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童养媳
一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
又是一个春天,春的景物鲜明怡目,杨柳依依,雨中的桃花,雾中的翠柳,还有那莺歌燕舞,给春天更添上极美妙的一笔。江山如画,大地如图。
周七爷邀请张白、李黑去游蛟龙山的石屋寺。春风得意馿蹄疾,他们走着说着家常,慢慢的说到了石屋寺。
周七爷道:“相传大明朝年间这里居住着可怜的母子二人,都是迷信的传说。那母亲乃南海观音菩萨的替身,却爱上了乞讨要饭的花郎。其父嫌贫爱富,活活的打死了花郎。这母亲怀孕在身,后来在夫君的坟前生下了这个儿子。狠心的父亲一个风雪的黄昏,将其母子二人逐出家门。母子二人走投无路,只好在石屋寺安身。这儿子就是传说中的牛鼻老道,他考上了头名状元,却被奸贼陷害,却做不上官。出家做了道人,一生中为民除害,功德无量。”
张白道:“那牛鼻老道也许就是你的前身,论才学,可以说是肠肥脑满,你不是也不愿为官吗。”
周七爷道:“人之年华,譬如阳春,莺花明媚,不过九旬,夏热秋凄,如环斯循。人生几何,自轻身命。我虽未做官,也熟知官场如战场,留得清名在,何必惹是非。”
李黑道:“山坡长漆树,洼地有栗木。既已见君子,并馿看花色。此时不行乐,等到老糊涂。”
三人说说讲讲已经来到了小甘山,过了小甘山就是蛟龙山,山草新发,山花初绽,花红草绿,一派怏然。突然听的有啼哭之声,那哭声是在一块巨石的后面,直哭得悲悲戚戚。
李黑勒住了馿,道:“七爷你又有事做了。”
周七爷他们三人跳下毛驴,来到岩石后,见一十三四岁的女娃在痛哭,只见她哭成了泪人,前襟也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她面黄肌瘦,脸上还有几处青瘀的伤痕。
周七爷和颜悦色地问:“小姑娘,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处啼哭?”
这女娃抬起头,泪眼相望向周七爷和张李三人看了看哭道:“我没有家了,没有人再要我了。”
那女娃也裂肚断肠般哭了起来。
周七爷还很耐心地问:“你能不能把你的难处说于我听听?”
女娃摇摇头道:“能有用吗?”
李黑道:“石头瓦片还有用处,是人都有用。”
那女娃又抬起头,以失以营求的眼神向周七爷疑惑地看了又看,问:“您们能帮助我?”
周七爷微微笑道:“能,一定能。”
那女娃一声大哭向周七爷跪下磕头哀求着:“几位好心的大爷,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这个少爹无娘可怜的孩子吧......”
周七爷急忙将这女娃搀扶起来,安慰道:“小姑娘莫要悲伤,我先问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听你说你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你的爹娘何处去了?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亲人?你为什么又身落此处?你脸上的伤又是何人所致?”
那女娃声声泪,句句血诉说了她的身世和遭遇……
她叫英儿土山街南的人氏,姓徐没有大名,她三岁亡母,七岁亡父,跟奶奶好好歹歹又过了五年,虽然奶奶风烛残年,英儿总算有个依靠。可怜人奶奶竟撒手人寰,英儿这才成了真正的孤儿。说她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也不是,她还有一个叔叔。从人情世故来说,这个叔叔应当来抚养这个侄女,那是责无旁贷。可是她叔叔没有娶上贤惠的妻子,老母尸骨未寒,这对狼虎夫妻就把英儿十吊钱卖给花山寨下一家姓刘的当童养媳。
英儿的叔婶为什么要卖英儿,还是英儿的恶婶说得好:“添人不如减口,一天吃一碗粮食,四天就是四碗那也就是一升,四十天就是一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再算上闰年闰月就是一石粮食。养到十八岁得吃掉我们十七、八石粮食,这还了得,非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可。”
所以英儿十二岁就卖了出去,卖到刘家,虽然说不是火坑,也没有多少福要英儿去享,再说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又能做什么,无非就是烧火洗碗,割草砍柴。放羊喂猪养狗。人家吃干的她喝稀的,人家吃肉她喝汤。英儿很懂事,自知命贱,苦和累都认了。
春节过后不几天,英儿的婆婆就像发作了羊羔疯似的,英儿正在烧火,被扯着头发揪到院子里,又剥下棉衣,取过一把藤条,向英儿没头没脸的打去。英儿哭喊叫饶:“娘别打我,我没有错哇……”
老女人一边抽打一把怒骂:“小女人敢偷嘴。”
英儿哭道:“娘没有偷东西吃,我真没有偷东西吃。”
老女人吼道:“你还敢嘴硬,我打死你。”
老女人越说越气越是打,怯弱的英儿纤弱的身子骨,经不起苦打她昏死过去。老女人还是不能消气,将英儿拖进一间柴房里锁了起来。
老女人暴打英儿,有打骂声,有痛哭声,还是惊动了左邻右舍,有的人要来问个究竟。老女人仍是泼辣至极,咋咋呼呼地叫嚷着:“春节留下来准备招待亲戚的几斤熟猪肉却被这小女人偷吃的一干二净,我们家的儿子在南学念书,不会做出偷嘴的事来,我和老头子怎么会冤枉了她。”
邻居道:“这丫头来你家一年多,作如是观,老实本分,绝对不是她做的。你想想也许是招了馋猫野狗?”
那女人道:“绝对不是,因为我把煮熟的猪肉放在柜厨里,世界上哪有这么聪明的狗猫,叼走了肉再把柜厨门关得好好的,那还不成精了?明明是人干的,毫无疑问我们家只有这个小女人才是偷吃肉的贼。”
邻居中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道:“你们的结论下早了,那丫头你放出来,一言压静,我自有能弄明白的办法,必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这时老刘头也从外回来了,他听说留就的猪肉丢了,也很生气道:“正月初六日接新亲戚,十六日接老亲戚,这是老规矩,没有肉如何是好?”
那位邻居老人道:“街上卖肉的没有死完,看你们吹毛求疵的,都是一根筋,几斤肉是金子还是银子,非弄出人命来吗?再说,是谁偷吃了还不一定,不许声张。”
听人劝吃饱饭,刘家夫妻也只好忍气吞声从柴房里放出了英儿,一切生活又正常起来。
这一日,老刘头去街上买了几斤肉,老婆子将肉煮熟,照常又放进柜厨里。刘家老两口子就以防贼的姿态注视着英儿,英子被盯了哨,一举一动都这这老两口的视线之中,她却被蒙在鼓中,全然不知。
白天过去了,到了晚上,手忙脚也忙的英子累了一天,拿过残茶剩饭吃后就进了她的柴棚,十二三岁的孩子,做了一天的活,十分疲惫,眼巴眼望盼着天黑,可以说她是度日如年。她上了床倒头就睡着了,她哪里知道她已经被人暗算了,灾难就有来临。生活在那个时代,穷身辱命又能奈何呢?
这且不说。
英子睡觉去了,刘家老夫妻姿行无忌做起手脚来。将事先准备好的草木灰在厨房的地上厚厚地洒上一层。一切如旧,也去安寝了。一夜晚景不说,到了第二日早上,刘家老夫妻俩起床都比往日早,他们蹑手蹑脚进了厨房。当他们推开门,过去一般的庄稼人,尤其是我们苏北人,平常只闩锁大门,內屋关闭就可以了,厨房没有上锁的习惯。再看地面的草木灰上清晰地留下两行鞋印,那鞋印一行是进,一行是出,房门、柜厨门关闭完好。
老女人就要去查看柜厨,却被老汉拦住,老汉道:“你不可进,草木灰上再留下你的脚印那就说不清道不白了。”
老女人立即向外跑去,喊来了左邻右舍的几位邻居,还有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这些人来了看了现场,老女人又匆匆忙忙从柴棚里取来英子的唯有的那双鞋,众人看了,那鞋底上还遗留着一层草木灰。
老女人哪还容忍,她发起疯狂来,冲进柴房,薅着英子的头发扯到院子里,哪容得英儿的分说,就是一阵疾风暴雨般的苦打,可怜的英儿此时此刻喊天无应,叫地无声。
英儿一时被打的皮开肉绽,邻居们也不忍心看着这孩子被活活打死,最后还是那老人开了口,他道:“看这孩子年幼无知,就是偷吃了东西也不至于一死,小小的年纪,柔弱的身体,无以复加,不能再打了。打死人得吃人命官司,这样吧,这丫头没有命享你家的福,放她一条生路,送还她娘家去吧。”
老女人怒冲冲地:“她哪里来的娘家,爹死娘亡,是她叔婶十吊钱卖给我家的。”
那老人道:“十吊钱是卖身却不是买命,杀人偿命,这可是国家的王法。”
就这样英儿被驱出刘家,一个人哪里是她的家,就像孤鹤独雁来到这个荒山野岭哭在一块巨石之后,也就这么巧,周七爷和张白、李黑来到这座山上……
正是:
草怜枯萎恨西风,木凄于落怨秋天。
谁挥鞭鞑苦难女?黑暗社会皆自然。
二
英儿哭诉了她的遭遇,周七爷和张白、李黑非常同情,三人议论起来。商讨搭救的有效可行的办法。
张白问:“英儿,你家还有没有其他人经常出出进进?”
英儿道:“没有其他人,他们家过日子谨小慎微,很少有人与他们家打交道,一年四季除了几门亲戚再也没有人去他们家。”
李黑问:“他们家过去失过盗没有?”
英儿摇摇头道:“墙高院深,出进一把锁,家里还养着一条恶狗,陌生人谁也不敢贸然进这个家门。”
正在这时从山下跑来一条狗,灰黄色的皮毛,油光瑅亮,个头很大好像一条牛犊子,四条腿也很是粗壮,七分像狼三分是犬,眼如铜铃,张着一张血盆大口,耷拉着长长的舌子,样貌十分凶恶,看着它很是愼人。它看到了英儿,狂叫了几声向她跑来。那狗来到近前见有三个陌生人,就呲牙咧嘴向他们发起狂吠,气势汹汹,周七爷他们三人甚是胆怯向英儿靠近。
英儿站了起来道:“大黄别发野,他们都是好人。”
那狗好像懂得人言,立即不再叫咬了,它就像一个可爱的孩子,摇动着尾巴,偎头添脸地做些亲热的动作。
英儿哭道:“大黄,我不能再喂养你了,你的主人诬赖我偷吃她家的肉,把我撵出了家门,你回去吧。”
那狗摇摇头发出一声悲哀的长鸣,只见它前腿跪地做出好像磕头的姿势不肯起身。
英儿用手抚摸着那狗的头道:“大黄,别跪了,又不是你的错。”
那狗连连点着头,又发出如泣如诉的叫声。
英儿问:“那肉是你偷吃了?”
那狗又点点头。
周七爷他们三人也看得出了神,尤其是周七爷好像领悟出一点感觉来,他向张白李黑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你二人看这狗有没有点意思?”
张白道:“岂是一点意思?我张白在你的意识形态的熏陶下,也消除了做官之心,也向你一样,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因此伴随着你云游几省几县,我起初只有赏心悦目的感觉。天长日久,又发现你的身上有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气质和精神,你走一处留下一处春光。你有一双别人不能有的犀利的目光,你有超凡的别人不能及的灵感和智慧。”
李黑道:“张二哥,说这么多做什么,周七爷搭救这英儿就在这条狗身上做文章。”
周七爷道:“有生资,不加学力,气质究难化也;愼大德,不矜细行,形迹终可疑也。”
张白道:“七爷的教诲小弟刻骨铭心的纪下了。”
英儿问:“七爷?哪个七爷?”
李黑道:“别问是哪个七爷了,能搭救你的人就在面前。”
英儿迟疑的又问:“你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周七爷,人称七爷我小小的年纪得喊周七老爷。”
周七爷道:“救苦救难的菩萨说不上,我周七猴子生来就是这个秉性,见不得好人哭,瞧不得恶人横。”
英儿扑通双膝向周七爷跪下,一声哭道:“七老爷救救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那狗好像也有了人性,前腿跪地跪向周七爷,口里发出訾訾的叫声,听来也好像非常凄凉和悲哀。
周七爷忙把英儿扶起道:“英儿你这狗好像懂得人性?”
英儿说:“这狗是我婆婆家喂养二十多年的一条老狗,我被叔婶卖到刘家,这狗一直是我喂养的。去年它病了是我揹着它的嘴灌汤灌了十多天才活了过来。腊月初,婆婆不知怎么的讨厌它起来,嫌它吃得多,卖给了打狗匠。它被狠心的打狗匠用套子死死地套着脖子,太可怜了,我趁着打狗匠子不注意把它给放了。可怜的老狗跑到山上几天几夜都不回来,我到山上对它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它回来后就不吃家里的东西,也不知它是怎么活下来的?”
周七爷道:“所以它才报复它的主人,偷他家肉吃。”
那狗哭了,流出来两行泪水。
李黑愤然道:“你才是没有良心的狗东西,恩将仇报,陷害你的小主人。”
大黄狗挪了挪身子又跪向英儿,英儿抱住那狗的头放声大哭。
周七爷感叹地说:“再聪明的狗还是狗,要是能考虑到这些,它就不是狗了。”
张白问:“如何能搭救英儿?”
周七爷道:“解铃还得系铃人。”
李黑道:“我们面对的是一条不能吐人言的一条狗。”
周七爷道:“那就解铃还得系铃狗。”
周七爷向这条狗看了看道:“那这畜生可想救你家小主人?”
那狗点点头,又做出对主人亲热的举动来。
周七爷道:“要救英儿终行捷径的办法就是使用好这条狗,以铁证如山去说服刘家人。”
张白向大黄狗走近,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大黄狗的头道:“大黄狗你是怎么能穿着你小主人的鞋去偷肉的?能不能故伎重演一下让我等看看。”
那狗真的给周七爷演示了一回。
周七爷兄弟三人将英儿带下山,就近的村庄有卖饭的买了饭,让英儿和她的大黄狗吃了,快到刘家留下英儿在此等候,要你的大黄狗来接你。说罢便由黄狗引路来到花山寨下刘家庄,先在门前的树上拴好馿,然后敲响了大门,敲了一阵子,是刘老汉开的门。
刘老汉问:“请问三人来我家有何事干?”
李黑先开了口道:“接我的表侄女英儿。”
刘老汉大惊失色道:“英儿是你的表侄女,为什么没有听英儿说过。”
张白一声冷笑道:“说来我们是冒认官亲了。”
老刘头苦涩地笑了笑道:“官亲,笑话,来我们家哪里来的官亲,都是两腿黄泥的庄稼汉,自然是亲戚登门,家里请,家里请。”
周七爷和张李三人进了家,但见刘老汉慌慌张张跑进屋去,老女人正在纳鞋底,见老汉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道:“他娘,事情有些不妙,自从英儿来俺家一二年,就没有见过她娘家来过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下子就来了三个。”
老女人冷笑道:“她娘家来了人,什么人?我也不是脱裤子量他们,没有人能尿三尺远的尿来,爹死娘亡,一个叔叔也是三脚犤不出一个屁来的窝囊废。”
刘老汉道:“我感觉到他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人骑着一条馿,长袍短罩,青衣小帽,不是丝就是绸,器宇轩昂,看那目光,瞧那眼神,真是不言而自威,话一出口而咄咄逼人。”
老女人把手中的鞋底往地上狠狠的摔去,怒冲冲地说:“哼,老娘道要看看来得是什么模样的龟孙子,敢来老虎窝里使威风?怕是好来不好回吧。”
老女人起身向外走,她向站在院子里的周七爷和张白李黑三人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退了回来。
刘老汉问:“你怎么回来了?”
老女人还打着寒颤道:“我的娘来,这三个人黑像黑的,白像白,那个不黑不白的,我看了一眼就发怵,像是从头到脚浇了一大盆冷水。这些人有来路,城皇老爷的外孙子都不是凡孩。”
刘老汉道:“捆上案板的猪就是怕杀也逃不掉这一刀哇。”
老女人想了想道:“去,把二老爹请来,他说文解字,是过寒的蚂蚱老蝈蝈,也许他能应付得了。还有,东邻西舍多叫些人来,好汉不打庄,你可明白?”
刘老汉如惊弓之鸟,慌慌张张向院外跑去。
李黑道:“那一脸横肉的女人一冒面就回去了,这个老东西怕是搬兵去了?”
张白笑道:“鸡毛经不起大风吹,你还怕他搬兵?”
李黑道:“这乃山高皇帝远的荒山野岭,山里的人认粗不认细。”
周七爷哈哈大笑道:“人来多了,正中下怀更能揭穿她。”
时间不大,叽叽喳喳来了一伙人,有男有女,多是年轻力壮的汉子,走在最后的是个老人,他就是这个村庄中德高望重,经多见广,最有号召力的那位老人。他在大门前看到树上拴着的三条馿,就有一个直觉,这三条毛驴好像在哪里见过,想起来了,这不是周七爷与他张李两个知心好友的坐骥吗。于是他就向这伙人发下话来:“不得无理,来人可能是周七猴子周七爷。”
周七爷的名声那是高山点灯明头大,爱管闲事,好打抱不平,坚持真理,惩恶扬善的好人。所以这些人心里也就有了底谱,原来不想规矩的人也规矩了。他们走进来,那老者一眼就认识了来者正是周七爷和张李二位秀才。
老者急走两步来到周七爷的面前礼道:“原来是周七爷光临蔽庄,乃蓬荜生辉,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周七爷还礼道:“老人家免礼,免礼。”
老者又与张李二相互礼毕。
周七爷先开了口道:“你们刘家人俱在,为什么不见英儿?”
张白向卧在一旁的黄狗道:“接你小主人去。”
那狗去了,其实英儿已经在大门外不远的地方等候了,英儿与大黄狗来到众人的面前,这些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周七爷道:“大黄狗你将你偷肉的经过再演示一番。”
英儿脱下鞋,那狗先把鞋衔到厨房的面前放下,然后前腿扬起扶着墙壁,其后爪穿上鞋,仍然是前腿扶墙,小心翼翼向厨房走去,再从厨房里叼出一个馒头来,它走出厨房后将馒头放在地上,再脱下鞋衔送到英儿的面前。
在场的人直看的目瞪口呆,英儿来到周七爷的面前跪下哭道:“七老爷,英儿我冤枉,请七老爷为我作主。”
周七爷从囊中取出二两银子道:“英儿的叔婶无德,十吊钱把英儿卖于你刘家,身受暴虐,这二两银子超值你十吊钱,算是为英儿赎身,英儿我当众带走。”
周七爷说罢伸手拉着英儿的手道:“英儿带着你的大黄狗,回家吧。”
李黑道:“有周七爷的呵护,放心吧,你的叔婶再也不敢卖你了。”
张白道:“他们不善待你,就来找七爷。”
英儿带伤的脸笑成一朵初绽的牡丹花。
云光侵行迹,苦女泪染衣。唏嘘乱石山,祸从狗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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