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助穷人夺地
一条小路弯弯曲曲,路旁有座黄土坟,新鲜土还有些潮意,看样子坟是新的,坟里的死人也一定是没有死多久的死人。坟前有位老妇人在啼哭,哭得很伤情,凄凄惨惨戚戚,三人仔细听去,那妇人哭得是她的儿子。
再仔细听去,还有要人听不明白的隐情。
那夫人哭一声:“真儿子却是假,假儿子却是真,假儿子害死真儿子,真儿子死得屈,假儿子夺田又霸地……”
徐福道:“哭得伤心,哭得绕嘴,不妨问问去。”
徐福和韩众下了马向老人走去,老人还在哭。
徐福道:“老人家,这坟子里埋得是你什么人?”
那妇人这才发现来了两个陌生人,便问:“你是什么人?”
徐福道:“老人家别怕,在下姓徐.”
韩众道:“他就是当今朝廷的钦差大臣徐福。”
老妇人擦了擦泪眼道:“你是当今朝廷的钦差大臣徐福?”
韩众道:“老人家,他就是好管闲事的徐福,徐福。”
只见老夫人扑通跪倒在地,一声哭道:“徐大人,徐老爷,这黄土坟里埋的是我的儿子,他叫陆连,也是陆老员外的亲生子…….”
原来这老夫人是陆家的使用丫鬟,陆员外是下邳有名的财主,家有良田千亩,却娶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妻子。
陆妻私自买来两个男婴,扬言是她所生。
陆员外心知肚明。
陆员外心中明白:儿要亲生地要深耕,丫鬟生了这个陆连才是我的亲生子。
陆妻带领几名恶奴将陆连的母亲逐出家门,小陆连拉着母亲嚎啕大哭……
十多年后,陆员外躺在病床是气息奄奄拉着已经长大的陆连的手哭着说:“连儿,我不说你也知道,屋里的那个恶婆子不是你的生身之母,她其毒无比,我一辈子没有走出她的手掌心。她活生生赶走了你的生母。你那两个哥哥是老女人买来的野孩子,他们是一条心的,我儿你当心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员外说到这里,咽气而亡……
陆连抱尸大哭:“爹哇……..”
徐福和韩众去黄土坟前与老妇人说话去了,卢生没有去,在小路上等待。从对面走来两个汉子,骂咧咧地走来。一个马五,一个杨六。
马五:“什么世道呀?都说这个县令清正廉洁,其实也是一个混蛋官。”
杨六:“哪庙里没有屈死鬼,陆家两个野种为了霸占家产打杀了陆连,冤死了宋荷花,还累一个素不相识的姓程小子。”
马五:“你我可是亲眼看到两个野种在暴打陆连,有心站出来指正…..”
杨六:“你马五我杨六势薄人孤,那两个野种财大气粗,别自找麻烦了,走,去城西门外看个热闹吧…….
马五杨六的对话,卢生可听得一清二楚。卢生没有作声,任其而去。卢生机灵一动,便向不远的黄土坟跑去。
卢生来到黄土坟前与徐福和韩众商量一番。徐福叫过老妇人。
徐福说:“老人家,你儿子的仇恨我一定为你报雪,你必须如此这般……”
当天的晚上,老夫人将马五杨六请至她的家中,徐福他们见了面。
韩众道:“你二人贪上了阴官司。”
马五问:“什么是阴官司?”
卢生道:“陆连在阴曹地府把你二人告上了,阎王爷三日后要开庭审训。”
杨六不服气地吼道:“我们一个大活人怎么去阴曹地府打官司,陆连这个王八蛋又不是我二人打死他的,他凭什么要告我二人?”
马五哭着说:“他两个哥哥在北大路边的芦苇汪里拿木棍子要打死他,还是我两个一喊叫才冲走那两个牲口。他陆连还是我们两个扶到他的院外,听说夜里就死了。”
韩众说:“他两个哥哥打杀于他,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杨六道:“陆连脖子上带着他爹给他的一块鸡心珮,听说能价值连城,被他的大哥给抢去了。”
卢生道:“去阴曹地府打官司,那是十有八九回不来了。”
马五也哭了、杨六坐地嚎啕大哭,哀求徐福救命。
韩众道:“我家哥哥与判官交情不菲,你二人能如实交代,那阴曹地府可能就不去了。”
卢生道:“去阴曹地府是条不归路,去了就不能回来了。”
马五杨六磕头祷告,已哭成了泪人。
徐福韩众卢生下备马五杨六二人的证词,便一同去了县衙,县令不敢怠慢,立即将两名杀人凶手抓捕,二贼在人证物证下只得认罪,判了个:秋后问斩。
程清又被传上大堂,宋荷花也无罪释放。
徐福问:“你二人在阴差阳错中有了感情和人情,宋荷花三岁亡母,七岁亡父,丈夫又新亡离她而去,以无养身,何去何从,我与刘大人也很关心。且不知你二人有何打算?”
宋荷花啼哭不语,不时地观望着程清。
程清迫不及待的说:“我家虽然不富裕,只要克勤克俭,衣能裹体,食能果腹,不妨就去我家吧,我父母只生我兄弟二人,就少了一个妹妹。”
县令道:“本县自愿停薪一年,以作办理此案失误的惩罚,年薪四十两白银,你二人各二十两。我和徐福也为你们有所考虑,徐福刚才说阴差阳错,让我说就来个阴差阳错配鸳鸯。”
徐福道:“还有一位老人,就是陆连的生身之母,眼下也是鳏寡孤独,你们二人必须赡养她颐养天年。”
程清道:“我们这里不是也有坐家招夫的习俗吗?”
徐福道:“我与县令大人,还有韩众卢生二位做你二人的证婚人可好?”
程清、宋荷花跪下磕头谢恩。
程清与宋荷花婚后六个月生一子起名陆然,二年后又生一子起名程兴,老少三代五口人和和睦睦,生活的如糖如蜜。
正是:
相思泪,泪相思,都为相思心憔悴。
相思本是儿女恋,相思更是情和义。
情如山,义如水,山水相伴又相依。
有山无水山不美,高山流水情如蜜。
这一日,徐福与韩众、卢生、喜娘、刘香儿途经一座山下。
一片荒地,却有老少童叟妇幼多人在艰难地开垦着,个个是汗流满面。徐福下了马抓了一把新翻上来的土,看了看道:“土质不坏,能长庄稼。”
徐福向这些做活的人走去,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在领着头地劳作着。
徐福来到那老人的身旁高声道:“老爷子,开荒种地的。”
那老人戴老汉直起腰来,徐福的身材就比较魁梧了,用现在的尺度来说也有一米八、九,这老人还比徐福高出多半头来,年轻时定是一个彪形大汉。
卢生道:“老爷子你比我还高半头。”
戴老汉笑了笑道:“高有什么用,多穿二尺布。”
韩众道:“身大力不亏,就是种地也有力气。”
戴老汉道:“先生要是口渴了,那罐子里有开水,可能还没有凉,请饮用。”
徐福道:“谢谢老爷子,这块土地可是没有主的荒地,土质还好能长庄稼。”
戴老汉道:“不能说没有主,我可是花了钱买来的。”
徐福道:“老人家尊姓大名?这里我年年不来也路过五七回,野草连天,从来就没有人耕种过,哪里来的地主?”
戴老汉道:“我姓戴祖居下邳戴旗杆村,数十年前因年成坏,携儿带女逃荒要饭而离乡背井。脚底无线,四处飘流。三年前来到小金庄,见这里金姓人厚道,就在这里落下脚来。我父子们个个身强体壮有些力气,都还是种地的一把好手。虽然自己没有地种,给有地的财主扛活,多年来也积攒了一些钱,想买几亩自己的土地。这里有片荒草地,小金庄还有几户曹姓人,其中有个叫曹三的,他说这是他祖上放牛牧马的草场,有三十亩之多。”
卢生问:“是不是绰号不空过的曹三黑?”
戴老汉道:“正是此人,虽然他是个贼,金姓人劝我不要买,我想一亩地才三吊钱,这三十多亩地长短不齐一百吊钱,是五亩好地的钱,就是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徐福道:“这是指山卖磨,戴老爷子,人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韩众道:“这一百吊钱在富人身上好比九牛一毛,在你老戴家可是几代人的血汗钱,他曹三要真的讹了你,岂不是杀爹过年,未免的心太狠了。”
徐福问:“可有契约文书?”
戴老汉道:“双方签名画押,还有保人。”
卢生道:“没有官方文书,你们还是外乡户,只凭一张连自己还读不通的空头文书,岂不是同于与虎谋皮的无用的草纸。”
徐福向地上看去,一堆堆是从深翻的草地里挖出来的野草根茎,他抓了一把从中捡了几个类似果实的草根来道:“这叫香蒲苘,它的根茎晒干后,只要不腐烂,不管多少年入土不但萌发生长,而且更茂盛。”
戴老汉不明白地问:“不知您这爷说此有何用意?”
徐福笑了笑道:“若要江湖深,除非不做声。这块荒芜的野草地在许多人的眼里那是不名一钱。经过你们老戴家人辛勤的调理,人常说人勤地不懒,一定能变废为宝,成为一个香饽饽的良田。炙手可热的宝贝疙瘩,到那时候那曹三一定会心急火燎地再夺回去,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一个大汉道:“他敢?他那副一风就能吹上天的身子骨,能经得起我三拳还是两脚,不怕我砸匾他,他就来唄。”
徐福笑了笑说:“年轻人,他们都是贼,你能惹得起吗?看你们兄弟五个,都是彪形大汉,要知道这些贼他是一帮子,你就是虎,他们是一群狼,一群狮子。还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是本分的老百姓,他是贼,贼,你懂吗?”
韩众道:“你这汉子在贼强你弱的面前,犟不了。如果你不服气,吃亏的还是你。”
戴老汉道:“他是我的儿子,少年气盛。”
卢生问:“这五个都是你的儿子?”
戴老汉道:“三个是我的儿子,两个是我的侄儿,长子明仁,次子明义,三子明焕。大侄儿明香,二侄儿明玉。虽然生的身强体壮,却都是种庄稼的命。就这点出息,所以说起话来,没有长短,万望你三位爷海涵。”
徐福道:“人心有所愤者,必有所争;有所争者,必有所损。愤其争斗损其身,愤其争讼损其财。”
他们说话之间有一只黄鼠狼从面前跑过。黄色的毛皮,棕黑色的胡须,两只瞲黑的小眼睛贼亮贼亮的,鬼鬼祟祟地好像是有恃无恐跑向藁草丛中去了。
卢生道:“话说深了你听不明,理说深了你解不透。就拿这只黄鼠狼来说,别看你兄弟五人人高马大的,不可能你们能轻易地抓住它。如果你使用了夹、套、笼或者是陷阱,可以说举手可得。”
戴老汉豁然顿悟道:“谢谢几位爷,道理我明白了。请问几位爷尊姓大名?”
韩众笑着说:“我这大哥,他乃爱管闲事的徐福,我韩众他卢生,一白一黑两个,开玩笑地说就像两个跟班的。”
徐福笑了笑道:“我们是仁兄弟。”
戴家爷儿六人急忙下拜:“原来是徐老爷…….”
徐福道:“帮人要帮到底,救人要救出坑,我为你写几个字,待曹三反悔夺地的时候,你拿着它去见你的县太爷。”
徐福取过文房四宝,为戴老汉写下文书。
戴家人感谢不已。
徐福和韩众卢生骑马而离去,越走越远。老戴家劳作起来又多了一道程序,就是把挖上的香蒲苘的根茎(一个似花生米大小的疙瘩)集中起来。
戴老汉道:“与君说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徐福的话乃金石良言。”
戴老汉从地上抓了一把香蒲苘的根子又道:“把它晒干然后收藏起来。”
其长子问:“爹,别听风就是雨了。”
戴老汉道:“贼不可不防。”
一秋一冬,风雨无阻,老戴一家人苦干在这块土地上……
全家人披星戴月不分白昼,戴老汉钟鸣漏尽活活累死在这块土地上。
戴老汉出殡安葬的日子,戴家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来埋葬自己的老人,就将老人埋葬在这块土地的最中心。
福祉在哪里?勤劳本是根。
苦干使人富,矜持使人贫。
主事尽服劳,勤谦有好因。
吃苦别叫苦,苦劳能掘金。
幸福劳中来,甜果结于辛。
做人不吃苦,必定瘦断筋。
望天落馅饼,只在梦里存。
劳动是美德,丰衣又足食。
二年之后;
戴家人有了自己的土地,在自己的土地上又夺得了丰收。能不高兴吗?正当喜悦的时刻,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就是曹三,这个曹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他的来是怀着一颗狼子野心来的。
戴家兄弟还是耐心地接待了他。
曹三一声冷笑道:“我是来收租地钱的。”
戴大问:“什么租地钱?”
曹三道:“你戴家种的那块地。”
戴大道:“那地是我们戴家买的,凭什么你又来找茬,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兄弟五人没有一个怕贼,怕匪,说明白一点,更不怕死。”
戴二勃然大怒道:“曹三,我兄弟五人,这也是我们老戴家的家风和传统:人穷志不穷,软的不欺,硬的不怕,打死不服输,砍头不弯腰。”
戴老三也道:“曹三你说好的能站着走出去,说的不好就爬着走吧。”
言还没尽,戴四戴五二人一个抓胳膊一个薅腿将曹三抬出了家门
戴家二兄弟抬着曹三,二人一叫号,将曹三抛到一堆柴草上,就扬场而去。
曹三虽然是贼有贼性,也是人生人养的人,不但怕死也怕揍,他从柴草堆上爬了起来。
曹三自言自语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明打明斗,戴家这几条大汉,我不是对手,打到身上拿不走,难免得皮肉伤受苦。君子报仇时来不晚,好吧,骑馿看帐本,咱就走着瞧。
曹三自我安慰,爬起身来灰溜溜地走了。当他走过戴家的大门前,听得戴家还在欢声笑语之中。他咬咬牙暗自发下怒言:“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不要你戴家滚出小金庄,我曹三就誓不为人…….”
曹三在一次打劫中和他的贼兄贼弟伤了人命,一棚贼子如惊弓之鸟四散而逃,贼吃天下,总之,这些人走到哪里还是做贼,偷在哪里,抢在哪里,哪里的百姓就遭殃。曹三亡命天涯逃命去了,老戴家也平安了。好景不长,只三年曹三又回来了,据说原告死了,民不告官不究,那场命案不了了之。
三年后,曹三回来不久正是麦收的季节,那年风调雨顺,老戴家又夺得一个大丰收。曹三灰溜溜地进了庄。
又是风调雨顺的一年,老戴家又夺得一个大丰收。全家人老少齐上阵,干的热火朝天。
曹三从老戴的麦场一旁走过。
戴老二对戴老大低声道:“哥,曹三回来了。”
戴老大虽然没有作声心里就产生了忐忑不安,他说了一句:“白天见鬼家里能平安吗?”各人干各人手里的活,没有搭理他。
一天晚上老戴家正要吃饭,曹三来了。
曹三恬着一张地屋墙的脸厚颜无耻地说:“你们种我的田地该归还我了?”
戴大道:“你说所谓是你的田地,明明是我老戴家花钱买来的,今天来要还土地,岂有此理?”
曹三道:“你花了多少钱来买去我的三十多亩土地?”
戴大道:“大钱一百吊。”
曹三一声冷笑道:“一百吊铜钱来买我的三十多亩土地,你打听去方圆一百里有这个价钱吗?也许连五亩你也买不去。”
戴大道:“一个钱是个买卖,我有契约文书。”
曹三道:“说得好,这契约文书乃一式两份,看看我这张契约上写得是什么言辞。”
曹三出囊中取出他那张契约来念道:“……小金村南有土地一十八亩,有戴勇夫铜钱一百吊买其耕种…….”
戴大道:“所言极是,我老戴家是花了铜钱一百吊。”
曹三道:“只能是买其耕种,其土地的所有权不是属于你戴家。”
戴大道:“我们花了钱,所有权理所当然是属于我们戴家的。”
曹三道:“这是租种,不是买断,我给你三天时间,让出土地来,否则,你就等着瞧吧。”
曹三说吧,迈着他那两条搓绳腿吊儿郎当地走出了戴家。
戴家人是个穷人,饱受欺凌乃司空见惯,曹三的挑衅只作秋风过耳,不以为然。那里知道祸害就接踵而来。
月光下,清晰可见,曹三和两名贼人盗走了戴家的耕牛。
不久曹三和两名贼人,火烧麦场,大火冲天。
曹三如期又来到了戴家,趾高气昂地又下了通牒,他怒冲冲地:“再要不退还土地,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戴老大:“这不是讹人吗?”
曹三咬牙切齿地:“姓戴的,我曹三爷明白地告诉你,你要地就别要命,也不是我曹三爷吹嘘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不见棺材不落泪,就怕到时候连掉泪的人也不会有的。”
曹三说吧,又是几声冷笑昂首阔步而去。
戴家人而无可奈何,女人们失声痛哭,男人们唉声叹气,顿足捶胸……
这次曹三是有备而来,戴家的房前屋后有几十个贼人,虎视眈眈地包围了戴家。
曹三出离了戴家,向这伙人一挥手道:“弟兄们,喝酒去!”
这伙人说说笑笑而去。
曹三夺得了土地,真是心花怒放,家里就像办丧事这么隆重,邀来了一大帮狐朋狗友,进行庆贺。
曹三举杯高声道:“我曹三爷想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
贼人甲:“三爷是谁?活阎王。”
贼人乙:“又快到种麦子的时候了,这地得耕得耙呀。”
曹三:“说得也是,这样吧,众位兄弟们,我曹老三仰仗着大家的威风才能斗得起来,我们分头行动,通知这三四个村庄有牛有犁有耙的,三天后都来为我耕地。”
贼人甲:“来的是朋友,不来的…..”
贼人乙:“就放的红牤犍(纵火)。”
众贼:“对,烧他个片瓦不留…….:
曹三哪里知道,老戴家有徐福这样的高人指点,在夜里就做了手脚。老戴家已经打探清楚,第二天,曹三要讹来两三个村庄有牛的人来为他耕地,必定会兴师动众,所以…….
老戴家男女老少在戴老大的分工下,行动起来……
老戴家在月没星稀的夜里,老少全出动,人不知鬼不觉,把库存的香蒲苘的根茎全部均匀地撒在那三十多亩土地上。
天还没有亮,几十条牛拉着犁耙就开始耕地了。
有谁人能注意,这就叫做: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无人知。
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馍,晨雾还没有散尽三十亩的土地就耕耙完毕。
太阳升起来了,红彤彤的。
曹三站在地头与几个贼人说说笑笑…..
贼人甲:“这样的好地,那是亩亩上石呀。”
贼人乙:“三爷那时候别忘了…..”
曹三:“忘不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言顾行,行顾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行不正,正不行,难成事事,事事难成。
乌云滚滚,雷声阵阵……
大雨倾盆……
雨过天晴,阳光灿烂。
农民有句口头禅:有钱难买种时旱,苗后连阴吃饱饭。这是什么意思?旧时的生产方式不是今天的机械化和科学种田,都是靠天种地,靠天吃饭。播种的时候和田间管理,不希望下雨,会影响播种和管理。到了苗发的时候是庄稼生长期,正是需要雨水的季节。
许多人来到曹三所霸占老戴家的土地旁观看。
地里哪能见得到麦苗,满地的香蒲苘草如韭菜一般盖满了地皮。
老戴家撒下的香蒲苘的根茎,当雨水充沛,又落根于肥沃的土地,松软的土壤,那初萌发的麦芽儿岂能于野草相抗衡,所以,香蒲苘草长得十分茂盛。
还有曹三生来就是游手好闲的懒汉,能做贼的人没有几个安分守己的勤劳人,自种子下地就再没有去庄稼地看上一眼,不屑一顾,就任其发展了。
观看的人中有人道:占了人事的便宜,必受天道的亏。
又有人道:“同是一块土地,戴家中粮,曹三种草,这是报应。”
麦收的季节;别人种谷,你种草,到来年,人收谷来,看你怎了的?
曹三来到地头可傻了眼。
世人不知道其中的奥秘,都说这是天意,这是报应。有人欢喜有人愁,曹三的耳眼里也听到了许多流言飞语。又赶上一个避时的点子,中秋节前后,他又死了一个儿子。
心里有鬼无处不生疑,就像赌博一样,输钱怨地方。求神问卜,阴阳先生接来好几个,他就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愁前面无多路,及早承欢向膝前。还是这句话说得好:祭而丰不如养之厚,养什么?那就是道德的培养,于人方便于己也方便,这就是人生之理。
几个巫婆神汉在所谓的作法,曹三和妻跪在地上磕头祷告……
曹三带着个阴阳先生在这讹来的这块土地上瞎转悠。
阴阳先生看到这里就说起了风凉话,他道:“花居盆內终乏生机,鸟入笼中便减天趣。这草若能成原,实为美哉。岂惜三十亩二十亩,太少了,乃大煞风景。”
路人甲道:“种粮人天下皆是,莫非头脑有病才来种草。”
路人乙道:“这家人不是重病缠身就是邪魔进家,他正请来阴阳先生,不是治病就是驱鬼。”
路人甲道:“我看他们不是治病,也不是驱鬼,是在找风水宝地。”
路人乙笑了笑道:“风水先生惯说空,说过南北说西东。世上若有封侯地,何不择来葬祖宗。”
路人甲道:“是啊,都是骗人的把戏。”
他三人说说讲讲,且都被曹三和几个阴阳先生听得清清楚楚。
曹三勃然大怒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在此胡说八道?看打。”
路人怏怏不乐地离去。
阴阳先生道:“点塔七层,不如暗处一灯。你若不求我救你,就怕你家不出百日,便会死个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曹三扑通跪倒在地哀求道:“先生,先生您得救我。”
阴阳先生:“要得自身安,搬走自家田里外人棺。”
曹三:“我明白了,明白了。”
曹三恶气凶凶地闯了进来。
戴家兄弟没有言语。
曹三厉声道:“给你三天期限,把我田里你爹的坟子扒走。”
曹三说罢一哼了几声而去。
戴家兄弟又为难起来。
戴大:“三年前徐老爷给我们写了个文书,要我们去见县太爷,也许能死里求生。”
戴大来到了县衙击鼓鸣冤。
县太爷升堂,衙役喊着堂威,有几分的威武雄壮。
衙役:“传喊冤人——”
戴大进堂礼毕,奉上徐福的书信。
县太爷:“捉拿曹三。”
衙役:“是——”
曹三带人正在挖戴家的老坟。
几个衙役扑上,哗啦一声给曹三带上了锁链。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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