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智审偷蛋贼
徐福有计谋,有胆量,又有侠肝义胆,不久前他又狠狠地教训一个尅扣窑工工钱的窑主姚扒皮。
一条河岸下有个姚庄,姚扒皮就在庄头开了一个窑厂,一不烧砖,而不烧瓦,只烧泥罐。姚扒皮名不虚传,扒皮扒皮,他就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他有十多座泥罐窑,对窑工百般盘剥,哪个窑工不怀恨在心。徐福能为穷人说话,何不去求徐福给出口气。
这一日姚扒皮正在窑前转悠,听得有人在叫买罐鼻子。他纳闷起来,罐鼻子,买它何用,叫来问问。有人叫来了买罐鼻之人,不是别人,是徐福,还有卢生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还真有几串破旧的罐鼻子。
姚扒皮问:“你是哪里的傻子?”
徐福道:“你这个人真不会说话,不问我姓甚名谁,辱骂我们是傻子。”
原来徐福化妆成一个白胡子老人,所以姚扒皮认不出来他的真面目。
姚扒皮冷笑了笑道:“不傻买罐鼻何用?”
徐福道:“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家有万贯,一天,来了个不速之客,是个道人,说我那朋友三年内要失九场天火,万贯家业烧得干干净净。要想破解此灾难须得用一万个罐鼻子来镇宅,方能万事大吉。”
姚扒皮半信半疑道:“一个罐鼻多少钱?”
徐福道:“一文钱一个罐鼻子”.
姚扒皮心里想,一对泥罐才卖一文钱,一对泥罐四个鼻子,就能卖四文钱,我刚刚出窑的两千对泥罐,岂不发了一把大财,便道:“此话当真?”
徐福道:“公平交易,谁个骗你,不相信,俺就立个字据,如若食言,你可去见官。”
姚扒皮大喜,就好像捡到八个有钱的爹那样高兴,先立了字据,就一声令下,十几个窑工,一鼓作气,噼里啪啦砸开了,砸什么?砸罐子集取罐鼻子。
姚扒皮兴高采烈地说:“过过数装车吧。”
徐福从罐鼻堆里取了一个罐鼻子道:“按字据执行,一个罐鼻子一文钱。”
姚扒皮大惊失色道:“你?”
徐福取下眼镜,扯下嘴巴上下的胡须道:“我是徐福,在县大堂等你去告我。我只买你一个罐鼻子。”
徐福说罢,丢下一枚铜钱与卢生扬长而去,窑工们个个眉开眼笑。
姚扒皮望着被砸烂的泥罐残片,再看看手中的字据‘一个罐鼻一文钱,食言者任官论之。”
他瘫倒在地,哭着说:“见鬼的官,阎王爷那都是你的人,我能赢吗?”
徐福已经说过:“我还是说一个罐鼻子一文钱,明码标价,一文钱,不赊不欠,拿去吧。”
姚扒皮像断了脊梁的狗他倒身地上,他哭了。
正是:
恶人何曾说己恶,假仁假义嘴说破。
放荡不羁行奸事,口中不离念弥陀。
皮里阳秋谁直论?矫情镇物故说别。
握拳透爪虽有恨,侃以针决之见血?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这一日徐福三兄弟还有喜娘、刘香儿五人说说讲讲来到一个村头,见许多村民围着一个老妇人,有的在劝,有的在说,那老妇人还是泪流不止,一句话也不言讲,一个劲的啼哭。
徐福勒住了马向那老妇人看去。老妇人六十上下岁,一身干干净净的布衣服,花白的头发,老来有福的一张脸,虽然有深深的皱纹,但脸上还泛着红光。
徐福没有向任何人搭话,仔细地旁听着。
一个妇人道:“说这个老嫂子偷吃了鸡蛋,有些玄乎,她家养了二三十只鸡,说她吃了三个五个还说得过去。”
又一个妇人道:“现在正是鸡生蛋的时候,二三十只鸡一天能生多少蛋,打死我也不相信,都被她一个人偷吃了,就是想吃也没有这么大的肚子。”
还有一个妇人道:“莫非老嫂子把鸡蛋偷卖了?”
一个村民告诉徐福:“啼哭的妇人娘家姓江,夫家姓黄……”
黄氏哭道:“我一年到头没有赶过集上过街,也没有个闺女,只养了这两个怕婆娘的儿子。老头子是个木匠,一天到晚脚手不闲去这十里八乡为人家做木工活。再说我那老头子的为人你们也是知道的,偷鸡摸狗不见天的事,不仅他不做,也容不得我去做一星点是是非非的事来。”
这个老人在村庄里儿时家境条件还不坏,有几十亩土地,去学堂念过见年书,是村里最有学问的一个人,而且年岁不长辈份高,不管是年长年幼的,一个二老爹(他还有一个哥哥,英年早逝)就盖齐了。还是一个明事讲理的一个人,所以他在全村人的心目中很有威望,德高望重,虽然不能说说一言九鼎,也是大事小事一般的事都能说得开的,也能化解了许许多多的矛盾,所以他的话村民们言听计从。村庄里红白事都请他主持,既认真又负责。
二老爹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说来也是为着鸡蛋直弄到一家人吵吵闹闹多不好,是馿不走,还是磨不转,婆说婆的理,媳说媳的理,让我说婆媳都有理。”
一个较年轻的妇女道:“都说二老爹是个讲理的人,原来也是个和事老。”
二老爹道:“侄媳妇,你说我和事老没有道理。”
那妇女道:“你说婆婆媳妇都有理,那你就是没有理喽,常言道针尖针鼻只能一头快,那两头都快,眼前还没有这样的针。”
二老爹道:“三天前,他们老黄家婆婆媳妇吵得不可开交,东邻西舍去了不少的劝架人,我也去了…….
黄家一阵吵闹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不约而同地前往黄家。黄木匠一脸不一脸的不高兴,气呼呼地蹲在大门外吸着闷烟袋。
这些人拥进院子里,黄氏坐在地上哭,两个媳妇站在一边吵。
这时来了一位老人,留着雪白的。
二老爹首先开了口,他道:“别在吵了,理正山倒,你婆媳三人当着众人的面各抒己理,然后大家评说评说。要是婆婆错了当责,媳妇错了当罚。”
邻居们齐声赞同。
二老爹道:“上街买茄子也要让三分老,先老后少,先大后小,你们婆媳三人一个一个的说,那黄氏先讲讲吧。”
黄氏抹了两把眼泪,还有几分的委屈,她道:“老少爷们、娘们,兄弟姐妹们,听来好像我老了无才无料也无德,其实天知道,地知道,我冤枉了。是的,家里喂养了三十多只鸡,二月半,大鸡小鸡都下蛋,现在也是鸡下蛋的时候。可是俺家的鸡喂工也不差,个个都是膘满肉肥的,可就是不下蛋。连我自己也不信,你说它们不下蛋吧,还争起窝来……”
黄氏还要说下去被大媳妇打断了,她也好像大有恼火,理直气壮地说:“你是老辈子,俺是少的,你也不能把少的看作不名一钱。谁不知道吃得好身体好,你能麟凤龟龙,活千年不死。家里喂了这么多的鸡,我和你儿子见不到一个鸡蛋皮也不抱怨,你儿子的儿子可是你的孙子。看别人家的孩子吃鸡蛋,这是孩子,口水流多长。他可是你的亲孙子,不假吧?来跟你要,你不多不少一个也没有,这就是你当老的做的人事吗?”
这时二媳妇直言不讳地抢过大媳妇的话头道:“要说俺这婆婆,别看她好像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其实是花言巧语,嘴如蜜罐,心如蒜瓣,其毒无比。就拿这两件事来说,我做月子生的可是黄家的儿孙,没有吃上她一个鸡蛋。还有今年冬天,我的男人病的不轻,整个村庄都是知道的,连床也起不了。我是媳妇,是他们黄家花钱娶来的,那我的男人可是她皮里出的吧,她喂了这些鸡,也没有见到她一个鸡蛋。我无奈问我男人,你是不是你娘亲生的,还是捡来的野孩子?”
只见黄氏若目瞪口呆无言答对,只是二目直流清泪。
几位邻居向这白胡子二老爹道:“您老是我们村的智多星,您就给黄家婆媳调解调解吧?”
又有人道:“一家有事大家当,我们都是乡邻乡亲的,都有责任来圆处黄家婆媳的矛盾,化干戈为玉帛……”
二老爹沉思了片刻道:“我有主意了,还是这句话,瓦屋不漏,有檐(言)在先,你们婆媳三人接受不接受我的调解意见?”
婆媳三异口同声地:“接受二老爹的调解意见。”
二老爹道:“明日早晨,你们婆媳三人都到现场,再来两个见证人,首先鸡不能放圈。”
一位中年人道:“二老爹您这是什么鬼打刀?”
二老爹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虽然是低下的鸡鸣狗盗的一小技,定能见庐山真面目。”
一位中年人道:“还是二老爹就是我们村的诸葛亮,指挥只在笑谈中,能退曹瞒百路兵……”
大家散去,只待明日早晨见分晓。
第二早晨
这位二老爹还有昨天老人点过名的两个中年人一同来到了黄家。这是黄家的老宅子,房屋比较陈旧,还是黄木匠爷爷盖的房子,虽然房屋老旧,屋不漏房不倒。他两个儿子结婚成家时都搬出去盖了新房子,所以就各门另户了。黄木匠因为家里有事也还没有出门做活,他开了门把这位二老爹还有两个邻居迎进家寒暄了几句,两个媳妇也来了。
二老爹道:“我们就开始吧。”
一个中年人问:“二老爹,要我们做什么?”
二老爹道:“摸鸡。”
一中年问:“怎么摸鸡?”
二老爹道:“不管是鸡、鸭、鹅,在生蛋的那天早晨,它的屁股里就有一个疙瘩,只要用手轻轻一摸,就能准确地感觉到。”
中年人道:“说得有道理。”
二老爹道:“为了做到不讹不误,公平正义,一碗水端平,木匠你堵鸡圈门,不让一只鸡漏网,脱逃一只算有蛋一枚,华子摸第一把,平子摸第二把,我来把关记数,你们婆媳三人一是监督,二是见证。”
众人答曰:“是。”
二老爹道:“开始吧。”
摸鸡完毕.
二老爹宣布道:“计有母鸡三十二只,公鸡两只,那公鸡就不在话下了,今天能生蛋十八只,所以今天产蛋十八枚。”
众人:“不错,不错。”
这位二老爹道:“你们婆媳听着,这也就是我的约法三章,今天鸡窝里的鸡蛋,任何人不能动一个,下午还是我们这些人前来验证。那时候就水落石出了,是馿不走还是磨不转,是婆婆私留了鸡蛋,还是两个媳妇嚼了舌子冤枉了婆婆,是黑脸是红脸就清楚了,砍了蔴杆露出了狼,我再来一秤平,处理你们婆媳之间的矛盾。事实胜于雄辩,你们就等着吧。”
这些人离去。
黄木匠为了给老伴明身凈心,他没有出门,死守鸡在西屋下蛋的房门。
鸡下蛋的鸡窝铺设在西屋。三间堂屋,东西屋各两间,还有三间过道屋。虽然房屋在建时很堂皇,由于年代的深远也有几分的陈旧。
黄木匠这事严阵以待,把大门上了闩,他搬了一条板凳坐在院子,就连妻子黄氏也不许踏进西屋半步。黄木匠见那些该下蛋的鸡陆陆续续进了西屋,生蛋后就咯咯哒哒鸣叫着出离了它们的产房。母鸡生完蛋后一阵鸣叫乃正常现象,也无人去怀疑。
到了下午二老爹和这些人都来了……
二老爹带着叫华子,平子的来到了黄家,开门见山地说:“婆媳三人都来了吗?
老人言还未尽,传来两声答曰:“来了,来了。”
黄家的两房媳妇风风火火地走来,黄氏从堂屋也走出,却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不是还没有查验鸡蛋吗?黄氏有她的感受,婆媳争吵,家庭不和,不管谁对谁错,可是一件不体面的事。说白了乃家丑,难免得被村里人造言生事,蜚短流长给人耻笑。媳妇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好像她们能抓住婆婆的话柄和短处,从今以后就有了话语权。说现实一点,就是幸灾乐祸来了。
二老爹道:“你们婆媳三人都听着,当面锣对面鼓,等验查过鸡蛋,把话说清楚,一张纸揭过去,就是有理也不可声高。家和万事兴,你们说呢?”
黄氏道:“说起这事我就脸红,人常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回就好了,我真没有面子见人。还操劳了二老爹和东邻西舍,谢谢了。”
二老爹道:“道吾好者是吾贼,道吾恶者是吾师,我们都是一眼井吃水的邻居,一家有事百家不安,我等的用心良苦是为你们好,客气话就别说了,木匠开开西屋门吧。”
黄木匠推开门走到铺设鸡生蛋的鸡窝前看去,就像一盆冰水从头上泼了下来,他大惊失色,叫苦不迭:“鸡蛋哪里去了,鸡蛋哪里去了…..”
二老爹和两名邻居也走到西屋,黄木匠沮丧地站在屋里,跌脚捶胸,直急得摩拳擦掌,瞪着眼张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二老爹问:“西屋里可有人来过?”
黄木匠摇摇头道:“门是我亲自把守,就连老婆子也没有让她去西屋半步。”
二老爹又问:“有没有狗进来?”
黄木匠道:“这样的事情我们自己也怀疑过是狗偷吃了鸡蛋,家里养的一条看家犬十天前就卖了。”
二老爹皱起眉头,百思不解地:“这就见鬼了……”
黄氏坐在地又啼哭起来,两个媳妇哼了几声把屁股一扭,嘟嘟哝哝着走了。
徐福旁听着心里也是没有谱,除了大型的狗一下能吃下十八个鸡蛋,不是狗,猫和老鼠?也不可能偷吃了这么多的鸡蛋,门是关着的,还有人守着,家贼外贼偷去了也不可能?不翼而飞,真是见鬼了…….”
卢生道:“哥哥,你的神机妙算该用上场了。”
韩众道:“区区几个鸡蛋的小事,用不着大哥去阴曹地府请判官爷查生死簿子。”
徐福把眼向二人瞪了瞪小声道:“都说我多嘴嘹舌,你两个也狂得不得了。”
徐福和韩众卢生三人的到来,这些妇人们却不在意,这个白胡子老人二老爹可注意到了,来者衣冠楚楚,风流倜傥,非平常人物,还感觉得在哪里见过。三人无心的对话,这老人顿然明白了。
二老爹的老人走到徐福的面前弯腰深深一躬道:“原来是徐大人光临蔽村,未从远迎,罪过,罪过。”
徐福急忙还礼道:“老人家免礼免礼。”
只见黄氏紧走几步来到徐福的面前扑通跪倒,连哭带说道:“徐老爷,我求求您救救我吧,您有办法,白天审人,夜间审鬼,您到我家审审那鸡去,问问它们把蛋丢到哪里去了?”
徐福忙把黄氏搀扶起来道:“那鸡不能说话,我如何去审?”
黄氏哀求着说:“徐大老爷,别人不能审鸡,您老能审。听人传讲,您老在石屋寺的山下不是也审过狗吗?”
这些人七言八语说开了“是啊,徐大人能审狗,也一定能审鸡……”
竟没有想到卢生却恶作剧起来,他高声道:“我们大哥,能审狗也能审鸡,据说不喘气的木头疙瘩他也能审。”
一汉子:“是啊,听说徐大人在小陈集还审过石婆婆。”
这些村民纷纷的请求着:“徐大老爷,审审黄家的鸡吧…….”
徐福心里比谁都明白
徐福心里明白:石屋寺的山下是那狗自投而来,狗能善解人意,可训可练或采猎或守家看院,鸡岂能与狗相比?
韩众低声道:“大哥,看看去,凭着你的智慧,也许能偏打正着查出个水落石出来,那些鸡明明有蛋,它的主人黄木匠看着守着这些鸡都进了它们的产蛋房,人不知鬼不觉且不翼而飞了,我不信真的见鬼了?就是真的有鬼,也要把鬼查出来,给这位黄婆婆一个公道的说法。”
徐福不情愿地说:“那要查不出一个明堂来…..”
卢生道:“也亏不了你什么本钱,逢场作戏罢了。”
刘香儿道:“就是姜子牙兵伐西岐也有而无功不果的时候。”
喜娘:“今天神狗,明天审鸡,别自找难堪。”
徐福笑了笑道:“不妨看看去。”
二老爹道:“徐老爷请。”
这些村民一呼百应跟随其后向黄木匠家走去:“看看徐福审鸡去了…..”
徐福和这些人等来到了黄木匠家,一进门就看到了黄木匠正在抓鸡,抓一个用小绳子捆上一个,看样子他在处理这些鸡。
二老爹问:“木匠你要做什么?”
黄木匠愤然道:“今天不是逢土山集吗,留着它惹是生非,一个也不留都给它卖了吧。”
二老爹道:“且慢,白审人夜审鬼的徐福徐大老爷来了,就让徐大人给你审一审。”
黄木匠摇摇头道:“这些匾毛的家畜又如何去审?”
二老爹问:“它们的蛋下到何处去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黄木匠无奈向徐福倒身下拜道:“徐大老爷,我黄木匠给您磕头了。”
徐福扶起黄木匠道:“请起,请起,带着我看看鸡的产蛋房去。”
黄木匠起身引着徐福韩众卢生三人走进了西屋。
徐福道:“黄木匠你且退去。”
屋里只有徐福和韩众卢生三人,他们对现场仔细查看着,房屋老旧,墙基的石头外表的墙皮脱落严重,露出很大的缝隙来,接触地面处还有一处似鼠洞的窟窿。再闻了闻有浓重的腥臭味。生蛋的鸡窝旁还有一根小茶碗般粗细的木棍,徐福向卢生示意,卢生把这根木棍拿在手中。
徐福笑了笑道:“鬼就在这里了。”
卢生道:“它就是偷蛋贼?”
徐福滑稽地说:“即使它不是偷蛋贼,也犯有知情不报罪。”
韩众道:“那就把它拿去一起受审?”
喜娘、刘香儿在一旁掩口而笑。
徐福五人回到院子里.
韩众道:“大哥马上升堂,公审丢蛋鸡。”
刘香儿:“韩众,你,你?”
韩众:“我怎么了?”
喜娘:“想要你大哥的难堪。”
卢生笑嘻嘻地:“两位嫂嫂放心吧,哥哥审鸡,那是小菜一碟。”
旁白:这里的人等无不莫名其妙,谁个不想来看个热闹,审鸡?真是一个破天荒,人老几辈子还是头一回。
这些人七手八脚从屋里抬出一张桌子,若干条椅子和板凳。徐福端端正正地坐在中心,韩左卢右,黄木匠夫妻还有两房媳妇坐在原告席上,卢生把从西屋拿出来的那条棍靠在被告席上,那个二老爹和几位在村庄里有头有脸的人坐在旁听席,一次别开生面的审讯开始了。
徐福道:“将丢蛋鸡押上堂来。”
一个叫华子和平子的青年人充当起衙役,二人把鸡一只只提到所谓的堂前,只见徐福装模作样地问道:“你们把蛋生到何处去了?”
这些鸡被捆住了双腿,蚂蚁还贪生怕死,鸡也是命哪个不怕死,个个惊惶喊叫。
徐福道:“我听明白了,这些鸡是无辜的,立即无罪释放。”
两个年轻人将鸡一个个松了绑,恢复了自由,四下奔逃而去。
徐福历声道:“偷蛋贼,证据确凿,还不认罪对待何时?”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都很纳闷,
贼在哪里?被告席上是条木棍,人说对牛弹琴,要木棍开口说话,岂不是天方夜谭。
徐福却自圆其说道:“就是零口供,只要有人证物证我一样能治你的罪,黄木匠。”
黄木匠道:“在。”
徐福道:“人吃土还土,狼虎吃肉还肉,这条木棍它吃蛋还蛋乃天经地义,你将它制成木头鸡蛋,只三枚就够用得了,还要在木头鸡蛋上钻一个眼儿,但不要钻透,我自有用处。”
徐福又回头对卢生道:“贤弟,你速去速回去土山集买二两砒霜,再买几枚鸡蛋来。”
卢生去了,黄木匠做起木头鸡蛋也是他轻而易举的事。
徐福宣布:“休庭,两个时辰后继续开庭。”
这些人临时散去。
卢生去土山集买药买鸡蛋,速去速回,时间不大就风尘仆仆回奔黄家。
继续开庭的时间也到了,院子里已经聚着许多人,徐福、韩众还有二老爹均在其中。
卢生:“大哥,砒霜和鸡蛋都买来了。”
黄木匠已经把木头鸡蛋做好,徐福亲自动手,先将砒霜装进木头鸡蛋的钻眼中再打破鸡蛋,在木头鸡蛋上图上一层,再套上鸡蛋壳,然后走进西屋。
徐福来到西屋,走到鸡窝旁,那里正有鸡在下蛋,徐福手疾眼快把木头鸡蛋放在正在下蛋的母鸡的身下,这一套程序完毕,就退出西屋。
徐福来到院内坐下耐心等待贼来就范。好奇的村民陆陆续续的又来了,等着看出好戏。
先是下蛋的那只母叫惊叫着跑出屋来,徐福没有开口,谁也不准进西屋。人们在期待着,时间好像过得非常慢,还是听到了西屋有些声响。那声响由弱至强响了一会儿又弱了下来,最后没有了一点的声响。
徐福道:“拿贼去吧。”
叫华子和平子的两个年轻人蹑手蹑脚向西屋走去。
突然两声惊叫两名年轻人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二人嚷道:“哪里是什么贼,是一条小茶碗粗细的一条蟒蛇。”
“是蟒蛇?…..”
胆大的年轻人和卢生进了屋,从屋中扯出一条蟒蛇来,那蟒蛇已经中了毒,虽然没有死,也已是奄奄一息了。
卢生把蟒蛇放在院子里,村民们围看着这条蟒蛇。
那个二老爹再横过眼来寻找徐福,一行五人已经走了。
凉风起天末,客乌掳村过。
风声多凶盭,鸣唳尤失落。
再说徐福和韩众、卢生他们兄弟三人和喜娘、刘香儿已经离开了黄家,一口水没有喝,他们已经骑着战马消失在村头的路上。
徐福五人说说讲讲来到河边,就岸下寻了一片芳草地坐下休息。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水响,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去。“不好,有人跳水。”
五人毫不犹豫地向那有人落水的地方跑去,河水中有个女人在挣扎着,时起时浮,卢生跑在前面,连鞋没有脱就跳了下去,很快的把那女人救上岸来了。由于救护的及时,那女人没有大碍,只是泪流不断,啼哭不止。
徐福道:“投河跳井三分冤,也不知你这女子因为何事寻起断见来?哪有过不去的山?不该视命如草。”
徐福这么一说,那女子不但没有回答还哭得更痛了。泪如落枣,泣不成声。
这女子名梁玉,家住青山县流水村。
韩众道:“虽然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却三月的水能使人着凉感冒,三弟与这女子必须更换干衣服。”
徐福道:“不远有个村庄,看看有没有好心的人家或买或讨几件衣服,我安步当车,要这女子骑上我的马吧。”
喜娘:“看这女子弱不禁风,与我同骥吧。”
刘香儿把这女子扶上喜娘的的马,卢生也成了落汤鸡,他们也无心沿途的什么姚黄魏紫,匆匆投路而去。
他们来到一个村庄,寻了一户人家。喜娘和刘香儿搀扶着这位女子去了一户人家。
片刻就听得刘香儿在怒声高吼着走了出来。
刘香儿:“这样没有人性的老子留不得,如养痈遗患。”
卢生问:“骂他何故?”
刘香儿讲来........
喜娘问起梁玉,因何寻起断见?
梁玉跪下泪道:“此事羞愧难言,人活得是一张脸,树活得是了是一张皮。屎不扬不臭,一但张扬出去,要我夫妻日后又如何做人?”
梁玉说:“我丈夫叫付步贤,是付家的三儿子,……
梁玉在院中洗衣服,付士珠(简称扒灰头或老扒灰)走出客厅向梁玉下流地看了又看,嬉皮笑脸地:“玉儿,我付士珠能娶上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我高兴哇。”
扒灰头自言自语道:“人说野花俊,我说自己锅里的饭才香呢。我三房媳妇有两房听话,就这一个犟得像条驴,搞不到你,算我扒灰头虚有其名了,岂不白活了,猴子不上杆,就多敲两遍锣。”
梁玉低声骂道:“人面兽心的老扒灰,早就该死了。”
扒灰头一手提着一个鸟笼子,一手摇着折扇,吊儿郎当地走出家门。
老扒灰摇头晃脑地走在大街上,背后许多人在议论、在谴责、在唾弃…..
路人甲:“老色狼从小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物,吃喝嫖赌的一把手。”
路人乙:“文的读书不行,武的学艺不中,练就的功夫就是偷花盗柳,人生的行道无非是士农工商,他却有独门的营生,就是钻研走女人行。”
路人丙:“古人云:淫乱之事,易播恶声。能忍难忍,谥之曰贞。”
路人丁:“付士珠这个扒灰头在这一带是很富有的人家,在他父亲在世的时候,良田数百亩,虎牛铁车。传到这个败家子的手里就败落的十之五六了。”
路人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付士珠尽管如此小日子还能过得下去,混蛋的人就怕是混蛋透顶,还不是多有几亩地,多有几两银子作得怪。”
路人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大媳妇在娘家为闺女的时候就不是一个不规矩的女人。在这里还有段笑话,这个大媳妇生孩子,娘家人一定来贺喜…….”
孩子出生十二天,付家得孙能不大操大办吗?谁家没有三亲六故,老姑娘少姐姐,姑舅姨娘都来了,客厅里高朋满座。大媳妇的娘家来人最多。她还有一个年不满十岁的弟弟,小家伙生就好说,这回可不是他会说话的场合,有道说小孩子嘴里讨实话。”
小家伙大声询问他娘道:“娘,我姐姐这回生孩子为什么这么热闹?”
客厅里人多话也多,嗡嗡一片,这妇人本来耳朵就有点避,没有听清楚,追问道:“你说什么?”
小家伙提高了嗓门道:“我姐姐这回生孩子办得这么热闹,为什么在俺家里生孩子你还打了她,还听说那孩子是俺爹抱给狗吃了…..”
客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没有说什么,这妇人却狠狠地打了孩子两巴掌。这个娇生惯养的孩子挨了揍,好比秃子头上撒把盐,他扯着号子哭道:“你凭什么打我,我说的是实话…..”
路人乙:“男人贪心或偷盗或强夺,女人贪心失节卖身。老色鬼几吊铜钱,几块花布,几盒点心,大媳妇就被拿下了。这一天大儿子不在家…..”
老扒灰进了大媳妇的房间…..
路人乙:“不几年又娶了二媳妇,老色鬼就如偷嘴的猫,一条咸鱼吃馋了嘴,又把坏主意打在二媳妇的身上,雨行旧路,还是先执开儿子,外出经商,他便拉开了攻势,仍然是小恩小惠,之后再猥亵做些下流的动作,试探着展开得寸进尺的调戏,直到得逞方才心安理得的进了二媳妇的红罗帐……”
老扒灰又溜进了二媳妇的房间…..
这些人等还在谈论着。
路人甲:“三媳妇是过日子人家的女儿,她叫梁玉乃良家之女,冰心玉监是她的本质,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从做闺女的时候就受到父母和哥嫂的教诲,老色鬼如果想把这个媳妇看做猎物,可以说就瞎了他这双狗眼。老色狼仍然也采取了他的狼子野心的计划,一次次失手,一次次碰了一鼻子的灰,还不死心,说什么猴子不上竿多敲几遍锣,在这个贞洁女的前面,就怕把锣砸碎了也休想阴谋得逞。一计不成再生二计…….
这一天,梁玉的娘家盖房子,其夫付步贤去帮工,人在外心在家,吃完饭天就黑了,他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老扒灰已经压抑不下烈火般的欲情,蹑手蹑脚地走到其房门外,他咬咬牙暗自道:“胆小不得将军做,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霸王硬搬弓,不相信我拿不下你这个小女人。宁在花下死,死在花下也风流。”
他想到这里就冲到三子的寝室,施展武力企图强暴梁玉。
梁玉拼死反抗,哭喊叫骂。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付步贤一条木棍打向父亲的肋部…..
梁玉哭诉着:“愚蠢至极的那两个儿子,还有两个恬不知耻的媳妇,颠倒黑白将付步贤一张状子告到了县老爷那了。
卢生道:“君不贤臣投外帮,父不贤子投他乡。”
梁玉哭道:“不仁的老狗已经把我丈夫告了,老爷开堂不见我丈夫去应诉,岂不更输了官司?”
韩众道:“所以你才行此下策,投河自杀。”
卢生愤然道:“活要面子死受罪。”
徐福道:“也罢,也罢,我先救下你丈夫,再教训那条老狗。”
算甚么命,问甚么卜。
无德生祸,守德是福。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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