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教化逆子

晁府客厅两口棺材并排放着。

院外数条招魂白幡随风飘荡，家丁们跪在棺材左边，不时向火盆中投入纸钱。      

晁仁、晁义在棺材右边悠闲自得地喝茶，两个妖艳的女佣人在给他们捶着腿。

晁仁：“这下好了，我们答应徐福的事做到了。这两个累赘也去掉了，今后我们哥俩的真正快活日子开始了。”

晁义：“哥哥说得是。今后再也没人说我俩靠着女人的裤裆做官了。这两个女人也早就该换牌了。”

晁仁、晁义边说边将手伸入两个女人的裙子里摸索起来。

两个女人不但不躲，反而主动凑上前去配合着，扭捏作态起来。

玩弄了一阵，晁仁突然推开身上的女人：“你俩快去洗干净了，卧室里候着。”

两个女人兴高采烈地去了。

晁仁悄声对晁义说：“快把这两个棺材埋了，我们去葛放那里商量怎么对付徐福。”

 

徐福和喜娘、刘香儿在交谈着。

徐福：“我徐福虽然身为钦差大臣，清贪查银乃当务之急。对社会上不良之风也得管，这也许比清算贪银还要重要。”

喜娘：“晁家二劣妇如此大逆不道，当杀当死。”

刘香儿：“贪官当杀，不肖子孙都当杀。”

徐福感慨地：“仁是古徐国的美德，它也是人与人相处的原则。所谓的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也包括媳妇守妇道，行孝义，坚守九德。违反和悖逆的行为就要落实‘天讨有罪’，那二恶媳理所应当受到惩罚。”

卢生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

卢生：“哥哥快去，三哥在街头的一棵大柳树上吊着一个人，一个劲在拷打。”

徐福：“我那三弟惩恶扬善，嫉恶如仇，绝对不会打好人。好，去看看究竟。”

 

徐福等人徒步走去家门向街头走去。

徐福望着北山，濛濛雾色，迷迷糊糊，还带着雨星的微风迎面吹来，心头难释此美景，口中作歌：

“日日雨不断，愁杀望山人。

天事不可长，劲风来如奔……”

这行人来到邻村庄头，就看见韩众手拿荆条在酷打一个小伙子，被拷打的小伙子姓会名八斤。

徐福：“三弟，为何要拷打于他？”

韩众：“大哥，这厮可杀不可救……”

 

好多年前，这个村子来了 一对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夫妻：会老汉挨家乞讨着。

村民你家一口，他家一碗接济着他们。

后来这夫妻就在这个村子不走了，做起了雇工。这会老汉很能干，白日做长工，夜里还做起了更夫，

深夜里，会老汉打着梆子一遍遍喊着：“平安无事喽，平安无事喽……”

村后有一块空地，会老汉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搭起两间茅草房。

十八年后，一对夫妻生了三个儿子。父子四人，个个身材魁梧，有些力气。    

   会老汉和大儿子：会大给一家财主放羊，他赶着羊群在山坡上放牧。

又一个汉子:会二在山上砍柴。

还有一个汉子：会三驾着一叶小舟在河上捕鱼。      

   又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天，又是村头，一个讨饭的老头也是外乡人，在饥寒交迫，贫病交加中死去，一个十一二岁的丫头，名：琼娘哭死哭活在老人的尸体旁。

会老汉父子四人掩埋了这个穷人，会妻把这个女童琼娘带回家来。

   会老汉气息奄奄躺在病床上，会大和琼娘守在床前。

会老汉心情沉重地说：“你娘比我早走两年，我就要去找她去了，我还有一件心事没有放下。”

会大：“爹，你安心养病是了，别再絮絮叨叨的了。”

会老汉：“儿哇，我人走了，心不能走，听爹的，你两个成家吧，带好你两个弟弟……”

老人闭上了眼睛，会大和琼娘嚎啕大哭：“爹，爹爹……”   

还是那间老屋，只是贴上红双喜。

会大和琼娘完婚，一对新人牵手步入新房。

一年后；

女人生产的痛苦呼叫声，出生婴儿的啼哭声……

会大欢喜若狂：“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会二、会三也手舞足蹈地：“我们有侄子了……

八斤成长的过程；    

 一个小孩父亲抱着；母亲背着；两个叔叔驮着；一天天长大……

哪里知道，这小子不学好，整天混在赌博场里。

小八斤垂头丧气地走出赌博场，骂骂咧咧地：“一夜输得精光，真他娘的背点子，回家还能偷点什么？昨天偷了唯一的三升米作了赌本，还有娘的一件新褂子我偷去当了，爹的一条新裤也偷去卖了，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偷的了……”

琼娘在院内劈柴，八斤无精打采地从外归回。

琼娘：“儿哇，你这两天是不是又去了赌博场？赌博场那是剥人厅，无底洞，多少富人都赌败了家，穷人更赌不起哇。”

会八斤把眼一瞪道：“你啰嗦个什么？不嫖不赌，对不起老祖，我不赌博又能干什么？”

会八斤气呼呼地向屋里走去。   

会八斤走到屋里翻箱倒柜寻找起来，他从破箱子找到一件新衣服，他拿起来一看，心中大喜。

会八斤接自言自语道：“老婆子，什么名不好叫，哼，叫琼（穷）娘，名穷人穷命也穷。做了件新褂子，三年就没有舍得穿一回。不穿就不穿吧，还能当十个铜钱，够赌个三把五把的。

会八斤把娘的这件新褂子塞进怀里，他又继续搜索起来，他也找到一件新衣服。

会八斤看了看道：“这是爹唯一的新裤子，也舍不得穿，好哇，金砖不厚，玉瓦不薄，拿去也能当十个铜钱。”

会八斤毫不犹豫地又塞进怀里，他也看到灶台上有个口袋。他看了看道：“米。”

会八斤提起来掂了掂，道：“有三升，好，一起捎着吧。”

会八斤背起就向屋外走去。

琼娘看见儿子背着米口袋走出屋来，大惊失色，急忙阻拦，道：“家里唯一的三升米，儿哇，你不能拿。”

会八斤哪里听得进去，见母亲来夺，用手向母亲猛力推去，琼娘栽倒在地，会八斤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琼娘的头磕在木柴上，流出了血，她咬着牙爬起来身来，一声哭骂：“大逆不道的孽子……”

逆子走远了，琼娘冷丁丁地站在院子里，她哭了，脸上的血，眼里的泪，擦不干也抹不尽。

琼娘：“还不知这个孽子还偷了什么？”

琼娘跌跌撞撞地向屋里走去。

琼娘走进屋，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她又仔细地翻看了一遍后，坐地大哭：“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会八斤刚到村头，他看见爹赶着一群羊过来，见猎心喜。

会八斤小声道：“爹身上这件羊皮袄，不是也能兑些钱赌上几把吗？”

于是会八斤高声喊道：“站住。”

那八斤扑向他爹爹，并向他拳脚相加，不一时老人就动弹不得了，他不由分说地去扒他爹身上的羊皮袄。倒在地上的会大一声连一声哀求着，悲哭着：“儿哇，饶了你爹吧，你扒去我身上羊皮袄，爹会冻死的……”

小八斤冷笑道：“留你何用，当不了钱花，死去吧。”

没有人性的八斤将会大按在地上没情地暴打，会大哭喊告怜，情惨人心。正在这个时刻，冷不防飞来一脚，将这逆子踢翻在地，来了韩众。又来了村庄里的邻人，无不唾骂这个大逆不道的八斤，有的人将会大抬回他家去，还有的人帮助韩众将八斤吊在树上。

  

徐福了解了这些，甚是气愤，怒道：“不孝之子，我得管。”

一些村民迎了上来。

村民甲：“徐老爷来的好，把这个逆子送去见官，治他个蹲监坐狱。”

村民乙：“昨天打得他娘，头破血流，今天又把他爹打成这副模样，留他何用，还不如将他活埋了……”

徐福笑了笑道：“大家说来也是，打爹骂娘，忤逆不孝，理应刀斩锯解，五雷轰顶。”

八斤哭喊告饶：“徐老爷，徐老爷，我改了，再也不敢打我爹骂我娘了，千万别改我的生死簿子。我不想死哇，我还没有娶媳妇。”

村民丙愤然道：“似你这样，还想娶媳妇，呸，死去吧！”

韩众道：“打爹骂娘，促死促灭，饶不了他。”

徐福道：“这些都不是良策，我自有主意。”

会八斤还在哭求着：“徐老爷您老大慈大悲，只要不要我死，我任您法落。”             

徐福道：“你要想活命须答应我四件事，做好了，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我便饶你不死。”

会八斤说：“徐大老爷，你老人家只要高抬贵手，留我一条小命，别说四件，就是四百件，四千件我也答应。”

徐福道：“好，你倘若言而无信，我再取你小命又有何难。八斤，我问你，一年有几月？”

八斤道：“十二个月。”

徐福又问：“今你往后五年里有几个闰月？”

八斤回答：“两个闰月。”

徐福道：“说得不错，八斤，你每一年帮你爹放四个月的羊，同你二叔砍四个月的柴，再伴你三叔捕四个月的鱼，每逢闰月，孝你娘亲，烧火做饭。做好了这几件事，我方可饶你不死。”

会八斤满口答应，徐福一挥手，韩众、卢生放下八斤，八斤磕头谢恩。

喜娘道：“你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把会老大抬回家去。我这里还有几吊钱，烦你们替我送去，为他请个郎中医治医治。”

众村民纷纷道谢:”谢谢钦差老爷，谢谢徐大爷,谢谢太太……”

一村民接下喜娘馈送的钱。

韩众问：“那群羊哪里去了？”

村民甲道：“被琼娘赶上山了。”

村民乙：“可怜的琼娘头上还有伤，羊要丢了一只陪不起哇，她去追羊去了。”

徐福道：“会八斤，会八斤，你死不足惜，你打伤了你爹，你娘只好为你爹去山上放羊，我送你去山上。”

韩众、卢生也同往。

   

一行来到山下，看到那妇人一边赶羊一边啼哭。

徐福心有千般的感慨，万般的痛憷，口中作歌：

        天苍苍，地茫茫，可怜老妇牧羯羊。

        别人生儿能养老，她生孽子如虎狼。

        邀羊鞭子三尺长，老妇牧羊泪千行。

        可怜天下父和母，有子不孝休争强。

韩众生来就是一个火暴的脾气，飞起一脚将八斤踢倒在地，并一声吼道：“你个不孝之子，你爹你娘生你落个什么？”

徐福道：“贤弟，莫再打他，要他看看那是什么？”

徐福用手指去，八斤看见了，有两只羊羔正跪在母羊腹下吸乳吃奶。

徐福高声歌曰：

        羔羊吃奶跪娘亲，胜比世上不孝人。

        老羊生羔羔跪母，人母生人当报恩。

        打爹骂娘该雷打，逆忤不孝弱兽禽。

        爹娘恩情千般重，你比羔羊贱几分？

会八斤一声大哭：“娘！”

会八斤跪爬数步，来到老娘面前，磕头如鸡啄米……

风声鹤唳，天远地近，日光淡淡，浮云流飞……

琼娘拉起儿子，回头向徐福跪下，脸上飘泪，一声哭道：“谢谢您大老爷，一片苦口婆心……”

卢生道：“能教育好的儿子，也是好儿子。”

徐福感慨地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韩众：“若是冥顽不化，死不悔改，就只能是天打五雷轰。”

日出日落，会八斤牧羊在山上；

风里雨里，会八斤牧羊在山上；

喝饮山泉水，饿啃干馍馍。

   

雄鸡唱晚，夕阳衔山。会八斤腰挂一柄锋利砍柴板斧，肩扛一条槐木扁担，扁担上系着两条绳索，急急忙忙地走出家门。他来到山下已是黄昏，他在寻找他二叔的窝棚。

突然听得有人作歌：

       绿暗红稀出古城，暮云锁山九百重。

       失足人听良言劝，天黑月淡心中明。

会八斤：“是徐老爷！”

会八斤闻听歌声跑去，见徐福立于在一棵树下，好像在等候他，八斤急忙前去施礼。

八斤道：“天色已晚，徐大老爷为何独自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下？”

徐福道：“今天是三月初六日，你上山牧羊是冬月初五日，整整是四个月。你没有失信于我，是你能够改邪归正的第二步。我已经要你二叔在他窝棚前等你了，去吧，去吧。”

会八斤还想说什么，徐福催马已去，却留给八斤一串歌声：

       此心岂能小人负？直到天晚岵山黝。

       行云远去西天外，唯见霄空过星流。

峰悬崎路羊肠断，新叶能染老树秋。

千番用意谁知晓？浪子回头吾自酬。

八斤同他二叔会二砍柴在荒山老林里，披星戴月，不畏艰难辛苦。日日劳作。

有一日，叔侄二人担柴下山去城里卖柴。

会二和八斤担柴刚刚行至山脚下，就听得有妇人哭喊：“救命……”

叔侄二人闻声看去，原来有两名强盗在拦路打劫。那妇人还抱着一个婴儿。哪里能逃脱。况且那二蟊贼身强体壮，将这女人往林子里拖。

郎朗青天，竟敢拦路抢劫，强持民女。八斤勃然大怒，丢下柴担，取出砍柴板斧，一声怒吼：“大胆的蟊贼，不要撒野，我来了。”

会二也怒不可遏，叔侄二人两柄斧向二蟊贼追赶而去。这二贼见从山上杀来二樵夫，个个都是身过八尺，铁塔一般，哪敢对敌，丢下这母子向树林深处逃命去了。被解救的少妇千感万谢，会家叔侄扶起妇人，又将其远送下了山。

 

这一日，八斤有些累了，同他二叔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有两三只羽毛尚未丰满的小乌鸦不时地衔着食物飞向树上的老鸦窝。

八斤问：“二叔，这些小乌鸦在做什么？”

会二道：“老乌鸦的眼睛瞎了，小乌鸦打食喂老乌鸦。”

这时从山上有人作歌：

        生为过客死为归，一辈一辈往下推。

         父生子来子生孙，生息繁衍不断炊。

生老病死寻常事，养幼孝老是职责。

乌鸦反哺敬老母，人不孝老当何罪。

会八斤喜出望外道：“是徐大老爷。”

八斤欲要追赶徐福，被会二拦下道：“别去追了，徐老爷他已经去远了，这是他第十次来看你。”

八斤迟疑地问：“徐老爷来看我，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他？”

会二道：“看你砍柴能不能吃得苦？能不能持之以恒？”

八斤思前想后，道：“徐大人一片用心良苦，我明白了，明白了。”

会二问：“你明白了什么？”

八斤道：“羔羊跪乳，乌鸦反哺，我打爹骂娘，不如禽兽。”

会二说：“徐老爷告诉我，明天就该你下山了，去你三叔那捕鱼，他说还有一样东西你没有看到。”

八斤问：“什么东西？”

会二说：“我不知道。”

   

八斤下了山，来到了大河边，见到了他的三叔会三，叔侄二人就上了小鱼舟，捕起鱼来。

忽然听见远远的有人呼喊他们叔侄。船驶近了，这才看清，河边来了五个人，一是徐大老爷，还有韩爷和卢爷，喜娘和刘香儿。

会家叔侄要下船为徐福五人见礼，被徐福制止住,道：“船就别下了，我只问问你们，这里有一群黑压压的鱼，这是什么鱼？”

会三看了看道：“这是黑鱼。”

徐福又问：“黑鱼，这么多的小黑鱼拥在一起做什么？”

会三道：“小黑鱼群下的水中一定有一条老黑鱼，它生了这群子女眼睛也就瞎了，一个月后才能复明。这些小黑鱼都是来以身喂母的……”

徐福道：“原来如此：

           自是寻春去河湾，谁能猜透水里天。

           狂风落尽浪花碎，以身喂母佳话添。

           鱼中大孝数黑鱼，人中孝子在哪边？

           羔羊跪母乌反哺，逆子相比面何颜？”

八斤听到这里，悔恨万分，跪在船上，放声大哭……

  

会大正要去劈柴，被会八斤笑呵呵地夺下斧子道：“爹，劈柴这哪是您老人家干的活。”

会八斤劈起柴来。

琼娘拿起扫帚正要去扫院子，八斤拿来一个板凳，放在院内一棵小树下，再来接过母亲手中的扫帚道：“娘，您去那板凳那坐着，院子我来扫。”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琼娘开了门见一员外模样的人站在门外。

员外笑容可掬地问：“请问这里可是会家。”

琼娘道：“正是，我们姓会。”

一个贵妇人笑嘻嘻地走来，道：“找到了，找到了，可找到了救命恩人。”

琼娘向院外看去。

一辆马车停在门外，车上有许多物品，有一名驭手，还有两名丫鬟。

这位贵妇人立即吩咐：“快把东西搬进来。”

两名丫鬟和那驭手就将一箱箱物品往院子里搬运。

琼娘不知所以然，莫名其妙的问：“你们找错人了，俺是穷人，没有你们这样富贵的亲戚朋友。”

贵妇人道：“老婶子，站在你院子里的可是你的儿子？”

琼娘担心起来道：“是啊，是我的儿子，八斤呀八斤又惹祸了不成？”

员外笑道：“八斤兄弟没有惹祸，他是我的大恩人。”

贵妇人：“你儿子救了我母子两条命。”

员外：“救命之恩，岂能不报，要我好找哇。”

贵妇人说：“是你的儿子和他叔父在山脚下救了我母子，她的丈夫打听到救他妻子母子的恩人是会家叔侄，今天特来登门道谢。”

员外道：“我不该因琐事我们夫妻二人拌了嘴，妻子她堵气独自抱着刚刚满月的儿子去走娘家，险遭大难。虽然我们是财大业大的财主，可是单传五世哇，此恩岂能不报。我使多人打听，才知道你们以砍柴卖柴为生。这才找到了您们。”

琼娘甚为感动，殷切地：“员外爷请。”   

这家员外和贵妇人请至院内，会八斤心里却无印象，不言不语地观望着。

这位贵妇人来到会八斤的面前，倒身下拜道：“救命恩公，我这旁有礼。”

会八斤先是有诧异之感觉，片刻心里有了印象。

贵夫人说出事情的始未：         

会二和八斤担柴刚刚行至山脚下，就听得有妇人哭喊：“救命……”

叔侄二人闻声看去，原来有两名强盗在拦路打劫。那妇人还抱着一个婴儿，哪里能逃脱。况且那二蟊贼身强体壮，将这女人往林子里拖。

郎朗青天，竟敢拦路抢劫，强持民女。八斤勃然大怒，丢下柴担，取出砍柴板斧，一声怒吼：“大胆的蟊贼，不要撒野，我来了。”

会二也怒不可遏，叔侄二人两柄斧向二蟊贼追赶而去。这二贼见从山上杀来二樵夫，个个都是身过八尺，铁塔一般，哪敢对敌，丢下这母子向叔林深处逃命去了。

被解救的少妇千感万谢，会家叔侄扶起妇人，又将其远送下了山。

 

会八斤：“原来是少嫂子，不需如此大礼。”

那员外也来叩拜，并命令下人将礼品抬入院内。

会八斤：“兄台，我师父徐福早有训诫，救人危难不图回报。你这些物品我断断不可收。请二位兄嫂恕我缺礼之罪。”

员外：“原来你是救民于水火的钦差大臣徐福老爷的徒子啊，我们可否屋内说话？”

会八斤：“兄嫂请。”

员外：“我还有一事需求兄弟成全。”

会八斤：“兄台有何见教，但说不妨。”

员外：“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兄弟你建了功德，愚兄我却少了功德。”

会八斤：“需要我做什么，我决不推脱。”

员外：“一言为定？”

会八斤：“驷马难追。”

员外：“我要借你这方宝地，建我心中之浮屠。”

会八斤：“这里空地良多，兄台尽可随心。”

员外：“请兄弟暂时去令叔嫂家居住一月，成就我的心愿可否？”

会八斤：“可以。”

一月期满，会八斤回来。

大厅内八仙桌上，房契，地契和员外的信，静静地压在镇纸下。

会八斤拿起信，轻声读道：“房十二间，水田二十亩托付恩公做继续行善之资，……代请神勇大将军徐福安康。”

会八斤百感交集，喟然跌坐于雕花椅上。

   正是：

                        百善孝为先，不孝最为恶。

                        父母恩如天，终生难报却。

                        生身靠父母，无树果难结。

                        为子若不孝，罪厥不饶雪。

                        五刑达三千，不孝数大莫。

                        别处不孝人，不于戚友结。

                        目中无父母，世人数几何？

                        霹雳震乾坤，速将逆子灭。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