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冯玉坤难舍娇妻   远方人秦家做客

家有娇妻难割舍，

心中诧异暗蹉跎。

大度之人铁英女，

支持舅舅是正说。

冯玉坤今晚失眠了，已是半夜时分，还无睡意。不住地翻身，不住地喘粗气。这时铁英说话了：“冯玉坤，你这是咋了？舅公给大伙办的这个事，大火虽然都举了手，但是，哪个人都有去和不去的选择权利，舅舅不会因一个人不去，而丢了大伙的这个财路。你要不想去，也不用为难，明早和舅舅说，舅舅不会勉强你。我知道你现在想啥，你是觉得你走后，我自己在家，不放心。”冯玉坤不翻身了，但是不说话。

     过了一会，魏铁英受不了无声的沉默，坐起来说：“冯玉坤，你究竟想咋办？快说！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找舅舅。”冯玉坤坐起来，把魏铁英摁在被窝里说：“现在已是半夜，等明早再和舅舅说，我真不想去了，从打结婚，没有离开家，去那远的地方，把你扔在家里，我不放心。”铁英说：“你怕啥？是怕我拉扯孩子累呀！还是怕我在家有外心？”冯玉坤说：“你别那个态度好不好？我啥想法都没有，就是乍一说离开，心里不知如何是好，真有点受不了。”铁英指着冯玉坤的额头说：“看你那点出息，人家新婚燕尔互相离开的多了，男子汉要以正事为重，儿女情长哪能成气候。”冯玉坤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真不想离开你，你在我心中就好像一朵玫瑰花。”铁英说：“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别人说的？”冯玉坤说：“是一个江湖术士说的。”铁英说：“那人是谁？”冯玉坤说：“这是秘密，将来才能和你说。嗨！铁英，我真不想去了。明早你和舅舅说”铁英说：“想说你自己说，我不去说。”冯玉坤说：“我不敢说，怕舅舅骂我。”铁英说：“玉坤，不想去也得去，这大一个生产队，你不支持舅舅说不过去，舅舅为咱们这个家天天操心，你哪能拖舅舅的后腿。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妈妈我们俩照顾一个孩子，没啥难的。再者说，满打满算才六十天，一眨眼就过去，快睡吧！明天去城里买布，做一身衣服，你舅舅是队长，有些事你不牵头谁牵头？”冯玉坤没再说啥，转过身去睡了。

    五天以后，白振东和韩久成领着两辆大车向河北唐山国家保密厂走去。

韩久成把车送到保密厂，安排完那里的所有事宜，拿着钱回来，又置买了一辆大车，这时秋收开始了。这个秋天，不管是男劳力还是女劳力，都有点累，但人们高兴，不管刮风下雨，生产队每天增加五十多元的收入，会计说了，明年的工分日值可能达到一元七八。比起别的生产队，简直进入了天堂。比当工人都强啊！

进了腊月，本来铁英想冯玉坤回来，两个人回家看看，已是两个多月没回家了。可是，来到过年了，谁也不愿去换班，舅舅只得安排外甥在那里多干一个班。

春节过后，又是元宵节，铁英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回家看看，不会骑自行车，就是走着也回家。正月十六这天吃完早饭，正要回家，出了大门没走几步，见爸爸从远处走来。

铁英把爸爸迎到屋里，爸爸说：“铁英，年前咋没回家？”铁英说：“玉坤没回来，腊月初几换班的人走时，缺一个车把式，玉坤这回是干两个班，二月初几才回来。我不会骑自行车，孩子还在吃奶，走着回去，怕孩子不行。爸爸，我去把舅舅找来，你们老哥俩说话。”

从打外甥的婚姻闹危机，外甥把铁英叫回来，韩久成再没去魏子林家，那以后，魏子林也没来姑娘家，这表兄弟两个已经二年半没见面了。韩久成听外甥媳妇说，她爸来了，心中欢喜，这回借这个机会总能下台阶了。

韩久成来到外甥家，魏子林早在院里等候，两个人的手尴尬地握到了一起。进的屋中，铁英泡上一壶茶，去做饭了。

韩久成拿起茶壶，满上两杯茶，端上一杯给魏子林递过去，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表弟，我们这回可不穷了，玉坤一天补助一元，去年的工分日值，把今年的收入借了三个月的，一天一元一角，一个月就六十多元，能顶两个工人的工资，春节前把钱都开了。唯独不足的是孩子没在家过年。魏子林说：“那有啥不足的，年轻人在外边多锻炼点更好。”韩久成叹了一口气说：“哎！只是当初……”魏子林没让韩久成把话说完，接着说：“表哥，只要孩子们现在把日子过好了，以前的事就算没发生，表弟心里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的了。不但如此，有时还有点后怕，要是那时你把彩礼钱拿走，后面的事不知朝哪方面发展？”韩久成说：“腊月初几，换班的人回来说，玉坤十分节俭，一次也不去食堂里吃，说是攒钱明年盖房子。”魏子林还要说啥，这时铁英端上饭来。

吃完了饭，韩久成说生产队有事，提前走了。魏子林和铁英娘俩说话到下半晌，也要走，铁英一边送爸爸，一边说：“刘盛家现在咋样？”魏子林说：“刘盛家现在很好，刘庆生管理大队的采石场，刘盛也不是前几年放牛时，那能带苦吃，破衣啰嗦的样了，现在在农机站上班。媳妇去年夏天生了一个女儿，可那媳妇是个怪人，赵有智的脑瘫媳妇前两天生个男孩，昨天那个人去送了汤米。”铁英说：“如此说来，刘盛媳妇可是不简单的人物。”魏子林说：“人们都说那人傻，你还说她不简单。”铁英说：“爸爸，回家和妈妈说，再有二十天，玉坤就回来了，那时我俩去。”

且说李茹，在赵家庄刘盛家里随礼走后，刘盛送了一段路，回到家里，大哭一场，断绝了与刘盛的念头。又照常地上班，这些事外人并不知所以。李晓林虽然知情，但当叔叔的也不能传扬此事。

这个县城有一有钱的秦姓人家，此人家不是本地人，不知是解放前什么时间搬来此地。祖孙三代，爷爷名叫秦保明，儿子秦虎，孙子秦子文。这秦保明解放前是倒卖文物的，谁也不知他究竟有多少钱。在城郊置了二百多亩地。四七年，解放军来到这里，秦宝明看准了形式，极极地投入到共产党的队伍里，把浮财散给群众，把土地一点不留地献给农会，农会分给众人。秦宝明的这一举动，得到了共产党的好评，成为了当时的开明绅士，在政协谋了一个官职。

秦宝明的儿子秦虎夫妇都是老实人，因此，秦家的大事小事都是七十有几的秦宝明张罗。秦宝明听说李家有一姑娘，性格温柔，通情达理，又写得一手好字，只是找对象有点挑剔，有人介绍几个都没成。这一天托人来说亲。

李茹的妈妈听说秦家有钱，爷爷又在政协有官职，随即拍板，叫女儿去看小伙子，李茹被逼无奈，只得去应付差事，没想到小伙子还真行，一副文静潇洒的体态，还有那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口才，不得不点头应允。

李茹和秦子文结婚后，正是七十年代中页，国家和个人都挺困难，但这个家不困难，花钱如流水，第二年，李茹生了个儿子。

天有难测的风云，人有旦夕的祸福。就在李茹生儿子的同年秋天，秦宝明老人去世了。秦子文的爷爷不看好儿子，却看好孙子，临终前把孙子叫到床前说道：“子文，爷爷没啥存攒，橱柜里有几件古董留做你以后度日只用。你可千万要记住，以后要是想在这里边寻饭吃，和任何人都不要有实话。厨子里的那几件东西，虽然破，但哪一件卖了都能花几年。”说完，从兜里拿出钥匙说：“子文，这就是厨子的钥匙。”秦子文接过钥匙说：“爷爷，孙儿时刻不忘你的嘱托。您好好好养病，孙儿再去找好的大夫来，给爷爷看病。”秦宝明说：“孙儿，你们已经都尽力了，人的一生是死生有命，我的阳寿已不多了。”孙子不听爷爷之言，又去找医生，等领医生回来时，爷爷已烟气多时。

光阴茬苒，转眼之间秦宝明过世已半年，这一天，来了一男一女，穿戴都不整齐，岁数在三十往外。全家人谁也不认识这两位客人。两位客人好像自来熟，没用主人礼让，就各找座位坐下。男的一看李茹泡上茶，立刻站起身来，拿过茶壶，首先给秦虎夫妇每人满一杯茶递过去说：“如果没说差的话，这两位一定是叔叔、婶子。”又给秦子文李茹也满上说：“你们就是弟弟弟媳了。我们是浙江的，这是我妹妹，我叫齐平山，妹妹叫齐燕燕，我爷爷和你们家我爷爷是好朋友，爷爷过世已有十年了，爷爷临走时说，如遇为难着窄之时，去找你的秦爷爷。今年家乡闹水灾，我们哥俩就千山万水的投奔秦爷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