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立秋》导演查明哲：做到为人民大众，戏剧就有生命力

    继话剧《立秋》数年间创下演出超过６００场的纪录后，去年一年，秦腔《西京故事》在西安又创下连演１４０余场的纪录。两出戏由同一人导演——国家话剧院副院长、国家一级导演查明哲。

    “这是现实主义的力量。只要真正做到‘为人民大众’，我们的戏剧就有生命力。”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７０周年之际，查明哲在京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表示。

    现实主义：很冷峻，也很温暖

    查明哲的名字，联系的不止于《立秋》《西京故事》，还有《矸子山上的男人女人》《万世根本》《我的呼兰河》等一批获奖的及反响很大的剧目。

    “它们或是表现下岗工人，或是表现进城农民工，或是再现农村改革，或是以晋商兴衰故事警醒当下，都是现实主义题材。”查明哲说。

    话剧《万世根本》，表现的是小岗村农民率先实行大包干这一重大历史事件。查明哲在舞台上大胆表现了当地百姓要饭逃荒的情景。

    “不正是为了不要饭，为了尊严，小岗村的农民才摁下血手印分了田？共产党代表着人民利益，正视问题，改变了神圣的公有制，开始了中国的改革。农民了不起，共产党了不起！”查明哲说，“现实主义不只是需要批判和反思，应该以人为本进行创作，一定要触及人，体现人文关怀，关注人的生命价值和尊严。这样出来的东西，很冷峻，也很温暖。”

    《矸子山上的男人女人》首次在话剧舞台上表现下岗工人的生活，查明哲和编剧确立了“面对艰难，选择承担”的主题，以一个个人物困境中崛起的故事，给人以温暖和力量。该剧在全国各地演出，多次出现台上台下同哭同笑的情景，以及观众长久拥抱演员的感人场面。

    思想探索，带来精彩艺术探索

    查明哲的戏，以表现手法上的创新受到关注和认可。他不只在舞台上追求生活实感质感，同时更大地利用舞台的假定性，强调舞台的象征意味、抒情性、哲理性。

    《立秋》的每一段转场，查明哲都让人物来到前场，向着观众表达内心独白，让观众瞬间进入人物心灵深处。这种手法完全是写意的，假定的。

    在《我的呼兰河》中，他把整个呼兰河搬上了舞台，以一个个人物在这条大河中的表演，象征在沦亡土地上的东北普通民众顽强抗争、向死求生的民族魂魄。

    千年古槐下，一位老人拉着古琴，在农民工的簇拥中唱着秦腔……《西京故事》以兼具话剧和戏曲色彩的舞台场景，象征社会底层人的生命态度和民族精神。

    从明朝到民国，７个不同时代装束的花鼓女唱着《凤阳花鼓》，不时与《万世根本》的主人公对话，查明哲以这种近乎“荒诞”的表现手法，表达这块土地的世代困难与思变渴望，揭示“万世根本”乃“以人为本”的主题。

    “思想探索和艺术探索相辅相成。深入的思想探索可以带来精彩的艺术探索，精彩的艺术探索可以更好地表达深入的思想探索。两者合为一体时，推动着创作前进。”查明哲表示。

    立身之本：为人民“立春”

    “话剧的力量是什么？是它的思想，它的思辨，包括对自身文化的思考和寻找，并且帮助观众来思考。如果做到了，观众就会来看。”

    查明哲介绍，《立秋》这部戏写的是晋商，但写的不是晋商驰骋华夏五百年的历史，而是对晋商败走麦城进行文化的反思，探索民族走过的道路和历程，“这种反思激发的力量，就是历史的力量。因此，在台湾演出时极为轰动，它揭示了一个民族共同的过去和命运。”

    记者了解，《立秋》最初版本剧终对话不同于今天的版本。最初，主人问“立秋过后是什么”，回答从“处暑”说到“大雪”，主人叹道“大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查明哲坚持修改，一直让角色将节气念至“立春”，全剧就此落幕。

    “人不就应该在困难中看到光明吗？文艺，戏剧，不就是要为人民立春吗？立春，很好概括了我们所有的价值和宗旨。”查明哲表示。

    查明哲认为文艺必须始终坚持为人民。作为一个坚持现实主义的导演，查明哲认为文艺反映生活与引领大众是贯通的，“必须要有反映才能引领，如果没有引领，需要反映干什么？所以，文艺，最终还是要帮助人民‘立春’。这与《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提到的‘普及与提高’，是一致的逻辑。”

    “经济大潮中，作为戏剧工作者，应该更多思考自己的文化责任。要讲生存之道，更要讲立身之本。”查明哲说。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在第二届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表彰大会上，查明哲的发言诠释了他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