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秦始皇之死
后人有诗曰:
危中见高手,视危若薄物。
豪杰有胆量,临危从不惧。
八面起恶风,险来谋险出。
从容出智慧,镇定出高谋。
危来乱手脚,必败无疑乎。
帅才不轻身,相才有大谟。
危机见英雄,胆大真丈夫。
徐福能东渡,豪气著成书。
徐福、韩众、卢生,还有喜娘、刘香儿一起议事。
徐福:“我也想,早前秦始皇家族因养马有成,被周天子封在赵地,后人以国为姓,所以秦始皇乃赢姓赵氏。我们徐家家族这一支因为继承了皋陶、伯益的全部文化,为尧舜禹的政治稳定和社会发展做了重大贡献,伯益的二儿子若木被大禹所封,建立了徐国,传四十四代君王,存世一千五百五十八年,我们便以国为姓,是为赢氏徐氏。我与他同宗同脉,血脉至亲,又为他治国立国有功,所以我二次东渡,无功也不会受惩罚的主要原因。”
徐福:“对,有一件事足以表明始皇帝的用心良苦。”
韩众:“何事?”
徐福:“三年前……”
群臣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福也在朝拜的行列之中。
秦始皇:“众爱卿免礼平身。”
群臣列班而立。
秦始皇:“大丞相李斯。”
李斯出班:“微臣在。”
秦始皇:“朕问你,世上可有长生不老的人?”
李斯嘟嘟囔囔:“有……有……”
秦始皇:“你见过几个长生不老的人?”
李斯:“没有……没有见过。”
秦始皇:“地上可有长生不老药?”
徐福出班奏道“臣听说大海之深处有三座神山,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神仙居住。那里可以采到长生不老药。”
秦始皇:“朕将近不惑之年,尤其是一统河山的千古功勋使朕极为自傲,若是能长生不死,大秦帝国就不必‘传至万世’,国家的强盛衰弱就可以全凭朕一人,功盖千古,德过五帝也就不是梦了。”
李斯:“万岁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秦始皇:“知我者大丞相也,朕也知李爱卿待朕是赤胆忠心。因此你不惜劳辛从全国各地挑选了三百六十个方士来为朕采集、炼制长生不老药,可是一年多了,长生不老药采来了没有?又炼了几炉长生不老丹?”
李斯少气无力:“没有。”
秦始皇:“都是些酒囊饭袋,给我杀了吧。”
李斯附和道:“杀了,杀了,无用之辈,留其何用?”
秦始皇又对徐福说:“御弟,出东海找长生不老药的事,由你负责。”
徐福:“臣接旨。”
徐福:“万岁当着群臣的面杀了采药炼丹的360名方士,却命令我去找仙药,是不是很奇怪?聪明人应该看出来,采药是假,探海是真。临走前,皇帝将我送与他的航海图,送还与我。”
卢生:“说来你这次进见皇帝是有惊无险了。”
徐福:“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向皇帝汇报此次出海考察的结果,请新的圣旨。”
韩众:“这我们就放心了。哥哥走吧,收养院我和三弟一定听遣于嫂嫂的,保证万无一失。”
卢生、韩众、徐夫人:“我们明白了,你就放心地走吧。”
秦37年公元前210年
龙旗、虎旗、狼旗、五色旌旗遮天影日,刀枪如棚,光华耀眼,一大队卫队,人欢马跃,人穿铠甲,马挂披红,多辆彩车行进在卫队的中央,其左右有将官守护。
其中一辆鲜明的金黄色盖帷的彩车突然停下,大队人马也立即叫停。
一人急步跑至。
赵高来到这辆彩车前,揭开车帷,只见秦始皇面色苍白,全身颤抖,口不能言,只能用手比划了几下,赵高当即明白。
赵高:“吾皇龙体不爽,速前去平原津行宫治疗。”
大队人马提速向前进发。
君臣到了行宫内:沙丘
秦始皇躺在病榻上,多名御医为其治疗,赵高于此监护。
内伺为秦始皇喂下汤药,片刻后秦始皇稍有精力,向左右挥了挥手,赵高领悟其意。
赵高:“退下。”
行宫内只有秦始皇与赵高君臣二人。
秦始皇这才气短言促地说:“国家承平几十年,朝廷安富尊荣,始尝无犬吠之警也。”
赵高:“吾皇有威有德,所以才国民得福。”
秦始皇:“朕非土木形骸,悠悠忽忽之人,自知天命,岂能逆天道而为,眼下已是日薄西山,行将就木,你为朕书写遗书,受命监军河套的大太子扶苏……”
赵高执笔待写,良久不闻秦始皇发声。赵高这才向秦始皇留神看去,秦始皇已经气绝人亡。
秦始皇(前259年—前210年),嬴姓,赵氏,名政。秦庄襄王之子。 出生于赵国都城邯郸,十三岁继承王位,三十九岁称皇帝,在位三十七年。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战略家、改革家,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病死沙丘,戛然终止了他五十年的人生历程。)
有诗为叹:
雪噬苍山如着孝,风锁长林似哭啕。
则靡所臻民举哀,涔涔泪落泣比潮。
望重北斗好德行,竹生雷阳名望高。
四德可亲有美誉,神游碧落叹滔滔。
行宫内一片寂静。高兴的不是本人,是早就怀有狼子野心的李斯和赵高。
赵高:“嬴政驾崩,我们的机会到了。”
李斯:“可有遗嘱留下?”
赵高:“丞相迂腐,我身为朝廷掌玺官,遗嘱如何写,尽在我手。”
李斯:“这……”
赵高:“丞相,你不为天下苍生计,也要为你自身安危计。大公子扶苏被你常年发配北疆,神武大将军徐福一向与你不睦,扶苏一旦上台,你的安危不可知也。”
李斯:“多谢大人提醒,如今之计只能……”
二人大笑。
徐福飞马而来,对一太监道:“烦请公公禀报皇上,徐福有本。”
太监:“皇上有旨,所有本章一律回咸阳再奏。”
徐福无奈。
徐福:“公公,銮驾怎有如此异味?”
太监:“皇上带了五车鲍鱼回咸阳品尝。”
徐福疑云顿生。
再说河套秦军大营;
一使者:“圣旨到。扶苏、蒙恬接旨。”
扶苏、蒙恬:“臣接旨。”
使者:“公子扶苏监军不力,着即赐死,蒙恬戴罪守职,以观后效。”
扶苏、蒙恬:“臣接旨谢恩。”
扶苏拔剑在手。
蒙恬:“公子,此事可疑,万勿贸然行事。”
扶苏:“将军差矣,此圣旨既能发出,只说明两种情况,一是父王容我不得,二是朝廷有变父王无力容我。我如苟活,必使国家大乱矣。”
扶苏言毕,拔剑自刎。
正是:
踧眉啼泣动神州,爰丧雄主正逢秋。
风木萧萧民心碎,一片哭声无时收。
咸阳城;
李斯的丞相府
李斯与赵高在交谈着,一名仆人名:秀儿前来送茶,二人打住了话题。
秀儿放下茶盏退下。
秀儿走出门外。
秀儿暗道:“二贼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从来没有干过一件好事,只要会在一起,还不知在阴谋去祸害哪位忠良大臣?”
秀儿想到这里便隠身门外而窥听。
李斯:“老朝廷死了,正是我等抢班夺权,夺取秦王朝的大好时机。”
赵高:“不可操之过急,死保派务必尽除之,徐福就是我们最猛最危险的拦路虎。”
李斯:“说起徐福,我连骨头缝里就发凉,此人神武过人,手中那柄斧出神入化,威过兴周灭纣的黄天化,千军万马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
赵高:“此人务必除之为快,被他训化的数千童,日后必坏我等的大事。”
李斯:“走马交锋,运筹帷幄,我们手里没有一个能是他徐福的对手。”
赵高:“有了,徐福现在身在咸阳,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我等何不给他个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神难知,派刺客夜潜徐府,除掉这心头之患。”
李斯:“他那训化的千童,小蛇不除日后必成大害。”
赵高:“先推倒大树,何愁猢狲不散,杀了徐福,再杀那数千童。”
秀儿听到这里打了一个寒颤,便急急离去。
徐福府来了一个老叟,乃:秀儿的父亲面见徐福。
老叟:“徐老爷,当年我家乡闹瘟疾,是您救了我父女的性命,救命之恩岂能不报?三年前我和女儿为了谋生也从老家来到咸阳,我女儿在李斯家做丫鬟,听到老贼要谋害老爷您,她就匆匆回家告诉了我,我才来向老爷您通风报信。”
徐福感激地:“谢谢老哥哥,谢谢老哥哥。”
徐福取出一锭银子赏了老叟。
整个咸阳城,千家万户的门前都挂起了白纸,或白纱、绣球,城四门高挑白幡,大街小巷清扫干净,洒水净道,东风舔着街面,吹起无数的横标扑扑作响,扯起城楼上长长的白纱条旗,欲如白龙腾空,天刚到卯时,阵阵锣响,人民百姓流着泪,穿着孝服,戴着朔花,走向大街,汇成长长的人流,一片哭声,无限的凄凉。数十匹骏马队开路,就连马的脖子上也挂着白色的花环,皇家的龙子龙孙龙姑龙女,宫娥太监披麻带孝,列队走向青天祠。众兵将白盔白甲,其气氛凄凉悲伤。
徐福乘一匹快马,急急出城。
风来萧萧,雁去惶惶。秋晚风冷,日去水凉。
徐福心急只恨去途远,扬鞭还怨马蹄慢。
炊烟袅袅,鸡犬奔啄。徐福马过一个又一个村庄。
马行古道,光景依旧。
春来年年绿,旧烟岁岁青。
秋风易水寒,吾生日日愁。
徐福在大门前勒住战马,他跳下马来。
仆人:“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仆人接过马缰,徐福十分疲惫,踉跄地向内走去。
徐福进府后,立即令人:“速请三弟韩众,四弟卢生,还有喜娘、刘香儿前来议事。”
佣人急去。
收养院的学堂内卢生正在教读群童读书。
卢生:“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群童们一字一句跟读着。
仆人在门前轻轻呼喊:“四老爷,四老爷,大老爷有事相邀,请三老爷速回公馆。”
卢生、韩众、还有徐夫人和刘香儿都来到了徐府。
徐福声泪俱下道:“吾皇龙归苍海,驾崩了。可是李斯赵高两个奸贼散发谣言,把皇帝驾崩的罪责强加于我。并向胡亥弹劾我两次出海,采长生不老药而无果,劳国伤财,乃不忠不孝;不肯取千童之心去炮制能长生药丹献于皇上,执意留取己用,罪不可赦。务必全族抄斩,还恶毒地把数千童列入斩首名单。”
喜娘勃然大怒道:“我徐家为国为民,为当今朝廷披肝沥胆,何罪之有?”
卢生一声长叹道:“在焚书坑儒的事件中,李斯赵高二贼不就诬陷我兄弟五人吗?我与三哥幸有大哥收留,得以活命至今。”
韩众道:“十万火急,哥哥有什么妙计可避免这场灾难?”
徐福冷静地说:“先帝陨身命亡,不仅是国家的灾难,更是我徐家的灾难。我可以断言,这个无可作为的胡亥,是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大秦王朝的江山岌岌可危,为期不能长久。”
韩众:“覆巢之灾焉有完卵,大厦已倾,匹夫不可力扶。天下存亡未卜,其色昏暗,江山摇摇欲坠。我等难道一哄而散,各寻生路?”
徐福:“我也在想,你死我死,你亡我亡,为了这几千名死了爹娘,亡了父母的孤儿,我不忍心要他们做大秦王朝的陪葬品,我要死里求生,给孩子们拼出一条活路来。”
徐夫人:“怎么拼?”
徐福:“当然了,李斯赵高将拥有举国之力,我们如果强拼,乃以卵击石,好比螳螂阻车不自量力。”
卢生:“不可无一,不可有二,总得有个对策吧。”
徐福:“东渡。”
徐夫人:“东渡,再东渡?”
徐福:“一佛出世,也只有如此了。目前李斯和赵高还没有来得及向胡亥动手,但是他们要灭斩我徐家,还有数千童之狼子野心,是不可逆转的。皇帝之死还没有飘旨天下,知者甚少,我等仍然以奉旨出海采药为名,扬帆起锚,把孩子们带离地狱。天无绝人之路,也许死里求生,还能拼出一线生路来。”
徐夫人:“谈何容易,大海茫茫,哪里能有安身之地,好几千人如何去吃,去喝,去住?”
徐福:“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徐夫人:“我们不是鸟也不是鱼,是人。”
徐福:“审时度势,惟力是视,天无绝人之路,拼有余生。”
韩众道:“要想回天转日,也只有如此了。”
徐福:“现有多少船只?”
卢生:“前两次出海,打造船只二百五十条,有五十条破损严重,那二百条均修缮完毕,遵哥哥之令又新造一百艘。现在有三百条船可以立即使用。”
徐福:“二百条船载运孤儿,五十条载运兵丁、百工和家人,那五十条载运粮食还有五谷之良种及生产工具,书简,乐器等。我仔细算来若再有大船三五十条就更好了。粮食准备得怎么样了?”
卢生:“连年大旱,购买的粮食不足,俞家大仓有粮米千石却又不出售于我们。”
徐夫人:“徐俞两家仇有不共戴天,俞家山的儿子俞万新任琅玡郡太守,又是老贼李斯的义子,水火不能与共,岂肯卖粮食与我?”
徐福笑了笑道:“四弟附过耳来。”
卢生与徐福耳语片刻。
卢生连声道:“妙,妙也。”
徐夫人大有剜割心肠的痛苦,道:“四弟到了这步田地,你还叫妙,妙在哪里?看来我们从此以后就回不来了,家在何方?”
徐福道:“天下都是家,信天由命吧,现在于无声中开始准备,小心驶得万年船,千万不可粗心大意,保密是关键。清风朗月,辄思玄度。”
韩众:“明白了。”
变故不摄志,得于有预备。
遇虎不惶恐,遇虿不失色。
危中能化夷,险中能全身。
古有蔺相如,归赵之完璧。
大义凛然者,才是英雄辈。
胸怀有裴度,冷静施其智。
动乱显徐福,进退定适宜。
胆易非英雄,中流砥柱矣。
赣榆县衙;
俞万身坐大堂,有一衙役来报:“老爷,衙门外有一人说他是从咸阳城来的。”
俞万道:“定是老亚父李斯的人,快请,请。”
那衙役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带来一个大汉,二人一阵耳语后,那汉子离去。临走前重复这句话:“毁其船只,谨防徐福出海逃窜。”
俞万自言自语:“亚父李斯吩咐我看好徐福,徐福乃始皇帝钦封的神武大将军,昔日又有始皇帝袒护着他,我动他不得。今天皇帝死了,不久江山更主,便是我老亚父和赵高赵大人的了。水涨船高,平上青云的日子就在眼前。徐福,徐福,你父多年仗力欺人,压迫我父,你兄又杀了我父,你又杀了我的四个哥哥,新仇旧恨,岂能忘怀。徐福,徐福,我杀你的时候到了,你就等死吧。”
俞万想到这里心花怒放,悠悠然然起来,道:“情之我钟,正在我辈,亚父,亚父,你找对人了。”
于是他一声呼唤:“来人。”
衙役:“有。”
俞万:“备轿,不,备马。”
衙役:“是。”
这是一个港湾。
海浪扑打着岸边,轰隆作响。这里靠湾有几十条大木船,许多做公的正往船上搬运粮食;搬运人员成群结队,扛着重重的袋子过往跳板在装船。
俞万骑在马背上漫不经心地走过,很快又返了回来,往返数次。
船尾上,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篷的人却看在眼里。
俞万回返,马走海岸。
俞万沾沾自喜道:“徐福,徐福,你就等着火神爷侍候吧。”
徐福召集卢生、韩众还有夫人在议事。
徐福道:“正愁粮食不足,还缺少船只,自有勤人送需来,我若明抢他俞万的粮食和船只,还恐有人议论,如此这般定要他俞万死活都能闭口,我乃出师有名。”
徐夫人:“他的粮食都是贪污所得,我所取之,顺允公理。”
卢生笑了笑道:“哥哥日月所照,梯山航海,用计如神,他俞万是必死无疑了。”
徐福:“三弟、四弟,是我使人巧扮李斯派来的信使,骗得他俞万来港口窥视,天黑后转移走俞万看到的所有船只,调来已经报废的破船,多积柴草,盖上船幔,只待俞万前来纵火。我们埋伏好人手,及时缉拿于他。”
韩众:“哥哥放心,我等便桴鼓相应是了。”
天黑云暗,海风呼啸,海浪惊天,没有星光也没有月色,所有的都是黑的,远与近都是模糊的。
几个黑影影影绰绰出现在海岸上。
黑如铁青般的海,什么也看不见。惟听风在吼,浪在啸。
突然一片火光划破漆黑的夜,那火在大风的协助下,施展了它的疯狂,一刹那火头冲天,银蛇乱窜,刺眼的光照亮了海,也照亮了天。火声,风声交织在一起,扯海连天,一片通明。
离港口不远的海岸,被火映如白昼。
俞万和几名纵火贼,慌慌张张夺路欲逃。
声声呐喊:“站住,俞万你逃不了了。”
徐福如一尊金刚,横剑拦住了俞万等人的退路。
徐福厉声道:“给我拿下。”
埋伏在四周的武士不费多少气力而尽擒俞万和所有的纵火贼。
俞万的粮仓 ,卢生指挥众人等搬运粮食。
不知不觉又迎来了春天。
春日明朗,山含秀色,水泛新绿,桃花攒簇如火,柳枝摇曳似烟。
丞相府 ;
李斯、赵高集结其党羽于此议事。
李斯:“太子扶苏虽死,其他兄弟姐妹不服,胡亥根基不稳,时间长了,与吾等不利啊。”
赵高:“当时为什么不一步到位?”
李斯:“不可操之过急,大秦可比一株参天大树,不掘根部之土,焉能推倒,树不倒根不少,掘土斩根,方可轻而易举篡朝夺权。”
赵高:“指鹿为马,杀死朝内逆我之臣。”
李斯:“最大一只拦路虎不在咸阳。”
赵高:“徐福?”
李斯:“正是此人,不除之,后患无穷。”
赵高:“大丞相,你乃冰雪净聪明,雷霆走精锐,一切都在你运筹帷幄之中。”
李斯:“诛徐福我有两步走的计划,徐福打造数百条大船,有退路于海的阴谋,我已经派人使我义子俞万烧其船,断其退路。”
赵高:“第二个计划?”
李斯:“你领兵星夜杀往赣榆,抄斩徐福满门,戮杀所有收养的孤儿。”
赵高:“好。”
赵高率领千军万马开来,旌旗避日,尘土遮天,赵高督军前急行。
一将飞马来报:“大军还有五十里兵至赣榆。”
赵高:“火速前进。”
马步军提速前进。
韩众在指挥装船。
徐猛的坟前,天色凉如水,秋风冷无情。细雨纷纷落,客雁声声哀。
这是海边的山,山前有湖,湖水如镜,湖中山影,一切景物都好像非常静谧,有声的是微风,无声的是山和湖。雁去远了,人间死沉沉的,似乎没有一丝生机。
山下湖边有片墓地,青灰色的石碑,碑上有字,撰写着:先考徐猛先妣慈娘之墓。碑后有座黄土坟,长满了野草,四周一片青松相合。
徐福和喜娘携子七人跪在坟前,皆是泣不成声,令人凄寒伤情。
喜娘烧化着纸钱,灰色的纸蝴蝶,轻轻地飞舞着,在他们的头上还打着转儿而不肯落下。
徐福哭着说:“爹,娘,儿孙们不想走,因为这里有生我养我的爹娘,这里有育我长我的土地,有我的根。人留人,天不留人,天留人而人不留人,为了被我收养的数千名孤儿,我已经属于了他们的父亲,母亲。我没有理由不带领他们去拼出一条生路来。”
徐夫人一声哭道:“苍天呐,爹娘呐,保佑你的血肉儿孙们,能活下去。只要不断根,还会回来,给您烧纸,上香,磕头。”
七兄弟(徐福的儿子):“爷爷,奶奶,我们是您的子孙,世世代代不会忘记您们的,中原娃,我们人走,永远不会忘根。”
一首凄凉的歌: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虽则如燬,父母孔迩。
赣榆出海口;
幼童、工匠、兵丁分别登上大船,徐夫人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徐福跨马提斧与卢生、韩众执刃在防护着。
突然驰来三匹快马,直至徐福马前勒马停下。
其中一人高呼:“圣旨到,徐福接旨……”
徐福无动于衷。
那人又呼:“徐福下马接旨……”
徐福一声冷笑道:“何人的圣旨?”
那人道:“当今万岁。”
徐福:“是不是那个指鹿为马的李斯,挟幼主而令诸侯的赵高?”
那人尴尬无语,徐福大怒,挥斧斩那人于马下。二从人欲逃,被卢生、韩众各斩一人于马下。
卢生下马捡起地上的“圣旨”,三人看去,原来无字。
徐福哈哈大笑:“诱我下马而斩之,雕虫小技也来赚我?。”
韩众道:“我们走了,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徐福:“兄弟们,我们五兄弟结拜在老蒙山下,李斯赵高对我兄弟不断陷害。月过十五月不圆,你们虽然在琅琊还比较平安地生活着,这乃皇帝的恩典和赐护。先皇走了,正应了树倒猢狲散这句话,大厦将倾,徒手难扶,那些不舞之鹤,你我也奈何不了。是天能可怜你,还是地能可怜你,都没有,只有自己可怜自己,拼出一条路来,就看天意,还有自己的能量了。”
卢生:“哥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兄弟和数千人口命息息相关,生死与共,跟着你不后悔,不抱怨,义无反顾,以死报德,一直走到底。”
徐福:“谢谢二位贤弟,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
韩众道:“哥哥大才槃槃,下场也是如此,我和四弟还有什么委屈。”
徐福:“我还有一事放心不下,或者说是不关心。”
卢生:“哥哥,我们是有难同当的兄弟,何事不关心请讲。”
徐福:“我为官多年,虽然两袖清风,朝廷也还论功行赏,赐我不少财产,我们走后,李斯赵高一定要来查封,我虽不是市井之徒,也难免有些惋惜这些财产。”
韩众:“走就走了,可以说是亡命天涯,国家,官爵都丢了,那些瓶瓶罐罐我们带不走,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徐福:“分给黎民百姓。”
卢生:“哥哥,好主意。”
徐福使人在鸣锣呐喊:“乡亲们,老爷有令,请你们来徐府领取财物……”
百姓分发财产的场面。
一百姓:“徐老爷散尽家财,这是要一去不回啊。”
一百姓:“是啊,李斯赵高祸国乱政,首先要去除先皇的御弟,我们的徐福老爷啊。”
清晨的云还没有消散,海雾便漫天而起。海面上白朦朦的,什么也看不见。
几百条大船整齐待发。
徐福、卢生、韩众还有徐夫人、刘香儿立在船头。他们向海神上香。正在这时从海岸传来一片呼声:“徐老爷……”
众人闻声向海岸看去。
海岸上拥来成百上千的黎民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是布衣平民。
呼声,哭声……
“徐老爷带我们一起走吧……”
徐福此时此刻心潮澎湃,一个从来没有流过泪的刚强丈夫,他哭了。
徐福热泪盈眶走上船头,千言万语无法表达,只有深深地向百姓鞠躬……
徐福面对蜂拥而来的百姓实在控制不住激动和悲痛,他放声大哭,哭声,都是哭声,笼罩着数百条船。
徐福的哭声;
徐夫人的哭声;
将士兵卒的哭声:
孩子们的哭声:
“谢谢乡亲们……”
“谢谢爷爷奶奶……”
岸上,海上一片哭声。
念慈在慈两相望,鱼水情长万古惜。
从此一去千万里,谁知重逢在几时?
送君千里总有别,隔海相望情难释。
倾耳听得热情语,泪如涌泉溅湿衣。
赣榆城外
赵高督军抵至东海小城外。
闫乐飞马又报:“大将军,兵至赣榆城外。”
赵高:“兵剿赣榆小城,血屠收养院,抄杀徐家满门。”
闫乐:“遵令。”
兵如狼虎,喊杀连天,分兵杀去。
日出雾散,海面展现地辽阔而光远。天上有飞翔的海鸥,水面上追涛逐浪的海鸟。
水如烟,波如沸,几百条大船有次序的排列着。
徐福一声令下:“起锚——”
那船一条条起锚离湾。
赵高兵抵徐府,从府内跑出几名官兵。
官兵:“报大将军,府内空无一人。”
赵高咆哮道:“给我火焚徐府。”
官兵纵起火来,一刹那,整个徐府,浓烟滚滚,大火冲天。
闫乐气急败坏地下令:“火烧收养院。”
几处大火烧起,赣榆几乎成了火城。
赵高兵至海岸,看着渐渐远去的船队,直气得他捶胸顿足,咬牙切齿。
第一艘大船充当开路先锋,乘风破浪,劈波斩浪向茫茫的大海深处驶去。
徐福立于船头凝目着远方。背后一杆杏黄旗上写着斗大的字——“祭”。
徐福:“把那个祭海的俞万给我押上来。”
几名兵卒应声从船仓里押出俞万,俞万被捆成一团,面如土色,颤抖着跪看不怒而威的徐福,胆战心惊。
徐福声色俱厉地:“俞五公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徐福借你的脑袋祭海神,顺便送你去阴间一家团聚。”
俞万:“落到你的手里,我死而不服。”
徐福:“那好啊,我们可以叙叙旧,说说今天,也说说过去。让你死个明白怎么样?”
俞万:“徐大人请讲。”
徐福道:“日月逝矣,岁不我与,世事变幻,天有定数。胸有正气,腹有良谋,鬼魅不能欺我。”
俞万:“大人,你欺骗朝廷二次东渡采长生不老药,而无功而返,有何正气可言?鬼魅不欺你,为什么皇帝也不惩罚于你?”
徐福:“你想听吗?”
俞万:“朝野上下一直是个谜……”
徐福:“好吧,你既然要听,我就把奸相,你的亚父李斯告诉你的事说一遍,可好?”
俞万:“你全部知道?”
涛鸣浪吼惊浮生,月落星残人已醒。
夜降寒霜三千里,寒难禁,
透骨冷,萧萧风凉也无情。
妖魔鬼怪闯世界,虎豹豺狼妄充雄。
朗朗乾坤亡正义,不平事,
人难容,无时盼得天下明。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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