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
第一场 夜 外 郊外一颗大树下
弯弯的月牙高悬在东边半空,胡祺富、胡祺贵、胡祺吉、胡祺祥四兄弟围坐大树下的篝火旁。
老大胡祺富开口说道:“开始吧。”
老二胡祺贵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大哥。胡老大接过玉佩端详起来。
第二场 日 外 和丰县
一个老头衣着破烂的站路边,向行人展示着自己手中的一块玉佩,老二胡祺富从他身边经过,看见了他手中的玉佩,便和他交谈起来,然后买下了这块玉佩。
旁白:老二:“我在和丰县遇见个老头儿叫卖这个,我见是真货,就问他在哪弄的,他说是家里给传下来随葬用,现在缺钱就想给卖了。”
第三场 夜 外 郊外大树下
玉在众人手中传了一圈,又回到老二的手里,他指着这个玉继续说:“我想,他们那个县每个人的墓里肯定都有些玩意儿,风险也不大,怎么样?”说完他盯这个胡老大。
胡老大没有回应,他只是点头示意老三。老三忙接过话。
第四场 日 外 陵园外
老三躲在一个大的陵园外树后面,他看见陵园的大门有两个人在守卫,他围着陵园的高墙转,见另外还有两个守卫在沿着陵园的围墙巡逻。
旁白:老三:“在富县有个很大的陵园,是当地一个将军的墓,估计宝物不少。不过一直都有人守卫,而且戒备森严,恐怕不易下手。”
第五场 夜 外 陵园外
深夜,胡老三伏在黑暗处张望,陵园门口依然有人把守,四个人在外巡逻。
第六场 夜 外 郊外大树下
胡老大点点头,转头看着对面的老四问:“老四,那你呢?”
老四胡祺祥只是默默地摇摇头。
胡老大深思了一会儿说:“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可行的消息。”
第七场 日 内 蠡县酒馆
三个农夫在酒馆里喝酒聊天,其中一人问:“大山,你的新房建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娶新娘子啊?”
大山:“哎,别提了,现在挖到一块大青石板,太沉了,根本挪不走。”
第三个农夫:“这好办,我们去帮你搬!”
大山:“太感谢了兄弟,这顿我请了。”说完,三人举碗碰杯。
胡老大见他们要离去,敢忙从兜里掏了钱放在桌子上说,说:“小二,饭钱放桌上了。”便起身跟了上前去。
第八场 日 外 房基地上
六个人齐心使劲都没有把青石板移动丝毫,大伙儿都摇摇头,不得不放弃。众人走后,胡老大便找到正蹲在石板旁发愁的大山,和他攀谈起来,然后从衣兜里给了他些银两给他,大山拿着银子高兴地离开了。
旁白:胡老大:“根据这么多年的经验,我敢肯定这青石板下肯定有秘密,所以我给了大山一笔钱,把那块地给买下来了。”
第九场 夜 外 郊外大树下
老三笑道:“大哥,我赞同你的观点,那下面肯定是一个很大的墓穴。这些愚昧的农民,捡到宝贝了还不知道。”
老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大:“我们先在上面建个房子,等这事儿淡了,咱再开挖!”
老二老三齐声道:“好。”
老大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这次可以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墓穴是什么样了。”说完大笑起来。
老三拍拍胡四的肩膀,说:“四弟,你可以加把劲啊。”
大伙儿哈哈大笑起来。老四肯定地点点头:“放心吧,大哥!”
第十场 日 外 房基地上
四兄弟来到房基地,却见三个官人打扮的人,老胡与众兄弟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那三个人中其中一人像是领头模样,向胡家四人拱手说:“在下摸金校尉李天杲。”说完,从怀里拿出了摸金符。
胡老大也有拱手道:“失敬失敬,在下胡祺富”
摸金:“着实没有料到竟有四位搬山道士,江湖上可都说你们是独来独往啊。”
胡老大:“你们到这里来有何指教?”
摸金:“指教倒是不敢,只是……”他指了指地下,“没想到我们兴趣这么相投。”
老二想冲上去,却被胡老大给拦了下来,但他还是不服气,对摸金门吼道:“你们想都别想,这是我们的!”
摸金笑道:“这位兄弟,不要误会,其实这个地方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
老三:“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盯了这么久,怎么不下手呢?”
摸金:“无论你们是否相信,这个地方是有人看守的。”
老二:“有……”
胡老大打断了老二,点头示意摸金继续说。
第十一场 夜 外 蠡县郊外
摸金三人摸黑在近一人高的草丛中穿梭,摸金老大突然停了下来,其他两人也停下来,警惕的四处张望,摸金老大看了看天空,又掐指算了算,轻轻地说:“应该是这里错不了。”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使劲嗅了嗅,“有燃烧的味道!”另外的两个人立即停止动作,也使劲地嗅起来,其中一个人说:“这边。”然后大家便轻轻地一起往前方摸进。
走了一段,前面有个开阔的地方,一个衣着整齐的老头跪在地上烧着纸钱,嘴里还默念着。摸金观察了一会儿,怕被发现,老大便示意大家撤离。
第十二场 夜 外 蠡县郊外
摸金三人中的老二躲在草丛中,和前一天一样,那个老头又在烧纸。
第十三场 夜 外 蠡县郊外
摸金老三躲在草丛中,老头还是跪在地上烧纸。
第十四场 夜 外 蠡县郊外
摸金老大在还没入夜就躲进了草丛中。
天刚抹黑,那个老头就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拎着饭盒,颤颤悠悠地来到空地上。他从草丛里拿出一个早已藏好的盆,那个盆已经被熏的漆黑,但还是能隐约看出它原来的黄颜色。老头把盆放在空地中间,然后摆上酒菜,开始烧起纸来。
到了深夜,老头把东西收拾妥当后,便又慢悠悠的离开,往蠡县旁的山林深处走去。摸金老大紧紧地跟了过去,边走边做印记。跟随他来到了湖边的一个茅庐旁,看着他进了屋。
第十五场 日 外 茅庐
摸金老大和老二扮作赶路人,随着记号找到了茅庐,老二说:“大哥,要不是跟着记号,我们肯定找不到。”老大点点头,看看了眼前这个隐世的茅庐。
老二敲了敲门:“有人吗,有人在吗?”
过了少许,那个老翁开了门,他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老大拱手说:“真是叨扰了,我们路过此地,只因随身的饮水已用尽,可否请您行个方便,赏口水喝?”
老翁想了想,点点头,便带他们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你们先歇歇脚。”然后向屋里喊道:“小良,小良啊,把水壶拿出来!”
小良在屋内应声道:“好的,爷爷。”不一会儿便从拎着水壶从屋里出来,快步走到石桌前,把两个碗放在桌上,倒满了水。
老翁:“给你爹也送点水去吧。”
小良:“好。”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老翁咳嗽了一声,转身往屋内走,边走边说:“喝完就走吧,老朽不奉陪了。”
摸金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口饮尽了碗里的水,起身离开。
第十六场 日 外 房基地上
摸金老大:“这方圆五里只有那一所房屋,我们问了很多人,他们只知道那户人家是外县人,春夏的时候过来,秋冬便又离开,年年如此。至于为何如此,却无人知晓。”他停下来,指指这个房基地,“这个位置靠近罗村,那个罗大山眼光很好,不过还是被你们抢先了。”
胡老大:“那个老头呢?”
摸金老大:“再过几天立秋后,他便会走。不过……”
胡老大见摸金停顿了一下,问道:“不过什么?”
摸金老大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你们还是缓一缓地好,免得打草惊蛇。”
胡老大:“你们不会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摸金老大笑道:“当然是为了合作。”
胡老二不屑地说:“哼,开什么玩笑,我们从不与外人合作!”
摸金老大:“彼此彼此。”
胡老三:“大哥?”
胡老大抬起右手,示意让自己考虑考虑。
摸金老大:“今日交谈很愉快,我们还是改日再续吧。”没等胡氏四兄弟回应,摸金三人便快步离开了。
第十七场 日 外 房基地上
胡老二生气地说:“真是岂有此理,大哥,我们该怎么办?”胡老三扯了扯他的衣袖,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胡老大睁开合着的双眼,笃定地说:“合作!”
老三:“什么!大哥,这怎么使得。”
老四:“大哥,你不是说过,这等事是不能与外人合作的啊?”
胡老大:“我也是逼不得已,他们既然提出了这个提议,看来这下面确实不是一般。”
老二:“就算如此,但也不能合作啊,这可是犯了大忌。”
胡老大:“如果我们不合作,他们必定会向外人散播传言,这房子又确确实实是我们买的,肯定脱不了干系,要是闹到官府,那我们可就……”
四兄弟顿时沉默起来。
胡老四:“那我们要是放弃呢?”
老二急了:“四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老四支吾着:“我,我……”
老三安慰地拍拍了老四的肩膀,转头看向胡老大,说:“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胡老大点点头。
(画面渐隐)
第十八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这是位于铁轨旁的一栋五层老建筑,外墙的红砖都裸露在外,走廊上堆满了杂货。
位于三楼的胡德全家只有两间屋子,加起来不过50平方,却堆满了旧物,在老电视机旁的四层书柜里放满了用报纸包裹着的古董,陈旧的木门被呼啸而过的火车震的嘎吱作响。
赵恒坐在沙发上正听的入神,老胡从藤椅上起身,把门外煤炉上烧开的水壶拎进来,把两人的杯子倒满水,说:“喝口水吧。”
赵恒忙挥手:“我不渴,您继续讲吧。”
老胡笑了笑:“说了这么多,我渴了呀。”
赵恒:“对对对,胡叔,您多喝点。不过,您说你要告诉我您的秘密,可这个故事究竟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老胡笑而不语。
赵恒:“您跟我说过,盗墓贼是绝不会和弟兄外的人合作的,那为什么他们要同意呢?”
老胡:“这么多的财宝,搁到你手里,难道你会拱手相让么?”
赵恒没有回答。
老胡:“况且他们拿的都是死人的家当啊。”
第十九场 日 外 蠡县郊外
胡氏与摸金三人都赤着上身,忙碌地挑泥,上梁、砌墙,铺瓦。
旁白:胡德全:“他们趁老翁走了,便开始夜以继日的建房,过了一周房子便建好了。”
第二十场 夜 内 房内
七人围坐在八仙桌边,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大家一边喝酒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菜。
老胡拿着酒碗站起身,对着身旁的摸金老大说:“兄弟,我们都明白,你我两门的做事方式不同,但为了荣华富贵,希望我们能相互忍让,相互配合。干了。”
摸金老大拿起自己的酒碗和胡老大的酒碗碰了一下,两人便一饮而尽。
胡老大把酒添满,然后对着众人说:“从明日起,我们就要大干一场,今天一定要吃饱喝足,胡某先干为敬!”众人见此,也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摸金老大:“胡老大真是豪气,我再敬你一个!”
画面渐隐。
第二十一场 日/夜 内 房内
七人分工明确,一人站岗,两人挖土,一人散土,另外三人休息,这样不分白天黑夜的轮换着工作。
旁白:胡德全:“胡氏本想有他们搬山道人的手法,用炸药炸开,但摸金门坚决否定,所以他们就一点一点的向下挖。因为摸金找墓很有一手,所以没花几天,他们就已经挖出了一些墓室。”
老二从地洞中爬出来,很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一个人形的陶俑,大家看到了都非常的高兴,互相鼓励着。
旁白:胡德全:“在那些墓室里发现了大量的西汉初期的生活用品,他们把挖出来的古物都放在一个隐蔽的密室里,整整堆了一墙。就这样,他们又挖了近一周,终于发现了墓主人的房间。”
第二十二场 日 内 墓主人的房间
这间卧室很别致,有近四十平方,物品摆放的很整齐,石棺在房间的中间,棺的四壁刻有花纹。摸金老大已进入便在房间的东南角点上了一根蜡烛。
老四很好奇:“三哥,他点蜡烛干嘛?”
老三笑:“摸金门都是迷信,不用搭理。”
老大站在石棺旁,说:“过来帮忙。”
这五人便一起费力的将棺盖打开。
老三:“是个女的!”说完,便把手伸进去,四处摸索。
摸金老大:“住手!”他抓住老三的手腕,“你这样,太不礼貌了。”
老三:“哼,我可不像你那么多规矩。”
摸金老大:“那让我来。”
老三看了看胡老大,胡老大点点头,老三便把手缩了回去,轻蔑地看了摸金一眼,转身离开。
摸金老大点头示意让自己的兄弟来拿,那人对着女主人说:“得罪了。”便把手伸进去,俯下腰,侧过头,从女主人的脸开始摸,从嘴里取出一块钱币,然后摸到脖子。
老三:“四弟,别看了,过来!”
老四有点不舍地离开石棺,向老三走去。
摸金老大:“停!”他瞪着两眼,表情惊恐的说道。众人都停下手中的活
老三:“你又范什么毛病啊?”
摸金老大指着东南角的蜡烛说:“蜡烛灭了。”众人都转头看着蜡烛。
摸金老大:“胡老大,我们别拿了,走吧?”
胡老大:“李兄弟,你跟我说笑呢吧。”
摸金老大:“这可不是说笑,摸金门的规矩,只要蜡烛灭了就得把东西放回原位……”
胡老大:“不用说了,我们是不会走的。”
老三:“要走就走吧,我们是不会留你的。”
摸金老大:“胡大哥!”
胡老大摇摇头,手抬起做了一个去的手势。
摸金只得摇摇头,说:“那好吧。”然后把东西都放归了原位。
在临走的时候,摸金老大向众人拱拱手:“你们好自为之,后会无期。”
旁白:赵恒:“他们就这么走啦?”胡德全:“是啊,什么也没拿”
第二十三场 日/夜 内 墓主人房间/新建房
胡氏四兄弟不断通过盗洞往新建的房里搬运古董,把一些比较大的搬运不出去的物件破坏掉,四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旁白:胡德全:“由于古物数量巨大,他们花费了数周,只要是能拿走的没有剩下一件。”
第二十四场 日 内 新建房内
胡老二和老四用土把洞口给堵了起来,用脚使劲踩扎实,让其看上去与其他地面一样。老三端着两碗水递给他俩,老胡擦了擦头上的汗,接过水大口喝起来。
老三把碗递给老四后说:“这闹鬼的谣传已经在蠡县上下传遍了,今后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
老大:“恩,那我们后天就启程。”他看着老四:“四弟,你知道怎么做吧?”
老四忙吞下口中的水说:“知道,知道,我们四人分开把这些玩意儿脱手,明年冬天在老家碰头。”
老三:“大哥,这么多东西,恐怕一年散掉有点难度啊。”
老大想了想:“对,那我们就后年夏天回去吧。”
老二:“行!大哥,听你的,赚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衣锦还乡啦!哈哈。”
老四:“是啊,二哥!”
大家都兴奋的大笑起来,都拿起盛满水的碗,以水代酒,一饮而尽。
第二十四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胡德全:“哟,忘了一段。”
赵恒:哪段?”
胡德全:“我想想。”喝了口水。
第二十五场 日 内 墓室内
老四自言自语:“毁掉真可惜啊。”
老三:“这有什么可惜的,死人又用不着,给我们这几个活人享享清福就行,反正也是给她积德嘛。”说完,和胡老大一同大笑。
老四沉默,往墙角堆放这的大型陶器走去,他拿起锤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地敲击下去。
墓室里的大型古董一点一点的被胡氏兄弟摧毁。
第二十六场 日 内 墓室内
墙角剩下最后一个陶罐了,这个陶罐比它周围的陶罐都要精致许多,做工细致,且花纹复杂。老四:“大哥!”胡老大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着他。
老四:“这个还砸嘛?好漂亮啊。”
老大:“砸!”胡老大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恢复手中的工作。
老四看着那陶罐耸耸肩:“好吧。”便拎着锥子敲了下去。
随着瓶子的破碎,地面突然开了一个近二米的口子,老四随着:“啊!”声掉了进去。
第二十七场 日 内 墓室内
胡老大和老三急忙扔下手中的家伙事儿,大踏步走到墙角,弯着腰往地洞底下看。
胡老大,老三:“四弟,四弟。”胡老大好像听到了什么,示意老三别喊了。
从地洞下面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胡老大:“四弟,你没事吧?”
老四:“啊!我腿好像断了。”
胡老大:“四弟,别急,有打火石吗?”
不一会,地洞底部被照亮了,看着老四安然的坐在下面,两人便直起身,叹了口气。
老三:“大哥,我下去把四弟接上来吧。”
胡老大刚想回答,老四从下面喊道:“大哥,三哥!这下面好宽敞啊,还有一个大石碑。”
胡老大和老三对视一眼,胡老大:“我下去。”
老三点点头。
第二十八场 日 内 地洞内
胡老大贴着岩壁,腰间被绳子拴住,被一点一点的往下放,他看着地下:“再放一点。”
绳子又把他往下放了放,他的脚尖能触到地了:“好了。”
胡老大直起身,把腰间的绳子松开。他环视着整个地洞,二十多平米的长方形房间,除了三分之一处有一块墓碑,其他空空如也。
老四趴在地上,用X照着墓碑上的字仔细端详,见胡老大下来了,便说:“大哥,你快过看啊。”
胡老大快步走到老四身边,摸着老四的左腿说:“是这个腿吗?”
老四兴奋地说:“大哥,我没事,你看这碑!”
胡老大转过脸对着墓碑,仔细端详起来。
老四:“这块像是墓碑,却只有画,真奇怪。”
旁白:老三:“大哥,你们还好吧?”
老大一边盯着画,一边大声回答:“你先等一会!”
胡老大围着墓碑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汉武帝、南越……”
老四问:“大哥,你在说什么呢?”
胡老大摆摆手:“这块碑没什么用,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老四点点头。
第二十九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赵恒打断胡德全:“那墓碑上到底刻的什么啊?”
胡德全摇摇头:“我也很想知道。”
赵恒:“难道他们不想知道自己抢……拿的是谁的东西吗?”
胡德全:“他们想知道,不过,那时候已经太迟了。”
赵恒不解的看着胡德全。
胡德全:“那是他们分开后的事了。”
第三十场 日 外 胡家村
胡家村位于半山上,四周的皆是石头山,在村舍旁随处可见被废弃的农耕用具,一条小河穿村而过,河畔边架着许多竹竿上晒满了鱼。男人们赤着膀子,卷着裤腿,在河里捕鱼,女人们聚在一起洗衣,小孩子在空地上玩乐着。一个小孩把晒鱼的架子碰到了,孩子的母亲放下手中的活,抓住想要逃脱的孩子,脱掉他的裤子,对着屁股打了几巴掌,孩子便哇哇地哭起来。妇女们看着俩母女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一场 日 外 胡家
胡老大媳妇拎着衣篓回到家,胡家母亲拿着装碎谷子的盆子,从里面抓了一把,嘴里:“咯咯咯”,吆喝着院子里的小鸡来吃食。小鸡们听到叫声,便从四处围了过来,胡家母亲往地上洒着谷子,叹了口气。
胡老大媳妇见母亲叹气,便问:“娘,您这是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就愁眉不展的。”
胡家母亲:“怎的不愁,孩子们都去了整整一年了,这要是往日啊,早回来了。”
胡老大媳妇听完笑了笑,放下篓子,从里面拿出衣服晒到衣竿上:“娘,您别担心了,他们兄弟四个肯定能完完整整的回来。”
胡家母亲把盆子搁到小木桌上,坐到藤椅上:“我是担心老四啊。”
胡老大媳妇:“那您啊,就更不用操这么闲心了,哥哥们肯定能照顾好四弟的。”
胡家母亲有点哽咽:“这些孩子,我都老了,他们还往外奔,扔下我一人在家。”
胡老大媳妇:“瞧您这话说的,娘,还有我们三个女儿陪着您啦。”说完,给老太太倒了碗水。
第三十二场 日 外 胡家村
山上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着,河流也结冰。一些男人冒着寒风,往冰窟窿里撒网,小孩子们嬉笑着滑冰打雪仗。
胡家母亲站在家门口,脚陷进了雪里,她皱着眉头,朝村口的方向张望着。
胡老大媳妇来到她的身旁,也往那个方向看看了,然后转过脸,拍了拍胡家母亲的肩膀,示意她进屋里。胡家母亲看着媳妇摇摇头,转身缓缓地往院子里走去。
一个雪球把正在发呆的老大媳妇惊醒,她生气的拍拍身上的雪,摆摆手,让那个扔雪球的小孩离开,那个小孩对她做了鬼脸便抛开了。
第三十三场 夜 外 胡家村河边树林
天气的燥热使得树林里的知了叫个不停,这此起彼伏的叫声,使得摸黑在树林里前行的老二媳妇更加的烦躁,由于树林把月光给遮住了,她看不清脚下,差点被树根绊倒,她生气的狠狠踹了那树两脚,便又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颗达数前的空地上,轻松叫道:“大嫂,大嫂。”
听到叫声,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从树后面走出来。
老大媳妇有点责备:“你怎么才来。”
老二媳妇:“刚哄鸿儿睡下,他……”
老大媳妇:“好了,好了,说正事。快说他们去哪儿了?”
老三媳妇:“去哪儿了?”
老二媳妇:“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们去干嘛了。”
老大媳妇有点吃惊:“你知道!我跟你们大哥这么久,我从来也不知道。”
老三媳妇:“我也是啊,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啊。”
老二媳妇有点犹豫:“这……”
老大媳妇:“你想什么呢,说呀!”
老二媳妇:“哎,这都不是什么正经事,要不是我逼着我那口子,他也是不说的啊!”
第三十四场 夜 外 胡家村河边树林
老三媳妇不停的抹眼泪:“这要是让娘知道了……这……呜呜。”
老二媳妇:“哎。”
老大媳妇不耐烦:“好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他们这次又这么久没有回来。”她顿了顿,“怕是出事了。”
老二、三媳妇:“出事!”
老二媳妇:“能出什么事啊!”
老大媳妇:“说不准啊,也许是被官府捉了,谁知道呢。”
老三媳妇:“什么!”她有些头晕,往后退了两步,依靠在树上,老二媳妇忙上前扶着她。这次老三媳妇倒是没哭了,只是狠狠地跺着脚。
老二媳妇:“大嫂,那我们怎么办啊?”
老大媳妇没有回答。
老三媳妇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我要去找他们。对,我要去找他们!”
老大媳妇任然没有说话。
老三媳妇:“我现在就去。”话音刚落便准备离开。老大媳妇开口了:“好,你去吧,明天,明天一早你再去,就说,就说是回娘家。”
老三媳妇:“恩!”
第三十五场 夜 外 胡家门外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睡梦中的胡家母亲和老大媳妇吵醒了,她们俩整理一边着衣着一边掀开自己房间的布帘,互相看了一眼,胡家母亲把桌上的油灯点亮,老大媳妇一边说:“谁啊?”一边走到门前。
门外老四:“嫂子,是我啊,快开门。”
老大媳妇一听,敢忙打开门,胡家母亲也跑到门口来迎接自己的儿子,她老泪纵横的看着衣衫褴褛的小儿子,说:“孩子啊,怎么才回来啊,怎么穿成这样,在外面受苦了啊,吃东西了吗?娘给你做去。”
老四抓住母亲的手:“娘,来不及了。”
老大媳妇:“什么来不及了?你哥哥们呢?”
老四没有说话,眼圈红了。母亲见小儿子没有回答,急了:“你说话呀,他们呢?”
老四:“娘,您别问了了。”他看了看面前的两个焦急的女人,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得离开这里,有什么事情以后再告诉你们。”
两个女人愣了,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来不及反应。
老四见状,便冲进母亲的房间,打开母亲的衣柜,把一些贵重物品和衣物一起抱到桌上。母亲和老大媳妇都跟了进来。
老四:“娘,快过来帮忙。”两个女人对视了一样,好像明白了什么,母亲走过去帮儿子一起收拾,老大媳妇说:“我去通知其他人。”说完便快步走出屋子。
第三十六场 日 外 河边
一行六人坐在河边小憩,老四用壶盛了水递给老三女儿梅梅。
梅梅:“谢谢四叔。”便大口大口喝起来。老四怜惜地擦了擦她头上的汗。
母亲:“四儿,四儿啊!”
老四来到母亲跟前:“娘。”
母亲:“四儿啊,这事儿都怪娘。”
老四:“娘,这怎么能怪你呢?您别多想了。”
母亲摇摇头:“其实啊,我都知道,我也劝过你大哥,可是……哎,我就不应该答应他让你一起去的。”有点哽咽。
老四握着母亲的手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疲惫的女人孩子们。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娘,您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照顾好大家的!”
一滴泪从娘的脸颊划过,她摸着小儿子的头,微笑。
第三十七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胡德全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4点53分。
胡德全:“时间差不多了,你先走吧。”
赵恒看看手表,有点不舍:“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胡德全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第三十八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一辆黄色的奔奔在胡德全楼下停下。
胡德全见状,便转身从阳台回到屋内,看了看时钟,上面显示的是5点过01分。他打开放在墙边柜子上的一台旧收音机。然后坐回藤椅,从茶几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大口抽起来。
第三十九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胡德全的儿子胡毅甩着手中的车钥匙,他请的毛律师跟在他的身后,胡毅他厌恶的踢开地上的垃圾,用力拉开胡德全家的纱窗门,尴尬地转身对着毛律师笑了笑。
胡毅嫌恶看着家里脏乱的环境,手在鼻子前方使劲扇着:“咳咳,你就不能收拾一下啊,真碍眼。”
胡德全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抽着烟,听着小曲儿。
胡毅大步上前吧收音机关了。见他父亲仍无反应,便指着站在门口夹着公文包的毛律师说:“这是毛律师。”毛律师立即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胡德全。胡德全斜着眼看了看他,慢悠悠地从他手里拿过名片,念道:“毛得利,哼,一看就知道是小人的名字。”说完,顺手就把名片扔在了地上。
胡毅见状,忙把地上的名片捡起来,擦了擦,略带赔笑的还给毛律师。生气地对胡德全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尊重别人!”
胡德全:“那你尊重你老子了?”
胡毅愣了一下,忙转移话题叫道:“毛律师。”
毛律师忙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到茶几上,说:“胡老先生,这是您妻子与儿子准备的资料,上面详细记录了从你们夫妻……”
胡德全打断了他,灭掉了手中的烟,从茶几上拿起资料,翻阅起来:“西汉的铜镜,战国的陶壶,西汉的佛头……胡扯,胡扯!”他激动地快速翻看着,“你们母子俩简直是不可理喻!我之前就说过,这些东西我不会卖,更不会给你们。”他站起身用力的把资料摔在了地上,“你们要告就告吧,大不了我把它们一起带进坟墓!”
胡毅机动地:“你……”
毛律师:“胡先生,您不要生气嘛,一切都可以商量,钱财乃身外之物,保重身体最紧要啊。”
胡德全:“你个狗律师,收了这不要脸人的钱,就胡乱写一通,你们这些人都给我滚出去。你们告吧告吧!”
胡毅还想说什么,毛律师示意他还是先离开。胡毅只好同毛律师悻悻地离开了。
胡德全见他们出了门,疲惫地重重坐回藤椅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四十场 日 外 胡德全楼下
胡毅:“为什么让我离开,来之前我不都给你说了嘛,这疯老头一直都这样。”
毛律师笑着:“我知道,这种情况我遇到过很多了,他现在处于抵制期,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胡毅正要开口。
毛律师接着说:“你放心吧,胡先生,既然我接手了你的案子,那我一定能给你处理好的。”拍了拍胡毅的肩。
胡毅点点头:“好吧,那就麻烦毛律师了。”和毛握了握手,“事成后必有重谢啊。”
俩人对视而笑。
第四十一场 日 外 胡德全楼下
在夕阳照耀下的奔奔全身金黄,快速地扬长而去。
第四十二场 外 夜 大街
大街上灯火阑珊,车队川流不息。
第四十三场 夜 内 赵恒家
赵恒坐在电脑前上网,女朋友从厨房里走进卧室,递给赵恒从冰箱里取出的饮料,刚坐到自己的电脑前,就听见有人敲门。她示意自己穿着睡衣,让赵恒去开门。赵恒点了几下鼠标,便迎着急促的敲门声,向客厅走去。
赵恒:“谁啊?”
胡德全:“是我。”
赵恒听出了胡德全的声音,敢忙把门打开,把满身大汗的胡德全迎进屋。
第四十四场 夜 内 赵恒家
赵恒从冰箱里拿出冰水,递给胡德全,然后向卧室喊道:“小雪,胡叔来了,你赶紧出来。”
胡德全摆摆手:“没事,没事,小雪啊,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小雪拎着风扇出来了,一边插电一边说:“没事儿,胡叔,我不忙。”
赵恒:“这两天空调坏了,没来得及修。没想到天一下就变这么热了。”
胡德全:“好好。”
赵恒:“胡叔,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胡德全笑道:“对对。”
赵恒看胡叔欲言又止,便对小雪使了使眼色。小雪明白了,便起身:“胡叔,你们俩聊。”见胡叔点点头,便转身进卧室去了。
胡德全拍拍赵恒的手说:“我明天去临城。”
赵恒:“临城,怎么突然要去这么远?”
胡德全笑着说:“好事啊,我临城的一个玩古董的朋友,发现了西汉的古玩,让我过去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
赵恒:“那很好呀。”
胡德全有点得意:“是啊,如果是真品的话,那我就是算是圆满了。”
赵恒有点不解的看着他。
胡德全:“是啊,恩,本来想回来后再跟你聊我的故事。但现在既然来了,就给你说说吧。”
赵恒很兴奋:“好啊,好啊。”
第四十五场 日 外 小石村
小石村地处丘陵腹地,依山傍水,虽与外界联系不方便,但是却异常的秀美。
清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人们就已经起早劳作了。
水牛在田里犁地,人们在地里播撒着种子,山上的果树已经结满了果实。
旁白:胡德全:“那时候我八岁……”
第四十六场 夜 内 赵恒家
赵恒:“,胡叔,你怎么跟我说起你小时候的事啦。”
胡德全:“对啊。”
赵恒:“不对,你应该给我讲你们祖辈的事吧?”
胡德全笑着说:“他们的故事讲完啦。”
赵恒疑惑。
胡德全:“好吧,他们后来归隐山林了,祖辈都远离人世生活。一直到我这一辈。”
赵恒:“哦,原来是这样。”
第四十七场 日 外 小石村
小时候的胡德全从家里跑出来,好像在躲着什么,跑到家门口的时候,伸出脑袋往外看了看,见没有人,便快速的钻出来,顺着门口的碎石路往山上跑去。
第四十八场 日 外 小石村
小石村山上回荡着朗朗的读书声,孩子们稚嫩的声音,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朗读者课文。
胡德全沿着碎石路跑着,读书声也越来越大。
第四十九场 日 外 学校
很快,他来到了学校,喘着粗气,跑到唯一的一间教室外的窗户下。
早已在窗外的他的玩伴虎子向他招招手。胡德全快步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虎子:“你怎么才来。”
胡德全:“没你事儿,我要听课了。”说完,伸出半个高过窗外,认真的听起课来。虎子愤愤地哼了一身,挤了挤他,继续听课。
旁白:胡德全:“我们家不许上学,但我却特别喜欢看书,所以常常背着父母来学堂听课,但不是每次都这么顺利的。”
第五十场 日 外 学校
胡德全和虎子认真的听老师讲课,没注意到胡德全的父亲和母亲正他们背后。
胡父挽起自己袖子,正要上前。胡母拉住了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下手太狠。胡父甩开胡母的手,大步向前,揪住了胡德全的耳朵:“你个龟儿子,今天看那我不弄死你!”
胡德全立刻疼了娃娃大叫起来,虎子见状,吓得一溜烟儿跑了,课堂里的孩子也都转过头看着他们一家,刘老师敢忙放下书本,从教室里赶出来。
胡德全想要把父亲的手挣开,但是胡父的手拧的更紧了,他把胡德全从地上拽起来,把人整个往前推了一把,胡德全重重地摔在地上,母亲上前扶着儿子,刘老师赶出来拉住胡父。但是胡父正在气头上,刘老师根本拉不住,他上前对着胡德全就是一顿拳脚,狠狠地说:“让你偷学。我让你偷学!”
母亲见状眼泪瞬时便留了出来,她和刘老师一起,使劲拽住胡父,说着:“够了,够了。”
刘老师:“胡大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胡母见劝不住胡父,便扑在了胡德全的身上,抱着孩子恳求胡父,胡父见状,停下了拳脚,狠狠地踹了踹地,蹲下身,一边叹气一边抹泪。
刘老师拍拍胡父的肩膀,让学生们把胡德全和胡母扶进了教师,自己也蹲在了胡父的身旁。
第五十一场 日 外 小石村
人们正在田里辛勤地劳作,一阵风吹来,树和田里的作物都随风飘动,人们停下手中的活,闭上眼睛,静心地享受着风的沐浴。
突然,一阵喧闹的锣鼓声把人们惊醒,大家都往村口的方向看,在田地里嬉闹的小孩敢忙往村口跑去,大人们相互看看,大家都摇着头,不清楚着锣鼓声的来由,便都放下手中的家伙事儿,往村口赶去。
第五十二场 日 外 村口
十几个头戴绿军帽、身着绿军装、腰间束武装带、左臂佩红袖标,手握红宝书的红卫兵站在村口,几个衣着褴褛的汉子敲着锣迎接着他们。村民们围在他们周围,好奇地看着
红卫兵的女队长抬起两手,示意他们停下:“好了,好了,我们不搞这些形式主义。”对着村民大声说:“你们村地处偏僻,革命思想接受的不够多,不够好,不够透彻。”顿了顿,“我们现在来,就是要破除你们旧的思想,把那些破坏革命的牛鬼蛇神给揪出来!”
说完,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立即鼓起掌来,他们见村民都没什么反映,便知会道:“快拍手啊!”但大家仍没有应和。
那个红卫兵队长脸色便沉了下来,历着声说道:“你们村长呢?”
衣衫褴褛A:“村长在家啦,我带你们去。”
衣衫褴褛B对着村民招手:“散了,都散了。”大家都蔑视他一眼,便离开了。
一行人便跟着A往村里走去,一些小孩跟在他们身后。
第五十三场 日 内 村长家
十几个人村长家的院子坐的满满的,队长、村长和衣衫褴褛A围坐在院子中的小桌边,其他人都坐在长凳上,村长老婆不停地从厨房进出给人们端水。
队长:“都说不破坏一个旧世界,就不能建立一个新世界,我们这次走这么远,来到你们村,算是来对了,太旧了,这里太旧了。”
衣衫褴褛A:“对,对,对。”
村长横了他一眼,客气地问队长:“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队长:“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配合我们工作就行了。”
第五十四场 夜 内 小石村胡家
胡德全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了,他摸黑起身,见父亲开门出去,母亲看着他离开,胡德全上前,把灯点亮。母亲见灯亮了,吓了一跳,立即把灯灭掉了,她压低声音生气地说:“你干什么,谁让你开灯了,睡你的觉去!”
胡德全觉得莫名其妙,但由于很困,便没有反驳母亲,便回到屋内继续睡觉。
第五十五场 日 外 小石村胡家
清晨鸡刚刚打鸣,就有人猛敲胡家的门,门外的人喊道:“胡贵开门,快开门!”胡家人都被惊醒,胡德全起身,刚走到自己屋的门口,就见父亲已经在开门了。
胡父刚刚打开门,外面的红卫兵便冲上来,拧过他的手把他给拿住,胡父嘴里喊着疼,但是他们并不理会,架着他便往外走,并把一个写着他名字,有用红笔画了个叉的牌子挂在他胸前,纸做的高帽子放在他头上。
一旁的红卫兵,对着四邻大喊:“村民们,村民们,大家快出来看看,这个胡贵,藏匿大量旧物,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像是这样的恶人我们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其他红卫兵也响应着:“对,绝对不能放过!”
那人继续说:“下午两点在村口召开动员会,我们要破‘四旧’、消灭走资派!”
村民们听到喊声,都衣衫不整的从屋里赶出来,有的只是探出个头,有人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别其他人拦了下来。
一行人高喊着口号渐行渐远。、
第五十六场 日 内 小石村胡家
胡母瘫坐在地上流泪,胡德全跑过去抱着母亲。一些村民们站在他们家门口张望着。
母亲抹了抹泪,站起身,把门关上,然后走进自己的屋里收拾起东西,边收拾边对胡德全说:“快过来帮忙。”
胡德全也擦了擦眼泪,想要说什么,但是见母亲阴沉地地脸色,便又不敢说了,不情愿地过去帮母亲收拾东西。
第五十七场 日 外 小石村
微风轻抚着树叶,阳光刺眼,人们低着头擦着额上的汗,辛勤地劳作着。孩子们在田里追逐嬉戏。山间回荡着孩子们朗朗地读书声。
第五十八场 日 外 小石村
中午,路上很少有行人。胡氏母子拿着少量的行李,偷偷地走在村里的碎石路上,周围墙上贴上了红色的海报,写上了红色的大字。
胡德全站在墙边默念道:“打到牛鬼……”
母亲忙把他给拉走了。
第五十九场 日 外 小石村
两人一路小跑,很快便跑到了山顶上,他们回头看看上下的村庄,炊烟渺渺。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拽着胡德全快步离开。
两人穿梭在树林间,(画面中树木快速掠过)
第六十场 日 外 高速公路
窗外的树木快速掠过,赵恒头倚在汽车窗户,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双眼。
这时手机响起,他从兜里摸出电话,上面显示的是小雪,他接起电话:“恩。”
小雪:“我和鹏子打过招呼了,他说会尽力抓住司机的。”
赵恒:“恩。”
小雪:“恒,你还好吧,要不我明天请假?”
赵恒深吸了口气:“不用了,我没事。”
小雪:“好吧,你到了给我打点电话,注意安全,好吗?”
赵恒:“恩,放心吧,我挂了。”
赵恒挂了电话,望了望窗外。高速路旁的田地里,作物已经长到很高了。
第六十一场 日 外 田里
胡母弯着腰在田里割杂草,她直起身锤锤腰,然后又弯下腰继续割草。
一个女人站在田埂上喊她:“四姐,四姐。”
她起身,向那女人走去,那女人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胡母听后便晕了,那女人吓了一跳忙扶着她喊道:“四姐,四姐!”
第六十二场 日 外 乡间
田间、树林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
处于盆地的几间村舍,冒着滚滚炊烟,黑色的烟雾随着漫天雪花飘散在空中。
第六十三场 夜 内 亲戚家
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用最后微弱的光亮闪烁的照耀着这间破旧的木屋。胡德全哭泣着坐在床边,母亲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
那个女人(亲戚)走进屋,换了一盏灯,见桌上的饭菜都没有动过,看着俩母子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第六十四场 夜 内 亲戚家
胡母剧烈地咳嗽起来,胡德全见状着急的拍着母亲的背,带着哭腔的说:“我们去看医生吧,我们去看医生吧。”
胡母使劲力气的说:“不行,不能去。”
胡德全抱着母亲哭着。
母亲拍了拍胡德全,费力的说:“孩子,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了。”
胡德全抹泪:“你别说了,好好休息,我不听。”
胡母有些生气:“你个不孝的孩子,我都这样了……咳咳,你父亲都是因为这些事走了,这是你们胡家的秘密,你必须得知道。”
胡德全见母亲急了,便没有在争辩,只好把母亲扶起来。
母亲欣慰的抚摸着儿子的脸,舒缓了气息开口道:“这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画面转向油灯)
第六十五场 日 内 医院
画面里是屋顶的白炽灯,画外音响起快速的呼吸声,镜头向前快速移动,掠过屋顶多盏灯,然后慢慢想下摇,是一条医院的走廊,镜头从医生、护士、病人中间快速穿过。
第六十六场 日 内 医院
赵恒喘着气跑到护士站,对护士问道:“胡德全,车祸送来的,在哪儿?”
护士翻看着资料,很快她抬头平静地说:“太平间。”
赵恒愣了一下,重复问道:“胡德全,胡德全!”
护士:“先生,对不起。”
赵恒愣了,他一手叉腰,一手捂着额头,转身看着周围的一切。
少许,他回转身又问护士道:“怎么走?”
第六十七场 日 内 医院
赵恒快步穿梭在医院的走廊里。
画外音:胡德全:“我不信命,我收集那些东西就是想要查出原因,证明我们胡家没有受诅咒。我不信命!”
第六十九场 日 外 胡德全家
火车轰鸣而过,胡德全家的砖楼显得摇摇欲坠。
第七十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赵恒和小雪正在收拾整理胡德全的家,把那些古董从柜子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带来的箱子里。
赵恒见小雪拿出一个陶罐,敢忙说:“小心一点。”
小雪点点头。
第七十一场 日 外 胡德全家楼下
胡德全的儿子胡毅开着奔奔停在楼下,毛律师和胡毅的母亲何双女士从车里出来。
何双抬头看了看这栋楼,自言自语道:“这种地方真适合他。”
胡毅从也从车里出来,他的左手臂上带着黑纱。他从车里拿出一个很大箱子,然后携着母亲与毛律师一同上楼来。
第七十二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小雪回到屋里,说:“好像是他们来了!”
赵恒停下手中的活说:“没事,你收拾你的。”
小雪“恩”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收捡起来。
第七十三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胡毅见屋里有人,急忙费力的拉着窗纱门,说:“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赵恒看着他:“向上提再往外拉。”
胡毅没有理会他,大力的把门打开,冲上前,拉住赵恒的衣领:“你们在这里干嘛,这是我家!”
赵恒哼了一声,把他的手推开,说:“这里是胡德全先生的家,你们来这里干嘛。”
毛律师赔笑这说:“对,对,这里是胡德全先生的家,但这位是胡德全先生的儿子胡毅,胡先生去世后,他的东西作为遗产,将留给胡毅先生和何双女士。”他指了指站在身后,戴着墨镜的何双。
赵恒看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胡毅和毛律师被弄的莫名其妙,胡毅:“你笑什么?”
赵恒捂着肚子:“哈哈,我笑你爸走到对,走的好。”
“你说什么!”胡毅生气地想要扑上去,被毛律师拦了下来,小雪也急着挡在了赵恒的面前。
突然赵恒停住了笑,把小雪轻轻推开,他一脸严肃的对胡毅说:“你们真的这么想要这些东西?”
胡毅:“这本来就是我的!”
赵恒:“那好,你给我1000万。”
胡毅:“什么?你有病啊!”
毛律师:“这位先生,我想您是弄错了吧……”
赵恒摆摆手说:“没有弄错,是你们太自作多情了,胡德全先生,也就是我的师傅,已经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我。”
胡毅:“不可能!”
赵恒给小雪使了个眼色,小雪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胡毅他们,胡毅推开她的手说:“你们糊弄谁啊,我才不信。”
何双上前拿过纸与毛律师一同看起来,毛律师念叨:“上面有公证人,这是由法律效应的。”
胡毅气急败坏,躲过纸,撕碎了。
何双:“笨蛋,这是复印的!”
胡毅生气的把碎纸扔到了地上,凶狠地说:“姓赵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赵恒:“我只想把属于我的东西拿走,如果你们真想要胡叔的东西留作纪念的话。”他顿了顿,指着沙发说:“这些家俱都可以留给你们。”
胡毅:“谁要这些破玩意儿!”
赵恒耸耸肩:“那,你们自便,我还有事要忙。”
胡毅:“等一下。”他扯着毛律师的衣袖:“你说话呀。”
毛律师:“那个……就算胡先生立了遗嘱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你,但毕竟这是属于夫妻共有财产,所以他这个遗嘱是不成立的,如果你不归还这些遗物的话,我们就只好法庭上见了。”
赵恒没有回应。
胡毅得意:“姓赵的,我看你们还是离开这儿吧。”
赵恒仍没有回答,他看着胡毅的母亲何双。她虽然已年过半百,头发却染的乌黑,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的皱纹很少,但从脖子上还是能看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被赵恒盯的有些不耐烦了。
赵恒:“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胡毅:“你……”
何双打断了他:“行,只要能把这些破事给解决了。”
胡毅:“妈……”
何双:“没事。”
胡毅只得顺着母亲的意思,他转过身,狠狠地指了指赵恒。赵恒还以微笑。
第七十四场 日 外 胡德全家门口
胡毅和毛律师在走廊上抽着烟,胡毅靠在墙上,看了看手表,然后盯着站在一旁小雪。
小雪见他盯着她,便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倚在走廊栏杆上,望着外面荒地。
这片荒地被斜阳照射着泛着金黄,鸟儿叽叽喳喳地从这跟电线杆上飞到另一根电线杆上。
第七十五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赵恒坐在藤椅上,何双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听见挂钟传来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何双被这滴答声弄的有点不耐烦,她抬头盯着时钟,上面显示的是下午5点03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眉毛皱了起来。
赵恒顺着她的眼光看着挂钟,笑了:“知道为什么时间慢了吗?”
何双转脸看着他。
赵恒:“他故意把时间调慢,因为他想早点看到自己的儿子。”
何双冷笑了一下:“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赵恒:“不,我是想听你告诉我。”
何双没有说话,愣了:“告诉你,告诉你什么?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
赵恒:“这里没有你的东西,你应该明白。”
何双:“年轻人,不用拐弯抹角,你就直说吧。”
赵恒:“你的左眼。”
何双有点吃惊:“什么?”
赵恒起身从古董里找出一个玉镯:“这是胡叔留给你的,他想向你道歉,这个玉镯是当时出事之前他就买好要送给你的。”
何双:“什么,一个玉镯就想把我给打发了,年轻人,你想的也太轻巧了吧。”
赵恒:“您放心吧,这块玉镯是胡叔专门给你挑的,没有诅咒。”
何双惊讶的看着赵恒。
赵恒继续说:“胡家的一切我都知道。”
何双:“你别想用诅咒来吓我,我是不会相信的。”她突然摘下墨镜,露出眼睛,她的左眼因为没有眼珠深深地凹了进去。她指指自己的眼睛:“这都是姓胡的一手造成的,根本不是什么诅咒。”
第七十六场 日 内 十五年前胡德全家
胡德全生气的打了何双一巴掌说:“你个丑女人,竟然背着我偷偷把它给卖了,你这该死的!”
何双反驳道:“为什么不能卖,为什么不能卖,你想让我们母子俩都饿死吗。”
胡毅被锁在卧室外,他猛敲着门:“爸,把门打开,快把门打开!”
胡德全:“就是把你卖了,也不能卖那些东西!”
何双听后,气愤地冲到放古董的柜子前,把柜子打开。胡德全忙向她跑去阻止她:“你干什么,住手!”
何双:“你放开我,我要把这些破东西都卖了!”
胡德全:“你敢,我弄死你!”
何双被胡德全用力的抓着双手,她挣脱不开,便使劲咬着他的手臂,胡德全疼的叫起来,松开手,何双又乘机踢了他一脚,把他踢翻了,然后从柜子里抱起一个古董就往外跑。
她打开门,胡毅见母亲安好,刚想要说什么,母亲便说:“把门给我堵起来。”胡毅见父亲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愤怒,担心母亲会受伤,便立即把门给关上,自己使劲拉着门,不让里面的父亲打开。
何双则随即抱着古董跑出了门。
不一会儿,就听见“咚”的一声,立刻就有人在楼下喊道:“哎呀,有人被砸到了,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父子俩听到叫声,都冷静了下来,胡毅也松了劲,胡德全拉开门说:“快!”
父子俩便飞速地像楼下跑去。
第七十七场 日 外 大街上
何双抱着古董倒在地上,血从她的头部往外流出,左脸布满了血,右眼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
第七十八场 日 内 胡德全家
何双的右眼里盈满泪水,她戴上墨镜,看着赵恒说:“我不信。”
赵恒把玉镯放到她面前的桌上,说:“不论你信不信,但为了你和胡毅,这些东西还是放弃吧。”
何双:“为什么,凭什么?那些都是胡扯!胡德全都给你说了吧,他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赵恒:“胡叔没有骗人。”
何双:“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相信这些。”
赵恒:“这是事实。”
何双笑了:“我看你是跟他太久了,也说这些疯话了。”她站起身:“这个玉镯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转身往外走。
赵恒想叫住她,但还是欲言又止,任她离开。
第七十九场 日 外 胡德全家门口
地上已经有五六个烟头了,胡毅等的不耐烦了,他把烟扔地上,用力的踩了踩,两手插在裤兜里来回的走动,毛律师则在一旁的角落里打着电话。小雪依然静静地倚在栏杆上看着外面。
何双从屋里出来,胡毅立刻迎了上去,毛律师也赶紧挂了电话走上前。
何双对毛律师说:“毛律师,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毛律师笑着点点头。
何双:“儿子,别管他们了,我们先回去。”
胡毅:“可……”说到一半,话又吞了回去,有点赌气的说:“好吧,我先下去倒车。”便急匆匆地下楼了。何双和毛律师交谈着下楼。
小雪看着他们离开,便走回屋里。
第八十场 日 内 医院
没有画面,画外音是时钟的滴答声。
一个男的声音响起:“您好,是胡德全的家属吗?”
赵恒睁开眼睛,面前站一个警察,他立即从走廊的座椅上站起来:“你好,我是他的徒弟赵恒。”
鹏子伸出右手,笑着说:“你就是赵恒啊,久闻大名,我是鹏子。”赵恒也礼貌的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鹏子:“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啊。”
赵恒尴尬地笑了笑。
鹏子递给他一个袋子:“这是胡老先生的东西。”
赵恒结果袋子。
鹏子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们很快会抓到那个司机的。”
赵恒点点头。
鹏子:“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说完,便同身旁的另一个警察同志离开了。
第八十一场 日 内 医院走廊
赵恒打开袋子,他打开袋子,里面分类装着手机、身份证件、古董碎片和几页纸。看见胡毅来了,赵恒拿出那几页纸,揣在了裤兜里,向胡毅我晾好走去。
第八十二场 夜 内 赵恒家
赵恒一脸倦容的打开门,小雪正在晾衣服,看到他回来了,便说:“回来啦,我晾好衣服就去做饭。”
赵恒把包扔到沙发上,整个人疲倦的倒在沙发上,脚用力的甩掉皮鞋,小雪把拖鞋放到他面前,然后把皮鞋给收起来,抱怨的说:“说了多少次了,还改不了。”
赵恒傻笑着,抬头看着阳台,他的裤子挂在竿上随风摇摆,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说:“你洗了那条裤子。”
小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对呀。”
赵恒一下站起来,带着质问的口吻:“我包里的东西呢?”
小雪:“你干嘛那么大声,给你放电脑旁边呢。”
赵恒没有理会小雪的抱怨,急冲冲地冲进卧室,说道:“你看了吗?”
小雪:“我才懒得看呢。洗个衣服还这么麻烦,以后不给你洗了。”说完生气的哼了一声。
赵恒从桌上拿起那折皱了的纸,小心翼翼地打开它。
第八十三场 夜 内 赵恒家
赵恒打开台灯,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起来。
第一张记载着胡德全收藏的古董的清单,赵恒翻开第二张,上面记载了这些古董收购的具体位置,分析了它们是出土于同一个地方的可能性,一共写了4页,最近的字迹写了在临城发现的古董。
最后一页是写给赵恒的。
旁白:胡德全:“把这么大的包袱扔给你,我真的觉得很内疚,所有的一切你现在都知道了,希望你不要恨我这个做师傅这么的自私。希望这些诅咒能到此为止,希望它们的主人能原谅我们的贪婪。”
赵恒放下纸,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地方放着的大包,里面装满了那些古董。他完全没有听见小雪双手拿着菜在卧室门口叫他。
(画面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小雪的一声“喂”的吼叫,画面转到下一场。)
第八十四场 夜 内 老翁家
一阵巨烈的响雷,把噩梦中的老翁给惊醒,他爬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窗外电闪雷鸣,便又躺了下去,打算继续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起床,穿上衣服,点亮蜡烛,用手挡这风,缓慢的走到隔壁儿子的屋里,见儿子和媳妇并没有被雷声吵醒,便又走到孙子的房间,孙子也被雷声吓醒,把被子捂住头。
老翁见状,敢忙把屋里的窗户放下来。
孙子听见声音,把脑袋从被子里深处来轻松喊道:“爷爷。”
老翁:“哎。别怕,早点休息,明天跟爷爷回去一趟。”
孙子:“我们这不是才回来吗?”
老翁:“我最近总觉得有些不妥,那些外地人我不放心,咱们还是回去一趟。”
孙子有点不情愿:“恩。”
老翁上前给他把被子盖好,然后踱步缓慢地离开孙子的房间。
第八十五场 日 外 蠡县郊外
雪慢慢在融化,树枝上挂着的冰开始滴水,地上的路露了出来。
第八十六场 日 外 蠡县郊外
孙子小良敲着胡氏兄弟修的屋子的大门,见没人开门,小良便向里喊道:“有没有人啊?”
老翁站在他的身后,拍的拍的肩说:“别敲了,看来是没有人。”
小良问:“爷爷,他们是不是回家过年了啊?”
老翁:“要是如此便好了。”
小良:“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老翁摇摇头:“我们要进去。”
小良:“私自闯进别人家里,这是不好的。”
爷爷笑了笑,说:“那要是他们已经闯过我们家了呢?”
小良挠挠头:“他们没有来我家啊。”
爷爷摸了摸小良的头,然后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疑惑道:“这个屋子真是奇怪。”
小良:“什么奇怪呀?”
爷爷:“这个房子只有两扇窗户,而且都是假的。小良,你帮爷爷的忙,我们一起把这个门给打开。”
小良:“好!”
俩爷孙便开始推搡着大门。
第八十七场 日 外 蠡县郊外
一只鸟飞到一棵树上停下,歪着头看着树下的俩爷孙。
第八十八场 日 外 胡氏屋门口
老翁拿着一把斧头,把木头门砍开了一个口子,可是口子里的墙却让老翁很吃惊:“怎么这么门是封上的!”
小良也奇怪的说道:“对呀,对呀,那他们怎么回家呢?”
老翁没有回答孙子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思索起来:“不对,不对。”他放下斧头,疲惫的靠在门上。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对孙子说:“走,我们先回去,我这把老骨头和你这把嫩骨头是弄不开这个房子的,咱们回去写信给你爹,让他来!”
小良高兴道:“哦,哦,太好啦!”
第八十九场 日 外 胡氏屋外
树枝上的小鸟看着树下的一切,一个老翁拉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走着,它也在树枝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
小良看见树上小鸟,像它做了个鬼脸。
第九十场 日 外 胡德全墓前
赵恒和小雪坐在胡德全墓前的石阶上。
小雪:“恒,你到底在讲什么故事啊。”
赵恒拿起放在墓碑前的酒杯,把酒洒在地上,笑着说:“这是我从小就听的故事,我已经记不起究竟听了多少回了。”
小雪意味悠长的“哦”了一声。
第九十一场 日 外 胡氏屋
老翁的儿子费力的敲击着墙面,终于敲碎了一个口子。小良兴奋的大叫着:“爷爷,爷爷,弄开了,弄来了!”
老翁敢忙上前去。
老翁的儿子也更使劲的砸着墙,很快便砸开了一个大洞。
他们向屋里望去,漆黑一片,小良捏着鼻子说:“啊,好臭!”
第九十二场 日 内 胡氏屋内
老翁的儿子点了个火把,带头走进屋里,老翁跟在后面,他们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发现什么蹊跷。
老翁儿子:“爹,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老翁:“奇怪,那干嘛把房子给封了?”
老翁又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找出破绽,俩人不得不离开。
第九十三场 夜 外 蠡县郊外
老翁同往常一样,拎着灯笼和饭盒来到空地上。
乌云遮住了月亮,除了灯发出的光亮照耀着老翁周围,其他地方看不见任何东西。
老翁凭借记忆,找到烧纸的盆子,正想弯下腰那盆,却刮来了一阵风,竟把灯笼里的蜡烛给熄灭了,老翁下了一跳,但他没有慌,想从身上摸打火石,却没有找到。
这时,月亮从云中出来,照亮了空地。有一阵风刮来,吹迷了老翁的眼睛,他眯起双眼,突然他听见有人的声音,他睁开双眼,见周围都起来雾,在雾里隐隐约约能见到一个人影,人影越来越近,能显出是一个女人的身形。
她用带哭腔和愤怒的声音说着什么,老翁听不清,他便想开口说话,张大了口却说不出话来,他有点害怕了,但他还是那女人走去。
那女人突然不再出声,消失在雾里。
老翁忙转身四处张望,他感觉身后有什么,便猛的回头,却只看见留着血泪的双眼,他吓的张大了嘴。
第九十四场 日 外 胡德全墓前
“啊——”小雪吓的尖叫起来,她拍打着赵恒的肩膀说:“你骗我,这明明就是鬼故事嘛,而且还在这种地方讲。”小雪打了个得瑟,拉着赵恒的手臂:“你别讲了,我最怕听这种了。”
赵恒:“但是,我今天一定得讲完,将给胡叔听。”
小雪:“为什么啊?”
赵恒笑着没有回答,小雪知道自己拗不过赵恒,只得捂着耳朵说:“那好吧,我在一旁等着你,你讲快一点啊。”
赵恒点点头。小雪起身站到一旁,看着周围零散的扫墓者。
第九十五场 日 内 老翁家
老翁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媳妇站在床沿。
媳妇见老翁醒了特别高兴:“爹,您肯算是醒了。”然后向往喊道:“孩子他爹,爷爷醒啦,快来呀。”
老翁儿子在外答道:“来了!”
还没等他进来,老翁已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要下床,媳妇见状,敢忙把他扶住,说:“爹,您赶紧躺回去啊,你要什么东西我给您拿?”
老翁摆摆手,固执地要站起来,这时儿子也进来了,看见这状况忙跑上前扶着他,埋怨的说道:“你怎么可以让爹下床呢!”
媳妇不乐意了,老翁说:“赶紧的,出事儿了。”
老翁儿子:“爹,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你先躺下。”
老翁有点生气了,提高了嗓门:“我的身体是个屁,咱老祖宗的墓给人撬啦!”说完,抹起泪来。
老翁儿子吃惊:“啊!”很快,他回过神来:“这可如何是好?”
老翁指了指衣柜上锁着的一个箱子。
第九十六场 日 内 老翁家
老翁儿子费力地把箱子拿了下来。箱子上布满了灰尘,老翁儿子用袖子把灰尘拂去。老翁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儿子。
儿子接过钥匙,开了锁,打开箱子,箱子发出一阵吱呀声。儿子翻开面上盖着的一堆衣物,从里面又拿出一个盒子。老翁指了指床下。
儿媳妇从床下拖出一个罐子,从罐子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丈夫。
老翁儿子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竹简。儿子把竹简递向了父亲。老翁摆了摆手,示意儿子来读。
老翁儿子打开书简,念起来:“元鼎三年冬十月,葬樛于此……”
第九十七场 日 外 胡德全墓前
“元鼎三年冬十月,葬樛于此,因武思危,故颁此诏,保其完全,如遭不测,民不保身,蚯蚓钻额……”赵恒拿着竹简念着。
墓前的蜡烛闪烁的厉害。
“完璧归赵,天下无事。”赵恒读完,便把竹简放进了燃烧着的纸钱火堆里,看着火一点一点把竹简吞噬。
第九十八场 日 外 胡德全墓前
赵恒站起身,小雪转过头,见赵恒起来了,便把手放了下来,抱怨说:“手都麻了。”
赵恒捏捏她的鼻子:“以后我都不讲了。”
小雪笑着:“那太好了,呵呵,那我们回去吧?”
赵恒点点头。小雪对胡德全鞠了一躬,然后挽着赵恒的手大步离开。
赵恒转头望了望,回过头,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第九十九场 日 外 胡德全墓前
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地上灰,吹散在了空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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