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徐福救人
徐福从小就聪明,这一年他六岁了,正要过大年。
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办年,春联那是不可缺少的第一件大事。他进学馆两三个月就能写春联了,不可置信。不过他的春联写得是别创一格。原来他念书时间太短,写不出多少字,怎么办?灵机一动,他就连写带画开来。学着别人写春联的格式,五字联,上联就以五幅画替代吧。先画一块田,五谷禾苗种得全,高是蜀黍矮是麦,地瓜红薯长下面。二幅画是粮仓,装着五谷和杂粮;三幅画筛面箩,麸皮白面两边搁;四幅画画老头,手捋胡须笑呵呵;五幅画画推车,黄金白银闪光灼。下联:大多福长好。
春联贴出去,引来许多看稀奇的村民,还七言八语地问开了。
徐福逐一解释起来道:“没有千顷地,收不了万石粮,所以要“大”;粮要多,多多益善;那长胡子老人有福有寿,无所不好。上下联对杖工整,可以说是妙联。”
“好,好,不妨也为我写一副吧。”
众人闻声看去,老者乃村里第一富豪,为富不仁的大财主吴万财。
小徐福没有推辞,众人都进了周家。转眼间就写画好了。上联:一一二三四五;下联:六七八九十十。横批画了一个小人,抱着一条鱼,手正抠着鱼鳞;画好了又写着“东西南北”四个字,“东”字少一点,“西”字多一横;
吴万财问:“上联多一和十,是何意?”
徐福笑嘻嘻地说:“一、衣;十、食同音,其意说你丰衣足食。”
吴万财又问:“那东南西北又是何意?”
徐福喋喋不休地说:“你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大财主,威震四方,此联再好不过了.”
吴老财听到这里,高高兴兴地去了。
徐福望着他的背影,愤然道:“仔细地看看,死抠一把手,不是个东西吗?”
画中字,画中意;洋洋乎,盈耳哉。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徐福还有韩众卢生二人陪同,三人骑着他们的坐骥出了门,游山玩水可能是他的嗜好。这一日他信马由缰来到一条大河畔,景色怡人。
徐福高声歌曰:
“客路青山外,行马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碧浪送舟船……”
徐福正行在乐处,赏在兴处,抬头看来到一个小树林边,隐隐约约听得林子里有啼哭之声。仔细听去还是一个男人的哭声,哭得很悲伤。
韩众:“大哥,林子里好像有人在哭。”
卢生听了听也道:“听哭声还是个男人。”
徐福的心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个痛哭的男人一定有为难之事,况且还在这荒郊野外的树林中大放悲声,别是去断头路上的人?我周老七生来就是爱管闲事的一个人,这个事我得管。
徐福主意拿定,他跳下马来到小树林旁的一棵小树上拴好马就往林子里走去。大树小树密密麻麻,粗树细树挤挤拥拥,榆树槐树杂杂乱乱,风摇叶响,多鸟乱语。他朝着哭声摸索着走去,突然那哭声断了。
徐福心中猜疑那啼哭之人走了?不可能吧,要走务必往林子外有路的这一方向。
徐福自言自语道:“焉难说他寻断见了?我更得去寻找他,搭救于他。”
徐福只要他认定的事,就有不遗不弃、义无反顾之决心,不到黄河不死心,这就是徐福的个性。所以徐福继续向林子的深处寻找下去,不好。
徐福看见了,一棵弯槐树上吊着一个人,原来这啼哭之人悬树自杀,岂能见死不救?
徐福向那树下跑去,韩众卢生二人也徒步来到了树下。
徐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二弟三弟快快救人。”
卢生用力两只胳膊抱住这汉子,韩众取出防身短剑将上吊的绳子斩断,再把他仰面平放在地上。也好,这汉子刚刚吊上去,说施救的及时,不一会儿他还过气来。
徐福道:“我看你二十上下岁,也生的眉清目秀,一个八宝男人为什么要寻短见,起了轻生之意?”
那汉子哭道:“谢谢你救了我,你救我只一时却不能救我一世,这个世道真是暗无天日,天无日光,世无真理,冤枉死我了。”
那汉子说到这里又情不自禁的大哭起来,真是痛不欲生。
徐福道:“我见你面带伤痕,为何被刑?你又有何冤枉能不能说于我听听?”
那汉子泪道:“说于你听又有何用?”
徐福笑了笑道:“你不能这么说,凡世上之物,一砖一瓦,一石一木都有它的有用之处,虽然人的能力有大小,物无绝对的废物,人无绝对的废人。我就是无力相助,也许你能给你出个主意,想个办法来。”
这汉子道:“恩公,不是我小看了你,我这个忙你帮不了,虽然我家主人不是国公王候,封疆大吏,却是回乡养老的太守级别的闲职大人,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家有良田万亩,财大气粗,手下豢养一群打手,就是府县大人也不敢小视于他。”
徐福问:“自然他是你的主人,又身居显赫地位,是你不自量力给他过不去,还是他恃强凌弱于你过不去?”
那汉子道:“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于他过不去,岂不是老鼠斗猫,羔羊戏虎?”
徐福道:“说来还是你家主人乃不矜君子,为主不仁,淫威于奴婢。”
那汉子道:“说起我家主人待民仁慈,待其奴仆也很宽容。”
徐福道:“如此讲来错在你的身上了,好逸恶劳,贪婪作盗,或者是不服管教,忤作非为。”
那汉子又哭泣起来道:“我一听到作盗二字就心惊胆战。”
徐福道:“是不是说到你的要害之处,点到你的命门穴上去了?”
那汉子一声大哭道:“这这就是我的冤枉之处哇。”
徐福道:“说来我听听。”
那汉子道:“你自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就说于你听听吧。”
这汉子姓鲍名恩,在这一带也是旺族人家,住离此地十里鲍家庄。其父鲍博学二十余岁中举,在某县做了十多年县令,鲍县令做官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因为上司的一个官司,他的儿子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民女,还至死两条无辜的人命,鲍大人铁面无私,不畏强权,为民伸张正义,判处上司的儿子死刑,也执行了死刑。
那上司怀恨在心,多次栽赃陷害,最终将鲍县令贬官回乡。不几年恼羞成疾,一命呜呼哀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家中又连失三场大火。
夜暮之中有的人对鲍家纵起火来那烈火无情,直烧得鲍家墙倒屋塌,成了一片废墟。
鲍恩不得不含泪辍学离开了学堂。
两间茅草屋,家景非常清贫,鲍恩一身布衣,其母也是衣衫褴褛。
鲍恩:“娘,儿子我无能,您老受苦了。”
老妇人一声长叹道:“正逢时乖命蹇,也怪不得我儿,穷鸟入怀,又能奈何呢?”
鲍恩:“儿我虽然读得了一些书,也经过了乡考,将来三鼎甲、进士,那是可望不可即,当个小吏还是能考上的。眼下还有老母您,总不能把嘴空着等着去考官,岂不是守株待兔,大考之年还有些日子,生活之被迫才不得不去十多里外的孔家楼的孔府应聘,做他孔府的管账先生,这家老爷姓孔名义。”
鲍恩寄人篱下轮为奴仆,为了生活,为了赡养母亲,只能委曲求全。他也懂得这个道理,食人之谷米,当为人辛劳,享人之薪水,当为人操勤。所以他做起事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也深得主人的信任和好感。主人不仅广有田地,还有数盘商铺,经济往来,钱财出进也很繁多,日清月结,做起帐目来,也非常繁琐,所以他常常忙到深更半夜。
这一日夜,鲍恩做完当月的账目,已经是樵楼鼓打三更,甚是疲惫,准备安寝,却得小解。于是他收拾好账目,掩上门向后院的厕所走去。
突然锣声狂鸣,一个人影从他面前跑过。再听:“抓贼,抓贼…….”
数名看家护院的家丁手持棍棒一阵乱喊向这里追来,鲍恩再看从他面前跑过的那人,机灵如猴,快如燕飞,动作十分敏捷。似蜻蜓点水,又似旱地拔葱,来到墙下,纵身跳上丈外高的高墙,黑影一闪,便杳无踪迹。
鲍恩暗暗称赞:“好身手,好身手,乃飞檐走壁大侠也。”
那贼人跳去,家丁们扑了空,只得清点失物,报于老爷。
孔义听得家丁的回报:“原来这贼盗走他的一件心爱之物貂皮袄,还有太太的金银首饰和数件玉器,都是上称的物品,价值匪簿……”
孔义传下话来:“必须严查。”
看家护院的家丁又将案情祥细地向孔义作了汇报,分析那贼并非流窜作案,所被盗物件只有熟悉內情的人才可轻而易举的得手,又结合这一年来发生了十多次失盗,那贼乃轻车熟路,人常说传底不露真,露真才是传底人。可以认定那贼是內鬼,贼就在窝子里。孔府人员复杂,男佣女婢家有数十人,能是何人所为?孔义和管家进行一一排队,分析来分析去仍是一潭浑水。
家丁们说:“追赶贼人时在后院见到了帐房先生鲍恩。”
孔义摇摇头道:“他是一个读书人能做贼作盗吗?暂不动他,记住,时时刻刻都要给我看好他,他能再一,也能再二,还能再三,府里案发十多起,真的是他定不会就此收手。”
第二日,鲍恩想起夜半他正去后院小解,贼人从他面前逃过……
月光可见那贼动作如此敏捷,身手不凡,常人所不及。他身穿夜行衣,还戴着面纱遮盖着嘴脸,无法辨认。这人是谁呢?
鲍恩已经进府一年多,府內的人基本都认识,没有确凿的把握岂敢望风捕影,枉自对号入座。自恨羽毛短,不可过天飞,明哲保身,但求无过。既不能口角春风,也不要娓言冤害了好人。
正在这时,府內的更夫叫董大来到了帐房。
鲍恩道:“董大哥有事吗?”
董大道:“鲍弟,我妻子病了来预支十天的工钱。”
鲍恩不但管账,大钱却不管,小钱上的花用,佣人的工钱都由他来发放。预支十天八天的工钱这个权利还是有的。董大言其妻生病要预支十天的工钱乃情理之中,鲍恩没有犹豫就办理了。
鲍恩正在熟睡觉,冲来几名家丁不由分说将他捆绑起来。
鲍恩(大惊):“你们做什么?凭什么绑我?”
几名家丁推推搡搡押到马棚里。
孔义脸色铁青,一声令道:“给我吊起来。”
几名家丁就把鲍恩如捆猪一样吊了起来,鲍恩叫苦不迭道:“老爷何故拿我?”
孔义怒道:“你无视家规,擅离职守,帐房今夜失盗,丢失大钱五百吊,可是你监守自盗?还有贼人盗了老爷的貂皮袄还有太太的金银首饰和玉器可是你为?”
鲍恩急忙辩解道:“老爷,我乃读书之人岂能做出偷盗之事,小人冤枉。”
孔义咬牙切齿地:“抓贼之时你却在后院,半夜三更你去后院何为?”
鲍恩道:“厕所在后院,我去厕所小便,实属巧合。”
孔义咆哮道:“人是苦虫,不打不招,给我狠狠地打。”
这些家丁如狼似虎,数根皮鞭向鲍恩抽去,可怜,鲍恩不一时就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鲍恩哭喊:“饶命,老爷饶命…..”
孔义怒不可遏,他不下令,家丁们不敢住手,鞭起如蛇飞,鞭落裂皮肉,鲍恩被打得死去活来。
家丁道:“老爷他昏过去了。”
孔义坐在一旁面目狰狞地:“用凉水泼醒,继续用刑,直到他招认为止。”
家丁继续挥鞭,鲍恩怎肯招认这不白之冤?
家丁再报:“老爷,不能再打了。”
孔义吼道:“再打又如何?”
家丁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人命。”
孔义这才哼了一声道:“好个硬汉子,放下来,明日再作理会。”
鲍恩被弃在马棚里一日一夜才苏醒过来。
孔义发下话来:“三日內还清帐房所丢失的五百吊大钱,否则押送县衙问罪。”
鲍恩向徐福泪诉了冤情。
徐福思量了片刻后道:“鲍恩,人常说为人不干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还又说脚正不怕鞋子歪。只要你心明如镜,我愿意为你洗雪冤枉。”
鲍恩还是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难哇,揆情度理,你帮不了我。”
徐福微微笑道:“你且不可以貌取人,我自然说帮助于你,就有帮助你的能力。”
鲍恩仍然是半信半疑地:“你是?”
韩众道:“青年人放心吧,别看他身穿布衣,也休要问他是何人,自然说帮你,决不是口吐诳言。”
徐福:“明白的说,我也是个读书人,又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我姓徐名福。”
卢生:“你小子算是遇上了好人了。”
鲍恩扑通跪倒在地,热泪盈眶口称:“徐老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靑天大老爷救我,就是我再生的爹娘。”
徐福道:“起来吧,你且回家,三日后听我的消息。”
鲍恩又向徐福磕头感谢,二人离开小树林,就树林外分手。
徐福、韩众、卢生三人来到孔府,在府门外三人下了马,对门丁言讲:“赣榆金山的徐福来访。”
门丁不敢怠慢向府内跑去。
孔义在客厅里正在吃茶,家丁来报:“老爷,有钦差大臣徐福徐大人来访。”
孔义(诧异):“徐福徐大人来访,他可是找事的主,他在哪里?”
家丁:“还有两个大汉,在府门外候话。”
孔义道:“徐福,此人名气却不小,有不可小觑的威风,尤其是他才高八斗,一身的正气,深入浅出,绵里藏针,能说善辩,做事而刁钻古怪的一个奇人,名满天下的大善人。不管怎么说,一正压三邪。所以他徐福在大秦那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老百姓敬他,贪官污吏和强梁而闻风丧胆。好,快快迎接。”
孔义走出客厅。
孔义亲自迎至大门前,以礼相见。
孔义:“徐福能来寒舍乃蓬荜生辉,请。”
徐福:“孔爷名镇鲁南,特来拜望…….”
孔义:“徐人请!”
徐福:“孔爷请!”……..
三请两邀来到客厅。
先茶后酒,盛宴招待,酒席筵前,推杯换盏,气氛祥和,开怀畅饮。
孔义道:“徐大人能光临寒舍乃蓬荜生辉。”
徐福道:“老前辈不可如此称呼,您年长我三十有余,岂能不分老少,枉自称大而损徳折寿。”
孔义道:“徐大人威名如雷贯耳,才高八斗,腹有书山,肚有文海,明见万里,世人敬仰,我孔某不才,能与同茶共酒乃三生有幸。”
徐福道:“孔老先生,你乃一方的首富,田广地宽,乃富贵有余。我却观你面有忧愁之色,还有何事不顺心的呢?”
孔义道:“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只知道徐打扰学博渊深,知天文晓地理,通周易,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真乃名不虚传。好眼力,好眼力,察言观色道能看出我的心病来,更要老夫我油然起敬,佩服,佩服。”
徐福笑了笑道:“谢谢老先生的夸奖。”
卢生道:“孔老先生,我大哥还精通文王的阴阳八卦,不妨就给您算上一卦。”
韩众道:“别算了,大哥一进府门说什么了?”
卢生道:“我要点破就怕老先生不爱听。”
孔义哈哈大笑道:“说来无妨我爱听,我爱听。”
卢生道:“大哥刚刚一只脚踏进你的府门就说贼气太重。”
只见孔义把脸一沉道:“贼气太重,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徐福道:“我乃信口开河岂能认真。”
卢生道:“我大哥上通玉皇大帝,下通十大闫君,与判官还有私下往来。”
韩众道:“行行有弊,处处有私,天上地下和人间哪里不藏奸,这也就是天理,信不信由你,哪个衙门无冤判,哪庙里没有屈死鬼,孔先生您说呢?”
孔义道:“说得不错,庙庙都有屈死鬼。”
徐福道:“是的,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孔府,一不是会客二不是访友。”
孔义问:“徐福乃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肯定是有大事,且不知?”
徐福道:“不瞒孔来先生我今夜赴约去阴曹地府与判官饮酒,听得有一冤鬼在哭嚎,问判官才知道,那冤鬼姓鲍名恩是你府的帐房先生,被你冤陷于小树林上了吊,三魂渺渺哭下阴曹地府。”
孔义大惊失色道:“此话当真?”
徐福道:“我若是信口雌黄,怎么能知道一个鲍恩是你家的帐房先生。我听得他哭得悲悲戚戚,还是一个孝子,却放心不下,家有老母无人赡养,哭死哭活,伤感人心,催人泪下。我才央求判官说通闫王,把鲍恩的冤魂带回阳间。”
孔义面有疚愧之色,感叹地说:“是我冤陷了他,釀成大错,惭愧,惭愧。”
卢生道:“孔老先生,唯善则生明,唯恶则生耻。今天你冤害了好人,一损其名誉,二险些断送了他的性命,务必赔偿他的损失。”
徐福道:“馋夫毁士,如寸云蔽日,不久自明;你已经明白了你的错,能善改也仍做好人。”
孔义道:“明日我亲自去鲍家负荆请罪,再允他这么一个条件,从今以后供给他母子的所有的生活充足的衣食,包送鲍恩读书的全部经费。”
徐福道:“我就替鲍恩谢谢孔先生。”
孔义问:“徐福,我家的贼气又如何消退?”
徐福道:“付过耳来……”
正是:
教人教心有密诀,无的放矢唱醉歌.
正中下怀尤重要,对症医病好下药。
说得痴汉如梦醒,顾影无如才知觉,
执迷不悟龙钟死,殆得高人感化多。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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