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引蛇出洞巧周旋 韩月婆心劝陆云
诗曰:
千朵红莲三尺水,一弯明月半亭风。
南水北月无意赏,惟有国事记心中。
叆叇的乌云吞没了漫天的星月,于得海、钱二、陈三向山上走来。
于得海问:“老三,墓挖到底了吗?”
陈三道:“不会太深了,让他们挖吧,就等着我们去取宝。”
钱二问:“老三,下面有几个人?”
陈三:“四个。”
于得海问:“都是些什么人?”
陈三道道:“我叫来的人能有几个是好人,除了偷鸡摸狗,就是赌,他们都蹲过号子。”
于得海道:“赌?好啊,四个人正好赌啊。”
钱二问:“大哥,你要做什么?”
于得海道:“深圳的遭遇,你不会忘记了吧?我于得海要是能再见到他,一定要拜他为师,多好的老师哇!”
钱二笑了笑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
于得海道:“知兄者还是我钱弟,你明白就好,你明白就好。”
他们钻进刺槐林里,又走了甚时,林中很深很安静他们的到来却惊飞了林子中安歇的鸟,他们继续朝前走。
闫四道:“大哥,到了。”
他们收住了脚步,只见一堆土石旁钻出一个人来,他问:“是四哥吗?”
闫四回答道:“是我。”
那人:“墓挖到底了,是掖棺。”
于得海道:“我们下去。”
闫四打着手电筒,只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于得海道:“都下去。”
那人第一个下了洞,接着于得海二话不说也下了洞。于得海等人下到墓底,这里空间很大,足有十平方米,这里点着蜡烛,还有两盏夜光灯,墓下很是明亮,墓道的积土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四名墓贼正在撬敲掖棺墓门石,那档门石有大型石碑这么宽厚,撬起来很是费劲,于得海、钱二也赶来帮忙。
于得海道:“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推。”
闫四:“好。”
于得海:“一,二,三”
众等奋力推去,终于推倒了那块挡墓石,于得海道:“拿灯来。”一个盗墓贼拿过一盏夜光灯,照向墓室,室壁做工十分精细,雕刻着多钟鸟兽图,两具完好的骷髅躺在墓室里。
于得海:“钱二弟,我进去,你守在这里为我照明。”
于得海于是猫着腰进了墓室,他大喜所望道:“发财了,发财了。”
于得海先将骷髅旁的一面铜镜递给钱二,钱二又将铜镜交与陈三。
于得海从骷髅的头部寻起,一支玉枕、一对玉眼幙,一对玉鼻塞,他从口中取出一颗珠子,又在胸部寻到一枚鸡心佩,在腰部的双侧寻出两块玉璧,从双手摘下一对玉手镯,从下部取出一枚玉阴塞,最后又从双腿取出一对玉环,共计铜镜一面、宝珠一颗、玉质文物十三件,还有若干青铜器和瓷器。于得海直乐的合不拢嘴,他将这些文物装进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他向钱二看了看。
于得海道:“吸支烟,你再来查找第二具骷髅。”
钱二道:“好,大哥,你歇会儿,让我来。”
于得海坐在墓室前的大石板上吸着烟,钱二又进了墓室,又寻到了玉钗、玉环、一盏金灯、一只金盆、一对玉酒杯,一只金樽等三十余件文物。他将这些文物交给于得海道:“哥,一共是四十八件。”
于得海得意地:“虽然不能价值连城,最少说也能卖它四五百万。”
墓内的这帮盗墓贼无不拍手叫好道:“我们发财了,发财了……”
只见于得海将这些文物交给陈三道:“老三,老四先把它们带到上面等着,我们再找找,也许还有没看到的宝贝。”
闫四:“是,天就快半夜了,快一些。”
于得海道:“我知道。”
陈三闫四携着装有四十八件文物的布袋子攀爬出了墓室,于得海向钱二使了个眼色,钱二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于得海转过身来向那四个盗墓贼道:“你们四人听着,两人一组进入墓室,给我细细地找,也许还能找到值钱的东西。”
两个小盗墓贼未加考虑地:“好,我们进去。”
钱二拿过两盏夜光灯,一声吩咐道:“你两个给他们照明。”
那两个墓贼道:“是。”
于是两名年轻的小伙子接下了夜光灯,于得海钱二拔出刀子一人一个狠狠地向他们的后胸刺去,两声惨叫,两名青年倒地身亡,墓室里的两名青年听到惨叫刚想从墓室里钻出来,也顿时做了于得海钱二的刀下鬼。于得海将带血的利刃在死者的衣服上擦了擦,低声道:“上去把墓坑填上,也算我们给他们安了葬。”
二人向墓上攀登而去。于得海二人登上了墓坑,只见闫四惊慌地问:“大哥,他们呢?”
于得海一声笑道:“老四,你不是说他们都爱赌吗,在这里赌多安逸。”
闫四十分恐怖地:“你把他们给做了?”
钱二道:“做了,赶快埋上吧。”
于得海道:“今日飞黄腾达去,怎能顾蟾蜍?”
闫四哭丧着脸道:“二位哥哥真不仗义,他们可都是我的亲戚和朋友哇。这样吧,我走了。”
钱二问:“那文物呢?”
闫四道:“丢在那儿了。”
陈三闫四说罢扯腿分头就跑。
于得海骂道:“陈三闫四,你两个个混蛋,给我站住!”
闫四怎会顾得了这些呢,拼命地向山下跑去,于得海钱二随后便追赶,天黑林密,到处都是坑坑坎坎,最后只抓住了陈三。闫四已跑得无影无踪。那儿去追呢?于得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叹道:“惨淡的经营,一切都完了,都完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揪住了已经失魂落魄的陈三,一声吼道:“我杀了你。”
陈三哭道:”哥哥饶命,哥哥饶命……”
钱二坐在于得海的身旁道:“朋友,这就是你我常常落月屋梁怀念的朋友,臭狗屁!”
于得海道:“二弟,还是你我跟师学艺没有出师,在狠字上还欠了点火候。”
钱二埋怨道:“陈三闫四是我们结拜金兰的好友,仁兄弟,杀了他的同伙人还要杀他,你狠不下心来吗?”
于得海道:“说来说去,哎,别说了,无毒不丈夫,你我都难做个丈夫。”
钱二苦涩地:“狠,你我也够狠的了,四个,一下子杀了四个,他们四个人也许没有一个成了家,都是二十里外岁。”
于得海道:“当先如果有今天的狠心,能有今天吗?”
钱二道:“大哥,我怕了。”
于得海问:“你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钱二道:“怕你。”
于得海问:“怕我做什么?”
钱二道:“你说你心太狠…”
于得海道:“要是真的狠下心来再杀了阎四,还会让他拐走全部的文物啊?”
钱二道:“要是在墓下,杀了阎四,这些价值连城文物就都是你的了,还有我还有陈三?”
于得海道:“老二,你是什么意思?”
钱二道:“要是你再杀了我钱二和陈三,这些宝物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吗?”
于得海尴尬地:“二弟,你想到哪里去了?”
钱二道:“大哥,能让我不想吗?”
于得海道:“好,好,不杀陈三,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正是:
饿狗争食拼得是命,都是狗性,
恶贼争财拼得也是命,都是贼性。
这几个恶贼也在计划着。
钱二道:“不杀陈三,才能找到闫四,夺回那四十八件文物。”
于得海点点头。
钱二道:“你必须听我的。”
于得海问:“你有何锦囊妙计?”
钱二道:“闫四带来的人都死了,他不能不害怕,死者的亲属向他要人,他必然想把文物出手,早一天离开家乡,远走高飞这是必然的,只有陈三才能找到他,他们是姑生舅养表兄弟。”
于得海:“好,好。”
钱二:“闫四和陈三的关系最好,可是他们二人不认识文物贩子,那些东西在他们手里卖不出去,必然会四处寻宝贩子。”
于得海道:“据我了解八岔路的吴二现在正在做贩宝的生意。”
钱二道:“什么吴二吴三和他陈三还有闫四从不来往,再说那个吴二也吃不动价值四五百万的文物。”
于得海:“说的也是,也许吴二会联系大手的宝贩子。”
钱二道:“我有一个主意,能不能打电话去广州,请广州的文物贩子,我于吴二也是仁兄弟,我要吴二去接头,再由陈三引阎四前来交易。”
于得海道:“我拿赝品骗了蛮子,他们还能来吗?”
钱二道:“在利益的驱使下,他能来,再向他保证,弥补他们的损失。”
于得海道:“你我都是被通缉的人,不好和蛮子接头,再说,那吴二能靠得住吗?”
钱二道:“吴二也和我也拜过把子,三年前我和他在新疆杀过人,我还帮他埋了那个女人的尸体。”
于得海问:“埋了那个女人的尸体,哪个女人?”
钱二道:“那个女人是浙江人,跟他合伙做服装生意,吴二说他是河南人姓李名新,他知道那个女人有钱,一个人不能下手,才请我帮他忙,一下子从她身上得到了三十万,他送给我十万,我可以以此要挟他,他不敢跟我尥蹶子。”
于得海道:“很好,能做文章,能做一篇很好的文章。”
钱二道:“电话通知吴二,也就说闫四身上有四十八件文物,要广州蛮子和他接上头,一旦引闫四上钩再电话通知你我。”
于得海道:“此计尚好,可是你我去何处藏身?”
钱二道:“住墓室。”
于得海道:“要吴二上山为我们送食品和饮料?”
钱二道:“他不敢不送,吴二还去过那女人的家,只要我告发了他,他也就活不了了。”
于得海担忧地:“要是吴二杀人灭口在食品和饮料里下毒如何是好?”
钱二道:“见不到文物他不会杀人的,不过我们有备无患留心防备也就是了,我想不能太胆小了。”
于得海:“好,就这么办。不过墓室里也不太安全,最好要吴二为我们安排其他的藏身之处。”
张铁柱和刘指导员确实是太累了,倒在床上就呼呼地睡了,正在这时门开了,张铁梁领着文物贩子走了进来,张铁柱和刘指导员一骨碌的爬了起来。
张铁梁道:“朱老板,这两位就是我从茅草山带来的。”
文物贩子:“这样吧,我们就来个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两刀三截,我看看货再议价。”
张铁柱和刘指导员穿上了衣服下了床。
张铁柱问:“你是朱老板?”
文物贩子道:“对,我姓朱,货在哪里?正在这时四名汉子冲进房间,四个恶徒喊道:“把文物交出来,我们是公安局的!”
张铁梁看了一眼,嘿嘿道:“又是你们四个?”
这四个恶徒向张铁梁看了一看:“你?”
张铁梁厉声道:“忘了数月前,你们四个拦路打劫一个叫刘荣华的老板。”
这四个人听到这里可吓破了胆,夺路要走,张铁柱已经先拦下去路,一声怒喝道:“不要动!”
四名恶徒战战兢兢退回房间,面面相觑。刘指导员也持枪在手,义正言辞地:“我们才是真正的公安人员,你,朱老板,必须老实交代问题,你在茅草山买了多少文物?又有多少茅草山的人来广州买了多少文物?”
文物贩子望着刘指导员不再做声。
刘指导员:“姓朱的,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贩卖国家文物的充分证据,可以把你押往江苏,接受法律的严厉制裁!”
文物贩子大嚷大叫道:“我可是正当的生意人,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
刘指导员:“合法?我问你,你倒卖国家保护的出土文物,如秦朝的铜鼎你卖给了外国人,和卖国贼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这一条就可以叛你五六年!”
文物贩子不服气地:“你们地方的于得海竟然用赝品骗我四十万。”
张铁梁接替了张铁柱来看守房门,他走道文物贩子的面前厉声斥道:“于得海?你见过于得海?”
文物贩子道:“见过。”
张铁柱问:“什么时候?”
文物贩子想了一下道:“一个月以前。”
张铁柱问:“你可接待了他?”
文物贩子道:“吃了一场酒,做了一场交易,就是那一次他拿魇品骗了我四十万。”
张铁柱道:“好,你看看这个。”
张铁柱转过身从床头柜中取出一个公文包,从公文包内取出一张逮捕令,他将这张逮捕令亮到文物贩子面前,道:“你好好看看。”
文物贩子抬了头举目看去,惊道:“逮捕令,是逮捕杀人犯于得海的逮捕证。”
刘指导员道:“你又犯了包庇罪。”
文物贩子哭嚷道:“不,不,不知不召罪,我冤啊,我冤啊。”
张铁柱严肃地说:“你不冤,一点不冤,是你亲口说的你一个月前见过于得海,还陪他一起吃过饭,又做过一桩生意,这不是包庇是什么?”
文物贩子辩驳道:“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杀了人,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指导员:“我们对于得海实行跟踪抓捕,只查到了你这儿就无影无踪,我问你的话,你要好好回答。”
文物贩子胆怯地:“是,是。”
刘指导员问:“于得海从你这儿走了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文物贩子摇摇头道:“没有。”
刘指导员问:“可曾打过电话联系过?”
文物贩子回答道:“也没有。”
张铁柱故作气愤之状,拍桌怒道:“我看你是不愿意和我们配合,还是带回我地公安局里,慢慢的审。”
正在这时文物贩子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想去接但又恐慌的眼神看了看张铁柱和刘指导员。
张铁柱道:“还没有剥夺你的人身自由,你可以接电话。”
文物贩子这才战战兢兢地取出手机接起电话:“喂,你是谁?…于得海?你是于得海?”
文物贩子好像吓掉了魂似得,他的手颤抖了,拿在手上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张铁柱捡起手机,手机里还是于得海正在呼叫着:“朱先生,朱先生,我 是于得海,我是于得海……”
张铁柱关上了手机,他向刘指导员看了看,道:“指导员,于得海和文物贩子果然还有联系。”
文物贩子心胆俱裂,吓得瘫倒在地,如哭如泣地:“同志,政府,请您相信我,这一个月来,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联系,这是巧合哇,完全是巧合。”
张铁柱道:“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这样吧,你马上和他通话,按我们的意思和他交谈,不可以说出我们来了广州。”
刘指导员道:“你站起来,和我靠近点,我教你和他说话,你看着我手中的本子上,写什么你就说什么,听到了没有?”
文物贩子连声地:“听人穿鼻,由你指挥。”
张铁柱手中的手机又响了,文物贩子又接过来:“嗯,你是谁,你是于得海?……”
事有急之者,宽之或自明,毋躁以其忿;
人有操之不从者,纵之或自化,毋躁切以益其顽。
话说张铁梁守着那四个恶徒,张铁柱监视文物贩子。刘指导员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个本子,并且仔细地监听着他手里的电话。文物贩子哪敢大意,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一边和对方交谈,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指导员手里的本子。
文物贩子道:“你是于得海,你太不仗义了,竟然用赝品诈骗了老子四十万,四十万……怎么办?你要全部补偿我?……”
文物贩子向刘指导员的本子上看去,问“怎么补偿,现在你在那儿?”
文物贩子高声地问:“你怎么补偿,你人现在在哪里?……又有一批珍品铜器、金器、玉器,还有宝珠…一共四十八件,你现在在老家了?”
文物贩子又向刘指导员的本子看去,一字不差地:“是从何处出土的文物?茅草山,好,那就请你马上来广州,……不?……去你的地方,怎么见你?你说哇……见你不太方便,不太方便也得见你,”
于得海在电话里道:“先与一个叫吴二的见面。”
文物贩子问:“钱二呢?钱二也在哪里?什么时候见面?”
于得海道:“本月五号,在火车站,吴二接你,街头暗号是,他右手拿着一本画报,左手一份报纸,扬子晚报,脖子上挂着一部手机,带着粉红色的太阳镜……”
文物贩子问:“他的相貌体征是什么样的?”
于得海道:“三十来岁,一米七的个头,稍黑,留着小平头,小耳朵,说话有些口吃。”
文物贩子道:“好,好。”
文物贩子打完电话,张铁柱已经做了通话记录。
张铁柱道:“朱先生,请你记住,这是你立功赎罪的时候,协助我们对于得海钱二的抓捕,对今后的审理也会有所帮助的。”
兰花腆着肚子,正坐在床沿上发呆,自言自语道:“梁子,我的梁子,就算我是个错,当时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我就快要生了,打了七八遍的电话你也不接,就这么恨我吗?梁子哇……”
兰花泪花滚滚,她哭道:“有心要我妈来帮帮我,老人家恨我又气我,她不来我怎么办那!求张铁军,在茅草山也只有求铁军了。”
陆小云正在梳头洗脸,她听到了叫门声,传来了韩月的呼喊:“小云妹妹,小云妹妹,小云妹妹……”
陆小云喜出望外,道:“是韩月大嫂。”
陆小云走出屋,前去开门。陆小云高高兴兴地走出院子,热情地:“嫂子,来啦,来啦。”
陆小云疾步小跑地开了门,热情地:“快屋里坐,屋里坐,今天中午我不许你走啊。”
韩月笑道:“管我的饭?”
陆小云道:“不但管饭,我还想请你喝两盅。”
韩月惊喜地:“长本事了,还学会喝酒了,我可没有盛酒的家伙。”
陆小云道:“还不是让张铁军给逼得吗?一个人在家多寂寞。”
韩月道:“我可只听说过有逼上梁山的说法,被逼的喝酒可是头一回啊。”
陆小云道:“嫂子,进屋去,我可想让你天天来陪我。”
韩月道:“我可没有这个福分,家里的猪羊鸡鸭,地里的庄稼,看你柱子哥整天忙得屁股着火,我今天是来找你陪我去趟镇医院。”
陆小云道:“小妹从命,不过,你是哪里不舒服?”
韩月道:“我想去妇产科检查检查。”
陆小云大喜道:“嫂子你有啦?”
韩月点点头低声道:“你柱子哥刚刚当上联防队长的时候,为了配合他的工作,我流了一次产,自从果儿死了,才又发了准生证,我感觉好像是吧。”
陆小云高兴的像个孩子,她差点跳了起来,拍手道:“嫂子有了,嫂子有了!”
韩月急忙制止道:“小云,小云注意点影响。”
陆小云道:“影响,什么影响,做女人就要生孩子,人之常情吗!”
韩月笑笑地指着小云的鼻子笑了笑道:“永远是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做个媳妇呢?”
陆小云耍娇地:“老嫂比母嘛,在你的面前就是个丫头,永远是个不懂事的丫头。”
韩月风趣地说:“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陆小云道:“你得教我嘛,我都听你的。”
韩月道:“听我的就好。”
陆小云道:“嫂子,我陪你去医院,老天可得保佑,保佑我的大嫂可得生个儿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韩月掩笑道:“二十好几岁的人了,人妻人母,总是那么任性。”
陆小云道:“韩月嫂,我去把门锁上就走。”
陆小云去锁上房门,高高兴兴的来到韩月的身边道:“嫂子,俺们走吧!”
韩月道:“小云妹妹,俺们走,你骑上三轮车好吗?”
陆小云道:“好,我带着你。”
韩月、陆小云走出院子,陆小云又锁上大门,推着三轮车,二人便离开了家门。
兰花坐在床沿上,甚有痛苦的表情,她连续拨打了数遍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气愤不已地:“张铁军,张铁军又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开机,这可怎么办呐?”
兰花此时此刻更想起远方的丈夫,难中盼亲人,只有亲人才能解救我脱离苦难,可是眼前却没有一个亲人,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我缺少了什么?也许并不是钱那么重要。最后还是先考虑眼前吧,她又想了想道:“儿子奔生娘奔死,我得自己去镇医院了。”
于是她收拾一番,将早已做好的襁褓和几件童衣装进一个包内,她挺着个大肚子走出了家门。兰花一手捂着肚子,一步一声呻吟地走在茅草山的小路,劲风吹来,青青的茅草发出了刷刷的声鸣,兰花痛苦的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她哭道:“梁子,狠心的梁子!”
兰花心中痛苦心酸的歌:
茅草山下一条路,曲曲弯弯走了几辈的人,
茅草漫漫掩人足,茅草漫漫掩人足,
走不直的羊肠路,诉不尽的心里屈,
盼望远方声声叹,孤身女人怎不愁?
漫天的乌云要下雨,眼泪痛流放声哭,
我那丈夫几时回?望穿秋水心更愁,
一天天,一夜夜,一朝一夕一幕幕,
盼了日落盼日出,只盼丈夫早回头,
眼泪流干心盼碎,天天盼来夜夜求,
只求鸿雁去传书,日落月出春和秋,
我的丈夫心太毒,我的丈夫心太毒。
成群成群的鸟雀飞过,留下的是凄凉的啼鸣,无情的秋风掀起满山的茅草在翻滚,风在呼,草在吟,兰花也只有一点气力在哭,在盼,在求,她绝望了,痛哭地绝望了,痛心疾首,声声哭道:“梁子,梁子,你该回来了,你该回来了。”
她慢慢的倒身草地,痛不可忍地在哭喊着,风更大了,落起小雨,点点滴滴洒在草地上,洒在兰花的身上,兰花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只怨当先失之交臂,才身落个哭救无援。
再说陆小云推着三轮车走在庄中的街道上,催促道:“嫂子,上车。”
韩月道:“庄上的人看了多不好意思。”
陆小云道:“你是孕妇。”
韩月腼腆地说:“别瞎说,也许……”
陆小云滑稽地:“上车吧,大嫂,我是在心疼我的小侄子。”
韩月掩口笑了笑道:“好,好,我上车。”
韩月上了三轮车,陆小云骑上车向村外走去。
茅草山的羊肠小路旁 兰花在茅草中痛哭的哭着、喊着、叹着,陆小云骑着车子,韩月坐在上面,她们向这里走过来。
韩月道:“妹妹下雨了,甭去了。”
陆小云道:“雾毛小雨下不大,还是去吧。”
她们说着讲着,突然陆小云看到草丛里的兰花,她惊道:“韩月嫂,草丛里有个人,还是个女的。”
韩月向草丛中看去,道:“这个人病了。”
她们来到兰花的近前,仔细地看去,兰花脸色蜡黄又苍白,下部已经被血染红。
韩月下了车道:“是兰花。”
陆小云的脸上表现出幸灾乐祸的微笑,低声道:“就是她。”
韩月道:“她要分娩了,快,送她去医院。”
陆小云还有些犹豫和迟钝。
韩月吼道:“救命,这是两条命,快,小云,把车子调过来。”
陆小云只好下了车把车调过来,韩月疾步上前,连声呼道:“兰花,兰花,兰花——”
兰花从痛苦中睁开眼,见是韩月,有些胆怯和怀疑地:“是,是你?”
韩月道:“我是你嫂子,韩月,小云快把你梁子嫂抬到车上,快呀!”
韩月抱起兰花的上半身子,陆小云抬着两条腿,将兰花抬到车上,韩月脱下她的外衣为兰花擦去脸上的雨水和汗水,然后将衣服垫在兰花的身下,就抢过三轮车把,催促道:“小云,你拥着!”
陆小云:“嗯。”
韩月蹬起三轮车奋力的向前骑去。小雨如织,到处都淋得湿漉漉的,不大的乡镇医院,病人并不多,韩月头上的汗水和雨水交织着,身上都是湿的,她骑着三轮车急急的行进在路上,陆小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手捂着忐忑乱跳的胸脯,她差点栽倒在地,手里紧扶着三轮车,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月急促地呼唤着:“医生…医生快来救,快来救命啊!……”
从急救室里跑出几名男女医生和护士,纷纷问道:“什么病?什么病?”
韩月上气不接下气地:“她要分娩了,要生孩子了……”
医生甲:“快,快送她去妇产科!”
只见锦上添花,未闻雪里送炭。
更多的是下井投石,真心实意帮助人的能有几?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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