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写稿的苦与乐
上小学五年级时,我还不懂事,不经意中,我歪歪斜斜地写了一篇题为《小刺猬向一面镜子》,参加了《中国少年报》举办的征文大赛。不到一个月,编辑部给我寄来了样报,上面在显眼的位置刊发了这一篇文章。征文结束时,还被评上了二等奖。在过后的两个月里,我陆陆续续收到了从北京、上海、天津等地小朋友的来信,要求交朋结友交流些写作知识。逐渐地一传十、十传百,我成了当地学校小学一年级至初中三年级学习宣传的的小红人,很多同学都伸出了大母脂夸我。正当我沉侵在喜悦之中时,一位老师在一次全校师生集合大会上非常傲慢针对性地说:这些小报小刊我看不起,我不写责罢,一写就要刊登在港奥报和各大世界报刊上。这事过后,我整天闷闷不乐。只有我们的学校大队长老师经常鼓励我说:好好努力吧﹗这可能是你今后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起点。
自那以后,在读书的日子里,我经常要求父母抬包谷和大米到大街上去买,给我在书摊上换来一些旧作文书,每一本作文书上每一篇作文我都爱不释手,经常是看又看读了又读,甚至有的作文内容被我背得滚瓜烂熟。在上初中的日子里,我经常把这些作文内容的部分精辟语言容纳到写作文中去,语文老师经常用我写的作文在作文课上作示范向同学们讲解,每讲解完一次,老师总是告戒我的同学们说:下去后参照一下别人写的作文,看看别人是怎么写的。每次作文课一下,我的作文本便成了班上同学们传阅的抢手货。
初中毕业后,由于家庭十分贫困,没有继续上高一级学校深造,而是回到了偏远的山村跟随父母脸朝黄土背朝天。每天晚上除与月亮和星星结伴而行外,劳困之余,拿起手中的笔写起东西来,消浅消浅时间、打发打发时光。无聊之即,向一些新闻单位投递了一些新闻稿件,十余篇稿件投出后犹如石沉大海。数月后,我收到了《贵州日报》群工部邮寄来的一封特快信件,除里面有一份报纸刊登我写的一篇稿件外,还有一封信,希望我能参加通讯员写作培训。没想到我这抬锄头钯的也有机会参加类似学习,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哥嫂后,虽然他们很不愿意送我去学习,但在我的再三肯求下,他们勉强买掉了家里的10斤辣子和80斤黄豆。我第一次坐上火车、第一次进省城贵阳、第一次和一直认为是神秘的记者们亲密接触,听他们讲解新闻知识,带我和学员们一起到基层学习新闻采访,每到之处都十分深受各部门和各单位的敬重,让我平生第一次领略了当记者的滋味。学习结束后,我回到了家乡开始了我的爬格子生涯。
每当夜幕降临收农活回家,我就扒了两口冷饭,拖着疲惫的身子,到隔壁村寨亲戚朋友家闹闹家常、摆摆农门阵,希望能寻找到一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当找到一些有价值的新闻后,把稿子赶出来寄出去,经常是瞎子点灯——百费劲。因在我们偏远的深山沟里,交通十分落后、信息比较闭塞,加上新闻这东西时效性比较强,待你把稿子赶出来,赶场天在通过邮局寄出,半个月左右,才到报社编辑手中,采写的新闻往往就变成了旧闻。稿件不但不被采用,而且又耽误了农活、又要花费往返的车费、信封费和邮寄费,常常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有时上百封稿件投出去,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许多亲戚朋友常劝我说:算了吧﹗你那点墨水,就想当一名“土记者”,下一辈子吧。回转来想一想,他们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曾经迷茫过、放弃过、愤怒过,有时气昏了头,把笔墨纸张都全部丢进火笼里烧掉。可是不到一个月,手又开始痒了起来,又找来钱买来笔墨纸张,悄悄地写了起来。逐渐地我把采写新闻体裁转向了社会新闻,稿件采用率也逐步有了转机,文章一篇又一篇变成了铅字,亲戚朋友们开始羡慕了我起来。有时在山上割草、在地里干活,村里安装的高音呐叭里广播了我写的稿件,许多大伯大妈大叔大婶大哥大姐小弟小妹都非常吃惊,他们都非常惊讶地说:噫﹗我们这山旮旯里也上了贵州新闻广播。有时我在路边听人们议论纷纷说:嗨﹗昨晚我们这里上了贵州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是谁写的哦﹗。有一次,我到我们乡政府领取有2元、3元、5元、8元、18元等报社和电台寄来的稿费汇款单时,乡长乐呵呵地说:近年来,我还以为是哪里的新闻记者经常来我们这些采访呢﹗报刊和电台经常刊登和广播我们这里的一些事情,原来是你这个小伙子。那年,我采写了《杂稻咏,半旱式更咏》、《蓝启国帮贫“三绝招”》分别参加了《贵州科技报》和《黔南报》举办的征文竞赛,分别获得了三等奖和二等奖。
有一年,有一件事,另我终生忘怀、心灵最难抹平。那年轻气盛的我,就因对社会上一些看不惯的事情评头论足,通了一个漏子。所涉及到的人对我恨之入骨,想办法找借口找别人到单位把我修理了一顿。按照口头协议,年底我应该有一笔丰厚的稿酬。刚进办公室找领导,就被臭骂了一通说:我们有协议吗﹖有合同吗﹖有口饭给你吃就不错了,臭苗子,乡巴佬……。回到家后,非常惭愧的我没有给我年迈的父母买一双鞋,也没有给我瘦弱的妻子和两个幼小的小孩买一双袜子,心里挺不是滋味,我把自己关进了屋里,伤心伤意地大哭了一场。
经过那次的洗礼,在后面的几年里,我拼命地赶农活、种药材、高养殖、南下打工、建设家里,一直总想把写稿这差事忘记一干二净。三年前的一天,我在公路边闲游,一辆较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原来和我比较熟悉的宣传部部长走下车来向我问好,问我怎么搞的,这么多年来不见写稿件了﹗也不见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了﹗不要泄气嘛﹗遇上一点小波折,就变成了缩头王八,不要把自己的名字在报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啊﹗十多天后,他便和我们几个业余通讯员有了一个约定,每年每人至少有2篇以上稿件在报纸上发表。宣传部长的那短短几句话和一个约定,又开始点燃了在我心中覆灭多年的写作焰火。而妻子十分反敢地说:等你攒得稿费来养我们这一家人时,我们全家人都变成了皮包骨了。
在近几年里,投稿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参加了五、六本志书的编写工作,有4200余篇稿件在省、州、市报纸和电台刊登和播发,20余次被党委、政府和新闻单位表彰。小说《换届风波》、散文《梦圆》、《家乡的路》、《我的老爸》和诗歌《黄丝江边好闹热》、 歌曲《我家坐在山坡坡》、《黔岭之歌》、《阿妈教我绣嫁妆》、《绣好嫁妆好嫁郎》等被报刊杂志。在一年的记者节上,我生平第一次骄傲地与新闻工作者一起过记者节,并被表彰为“十佳兼职新闻工作者”,这一殊荣是农民中唯一的一位,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多年的艰辛努力和酸甜苦辣,又终于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同时也为我在今后的打工道路上,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在打工的道路上,坚持帮助一些公司写写材料,搞搞宣传,也算混上了一口饭吃。
坚持写稿,虽然清贫,他不但充实了我的人生,也给我带来了快乐!
贵州省丹寨县俊建食品有限公司 兰 毅