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疯子讨债
徐福韩众卢生三兄弟还有喜娘、刘香儿信马由缰行走在古道上。
喜娘愧恨地说:“人上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刘香儿:“杀人偿命,借债还钱,这乃天经地义。”
徐福:“是啊,靳丧德就是典型的例子,名副其实的老赖。”
刘香儿骂道:“这种人哪来的良心,那是狼心犬肺。”
韩众:“大哥,甄家人的公道我们来替他讨还。”
徐福:“二弟说得对,路不平众人踩,我一定要管……”
天半晴半阴,星月时隐时现,夜风时高时低。
贾仁德经过跳庙的一场风波,神经已经崩溃了,这一日他又做了一梦:
梦中他坐在一辆马车上,突然马车不走了。
驭手是个年轻人,他一声惊叫滚下车来,贾仁德抬头看去,面前的路中心站着一个头大如斗,身高丈外,披黑穿皂,样貌如鬼如魔。
贾仁德:“你是何人?”
那魔鬼一声冷笑,笑得狰狞,听得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魔鬼笑后又哭了,哭得令人心寒,凄凄惨惨……
贾仁德一头栽下车来。
那魔鬼又哭又笑向路下的庄稼地走去。
那魔鬼边走边哭道:
“不是人来不是仙,甄实冤魂来这边。
人无良心天知道,黄土七尺不埋冤……”
突然那魔鬼消失了,除了风声鹤唳,再也没有动静了。
那驭手好不容易才把贾仁德扶上车,架着送进他的住室,室内还亮着微弱的灯火,突然梁上有人几声狂笑,贾仁德和妻子举目看去,梁上蹲着一个魔鬼,从头到脚一身白,披头散发,吊睛悬舌,十指如钢钩一般,在那里张牙舞爪。
贾仁德夫妻二人直吓得魂飞胆丧滚下床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鬼老爷,鬼老爷,饶命哇……”
那鬼跳下梁来,在室内哭着跳着唱着:
“为人处事讲良心,别昧他人银和金。
远损儿孙近损身,留取孬名骂百春。”
那鬼哭唱着走出室去……
贾仁德梦虽然结束了,人却真的疯了。
靳仁德的妻子带着靳仁德和三千两白银还有许多礼品来到钟家的大门前,靳仁德曲膝长跪,其妻悲悲切切地:“钟贤弟,都是你大哥不是人,惭愧,惭愧。”
钟家父子硬将靳丧德扶起,可是他死活不离去,口口声声说得都是忏悔的言语。
钟义还是一阵苦苦相劝:“大哥莫要如此,杀人也不过头落地,你这般做小弟已经是心安理得了……”
尽管钟家父子如何解释,靳丧德还是长跪在面前,谁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就这样一跪就是一天一夜,钟家父子而无可奈何,只好守在一旁而一筹莫展。送来好酒好菜,他却撒在地上手抓口舔。一群群孩子前来围观,逗闹,向他抛打果皮,钟家父子一次次将孩子们驱赶开,最后还是硬用车子把他送回。
靳丧德在长街抛砖砸瓦,疯疯癫癫而一发不可收拾。
说来也怪,远近百里,凡有经济瓜葛,就是官府审理不清的经济案,靳丧德就会出现在那里,容不得任何人狡赖。
一日在一个街头,人流滚滚,熙熙攘攘,靳丧德从人群中拉住一个汉子,高声叫唱:
“叫声仁兄或仁弟,天理良心不可眛,
如若不还良心债,猪啃狗嚼千顷地。”
那人支吾着:“你,你是何人?”
靳仁德哈哈大笑道:“我不叫靳仁德,我叫靳丧德,你我是一师之徒,赖帐的好下场,欠帐不还不要脸,要脸必须去还钱。”
过往的行人前来围观,纷纷道:“疯子说得有理,疯子说得有理……”
那汉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向靳丧德央求道:“你是叔,你是爷,我还帐还不行吗?”
又靳丧德敲响一家人的房门,高声呐喊:“还帐了,还帐了……”
一个汉子从屋里探出头来道:“疯子,你饶了我吧,你在我门前大喊大叫,要我如何做人。”
靳丧德唱道:“何人不欠帐,借还需得当,好借当好还,下次还能上。”
那汉子连声道:“我还,我还……”
靳丧德匆匆忙忙从一个卖馒头的摊前走过.
“疯子,疯子,你站住。”卖馒头叫住了他。
卖馒头的老人拿起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道:“靳疯子,靳老弟,谢谢你为我讨要了债务,何时饿了随时来吃馒头。”
靳丧德接过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正在这时一个汉子从他门前走过,只见靳丧德把馒头往怀里一揣,便追赶去将他抓住吼道:“张赖皮,你欠你本村李老汉五两银子,何时给?”
大街上人千人万,那个汉子苦涩地说:“地怕走邪道,人怕起绰号,我明明叫张厚道,你为何叫我张赖皮?”
靳丧德道:“可惜厚道这两个字。”
靳丧德又哭唱前来:
“赖皮家住十里桥,开口借钱甜如桃,
指山卖磨将人骗,无人喊你张厚道。”
围观的哈哈大笑,直羞的张赖皮面红耳赤,连声道:“我还钱,我还钱还不行吗?”
靳丧德道:“那就行,那就行,如若言而无信,你记着,第四日,我便登门拜访。”
靳丧德疯疯癫癫来到一个村头,说来更是奇怪,几条大狗迎上前来,甚是亲热,他们逗闹起来,过路的人都很诧异,道:“这乃天意,不管是多凶的狗见了疯子,比见了主人还要亲。”
靳丧德哈哈大笑道:“我和老黄是同胞兄弟,和老花,老白,老黑是叔伯兄弟能不亲吗?自家兄弟岂能祸起萧墙,相互咬斗?不过孙村有条孙老灰,老灰头与我不知何时结得深仇大恨,仇人见仇人,眼中起红云,它见我一回,咬我一口,我必须要把它除掉,哈哈……”
靳疯子唠叨不休,没有人答理他……
有许多过路的人只是惋惜道:“常山县有名的大财主疯成这幅模样,可惜,可惜哇。”
另一个过路人道:“可惜?我说不可惜,那是报应,活该……”
有个叫王生的汉子,是个生意人,这一人与他的合伙人张生,李生正在分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帐本,算盘,还有银子。
李生道:“生意好做伙计难搿,当初我出本钱是五十两。”
张生生:“我出本钱是六十两,必须按本钱多少而分红。”
王生道:“虽然我只出资十两,只因我家景贫寒,老母害病,我却颇懂商术,是你二人邀请我入伙的,跑江下海,走南闯北,我受了多少辛苦,操了多少心,你们是坐享渔利,如此分红实乃不公。”
张生道:“你王生休得嗡生异云,本钱好比鸡,没有鸡如何生蛋?”
王生执意道:“鸡不养又如何生蛋?我好比养鸡人。”
李生道:“你说如何分利?”
王生道:“先扣出本钱,利乃三一三十一而分,这乃合情合理。”
张生吼道:“这等分利我全然不服。”
王生也不示懦,高声嚷道:“你是卸磨杀驴,我宁死不屈,必须三三分红。”
他们就争吵起来,小人志短,英雄气长,这些人个个皆是惟利是图的小人,先是争吵不休,后就动起手来,他们毫不示弱从屋里打到院子里,最后还打到了大街上。
三人打到了大街,惊动了街坊邻居,纷纷前来观战,议论纷纷,这个道:“他们这么一动手,伤了和气,生意是没法再做了。”
那个道:“端起酒杯是朋友,分起银子是小人。”
又一个道:“都说是自己仗义疏财,其实皆是惟利小人,看他们过去多热火,搂怀抱腰,称兄道弟,形影不离,这就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正在这时,靳丧德来了,裆下骑着一根木棍,高声呐喊:“马来了,马来了……”
众人看到了疯子,有的人便道:“快,快请疯子来主持个公道吧。”
那一个道:“我去为他端碗面来。”
那人跑回家去,不一会端着一大碗热面送到靳丧德的手里,靳丧德接过,走着,逛着,吃着,用筷子敲打着碗边唱了起来,张生,李生,王生不打了,也走过来听着。
靳丧德唱道:
“张生李生并王生,休要红脸分银铜。
几番相见一番好,伤了和气不相逢。
江南还有一船货,少了王生做不成。
一分本钱九分利,你们都是好兄弟。”
靳丧德唱罢扬常而去,大家听了皆是莫名其妙,这个说:“疯子家住县城,离此地五六十里,能认出张生,李生,王生来,真乃神了……”
那个道:“听疯子这么一说,你们还不能散伙,后面还有好戏。”
这时来了一个秀才,秀才听了道:“靳疯子说得有礼,他的意思是,便是扣下本钱,利息分成十份,一份为本钱所得,那九份即是三三分红了。”
靳丧德又唱了起来,唱道:
“心体是天体,景星乃念喜,一念如若怒,暴雨似卷席。
和风于甘露,一念方为慈。或念倘若严,秋霜或烈日。
标节和榜义,别为一时利。何是居身珍,同心又同志。”
张生,李生,王生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握手言和,再抬起头来,靳疯子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李生握着王生的手道:“王贤弟,都是李哥我的错,别……”
张生羞愧不已道:“王哥,都是我的不仁不义。”
张生欲拜被王生抱住道:“张贤弟,请起,请起,哥哥我也有不妥之处,万望海涵。”
这时身边响起了掌声。
十日后,王生喜气洋洋背着银袋子回到家乡,李生,张生喜笑颜开一同走来,刚到街口,就迎见了靳丧德,他笑嘻嘻地唱道:
“张生分银一百三十一,留下五钱沽酒吃,
李生分银一百三十九两九,留下八钱去买藕。
王生分银一百二十单八两,一两一钱买条狗。
你们吃肉我喝汤,才算王生最大方。”
三人一听便细细一核算,正好是纯盈利是四百两银子。
王生道:“疯子是我们的大恩人,能让我们感情起死回生,还向我们提供了赚钱的信息。”
李生道:“受人点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我们把疯子接回家去,多办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再给他缝一身新衣服。”
张生摇摇头道:“疯人疯脾气,他疯了三年,终日奔波在为人讨债的路上,可是他从不接受任何人的报答,只受一顿饭,还从不入他人家门半步。”
王生问:“夜里他住在哪里?”
张生道:“猪窝儿,狗铺他都住。”
王生道:“疯子好可怜哇。”
李生道:“这样吧,我兄弟三人拿出三十两银子交于街上买馒头和小吃铺,随时见到疯子随时管他吃喝。”
王生道:“好主意,好主意。”
张生道:“据说,周边地区,许多受到帮助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王生道:“我们就按疯子的吩咐买酒,买藕,买狗。”
李生道:“酒随时随地可买,酒店比比皆是,藕,菜市上伸手可及,去何处买条活狗来?”
三人正在为难,突然有人吆喝:“卖狗了,卖狗了。”
王生大喜道:“有人卖狗。”
三人闻声看去,见一汉子担着一条狗向这里走来,他边走边吆喝着:“卖狗,卖狗……”
王生道:“我们买狗。”
那汉子担着狗来到面前,张生问:“你还担着一块石头?”
那汉子笑道:“一条狗如何担?”
四人不约而合地大笑起来。
张生道:“我只买你的狗,不买你的石头。”
靳丧德咋咋呼呼地跑来,嚷道:“你是不是孙村孙老扒灰的主人?”
那汉子苦涩地道:“我不姓孙,姓谢。”
疯子道:“你的狗可是姓孙的老狗生的?”
那汉子道:“疯子真神了,连狗的身世他也知道。”
疯子道:“扒灰刚刚满月,是你一瓢豆子换来的,是不是?”
那汉子道:“正是正是。”
靳丧德道:“你那老灰头和我一样,好无教养,自然如此,石头我买,石头我买,再给你加上一钱银子。”
靳丧德向这条捆绑得结结实实的恶狗看去,突然向他猛踢,还骂骂咧咧地:“老扒灰头,老扒灰头,我和你不是兄弟,你总是咬我,你总是咬我,扒灰人昨天死了,你们是一路的货色,也该死……”
王生问:“你这狗叫何名字?”
那汉子笑道:“我们村有个姓孙的不正干的东西,儿子死了,却和媳妇有染,疯子见我的这条狗时常咬他,就给它起了这个名字,名字一喊开,那个孙扒灰也就无脸见人,昨天一条绳索上吊死了。”
李生道:“这样的人也就是一条狗。”
那汉子道:“村上百十条狗都不咬疯子,唯有它和疯子过不去,村上的人埋怨我,疯子不来了,有人赖帐你去要,所以我才来买掉它。”
王生道:“连狗带石头,一两二钱银子我买下了。”
那汉子道:“谢谢了,谢谢了。”
王生道:“要谢谢还是疯子,是他砍的价。”
那汉子道:“疯子,我谢谢你。”
靳丧德蹦跳着,笑喊着:“扒灰头死了,扒灰头死了……”
王生李生张生三人已将狗杀了,煮了一大锅,狗肉煮好。
王生道:“好香的狗肉,我等能有今天,多亏了疯子,第一块狗肉让他先吃。”
李生道:“贤弟说的对,我等必须先敬敬疯子。”
于是,王生捞了一条狗后腿,又盛了一小盆狗肉汤,煮了一壶酒,三人一同于疯子送去。
王生三人拿着狗肉,端着狗肉汤,还有一壶酒来到大门外,只见靳疯子头枕着门槛子迎着日光正呼呼大睡。
“靳大哥,靳大哥。”三人喊醒了疯子。
疯子闻到了肉香,格格地笑道:“好香的肉,好香的肉。”
王生道:“靳大哥,你慢慢地吃,锅里还有。”
靳疯子接过把拿口吞,又吃又喝,这时他又唱了起来:
“狗肉狗汤一样味,休佗负心金银眛。
天理好比一轮月,净洁无尘怗乾坤。
谁人作赖心肠坏,天网恢恢难逃避。
千里迢迢人生路,愫情为善立天地。”
靳疯子唱到此处,二目流泪,又哭又唱了起来:
“靳丧德我不是人,为何去赖他人银,
流浪街头不如狗,当面镜子照他人。”
靳丧德酒肉下肚,昏昏然然,又倒头朦胧大睡。
三人又呼唤了一回、“大哥,靳大哥,还有酒肉,还有酒肉。”
靳丧德鼾声如雷,三人无奈,笑了笑回院里去了。
靳妻于儿女们正聚集在灯下,叹息着,流着泪。
靳妻泪道:“你爹疯了三年了,脚底无线,四处漂流,终日为人讨债,于猪同食,于狗同眠,身上穿得哪是衣服,扯三挂四,臭不可闻,你钟叔硬把他托回家好几十次,谁能关住他?”
靳子道:“我那钟叔是好人,不计前嫌,他为我们这个家操了多少心,好人一定有好报,愿钟叔能长命百岁。”
靳女道:“我们靳家如何去报答老钟家的大恩大德呢?”
靳子道:“娘不是想把姐姐许配于钟哥哥吗?那钟哥哥人品好,又甚是精干,钟叔调教出来的儿子,必定也厚道。”
靳妻道:“是哇,虽然穷无根富无种,然而优良的家风却能代代相传。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靳子前去开门,靳丧德走进了家门。
靳子万分高兴地:“娘,姐姐,爹自己回来了。”
靳丧德道:“你爹我已经脱骨换胎,立志重新做人。”
第二日,一个崭新面貌的靳桑德备下礼品,带这妻小来到了钟家,敲响了钟家的大门,门开了,钟义走出大门,看到了靳桑德这番模样真乃欢喜若狂,扑上前来,抱住靳桑德道:“大哥,您……”
靳桑德惭愧地:“贤弟,……”
钟义道:“你我是好朋友,好兄弟,什么话都不要说,嫂夫人,您记着弟弟的这句话,初好不为好,到老方为妙,神仙也有错,云去见日晓,东风日月长,友情永不了。”
靳妻连声道:“弟弟说的对,弟弟说的对,孩子们快于你叔叔见礼。”
靳家姐弟向钟义叩拜。
半年后,靳桑德,钟义二人合资在附近一条大河上,修建了一座大桥
大桥竣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片欢呼,喜气洋洋。四乡百姓,许多绅士名人都来祝贺,县令于都亲自前来剪彩。靳桑德,钟义神采奕奕并肩站在桥头,恭候着。
于都走上桥头,靳桑德,钟义前来见礼道:“大人日理万机,能亲自前来剪彩,荣幸,荣幸。”
于都满面春风道:“靳善人,钟善人,你二人不惜重金修桥一座,方便民众,乃一伟大的善举,品如日晟,名传百世,本县深表敬佩,敬佩.”
这时两名衙役抬来一块巨匾,靳丧德,钟义二人接下,揭开匾上的红绸子,乃县大人亲笔撰写的匾文、《石州慢》:
东风驱寒,春下两岸,桃红柳绿,一哂说得当年。
城隍庙羞口,烟横水漫,却是难阅诗篇。疯落街前,
如遗草,犹记忆不得?恰似烤红脸。
今日,云去天边,喜结良缘,便成亲眷。回首往事,
茫然痛成量,音已掩。别恶念换新颜,积德大桥驾人心,
有新的评说,有新的琴弦。
靳丧德向于都跪下道:“谢谢老爷为我改了名字。”
于都道:“积德积善乃你现在的人格,过去的靳丧德,今日的靳积德,其名其实,名正言顺,当之无愧。”
靳积德,钟义齐声道:“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于都道:“当谢的还是徐福徐大人,他救苦救难,救人救心。”
三人跪下向远方磕头道:“谢谢徐福徐老爷。”
三日后,靳积德之女嫁于钟义之子为妻,钟靳两家结为秦晋之好。
正是:
非礼之勿视,非礼之勿听。
非礼之勿言,非礼之勿动。
忠恕为之道,私欲仁之症。
克己还天地,仁如指路灯。
强怒不可行,求仁无近程。
宽宏待他人,休把己利争。
慈目看天下,善恶分清明。
行处不忘义,莫把恶心生。
徐福、韩众、卢生、喜娘、刘香儿五匹战马披着金色的阳光回到了赣榆。
徐福看着久别的家乡,感慨万千。
徐福:“我徐福身为赣榆人,几时在赣榆?”
喜娘道:“我喜娘身为人母,又几时守儿女?”
刘香儿:“嫂嫂,我等呕心沥血为得何人?”
韩众:“为我大哥。”
卢生:“大哥又为何人?”
人生在世,多见多闻,明古证今。
读苦耕勤,书自是书,人自是人。
圣贤言语,是经是典,鬼服神钦。
生为国用,受君水土,当报君恩。
一个很大的造船厂建立了起来,大量的木材运进厂。成群结队的木工一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而来。
徐福、喜娘、韩众在设计图纸。有时商量,有时争论……
卢生风尘仆仆地进来道:“只有我家哥哥才有如此雄才大略,胸有丘壑,人说有钱好办事,这一点也不假,南山的楠木,松柏木都买下来了。”
徐福:“三弟,人生心口宜相副,莫使尧阶草势斜。我已经答应了山民,即使我们付出了遍山的林木钱,未成材的幼树,一株不能毁坏,留与他们再生林山。”
喜娘:“你家大哥就是这样的人,闽山闽水相对青,照人肝胆寒如冰。”
韩众:“不是寒如冰,是热如火。”
徐福:“还有一事要我放心不下。”
卢生:“还有何事哥哥放心不下?”
徐福:“半夜一天星斗白,漫漫玉琢人世界。”
喜娘:“说白了你是什么意思?”
徐福:“树欲静而风不止,俞家还有二弟兄,听说都投靠大丞相李斯的门下。”
韩众:“那又能奈何?”
徐福:“他们亡我的心不死。”
卢生嗤之以鼻道:“淤泥坑里的泥鳅,兴不起几尺的浪。”
徐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有,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喜娘:“是的,俞家还有二兄弟,乃瘴雨蛮烟,还是防着点好。”
徐福:“我也想,我们造船,第一是资金,第二是材料,第三是人工和技术,这一切通过我们的努力,便迎刃而解。还有要命的一点务必不能忽视,也是我们生死攸关的死穴,那就是火。”
韩众:“火,哪里来的火?”
徐福:“我们造船厂主要的材料是木材,我们这里有大量的木材,多是油质木材。要说火来自两个渠道,一是明火,二是暗火。”
喜娘:“何为明火?何又为暗火?”
徐福:“明火,禁止火种的进入,首先是炊火,烧火做饭必须远离场地。要说暗火,那就是贼人纵火,一旦发生了,船厂就付诸一空了,我们所有的努力,也就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卢生恍然大悟:“哥哥真是料事如神,防范于未然。哥哥说这火烧到我的心头,怎么办?这么大的造船厂,我们缺乏人手。”
徐福:“招募年轻力壮的乡民,时时刻刻巡逻布哨。在造船厂周围深挖防火沟,高筑防火墙。”
卢生:“是。”
说的是:
日旰西山有明朝,风尘世界,
生死难斢,能有几人年不老?
人生就是一台戏,有唱孬来有唱好。
天命有数,别把光阴浪费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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