两天…”
张丽霞虽然早已想过了,但是当这残忍的字眼儿从医生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依然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
张丽霞的爱人余金石,是华侨饭店的一名经理,虽然没与张丽霞离婚,但是两人却已经分居十多年了,此时,当他得知自己的儿子余殿文因重伤而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不得不陪伴在她身边。
就在这时,余殿丽在护士站旁边冷眼旁观这一切,她生气而又尴尬地看着她的父母,眼珠咕噜噜的转着,因为她觉得,自己一切的计划都是这么失败!
本来她以为余殿文这一次可以被撞死,到没想到,人现在竟然还没有死!当时余殿文被撞的时候,她还想陷害一下陈灵雯,可是今早打听到现在有高人已经在背后给陈灵雯使劲儿了,而如果将一切调查清楚,陈灵雯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肯定是要出来了!
而且自己当时也真的太笨了,怎么就用这样的谎言来陷害陈灵雯呢?如果当时时间允许的话,可能自己还会编出更好的谎话,可是……
正当她在想的时候,她身边有一个人推了她一把,她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二姨,也就是妈妈的亲生妹妹。
余殿丽的二姨可不是一般的人,也是一个集团的经理,现在虽然不敢说家资巨富,但是身家有个几千万是肯定的了。
余殿丽一看,原来是二姨轻推了她一下,便道,“二姨,干嘛啊?”
她二姨头也不扭地轻轻地对她说道,“一会儿可告诉你爸和你妈,可千万别说你们家跟华侨饭店相干的这事儿啊!”
余殿丽有些不解地问道,“二姨,为什么啊?”
她二姨头轻声,但有些丽备地说道,“你这孩子傻不傻啊,你看你那傻不拉及的哥,离鬼门关还能有几步?就算花钱也是白花,你明白不?现在跟大夫说你爸是华侨饭店的经理,这医院不得往死里头要钱哪!”
余殿丽点点,深以为然,而且她觉得此时最好的就是要让陈灵雯死!可是想要让陈灵雯死,就必须要让她这哥哥先死一步!
而当余殿丽一想起自己的这位不成气的哥哥,曾经还想要陷害自己!这气怎么能咽得下去呢!
正在这时,ICU病房的灯亮了,ICU病房前的家属都拥上前,想要看看究竟这次出来的大夫是要告诉谁家什么事儿!
张丽霞也不例外,一看灯亮了,她也快步跑到ICU门前,这时里面出来一名身穿绿色衣服的大夫,他头带一个塑料袋式的帽子,余殿丽一看就想笑,不由得将手握住了嘴,呵呵的乐了两声。
“大夫!”所以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问着,似乎想要从大夫的口中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似的。
那大夫看了看,说,“谁是张敏家属?”
一人赶忙举起手,说道,“我是!我是!”
那大夫说道,“你去再存钱,钱不够了。”
那人说道,“我爱人怎么样?”
那大夫道,“现在还算稳定。”
接着大夫又说道,“谁是余殿文家属?”
张丽霞一惊,赶忙上前一步,急道,“我是!”
那大夫说道,“现在病人的情况不太好。”
张丽霞一听,更是吃惊,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几乎用一种哀求的口吻对大夫说道,“大夫我求你了……大夫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余殿丽一看自己妈妈今天竟然在大厅广众之下出了这样的大丑,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想道,“我妈还亏她是什么老师呢?竟然连一点儿老师的样子都没有!”
那大夫说道,“我们现在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张丽霞哭道,“大夫,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您能让我看我家孩子一眼吗?”
那大夫看了一眼门外的大夫,不禁也是为张老师而感觉到悲伤,便说道,“那就破个例吧。”
这也是大夫们,一般在快要不行的伤者家属面前,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那张老师哭着用一种惨淡地笑声来向那大夫诉说着自己的感激之情,于是她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爱人,此时她的爱人也是泪如雨下,毕竟在那样的情境之下,谁能抑住自己的悲伤呢?
可是当张老师再看余殿丽的时候,她竟然远远的站着,跟一个没事儿人似的。
张老师叫道,“丽丽,你给我过来!”
余殿丽极不情愿地看了看她二姨,她二姨低声道,“进去看看你哥哥吧,免得没看他,倒时那死东西再来找你!”
她二姨那句话可把余殿丽给吓到了,余殿丽全身一震,心道,“可不是嘛!人死了,本来是不干净的,怎么这种倒霉事儿还让我碰着了!”
她二姨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余殿丽极不情愿地往前挪了两步,她二姨在后面低声道,“别忘了我跟你说啥!”
此时张丽霞已经顾不得余殿丽了,她率先挤进了ICU病房的大门,诸位家属都知道张丽霞的儿子快要不行了,这是见活人的最后一面,大家也都为她感觉到难过。
不过,能住进ICU的病人,两个人中才能有一个,这些家属都这么说。因此谁家的人能活着出来,谁家的人会死在里面,谁也不知道。
张丽霞来到ICU里面后,里面是一个更衣的小房间,随后她爱人余金石也走了进来,大夫说道,“请你们穿上鞋套,也要带上手套,还有头套。”
张丽霞抽咽着从大夫的手中接过来一个塑料封着的袋子,大夫继续说道,“进去之后不能大声哭,因为里面全是重病的病人。”
张丽霞抽抽咽咽地点点头,这时,余殿丽才慢吞吞地蹭进来,大夫也给余殿丽一个同样的袋子,余殿丽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有鞋套、手套和头套,都是像塑料袋一样的东西,余殿丽心道,“这都什么破玩意儿?余殿文你死也就死了,还拿你妹妹我寻晦气!”
说着不耐烦的从里面掏出来这些东西,极不情愿的穿在身上。
那些东西很薄,很难穿,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两个鞋套套在自己的靴子下面,然后跟着爸妈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余殿丽才发现里面好大,对面一排整齐的排着一排病床,那些病床边上都有呼吸机,心电仪等一系列她叫也叫不上名字的仪器,而对着门的就是她哥哥余殿文。
此时就看余殿文整个身上还有一条腿都绑着绷带,虽然可以看得出来那绷带是新换上的,可是有些地方依然透出了血迹。
再看看余殿文的嘴里插着一根管子,而他上面的门牙已经被撬开了,往外支着,很是怕人。她看看余殿文旁边的心电仪,上面显示着185次每分钟的心率,这个心率已经是太快了,而他哥似乎也知道自己家人都来了。便几乎是用出了他一生最大的力气,含含糊糊地用尽他一生最后的气力,倾吐道,“爸……爸……妈……妈……”
张丽霞几乎是跪着挨近了余殿文的床前,余殿文左手想要抬起来,但却很痛的样子,他含糊地哭道,“妈……我……我错……错了……”
张丽霞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只是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余殿文又用人生那最后的一丝目光瞧了瞧余殿丽,此时的余殿丽看到自己哥哥人生中的最后一幕,毕竟是骨肉至亲,她也不能自已,握着嘴却不能控制住她的悲声,眼泪真如掉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余殿文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的嘴唇却只是稍稍的动着,张丽霞看着儿子一生最后的时刻,竟是如此的凄凉,而自己这一生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的痛心疾首……
终于余殿文说出了几句话,“妹……做一……一个……好人吧!我……就要死了……我……不……想……死……”
说到这里面的时候,余金石已经忍不住自己的悲痛了,“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余殿丽上前搂住爸爸的后背,余殿文又说道,“我一生……没……做过……好人……我真对……对……对……”
最后,他一口气接不上来,他只是紧握着母亲的手,用眼睛的最后一点儿余辉扫了一眼家人,然后心率突然上升,便一切都悄然归息了……
4
静谧的夜晚,吟诵着哀怨凄婉的诗,寒冬的雪笼罩铺张着大地;屋里那位心中惶惶不安的人,正听着那有自己故事的歌曲。
那歌声在她听来幽怨哀伤,似乎把听者的心都能不留余地的撕碎……
她落泪了,回忆着那事,那件惶惶不可终日的事,它如魔鬼一般,冷冷的嘲笑着她。
她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噤,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那张苍白的脸——那脸虽然俏丽,却毫无血色。眼睑通红的,不,是血红的,还似乎正在滴血!
“啊…”
她惨叫起来,“不!不!”
音乐依然徜徉在她的卧室中,那如梦幻般的音乐世界,到底蕴藏了什么道理?节奏动感,悦耳动听,蓝调情歌,深情浓郁的唱腔,节奏动感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是如此饱含感情与悦耳动听,如丝绸般地轻抚触动着她心。
“对不起!对不起灵雯!你死了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食指甚至抠进了自己的头发里,接着她左手的拿到了嘴边,她神经质似的狠狠的用手背儿擦着自己的嘴唇,甚至那苍白的嘴唇被牙齿咯出了殷红的血。
她不自觉的用颤抖地口唇嘬了嘬,那血有点甜,又有点腥,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有些凄厉,有些飘渺,似是带着哭声,又断断续续的…
她后背如过电一般,传来一阵麻酥酥的凉意……
她好像知道,那是灵雯的哭声……
“灵雯……灵雯是你吗?”她谨小慎微地问道。
那声音还是那么小,她极其害怕,但是依然想听听灵雯想要对她说什么……
可是那声音太微小,几乎听不到,而越是这样,她越想要听到,最后那声音越来越弱,几乎要消逝了。而她也随着这声音,似乎心都要碎了!
她哭着喊道,“灵雯!灵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看到别人陷害你而默不作声!灵雯,若文是你的,我还给你,我也要为你说出实情!”
说着,她果断的拿起手机,拨通了若文的电话,过了好长一会儿,才听到那边若文冷冷的一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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