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惩治贪官
一店铺的 门前店幡上一个斗大的“当”字。
徐福三人来到当铺前,收住了脚步。
徐福道:“我身上还有一块玉佩,急卖堂前地,你们在此等一下,我去当了它,也好度过这一关。”
卢生:“是啊,我的肚子早就报号了。”
徐福去了当铺,片刻而回道:“走,吃饭去。”
徐福兄弟三人在大街上百无聊赖地行走着,正往前走,迎面来了四个汉子。
卢生道:“贼来了。”
韩众:“大哥,千万别再发慈悲了。”
徐福五人向那四人看去,乃纨绔子弟,各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扇子,摇摇摆摆向前走来。
卢生掩口笑道:“真乃不知四季春秋的蠢鬼,大老凉的秋天还搧扇子,真是笨蛋到家了。”
于是他们五跟随四人身后向前走去。
一个红脸汉子道:“前面有个茶馆,老板娘子有几分颜色。”
一个黑脸的汉子道:“你我四只虎,吃遍郯南县,那老板娘子自然有些颜色,找她陪陪去,敢摇摇头,就掐死她。”
四贼说好便好,向那茶馆奔去,徐福五人尾随其后也向茶馆走来。
茶馆内有许多茶客见来了这四人,声色惧变,一哄而散,纷纷夺路而走。四贼大摇大摆地进来,那茶小二急忙迎上前来,满脸陪笑道:“四位公子爷请。”
茶小二殷勤地为四贼看座沏茶,卢生在前,徐福,韩众随后也进了茶馆,在另一个茶桌坐下。
一个黄面贼拍桌高声道:“小子,快喊你老板娘来服侍爷。”
茶小二不敢违背,只得向内跑去。
这个小二跑出茶馆,向烧茶的房间跑去。
烧茶间內有一个颇有些颜色的少妇正在烧茶,那小二慌慌张张地跑来道:“不好了,不好了。”
少妇问:“有何不好了?”
那小二向少妇诉说了一番……
这四个贼却趾高气扬地,咏月嘲风乱皱吟,谈古说今颠倒诗。
黑脸道:“秦朝有位黄老爷,他保周王坐天下。”
红脸道:“秦始皇宠爱妲己女,勾引庞娟害孙殡。”
黄脸道:“岳义拜申公豹为师……”
韩众在一旁直气得哇哇怪叫道:“你爹姓王来娘姓李,小野种生来能随谁?岳义何时拜过申公豹,韩爷我打歪了你的嘴。”
那个黄脸贼道:“他在骂我?”
他正要发作,老板娘捧着一盘银子姗姗走来,来到四贼的面前,触景生情,谈笑风生地:“什么风将四位爷吹来了?”
四贼向老板娘贪婪地看着。
花脸贼嘿嘿笑道:“什么风?是阵美人风呗,还不是老板娘长得俊,水灵灵的眼睛给勾来的吗?”
四贼一阵哈哈的狂笑……
老板娘笑容可掬地说:“能在宝地开一茶馆,就仗着四位爷的关照。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四位爷笑纳。”
老板娘将银子放到四贼的面前,四贼毫不推辞地收下。
花脸贼哈哈大笑道:“老板娘虽然不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倒也是个大美人。爷等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银子虽好,……哈哈。”
那花脸小子便去搂老板娘的腰,黄脸贼就来吻老板娘的脸,这些贼竟在这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动起手脚来。
老板娘又急又怕,嚷道:“公子爷,使不得,使不得……”
卢生看到这里勃然大怒,高声叫道:“茶小二好不懂道理,来的都是客,四海皆兄弟,金砖不厚,玉瓦不薄,为何我兄弟三人来你茶馆多时,还不来沏茶?”
那老板娘与茶小二而无可奈何。
韩众却拍起桌来高声嚷道:“认贼不认人的狗东西,还不来沏茶,等待何时?”
这时,那个红脸贼怒气昂昂站了起来,端起他的茶杯向徐福五人走来,来到徐福他们的桌前一声冷笑道:“外乡人,你们何时能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卢生哈哈笑道:“我卢生最见不得那些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无赖,柿饼子脸。你个短命鬼,害了多少黎民百姓?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要送你回去了。”
红脸贼怒道:“回哪里去?”
卢生道:“哪里来还要回到哪里去,十八层地狱是你的老家。”
红脸贼咬牙切齿地骂道:“哪里飞来的野鸟,在爷的脚下还敢顶嘴,看我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大卸你八瓣。你也打听打听熙来攘往的,与四大金刚作对,能有几人能活着走出郯城县。”
韩众也哈哈大笑道:“恶贼,被我碰上的恶贼,没有一个还能再留在人世上继续作恶。”
红脸贼恼羞成怒来个饿虎扑食扑向卢生,卢生不慌不忙来个顺手牵羊,红脸贼被弄了个狗吃屎,一头栽倒在地,鼻子眼睛一塌糊涂,满脸是血,痛得他拼命的嚎叫着。
那三名恶贼一看同伙吃了亏,一齐扑了上来,凶颜毕露,拔出刀刃,呀呀地怪叫着。
徐福大义凛然走向前来,冷笑道:“正是一副龇牙裂嘴,恶贼之像。”
只见卢生飞起一脚将黄脸贼踢翻在地,又一脚死死地踏住他的胸脯,向黑脸,花脸两个恶贼厉声道:“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刃,我饶他一命不死。”
卢生脚下的红脸贼苦苦地哀求着:“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饶命……”
老板娘泗泪磅礴,跪在卢生的面前哭道:“好汉爷,算我求您了,放了他吧……”
喜娘怒道:“你这女子好不懂道理,他们明明在欺负你,你却不知好歹,还在为他求饶。”
老板娘哭道:“好汉爷,小女子知道您是见义勇为,可是……”
刘香儿问:“可是你?你好不晓道理。”
老板娘道:“你们是过路的外乡人,哪是在救我,你们走了,我全家就性命难保……”
老板娘说到这里放声大哭。
徐福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徐福向卢生示意。
卢生抬起脚,四贼惶惶逃去。老板娘这才将四贼的来历说于徐福三人。
老板娘道:“三位好汉爷,两位少太太,这四只虎是琅琊郡惹不起的人物,他们是太守老爷的干儿子,人称四大太保,四大金刚。老百姓谈虎色变,闻风丧胆,花脸绰号通城虎张三,黑脸绰号过城虎李四,红脸绰号走城虎王五,黄脸绰号满城虎马六,他们打遍郯南县,吃遍郯南县,还嫖遍郯南县。”
徐福冷笑道:“说来他们无人敢惹,今天爷不是也惹了他们吗,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兴多高的风,能作多大的浪?”
卢生道:“拔虎牙是我的老本行,打杀几条豺狼虎豹也乃平常之事,比作玩耍。今天来到郯城县,这几条老虎屁股摸不得,我非但要摸,我还要剥下他们的皮。”
老板娘道:“今日你们打了他们乃开天辟地第一回,他们狐朋狗友遍琅琊郡,徒儿徒孙满大街,定是搬兵去了。好汉爷速速逃命去吧,这琅琊郡我夫妻二人也难能立足了。”
老板娘说到这里放声大哭道:“可怜我的茶馆是我夫妻二人的命根子,失去了它,何地谋生呢?”
徐福问:“你丈夫?”
茶小二道:“我正是。”
喜娘道:“你们躲几日风也好.”
徐福道:“你二人莫要伤心,自古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气乃魔,正气为道,魔之短,道则长,这帮害民之贼天命不会长久的。三日后,你们便可太平的经营了。”
老板娘泪道:“但愿如此,我们老百姓就谢天谢地了。”
老板娘夫妻二人急忙收拾去了。
开茶馆的夫妻背着行囊惊慌失措地离开。
茶馆已经是人去屋空,只有徐福五人。
卢生嘻嘻笑道:“好了好了,贼走人也走了。”
刘香儿:“你就做这茶馆的看守吧。”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和咒骂声。
卢生道:“贼又来了。”
徐福道:“兵来将挡,会一会他们。”
他们五人走出了茶馆。
徐福五人走出茶馆抬头向大街看了看,一大帮子拿着棍棒,刀剑的汉子,个个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向茶馆扑来。
徐福厉声道:“站着,你们要找的人在这儿。”
那四只恶虎向徐福看了看吼道:“正是他,正是他,打我四人的其中就有这个白脸大汉……”
这伙恶贼呀呀怪叫着向徐福五人包抄过来。
贼首咆哮着:“给我上,朝死里打,朝死里打……”
这帮恶贼蜂拥而来,徐福、韩众、卢生、喜娘、刘香儿从容不迫,个个亮起了驾势。
徐福望着这伙乌合之众,嗤之以鼻,道:“如此张牙舞爪,看我等是如何收拾你们。”
卢生纵身跳起扑向贼群,韩众也不示弱也扑了上去。徐福来个虎扑群羊,喜娘使出鹤立鸡群,刘香儿似秋风扫落叶,拳去打倒一片,脚去踢倒一推。一阵打得这帮恶贼东倒西歪,叫苦连天,有几个如打断腰的水蛇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还有几个不知是生是死睡在地上动弹不得,还有几个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跑哇,厉害的黑大汉……”
“那个白脸也好厉害……”
“两个女人好手脚呀……”
“跑慢了活不成了……”
徐福哈哈大笑道:“真乃螳螂舞戈,不堪一击。”
大街上的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老百姓甲:“神人也,打得好哇……”
老百姓乙:“真替老百姓出了气……”
其中有老百姓前来道:“好汉爷,您快走吧,他们去搬官兵去了……”
徐福道:“谢谢父老乡亲们的关心,我正要去衙门找那狗官。”
徐福五人威风凛凛向衙门的方向走去。
徐福五人走在大街上,大街上的人等都是刮目相看,暗赞不已……
徐福五人刚刚来到衙门前,就看到了从衙门内拥出一队衙役,为首的都头骑着高头大马,几名恶贼马前引路。
卢生拦住马头一声吼道:“站住。”
那几个恶贼向徐福看去,个个胆战心惊,嚷道:“都头爷就是这个大汉,好厉害哇……”
几个恶贼不敢正视其五人纷纷藏向马屁股后,不住口地叫喊着:“抓住他,抓住他……”
徐福向那都头看去,那都头,体肥如猪多恶狞,一双贼眼亮似灯,招风耳朵像蒲扇,门牙呲唇似插钉。鬓绕红毛比鸟窝,颧骨突隆满面青。头顶微微冒黑气,又是恶鬼来降生。
那都头手里拿着一条水火棍,向卢生举棍便打,怒声骂道:“不知好歹东西,想死找地方来了。”
只见卢生不慌不忙伸手接住打来的水火棍,轻轻一扯,那都头一头栽下马来,身后的一众衙役蜂拥而来。
那都头欲要发作被卢生一脚向他面门踢去,鲜血迸流,鬼一般地嚎叫着:“好汉老爷,好汉爷饶命,饶命。”
卢生骂道:“你们的死期到了,还不向我家大哥跪下,多磕头,多说几句好话,再求几日阳寿。”
都头道:“好汉爷说得话,小的不明白。”
韩众冷笑道:“目不识丁的家伙,都是死到临头还不能清醒的狗东西。”
都头还是不明白地问:“我们又怎么目不识丁了?”
卢生:“你们可知道赣榆城出了个能改生死簿子的徐福。”
都头:“听说,那老爷姓徐,是当今皇帝的钦差大臣,他和阎王爷那掌管生死簿的判官有私交,改了不少人的生死簿。”
韩众:“你们看一看站在面前的这人,他就是能改生死簿子的赣榆神人徐福。”
都头:“此话当真?”
卢生:“骗你做什?起来,还不去磕头求寿去。”
卢生又踢了那都头一脚,那都头爬起来向徐福跪下,那一帮衙役也都向徐福跪下磕头,纷纷道:“请爷爷饶恕……”
徐福道:“前面带路。”
徐福回头对喜娘、刘香儿道:“你两个在衙门前等候。”
都头沮丧地问:“好汉爷,您要去何处?”
徐福道:“去衙门。”
都头:“是,好汉爷,请。”
徐福三兄弟就这样进了大堂。
堂上坐着个猪头猪脸的太守名:臧百里 ),由于过甚的肥胖,未曾说话,虚气吁吁。堂下跪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名:平思安,发如残霜,鬓如乱银,粗布衣裳,满脸是泪。另一旁跪着一个富家子弟,锦衣绣帽,生得细皮嫩肉,面色哲白,兔耳鹰腮。
臧百里手拍惊堂木,语无伦次地问:“堂下跪得是何人?”
老者泪道:“草民姓平名思安。”
臧百里眨着一双猪眼,醉声醉气地问:“叫什么?”
老者道:“平思安。”
臧百里傻笑了笑道:“平思安?好名字,好名字,有些斯文,有点学问。待我将来有了儿子,生了孙子也叫这个名字。平思安,平平安安,平中思静,静中思安,叫起来比我这个一脏百里既好听又溜口。”
老者泪道:“老儿虽然名叫平思安,天老爷偏要我一生不安。”
臧百里哈哈笑道:“你心如天高,却命如纸薄,思安,想安,越是不安。老爷我,却是命好名不好,我娘家舅乃当朝符玺令赵高,别看我只入了半年的学堂,三字经不会念,百家姓认不全,道是一个做官的命。娘家舅先要我做几天太守,水长船也高,一旦娘家舅后来做了宰相,我便青云直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那时候脏就臧吧,脏他千里万里。”
老者道:“老爷,小老儿冤枉。”
臧百里道:“有何冤枉从头诉来,老爷我为你抓差办案。”
老者泣不成声,向前跪爬数步,泪诉道:“老爷,小民冤有三江,恨有四海,今天夜里,本村大富豪沙八方之子,无赖沙万民越墙入室,先杀了我的儿子,又逼奸我媳妇,至使我媳妇自杀身亡。”
平思安正在熟睡,被惊叫声惊醒,坐起身来,从儿子居住的隔壁传来惊叫和怒骂:“沙万民你个畜生……”
平思安急忙起身向外跑去。
平思安的儿子,媳妇两具尸体横在床前。
平思安放声大哭:“儿哇……”
平思安击鼓喊冤……
大堂内上,老人陈述后,臧百里勃然大怒道:“沙万民何在?”
跪在一旁的人,名:沙万民道:“六壶老爷,小人在,不,不,不是六壶老爷,是青天大老爷。”
臧百里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地要牛耕,人要名声,老爷我平生之嗜好,好酒哪里是过。早起两壶伴日新,午间两壶醉薰薰,晚上还有两壶酒,于无声处送黄昏,青天是老爷,六壶还是老爷。”
臧百里说到此处哈哈大笑,笑后问:“沙万民,奸人杀命你还有理?”
沙万民道:“老爷,小人有礼。”
臧百里道:“理在何处?”
沙万民道:“礼在我家父那里。”
臧百里一声冷笑道:“理如何在你家父那里?”
沙万民道:“小人被抓,来不及带礼,再说那礼甚是沉重,不便随身携带,因此,由家父送来。”
臧百里这才豁然明白道:“你礼我理,要我理礼不清了。不清了……”
沙万民道:“老爷,我那可是又真又厚的一份礼,礼到理到,礼理到,有礼无理罪免掉。”
臧百里自言自语,咕咕囊囊地唠叨着:“你礼我理礼中理,天下有礼又无理,谁能说破理中礼,祖传官谱在心里。”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走上堂来,来到臧百里的近前,低声道:“老爷,太太要我告诉您,沙万民的家父送来白银一千两。”
一个员外模样的人,名:沙八方,沙万民的父亲,他鬼鬼祟祟地来到后宅,他还带来一个佣人,这佣人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口袋。
沙八方:“小子,你在门外等候,待我去见太太。”
佣人:“是!”
沙八方欲进,被一名做公的门卫拦住:“站住。”
沙万民从袖中取出一块银子,嬉皮笑脸地:“公爷请笑纳。”
那公人接下银子,点点头,沙八方背着钱袋子走进后宅。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着那做公的,咕咕哝哝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郡衙后宅,官太太坐在一张大椅上,一身肥肉压得椅子嘭嚓嚓的响,她正在闭目养神。
沙八方走了进来,先放下钱袋子,这才跪下,低三下四地:“太太,我给太太磕头了。”
那太太不耐烦地睁开一只眼,问:“下面趴着的是什么东西?”
沙八方表现出十足的奴颜媚骨,低声地笑了笑道:“小人我沙八方,孝敬太太你来了。”
老女人一听孝敬二字,立即来了精神问:“那一串串的东西别往这里送,哪有那么多的箱子柜子盛,用起来也不方便。”
沙八方嘿嘿笑了两声道:“太太,您老看看,一色的白货。”
老女人:“是袖子里装着?还是衣襟里掖着的?“
沙八方也装出神秘兮兮的样子道:“我的好太太,白花花的一千两,是使大钱袋子装着的,十八里大路快要把我的老腰,不是老腰,小人之腰压断了。”
老女人笑了笑道:“憨孩子,你家没有骡子马吗?使一条毛驴驮着来,也省得压断孩子你的腰,下次想着。”
沙八方苦涩地:“小人记住了,记住了。”
老女人道:“拿来,老身看看银子的成色。”
沙八方将钱袋子拉到老女人的面前,老女人看了又看,贪婪地笑了笑道:“好个有孝心的孩子,知礼有礼,有何所求与我说来。”
沙八方与老女人一阵耳语。
老女人一声喊道:“丫鬟呢?”
一个丫鬟急步走来,问:“太太,有何使唤?”
老女人:“速去大堂见你家老爷就这般说来……”
那丫鬟脚不点地般跑下。
丫鬟来到大堂与臧百里耳语。
臧百里点点头道:“回报你太太,我按礼办案不得有误。”
丫鬟离开了大堂。
只见臧百里狠狠地拍起惊堂木,厉声吼道:“来人、大刑伺侯。”
众衙役又喊起了堂威:“威武。”
臧百里传下令来:“将罪犯沙万民重打一百大板。”
沙万民大惊失色哭喊:“老爷,老爷,既然我有礼,为何还要打小人?”
臧百里道:“靠山吃山,靠河吃河,我这帮衙役靠的是老爷我,我吃了你,那衙役们又该去吃何人?”
沙万民摇摇头道:“小人不知道他们吃何人。”
臧百里道:“靠老爷吃老爷,老爷自然养了这群狗,不喂他们,他们要咬老爷。再说,老爷吃肉,他们啃骨头,老爷吃鱼,他们吃刺,这乃天经地义,老爷卖法,他们卖板子。”
沙万民道:“老爷,他们卖板子,多少银子一板子?”
臧百里道:“多少银子?因地制宜,那么你们商量吧。”
一个班头冷笑道:“沙公子细皮嫰肉的,非同这个老汉,那就一两银子一板子,你花了银子,皮肉不受苦,划得来,那就交易吧。”
沙万民笑了笑道:“我们再合计合计,让个面子,四两银子五板子?”
那班头吼道:“好不知时务的东西,给我打。”
几名衙役如狼似虎扑了上来,将沙万民按倒在公堂上就是狠狠地两板子,打得沙万民哭喊叫嚎道:“一百两,一百两还不行吗?”
臧百里道:“你这个贱虫,不见棺材不掉泪。”
跪在一旁的平思安高声呼唤:“老爷,我的冤枉如何申雪?”
臧百里道:“好说,好说,也罢,也罢,老爷我也体量一下爱民如子的感受,取银十两,买两口花棺将你儿子,媳妇,送往荒郊野外,入土为安。银子由沙公子付出。”
沙万民道:“老爷,本公子照办。”
臧百里呵斥连天,疲惫地说:“好,好,付清银子,你走吧,走吧,老爷日理万机,累了,累了,各奔前程,退堂。”
平思安怒声吼道:“老爷,你不能放人哇。”
臧百里冷笑道:“你这老儿好不懂道理,告不告是你的事,关不关是老爷我作主,你管得着吗?这么大的年岁打何官司告何状?没有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走,自古是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千百年的老规矩,老爷我能改变得了吗?”
平思安怒不可忍扑向前来,高声骂道:“狗官,你这个贪赃枉法的狗官,我和你拼了。”
臧百里勃然大怒,咆哮道:“来人,将这个老东西给我打进死牢。”
几名衙役扑向平思安,老人高声怒骂:“狗官,你个狗官,不得好死的狗官……”
徐福与韩众、卢生同那都头已经来到大堂多时了,都头见臧百里正在审案子还没有来得及秉报。都头这才向臧百里道:“打人的凶手抓来了,不,是请来了。”
都头对徐福三人低声道:“好汉爷,稍等片刻,老爷审过他们再审你。”
徐福没有理睬,那都头自去了。三人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好戏。
臧百里要把平思安打进死牢,徐福这才高声歌道:
“自古都说法如铁,如今公堂黑如锅,
贪赃枉法平常事,有理无钱冤难雪。
前车覆来后车诫,虺虺如雷民诉说。
千刀万剐恨贪官,有教无改总作恶。”
臧百里一声怒道:“你是何人?”
徐福哈哈笑道:“我乃赣榆人士姓徐名福也。”
臧百里道:“这个名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不过,老爷我酒力未尽,还有点醉,一时想不起来。我问你,哪里不好玩,哪里不好去,来我大堂何干?”
卢生愤然道:“如此庸官,可怜大秦如此腐败,竟使用了这些人做官,可苦了老百姓了。”
徐福一声叹道:
“黑风荡起千丈尘,红日滚滚蒙乌云。
有钱能买高官做,无钱终生总做民。
冲天怨声恨当道,贼匪猖獗撄乾坤。
恶横天下谁敢问?真理崩溃乱法伦。”
臧百里听到这里拍案吼道:“好个狂人,我想起来了,你是吃了云彩长了天胆,竟敢在郯城痛打我的干儿子,给我抓起来。”
几名衙役向徐福扑来,只见卢生伸手将衙役拦住道:“慢,好个臧百里,不问青红皂白,敢抓我家大哥。”
韩众道:“你这个糊涂蛋,也该问一问我来做什么的,就抓起人来了,岂有此理。”
臧百里好像被提醒了,这才问:“你们是从何处来?”
徐福道:“天上来的,是送你去阴曹地府的。”
臧百里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堂上,胡说八道,戏弄本官,给我重打一百大板。”
徐福道:“臧大人,你太不公道了,话也是你说的,当官卖法,衙役卖板子,金砖不厚,玉瓦不薄,姓沙的这小子有银子,我乃大富豪就没有银子吗?”
臧百里和衙役们一听银子二字,个个都长起精神来。
臧百里摆摆手道:“你有银子?”
徐福道:
“奇人不说空,本是富贵翁。
家有金银山,还有万斤铜。
万岁要兴兵,军需我全供。
为何来此处,钱还不够用。”
臧百里哈哈笑道:“你原来是个吹牛皮的人,说别的我信,说钱不够用来此处,我问你,你的钱是从何而来?你钱不够用,爷这里也不宽剩。”
徐福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你说对了,我徐福人义财不义,我用的都是鬼钱。”
臧百里摇摇头道:“鬼钱?”
韩众道:“我家大哥与十大阴王有莫逆之交。”
臧百里大惊道:“他与阎王爷有交情?”
徐福道:“还非是一般的感情,亲如手足,他们在阴间管鬼,我为他们在阳间查案。我掌管查收天下贪官的脏银,就拿你臧百里来说,你做官三年,贪赃枉法,跑官卖官,倒卖民粮。还有贪污,受贿,一条条,一件件,人都在说是人做天看,我说是你做阎王爷看,看得清清楚楚,一清二白。不会错的,分毫不差,什么叫做天网恢恢,疏而无漏?”
臧百里胆战心惊,虚汗直流,半晌说不出话来。
卢生也在添油加醋道:“莫为自己做事妙,善恶天知道,老天是怎么知道的呢?不是老天知道,而是阎王知道。”
徐福道:“一个人上任做官,阎王就派来一个小鬼监视着,你看不见他,他却能时时刻刻看到你,他禀报于阎王,天下贪官这么多,忙得阎王不可开交,就在阳间请人当差,我徐福与阎王感情甚是深厚,盛情难却也就上任了。阎王与我五五分成,我能没有钱吗?哈哈……你们别担心,我钱财虽多,为公济民,从不枉用分文。”
臧百里始先是云里雾里,这回才真得害怕起来。
臧百里心中在想:你,你,是能改生死簿的赣榆神人徐福吗?……”
臧百里心中又惆怅又害怕,但口中却难言。
只见徐福哈哈大笑道:
“生生死,死死生,生死全在掌握中。
守法之人不该死,作死枉法不长生。”
这时臧百里更是惧怕,如丧考妣,急步跑到徐福的面前,噗通跪倒在地,重重地磕着头,道:“徐福老爷,徐福老爷,钦差大老爷,饶命哇……”
徐福道:“臧百里,你执法如漆,我执法如日,我若饶了你天理难容,民心更难容哇,平老汉他心里的感受你能知道吗?”
平思安向徐福跪爬而来,放声大哭:“徐福老爷,我冤枉哇……”
后人有诗曰:
贪财是虎饕,贪食是恶餮。
晋代有邓攸,百姓不让走。
谢令推不去,骂不绝人口。
邓攸不贪财,谢令能挖土。
灵后察左库,从人去背布。
李崇闪了腰,元融断了足。注(1)
贪欲是大害,常人不忍诱。
贪人是败类,不惜刀斩头。
注(1):晋代邓攸做官清廉,百姓苦留,而谢令却贪财无厌,百姓赶他不走;
后魏李崇贪财,孝明帝灵太后视察左藏库,要人背布,背多少赐赏多少,李崇背的
太多而闪了腰,元融压断了腿。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原创剧本网(juben108.com)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UserData} {$CompanyD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